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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嫡女之再嫁 作者:清风逐月(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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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与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前程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就连我父亲也是一道一道伤疤挨着,挣了功勋累了战绩,才能做到武国公这位置,你不自己尽力争取一番,反倒与我这内阁妇人纠缠不休,这便有前程了?”

    长安几乎失笑,就她的认识陈玉涛该不是这般幼稚肤浅,难不成几年清闲日子过下来了,他反而指望起天上掉馅饼吗?

    若他真是这种人,不若去尚了公主,这对陈氏一族来说更是天大的荣耀,但做驸马的各种悲剧又不知他受不受得起?

    陈玉涛冷笑连连,唇角撅着一抹轻蔑的笑容,“沈长安,与你夫妻那么久,我却不知道你竟然是这般伶牙俐齿巧言善辨,差点说得我都有几分相信你是在真为我好了!”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话我是说到这里,不管你愿不愿意,这婚,咱们是离定了!”

    长安交叠双手放在身前,容色是一片肃然,经历了前世的种种,那沧桑的百年,她再不是那个柔弱可欺的沈长安,任他言语犀利句句刀锋,她的决定也再不可能更改!

    “想以势压人?沈长安,没有那么容易!”

    陈玉涛眸中神色一转,浮起一抹阴狠冷厉的笑容,以势压人这顶帽子扣在国公府的头上,又会为他搏取多少同情票?

    若是长安真敢请了旨意与他和离,他便豁出去闹上一通,总之他的前程已经被沈家的人给毁了,这后半辈子再不如意他也要拖着长安一起。

    *退步的屈服*

    “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劝你趁早歇了这心思。”

    陈玉涛眼珠子一转,长安便知道他又在算计什么,不过这回他恐怕要失望了。

    “不说你与我二姐那档子事,就是与益安伯家的三奶奶,乃至青阳侯家的世子夫人……还要我举例说明吗?你做的这些腌臜事若是让人给知道了……”

    眼见陈玉涛脸色大变,长安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益安伯家的三奶奶是守寡之身,从来便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若是再摊上了陈玉涛这一茬,身败名裂那都是轻的。

    至于青阳侯家娶的世子夫人,这位来头不小,是淳元亲王的女儿敏怡郡主,听说行事从来便是轻狂而张扬,若是她与陈玉涛搅在了一起,那倒也不让人感到意外。

    可怜沈玉环还以为只要斗垮了她,陈玉涛便尽归她一人所有,岂知这个男人的花花肠子早已经泛滥成灾,真的摊上了他,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若这些事情公诸于众,不仅是你身败名裂,想来陈氏一族也便要就此没落了。”

    长安既然敢这样说,手里自然是握有证据的,若是陈玉涛真的要拿自己的前程与陈家的命运赌上这一遭,那最后输的只能是他!

    “你……”

    陈玉涛咬了咬牙,看向长安的目光不甘中夹杂着怒愤,却还是不死心地道:“这事牵扯到了你二姐……你当真连她都不顾?”

    陈玉涛也没想到长安竟然私下里做了这么多的功夫,难道她早就铺好了网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若是这样,那么眼前这个女人真是深沉得可怕。

    他倒不意外王治会将他与沈玉环的事情告知长安,在他心中,他们俩人早已经串通一气。

    可沈玉环丢脸,那便是整个国公府失了颜,陈玉涛不相信长安不知道这一点,难不成她只是恐吓他而已?

    “我二姐?”

    长安冷笑一声,“若她真当我是妹妹,又岂会做出这等事来?她都不顾我了,我还管她的脸面作甚?”

    “反正二姐如今中意的是你,恐怕她也正期待你与我和离呢!”

    “再不说,那抚远公家的二公子傅明河本也是个花花太岁,房中妾室多不胜数,二姐也早已经腻味了,若是能重回娘家,凭着她国公府小姐的身份,不管是外嫁还是放低条件再嫁,想必有我大伯母帮忙着张罗,寻一个称心的婆家也不是难事!”

    打蛇打七寸,长安就是要死死地抓住陈玉涛的命脉,让他不能反也不能动!

    牵一发动全身,陈玉涛也是聪明人,不过一时意气罢了,他哪里舍得自己如今的富贵与荣耀付之东流?

