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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逢春(重生) 作者:七彩鱼[完结]-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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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十次八次,都不用!你若真给我了,小生以后随叫随到。”詹祀嬉笑道。
  清玉笑着点头。等第二日赶早,便吩咐丫鬟把玉香炉送到詹祀哪儿去。老太太的人见着了问缘由,清玉便以打赌输了为由,故才让玉香炉易主。老太太识得那是好东西,听说清玉送给了她的宝贝孙儿詹祀,也没什么意见,只顾着乐呵了。
  初四这日,詹祀得空跑到永安王府。敲了半天门,才见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头把门开个缝儿。詹祀没个心理准备,一瞧是张沟壑纵横的脸吓了一跳。他自报家门之后,说明来意。老头儿请他稍等,把门又合上了,詹祀等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才见门开了,这回换成了小厮。詹祀一进门,身后就跟进了八名丫鬟和四名小厮。领头的是位年纪稍大的丫鬟,自报称呼叫秋雨。
  詹祀虽已和禾晏相交不错,但一般多是托人下帖子,在外头相见,登门王府还是头一次。詹祀这一路跟着秋雨,顺便打量王府的气派,房屋道路皆造的冠冕堂皇。永安王真不愧是被先皇宠信过得权臣!王府上下张灯结彩,到出可见喜庆的红绸,可詹祀就不知道怎么了,偏觉得这府里头渗人,没一点过节的氛围。
  詹祀跟着秋雨七拐八弯的到了一处竹舍,所谓竹舍并非屋子是竹舍,而是院门上的匾额挂着两个大字叫“竹舍”。院里头的房屋建造布置等等仍旧是丹楹刻桷,华丽无比。所谓竹,不过是院内外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竹子。这竹林长得确实异常的繁盛茂密,一棵挨着一棵,人若进里头都没处落脚。
  詹祀看着这座阴气颇重的院子,惊恐的抽了抽鼻子,他似乎有点明白了当初被蒙古王爷送来的两位美人是怎么又疯又傻的了。詹祀动了动喉咙,悬着一颗忐忑的心跟在丫鬟秋雨的身后。俩人到正房前,秋雨停住了脚步,推开门,立在门外请詹祀进屋。詹祀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笑问秋雨:“你不陪我进去?”
  秋雨笑的真诚,摇头。
  詹祀却觉得她笑的太诡异了,心吓得乱蹦。他回头瞅了瞅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天哪,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他、他们呢?”
  “詹三爷是在说原来跟您的那些人?”秋实耐心的解释道,“他们刚才都留在院外头了,就那边。”秋实说完,用手指了指。
  詹祀顺着秋实所指的方向瞧,就是密密麻麻的竹子,根本看不见半点人影好么?
  “那个,你还是同我一起进去,等我见了世子爷,你再出来呗。”
  “世子爷生病时,喜静,不愿多见人。”秋雨摇头,语气不容抗拒。
  “好吧,”詹祀咽了咽唾沫,吸口气,壮着胆子进屋了。一进门是大厅,布置的精巧奢华,却空荡荡的没人。詹祀要回身出去,突然听见里屋有人咳嗽,又不像咳嗽,应该是是很粗的喘息声。詹祀顿住脚,伸长脖子慢慢地往里屋挪步子。


☆、第六十六章

  “进来!在门外鬼鬼祟祟作甚么;难不成你想捉奸?”
