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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系演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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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岸上的攻击,再相持下去只有葬身江底,忙向岸上大呼请求停火缴械。
  俞作柏听了,“哈”地狞笑一声,随即下令停止向船上射击,命人向船上喊话,令其放下武器登岸。卢象荣无奈,只得命令卫队营官兵全体放下武器,他命人搀扶着马省长,狼狈地走出船舱,跟着徒手的官兵们,一个个从甲板走上栈桥。到得岸上,卢象荣在月光下看到了俞作柏,这才晃然大悟,真是又惊又气又恨,他指着俞作柏骂道:
  “我算瞎了眼,看错了人!”
  俞作柏“哈”地冷笑一声,说道:“老兄,纵使你的船过得了罗泊湾,也到不了梧州,在我的防区里尚可保全性命,到了别人手上,你连命都没有,看在你我同学份上,我还算是客气的啦!”
  马君武本是个硬君子,见对方说话如此放肆无礼,心中不觉大怒,他用手杖指着俞作柏喝道:
  “你是何人?胆敢打劫我马君武的船队,打死我眷属和随员多人!”
  “鄙人姓俞名作柏,李德邻司令部下营长是也!”俞作柏大大咧咧地答道。
  “土匪!强盗!”
  马君武一听打劫他船队的竟是李宗仁的部下,气得破口大骂起来,他挥起那支手杖,冲过去要揍俞作柏,却被随从死死地拉住不放。
  “省长大人请息怒,我们乃是堂堂正正之军人,非匪亦非盗也。此举不过是欲向省长大人借点本钱,待我们削除群雄,统一广西后,还是拥戴您老当省长哩!”俞作柏大模大样地说着,随即喝令左右,“服侍省长大人前去安歇!”
  卢象荣以为俞作柏要将马省长拉去枪毙,忙喝道:“俞作柏,马省长乃当今名士,又是孙中山大总统委任的省长,休得向他下毒手!”
  俞作柏仰头笑道:“老兄多虑了,我以生命担保省长大人安然无恙。”说罢,即命一位连长带着十几名士兵,将马省长和卢象荣带到贵县参议会楼内安歇。然后命令士兵上船搜查,将军械武器现款财物悉数搬到他的营部里去。
  却说马君武满身血迹,赤着双脚,在贵县参议会楼内的一间厅堂里坐下,他满脸怒容,一言不发,端坐不动,仿佛一尊冷冰冰的石雕。一位侍者端来盆热水,准备为他揩去脸上和手上的血迹。他哀痛地断然拒绝道:
  “不能动,这是文蟾的血迹,我要永远留着它!”
  那侍者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马君武却命令侍者道:
  “给我拿笔墨纸张来!”
  那侍者也不敢动问,只得给他找来了笔砚和纸张。马君武磨墨提笔,泪水盈眶,当即挥毫在纸上写下一副悼念文蟾的挽联:
  归我三年,如形影相依,那堪一死成长别;
  思君永夕,念精魂何处,未必来生得相逢。
  写罢挽联,马君武投笔于地,对侍立在身边的几位随从吩咐道:
  “你们不必管我,请替我料理文蟾的丧事去罢!”
  捱到天明,随从已将文蟾遗体入殓,马君武把她葬在贵县东南的登龙桥旁边。他身穿血衣,脸上和手上依然留着爱妾的血迹,双手扶着花圈,花圈上缀着那副昨夜他撰写的挽联。所有下属、随员和卫队五百余人,均跟在马省长身后,默默地为文蟾送葬。送葬回来,正碰着李宗仁策马疾驰而来,李宗仁在马上看到长长的送葬队伍,心知不妙,立即从鞍上飞跨下地,在路旁侍立着。等到马君武过来,李宗仁摘下军帽,向马君武行了个深深的鞠躬礼,非常歉疚地说道:
  “马省长,我来迟了,您受惊啦,昨晚的事,我实不知道!”马君武两袖一甩,扭过头去,冷冷地说道:“事已至此,知与不知,何必再说!”
  “马省长……”李宗仁无言以对,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简直比挨打了两巴掌耳光还难受。
  “你看看吧!”马君武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封电报,扔到李宗仁面前。
  李宗仁弯腰从地上拾起电报,展开一看,原来是粤军总司令陈炯明发给马君武的电报,电文大意是:马省长既以亲戚身份担保李宗仁,已着陈炯光回师时勿缴李部枪械云云。
  “马省长,我……我对不起你,请你严厉处罚我好了!”李宗仁看罢电报,仿佛脸颊上又挨了两记更重的耳光,尴尬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马君武用手指着河中那几艘弹痕累累的电船,愤慨地说道:
  “李司令,河中还有那几艘破船,你想要,尽管也一并拿去好了,我马君武准备步行到梧州去!”
