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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庶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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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死不死,恰好此时又拉了道闪电。
    她一吓,条件反射地缩起了脖子。
    夏候烨冷笑一声,紧了紧手臂。
    舒沫没辙,只好继续装死。
    许是白天实在太过辛苦,又或者是有他的体温暖着,令她放松了心防,不知何时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睁开眼睛,夏候烨破天荒地没有离开,双手枕在脑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虫
    发觉自己偎在他怀里睡了一晚,舒沫闹了个大红脸,慌慌张张地坐起来,垂着眼睛左瞄右看,就是不敢瞧他。
    夏候烨也不做声,只用那对沉若寒潭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舒沫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又不好翻脸,半天吭吭哧哧憋出一句:“早~”
    “八点了,不早了。”夏候烨听了,扬起唇,莫测高深地笑了笑,从枕下摸出怀表,按开瞥了一眼,淡淡地道。
    舒沫脸腾地一下红到脖根,讷讷地道:“王爷,不用上朝?”
    “少去一次,天也不会塌。”
    “哦~”舒沫讪讪地应了一句,不晓得要如何接话,只好沉默。
    “舒元琛在河州时,林青山曾去府上拜访?”顿了顿,夏候烨仿佛漫不经心地问。
    “呃?”舒沫一愣,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扯到那里去了?
    “听说还不止一次?”夏候烨再问。
    “总共也不过两三回,大概一年一次~”舒沫想了想,点头称是,随即狐疑地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夏候烨沉默片刻,曲起修长的手指在床柱上轻轻敲了几下,唇边泛起一抹嘲讽的浅笑:“这只老狐狸~”
    “谁?”舒沫一脸莫名。
    他,该不会在骂舒元琛吧?
    夏候烨却不答,径直转了话题:“你还研究药理?”
    “呃?”舒沫眨了眨眼。
    夏候烨抬起下巴,指了指搁在枕边。
    舒沫顺着他的视线,一眼瞧到露在枕头外的那本《百草奇谈》。
    她微微一怔,昨夜分明是收好的,谁把它拿出来的?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学医也不是什么丑事,两人住在了间屋子里,舒沫也没打算瞒得滴水不漏,索性大方承认:“无聊时翻一翻。”
    “恐怕,不仅是无聊吧?”想起初见面时,她拿自己做试验,夏候烨的脸色便又臭了几分。
    “我只是,不想有一天,死得莫名其妙。”舒沫想了想,决定再坦白一点。
    “学了这些日子,可有建树?”夏候烨缓了脸色,慢慢地问。
    她学些医术也有好处,以后的胜算又多了一成。
    “无师自通有点难度,尚在摸索中。”舒沫摇摇头。
    夏候烨长腿一伸,下了床。
    舒沫急忙跟着跳下去,捞过搭在床头架子上的外袍殷勤地递过去。
    立夏从昨夜打雷开始,就开始紧张得睡不着,睁着眼睛熬到天亮,好容易等到房里有响动,急急端了热水推门而入。
    夏候烨梳洗已毕,扔了一句:“缺什么,可以跟本王说。”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话没头没尾,立夏听得茫然不解。
    舒沫忍不住笑了:“多谢王爷。”
    若他知道,她研究这些,一旦学有所成,将第一个对付他,不知做何感想?
    夏候烨前脚离开,立夏已一脸焦心地靠过来,拉了她的手上下左右瞧个不停。
    “干嘛?”舒沫被她瞧得心浮气燥,拂开她的手。
    立夏眼里含笑,含蓄地道:“看来,王爷对小姐是真的怜惜~”
    “呸~”舒沫脸红,啐了她一口:“他好不好,你又知道了?”
    “昨夜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立夏倾身过去,故意张大了眼睛在她脸上逡巡:“小姐的气色红润,倒是一夜好睡~”
    亏她担心了一晚,一夜无眠,竟是白担心了。
    “我早说过,你就喜欢瞎操心!”绿柳捧了水进来,不冷不热地刺了一句:“昨夜要不是要拦着,她只怕要冲进正房了!”
    立夏脸一红:“哪有这么夸张?”
    舒沫了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道:“今日大家还是分头行事。绿柳,你在外面跑,顺便留心一下,林家有何动静?”
    夏候烨突然提及林青山,想必不是无的放矢。
    虽然不见得与她有关,多留意一点总不会错。
    “哪个林家?”绿柳愣住。
    “林青山。”
    “林家又闹什么夭蛾子了?”立夏一脸紧张:“还是,他们在王爷面前乱嚼啥舌根了?”