    而且长安这一通说道,真正是句句在理,字字诛心,就算他想不承认也不行,因为事实正是如此。

    就算牵扯上了沈玉环又怎么样,她可以豁出一切不顾,那是因为她背后有国公府。

    可他有什么?陈家根基单薄,哪里比得过这些百年世家?

    与益安伯家、青阳侯家、抚远公府比,他陈玉涛又算是什么?恐怕他们动动小指头都能整死他,若再加一个沈国公府,那就如长安所说,不止是他,整个陈氏一族怕都要从此销声匿迹人间蒸发了。

    想到这一点,陈玉涛心中又是一震,看向长安的目光越发恶毒,怪不得说书的常道女人长的美通常都是红颜祸水蛇蝎心肠,他不就正是栽在这样的人手中吗?

    陈玉涛如今后悔的是,他连这一切的报复计划都还没有展开,竟然就要戛然而止?

    那么,这些年的苦心孤诣,步步为营又是为了什么?

    “啪”地一掌拍在右侧的桌案之上,陈玉涛猛然抬起了目光,道道狠厉如刀,面上虽然还能强作镇定,只他心中知道那里正在滴血啊!

    “沈长安,算你狠!”

    陈玉涛冷冷一哼,咬牙切齿地说道:“别以为与我和离,你便能顺利入了王家的门,再嫁之妇,今后的苦处有的你受!”

    “这点倒是不劳你费心!”

    长安淡淡抿了抿唇角,“到时拿了旨意我便会回陈府打点嫁妆,希望你能约束好自己家里的人,别平白闹了笑话,丢了自己的脸面!”

    “哼!”

    陈玉涛重重一哼,衣袖一拂,转身便走,只是临到屏风处脚步微顿,铁青的脸色闪过一丝不甘,骤然转身,只听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问道:“夫妻这么多年,你对我真的从无半点爱恋?”

    其实他对长安也生出了几分喜欢,可不待这份薄弱的感情生根发芽,便被她从中生生给掐断了。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再多的热情与期待也经不起长久的冷漠与无视,只能说我们的缘分就此尽了!”

    长安转头,目光有些凄迷,亦带着一丝看透前尘过往的怅然,有风撩起颊边一缕乌发,她双臂不由地环在了胸口,裙裾微动如荷叶轻摆,带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温婉与清艳。

    窗外一丛金桂在风中摇曳,酒下点点碎黄,如一场荼蘼的花雨。

    花落了,也只能待明年再开。

    陈玉涛心神微动,不由眯了眼静静看去,面对这样的长安,他有几分心动,亦有几分不甘。

    凭什么从来都是别人决定他的命运,凭什么?

    即使他今天屈服了,那也不是他的本意,只恨权势弄人,只恨他没有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高位。

    沈家、长安……他相信们终究没完!

    *搬嫁妆*

    为了给长安请到这和离的旨意,安平长公主也算是煞费苦心,往宫里的礼数没少送,皇上跟前更是赔尽了笑脸,除了是想为自己的家族争上几分,更是真心地怜惜长安。

    陈玉涛这个人长公主也私下里查探了一番,虽说没有大错,但到底品行操守方面却有欠缺。

    别以为当事人瞒得密不透风就无人知晓,既然敢做了,自然会有蛛丝马迹流露出来。

    再说了,敏怡郡主又是那样轻狂张扬的性子,私生活早便是混乱不堪,不过仗着自己是淳元亲王之女罢了,而这淳元亲王又是皇上的一母同胞,所以敏怡郡主虽然封号比公主低了那么一截,但享受的却是与公主同等的待遇,这天家的尊严不可侵犯,青阳侯家即使知晓也不好发作,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这事在皇室之间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安平长公主只要一打听便能知晓,只是在皇室之间流传的事,没个定性,一般世勋官宦人家自然更不敢说道。

    也幸好打听到了这事,才坚定了长公主为长安请旨的决心,这样的男人私德有亏,再有才气今后的发展也是有限。

    按长公主的话说,这样的男人,真是给他提鞋都不配!

