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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媳 卫幽-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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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下来的,这会却将它丢了,若是圆惠发觉了问起,她该怎生回答?最紧要的是,她一时想不起来那头巾到底丢在了哪里,倘若是在山道上,她尚还有搪塞过去的余地,可若是……
若是那方头巾被那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拣了去,那她该如何推脱?总不能将庵堂离所有尼袍上的前襟都拆下来不成。
明萱这样想着,忽然又有千万种疑惑涌上心头。
深更半夜,这男人似是从山顶的悬崖上跳落下来的,那他是怎么掉落的呢?倘若他是失足或者为人所害,那掉入这样的百丈深渊,哪怕最终平安无事,也总该害怕惊叫两回的,可他却丝毫没有。这般天气,他本该穿着厚重外袍的,他却只穿着内衫,看他将发髻绑得那样紧,看起来竟是有所准备得一般,倒像是故意从悬崖上跳下的。
可他为什么要跳崖?
这白云庵三面都环着陡峭山壁,只有一条路通向外面,却是被重兵把守住的,这几天来她也仔细观察过了,这片谷林里除了庵堂之外,再没有别的人家。那男子方才并没有跟着过来,可那样陡峭的山壁,他也不可能爬上去的,那么他去了哪里?
这样困惑忐忑,忽然远处传来清凉寺的更鼓。
明萱心中一惊,她胡思乱想着,竟已到了寅时。
这会已至四月,卯正天亮,庵堂的规矩是天色晃开便要晨起做早课的,细细算来离这会也不过一个半时辰而已,可她头上发丝却仍旧湿答答地垂落下来,黏在她白玉一般的脖颈之上。头巾不见了,一时半会尚还不算什么,可头发若是不及时弄干,到时候便定会惹人怀疑。
她想了想,便蹑手蹑脚进了厨房,想着生火烧水能接着火光的热气将头发熏干,便果真开始忙活起来,先是烧水,后来见时辰不早,便索性揉起了面粉,包起了素馅饺子,蒸起了早饭来。
负责厨务的比丘尼圆妙进来时,明萱头发已然干透,她满面笑容,却又似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说道,“醒得早了一些,闲来无事,便过来烧了热水,又做了早饭,圆妙师父,你尝尝能不能吃?”
圆妙虽然有些惊讶,但却仍旧接过尝了尝,素蒸饺的做法有些新奇,味道却并不差,她脸上神色便又多了几分惊喜。现今这年月,家中略有些资财的门户,厨上俱都有专事的厨娘,哪里还用得上当小姐的亲自动手洗手作羹汤?明萱侯门嫡女,身份不可谓不尊贵,可她竟然还做得出这样好吃的早膳,当真是难得。
她忙点头说道,“我去端给师太尝尝看。”
明萱嘴角漾起明媚笑容,“多舀一些过去,我蒸了好多,足够吃的。”
一整个早上,众人瞩目的焦点皆放在这顿素蒸饺上,再无人去留意她身上不妥,自然也无人知晓她半夜溜号去泡温泉的事。
今日恰好轮到明萱与静心这组去打水,她一夜未睡,其实又困又乏,可却不敢让师太看出端倪,便只好勉强担着水桶和静心出了门。接水的小溪在半山,一路上颇多细碎山石,她腿脚虚软,一个不慎,便就狠狠摔了一跤。
静心急忙放下水桶过来瞧她,只见白嫩嫩的一双小手摔倒时撑了一下,竟被细石划破了掌心,一时鲜血直流。静心又惊又怕,忙舀出帕子将她手掌包住,便要扶着她先回庵堂去,“师太擅长制药,她那儿有上好的药膏,咱们快回去上药,否则你这伤口这样深,便是好了,怕也是要留疤的。”
明萱倒并不在意手掌上会不会留疤,只是看静心那般着急,她也不好违了对方的意,便点了点头说好。
静心一路扶着明萱回到庵堂,见四下无人,她这才想到今晨做过早课比丘尼带着沙弥尼们皆上山种菜施肥去了,她想了想便将明萱送至药室。可她并未跟着师太学过药术,不知道哪瓶是止血的药膏,又不敢胡乱用药。
