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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仙-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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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大部分都是幻觉。
  我以前没有想过师公为什么要把山庄安在这片遗迹的上面,全用幻术来布置。
  现在我知道了。
  他一直一直,都在等着一天。
  耐心地,编织出一张网,等待贪婪的仇人自投罗网。
  姨母她们被师公安置到了别处,现在的沙湖山庄空荡荡的,就像一个张开的口袋。
  我去厨房生火做饭,现在庄里连下人也都暂离,生火、打水、熬粥、这些我也都做得来。
  不知哥哥姐姐他们在离沙湖百里之外的地方,睡的安稳不安稳,可醒了没有?
  应该是醒了。
  我没有学过厨饪,起码,这辈子没学过,甚至连厨房的门都没踏进去过。
  但是我知道怎么做饭做菜。
  面是昨晚揉好的,馅也是调好的,我守着炉火,看着火候差不多了,用红钳子把已经烤好的饼从炉里夹出来。
  饼烤得外脆里嫩,表皮焦黄,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甜香味。
  我将饼与粥盛好装进食盒中,提着送去给师公。
  轻轻叩了两下门。师公的声音在屋里响起:“进来吧。
  我笑盈盈地进屋,把食盒放下:“师公早,我拿了早饭来。”
  师公穿着一件青色的袍子,襟口和下摆都有兰草图案,极精致淡雅。
  平时也见惯了,可是不管什么时候看着他,都觉得心里头既甜且软,恰如。。。。。。这胡饼里头甜稠的桂花糖馅。
  师公已经梳洗过,可惜得很,我很想瞧瞧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时是什么样子……这个不用急,反正将来总有机会。
  我将粥和饼一样样地端出来放好,把筷子递给师公。
  “你也坐吧”
  师公这人很……嗯,好吧,很优雅。换句话说就是讲究姿态,我从来没看他有什么失去一贯风范的时候。
  到底有什么事会让他失态呢?
  我也坐下来,给自己端碗粥,咬一口胡饼。
  嗯,刚出炉的饼味道最好,外酥里嫩,馅甜如蜜。
  “味道还行么?这是我自己和面自己调馅自己打的饼呢?”
  师公微微一抬眼,嗯了一声。
  他咬了一口胡饼之后,半天都没有动。
  我有些惴惴:“味道不好吗?”
  他微微摇头,没有说话。等把一块饼都吃了,才慢慢地问:“你做的?”
  “是!”看不出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心下惴惴。
  “哪儿学的作法?”
  “哦……自己瞎琢磨的……你要是不喜欢这馅儿,下次我再换旁的试试,椒盐好不好?还是肉酥的好?”
  师公过了半晌又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话。
  我偷瞄了他一眼,似乎心情并不坏的样子。
  “和当初……在万华山下的镇子上,吃的味道差不多。”师公低声说,“后来巫宁还说要学这个做法,想不到,真学会了。”
  呃……我眨眨眼。师公仿佛提过一次,胡饼。
  可是中间隔了这么许久,发生了种种变故。这饼的味道,甜香里微微带了一丝酸与苦。
  我没通师公说起那梦中的情形,我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平静与安谧。而且,这样安静地同师公坐在一起,我觉得那些事说不说出来,也一点都不重要。
  窗外头天已经大亮。
  今天的四月初四,注定也是不平静的一天。
  沙湖山庄的地底深处,是恶蛟曾经的巢穴。
  这里大概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师公没有说错,文飞的确来了。
  当初我找到的剑谱,并不是什么剑仙秘籍。真正的剑仙遗刻,就在这个黑漆漆的洞窟之中。
  他们拿着火把,提着灯,在这里来回地搜寻。干涸的水潭留下巨大的坑穴,以他们这点可怜的人手,就是搜罗上几天,也无法能全部巡视过一遍。他们一遍一遍地从那留着剑痕的石壁前经过,却对上面的印痕视而不见。
  ——师公在上面施了幻障之术,他们看不见上头有什么。
  就算找上一百年,他们也不会发现真正的秘密。
  不过我却发现了另一个人,跟在文飞身边的那个个子稍矮的人。
  他们的衣装打扮都差不多,所以一开始我没看出那是越彤。她穿着男装,包着头巾,看上去像个小个子的男人。
  巨大的坑底突然传来一声叱喝:“钱旷!你怀里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声音有些底气不足:“什么东西?你胡说什么?”
