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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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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忙。
  就是永定侯亦暗里赞叹,林大人这后勤工作做的是真好。
  俗话讲究,兵马未动而粮草先行。
  后勤对一场战争中的成败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永定侯对于林永裳的本事也有说不出的敬佩之意。但是,话说回来,林永裳帮助永定侯的绝不仅仅在于后勤上。
  收到帝都的传讯,林永裳就带着人,从粮草药材,再到兵器库,进行了严密的检查,接着林永裳发现了一件很要命的事,国家承平日久,扬州城一段城墙在薛春泓任期倒过一回。当时也修了,不过,这次真是豆腐渣工程,修的十分不咋地。
  眼瞅着鞑靼人就要来了,在这要命的关头,竟发现城墙是豆腐渣。林永裳也不是神仙,不过早发现就比晚发现强,大冬天的,林永裳只得组织半城的男人来修城墙。
  虽然埋怨死人有些不地道,但是永定侯还是得说,上任总督薛春泓真不是个稳妥人。当然,命也不怎么好,总督任上给人弄死了。
  林永裳是连的抱怨薛春泓的空都没有了,三拨人,三个时辰一拨,从天蒙蒙亮就开始筑墙,一直到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生死攸关的时节,林永裳也顾不得维持他爱民如子的仁善面孔了,其手段之酷厉,堪称秦始皇修长城时的劲头儿。
  其实,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了。
  林永裳会落下这么个名声,则由一桩令当时后世争议已久的案子而起。
  追根究底,此事由万里书院起。自上次永定侯之子与钱家节妇的官司,万里书院私印报刊被禁一事起,书生们就发现,这报刊可是个好东西。传播范围广,人们也乐意看,他们随手几句话,就能带给政府压力。甚至,在这上面,非但可以寄托他们的理想与梦想,这更是一柄无形利剑,让他们获得某些权利。
  此时,因全城戒备,林永裳征编百姓为预备役兵。如今事到临头了,又开始修城墙,书生们意见颇多。
  要知道,明湛照样在帝都这么干,就没人敢放个屁,那是因为明湛的身份,没人敢惹他。再者,那是帝都,皇家对于帝都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可是,林永裳再能干,那也不是神仙。
  扬州城里,有豪富的盐商,有悠久的世家,有闲散的宗室,还有帮派清流,各色人种,无比复杂。
  林永裳来了淮扬大半年,盐商被他弄到帝都去了,世家被他打压了名望,宗室则托明湛的福,也去了帝都,何况林永裳每日还有淮扬政务以及盐课改制的事要处理。
  淮扬能有现在这个成色,林永裳已相当不简单。
  但是,要知道,世上还有一类人,虽无甚本事,闹事儿却多自他们起。
  不为别的,嘴皮子俐落,笔竿子也俐落。
  文人有文人的风骨,有文人的道理。
  可是,文人并不是政治家。
  甚至,在有许多地方,文人对于政治的理解在一种很浮浅而片面的层次上。
  术业有专攻。
  文人在政治上完全不能与政治家相媲美,但是许多时候,文人还非常愿意对于政治发表一些看法。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这次,他们的时机没有选对。
  扬州城墙不结实,这能怨人家林永裳吗?人家是才上任哪。
  那么也有人说了,你既然在其位,焉何不谋其政呢?
  鞑靼人打来了,你才想起城墙不结实,早一点儿你干什么了?这要万一扬州城有什么危险,都是你林总督的过错啊,啥啥的。
  反正林永裳当时看了,直接把第二期的万里报刊拍在桌子上,直接派了官兵把这一群编报的人抓了起来。林永裳也没怎么着他们,一人十鞭子,全都放去跟着民工一道修城墙去。
  想反抗,不服?
  好啊,你跟边儿上的守卫讲理去吧!
  林永裳冷笑,“让本官瞧一瞧,你们修城墙的本事比不比得上嘴皮子的本事吧!”