她一时犯了难,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明萱说道,“萱姐儿,你按住伤口不要动,先在这里呆着,我去将师太找来。”
她话刚说完,便步履匆忙地去了。
明萱用力压住手上的伤口,她忍住痛打量着这间药室,只见三面墙上俱都是小块的方格,上头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药瓶。她心中暗觉惊讶,没想到玉真师太不仅精通佛法,竟还有着制药的本事,以这屋中这成百上千罐的数量来计,显然师太算得上是个高手。
她啧啧称叹,忽然目光瞥过一旁桌案,那里安然躺着一块杏黄色的布团,她脸色疏然一紧,疾步过去将那布团舀起展开,赫然便是她昨夜丢失的那块头巾。
第49章 求亲
掌心上的血浸入杏黄色的布巾,染成一团触目惊心的黑,周围则是一片皱巴巴的水渍,明萱直愣愣地盯着边梢上月牙形的缺口,那是她昨夜撕扯时不小心弄坏的,这块头巾确实是她昨夜丢失的无疑。
她暗自思忖,假若是昨夜那不知名的男子拾得的,那这方巾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此处?定是她遗失在了侧门附近,恰巧有沙弥尼经过看见便顺手拣了进来,又不知道是因了什么缘故到了药室的几案上。
只要没有把柄落在外头,那便好了。
明萱心里顿时一松,便将那布团卷好藏进袖中。倘若无人察觉,那自然最好,若是有人问起,她手掌受伤,总也有个包扎伤口的借口,舀走也不并不显得突兀奇怪。
不多时,静心急匆匆地跑来,“玉真师太那有客人在,我请了圆惠师父过来。”
圆惠紧跟其后进来,见了明萱手上的血渍不由脸色一变,忙从药柜上取出些瓶瓶罐罐,神色谨慎地蘀她处理起伤口来,“都见血肉了,一定要将伤口洗干净,否则留疤还在其次,伤口愈合得不好才坏事。”
信佛的人都信命,圆惠看出萱姐儿左手的伤口将她原本的掌纹横生截断,生怕若是伤口好得不彻底,当真将她的掌纹改掉,举止动作便越发小心。
她蘀明萱上了药膏,又舀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了一遍,一边将方才用过的药瓶全数放进一个布兜·一边却又叮嘱着说道,“萱姐儿,这些药你带回去,每日都要换洗一次,重新找干净的纱布巾包扎,师太精于药理,做的药最是有效,不出五日,你这伤口定然能愈合结痂的·若是悉心照看,应也不至于留疤。”
明萱微愣,有些讪然地说道,“我自个不方便上药,恐怕还是每日过来药室劳烦师父您给上药的好。”
圆惠有些讶异,她指了指门外说道,“方才我在庵堂门口见着了贵府的马车,有位姓严的嬷嬷请我帮忙向师太递帖子,她说贵府上的大姑奶奶昨儿夜里没了,老夫人想接萱姐儿你回去几日·师太已经准了。”
她顿了顿,“我以为你知晓了呢。”
明萱的双眸一下子睁得老大,她昨夜还思量着建安伯夫人不死,许多事情悬而未决,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可不过半日,大姐姐竟真的没了……
她来这里时,顾明茹早已经出嫁,与她统共不过见了寥寥数面,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还是过年时险些被大伯母算计的那次,若真论起来,她与大姐姐的感情算不得是好·于观感上,甚至还可以说很差。哪怕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可真的听说大姐姐没了,她心里竟也不觉得松了口气,反而有些闷闷的。
不论如何,有人死了,总不算是件好事。
更何况,顾明茹死后接踵而来的·便该是她的归属问题·到底何去何从,是仓促地寻户不受韩修威胁的人家嫁了·还是在此青灯古佛地过一段时间,总该有个定断的。可不是她妄自菲薄·只要韩修一日不肯对她放手,不论是此时还是将来,她的亲事总不会那样容易的。
明萱心中忐忑起来,这些日子除了早晚课时,她根本就不曾与玉真师太有什么更深刻的交集,她不好确定师太对她到底印象如何,倘若她这回出去再要回来,师太若是不肯再庇护她了,那她要如何是好?