  屋内传来禾晏犀利的问责声;詹祀松口气;嬉笑着挑帘子走进来。屋中央立着一张竹制的十二折屏,詹祀就在折屏外行了拜礼。
  “没外人;你跟我何必客气。”禾晏虚弱道。
  “也是!”詹祀自嘲的一乐,笑着绕过屏风后头。禾晏正穿着中衣坐在床榻之上;腰际以下的地方被金丝牡丹花缎面的锦被覆盖着;面带病容,唯有两鬓的头发简单地束起,其余的墨发随意披散在后头;人虽没有以前精神了,眉目间的凌厉倒是不减半分。屋内除了卧床的詹祀,还有个丫鬟;十七八上下,名唤春分,手脚麻利。她搬来凳子放在床榻边,然后老实的站在远处候着。
  詹祀见他此状,料知自己来的唐突了。他是够唐突的,拜帖都不曾提前下,自以为和禾晏混得半熟就可以了,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嘿嘿,我来给你拜年。”詹祀边说边仔细观察禾晏的气色,那张脸白,太白了,没有丝毫血色,看来是病的不轻。
  “只来拜年么?”詹祀的小动作根本逃不过禾晏的眼睛。
  詹祀闻此言嘿嘿笑了笑,没回答,转而搓搓手,感慨道:“你这屋子是不是有点冷啊?”
  “春分,”禾晏吩咐了一声。春分恭敬地点头,转身出去了,不大会儿,便有小厮抬着火盆进屋,各个地方一共放了六个。眨眼的功夫,屋子里的热度就上来了,詹祀这会儿觉得舒服了。
  詹祀笑道:“这才合适,你王府里头又不缺炭,何苦弄得这么冷。”
  禾晏冷冷的看着他,没吱声。
  詹祀被瞧得发毛了,又嘿嘿干笑了几声。他搜肠刮肚的找话题,又扯了点别的,皆被禾晏冷冷的目光给打败了。詹祀没了法子,只好抖着胆子问他:“你的病到底是因为什么,用药了么?”
  禾晏冷笑一声,盯着詹祀:“你更想问我这病能不能死人吧。”
  “诶,哪里,我哪好意思问你这个,您是世子爷,我什么地位。”詹祀口上反驳,眼里头渴求答案的意思却丝毫不减。
  禾晏又笑了,却不是冷的,笑声中有几分无奈。“我自小就这样,忽好忽坏的,夜晚和早上会咳喘的厉害些,咳咳……”禾晏话还没说完,又咳嗽起来。
  春分见状,赶忙命人撤了三个火盆。
  詹祀这才意识到这屋子的热度似乎跟禾晏的病状还有关系,赶忙起身跟丫鬟春分道:“我不冷,刚在外头呆久了,现在都撤了也没事儿的。”
  “不用,太冷了也不好。”禾晏眼前晃过一张死人的脸来,自嘲的笑了两声,摇摇头。“多少年了,我这毛病也该改了。”
  “什么毛病?”詹祀见他神秘兮兮的,忍不住问。
  “我这病怕热,也是怕冷的。先前不放火盆,是我不喜这个。你可知燃炭火之时,屋内要通风?”
  “当然知道,密不透风可要死人的。”詹祀道。
  “嗯,我奶娘就是这样死的。”禾晏惨笑道,他对上詹祀惊讶的眼睛,嘴角讽刺的笑意更明显了。“起先我以为是意外,后来才知道她是故意的。她跟我娘一样,喜欢擅自做主,为个男人殉葬了。”
  “唉——”詹祀叹了一声,同情的看着禾晏,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了。自己如今这么大了,突然见着死尸都得吓得跟什么似得。禾晏尚且粘着他奶娘那会儿,岁数应该很小,突然瞧见亲近人的尸体,心里得有多大的阴影。
  詹祀不好意思的对禾晏笑,他其实想劝一劝他,可不知道说什么话劝他。
  “你在可怜我?”禾晏淡淡的笑了,苍白而修长的手指落在了被面绣着的那朵殷红的牡丹花上。“这不算什么,在她死前,我早见识过死人了,许是我自小就带着煞气不招人喜欢,跟照顾我比起来,她们更喜欢选择去死。”
  詹祀听得心又是一抖,合着这位爷打小是在死人堆里长大的,难不得如今的性子这般又冷有怪的。詹祀极其不好意思的对詹祺报以歉意的笑。
  “其实并非我好事儿问你这个,我也是受人之托。尽管我答应那丫头不说了,瞧你这样,我必须得说,还是有人关心你的。”
  “哦?”禾晏很感兴趣的看着詹祀。
  詹祀紧张道:“真的,你信我!就是我的好四妹,她听我说你好久没出府了,便叫我来瞧瞧你。”詹祀的话真假参半,但他的基本意思表达的是对的。虽然清玉没有直接和他说清楚,但他知道清玉其实就是在关心禾晏。
  “你终于说实话了,你此来的目的是因为你妹妹来。”禾晏淡淡道,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詹祀愣了,见禾晏如此嚣张的看着自己,才知道自己中计了。活该打自己一嘴巴,他真是同情心泛滥,人家是尊贵的世子爷,哪需要他紧张同情!詹祀冷哼一声,不满的起身,道告辞。
  禾晏浅笑的问他:“东西呢?”