  林永裳此举触怒了淮扬城的学术界人士,这个时候,能擅自出报刊来讽刺政府的,不是刺头儿,就是有靠山的。
  譬如,钱家的孙辈,钱庭芳。再譬如,徐家的公子,徐盈玉的堂弟徐秉臣。
  家里人也不能看着孩子来做劳役啊,又纷纷找门子与林永裳赔礼道歉,说好话走后门儿。林永裳哪里有见他们的空闲,一概不听,接着做苦役去吧。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林永裳暴怒的事。
  也是由此事,让林永裳在史上留下了酷厉的名声。
  说话以前,林永裳借着夏秋之机收购了不少粮食屯积,原是为了朝廷征粮而预备,如今朝廷虽然没用得上,却也能支持淮扬兵三年而无忧。
  俗话说,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可,就在此时,放在城北的粮仓夜间一场大火化为废墟。
  林永裳夜间得知此信儿,当下一口血吐到了地上,气恨交加险些厥过去。侍卫甲急忙将林大人抱到床上去,乐山小跑着找来张太医。
  张太医来时,林永裳手脚冰凉,面色惨白如蜡,卧在床上虚弱的不成样子。张太医行针用药,医嘱是:急怒攻心,疲惫过度,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最好暂时将政事放置些时日。
  可在这个关键时刻,巡抚梁东初与林永裳不合,已下了大狱。虽然外有永定侯,但是,永定侯不通内政,整个淮扬再想找林永裳这样能主持大局的人出来,真没有。
  何况,危及之时,粮仓又被人烧了一个,眼瞅着鞑靼人就来了,谁愿意接手淮扬的危局?
  甭管怎么说,在其位谋其政吧,只要你林永裳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得撑下去。
  若非有徐盈玉,林永裳估计自己可能以后活不了那么大的年纪。
  这个时候让林永裳撂挑子休息,那是绝无可能的。不过,张太医一代名医,自有其他手段帮助林永裳调理身体。张太医与徐盈玉说了,徐盈玉再吩咐丫环,该钝的补品该煎的汤药,一样样的收拾好,送去给林永裳服用。
  徐盈玉有银子有权势,只要淮扬城有的,都能给林永裳弄来。林永裳这些年的经历,真是苦辣酸甜都尝遍了。越是这样的人,越识好歹。在此焦头烂额之际,林永裳一面喝着温补的汤水,都忍不住打趣一句,“欠徐大人二百两银子还没还呢,唉,真不知道要还到哪年哪月了。”
  “还到哪年说哪年呗。”徐盈玉倒是有心情说笑。
  女人与男人是完全不同的生物。像徐盈玉吧,做事再俐落周全,但是,仔细观察就能发觉,她干的基本上都是小事儿。你要是让她来管一管淮扬政务,她不一定能干得了。
  对于鞑靼人来袭这样的事,徐盈玉虽然担心,眼界却完全与法与林永裳等人相比。她想的很开,反正前头有林永裳与永定侯,这事儿,轮不到她担心。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呢。既然担心无用,她也就不担心了。
  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就明确的形容过女人的爱情观:倾倒一座城,成全她的爱恋。
  可见,在女人的眼里,能成全她的爱恋,即便倾城亦有所值得。
  在这个时候,能帮到林永裳,能这样近距离的照顾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徐盈玉的心里的确有几分暗喜。甚至徐盈玉觉得,她为林永裳做这么多。林永裳对她的态度,也不像没感情的。
  虽然林永裳身世上颇多妨碍,不过,若是小心经营,她与林永裳的事也并非没有可能。毕竟,一个和离,一个未娶。
  这世上,似乎也只有女人能在这样福祸未卜之时,还抽出心思来想一想自己的情感。
  而林永裳,林总督,那更不是个笨人。
  女追男,隔层纱。
  都为人家洗手作羹汤了,即便林总督稍稍闷骚些,到底并非铁石心肠。
  亦是因此,在林永裳接到淮帮的密报时,遇到了他生命中的一个难题。在思量一盏茶的时间后,林永裳亲自带兵围了淮扬徐氏家族。
  徐家,淮扬世家。
  一句世家似乎并不足以形容此家族的历史,简单的说,徐家自前朝的前朝时发迹,屹今已有五百年的历史。大凤朝是他们家族所历经的第三个朝代了,甚至在当年太祖皇帝建国时,为了得到徐家的帮忙,都要把女儿嫁给徐家的家主,以示拉笼。
  老凤家与他们家一比,那都是暴发户儿。
  所以,当林永裳发兵围住徐家时,徐家人的愤怒,让官兵都退避三舍。
  徐家老太太被两位身段儿玲珑五官清秀的美女扶出来,凌厉的眉眼一吊,扯开嗓子,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尖叫,“你们知不知道老身是谁?老身是御封的一品诰命!我们徐家,身上有着孝仪大长公主的血统!太祖皇帝亲赐的积善之家,你们敢对徐家不敬!”