    当皇上得知此事时,也是略一思索便允了,天要下雨,夫妻要和离,这强扭的瓜也不甜,皇上当初就觉得这亲事不太般配,若不是沈平一求再求,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如今又听得长公主对长安的种种夸赞,倒是深觉可惜。

    罢了,陈玉涛这种人废了也就废了,江山辈有人才出,也不差他这一个,恐怕像陈玉涛这种人也只能成为敏怡郡主的玩物,皇上也算是增只眼闭只眼,间接成全了自己的侄女。

    郡主玩男人可以,但玩有妇之夫也太失了礼教,皇上也怕史官的弹劾之笔,这便大笔一挥允了这和离的文书。

    再说国公府没有了状元女婿,气势到底要矮上一截,再则沈平也有意淡出朝堂,一门两国公的荣耀只是一世而斩,也不会羡煞了旁人的眼,朝堂之上制衡很重要,一来一去唯求个平稳而已。

    当长安手持着黑牛角轴并上好蚕丝制成的圣旨抵达陈府时,陈老夫人连脸皮也不由抖了抖,看着那圣旨背面的祥云瑞鹤富丽堂皇,她脑海中一陈翻腾,似乎还犹记得当年圣旨赐婚时那绫锦黄绸两端翻飞的银色巨龙,同样是圣旨,却是一个赐婚,一个允离,难道真是造化弄人?

    陈老夫人怔在当场,虽然她管着后宅一应事务,但如今突逢这变故,女儿陈玉清又被送往了京城外的慈云庵,这件大事也没个商量的人,这可真是急坏了她!

    和离就和离吧,这圣旨咱也违抗不了,再说陈老夫人从前便不喜欢这个儿媳,如今长安自求去了那是皆大欢喜,可她愁的却是这嫁妆也要一并给带走了,那些个东西,她可舍不得!

    若不是陈玉清当日的算计没有奏效,想来也不会有今天,可怜女儿还被她大哥给罚去了慈云庵,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陈老夫人只在心中捶胸顿足,面上却是一派僵硬,站在长安身后的紫云倒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老夫人,小姐的嫁妆当年可是被您亲自给锁在主院的库房里,如今咱们小姐来要回去,那可是天经地义的,您老若是有什么麻烦就说一声,兴许咱们还能帮到您几分。”

    长安扫了一眼紫云不由抿唇一笑,这丫头话语间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意味,平日里她们可看惯了陈老夫人趾高气扬的模样,没想到今日还有被紫云这丫头呛得说不出话的时候。

    长安记得当年入了陈家的门后,为了讨陈老夫人的欢心,她只留下了自己用得着的一应物品,其他的都交给了陈老夫人代为保管,据说是锁在了主院的库房里,但到了如今还是否完好如初,也只有等验过后才知道。

    一百二十八抬的价值,虽然也有她大伯母谢氏的拼凑之嫌,但到底实打实地值十万两,她嫁来陈家三年不到,就算除却那些损耗品,至少也留得大半吧,若是连这个数都达不到,她倒真要问问陈老夫人这库房是怎么给看管的。

    “这事……这事还是等玉涛回府后咱们商量了再说。”

    陈老夫人瞪了一眼紫云,却又不好再对她发狠话,长安都不是陈家人了,更何况这紫云向来嘴刁,真与她杠上了,失的可是她自己的脸面。

    “陈大人向来明白事理,想来也不会做出这等侵吞前妻嫁妆之事,平白地污了自己的声名。”

    长安抿唇一笑,淡淡地道:“老夫人向来心细,即使要归还长安的嫁妆,想必也要着时间清点一番,正好我苑里的一些东西也要收拾妥当,我便多等一会儿,想必最迟申时末也能点算妥当了,沈府的人就在外院侯着,老夫人若清点妥当了便使人来苑里唤我一声。”

    “那是……自然。”

    陈老夫人硬挤出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待长安主仆一走便使了家中下人去找陈玉涛了,长安的嫁妆虽然大部分都在库房里锁着,但还是被她用去了些,那些空缺可要怎么办,她还得等儿子给她出个主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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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糟心的陈家人

    长安屋里的摆设还是和从前一般,看来她离开陈府这段日子想来还是风平浪静的,只是她这突然的折回必又将陈家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陈老夫人就算想再藏点掩点什么,怕是也来不及了。

    长安在正房旁的花厅里坐着,紫琦已经安排人手打包收拾,能带走的尽量装箱带走,便宜谁也不能便宜了陈家人。

    对陈府的一切,要说留恋,长安是真的没有,这里的各种糟心事糟心人数不胜数,如今终于能脱离这片苦海,她都在心里道一声万幸!