  “你刚才捡起什么东西揣进怀里了,别以为旁人都没看见。”
  下头传来兵刃交击声,然后是一声闷而短促的惨叫。
  一个。
  我紧紧靠着师公,坐在坑沿的边缘。
  他本不愿意让我一起下来的,是我坚持。
  然后又是一个。
  那个叫钱旷的终于被人制住,怀里的东西被搜了出来。
  那是一个黑沉沉的盒子,上面沾满泥污,看上去像是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了。
  抢到盒子的那人讨好地抹拭净上头的泥污和血迹,将盒子举高递给了文飞。越彤也抬起手来,但是文飞已经接过了盒子。
  她凑近了问:“这是什么?”
  文飞看了看,没有找到在什么地方能打开盒子。
  “再仔细找找,一定还有别的。”
  越彤举高手里的火把,但是火把只能照亮他们身边的一小片地方。
  “我有位先祖的笔记中记着,他也曾经苦苦寻找剑仙留下的手札佩剑,可是一直到死也没有找到。”越彤的声音中带着敬畏与骄傲,“想不到,我却能做到这一切。”
  文飞含糊地应了一声。
  坑边上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都在那个巨大的深潭底下寻找。
  “盒子给我看看。”
  文飞看了她一眼,越彤又索要了一回。
  他慢慢地把盒子递了过去。
  越彤坐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可越是看不出,他们就越认定了这上头必然大有玄机。
  坑底下又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他们又找到了两片残破的竹简。
  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师公幻出来的?还是坑底原本就有的?
  我也懒得管那么多,托着腮看得津津有味,他们又搜寻了半天,再没找着旁的东西,却依然干劲儿十足。
  远远地脚步声传来,还有杂乱的人声。我觉得奇怪,转头看一眼师公。他要引来的这些人已经都在这里了,那来的又是什么人?
  师公低声说:“这些人只怕各有私心,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怎么保得住秘密?”
  文飞他们全神戒备,后来的一拨人也没想到有人先来,各自一惊,兵刃都拔了出来,一人高声笑着:“我当是谁,这不是文阁主文夫人么?怎么,二位不在沅陵待着,跑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
  “王帮主来做什么,我们自然也是来做什么的。”
  两边都忌惮对方,一时僵持住了。后来的这拨人多,但是文飞名望在那里摆着,后来的这些人也不敢妄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三拨人也来到了,这一拨人更杂,人数也多,浩浩荡荡足有百余人。三个和尚没水吃,场面比刚才更乱更危险。
  师公在我耳边低声说:“这戏如何?热闹吧?”
  我用力点头。太热闹了。
  就像山庄后头农家的孩子捕鱼一样,那只罐子系起来,只留个小口,罐里放些饵食,投进水里去,鱼儿便钻进罐子里去找吃的,互相争抢不休。却不知道自己都在旁人的算计之中,一扯绳子,一罐子鱼都被捉住。
  三方的人你防我,我瞪你,都不肯退让一步,可也不敢翻脸动手,谁知道谁和谁是一边儿的?万一另外两边儿合起来对付自己这一方怎么办?再说,就算是同来的人里头也不见得心齐,文飞他们都是北剑阁的,刚才还闹了一通内讧呢。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文阁主早已经习得了剑仙遗刻,何必再来与我们争抢?”
  “正是正是。”
  北剑阁这边也吆喝:“那都是江湖闲话以讹传讹,我们阁主何曾学过!”
  一群拿刀拿剑的男人,吵起来也如泼妇骂街一般,乱糟糟的。
  我看了半天,都要打起哈欠,师公忽然扯了我一下。
  又来人了。
  与刚才两拨人不同,这一拨人顺练有素,劲装短束,悄没声息地就摸到了近处。
  先前那些人毫无察觉,有的还正骂的起劲:“便宜不能都让你们占了。大家见面有份,你们吃肉也得让我们喝汤……”
  有的人心思灵活,已经摸黑跳下坑去翻寻。吵嘴仗不算本事,先找着东西才是实惠正经的。反正人多手也杂,光顾着嚷嚷,让旁人拣了便宜去,那才叫冤大头呢。反正这里黑漆漆的,拣着东西偷偷就走,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低声问师公:“是雁三儿他们么?”