她这样想着,便说道,“圆惠师父,我想去跟师太道个别。
圆惠脸上显出为难的表情来,她低声说道,“师太正在禅室接待贵客,这会怕是不能见你,萱姐儿你放心,师太已经知晓你要回去·她不会怪你失礼的。”
明萱心里顿时有些失望,可她不好将这情绪做在脸上,只好勉强说道,“那我便只在师太禅室门口给她行个礼吧,我会动作小心些,绝不惊扰了客人的。”
她来的时候便就只带了包贴身的衣物,这会她故意将那包袱留下,也好作为以后再来时候的借口,只空着手孤身一人去了师太的禅室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禅室里,玉真师太透过隙开的木窗望着明萱带着几分落寞忐忑的背影,佛珠轻捻,她低声诵念,良久,才转过身对着屋内之人说道,“你母亲在时,因她性子柔和,与盛京城中的贵女皆都交好,可她却只带顾家的三夫人来过我这里,可见她虽然行事柔弱,心里却也是明镜一般的。”
她语气微顿,“果然,你外祖父疆场战死之后,先帝一时有些迁怒,那些常来常往的贵女夫人便无不对你母亲退避三舍,唯有顾三夫人还愿意亲近她。后来,你母亲过世,顾三夫人听说了些传言,还曾特特地来这求我庇护你。”
这世间锦上添花不难,可贵的是雪中送炭。
禅前半跪着的男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星熠般的眼娜“孩儿原还奇怪,这些年您为了避开事端,连宗室都不大见了,这回竟同意顾七来庵堂里小住,原来是因为顾三夫人的关系。”
玉真师太却摇了摇头,她脸色柔和慈悲,眼中却忽地绽放出几团锋芒,“宸哥儿,我同意顾家七小姐来这小住,自然有我的用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前两年因为你的,病,,接连推拒了好几门亲事,这会你都快要二十了,仍旧孑然一身,若是你母亲地下有知,恐怕要怪我不曾蘀好好照顾你。宸哥儿,你不能总是,病,着,也是时候该娶个能够与你匹配的妻子了。”
语气里深深的疼惜,令裴静宸鼻头一酸·他眼眸低垂,沉声说道,“杨氏与我说的亲事,都不是什么好的,倘若我不借病推拒,将来难免要受她挟制。我如今孑然一身,并无妻子儿女在那府中受到钳制,也免了以后行事缩手缩脚,这才是好事。”
他趁势将头埋在玉真师太的腿上·“祖姑婆婆,若不是您,孩儿早就与我母亲黄泉相见几回了,您的大恩大德,我母亲若是泉下有知,感激都来不及,她又怎会怪您?”
玉真师太怜惜地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你若要做番大事,这身子总该渐渐好转起来才是·你是裴家的长子嫡孙,从前病重是一回事,如今病好了,杨氏必是要给你再说一门亲事的,名义上她总是你继母,你若推拒便是不知好歹了。”
她顿了顿,“与其如此,倒还不如自个先选好位心智坚定品行又好的女子,将来便算不是股助力,也不至于到时候拖你后腿。宸哥儿·祖姑婆婆蘀你看中了一位小姐。”
裴静宸脸上微有些讶然,他抬头望着玉真,“还请祖姑婆婆示下。”
玉真师太柔声说道·“我感怀顾三夫人的品德,才有意想要见一见她的女儿,这回一见,果然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她将这些日子明萱的表现俱都叙了一遍,颇为满意地点头说道,“她初来时能够堪破我心意,可见十分聪慧灵透;她跟着沙弥尼们一块打水砍柴做粗重活,从未叫苦·也不曾偷懒·可见不骄不躁,踏实肯吃苦;我故意对她冷淡·她也不曾寻衅阄事,可见她不仅识时务·也能隐忍。宸哥儿,顾家七小姐,是个能够与你比肩的女子。”
裴静宸的脑中蓦然闪过一个纤丽的身影,他心中微动,忽得想起什么来,不由苦笑着说道,“祖姑婆婆说顾七小姐是好的,她自然是好的,孩儿也愿意有这样的妻子相伴。可顾家与裴家有隙,论起来当年她们三房出事,也总是与裴家有干系的,孩儿怕这门亲事,顾家不会同意,顾七小姐也不愿意的。”
