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佳媳 卫幽-第8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素听了脸上便生出期盼来,“王爷知道王妃待产,这回过来想来是会带着师父一道来的,师父医道高明,有他坐镇,王妃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元景空落落的心立时便觉得有了些底气,急忙握住明萱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萱姐儿。妹夫正赶过来了,你放心吧。有他和哥哥在,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便听到一阵急躁的马蹄,裴静宸焦切地呼唤,“阿萱!”
明萱的脸上扬起虚弱的微笑,她阵痛的间隔时间一次比一次短,痛的程度也一次比一次强。此时浑身无力,头脑浑浑噩噩的,几近虚脱。因在这荒郊野外生产顾虑重重,所以一时都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但听到裴静宸的声音后,心中一块大石却仿佛落了下来,生出一股令人安心的魔力,昏昏沉沉中,眼前露出一张英俊到不似凡人的脸,只是这张向来风轻云淡的脸上,此时却是遍布了焦虑惧怕的阴霾,他眉头皱着,她忍不住便将手伸出去将他眉心的褶皱烫平,玉手纤纤顺着他憔悴的脸庞一路滑下,在生了胡渣的下巴处微顿,然后双手一软,整个人便就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地,明萱似是来到了一座平凡朴实的小院中,她狐疑地望着种满了花草的院落,觉得很有些眼熟,但一时却又想不起身在何处,她茫然地在院子里逛着,顺着台阶来到了屋门口,看到一个布衣裙钗的女子正坐在临窗的小桌上做着小孩儿用的衣衫。
那女子垂着头,并不能看清面容,只露出一个清雅的侧脸和玉一般光洁的脖颈,但简衣素服并不能掩饰她的气质与美好,看她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与淡然,必定是出身公侯之家的小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住在这样简陋的小院之中。
明萱迷惑更甚,又觉得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十分眼熟,可是她绞尽脑汁却都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忽然,院子的门开了,一个穿着青布衣衫的男人推门而入,他长身玉立,容貌十分俊朗帅气,带着一股儒雅的书卷气息,看打扮却是一名文士,他将门合上,冲着屋子里笑呵呵地唤道,“阿萱,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屋子里做衣衫的女子闻声眼神一亮,她扶着腰身出了屋子,略带娇憨地问道,“带了什么?”
那男人将女子搂入怀中,蹭了蹭她的脸颊,然后宠溺地说道,“你猜!”
女子想了一会,忽然惊喜地道,“是云纱?”
那男人笑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赫然便是一块月白色的云锦料子,他抚了抚说道,“上回你说要给孩儿做几件贴身穿的内衫,云纱又细又薄最是贴身了,可惜这种纱料产自蜀西,价高而难得,今儿我路过彩衣坊,恰看到有卖的,便剪了一块回来,尽够给孩儿和你做两套内衫的了,就知道你会高兴!”
女子欢喜神色溢于言表,但随即却又担忧问道,“云纱价高,修哥哥,你哪里来的银子?”
她顿了顿,正了神色说道,“修哥哥,你是本朝状元,本该出仕为官,可是得罪了裴相,他权倾天下,从中作梗,你的任令便一直都被压着没有下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差事做。你又不肯接受我爹娘的资助,咱们手头积蓄也不多,坐吃山空,我又怀了孩儿……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咬了咬唇,“这云纱,退回去吧!”
那男子忙道,“钟鼎侯家的小孙子不肯进学,钟鼎侯便请我去授业,这是给的一部分束修,没有动咱们的积蓄。咱们的孩儿下月就要出生,云纱虽然珍贵,可旁的料子硬,做内衫怕是要膈伤孩子的。你一直念着要买块云纱料,我这才见了就裁了一块下来,可不算是乱花钱。收着吧,莫要退了!”