  “没错。”
  惊雁楼也来蹚浑水。
  站在后面外围的那些人无声无息地就被放倒了,借着嘈杂也没人觉得不妥。但是随着中招的人越来越多,那吵得起劲的几个终于觉得不对,转头一看——咦?自己这一伙人的人呢?
  北剑阁的二十多个人站得密,将文飞与越彤护在中间。文飞扬声道:“齐楼主,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呢?”
  没人应声,文飞的话在石洞里回响“藏头露尾露尾……”嗡嗡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止歇。
  “无主之物,有能者得之。齐楼主若是也对这地底下的东西有兴趣,咱们可以商量章程出来,岂不比乱打乱抢来得清楚明白?”
  齐伯轩终于回了一句:“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黑暗中也不知他站在何处,只听他继续说:“我问你,巫宁是你杀的吧?”
  齐伯轩突然问出这句话来,我顿时愕然。齐伯轩他……他怎么会问这个?
  我不记得自己和他有什么交情,值得他为了我向文飞兴师问罪。
  文飞倒似乎并不是特别意外:“齐楼主何出此言?巫宁身败名裂,自刎而死,这是人尽皆知。”
  “我问的是,你与越彤成亲那晚,她去文家……是你暗伏人手,又刺伤了她,没冤枉你吧?”
  他怎么知道?
  我也是刚刚从自己梦中看到那时的情形,连师公都不知道——惊雁楼的人已经将文飞他们团团围住。看样子,不等师公催动幻阵,文飞他们今天也难逃出生天。
  我从怀中摸出幻真珠来,看了师公一眼,将珠子托在掌中,遥遥地望着文飞的方向。
  透过幻虚的那颗珠子,看到文飞的身形面容都是扭曲变了形的。
  可就算不透过这珠子,只用双目,那也看不出一个人真正的原形来。
  “文飞,你还有什么话,现在不说,只怕以后再没机会说了。”
  忽然有人惊呼出声:“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人?”
  “怎么两个?”
  “哪个是真的?”
  文飞纵然定力过人,看到身后还有一条影子拖在地下,也忍不住转头去看。一个和他一模一样,面貌身形衣饰全然相同的人站在那里,就像在他跟前立了一面镜子一样。
  文飞拔剑在手,喝问:“你说何人?”
  那人和他一般动作,分毫不差地喝问:“你是何人?”
  当年那只恶蛟,看到甄慧幻出的另一只幻蛟的时候,差不多和文飞现在一般反应吧?又惊又怒怕又狐疑。
  有句话俗话怎么来说着?要胜别人容易,要胜自己最难。当年那恶蛟何等道行,不也被甄慧和于白屏宰了吗?幻化出另一个文飞来,一点都不难。
  文飞喝问几声,他身边的人惊恐交集,纷纷朝后退却。
  “这……这是幻术!不必害怕!这是假的!”
  文飞挥剑就刺了过去,幻化出来的那个也是一样的动作朝他刺来。兵刃磕碰出来火花,在旁人看来这哪里是幻觉?幻觉能和你这样打斗吗?
  北剑阁的人一团打乱,有的要朝外冲,被惊雁楼的人逼退了回来,两边都动起了手,石洞里已经是一团混战的局面。齐伯轩没有动手,雁三儿站在他的身边,提着一盏灯。齐伯轩四下张望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人。他的目光从我们身上掠过,明知道他看不到,我还是朝后缩了一下。师公揽住我,低声说:“他看不到的。”
  是,我知道他看不到。我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本能地就躲了那一下。
  北剑阁的人都被杀伤或是制住,倒并没有人向越彤动手。
  石洞中间两个文飞斗得旗鼓相当,招招狠厉。他的剑法很是精妙,与我初识他的时候大不相同了。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真的认识这个人吗?我了解他吗?为什么他能毫不犹豫地背弃我另娶他人,而且还翻脸无情欲置于我死地?