    “岂有此理!”绿柳气红了脸:“毁了小姐还不够,如今见小姐嫁得好了,又想踩上一脚?”
    “不是的,”舒沫急中生智,突然想起林慕云今春要参加春试,忙道:“只是有些好奇,不知林公子是否高中?”
    “小姐真是!”立夏松了口气,忍不住埋怨:“林家待你这般无情,你还管他的死活做甚?”
    “就是!”绿柳随声附和:“林公子高中了又如何?小姐知道了,也只是添堵而已!”
    许妈叹了口气,轻声道:“小姐既想知道,你悄悄打听了就是,哪这么多话?”
    “就他这人品,指定高中不了~”绿柳噘了嘴,恨恨地道。
    舒沫失笑:“林公子的学问,倒是顶不错的。”
    说起来,林慕云才是个可怜人,从头到尾都被人算计,被人利用,临了还得背个黑锅。
    “小姐就是心善~”立夏叹息,服侍着她用了早餐,几个人分头行动。
    一转眼时间过去半个月。
    许妈的儿子旺财过来,被舒沫安排到了云之裳里学习买卖,两间干果铺也盘空了货物,开始装修。
    千树庄的果园里,建起作坊,挖了污水处理池。
    为防技术泄露,索性砌了二丈多的围墙,把那些好奇的视线全挡在高墙之外。
    许妈先后找了十几个人牙子,初选了七八十个丫头,等舒沫定夺。
    绿柳在外面奔波了半个月,倒也不负所托,真的挖了三个厨子过来。
    其间,林公子果然高中榜眼。
    而更惊人的是,在旧太子被废黜流放长达数月之后,当今圣上终于立了四皇子为太子,拜林青山为太子太师!
    一时间,林府在京城声誉雀起,如日中天。
    为林慕云说媒做伐的,几乎把林府的门坎都踏破了。
    大家似乎早就忘记了,数月之前,林舒二府那场被世人耻笑的联姻。
    绿柳每说起此事,必气得柳眉倒竖,直骂老天不开眼,竟让奸人当道。
    舒沫倒是一派坦然。
    回忆那日夏候烨的言语,心里已如明镜。
    林青山既然不是真心无意权势,心系山野,必在前太子被废之前,就收到了可靠的消息。
    因此,才会拒绝了与薛府的联姻,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她。
    只是不知道,林青山在这场权力交替中,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
    薛凝霜本想报复林家,没想到一番行动,无心插柳,成全了林慕云。
    “小姐,今天还出门吗?”吃过早饭,立夏过来问。
    “不了,”舒沫擦了擦嘴:“让许妈把人都领过来,今天得把这事定下来,集中培训几天,就可以分到各个院子里当差了。”
    “集中培训?”绿柳被这名词给弄懵了。
    “这许多人,谁还耐烦一个一个教?”舒沫伸了个懒腰,扔了本册子出来:“给你三天时间,让她们把这些都背熟了。”




、挑人

这里正说着话,那边许妈已差了银杏过来回话,说丫头们都已带过来了,请小姐过目。
    舒沫只说让等等,拿了本医书歪在迎枕上,一瞧就是半天,象是把这事给忘了。
    绿柳问了几回,舒沫先还哼两声,后来索性不应了。懒
    绿柳没法,也不敢总催,只能任她。
    这样拖到近中午,外面几十个人哪里还沉得住气,闹轰轰的议论起来。
    “小姐,”绿柳忍不住:“今儿还挑不挑人了?”
    “我看完这几页~”舒沫放下书,微微一笑:“你拿些点心过去,给大伙先垫垫肚子。”
    绿柳领了命,招呼着几个小丫头给她们送点心。
    舒沫便招了手,命立夏过来:“你跟过去,也别声张,看看大伙都是什么反应,回来禀我。”
    立夏略想了想,便明白了:“小姐这是要考查她们的心性,耐力?”
