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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嫡女之再嫁 作者:清风逐月(完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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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垂放在膝上的指间之上,低柔的话语却是响在秦暮离耳畔,“不知道秦管事和许妈妈性子如何,可都是好相处的?”

    这一点长安必须要问清楚,若是遇到刻薄挑剔的,她难免要为紫鸳担忧,这丫头又有一张利嘴,嫉恶如仇,若是婆媳关系不好,那将来的幸福也要打上折扣了。

    “秦管事性子憨厚耿直,倒是个好说话的人,许妈妈……亦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事总之有我作保,他们一定会善待紫鸳。”

    长安这一说道,秦暮离便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这一番话也是为了宽她的心。

    长安这才抬起了头,一双剪水明眸中波光流转,唇边噘起一抹淡笑,“有秦大人照应着,我自是放心的。”

    秦暮离面色一僵,瞳眸微深,“你我……非得这般生疏吗?”

    秦朗此刻就守在门外,客房的门是敞开的,所以并不妨碍他听到里面的对话,想到他与紫鸳的事总算敲定了,他心头微松,却又为自家主子担忧。

    沈娘子可不知道他们为了错开这三天的闲暇,一路上可是跑死了多少匹马,还不只是为了见她一面,哎,痴心只是难懂,或许自家爷注定了情路坎坷。

    “你别逼我好不好?”

    长安咬了咬唇,不知怎的,她有些不敢看秦暮离的眼睛,他的深情与期许,她此刻根本回应不了,所以觉得亏欠,所以觉得内疚。

    特别是在与他目光对视时,那双纯黑如夜的眸子更能映出她的狼狈与逃离,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痛。

    不似对萧云一般,从一开始,她就将萧云排除在外,然后通过生活中真实的接触,她也只是给予了对待朋友的情谊,他们始终跨不到那一步。

    但秦暮离却是不同的,长安虽然说不上有哪里不同,但是看着他难过,她心里会酸涩,感同身受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再恰当不过。

    她是对秦暮离动了心,但眼下还在她能控制的范围,她不想失陷,更不想过回以前的那种日子。

    谁又能保证秦暮离不会成为下一个陈玉涛?

    负心薄性,许是吃过男人的苦,让她再接受另一段感情,绝非易事。

    秦暮离叹了一声,唇边闪过一丝苦涩的笑意,半晌,才抬了眸子,捕捉到长安闪躲的目光,忽地低声道:“你见过乌龟吗?”

    嗯?

    长安怔了怔,没明白过来秦暮离的意思,却只见他低低笑了两声,转身拿过不远处案几上的一摞白纸,就着笔墨勾画了几下,一个鲜活的形象便呈现在了长安眼前。

    一个圆壳四条短腿,小小的脑袋半掩半伸,只是秦暮离只是轻描淡定,所以这乌龟看起来不太写实,但小小短短的样子,却又透着几分憨态,长安不由唇角微翘,不明所以地看向秦暮离,“这是……”

    “这是乌龟,也不知道你见过没,或许我画得也不太好……”秦暮离淡淡一笑,又道:“乌龟是一种爬得很慢的水生动物,它的壳很坚硬,足以保护它不受外界强者的侵袭,在弱肉强食的世界,有这样的保护很重要。”

    秦暮离说到这里话语微停,目含深意地看了长安一眼,见她面色有些疑惑不解,却又透着股好奇,他的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你别看乌龟四肢短小,就连那颗小脑袋也起不到多大重要,但只要它感觉到危险,四只脚和小脑袋都会收进龟壳里,那么再大的危险又如何能够耐何得了它?”

    长安唇边绽开一抹笑意,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乌龟,甚至还见过海龟,它可比乌龟大得多,它们都是一种神奇的动物,只是我不明白,怎么突然便提到乌龟了?”

    “我觉得这乌龟……”秦暮离话音一顿,唇角缓缓拉伸,眸中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特别像你!”

    “我?”

    长安一怔,腾地一下脸便红了,明眸染上了一丝恼色,似怨似嗔地瞪向了秦暮离。

    他任什么将她比作乌龟,她哪里像了?

    “你不觉得吗?”