  荷香幽幽的水阁中那个少年的形象,与这个势若疯虎般得男人,没有一点儿相像之处。不,在更早之前,在他穿着一身大红衣裳迎娶越彤的时候,在他从喜袍下掏出兵刃来的时候……也许更早……也许我根本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越彤忽然喊了一声:“这幻影是借你的力打你!”她这一声喊得晚了。
  两柄剑在空中相交,文飞使出了十成功力,剑身从中断为两截。剑势未衰,依旧朝前刺了过去。
  文飞手里的半截断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刀刃刺进身体的声音,就像撕裂了绢帛的声音一样。另一个幻化出来的文飞喉咙间也破了一个大洞,鲜血不停地朝外奔涌。身形看起来越来越淡薄,最终化为乌有。
  幻真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虚的那颗似乎有微光轻轻闪过,又变回了暗淡平静。
  越彤尖叫一声扑了过去,将文飞牢牢抱住,狂乱地呼喊他的名字,可是在无人应答。
  文飞,就这样死了?我难以置信,转头看了一眼师公。
  文飞最后看起来好像神智全失了一般,力道能放不能收——啊,我忽然想了起来。那个盒子。
  刚才他们当成宝贝般的那个盒子。
  师公不会白白弄出那么个东西来唬他们耳目。
  盒子上一定早布下了陷阱。
  他也算得一代枭雄,就这样毙命在一个黑暗的地洞里头,一生绞尽脑汁图谋的大业就这么土崩瓦解,草草收场。
  仇人死了,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我的手按住胸口,却没有半分欢愉之意。
  只是……觉得空落落的。一直以来这个仇人令我寝食难安,他突然死去,我只觉得心里一片茫然。
  齐伯轩也没有在意文飞的生死,他的目光在洞穴中搜寻,忽然放声喊:“巫宁,巫宁!”
  我吓了一跳,几乎脱口答应。巫宁早已经死了。他怎么会突然喊出这个名字来?
  没有人应答,令齐伯轩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格外凄厉而孤单:“巫宁?你是不是在这儿?巫宁?”他反复呼唤,仿佛认定了有人藏在这一片黑暗之中。
  雁三儿在旁边低声劝他,他的声音低,我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惊雁楼的人收拾残局,动作十分迅速麻利。越彤并没有反抗,被惊雁楼的人一同带走。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再也听不见。
  石洞中只剩下了我和师公两个人。
  寒风不知从哪个角落吹来,我瑟缩了一下,朝师公靠得更近了些。
  师公解下外袍给我披上,我们谁都也没有说话,他挽着我的手,缓缓地走出这黑暗的地洞。能这样静静地在一起,是多么难得,多么珍贵。不经历失去,也许永远体会不到这一刻的平和是多么珍贵。
  天下起雨来。就像如干年前的那个四月初四一样。
  北剑阁一日之间就冰消瓦解了。
  也许江湖上还要再乱上一阵,可那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和师公,我们以后自然还会遇到许多的麻烦,我们会为了鸡毛蒜皮的事争吵,会为了前尘往事乱吃醋,会为了人究竟能不能成仙而上下求索。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人们庸庸碌碌地奔忙,活着是如此美好。

    ——完——

【番外】

    【番外一】 岔路
 

    这是—个极热闹的小镇,快到傍晚时分,铺子门头上挑起各式各样的灯笼,有的写着老板姓氏,有的写着铺子名,还有的非常直接,灯笼上头直接画着—个大大的酒坛。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有一家老铺子,做的点心很好,上次你不是说很喜欢?”
  我自己都忘了,亏他还记得。
  那家铺子很小,不过铺面很干净,里面的点心有十来种,屋里一股甜蜜蜜的香味儿,很好闻。
  “这几样……”师公看来并不是头一回来,让人包了好几样点心。出了那铺子我们进了一间茶馆。
  师公说:“张开嘴。”
  “啊?”
  师公面无表情地捏了一块糕点放进我嘴里。
  一股咸咸的香,微带腥气。
  “这是什么?”