他轻声叹了口气,“裴相是我祖父,与我是血缘至亲,这会儿他是因为长孙过世悲伤过度,所以才让小人蒙蔽了双眼,将心里的怨愤发泄到我身上,压着我的任令,处处与我为难。但等过了这段时候,他想明白了道理,是一定会让我认祖归宗的。到时候我入仕为官有了俸银,区区几块云纱料总能让你们母子穿得起的。”
女子微微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那也好。”
明萱望着这对恩爱夫妇的背影,心内越发觉得惊奇,她就立在他们面前,可他们却对她视若无睹,或者……是当真看不见她!她心中犹疑困惑,这时画面飞转,仍在这座小院中,可场景却截然不同,春花早已经破败,满院凋零萧瑟,到处都是颓丧和死气。
一队官差冲破了院门,迅速将屋子围了起来,从里头押出莫名所以的男子,赫赫官威傲然喝道,“韩修,你涉嫌杀害京兆尹大人的独子,证据确凿,我等特来此将你逮捕归案,望你能够识相一些莫作不必要的抵抗,也能让自己少吃点苦头!”
屋子里的女人赶着出来,她身后跟着两个男孩,怀中尚还抱着一个女孩,她挡在男子身前,厉声问道,“我夫君是今上钦点的状元郎,天子门生,岂容你们随意玷污名誉?你说你们是刑部的人,要来带走我夫君,那么逮捕的公文呢?没有文书,我岂能相信你们当真是官差?说什么证据确凿,证据在哪里?倘若刑部含血喷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构陷我的夫君,我顾氏绝不会就此罢休!”
那为首的官差冷笑一声,“韩夫人要见逮捕的公文?自然是有的。至于证据,韩修因为一点小事与京兆尹大人的独子结仇,这是满城皆知的事实,那日京兆尹家的公子是与韩修争吵过后遇害的,死状凄惨,被抛尸城外,当时也有人证证实看到过韩修经过藏尸的所在,京兆尹公子的手中可还握着韩修的玉佩,人证物证俱在,韩夫人还想替韩修抵赖?”
他冷哼,“我们也不过只是奉命办事,请韩夫人不要为难我们办差,来人,将罪犯拖走!”
眼前一晃,明萱宛若又置身在简陋的内室。她抬头看到床榻之上卧着一个病体虚弱的女子,脸色发白,看起来气若游丝,榻前坐着沉痛悲伤的男子,强吞着呜咽问道,“妹妹,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哥哥定当无所不从。”
那女子勉强笑着摇了摇头,“我的病药石无医,再救治也是惘然,我只是放心不下父亲母亲和我的三个孩儿。哥哥孝顺,双亲我自不必担忧,哥哥又答应了要照顾我的孩子,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她双目微凛,低声说道,“若说放不下的事,倒也还有一桩。我夫君被构陷害人,冤死而去,全拜裴相所赐,只是如今裴相权势滔天,恐怕这冤屈难以得雪。但月有阴晴圆缺,运亦有盛衰兴亡,月满则亏,再大的权势也总有慢慢失去的时候,总有一天,皇上会忌惮裴相,到时候……”
她目光里闪过坚毅和决绝,“哥哥若是有能力,还请为我夫君平反冤屈,我要我的孩子们,活得堂堂正正,而非现今这样,被当成是杀人犯的孩子,不论走到哪里,都被人指点议论诟病鄙夷!”
在得到郑重的答应之后,女子这才含笑而逝,三个孩子围拢上前,一时间,屋子里哭声动天。
明萱越见疑惑,猛然一个激灵,想起这躺在榻上已逝的女子,恰正有着她自己的面容!
第204章 今生
明萱惊骇不已,一颗心如鼓击鸣,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时她抬眼一看,猛然又发现置身于一座山庙之上,看景色依稀是清凉寺的后山,她转身看到在葱葱郁郁的茂密林间,少女娇憨地呵斥,“你就是左都御史韩修?亏我爹爹赞赏你年少磊落,还与你结为忘年之交,你却躲在暗处窥人,当真厚颜无耻得紧!”
分明是冰锋一样冷冽的少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深沉冰冷的气息,可这一瞬间,他眸光里却洒着如水般的温柔,“我在这里休憩,一时不觉,没有看到顾七小姐过来,不曾避让,倒是我的不是。但我韩修自恃磊落,可不屑做暗处窥人的勾当,我觉得顾七小姐生得好看,便如现在这般与你相对而视。”
他临风而立,笑得越发柔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是人之天性,又何必躲藏?”
他眼神含情脉脉,像是带着几世的温柔缱绻,言语之中的爱慕那样明显。
少女面色羞红,咬了咬唇喝道,“登徒子!你欺负人!”