  说罢,也不看李宗仁,昂首兀自朝河边走去。李宗仁呆呆地站着,看着马君武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呆了一会,李宗仁只得把李石愚和俞作柏找来,大发雷霆,指责俞作柏道:
  “马省长乃国内知名人士,为了几百杆枪而冒这样的风险,干这样的蠢事,传播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
  俞作柏却不以为然地眨巴着那两只大眼睛,说道:“我们不要,别人也会要的,这几百杆好枪还有几万元现款,谁见了不眼红?与其让肥肉落在别人嘴里,还不如由我们来吞了。这年头,谁还顾得上自己的脸皮,只要有钱有枪脸皮上自然就会生光彩,陆荣廷是土匪出身,不也照样做了都督和两广巡阅使嘛!”
  俞作柏的话,当然也不无道理,不过,俞作柏是俞作柏,李宗仁却是李宗仁,大家沉默了一会,李宗仁说道:
  “事已至此,不必多说。但是,此事勿往外传。对外,只说是土匪所为,我军将土匪击退,保护了马省长。”
  俞作柏听了差点“哈”地一声笑出来,心里暗道。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李宗仁接着对李石愚道:
  “你以支队司令的名义,在贵县张贴布告,就说昨夜有股土匪袭击马省长船队,已为我军击退,所幸马君武省长无恙,我军即将马省长礼送出境。”
  李宗仁安排了当,便命人四处寻找修船工匠,为马省长修复被打坏的船只,又将俞作柏从马省长船上抢来的几万元巨款中,抽出一部分,亲自给马省长送去,又发还了部分损坏了的枪支,在马省长登船启航之日,李宗仁亲率部下官佐和地方绅士,到岸边举行隆重的欢送,一时间鞭炮齐鸣,鼓乐之声喧天,把个马省长弄得真是欲哭无泪,欲笑无声。李宗仁虽然千方百计挽回了自己的面子,马省长却感到丢尽了面子。他乘船继续东下,到梧州成立省长公署,派民政厅长杨愿公代行省长职务,自己下广州向总统府辞职,旋即离广州赴上海,一到上海,朋友便关切地问道:
  “君武,你的省长做得怎样?”
  “快别提了!”马君武摇着头,唏嘘一番这才慨叹道:“政治生涯,真是我所不能过的,悔不听你们的话。此次种种损失,种种危险,我都不在意,只可惜数千册心爱的书籍和许多未刊的诗文译稿完全丢失了,还有文蟾,她已长眠在贵县的登龙桥畔……这一切实在令我心痛,以后我再不从事政治生涯了!”
  第八回 破釜沉舟 黄绍竑夜袭三江口 金蝉蜕壳 刘震寰撤退邕州城
  上回书说到马君武省长见南宁处于自治军的包围之中,形势危殆,乃用黄旭初之计,命田南警备军第五路马晓军部驰援南宁。司令马晓军到南宁受命后,急电所部统领黄绍竑率领全军星夜由恩隆向南宁进发。恩隆地处右江下游,黄绍竑奉令后,率军由右江南岸行进。此时,右江一带,已是广西自治军的天下,到处白旗飘飘,村落大镇,尽为自治军所占据。黄绍竑这支归编了广西省府的部队,自然成了他们的眼中钉。黄绍竑率军且战且走,行军六天,和自治军打了七仗,部队相当疲乏,减员严重,却又无法休整补充。这一天黄昏,他们走得人困马乏,来到一个险恶去处。这里是左、右两江的交汇点,名叫三江口,只见两岸青山矗立,江水奔腾咆哮,一个个令人目眩的旋流,象无数的怪魔,潜伏在神秘阴森的江底,张开大嘴,等待着送上口来的船只和行人。而那铺在江上起伏不定的殷红残阳,却又象是从那一个又一个的旋流中涌出的鲜血,它仿佛告诫人们:那便是江底的怪魔咀嚼食物时从口中溢出的人血。飕飕的江风,从江面掠过,给人带来的不是初夏的凉爽和湿润,而是一身鸡皮疙瘩。江面看不见一只水鸟,更无渔夫帆影。黄绍竑立在江岸边,用全军那架唯一的望远镜,观察对岸。夕阳映着他那胡子拉碴颧骨突出的瘦脸,显得十分精明慓悍。几位营长见黄绍竑站在这里,也都走了过来。这支部队,虽说多年来属马晓军统率,但黄绍竑、白崇禧、夏威三人却是这支部队的灵魂。现在白崇禧已到广州治腿伤,夏威自恩隆出发时就一直患病,不断发烧,由两名勤务兵用担架抬着,勉强随军前进。因此在这危急时刻,几位营长便自然靠拢到黄绍竑身边来了。他们一边看着对岸,一边又回过头来看着黄绍竑,谁也不说话。这时,那两名勤务兵也把夏威抬过来了。
  “季宽,我们现在走到什么地方了?”夏威正在发烧,他从担架上支起半个身子,昏头昏脑地问道。
  “什么地方?你不看这三江交汇之处,我们不是行到天的尽头,怕也是走到地的尽头了!”