    秦暮离挑了挑眉,故作诧异道:“只有乌龟这种动物才会在感到无措与心慌时将自己躲进龟壳里,以为听不到看不到一切便不会发生,岂知不是在自欺欺人?”

    “你……秦暮离!”

    长安噌地一下便站了起来,看向秦暮离似笑非笑的脸庞,只觉得脸上如红云在烧,却不是愤意,只是羞恼罢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说过她,她像乌龟吗?像吗?

    平心静气想想,还真有点像,长安一时之间有些哑然。

    但像乌龟有什么不好,至少在她不想某些事情发生时,能够及早地做出防范,不管是拒绝还是排斥,只是为了预期中那不好的结果不会到来。

    这样的她,又有什么错?

    “长安,你别生气!”

    秦暮离笑着摇了摇头,会叫他的名字了,怎么着听起来也比秦大人顺耳多了。

    这样因羞恼而双颊泛红的长安却是他没见过的,却有一种别样的美,他不禁心神微荡。

    “我怎么能不气,你竟然将我比作……”

    长安鼓起了腮帮子,她怎么不知道秦暮离这般腹黑,还以为他是淳良憨厚的,尽是被那外表给骗了,眼下都知道消遣她了,真是长进了!

    秦暮离微微抚掌,敛了笑意,这才正色道:“我这样说,只是希望你能勇敢一些,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当幸福来临的时候,能够努力地去争取,而不是一味地逃避与躲闪。”

    秦暮离这样说着,长安反而平静了下来,她不得不说,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男人,却是心细如发,一下便能切入要点。

    见长安不说话了,又缓缓坐定,秦暮离又道:“若是你介意的不是我的过往,难道是我的年纪?”

    谈到这个话题,秦暮离不由又想起了萧云,比起萧云他确实老了一些,长安还未及十八,他都已经要跨入三十的行列了,这让他微微有些沮丧。

    “怎么你觉着自己老了吗?”

    眼见原本还颇有气势的男子一时间郁闷的模样,长安忍住心里的笑意,再抬眼时,明眸似水,眼波婉转,竟然透出别样的丽色,看得秦暮离又是一呆。

    秦暮离的样子绝对不算老,即使他已经年界三十,但他身上那股英武之气让他显得青春焕发,又带着几分成熟稳重,正是男人最精彩最出位的壮年之时。

    就像一串熟透了的葡萄,泛着酒红色的光泽,正是最适合采摘的时节。

    而反观萧云,虽然葡萄的表面是红了,但剥皮一尝却还泛着股青涩,这便是他们俩人本质的区别。

    秦暮离哪里知道就在他怔神的功夫,长安已经在心里将他与萧云比作了葡萄,好好评赏了一番,也算是一报他刚才将自己比作乌龟一说,但这样羞人大胆又带着暗示性的话语,打死长安她也不敢当着秦暮离的面说,只能在心里暗自腹诽。

    “配你,确实老了些,自然是萧郡王的年纪与你更相配。”

    秦暮离虽然不愿,但也还是说了实话,只是心里却一直泛酸。

    “你说的是什么话,萧云只是我的朋友!”

    长安脸色一变,连忙正色道,却不知道她急于撇清俩人的关系,却让秦暮离低沉的情绪刹那间变得飞扬。

    前一阵子萧云不还说他没机会吗,可长安一句话却否定了萧云的机会,若是长安不在意不上心,萧云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

    秦暮离在心里愉悦地点了点头,再抬眼看向长安时,却带了一丝难色,“离开澜州的时候,我不是让你等我吗?”

    “谁说要等你了?”

    长安转过了头,心却怦怦直跳,因为她始终忘不了秦暮离离开时的背影,她还以为那会是他们最后的离别,却不知道……

    等等……他们明明是在讨论秦朗与紫鸳的婚事,怎么扯来扯去扯到他们俩人身上了?

    此刻站在门口的秦朗却是重重的握了握拳,面上笑意飞扬,就说他家爷也不是这般好唬弄的,贼精着呢,不过就是长了一张扮猪吃老虎的嘴脸。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我说过的话却是片刻未忘记。”

    秦暮离顿了顿,见着长安颊染双虹,心中再一次肯定了长安对他的情意,不是没有,而是刻意遮掩与回避,至少对上萧云,她绝对不会有这般模样,“这次回家,我已向母亲禀告了这事,非你不娶!”