  “什么东西?”詹祀奇怪。
  “你既来拜年的,自要给我带东西。”禾晏道。
  “凭什么,我来给你拜年,你该给我奖赏才对,弄清楚,你是世子爷,地位比我高了去了。”詹祀气道。
  “你不是我的三哥么,”禾晏笑了笑,伸手示意。
  三哥?什么三哥?詹祀呆了一阵儿,才从禾晏不怀好意的笑容里醒悟过来。原来禾晏是在从他未来的媳妇那边论的,他随着四妹妹清玉,可不就也叫自己三哥。詹祀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禾晏还这么爱占便宜。扯下自己的荷包,丢给禾晏。
  “好弟弟,压岁钱,省着花。”
  禾晏摇头:“以你的性子,你替你妹妹跑腿肯定不是白跑的。这点东西可不止,也罢了,你下次来,记得多带点贵重的才好。”
  “我——”詹祀瞪一眼禾晏,为什么他此刻这么想冲上前亲手掐死他!“走!”詹祀无奈地吐出最后一个字,逃出了王府,荷包空空的回家了。
  詹祀才回屋站住脚,便被大哥瞻礼派来的人叫了过去。原来是叶侯府的小辈们来拜年,瞻礼便将他们留在自己的屋子里吃酒。詹祀到的时候,叶侯府的二爷叶林和大房太太的义子戴舒、以及瞻家几个兄弟都已经喝上了。叶林一见詹祀来迟了,闹着要罚酒三杯。
  詹祀点头,笑着拿酒杯要自饮。叶林不干,拦住詹祀,把茶碗里的茶水倒掉,叫他用大茶碗喝三杯。詹祀摆出一脸苦瓜状,有几分犹豫。
  叶林笑道:“这是你家,怕什么,喝倒了就睡你大哥这也没什么。谁叫你来迟了,活该记住教训。”
  “行了,我喝。这以后我出门见人,就说叶侯府的人千万别得罪了,特别是叶二爷,简直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詹祀道。
  “唉,你这人,说话真够毒的。本来呢,我就想叫你喝一杯罢了,你既然敢这么说,三杯喝定了。礼兄弟你说,该不该罚他?”叶林问。
  瞻礼笑了笑,替其求情道:“好了,三弟也是有正事儿办才来晚的,这么大的杯子,喝一杯就成了吧。”
  “不行!”叶林肯定道。
  瞻礼笑得有几分无奈,看向詹祀。詹祀撇撇嘴,他才不怕,直接斟满了茶杯,一饮而尽。这一杯酒下肚,胃里头就火烧火燎的,詹祀喝酒之前还没吃东西,更加难受了。
  叶林大呼“好”,夺过茶杯,为詹祀斟了第二杯酒。
  戴舒发现詹祀脸色不对,连忙拦住叶林的手,劝道:“一杯就行了,二哥就别难为他了。”
  叶林厌恶的瞪一眼戴舒,冷笑:“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别扫大家的兴,他本人尚没说什么呢。”说罢,叶林甩开戴舒的手,把酒递给詹祀。
  詹祀笑了笑,直接拿起酒壶,把上头的盖去了。他踱步到戴舒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冲叶林扬扬眉,仰头直接把一壶酒饮尽了。喝完了,詹祀直接把空酒壶丢到桌上,笑问叶林可满意。
  叶林直拍手,大赞:“好好好,够爷们,这么玩才有趣。”
  “有趣个屁!”詹祀轻笑一下,惊呆了叶林。詹祀挥手招呼人摆弄投壶的游戏,拉来叶林道:“咱们玩这个,投不中的就罚酒三杯,大杯。谁想玩自愿,叶二哥敢不敢玩?”