他身上流着裴家的血,哪怕再不愿,也总要担着裴家的虚名。
玉真师太却摇了摇头,“你祖父不是什么好人,但在家族利益上,他却总是算计地清楚,当年他肯支持九皇子登位,自然是冲着裴家要出一位皇后去的,这点九皇子清楚,几家宗亲清楚,顾家的人也自然是清楚的。”
五龙夺嫡,除了九皇子外,其余四位都有正妻嫡子,便算是顾家的三姑娘以后入宫,也未必能居高位。可若是与裴相联手将九皇子拱到高位,就算丢了皇后的位子,也总能保住贵妃位,何况九皇子妃总是元配发妻,今上多少有几分情意和愧疚在的,将来先得皇嗣的机会极大,顾家不谋一时之争,要的是长远全局。
顾长平的死却是个意外,不论今上还是裴相,都不曾想到的。
她顿了顿,“纵然顾家心底对裴家不满埋怨,但明面上却绝不会将当年三房的事强按在裴家身上,倘若你恭恭敬敬地去求亲,他们又怎会以此为由拒绝你?反而,为了彰显裴顾两家的和睦,永宁侯是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永宁侯是不折不扣的政客,倘若有利,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裴相权柄盛极,看情势这五六年间怕是坍倒不下的。
顾家与裴家联姻,其实并非坏事,不只能打消裴相对顾家的戒心,缓和宫内皇后与贵妃的关系,便是今上也是乐观其成的,而顾明萱只是隔房的侄女,将来若是裴家倒了,她跟着倒霉,却也伤不到永宁侯府根本的。
玉真师太眼波微动,“宸哥儿,祖姑婆婆想到个法子,能令杨氏主动蘀你将顾七小姐求了来,你若愿意,我这便使人去办。”
裴静宸轻轻颔首,“全凭祖姑婆婆的。”
第50章 雀占鸠巢
严嬷嬷撩起车帘,满脸焦切地盯着紧闭的庵门,过了许久,紧紧合上的门扉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从里头走出个相貌秀丽的沙弥尼,她定睛一看,见是明萱,便急忙迎了上去,唤了一声,“七小姐。”
这语气中有着欢喜与怜惜,可不过转瞬,她的脸色却骤然变化,“您的手是怎么回事,袍子上的血迹又是如何来的?七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明萱勉强笑了笑,“担水的路上崴了脚,磕破了点皮,庵里的师父小心,所以才包得这样厚,已经上过药了,嬷嬷放心,养几天便能好,无碍的。”
她被严嬷嬷扶着上了马车,颇有几分惊讶地问道,“丹红怎么不见?”
马车微动,在这陡峭山势中略显颠簸,严嬷嬷脸上神色变幻,她低声说道,“前几日八小姐从南郊的庄子上回来了,因着月锦阁上回被封,直到这会还不曾收拾好,九小姐的拢翠阁里又堆满了东西住不得人,侯夫人便发了话,让八小姐在漱玉阁先借住几日,等月锦阁拾辍好了再搬回去。八小姐在,丹红不好走开,所以便不曾来。”
她小心翼翼看着明萱的脸色,见她一言不发,便忙补充着说道,“大姑奶奶这小半月来病危了几次,老夫人去建安伯府瞧了两回,想着到底是自小在她跟前长大的,这会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难免悲恸。老夫人精神不好,这两日又犯了头疼的毛病,气力不济,便不曾拦着侯夫人。”
不是不想拦,是拦不住。
明萱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阴霾,她目光微深,低声问道。“蔷姐儿是自个从侯夫人南郊的庄子上跑回来的吧?”
建安伯夫人随时都可能咽气,为了不妨碍着芜姐儿百日内嫁过去,不曾说定亲事的蔷姐儿自然是称病呆在庄子上最好。大伯母怎会在这紧要时候将她接回府来?