  黄绍竑那望远镜的镜片上,出现一个巨大的“人”字,左边那撇泽左江,右边那一捺是右江,左、右交汇之处上延的一段是邕江。黄绍竑的部队,现在处在左、右两江包围的三角嘴上,对岸早已为自治军占据封锁,后面尾追的自治军象群饿狼一般,正不顾死活地向他们扑来。
  “叭叭……”
  对岸响起了枪声,显然,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
  “报告黄统领,尾追之敌正与后卫部队交火!”一名军官跑来向黄绍竑报告。
  约在五里外的地方,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那是担任后卫的冯春霖营正在阻击尾迫之敌。
  “唉,兵临绝地!”
  夏威长叹一声,刚支起的半个身子,又无力躺下去了,他感到无能为力,只有听天由命了。
  围在黄绍竑身旁的几位军官——韦云淞、陆炎、陈雄,心头不由一紧,他们知道,现在只有听黄绍竑的,他们相信他会拿出办法来,只要有黄绍竑在,这支部队就垮不了。但是,黄绍竑却只默默地将着额下的胡须,一言不发,他的嘴唇在一阵阵地抽搐着,嵌在深陷的眼窝中的眼珠,闪着饥饿难捱的馋光,接着,他的肩膀也抽搐起来了,神色显得烦躁不安。烟帮头子出身的营长陆炎,知道黄绍竑的鸦片烟瘾发作了,忙扭头唤勤务兵:
  “快拿烟来!”
  勤务兵忙拿过鸦片烟枪和烟灯,陆炎将黄绍竑扶到一块背风的大石下。黄绍竑一见烟枪和烟灯,也不管地下尽是沙石杂草,便一下躺了下去,把身子弯成个虾弓状,陆炎亲自为他装斗烧烟,黄绍竑贪婪地吸了几口,立即感到心旷神怡,精神大振。他将烟枪扔给陆炎,霍然而起,两只眼里闪着亢奋的光彩,接着就下达作战命令:
  “世栋、煦苍、华圃三营跟我利用运载家眷行李的五条船,趁夜渡过右江北岸,抢占滩头阵地,务将守敌击溃!”
  他对传令兵命令道:“通知冯春霖营长,竭尽全力,向尾追之敌发起反冲击,将其击退,再猛追五里,然后迅速撤到江边,登船过河!”
  部署既定,黑夜也随之降临,江风骤急,江涛拍岸,月黑山高,那流水湍急的江面,仿佛是一匹长长的使劲抖动着的黑色绒缎,又象是大地突然裂开的一条宽大的动荡不定的深渊。黄绍竑带着由韦云淞、夏威、陆炎三个营中抽调出的三百名精锐官兵,分乘五艘木船,利用暗夜和风浪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了右江。黄绍竑命人将敌哨兵悄悄干掉,又令那五条船回去接运部队和眷属。待全军渡过之后,黄绍竑下令将五条木船全部凿沉,然后一声令下,猛扑敌阵。蹲在简易工事里的自治军,此时已酣然入睡,万没料到有人竟敢黑夜渡河,突破天险三江口,混乱之中,吓得抱头乱窜。黄绍竑挥兵一路追杀,直到天明,方才收队。他将部队略加整顿,全军草草开饭,接着向南宁进发。一路仅有小股自治军袭扰,黄绍竑也不敢恋战,率队直奔南宁,直到离城四十里地的石埠好,才摆脱自治军的追袭。部队在石埠好休息了小半日,他们仍继续前进,准备在天黑前进城。可是,离南宁城愈近,黄绍竑那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又倏地拉紧了起来。
  他觉得气氛不对,因为南宁方向的枪声响得又紧又密,还有大炮的轰鸣,城中有浓烟腾起。本来,经过七、八天的作战厮杀,对于枪炮声,黄绍竑和他的部下已感到是家常便饭一般,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但是,无论是他还是部下的官兵,都是抱着到南宁来休整、享受和发财的,除了求生的本能之外,便是南宁这座颇为繁华的省城在吸引着他们,是茶楼、酒馆、烟馆、妓院这些令人醉生梦死的花花世界驱使他们去厮杀拼搏。因为陆荣廷在广东战败,桂军被撵回广西,黄绍竑和他的官兵们,到了偏僻的百色驻扎,那里虽是云、贵鸦片入桂的孔道,又是可以大发横财的地方,但是,可供他们挥霍享受的场所却太少。百色是座小小的山城,对于见过大世界的黄绍竑来说,更是处处看不上眼,总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土,就连江边那花艇上的姑娘,无论是唱的曲儿还是那迎客的眉眼,都远不及广州和梧州的姑娘令人开心。黄绍竑在梧州驻扎时,曾在五显码头结识过一个漂亮的艇妹,到百色后他仍在怀念着她,时时想着在百色捞够了钱,再到梧州和广州去。后来在百色被刘日福缴械,差点一命呜呼,毕竟大难不死,能与白崇禧重振旧部,移驻恩隆。那恩隆比起百色来更是等而下之,如今好不容易奉到命令,出生入死将部队拉到南宁来,没想到那枪炮声又象呼号的鬼魂似的总紧紧的跟随着他们,不愿离去。
  “停止前进!”