她向后退去,却不巧踩上了一颗浮石,身子一倾,便要向下栽去,正当这时,身前的男子姿态迅猛而前,一个纵身边将她揽在怀中,他拥得那样紧,口中却还带着紧张担忧的惊呼,“小心!”
脉脉对视间,山河俱有情。
画面飞转,这回却是在一座精巧别致的园林,亭台水榭上,少女依偎在高大魁伟的男子身旁,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期待,“娘亲说,下月便是咱们两个的婚期,大婚之前,让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否则要被旁人说三道四的。”
她抬头见男子神情有些郁郁,以为他是不舍得,便忙安慰道,“一月之期,很快就过去了,再说,若是你着实想我了,每日申时便去观星台上。我会在院子里站上一刻钟,咱们遥遥相望,也算是见过面了。你说可好?”
男子沉沉点头,半晌忽又将少女紧紧抱入怀中,他似是十分艰难地开口问道,“阿萱,若有一天,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会相信我原谅我的,对吗?”
少女惊诧地抬眸。定定望了他良久,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是在外头置了外室?还是得了什么私生子?”
男子目光晶莹,闪着莫测的华光,语气却十分坚定,“没有的事。我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哪里会做这样的事……”
少女眸光闪动,脸上笑容明媚已极,“我性子虽然恣意开朗。但却又十分执拗,信奉的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既然答应过我今生只会有我一个。那便要做到的,否则……我可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在我心里,最在意的是你对我的忠诚,只要你不欺骗我,不背叛我,不伤害我的家人,旁的小事我才不在意呢。”
男子拥得更紧了,“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你只要记住,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不论前世今生,我所爱的女人一直都唯有你,你一定要记住!”
漱玉阁中,容色明艳的少女正试着明日大婚的礼服,侍女递上一封点了朱漆的信笺,掩着嘴笑呵呵地说道,“回小姐,这是咱们姑爷派人送过来的,姑爷特特地交代了,一定要送到小姐的手中。明日就是小姐和姑爷大婚,有多少话过了明日就能随意说了,姑爷连这一日都等不及了呢。”
少女脸色微红,神情却并不见欢喜,她低声斥责,“胡说什么呢!”
她拿起信笺欲要打开,不知怎么地,脸上却一阵没来由地发慌,她皱了皱眉,终究是将信笺扔在了一边,不敢去看里面写了些什么, 她将信笺递给侍女,“替我收起来吧。”
侍女并未察觉,倒仍旧笑嘻嘻地问道,“是要收到八宝匣中吗?”
少女面色微沉,似是心事重重,她眼神凝重地摇了摇头,“八宝匣里装的都是我素日常用的首饰,明日亦要带过去韩府的,他在盛京城虽然没有什么亲戚,但前来捧场的王公夫人高门贵女却是不少,倘若不小心被人翻到了可不好。就将信笺放在我素日藏东西的地方吧,反正韩府离得侯府近,等回门时我再一并来取便成。”
侍女掩着嘴欢欢喜喜地拿着信笺去了书房,少女面上的神色却有些变幻不定,她怔怔地对着虚无的空气低声呢喃,“韩修,但愿……但愿你不要辜负了我……”
明萱看着美丽精致却黯然神伤像个瓷娃娃般的少女,不由恍然大悟,原来这便是韩修这封示警信并未被拆开的缘由啊。
惠安郡主苦恋韩修,以权势来诱惑他,他当时显然已经下了决定,难免会进出几趟承恩侯府,他自以为做得缜密,但难保惠安郡主这边会故意让人放出消息去,明萱在盛京城的贵女中颇有人缘,与她交好的贵女不胜枚举,保不齐便有那也与惠安郡主私交不错的,将这消息透露给了她。大婚在即,她本该欢喜期待的,可倘若知晓了自己未来的夫君尚与旁的女子牵扯不清,自然难免患得患失。
她不想看那封信笺,许是敏感地察觉到里面写了什么自己无法承受的东西,所以宁愿自欺欺人地当鸵鸟,也不愿意面对现实。她之前对韩修说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说过“绝不受委屈”,可是情之一字,最是难解,说得容易,可哪里却是容易做到的事?她嗅到了危机,却不愿意面对,所以才选择了埋藏那封点了朱漆的信笺吧!