  在尖叫的时间里,徐老太太做了一件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她可能是太过激动了,挥武着长长的指甲比划着徐家的尊贵,却一不小心比划到了林永裳的脸上。
  林永裳苍白的脸颊顿时留下了一道血痕。
  在许多人看来,这更像有心的一记掌掴。
  林永裳是什么身份?
  那是皇帝陛下亲封的正一品淮扬总督,权掌淮扬之地,权柄赫赫,位高权重。虽有强龙不压地头蛇之说,但是,你地头蛇也得识趣啊!
  谁也没料到,徐老太太干出这样打脸的事儿。甚至,徐老太太也没料到会伤到林永裳的脸,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但随之被嚣张厉害所取代。
  此刻,徐府上下一片窒息的安静,只闻穿堂而过的风声。
  而林永裳也做了一件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林永裳转身抽出侍卫的佩刀,劈手一刀,闪电之间,砍掉了徐老太太的脑袋。
  徐老太太的脑袋在地上滚动片刻才停了下来,甚至,她的脸上依旧残留着死前的嚣张厉害。可想而知,徐老太太虽然死了,但是她死的很快,并没有受到半点儿痛苦。相对于她的子孙来说,她真是再幸运不过了。
  随着徐老太太的脑袋落地,徐家响起长长短短的尖叫与痛哭,却没有敢上前接近林永裳一步。
  林永裳的脸冷酷异常,坚硬的如同岩石,手一挥,“全部绑了,带走!”
 
  137、更新 。。。

  徐家的地位与势力;淮扬人有着更加清醒的认识。
  兔死狐悲;自然也有不少人为徐家说好话。这些人盘踞淮扬几百年;自然有无数的关系门路;竟把安定侯请了来。
  安定侯温言和语的,倒不是为徐家说情;只是劝林永裳缓一缓。安定侯此意,绝对是为了双赢。徐家干的什么事;安定侯也略略猜到了。不过,徐家毕竟不是寻常门第,何况帝都还有个徐叁。哪怕徐叁与本家的关系再冷淡;但是估计徐叁也不愿意本家被人以这种方式这种罪名铲除了根本。至于林永裳,做官的最注重官声,一下子砍这么多人,林永裳又是做过御史的,这样一来,林永裳事后也难向朝廷交待。
  安定侯说了半天,林永裳掸一掸衣襟,依旧是温雅如玉的面容,说话亦是非常客气,不急不徐道,“侯爷来晚一步,徐家烧毁粮他,意图谋反,昨晚,本官已经先行处置了。”
  安定侯大惊,眼睛瞪大,惊诧不已,“林大人,你,你……”张张嘴,安定侯摇头叹道,“林大人,你何必这样着急呢。就是不为徐家,林大人也要为你日后的仕途想一想啊。”
  林永裳道,“徐家谋反之事,人证物证俱全,就是在陛下跟前儿,本官也是如此处置。何况如今全城备战,将在外,君令尚有不受之时。权宜之时,只好用权宜之策了。”
  林永裳的动作这样快,快的令人难以反应。
  但就是林永裳这样的雷霆手段,震慑住了淮扬所有的人。
  再有人想生事,得先想一想,自己比徐家如何?
  可否有徐家五百年的基业?可否有徐家在帝都为相的儿子?可否有徐家在总督府当差的大姑娘?
  如今这三样,你都比不得徐家。
  那么,若是生起事来,你的下场可能比徐家还要惨。
  徐家是何下场?
  看到法场上悬挂的人头了吗?
  唯一支持林永裳就是永定侯,永定侯是参予审理徐家案件的人物儿之一,永定侯恨恨道,“这要是在军中出此败类,本侯定要亲自剥了他们的皮!”
  他娘的,眼瞅着鞑靼人就来了,你把粮草烧了!
  与徐家一同赴死的还有看管粮草的官兵,这个时候,甭管你是什么出身什么官位,一律处斩!