  “玩!”叶林大呼,又问詹家的其它兄弟玩不玩。大家都摇头,有老三在,詹家兄弟们从不沾这个游戏。叶林却不知道,还以为大家都没胆量,哈哈笑了一气儿。
  詹祀转头问戴舒:“舒大哥要不要玩?”
  还没等戴舒表态,叶林先替他回了。“不用问,他可能都没玩过,就咱俩玩吧。”
  詹祀觉得叶林说话有点过分,要替戴舒言语一句。戴舒忙笑着摇头,谦逊的应和:“他说的对,我是不会。”
  詹祀也没法了,他不玩也好,自己正可以对付叶林。他转身跟叶林玩了三局,自是叶林把把输。叶林喝下九大碗的酒,脸红透了,迷迷糊糊的走路都打晃儿,却还要闹着跟詹祀比试。
  詹祀连忙又投了一次,叶林清醒的时候都输,更别提他此刻醉的手脚不听使唤了。詹祀笑眯眯的亲自为叶林斟了酒,叶林摇晃着脑袋看酒发晕。
  “行了没,你报复够了吧。”瞻礼小声对弟弟詹祀道。
  詹祀没回答大哥,反而笑着问叶林:“叶二哥你说说,咱是个爷们,输了就该认罚吧?”
  “对对对,我喝!”叶林抖着手端起酒,往嘴里灌,喝到最后一杯的时候,他眼睛都睁不起来了,直接趴桌上了。
  詹祀满意了,笑眯眯的对兄弟们道:“我出去透透气。”
  出了门,詹祀便往老太太房里奔。
  戴舒也跟着出来了,凑到他身边扶着他。“你去哪儿?我怕你醉了,陪你去。”
  詹祀看一眼他,借着酒劲儿壮胆子说了实话:“舒大哥真是个好人,不像那个人,欠揍!”
  戴舒神色未变,也不知听没听懂詹祀话里的意思,只是温和的笑道:“你喝醉了。”
  詹祀笑了笑,由着戴舒扶着自己去老太太那儿。路上,戴舒倒没闲着,跟詹祀闲聊起来。二人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叶香玉的事儿。戴舒还十分愧疚的替叶侯府跟詹祀道歉。
  詹祀笑着摇头:“若是那个姓叶的跟我这般说,我能受着。这跟你没关系,唉,算了,事儿已经过去了,俩家关系还在,你情我愿的,也不必觉得愧疚喽!”
  “真不知道她的心肠怎会如此恶毒,竟害死了她的亲妹妹!”戴舒言辞有几分激动。
  詹祀惊讶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戴舒痛斥一通后,转而悲戚的垂下眸子,怅惘的叹道:“她那般的好人,不该有如此下场。”


☆、第六十七章

  詹祀更加惊讶的看着戴舒;纳闷的问:“你似乎很了解她?”