    说着这话,秦暮离已是试探着伸出了手来,想要握住长安的柔荑,哪知却被她似碰到火碳般地甩了开来,眸中惊惶未定,含着恼意瞪向了他,“你怎么说得出口?”

    “难道我喜欢一个人不能光明正大吗?长安,男婚女嫁,没什么可羞怯的!”

    秦暮离收回了手,虽然心中有些小小失落,但到底知道来日方长,说不定下次再见,长安已经同意了做他的妻子。

    “你可害死我了!”

    长安嘀咕了一声,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却又不敢追问秦暮离说出娶她之后家族的定论。

    也许,她能够猜想得到,但却不敢问出口,只觉得心中的苦涩又更多了一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所以她才从一开始便这样执着的固守。

    接下来,秦暮离再说了什么,长安都没有听清,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原以为只萧云才会是行动派,却没想到秦暮离的动作也这般快。

    他好似说了家里就算不同意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可她呢,若是秦家的人找上门来,让她的脸往哪搁?

    秦暮离自以为是对她好,岂知又在无形中给她惹上了麻烦。

    长安叹了口气,一觉睡醒后,已是在回京的路上。

    萧云总算是与她分道扬镳了,身为“天网一梦”的阁主,虽然打着寻花问柳的名头,但长安也知道他定不会这般闲的。

    思来想去,在离开之时,长安还是忍不住提醒了萧云一句,假借菩萨托梦一说,让他在永泰三十八年要特别留意身边的人和事,莫要被人给暗害了云云,说得萧云一头雾水,差点要怀疑她是杞人忧天了。

    不过,看着长安那严肃不似说笑的脸色,萧云终还是应了下来,只说会格外留意这一年身边的人事动向。

    长安这才放下心来,其实说真的,也许是魂游百年,长安的心性到底不似少女,对萧云说是朋友,更多的可能还带着几分对弟弟的关怀,虽然她的实际年纪比他小,但她可是亲眼看着他在逆境中拔地而起,剿杀对手,巩固事业,对这样的他,长安的心中却是有着几分心疼与怜惜的。

    生存不易,萧云自有他要走的道路,她能给他的,而今也只有祝福了。

    对古神医那一方,长安也请求了萧云让人去守着他看着他,若是真有什么不测,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写信给她。

    料理完一切,收拾好心情,在旅途中奔波了好几日,再回到京城时,已是四月时节。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远远的在京城郊外便已经见着飘浮在天空中的风筝,一朵一朵,就像绚丽的花儿一般竞相争艳。

    紫鸳已是好了大半,被紫雨搀扶着坐起,眼见着两个丫头都对车外那碧蓝晴空与各色风筝心生向往,长安便让人传话去,让父亲允许他们进城前稍作休息,一赏这田野春色。

    沈平历来是顺着女儿的意,自然是一口应允了。

    只谢旻君面色不佳在一旁低声抱怨着,与长安他们一起留在青羊镇,她真是头上都要长草了,又担忧着京城里的状况,如今好不容易就要到了,她已是归心似箭,却不想长安还要就此一歇,若不是她休养好,真是要止不住那骂人的冲动了。

    此刻,见着长安主仆几人步下了马车,谢旻君便阴阳怪气道:“妹妹真是好闲情,刚刚回到京城,便赶上了这踏春的好时节。”

    长安目光微微一闪,却只是抿唇不语。

    身后的紫鸳紫雨却俱是沉了一张脸,以前倒还没觉着谢旻君可恶,怎么此刻说话尽是带着刺。

    “咱们也就随意走走,嫂嫂可愿一道?”

    长安淡笑着相邀,目光澄澈地看向谢旻君,有些人注定是要在一同相处的,既然躲不过,不如坦然面对,就算是看在自己大哥的面子上,她也绝对不会在礼数上不尊的。

    “我就不了,这马车颠得我腰疼,哪还有力气走路,妹妹自去玩吧!”