  虽然烧了一个北仓,但是林永裳还有两个粮仓,若非这些官兵当差不慎,也不会为人所得手!林永裳这等酷厉手段一出,整个淮扬都肃净了不少。
  哪怕那些碎嘴子的书生,一时间也仿若被剪了舌头,再不敢乱说乱动。
  而鞑靼人,终于来了。
  鞑靼人是慕名而来,他们听说了,扬州城的城墙塌过,修也没修大好,最宜进攻。
  三天之内,鞑靼人发动了近十次大大小小的进攻。
  将士还有换班的时候,永定侯与林永裳却是日夜守在城头,不敢有丝毫放松。
  永定侯夫人箫氏给丈夫送晚饭加夜宵,箫夫人是个大方的女子,捎带着孔给林永裳带一份儿。自从徐家事出,徐盈玉就搬去了淮扬将军府住,偶尔遇到林永裳也就是点个头罢了,或再远远的看一眼,只是再未与林永裳说过一句话。
  自然也没人再给林永裳准备汤水饭菜。
  倒不是说林永裳身边儿的人就不抵用,关键是林永裳身边儿都是男人,男人的心思本就没有女人细腻,林永裳都是在城头用餐,府里自然不会再给他预备。
  箫夫人年纪略长,脾气爽快,便把林永裳当做兄弟一般,“你们读书人不比我家侯爷,多吃些才撑得住,这场仗不知要打多久呢。”
  林永裳含笑,“这些天麻烦嫂子了。”中午林永裳与永定侯是在军营一道用的,羊肉汤,一股子膻味儿。林永裳自来吃惯了苦的,这也不是个讲究的时候。但是,跟箫夫人的饭菜一比,就完全是天上地下了。
  箫夫人摆摆手,“捎带脚的事儿。”
  林永裳与永定侯都饿了,顾不得说话,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桌上饭菜便被席卷一空。
  箫夫人让侍女收拾了,又将随手的包袱打开,拿出一件黑狐裘的皮袄,永定侯道,“我这里都有衣裳,怎么又送了来。”
  箫夫人瞪他道,“你倒会自作多情,这是给林大人的。”
  “如今天愈发冷了,林大人身边儿不过两个毛脚小子,跑跑腿儿倒罢了,其它真是指望不上。”箫夫人递给林永裳,温言细语道,“这原是给白儿做的,他一时也用不着,就给林大人穿吧。”
  林永裳接过裘衣,忽地眼眶一红,竟落下泪来。
  眼看林大人在倾刻间就已是泪落如雨,永定侯都看傻了,想不过一件衣裳,看林大人感动的哟,这也太多愁善感了罢。回神,连忙劝道,“哟,林大人,你可别,不过件儿衣裳。男子汉大丈夫,你这个……”眼泪真不值钱哟。
  箫夫人偷着拧了丈夫一把,在永定侯掌中写了个字。
  永定侯马上悟了,闭嘴看屋顶。
  林大人落了一时泪,又抽了一鼻子,对箫夫人道,“多谢嫂子了。”他曾经见徐盈玉的丫头做过这衣裳,当时还奇怪,徐盈玉一个丫头,怎么倒穿黑的,不大相宜呢。
  如今再见这件衣裳,林永裳马上就明白过来,不知怎么就掉了泪。
  箫夫人张张嘴,想劝几句,实在不知该从何劝起。
  徐家的事,不能说林永裳有错。
  但是,那毕竟是徐盈玉的本家,嫡亲的祖父母叔伯堂兄弟姐妹,徐盈玉不一定会对他们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可,人活在世上,永远不可能超越世俗。
  林永裳干脆俐落的把徐家满门都收拾了,徐盈玉再与林永裳在一起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就是徐叁,再怎么不喜本家,对于林永裳所为,于人情世理上,也得问上一句。
  哪怕本家真的罪大恶极,可是对于徐叁而言,本家就是因林永裳灰飞烟灭。徐叁于真正的内心感情上可能不会记恨林永裳,但是在人前如何,就很难讲了。
  最好的结果,恐怕就是各做各官,互不相干。
  要徐叁把女儿嫁给抄他本家的林永裳,徐叁在舆论上就站不住脚。
  徐叁、徐盈玉、林永裳皆是再聪明不过的人。
  人,太聪明,也就太明白。
  太明白,也就意味着他们能更近一步看到结局。
  故此,自徐家案后,徐盈玉再未与林永裳多说一句话,林永裳也自发的与徐盈玉保持住了距离。
  林大人哭了一时,箫夫人带着丫环走了。
  永定侯方道,“天底下,好女人多着呢。好兄弟,依你的本事,哪里还愁娶不到老婆呢。”
  林大人已经收了泪,这里也没个体贴人打盆水来给林大人净面啥的,故此,林大人只好用帕子擦一擦。流泪之后,眼睛总免不了酸涩热辣。林大人抚摸着裘衣光润的皮毛叹道,“对于侯爷,天下女人虽多,怕没哪个能比得上嫂子贤惠可人了。”
  永定侯捶他一拳,挑他理道,“你这书呆子,怎么能赞别人的老婆贤惠可人呢。”又道,“你既然这么稀罕徐家姑娘,就跟徐相提一提,要不,我替你去保这个大媒?”