  詹祀之所以用‘所以’;是因他并不太了解那位叶姨娘。打从她随她嫡姐嫁进詹家之后,几乎很少走出那个院儿,年节的时候倒是该有她的身影,但詹祀对她却没什么印象。如今仔细回想起来,样子记不住了;依稀记得好似是个温柔老实性儿的人。
  按理说;戴舒的情况跟他应该差不多,基本没有接触叶姨娘的机会。戴舒如今以一副很了解她的口气评价;怎能叫詹祀不起疑心。
  戴舒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紧张的解释道:“别误会,我和她可不熟,当初她被叶家二老爷领回来以后;一直待在深闺之中,平日只跟她嫡姐稍微亲近些。唉,没想到,她却是枉付了真心。我是听叶府的丫鬟说的,有次她看见野猫受了伤,宁愿自己被猫抓伤,也要捉了它包扎伤口。故此,我便想她一定是个烂好人。”
  戴舒说完话,下意识的低垂着眼帘。戴舒微微勾起嘴角嘲讽自己:自己和小七的关系何止于此,只可恨如今自己不能从容的说出口。
  “心地善良,爱护老弱病小,是极好地品格,可不是你口中所言的烂好人。闻得你此言,我倒也为她惋惜一番。可惜错生了人家,”詹祀犹豫了下,用几近不可闻的声音说完句尾最后的部分,“也错嫁了。”
  戴舒勉强的弯嘴笑着,点点头,算是应和了詹祀的话。
  说着,二人已到老太太的院内。既是戴舒跟他来的,詹祀也不好直接找清玉,先去了正房问候老太太。清玉正躲在老太太屋里看书,见他们俩来了,笑着往屋里瞅。“老太太正觉乏着呢,你俩来的不巧了。”
  “没有什么急事儿,我们也不想回去。”詹祀带着戴舒在清玉对面坐下来,笑道,“我就在这躲着了,可不去大哥那儿,他们喝酒跟喝水似得,遭罪。”
  清玉掩嘴笑,吩咐暮雪冲白梅汤给詹祀解酒。詹祀一听乐了,他怎么忘了,他的好妹妹有解酒汤。不大会儿,暮雪把冲好的白梅汤端上来。詹祀一口一饮下去,胃里头甭提多舒服了。
  “好四妹,我和这个都比我存的茶好喝呢。”詹祀赞道。詹祀好喝茶,他存的茶自然都是好东西。他肯这般赞美,也足见他对白梅汤的喜欢。
  清玉知道他开玩笑,故意逗他:“也行,今冬梅花再开的时候,我多做些跟你换茶可好?”
  “呃,送我吧,我都想要。”詹祀一脸尴尬之色。
  戴舒见他们兄妹俩情深,免不得心生羡慕。相比下来,思及自己孤苦的经历,再算上如今自己尴尬的身份,心里越加觉得苦涩了。
  清玉扫一眼戴舒,见他面容突然有哀伤之色,不知道这人又在想什么。这会子她吩咐丫鬟准备的糕点都上了,清玉请只喝酒没吃东西的俩人先暂且填一下肚子。
  詹祀自不会客气,打从禾晏送给清玉两个厨子之后,他就发现她屋子里的点心真好吃,连京城最贵的酒楼都买不到这种口味儿的。詹祀跑了一天了,中午又干喝酒伤胃,如今自然饿的不行,低头只顾着吃。
  戴舒文雅的品尝一块,赞美了几句,倒再没伸手拿第二块。他的目光反而有意无意的往清玉身上打量。目光之中倒丝毫没有轻薄之意,满满的全是探究。
  清玉不客气的回看他,笑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吃点心。
  “很好吃,只是我不喜吃甜食。”戴舒斯文的笑道。戴舒话说完,清玉便只点了点头没再说。戴舒默了会儿,又道,“四姑娘和叶姨娘的关系似乎很要好。”
  “你指哪个?”如今有两个叶姨娘。清玉抬首看他,抿起嘴角。
  “你该知道我指的哪一个。”戴舒笑得有些恣意,声音几乎不可闻,不过他相信对方凭着自己的口形会猜出来。戴舒紧盯着詹四姑娘,见她垂首喝茶,不言语了。料知她果然明白自己的所指,心中的疑惑更多了。据他所知詹四姑娘与叶小七的关系并不好,难道他打听的消息有误?其实这两个人关系很亲密?