    双手支在额下,望着窗外有些凋落的树叶,不期然的,那双黑眸又跃然脑海,长安微微有些怔神。

    秦暮离因着王治的关系暂时借住在沈国公府里,全家上下自然是欢喜得紧,比起世袭罔替的开国公府,同样是国公府,沈平兄弟是凭自己的才能挣到这份位置,却只能一世而斩,所以面对这种根基久远深厚的世家大族,沈家的人到底存在着几分敬畏。

    虽然这一代的开国公是由秦暮离的长房大伯承爵,但作为二房嫡子,父子俩都是大周名将,母族又是渤海望族,这样的身份放在京城的一众名门世家里,也绝对是个香饽饽。

    秦暮离之后也正式拜见过沈老夫人,当时一众女眷也在,长安多留心看了他一眼,与记忆中一般挺拔俊朗,只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凛然气势,宽大的身形撑起玄色暗金云纹的长袍直缀,五官深邃如刀削,双瞳幽深如子夜,仿佛望那一眼便能映进人的心里去。

    长安很快地收回了心绪,也不敢再看,只依规矩一一与秦暮离见礼,女眷众多,他也不好多留,就此便退了出去。

    这时,躲在碧纱厨后的沈莹碧才牵着沈元芳走了出来,未出阁的女子到底比不得她们这些已经出嫁的姑奶奶,在自家男亲戚面前可以不避讳,但在外男跟前却要谨守大防。

    秦暮离退了出去,一众女眷又开始闲聊,但话题却不免扯到了他的身上,只听大夫人谢氏叹了口气,道:“秦将军也是一表人才,耐何姻缘坎坷。”

    沈老夫人跟着点了点头,“有那低门小户的女子愿意嫁去,想来开公国府又是看不上的。”

    “历来低娶高嫁,只要不是差太多,想那秦二夫人也不会这般挑剔的。”

    杨氏附和着说道,又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沈莹碧,不免多了一个心眼。

    虽然说秦暮离有那样的克妻传闻在前,但焉知不是那些女人命薄,她看自家女儿就像个有福的,虽然为人木讷少了些情趣,但能得到沈老夫人喜爱,这说出来也是占头的。

    再说秦家如今老夫人还在并未分家,顶着开国公府的名头,若是沈莹碧能嫁过去,那自己在沈家不也跟着得脸?

    “怎么着,姐姐还想与开国公府结亲?”

    安氏笑着哼哼,飞扬的眼角带着几分兴味,“虽然秦将军这名声不太能让人接受,但人家到底是嫡子,再说这年龄也差了快一辈人了。”

    虽然秦暮离看着不显老,但翻了年虚岁便是三十了,可沈莹碧还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这年龄确实悬殊。

    再说,嫡配嫡,庶对庶,这可都是不用说的,即使有嫡出少爷娶了庶出姑娘,恐怕这其中也定有因由,天上可不会白掉馅饼,面子上是有了,可当心这里子得够你受的。

    杨氏瞪了安氏一眼,咬唇道:“四姑娘虽然是庶出,生得也是乖巧,又得老夫人喜爱,我看配上秦将军也半点不差!”

    杨氏虽然出身弘农杨氏,但因着是庶女的关系,只能嫁了沈凡为妾,谢氏又是这般精明厉害的主,在她之下讨生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其中的辛酸也只能自己体味,杨氏想着若是自己的女儿能挣得一份好前程,那她也能心中安慰了。

    “姑娘们还在这里坐着,看看你们说的这是些什么?!”

    谢氏沉了脸色,主母的威严骤然给端了出来,若是连两个妾室都管教不了,她这主母也算是白混了。

    “好了,你们几个都先散了吧!”