    “叫你去便去,哪这么多话?”舒沫嗔道。
    没过多久,立夏回来,外面如何如何一通细说。
    舒沫点了点头,起身:“走,瞧瞧去。”
    外面许妈和绿柳陪着两个人牙子在走廊上喝茶,吃点心,冷不丁见舒沫走了出来,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小姐~”
    人牙子知道她便是睿王府新近得宠的舒姨娘,忙也恭敬地站起来,施了一礼:“姨奶奶~”虫
    一院子闹轰轰吃着点心,说着闲话,或是低声抱怨的丫头们,更是唬得站得直直的。
    诚实些的,急着把嘴里的点心咽下去,未吃完的一半拿在手里;狡猾的却急急把没吃完的点心一口塞进去,鼓着腮帮子死命地吞;也有那更老实些的,把到了嘴的吃食吐到手心里偷偷地捏着……
    舒沫面带微笑,目光微微一扫,已将众人的情态尽收眼底。
    再加上方才立夏回的话,心里已有了底。
    绿柳搬了椅子过来,请她坐着。
    舒沫吩咐这些丫头,十个成一队,伸出手给她瞧。
    有人手上长茧,有人十指光秃,也有十指嫩滑,也有留着指甲,涂着红红的凤仙花汁的。
    绿柳瞧得冷笑不已:打扮得这么妖娆多姿,究竟是来做丫头的,还是来争宠的?再者,虽说挑的是粗使的丫头,可王府不比别处,太邋遢的,有损王府的颜面,会留下才是怪事!
    果然,长相艳丽,眼带狐媚的,不修边幅的都在淘汰之列。
    结果,这一轮看下来,淘汰了二十个。
    舒沫让立夏给各人赏了二百文,仍让人牙子领回去。
    剩下的人,一一叫过来问话。
    舒沫问得很仔细,不仅问她们会干什么活计,原来在什么地方做事,家里是哪里的,还有什么人……
    这些人早得了人牙子的教晦,知道这是睿王府,打着灯笼也挑不到的好主家。能到这里做事,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因此一个个都规规矩矩,即使问到伤心处,也不敢流露悲伤,表现得十分乖巧,不敢稍有差池,唯恐一个字答得不对,招了忌讳,失了跻身高门大院的机会。
    几十个人,一一问下来,也花了不少的时间,舒沫虽是坐着,也很快便疲累了。
    更何况那些等在院中,头顶上大太阳晒着,肚子里又空着的丫头们?
    她们身子不敢动,嘴里更不敢抱怨,但是眼神却骗不了人。
    舒沫在这边问,立夏在那边默默地瞧着,暗暗将各人的反应都记在心里,等到了跟前,就冲舒沫悄悄地做个手势。
    一轮话问完,又淘汰了一半,每人赏了二百文,依旧命人牙子带回去。
    “行了,”舒沫伸个懒腰,站起来:“许妈带了余下的去签身契,明儿统一跟着绿柳学规矩。三天后,再来分配去处。”
    许妈知道这是成了,忙使了个眼色,众丫头齐声道:“谢姨奶奶~”
    舒沫头也不回地回了房。
    绿柳急忙跟过来:“小姐,咱们院子里也缺几个二等的丫头,不如乘这个机会,补几个进来。”
    “怎么,她们几个侍候得不好?”舒沫淡淡地问。
    “别提了,”绿柳撇撇嘴:“那几个仗着是王府的老人,整天只会聚在一起说事非,半点也不伶俐,也不会带眼识人。”
    换言之,她支使不动。
    舒沫心中有数:“你瞧着哪几个好,跟许妈说一声,领过来就是。”
    “那现在这几个怎么办?”立夏心生迟疑。
    “自然拨到别院去。”绿柳满面红光。
    “那几个”立夏犹豫一下,小声道:“是王爷安排的,咱把人全调走了,怕是不合适。”
    “他一个大老爷们,哪里注意这些?”舒沫倒是满不在乎:“再说了,他既把内宅的事交给我,几个粗使的丫头,还不能可着心地更换,别的事就更办不成了。”
    她既这么说了,立夏也不好再说什么。
    绿柳高高兴兴地去挑人,没多久,果然领了三个丫头过来,把原来在外面侍候的三个丫头都换了出去。
    三个人进来给舒沫见礼,舒沫问了几句,给三个人把名字也改了。
    银兰,银瓶都是十四,银簪最小,才十二,加上银杏,刚好凑足四个名额。
    相貌都很周正,一瞧就是老实本份,手脚勤快的。
    立夏瞧着也很是满意,笑着看了绿柳一眼。
    绿柳得意地回她一瞥:长相出挑的自然不能往这屋子里带,省得碍小姐的眼。
    她二人眉来眼去,舒沫看在眼里,暗暗好笑,也不说破。
    绿柳兴致高昂,带着四个丫头到外面训话,教她们在屋子里服侍的规矩。
    掌灯时分,前面来了个小厮,说王爷不回来睡,让她早点安歇,看紧门户。
    舒沫随意问了句:“王爷可有说去了哪里?”