  黄绍竑命令部队停下,立即派人前去侦察情况。不久,侦察人员回报:
  “自治军林俊廷、陆福样、蒙仁潜的部队,已攻到离南宁城北十里的大王坟了。马君武省长已于数日前乘船东下,奉命守备南宁的刘震寰、黄明堂部粤桂军,势单力薄,已被迫退守城外的镇宁炮台。”
  真是躲鬼又进了城煌庙,黄绍竑实在没料到,他在三江口破釜沉舟,来到南宁不独享乐不成,恐怕连衣食饭碗也大成问题。为了稳定军心,他没把南宁的真实情况转告几位营长,只说马司令在城里差人来要他马上去商议大事,随即命令部队在西乡塘尧头村警戒待命。他带卫士数名,拣小道走,潜入南宁城内找马晓军去了。
  黄绍竑进得城来,只见到处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刘震寰、黄明堂的粤桂军到处拉夫、抢劫。
  “看来他们要走了,也许就在今夜……”黄绍竑暗暗忖度着,心情更为沉重。在广西他这千把人根本无法生存,跟刘、黄蹿往广东,他在粤军中又无根基,更何况两广关系几年来势如水火,他本人和所带的部队又都是广西人,到广东去只有被粤军缴械收编。黄绍竑急得心里油煎火燎的。他现在急需找到马晓军,商决今后的出路问题。虽然马晓军不见得能拿出什么好主意,但马晓军到底还是司令,这事非得找他商议不可。根据马晓军一向讲究吃喝的特点,黄绍竑断定,如果马晓军目前还留在城内的话,必然住在豪华的南宁酒店。黄绍竑到南宁酒店一打听,马晓军果然还住在这里。
  他问清楚房间号码,径自上楼敲门去了。
  却说马晓军自到南宁后,便住进了南宁酒店三楼一套豪华的房间。他遵照马君武省长的命令,急电黄绍竑率领全军由恩隆出发增援南宁,他自己则在南宁酒店整日饮酒作乐,只待黄绍竑把部队带来。没想到南宁风声日紧,马省长不敢在邕久留,率领省署职员及卫队乘船东下梧州去了,马晓军因有留守南宁的任务,不能随马省一长前去,只得硬着头皮留在被自治军包围的南宁,待自己的部队到来再说。那位一向爱说大话的“大公猫”刘震寰,虽然就任了陈炯明委荐的广西善后督办,但他的日子并不比马君武好过。他兵微将寡,既怕被自治军包围消灭在城内,又怕放弃南宁被陈炯明追究,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得知马晓军部前来增援南宁,不觉心中暗喜,便决定来个金蝉蜕壳之计,他命人将马晓军从南宁酒店找来,以督办身分傲慢地问道:
  “马司令,目下南宁吃紧;请问贵部何日抵邕?”
  “敝部正在开拔中,不日即可到来。”马晓军答道。
  “马司令,军令岂可儿戏!”刘震寰端坐椅上,那双小眼睛里射着凶狠的目光,“如果贵部今晚天黑之前不能抵达南宁,可别怪我不客气啵!”