    沈老夫人淡淡瞥了眼杨氏,手一挥,几个孙女辈的便起身告辞。

    在宅门里活了几十年,沈老夫人也是人精了,她如何不明白杨氏的心思,庶女高嫁,但也要看别人愿意不愿意娶。

    虽然她看着秦暮离也是个好的,但年纪管在那里,又有那样的传闻在前,便不得不让人多思量一番了。

    与开国公府结亲是有利的,就算二房不承爵,但还未分家,女儿嫁过去便仍然算作是开国公府的媳妇,不过可叹她自己的嫡亲孙女早都已经嫁了人,再说她也舍不得,若是庶女嘛……又怕别人看不上。

    所以思来想去,沈老夫人想想还是别开这个口,免得亲事结不了反倒落了没脸。

    想到这里,沈老夫人遂向杨氏道:“四丫头的婚事自有她嫡母操心,我也会在一旁看着,绝不会委屈了四丫头,你便歇歇这心思。”

    沈老夫人这话一出,杨氏顿时便焉了气,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是”。

    安氏吹了吹修剪得漂亮圆润的手指甲,这是用脚想也能知道的事,杨氏今日里怕是睡多了,还在做梦呢。

    谢氏的唇角却泛起一丝冷笑,也只有在沈老夫人面前杨氏才敢提起,若是只对她说,自然是一口回了去,一个庶女还想嫁开公国府的嫡子,这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

    屋里面仍然在谈着话,长安他们几人却早已经出了门。

    沈玉环打头离去,这秦暮离是怎么样的的她才不操心呢,如今她就一门心思等着长安与陈玉涛和离,最近长安倒是与长公主走的近,她心里正嘀咕着呢,莫不是长安是想借长公主之手在皇上那里说道一番?

    毕竟长安的婚事是圣旨赐婚,对于这一点沈玉环还是通透的,就算长安想和离,但那也得皇上点头,不然御赐的姻缘都能被随意给弄混了没了,那皇上的颜面何在?

    想到这里,沈玉环不由回头扫了长安一眼。

    而这时的长安却是低垂着目光,一脸深思,就刚才的谈话,杨氏恐怕是想将沈碧莹嫁给秦暮离,虽然她也觉着这克妻的传闻有些莫明,对秦暮离来说很不公平,任他蹉跎岁月孤独终老确实可惜了。

    但沈莹碧的年纪又是真小,不说是她,就连自己也差了秦暮离十一岁,这都快隔着辈份了,这样的姻缘会不会幸福尚且不说,但有杨氏那一个只看门第不顾及女儿感受心情的姨娘,沈莹碧的日子想来也没有多好过。

    再说谢氏,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嫁得不错,庶女嘛,也就看着办吧,不能太好超过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太差,让别人议论她苛待庶女,只要差不多了面子上过得去便好了。

    沈老夫人虽然也喜欢沈莹碧,但也不想自找没脸,再说这孙女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她这个祖母也只是提些意见罢了,还能硬去抢了谢氏能做的主不成,这不是和媳妇杠上了吗?

    所以杨氏这念头一兴起,必然便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沈莹碧却是红了脸,一路低着头,沈元芳都不免在一旁打趣道:“我看那秦将军不错,看着也不显老,配四姐姐嘛……刚好!”

    “小五!”

    沈莹碧跺了脚,羞得满脸通红,转过身便跑得没影了,沈元芳还不忘记笑着一路追过去。

    秦暮离……若是没那等子传闻,想来凭他的本事,如今早已是娇妻在怀,儿女成群了吧?

    长安感叹一声,指间碰了碰眼前的茶盏,思绪又是一滞。

    还记得秦暮离离去之前还被王治攥着到她的院里走了一趟,也不知道这七表哥是在哪里听闻了“三道茶”,非要让她也弄一回,不能有好东西只紧着长公主,也让他们尝尝鲜,就当是为秦暮离饯行。

    想到秦暮离即将离去,长安心中微微一动,遂点头应允。

    调茶的桌案小几仍然摆在了桂花树下,茶香幽幽,桂花宜人,自然带出一种离别的伤怀。

    任他们品着茶,长安则暗自吩咐了紫雨拿来琴案,紫琦抱来古琴,琴音一起,如流水泄地,铮铮而鸣,却不是悠伤感怀的离别挽,而是豪迈激昂的将士行!

    王治搁下茶盏,不由对着秦暮离挤了挤眼,满脸的自豪,那意思大抵是,看吧,这就是我表妹,不管才情与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秦暮离点了点头,唇角扯起一抹轻笑,轻抿了一口那传说的回味茶,再看向眼前抚琴的女子,顿觉百般滋味尽在眼前。

    长安……他第一次觉着这名字起得好,真愿她人如其名,能得这一世长安!

    女子眉眼飞扬,唇边撅着一抹清浅的笑容,一低首,一抬腕,指间飞快地拨弄,便似有金戈铁马奔腾而出。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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