    小厮只推说不知。
    舒沫便不再追问,赏了他一吊钱,高高兴兴地用了晚饭。
    饭后看了会书,又练了一回好久没练的瑜伽,这才美美的倒在大床上睡了一觉。
    第二日,绿柳自领着三十名新进的丫头,在王府里转悠,先带她们熟悉环境。省得以后帮主子回个话跑个腿什么的,连地方都找不着。
    舒沫则带着立夏和银杏,出了王府直奔千树庄。
    到了庄上,也不办别事,拉着宋婶两个人在花田里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宋婶收拾了东西便出了门,舒沫则留在花田里转悠到天黑才回府。
    接下来几天,舒沫都是吃过早饭就出门,在千树庄逗留到天黑才回府。
    宋婶却是踪影不见,直到第四天中午才回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也不晓得去了什么地方。
    舒沫和她碰了面,关起门来说了许久的话,天黑时怏怏不乐地回府。
    立夏瞧得满腹疑窦,却不敢问。
    再去千树庄,宋婶又不见了人影,隔几日又突然回来了。
    如此反复几次,很快便到了五月。
    三十名丫头已训练完毕,分到几个院子里当差。
    巡夜的婆子也都抽调过去,各司其职。
    这边镜子作坊也已落成,舒沫列了单子,命大虎进了锡纸,水银等物,开始了第一批试制。
    她天天往千树庄跑,太妃和几位姨娘的住所,就全权交给了绿柳去布置。
    立夏只道她系着镜子作坊,想乘着王爷不在,把买卖做上路,也不敢劝。
    绿柳一心想做到最好,在主子面前露脸,每日到小霸王院中跟红锦套近乎,打听老太妃和几位姨娘的喜好。
    这一来二去的,竟也让她探到不少内幕。
    比如:太妃称故太后一声姑姑,两人共侍一夫;她与沐国公是亲兄妹;睿王妃与夏候烨竟是姑表兄妹。
    她自小寄居伯父沐国公家中,太妃怜她孤苦,又喜她性子温婉,便做主让她嫁了夏候烨,两家亲上加亲。
    换言之,刁蛮郡主薛凝霜与睿王妃是堂姐妹,唤夏候烨一声姐夫。
    怪道太子一案,沐国公府屹立不倒,竟是因着有这强有力的靠山,倒不仅仅因为他是故太后的亲侄子。
    又比如:静萍姑姑是太妃身边最得力的宫女,六岁入宫,一直在她身边服侍。
    夏候烨幽州封王后,她随太妃北迁幽州,太妃曾有意将她指给睿王做妾,不知什么原因,竟没有成。
    不过,睿王对这位静萍姑姑倒是十分尊敬。




、及笈

姐妹,姑侄,甚至是母女共供一夫,在常人眼里或许不可思议,但在皇室里却再正常不过,这种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很是稀松平常,舒沫并不关心。
    至于夏候烨与谁是姑表之亲,她更是不感兴趣,因此听过就忘,全没放在心上。懒
    这段时间,夏候烨不在王府,她没了顾忌,把《毒经》《百草奇谈》背得滚瓜烂熟,又仔细研究了宋婶的那个秘方,倒是慢慢摸索到一点窍门。
    自己不方便出门,便托了宋婶四处奔波,寻找合适的草药配制,方子改了无数遍。
    虽未达到理想中的效果,却积累了不少经验。
    这日一起床,听到屋后喜雀喳喳直叫,想着宋婶出远门,恰是今日要回,有些吉兆,说不定预示着此次研制成功,舒沫不禁喜上眉梢。
    连早饭也不吃,急不可待地往外跑。
    “小姐,小……”许妈追出来,却唤之不及,在身后直跺脚:“嫁了人怎么性子反而越来越毛燥了,生日面也不吃,尽往外跑!”
    绿柳笑道:“听立夏说,小姐的作坊这几日开张,紧张些也是有的,长寿面晚上再吃也不迟。”
    许妈嗔道:“及笈礼呢!哪是普通的生日可比!”
    “小姐都嫁人了,及不及笈还有什么区别?”绿柳不以为然。
    她倒巴不得小姐成天往外跑,这样,王府里的人都得听她的。虫
    怪道以前林瑞家的那么喜欢作威作福,原来捏着别人的生死前程的感觉,竟是这般的爽!