  马晓军被刘震寰的话吓得两腿发抖,现今他只身在城内,身边只有两名随从卫士,如呆刘震寰真要对他不客气起来,那他只有束手待毙了,他神不守舍地说道:
  “请……请刘督办缓颊,敝部正……正在开拔途中,我……”
  “我命令你在天黑前务必将部队投入长堽岭和镇宁炮台一带高地防线,逾时不至,军法重办!”刘震寰说罢把桌子一拍,霍地站了起来,转入后堂去了。马晓军呆了半天,才踉踉跄跄地出了督办公署。他想了想,只得去找曾充当过他的副手的黄旭初商量,可省署军务科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黄旭初已不知去何。马晓军六神无主,只得回到南宁酒店他的房里喝闷酒,喝了几杯,不由又将口袋中的那只金怀表掏出来瞧瞧,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消失,转眼已到下午,他的部队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一点也不知道。他焦急万分,走到窗前,两眼失神地盯着西斜的太阳,耳畔听着城外震响的枪炮声,心头怦怦乱跳,真恨不得能用根竹竿,顶住那西坠的日头。马晓军正急得灵魂出窍的当儿,却听得房门嘭嘭作响,他吓得忙把双眼一闭,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他料想必是刘震寰派人前来捉拿他去问罪了,是死是活,由他去罢!
  “司令,黄统领来了!”他的卫士从套间外边进来报告。
  马晓军仍紧闭双眼,无力地斜靠在沙发上,慌乱中,他听得好几个人正朝他走来。
  “你……你……你们是……是来,拿……拿我的吗?”
  马晓军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
  “司令,我把队伍给你带来了!”黄绍竑不知马晓军为何吓成这样,忙过来说道。
  马晓军听得声音很熟,忙睁眼一看,见是黄绍竑来了,不由又惊又喜,他直愣愣地看着黄绍竑,好一会才说道:“季宽,你来了,队伍在哪?”
  “西乡塘尧头村。”黄绍竑说道,他被摆在桌上的一盘喷香的烤乳猪馋得直吞口水,这七、八天连续行军作战,他连饱饭都不曾吃上一顿。
  “马省长下梧州去了,南宁被自治军围攻甚急,四面都是枪炮声,你也都听到了吧?”马晓军缓过神来,这才和黄绍竑说起南宁的情况。他是一向不过问部属的温饱和疾苦的,因此也不问黄绍竑吃过饭没有,部队官兵情况如何。
  黄绍竑摸着胡子,拼命驱赶着那诱人馋涎欲滴的烤乳猪的香味,冷冷地问道:
  “刘震寰给我们什么任务?”
  马晓军一听黄绍竑问起任务,心有余悸地说道:“他要我们将部队增加到长堽岭和镇宁炮台一带防线。”
  “他们是否准备死守或者反攻呢?”黄绍竑紧紧地拧着双眉,腮上的肌肉微微地抽搐着,也许是饥饿或烟瘾发作所致,也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但黄绍竑能够忍耐,作为一个军人,他具有超越常人的忍耐力,而更多的,则是他不愿在马晓军面前表现出失态的精神面貌来。
  “不知道,反正他让我们在天黑之前投入那一带高地的防线,否则军法从事。”马晓军说着又从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看,惊恐地说道,“现在快六点钟了,季宽,你快去把队伍带到长堽岭和镇宁炮台去布防!”
  黄绍竑没有作声,也不挪动脚步,右手紧紧地按压着腮下的胡须,突然一拳击在桌上,“咚”地一声,那盘烤乳猪差点被他击翻。马晓军吓了一跳,忙问道:
  “季宽,你……你大概是还没没吃饭吧?”
  “司令,刘震寰用的乃是金蝉蜕壳之计,他让我们垫底,自己却趁天黑后突围,然后把弃守南宁的责任推到我们头上。”
  “何以见得?”
  “他们正在城内到处拉夫,准备一走了事,却让我们掩护突围,想借刀杀人!”
  马晓军经黄绍竑这一说,立时省悟过来,但又六神无主,只是愁眉苦脸地说道:
  “季宽,你看我们怎么办?”
  黄绍竑毫不犹豫地说道:“好吧,司令,请你跟我快回部队去,我自有办法,再晚一步,便于事无补了。”
  “好,我就走!”
  马晓军即令卫士收拾行装,正当他们走出房间时,刘震寰的副官却带着一排全副武装的士兵迎面闯了过来。那副官把手枪顶住马晓军冷笑道:
  “马司令,我们刘督办真是料事如神啊,你违抗军令,现在又欲畏罪潜逃,我奉命前来拿你。”说罢把下巴一摆,大喝一声:“跟我走!”
  马晓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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