明萱尤自心伤,却见此时已经转至正厅之上,韩修带着羽林军上前缉拿顾长平,一身大红喜服的少女泪痕满面从里屋冲了出来,她走得急,头上的珠冠扶摇攒动,将搭在上头的喜帕晃落在地,苍白的新娘妆容将她神情掩藏,但却有无限的悲伤和绝望从眼底泄出,令人看了心痛不忍。
少女步步紧逼,行至韩修跟前,豆大的眼泪决堤般滚落,“为什么?”
韩修眉间一闪而过惊讶错愕,他愣了愣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这并不是她想要得到的答案,她仍然不肯退后,依旧问道,“为什么?”
满堂宾客喧哗不停,身后有无数双手想要将她拉回内屋,可她倔强地在各种情绪的目光中屹立,她只是想问一个“为什么”!
韩修终于沉了脸,“韩某与顾七小姐性情不投,既已经撕毁婚约,你我便已经是陌路人,还请顾七小姐自重!”
少女面色凄然,苍白地没有一丝生气,她低声问道,“性情不投?陌路人?”
她眸中带着绝望和死气,令韩修心中一痛,可是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敢将情绪泄露半分,只能勉强撇过头去,生硬地回答,“是,请顾七小姐自重!”
少女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她将头上的金冠取下,泄出满头黑墨青丝,回头凄楚地望了韩修一眼,便决绝地望廊柱上撞了过去,鲜红的血绽放在惨白的额头,如同一朵噬人的花。
明萱只觉得心脏好似被生生剐去了一瓣,痛得连呼吸都不能够继续,她本能地想要阻止这悲剧,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声喊道,“不要啊!不要!”
耳边却传来一道熟悉而温暖的声音,他焦虑急促地不断呼唤着,“阿萱,阿萱!”
明萱猛地一惊,徐徐睁开眼,看到了一张胡子拉渣憔悴的脸庞,纵然那样颓靡,但眼前的男人却仍旧眉目如画俊逸地不似凡人,他眼中缟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眼角隐隐蓄着点点的星光,浑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不知怎么地,她伤痛不已的心便像是忽然注入了能量,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倘佯着一股温暖的气流,让她渐渐从低迷而沉痛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嘴角漾起一个浅淡微笑,虚弱地开口,“阿宸,我在!”
裴静宸双手一颤,眼角便有珍珠滚落,他此时早已顾不得这些,忙将手紧紧地搂住明萱,他将脸贴在她的脸庞,温柔地,小心翼翼地凑在她耳边低语,“阿萱,你终于醒了,太好了,都是我不好,没有一刻不停地守着你,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幸亏你醒了,否则,否则你让我该怎么办?”
明萱还是头一次见到裴静宸情绪如此失控,连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但他这样紧张她担心她,她虽然觉得有些心疼,但内里其实却也是欢喜的,她嘴角一翘,“我不过是昏睡过去一会,哪里有你说得那样严重?”
裴静宸嘴唇微微一颤,低声说道,“你昏睡了足足七日,这哪里是一会?你若再不醒过来,孙太医说恐怕……”
明萱惊愕莫名,“七日?”
她本能地将手抚在腹部,却发现小腹一片平坦,她浑身一震,急得都快要哭了出来,“孩子……我的孩子……阿宸,我们的孩子呢?我想起来了,昏睡之前,我破了羊水,是快要生了,既已过了七日之久,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里?”
第205章 相忘
裴静宸忙将她按在床上,眼神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你别急,孩子很好,是个八斤重的男孩,这会刚吃过了奶,正在隔壁耳房睡着呢,你想看他,我让小素抱过来给你看,不过你看了可不许难受,湛儿生得像我,连舅兄也说这孩子浑身上下除了那对眼睛依稀有你的神采,可再没有旁的地方像你了。”
听到孩儿安好的消息,明萱紧皱的心舒展开了一些,她抚着胸口撑起身子,紧紧抓住裴静宸的手臂说道,“孩子在哪,我想看看他!”
