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隋重生日志by金风子-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安定县主娇目一扬,“本就是因人多才热闹,平日里见着那些唯唯诺诺的,让人烦都烦死了——若不是图个新鲜,我又岂会来这里?”
“贵女所言甚是,小店狭小,无非是西域特色,倒委屈贵女了。”吴狄吴狄吴狄管事忙上前招呼道,行以大礼,腰深深的弯折下去,低首垂目,连眼梢都不敢稍稍扬起。
安定县主更连瞄都不瞄他一眼,正指着正对着演舞台的位置,“坐那!”那位置原本是数名西域胡商坐着的。这安定县主此话一出,那些胡商来不及反应,早有数位体魄强健的男奴上前赶人——虽是男奴,却均是相貌堂堂,有鹤狼之行容。
只片刻之间,那中间的位置早已收拾干净,青衣的婢女指挥着几个才留头的小婢女擦了又擦,却是手脚极快。此时掷杯见鼎娘上前,却是拿两寸指尖各处均摸了一遍,方才点头,即而几个壮大的婢仆替那桌椅均盖上一层细致的锦缎。
那边正在整理桌椅的功夫,月奴儿忽然显得坐立不宁了起来。
掷杯悄声道:“可是担忧阿丑及青娘二人?”月奴儿点头应道,亦是压低了声音,“她们去的也久了,怎生还未回来,若不慎冲撞了安定县主……”
掷杯便向她点头,“你悄悄的去一趟吧,莫惊动了那边那位。”
谁料恰在月奴儿点头刚要走的功夫,突然后厨传来女子尖锐的惊呼声:
“你们莫再打了!他都流血了!住手!”
听那声音,正是阿丑的声音,掷杯便叹道,“你也莫去了,正是怕什么来什么。”
果然因着外间都为这安定县主而来屏声静气的功夫,这骤然而起的惊呼引得众人侧目,连那安定县主也面露好奇之色,侧耳听着。
紧接众人隐约听闻着便是男子推推搡搡的呵斥,“你哪来的?多管这闲事!”更恍惚听闻有男子不怀好意的调笑,“长得如此多娇,心肠也软得很么,怎么,见到血害怕了?还是心疼这乞索小子啊?”只这几句话的功夫,吴狄吴狄管事已忍耐不住,忙向后厨奔去。
而后便闻青娘毫不客气的怒斥,“尔等均是酒肆婢仆,外间如此多客人,怎能如此行事!”
但闻后厨之内静了一静,然后方有一敦厚男子应道,“咱这酒肆外间自有鼓乐舞娘,自是惊扰不动客人的,倒是你等二人,上这里却是专门来管闲事的么?”话音刚落,那吴狄吴狄管事已冲至后厨,只闻后厨一阵惊扰之意,继而死一般的寂静下来。
那安定县主听闻了这一番吵闹,只心中痒痒的慌,非得问个清楚,她娇目刚在眼眶里一转的功夫,她身旁的鼎娘已知其意,又深知这安定县主性子,素爱听闻各样新鲜事,无风还要起浪的,早命道,“来个人去后面瞧瞧怎么回事,吵闹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安定县主笑道,“快去快去,替我好生瞧着。”却是面带笑容,掷杯见她笑吟吟的模样,便知她只是好奇,并未着恼,提着的心方放了下去些。
便见一青锦衣婢女笑“喏”了一声,转身往后厨去了,片刻后即回转,却带着阿丑及月奴儿,以及吴狄管事的同一个提溜了个孩子的壮汉一同上前来,向安定县主见礼。
果然安定县主笑道,“还是外面好玩,什么事都能有了,家中婢奴比我这主子还矜持得紧,却是连声‘不’字都不会说的;在外头居然有光天化日便在屋里斗殴的,倒也新奇——我却从未见着打架呢!”