    谢旻君撑着腰坐在了一旁安置的软垫杌子上,又唤来知儿夏儿,一个给她捏腿,一个给她揉肩,见长安转身走了,又急急道:“妹妹可要快些,咱们今日抵达的信儿早就捎回了国公府,不知道你大哥是不是已经出城来迎,你便快着些,别耽搁久了。”

    长安微微一顿,对着谢旻君点了点头,算是知晓了,三人这才踏着步子向另一边的小山坡而去,沈平不放心早已唤了几个侍卫跟在她们身后。

    “小姐,这大奶奶性子真不好,从前未相处还不觉着,如今怕是少不得要受脸色了。”

    还是紫鸳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长安是和离回家的小姑,若是嫂子是个好的,那还会有一番怜惜,但像谢旻君这般的,便想也别想了,若再让她管家,今后想来给他们受的脸色绝对不少。

    “你怕什么,左右你今年便嫁出去了,就算受气也挺不了多久了。”

    紫雨摇了摇头,却不忘记打趣一番紫鸳。

    “你讨打!”

    紫鸳脸上一红,粉拳便向紫雨招呼了过去,虽然一脸羞怯的模样,到底心里是欢喜的,因为她与秦朗的事总算定下来了。

    如今回到京城,她还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也让他们能多一份欢欣。

    长安倒没理会身后两个丫头的打闹,只爬上了小山坡,远眺着丛丛田野,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了,才是沉沉一叹,京城,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回到沈府,便没有在外这般自在了,或许便意味着无数的麻烦和闹心,但她却不得不面对。

    “小姐,你看!”

    突然间,紫雨的一声惊呼唤回了长安的思绪,她目光微转,见着从京城方向奔驰而出一辆马车,马车之后还有几匹快马紧紧跟随,过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声。

    也算是那马车有八匹好马拉车,不然速度也不能达到如此之快,远远看去,那旋转的木轮似乎都飞跃而起了。

    离得近了,才看清那马车上竟有一人不顾危险探出头来向后望去,仿佛是在确定着什么。

    长安微微纳闷,待那人猛然转过头来,她才一怔,眸中尽是诧异,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已与她和离的前夫--陈玉涛!

正文 第【81】章 狼狈,喜讯

    出城的道分两条,通南北,马车沿着小道飞驰,不一会儿便绕在了小山坡近前。

    陈玉涛抿紧了唇,眸中暗色翻涌,扶着车窗的手猛地收紧,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偶遇长安。

    他知道自和离之后长安便神速地离开了京城,听说是与安平长公主一起南下到了澜州,不管是为了避开流言蜚语,还是因为其他,总之,长安是离开了,彻底地走出了他的生命。

    一时之间,种种不适与心烦充斥着他的全身各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才觉着珍贵,还是因为心中对长安的执念已生,陈玉涛发现对其他的女人他竟然生不出半丝兴趣了。

    不管是妖娆妩媚的沈玉环,还是美艳霸道的敏怡郡主,亦或是如小家碧玉般温婉多情的益安伯家三奶奶……这些女人再也打动不了他的心。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在那一刻陈玉涛深以为然。

    不过和离如今已成定局,依着他的性子也断不会再去求长安,既然情场失意,他便只有在仕途上找回一些自信,因此更加用心地攀附上了敏怡郡主。

    敏怡郡主却是一头喂不饱的母狼,仿佛食髓知味一般,随时随地召他相见予取予求。

    即使将他们的事闹到满城皆知,这位郡主娘娘也丝毫没有惧怕,更不用说那少的可怜的羞耻之心。

    好在青阳侯世子已病故去,不然见着自己的媳妇如此这般,恐怕就是活着也要被生生气死。

    王爷的女儿不愁嫁,即使青阳侯世子不在了,敏怡郡主仍然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夫君,而这一次,挑来挑去她终于将手伸向了陈玉涛。

    原本以为陈玉涛也是她无数的可有可无的床伴之一,可不知道这小子与沈长安和离后从哪里学了些床上功夫,将敏怡郡主侍候的爽歪歪,这下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陈玉涛原本想通过敏怡郡主的裙带关系得到提携再振雄风,哪里知道他的如意算盘彻底打错了,皇上早已经将他当作了弃卒,又哪里还会重用于他。

    以至于他如今错惹了母狼,眼下敏怡郡主如何还会放过他?