    许妈叹了口气,没再做声,心中隐隐升起不安。
    舒沫到了千树庄,并不如立夏预料的去后山的作坊,却一头钻到花田里,捣鼓起花花草草。
    时值五月,紫罗兰,石竹,金盏菊,鸢尾,月季,蔷薇,石榴,海桐,无患子……姹紫嫣红,开得漫山遍野。
    舒沫对着一丛怒放的白色杜鹃,嘴里念念有词。
    湘妃色的立领中衣外,罩着雪青色的杭绸褙子,湘妃色的月华裙,俏生生的立在花田里,犹如一朵盛开的蔷薇,带着草木特有的清香。
    夏候熠远远地站在田边,唯恐惊扰了她。
    被烦恼困扰了许多的大脑,象被一把刷子轻轻刷过,忽然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眼前这副美好而宁馨的画面。
    天地间,只剩下舒沫和他。
    夏候熠的心倏然间安静下来。
    感觉自己的呼吸,细长平和,均匀而轻盈,全没了平日的紧张和凝滞。
    仿佛这一刻,整个灵魂都获得了涤荡。
    他放松着自己,嘴角噙着笑,静静地看着舒沫。
    一种没法形容的快乐,静悄悄的包裹着他。
    阿黄阿花嗅到陌生人的气息,警觉地低吠起来,打破了这片宁馨。
    舒沫下意识地回眸望去。
    却见夏候熠穿过田间阡陌,分花拂柳缓缓地向她走来。
    白色的杭绸长衫上沾了不少的花瓣,犹如春夜海棠,倚风自笑。
    “熠公子?”舒沫难掩讶异,直起身来。
    “我,”夏候熠在离她数米处停下来,略有些局促地看着她:“路过此地,顺便来看看~”
    舒沫微咬唇瓣,默默地看着他,那双黑黑润润的眼睛,象沁在水里的黑玉,年轻的脸庞被阳光晒出一圈红晕。
    夏候熠轻咳一声,不太自在地移开视线:“真美~”
    声音低迴优雅,也不知是夸人还是赞景。
    舒沫笑了笑,顺着他的话道:“这要归功宋婶,要不是她,花开不得这般好。”
    “千里马虽好,没有伯乐也是枉然。”夏候熠低低地道。
    “哈,”舒沫大笑:“我不过是好玩,哪当得起伯乐二字?”
    舒沫的笑容极为动人,脸上绽开漂亮的梨涡,干干净净的大眼睛,如水晶般纯净而透明。
    一时间只觉心怀激荡,胸口竟扑通扑通地狂跳,被涨满了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触上她的头:“小七~”
    “汪汪汪!”阿黄和阿花一直警惕地注视着他,他手才一动,阿黄和阿花已经狂吠着,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夏候熠冷不防给两条狗一扑,袖子一拂,将两狗拂开。
    他知阿黄和阿花是她心爱之物,自不敢下重手击打。
    偏偏阿黄和阿花忠心护主,一击不中,立刻卷土重来。
    夏候熠一时间倒给它们闹了个手忙脚乱,叱道:“走开!”
    “哈哈哈!”舒沫一愣,随即乐不可支,拍着掌大笑:“活该!”
    见惯他优雅的模样,这般狼狈实在稀罕得很。
    “你还笑!”夏候熠见她笑得灿烂,心中愉悦,弯唇道:“再不叫开,我可下杀手了!”
    舒沫伸了手指刮着脸:“堂堂康亲王世子,跟两条畜牲呕气,真是好威风呀!”
    话没说完,夏候熠忽地双掌外翻,轻轻一推。
    阿黄和阿花低呜一声,一左一右飞了出去,高高地昂着爪子定在原地,如泥塑木雕。
    “别……”舒沫唬了一跳,随即醒悟,这二狗必是被他点了穴道,不禁啼笑皆非。
    夏候熠浅浅一笑:“你不让它们停,我便没有法子了吗?”
    “了不起~”舒沫瞪他一眼,不舍地摸了摸阿黄的头,担心地问:“穴道闭久了怕是不好吧?”
    夏候熠望着她不语,眼里掠过一抹犹豫。
    “确实不妥吧?”舒沫会错意,正要央他解开。
    夏候熠忽地伸手抚上她的发。
    舒沫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头一偏。
    夏候熠的手便扑了个空,叮当一声,有东西自发上坠了下来。
    舒沫弯腰拾了起来,却是一柄做工极为精致的桃木梳子:“咦?”
    夏候熠脸一红,轻轻地道:“小七,生日快乐~”
    舒沫握着木梳,先是一怔,随即恍然,轻吐舌尖:“你怎么知道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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