安定县主因见着那壮汉,腹囊鼓鼓,面肥耳大,手里拎着个野鼠般团成一团的小少年,兀自从手间不停滴下血来,一壮硕一纤弱,却是极大的对比。又见那少年蜷成一团,不闻呼吸之声,只见鲜血一滴滴淌下来,片刻已在地上汇聚成小小的一滩,便觉有些恶心,扭回过头去,“莫不是死了吧?”
掷杯眼见此事越来越大,众人都被带了上来,也无法继续安坐,举步出了席面,便转过座屏,向安定县主笑而施礼道,“没料道居然还能见着安定县主,我失礼在先。”
掷杯这一出现,众人松了口气,阿丑与青娘半是羞愧半是定神,阿丑便懦懦道,“娘子……”却是声音小的很,若不是掷杯就在她身侧,完全听不见。
安定县主却是一愣,面露疑惑之色,“哪来的小娘子,如此眼熟……”
这时鼎娘早已施下礼去,口道“恩公”掷杯忙谦逊摆手愧不敢当。一旁长得与鼎娘颇为相似的鼎娘的亲姐也一同施礼拜了掷杯。
安定县主这才记起来,“对了,我记起来了!骑马特好的那个!”
掷杯便笑道,“那日一别,没料到还有再见之期……不知那日收获如何?”
安定县主不知为何,突然对掷杯亲近起来,口中抱怨道,“说什么收获,可恶的紧,被那弘化公主死死的压了一头,倒输了根簪子与她!簪子事小,只这气难以忍得!瞧我过两日不想想办法,非叫她也丢丢脸面不可!”
……在那种地方打猎,收获少是正常的吧,掷杯心里暗道却明智的没有往安定县主这盆火上添油。
话说到这,安定县主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忽而对着掷杯笑起来,“上次匆匆一别,今日竟还能见,果与你有缘!”掷杯瞧那安定县主说此话时面庞发光,恨不得过来与自己携手而笑的模样,不禁心中发紧,不知这安定县主究竟是什么打算。
却听得安定县主道,“我后来听鼎娘说了你救她的经过,你那套索之术,端得非凡,安排得当,说不得能真替我赢回一局也说不定!”
掷杯这才恍然这高贵骄傲的安定县主为何一副对自己青眼有加的模样,有心推辞,又瞅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局面,只得微笑道:“不过些许小技,当不得什么的……”
“俗话说,一窍通,百窍通,娘子又何必过谦,”站在县主身侧的鼎娘的姐姐突然施礼笑道,“我是鼎娘的姐姐唤作钟娘,同娘子见礼了,多谢娘子救我小妹一命。”
掷杯忙回礼不迭,“不过恰逢其会,令妹命中不凡,便是我不在,也不会出事的。”
安定县主也无暇理会二人,兀自盘算着:“……这么说来,蹴鞠你会么?射箭?——骑马你的不错的,我已亲眼瞧了,确实好得很……”
掷杯眼瞧着是躲不过去了,便不若主动些好,便笑道,“倒是略会一二……安定县主,不知这些人安定县主打算如何处理?”
安定县主便笑道,“不过是偶然闲暇,便想瞧瞧,这些人莫非还要我处理不可?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身份只是不配。”
掷杯便向安定县主道,“此店乃我陪嫁,却是我一贯疏于管教,在安定县主面前失礼了。”
安定县主便弯了眉眼,“怪道你要站出来……也罢,上都上来了,你们也说说吧。”说着便兴致勃勃的打量起众人来。
吴狄管事忙向那壮汉低声怒道,“还不把他放下来!”
那壮汉嘴中低声嘟囔着,“不是刚那个小娘子叫我拎着这厮前来的么……”一边低声抱怨,一边将那小少年抛至地上。那少年团着身子被骤然一甩,方发出“哎”一声忍耐多时的痛呼。阿丑是个心肠好的,闻身便俯身去,“你可还好?”