  戴舒也低头喝起茶来,心中思虑万千。任他怎么去想,他也太相信眼前这名高贵端庄的詹四姑娘会和朴实老实的叶小七交好。可是,如果关系不够好,她那日为什么会特意去小七住过的院子?而且事后,她还特意在丫鬟跟前袒护了自己。戴舒想不明白,他开始以为詹四姑娘跟叶香玉一个样,可刚才见她对自己的态度,又不是那样……
  “你,乱问什么呢,四妹什么时候跟叶姨娘亲近过。这家里头,她该是跟我这个做三哥的最亲,是不是?”詹祀笑了笑,脸颊带着一抹嫣红。
  清玉白他一眼,笑骂:“瞧你脸红的,你真是喝多了,却没想到酒劲儿这会儿上来了。”
  “那可不,爷刚才憋足了劲儿要胜那个叶林,果然赢了,我叫那个龟孙子——”
  “咳咳!”清玉轻咳两声,提醒他。詹祀嘿嘿的笑起来,闭上嘴了。
  老太太被巧雁扶了出来,见着詹祀、戴舒,笑道:“你俩怎么跑这儿来了,可是禁不起那边的酒罐子,所以跑我老太太的地儿躲麻烦来了?”
  “老太君!”戴舒连忙起身行礼。
  “乖孩子,真有礼貌。”老太太赞了一句,满意的点点头。
  “还是祖母英明,就这么回事儿。”詹祀笑了笑,估计时候也差不多了,带着戴舒跟老太太告辞。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大爷瞻礼那儿。
  瞻礼和几个兄弟喝得差不多了,才见俩人回来,免得不抱怨两句。之后,他便发愁的看着醉倒在酒桌上的叶家二爷叶林。
  “不如叫他今晚就住这儿吧,”瞻礼建议道。
  戴舒点头,同一个小厮一起扶着叶林,去了詹家前院的客房。戴舒随即安排叶林的贴身小厮回去给他拿衣服。等人走了,戴舒脸上的微笑敛尽,他麻利的关上门,转头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叶林,目露凶光。
  戴舒原地站着狠狠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冲到叶林的床边,揪起他的衣领子。叶林哼哼了几声,仍旧没醒。戴舒冷笑一声,把叶林丢回床上。戴舒轻笑这从怀里掏出一只娟帕来,铺在了褥子上。随后,戴舒也上了床。
  再说戴舒走后,清玉便陷入了沉思。如今她瞧着戴舒那张脸总觉得有几分变化了,却又说不出是哪儿变了。或许是他比以前更加英俊了?仔细论起戴舒的相貌,应该算是她见过世家子里长相最好的,五官堪称完美,的确十分英俊。只可惜他出身贫寒,若是他有一稍微混得过去的身份,哪怕是世家庶子,凭着他的样貌估计也可以攀上高枝儿。
  清玉从不觉得貌美是一件好事儿,如今她看人只看心,几乎不管人脸的美丑之分。清玉自小便听过很多坊间流传的关于美人故事,几乎每一个故事里都是以美人横死作为结局的。
  美,不是错,但美的过于张扬和风光就太危险了。
  如今的戴舒便是个看似低调沉稳的,实则骨子里张扬跋扈至极。这个戴舒绝对不简单,想必心计很深。顺势想来,叶香玉怎会突然甘愿对贫寒子付与痴心?戴舒就算美貌,叶香玉也不至于因贪恋这个就放低身段,这其中比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
  看来,这美丽的男子也如女子一般,万分危险,可祸国殃民。


☆、第六十八章

  清玉脑子里不知怎么突然浮现出一张脸来;她懊恼的扶额,揉了揉太阳穴。
  丫鬟小豆子适时地来报消息:“三爷来了。”
  清玉忙起身,笑着迎詹祀坐下,询问他今日造访永安王府的情况。詹祀便大致将世子爷禾晏的状态说给清玉听;他咳嗽的症状和忌讳、以及他貌似不堪回首的童年故事。
  清玉听完后,点点头,感谢詹祀打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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