她心里知道裴静宸是故意要说些轻松的话,好让她心口那根紧绷的弦慢慢放下来,可她当真并不在意湛儿长得更像裴静宸还是自己,此刻她唯一的念头,不过是想要确定她的孩儿平安健康,从醒来那刻起她内心介怀的是,自己在生产的要紧关头昏了过去,并且一睡七天,那么这孩子……
须臾,丹红和小素撩开门进了来,一左一右地扑到了明萱床前。小素倒还罢了,自从她去了孙太医处学习医术,便自觉将来要走的道路与寻常的后宅女子不同,为人更沉稳了几分,略问了明萱几句,便开始一本正经地搭脉问诊起来。丹红却是不同,她那样泼辣好强的性子,可这会见了明萱,却哭得跟朵小白花似的。
明萱心里记挂着孩子,可丹红却也是她身边第一个得意的侍女,瞧她哭成这样,一时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怎么了?我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来,擦擦眼泪。”
她气力尚未恢复,语声仍旧有些嘶哑,这句话说得有些虚弱低沉,不知道又是哪里触动了丹红的心事。非但没有止住哭声,丹红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小素无奈,只好略带了几分严厉说道,“湛哥儿刚睡着,小姐醒了,严嬷嬷定会立时抱了他过来,你这样鬼哭狼嚎的,若是惊醒了湛哥儿。那怎么办?再说,小姐大病初愈,最听不得哭声了,你素日那样一个明白人,这点道理都不懂?快给我打住!”
她话音未落,果然严嬷嬷就抱着个婴孩进了来,丹红忙拿袖口擦了眼泪,面含愧色,却手脚麻利地扶着明萱靠在床头,又拿了两个枕头在身后垫着。好让明萱更舒服一些,
明萱心里知道。这回她数日不醒,恐怕是将丹红吓着了,越是张扬的人儿,遇到这样的场面其实抗压性越差,所以丹红哭成这样,她虽然并没有想到,但真的见到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诧。反而心里一暖,越发觉得这丫头可爱。再者说,听丹红和小素两个言谈中提到了湛哥儿。她心中急着想看到孩儿,也根本不觉得丹红的抽泣声扰乱了她。
这会见到严嬷嬷将怀中婴孩送到她跟前,便晓得襁褓中这个皱巴巴粉嫩嫩的小人儿,便就是湛哥儿了。她虽有些气力不继,却还是将双手伸了出来,恳求地望着严嬷嬷,“让我抱抱!”
裴静宸笑着从严嬷嬷手中接过孩子,送到明萱手上,自己却又以宽厚的大掌覆住她的,稳稳当当地把住孩子说道,“你瞧,这便是咱们的湛哥儿,多英俊的小伙子啊,精气神真好!”
明萱贪恋地望着怀中的小人儿,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一双眼睛一刻不停地盯住了这孩子,怔怔地隔了老半晌,她忽然说道,“你胡说,我瞧着湛儿更像我,你瞧瞧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哪哪都像我!”
裴静宸微微一怔,蓦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将妻儿搂入怀中,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感慨,“好,好,湛儿都像你,都像你!”
明萱气力虚弱,严嬷嬷便不敢让她一直抱着孩子,早早地将孩子接了过去,送回了屋子。
明萱也不恼,她确认了孩子安危,便不急于一时,为今之计,先将大伤元气的身子养好才是重中之重,等身子好了,想要抱孩子自然有的是时间。她很努力地睡眠,进食,十分配合小素和太医的治疗,所想的便是在尽可能快的时间内能够将这差点便油尽灯枯的身子重新养起来,给它注入新的生命力和元气。
这一晃,便又是数日。
这几日间,她吃吃睡睡,醒来的时候除了逗弄一会小湛儿,便是听小素和丹红说她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
原来,当时她痛得昏了过去,却将小素吓得个半死,产妇正在生产,这本该是最耗费力气的时候,需要十分努力才能将腹中胎儿产下的,可明萱却昏迷过去,当时羊水已经破了,可明萱却怎么都唤不醒,再这样拖下去,小素怕明萱有个万一,连孩子也一起遭遇不测。惊慌害怕之下,便决定剑走偏锋。
剖腹产子,这在当时是不可想象之事,往前数百年,也唯独孙太医一个人做过这样凶险又离经叛道之事,好在裴静宸当时正恰赶到,随行的又有医术高超的孙太医,小素与孙太医合力,在明萱昏迷不醒的时候,将腹中八斤大的男婴用非常手段取了出来,也幸亏当机立断,否则若是再延误上一些时间,湛儿恐怕便没有机会来到这人世间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