  “是鱼酥。”
  果然挺好吃的,又香又脆。
  我张开嘴“啊”一声,师公又给我塞了一块。
  伙计提了壶来续水,还端来了一碟子煮花生一碟子炒瓜子,楼下有说书的人谈事情的人,闲侃的人,还有个大概是给人做媒的,声音很高,很嘈杂。
  我笑眯眯地剥了花生给师公吃,瓜予他是打死也不肯吃的。我也想象不来师公这等冷脸冷面怎么和村头大神大妈一样闲嗑瓜子儿拉家常。
  说书的在台上口沫横飞讲得极是卖力,大概是讲的段子实在不新鲜,捧场的寥寥无几。讲了一段,差了徒弟捧着盘子下来收钱,现在楼下转了一圈儿,没收到多少。
  我也掏了下荷包,正好没有散钱。我问师公有没有散钱。他说上次买点心时花掉了。
  不过这也不难,师公拿了一个银锭出来。两指一捏,捏下黄豆大一粒米。
  很好,这打赏就很不少了。
  端盘子的人果然上二楼来了,我拿了那粒银子放在盘里,当的一声响。
  端盘的人点头说:“多谢。”
  我怔了下,端盘的人抬起头来,脸上照着一张很久的杂耍面具,薄铁皮的上面涂的漆都快掉光额,遮住了鼻子以上的半张脸。只看下半张脸,已经和我全然不像。
  她没认出我,又去下一桌收钱。
  我回过头看着师公。
  “她……”
  “对,就是她。”
  我一直不知道师公把白宛怎么了,是关了,是杀了,还是放走了。
  想不到就在这么个地方遇着了她。
  师公面不改色,又捏了块糕点给我。
  “她怎么不认得我了?”
  “那段经历,她已经全忘了。我给了她最后一个机会,问她选哪条路,可她不死心,还想消抹去我的记忆。我也没多做什么,只把她使的招数还给了她自己。
  呃,白宛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那之后呢?”
  “之后我用药拔出她脸上的蛊,就放她走了。”
  咳。。。。。。所以她的长相也变回去了?
  用四个字概括——打回原形。
  她没改换相貌,没学幻术之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其实。。。。。。我看了师公一眼。
  师公所谓的给白宛自己选择,其实,他早就料到白宛会怎么做吧?
  白宛的心性决定了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而师公也许早就料到她会出手,然后,不管她想对师公使什么招数,师公都会原封不动地奉还给她。如果她是想杀人。。。。。。
  那么她现在肯定不复存在了。
  她想抹消师公的记忆,抹消一个人的记忆之后,可能性是很多的。这人的从前变成了一片空白,那黑白还不由她说了算?就算她说她是师公的结发妻子。。。。。。
  路都是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我笑眯眯地看着师公,讨好得替他倒茶:“师公。。。。。。”
  他淡淡扫我一眼,目光中明明白白地透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意思。
  “白宛为什么一门心思地纠缠你呢?”
  天底下的美男子又不光师公一个,白宛如果只是为了学艺,那艺有所成之后,潘安子建还不是任挑任选?非得死乞白赖吊死在师公这一颗树上?师公的温存柔情也不是没有,可有也不是给她的呀。
  师公只微微一笑,不说话。
  白宛在楼上收完了钱,又托着盘子下楼去了。说书的人收拾收拾,拄着根竹竿站起来,原来他眼睛看不见了,他看着年纪不大,瘦瘦的,不说书的时看着像个落魄的书生,身上的衣裳倒浆洗得干干净净。白宛扶着他朝外走,我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知白宛和这说书的人是什么关系。可是忘记了过往的一切,能这么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也算是福气了吧?
  我拉了师公一把,他看我一眼,放下茶钱随我下了楼。
  远远地还能看见白宛扶着说书人缓缓朝街那边走,路上还停下来买了烙饼,我看着他们一直走到镇子边的一家小客栈里头,才停住脚。
  “看他们做什么?”
  “也没什么。。。。。。”
  就是有点不放心。
  虽然白宛曾经仿过我的相貌,可是毕竟那些陷害我的事情并非她所为,我想起她来就觉得心情复杂。不是恨,也不是同情。
  只是。。。。。。放不下。知道她没有沦落,过的还好,心里就觉的踏实了。
  “还要跟进去再看看么?”
  我赔着笑:“不用不用,不过咱们晚上住哪儿?”
  那小客栈里伙计笑呵呵地在旁边说:“二位,这都到了我们门前了,哪还用得着另寻地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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