  “徐相不会答应的。”
  “这还没试,哪个知道不答应呢。”永定侯叹一声,摆摆手道,“徐家这些乌糟事儿,难道是你的过错。妈的,那么些粮草,就是你不抄了徐家,我也得砍了他们!”
  林大人没说话。永定侯倒有几分着急,“看你这磨唧劲儿,你这样,哪年女人会喜欢你呢。”做为过来人,永定侯还传授了林永裳些许经验,“女人哪,小性儿,爱使个性子,拔尖儿什么的,你只管依着她。咱们老爷们儿,吃点儿亏能怎地?”
  没怎地?就是听说你给老婆揍成猪头。林永裳默默腹诽。
  永定侯一拍林永裳的肩,“再者,咱们做老爷们儿的,得脸皮厚。她们生个气耍个小脾气,你得舍得出脸去哄。听我的,哪怕徐姑娘啪给你个大嘴巴,你也得笑嘻嘻的把脸凑过去,万不能恼。”
  林大人脸一僵,忙道,“这怎么成?”连连摆手,“不成不成,太丢脸了,到底是老爷们儿呢。”岂能没有尊严呢。
  永定侯给林大人后背一巴掌,险些把林大人拍飞,眼瞅着林大人的身子直直的往地上去了,永定侯忙拉了林大人一把,将他搁地上放稳,摇头叹道,“你这样要脸,哪里能把徐姑娘弄到手呢。”
  林永裳多少心眼子,很是把永定侯的话入了心,嘴上却道,“不能不能,我可做不出来。”
  “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被甩。永定侯扭扭脖子,晃了晃脑袋,“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跟我说吧,我给你出出主意。唉,千军万马的事儿都经过,一个丫头……”
  永定侯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军号响起,永定侯脸色一肃,一个跃步奔出房外。林永裳抖开手里的裘衣,伸胳膊穿上,又摸了两下,也跟着跑了出去。
  箫夫人回了将军府。
  徐盈玉自来聪明慧颖,善解人意。箫夫人又是个爽快脾气,俩人性子相投,很能说到一块儿去。今日永定侯不在家,箫夫人又去看了徐盈玉一回。
  徐盈玉还没睡,每日出入药材,都会记在账上。
  对着灯烛,徐盈玉正在盘账。
  见了箫夫人,徐盈玉忙起身让座。
  箫夫人笑问,“妹妹这么晚了还在忙?”
  “早晚都要理清楚的,刚吃了饭,正闲着没事儿呢。”
  荷花沏了茶来,徐盈玉笑着将一盏先递给箫夫人,自己接了一盏,笑道,“这会儿天都黑了,嫂子才回来么?出去多带几个人吧。”
  “我无妨。”箫夫人笑道,“若是真有强人来抢,不定谁抢谁呢。”
  徐盈玉忍俊不禁,“小时候,父亲找来师傅交兄弟们武艺,我那会儿小,也跟着学过些花拳绣腿,只是与嫂子就没的比了。”
  箫夫人摆摆手,“武功么,哪怕不为打人,勤练习,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咳了一声,箫夫人道,“东西,我送过去了。”
  徐盈玉倒是落落大方,“多谢嫂子了。早就做好的,虽然如今绝交,要是扔大街上,狗身上有皮毛也不穿那个的,倒白糟蹋了。”
  箫夫人哭笑不得,打发荷发出去,推了徐盈玉一记,“看你这张嘴,真是不饶人。”悄悄与徐盈玉道,“我跟你说,我啥都没说,林大人一见这衣裳,掉了半晌的泪呢。”
  徐盈玉拉住箫夫人的一只手,浅笑,嘴里的话却颇是不善,“姐姐,你不知道。这做文官的人,肚子里可不像侯爷这样直爽。那都是一条肠子十八个弯儿的主儿,掉泪什么的,实在是小菜一碟。人家说掉就掉,吃饭喝水似的,天生这样的本事。”
  “你别这样说,若是林大人真是有事没事就掉泪的人,哪能做淮扬总督呢。”箫夫人叹道,“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哪。”
  林永裳这本事啊,真是叫人不得不佩服,箫夫人不过是代送了一回衣裳,这就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令箫夫人为他说话呢。徐盈玉摇头,“姐姐不必劝我了,徐家的事,姐姐也都瞧见了。”
  想到这个,箫夫人只得一声惋叹。
  帝都。
  这一次与鞑靼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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