    也是这段日子精力消耗得太多,他再也无法满足敏怡郡主超出常人的生理需求,这才请了视察各地工事的差事,忙不迭地奔出京城,他真怕再呆上一个月,他就真的要废了。

    “小姐,是陈玉涛!”

    那马车离得近了,连紫鸳也看清了马车上坐着的人,表情一时之间别扭之极,红唇轻瘪带出一抹不屑,她从来便看陈玉涛不顺眼,如今再见着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紫雨目力最好,早便发现了,此时是抱胸站在一旁,但面色显得有些阴沉。

    长安“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只是目光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停车!”

    当陈玉涛嘶哑的嗓音吼出这两个字时,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颤,紫雨忙戒备地挡在长安身前,身后不远处的侍卫也握紧了刀柄,目光谨慎地盯着来人。

    一撩车帘跳下马车,陈玉涛的步伐还有几分虚浮,可再抬头时,见着长安那冷静淡然的面容,他狠狠地咬了咬牙,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眸中泛着慑人的凶光,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知陈大人有何赐教?”

    紫鸳身子是还有些弱,但却不妨碍她嘴巴的狠利,此时她眉峰高挑,红唇紧抿,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厉之气。

    陈玉涛轻蔑地扫了一眼紫鸳,鼻中一声冷哼,“这主子还没发话,你这丫环着什么急?!”

    紫鸳已是声声冷笑,正待驳斥回去,长安清冷的嗓音便倏地响起,目光亦是淡淡抬起,透过紫雨的肩膀看向陈玉涛,“陈大人,如今咱们已再无干系,想来也不需要多言,还是请回吧!”

    再见到陈玉涛,长安只觉得自己心里平静至极,对这个男人,无爱也无恨,今后他的种种与她再不相干,只这样想想,她便忍不住要在心里愉悦地欢呼。

    自然,这种心情不能表现在陈玉涛面前,不相干的人,她连喜怒都吝啬给予。

    “沈长安,才几月不见,真是越发长进了!”

    陈玉涛阴沉着一张脸,眼睑下深青色的痕迹亦发浓重,倒不像是公事憔悴,更像是……

    长安突然记起了萧云离开前那番意有所指的言语,微微有些诧异地挑眉,据说陈玉涛如今与敏怡郡主的关系整个京城都知晓了,已经变成大家最关注且议论最多的花边新闻。

    一个死了丈夫,一个与妻子和离,按理说这样的两个人再组合在一起也绝对没有什么问题,但让人诧异的是,从前是一个殷勤靠拢一个无比高傲,而如今却是一个逃一个追,众人纷纷猜测这其中的因由,各种言论皆有之,可谓是精彩纷呈。

    只这事涉及的话题有些不好启口,萧云只是含糊地带过,长安也未细想分明,只今日再见陈玉涛,她猛然想起了从前的陈玉池,可不就是身体掏空精力尽耗的标准模样。

    恶人自有恶人磨,长安在心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是不显,倒是紫雨跨前了一步,气氛倏地拔高,冷然的目光射向陈玉涛,“陈大人请自重,国公府的小姐也是人可以随意说道的吗?!”

    “是啊!”

    紫雨话才刚落,紫鸳便接过了口,“陈大人就算自己不要脸面,可也别扯上咱们,谁不知道陈沈两家如今已经分得清清楚楚,陈大人还是莫要再套近乎的好。”

    紫鸳话语微讽,惹得陈玉涛那张有些苍白的脸色倒灌上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他正待发话,不远处却是有个侍从急急地跑了过来,还不住地扭头向后张望,满脸的惊惶,离得近了,才忙道:“大人,再不走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陈玉涛的脸色骤然一变,连身体似乎都在止不住地轻颤,眸中光芒变幻莫测,最后狠狠咬了咬牙,瞪向长安,“今日我有的一切都是拜你沈家所赐,咱们总究是没完!”

    长安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陈玉涛这样威胁性的言论不止说过一次,她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若他真有这份能耐,如今又怎么会自顾不暇?

    思及此,长安不由唇角微勾,好心建议道:“陈大人若有这个闲情盯着沈家不放,不若将自己的难题先给处理好了!”

    长安这样说着,目光已是向着不远处眺望而去,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看那烟尘茫茫再听那马蹄踢踏,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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