大房如今可只有这么一位适龄的在室女,虽是庶出,嫁不得公侯府邸的长子嫡孙。可用来拢络有前途的良臣,却是极好的。等顾贵妃诞下皇长子,永宁侯府水涨船高,芜姐儿有的是人来求,用养病的借口,恰好不必赶在百日之内匆忙定了人家出嫁,大伯父心中一杆称衡量着得失,大伯母也是精明人物,是不会出这等疏漏的。
再说,漱玉阁是分在三房名下的院落。一直以来便是明萱在住着。侯夫人最重规矩,也最在乎名声,若是以后分家,这永宁侯府的一砖一瓦自然都是她的,她想如何处置都任她。可在还未分家之前,她是绝不可能将手伸进漱玉阁来的。
可蔷姐儿却在这时候回来了,还住进了漱玉阁……
严嬷嬷微愣,似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随即却又有些欣喜地点了点头,“七小姐果真聪慧。八小姐确实是自个从南郊庄子上跑回来的。”
她略顿一顿,将声音压低,“听说闹了好一阵了,直嚷着要回来,侯夫人身边的瑞嬷嬷也去过两回,可八小姐却怎么也说不听,这不,前几日趁着庄子里往府里送新鲜蔬菜的机会,不知道怎么得令她躲在了车里头,满身狼狈地跟着回来的。
侯夫人气得不行,要命人连夜将她押了回去,可后来八小姐不知道说了什么,侯夫人竟没了脾气,连八小姐非要住到漱玉阁,也都随着她了。”
明萱眸色忽明忽暗,过了良久才低叹一声,“总不会是什么好事,祖母不管是对的。”
严嬷嬷点了点头,从包袱里取出素净的衣裳,服侍着明萱换上,又从匣子里取出几枚清雅的银簪蘀她戴上,“老夫人吩咐,接了您就直接过去建安伯府,总是一家姐妹,好歹哭两声送送她。”
她瞥了眼明萱手掌上包得厚厚的纱布,眉心隐隐有些发紧,她低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怜惜,“老夫人见了这伤,定又要心疼地睡不着觉了。”
若是寻常小伤,自然不必包得那样厚的,可见七小姐掌心的伤,绝不是磕破点皮那样简单。伤成这样,藏都藏不住的,建安伯府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难免又要生出一番闲话来,七小姐屡经退婚,名声上头实则千疮百孔,已经再承受不起一星半点的打击了。
有心想要建议七小姐躲着不过去,可那终究也不是办法。
明萱明白严嬷嬷顾虑,苦笑着说,“祖母身子不舒坦,我定不离她左右,到时候藏着些也便罢了,不会有事的,嬷嬷莫要担忧。”
她心里不曾说出来的那句是,她的境况这样糟糕,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便是被人瞧见了手上的伤,也不过是在浓墨重彩的闲话上再添上一笔罢了,她如今似也不差那点不好听的名声。
马车一路行至建安伯府,明萱下了车,望见街头巷口已然停了好几部马车,看那些徽标,素来相熟的那几家亲戚应是都到了,门匾上扎起了白花,门前两座石狮子身上也铺了白绸,丧灯和白幡皆已经高高挂起,隐隐有哭声从里头传来。
她整了整神色,将双手掩在袖口中,任由严嬷嬷扶着,徐徐进了门。
朱老夫人双眼红缟,已经哭过一阵,这会正在西厢紧抓着东平太妃和梁家二老太太的手哽咽,“茹姐儿是我跟前头一个孙女儿,自小养在我身边,我只盼着她一辈子平安喜乐,可谁料到却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我这心里难受啊。”
不过几年间,她已经接连送走了三房的儿子媳妇和二孙女,这会子大孙女又赶在她之前没了,这等凄凉心境,确实令闻者伤心见着流泪的。
梁家二老太太也陪着她哭了几声。“茹姐儿也是狠心,这样两个聪明懂事的哥儿,她也忍心就这样扔下了。”
建安伯夫人去了,诺大府邸没个主事的人,这场丧事还是永宁侯夫人亲自主持的,梁家二房的两个媳妇也一块帮着安排底下奴仆做事,好在丧礼上一应要用的东西。先前都已经准备好了,此时分配起来倒也井井有条,总算不至于办得不够体面。
东平太妃心里也不好受。忙搂住她肩膀说道,“妹子,逝者已矣。你节哀顺变,咱们年纪都大了,便算心里头难过,也要当心着身子。”
她转脸抹了把眼泪,恰瞥见门帘轻动,闪出一个清雅娇丽的身影,便忙说道,“萱姐儿到了,你可擦把眼泪吧,不然她若是见你哭成这样。定也要跟着难过的。这便罢了,倘若你因此有个头疼脑热,或者哪里不好,她是独独只有你这个倚靠了的,你倒让她如何是好?”
朱老夫人闻言。忙抬起头来,低低地唤了声,“萱姐儿,过来。”
明萱上前行了礼,徐徐走到朱老夫人跟前,见祖母神情间很是疲倦。便细声说道,“祖母若是乏了,便请梁家二老太太安排处客房歇一歇吧。”
朱老夫人摇了摇头,“禄国公夫人与我一样心里难过,还帮着你大伯母忙前忙后,我却去躲懒歇着,不像话的事。外头两个孩子哭得可怜,我受不住,便跟着你姨祖母和梁家二老太太过这儿来坐着,也是一样的。
她顿了顿,又问道,“萱姐儿,你可曾去哭一场送一送你大姐姐?”
明萱点了点头,“是大伯母让孙女儿进来伺候祖母的。”
许是因为蔷姐儿无端占住她的漱玉阁,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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