此时那少年方扭动着身体,将一直护住脑袋的双手移开了了些,却是睁眼便瞧见阿丑温柔的神情,突然一呆,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猛地停顿了下来,动也不动。
那壮汉抚掌道,“放心吧,这种野小子最是命硬不过,过两日便又能见着他们四处钻营偷嘴了。”
掷杯暗瞧他一眼,“你怎生如此说话。”那壮汉缩小了声音,“……又是个多管闲事的。”吴狄管事的不由瞪他一眼,引得那壮汉吐了舌头不敢再言。
安定县主复又扭过头来,正瞧着他双手之间黏沾着滴下褐色的血痕,一时只觉刺激有趣,因道:“却是为何扭打起来?”
壮汉侧目瞧一眼吴狄管事,吴狄管事便笑着上前,替他答道:“这小子乃街头乞索之人,偷……”话音未完,那安定县主早斥道:“我问你了么?”
那吴狄管事话正说道一半,经此一吓,猛一缩脖子,却全然不知该继续说还是停止,于是暗中推那壮汉一把,让那壮汉开口。
那壮汉搞不清情况,兀自摸着脑袋,便道:“也不是啥大事啊,后厨抓到个偷东西的小子,又死犟不肯听话,我们便教训教训他,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啊,又怎么了?”
这时那僵住的小少年突然出声,他声线尖锐,乍然而起时,倒将人吓了一跳,“胡说!我才没有偷呢!”
阿丑此刻正近着他,掏了随身是帕子想替他拭血,他怎么突然一声喊,倒叫阿丑吓了一跳,拼命往后仰去,仍是差点与他撞在一处。
“哦?”安定县主本来已经露出仄仄的神态,闻言便仔细瞧了下那少年。只见少年身体单薄,此刻正颤抖着想要站起身子,这少年人长得单薄,也长了副单薄的面相,细眉消唇,却昂着脑袋,一副倔强到底的模样。
那壮汉闻言怒道,“我们还能冤枉你不成!”也不管旁人在旁,只一步跨过去,在阿丑的尖叫声中将那个少年抓着脖领,一把拽了起来,就那么一抖,一个圆滚滚沾了鲜血的馒首掉了下来,在地上滴溜溜的滚。
“呀!”
32
——“呀!”
骤然从那少年身上掉下个沾血的东西,还不停的乱动,吓得安定县主眼一闭,尖叫出声,钟娘忙训道:“还不把这恼人的东西都带下去!查查大业律怎么判,无非是笞刑或徒刑罢了,还在这现什么眼!”
便从婢奴中冲上来几个壮大的奴婢,捏着鼻子将那少年往后面拖,少年虽然人小力气纤弱,脾气却是极犟的:“我没有偷——我也不是乞索儿,我是被雇来干些杂活的……擦拭锅台,生火,打杂,我什么都干……客人吃剩下的东西……我没偷……一天3个铜板……”
掷杯狠狠的瞅一眼那吴狄吴狄管事,上前笑道,“只把他交给我便罢了,安定县主也别为这个耽误了游兴,桌椅已然布置妥当,县主请上座吧!”
鼎娘因着此言,替掷杯铺路下台道,“县主,你刚未曾瞧见,这台上胡姬跳舞跳得好呢!不如叫她再跳给你好生瞧瞧。”掷杯便感激的望她微笑点了下头,鼎娘亦笑着礼了一礼。
青娘是个有眼力的,见状忙便迈步而出,不动声色地向那几个抓着那少年的婢仆行礼,将那少年要了回来。
那些人正懒得沾染这麻烦,这不,连抓着那少年的脖颈都要垫子帕子,生怕污了手,闻言便爽快的交了出来。
阿丑忙跟青娘一人一边扶住了那垂死的少年。掷杯腹中为青娘的聪慧叫了一声好,谁知一抬头,正瞧见安定县主漫不经心的往这瞄了一眼,却对着青娘的面孔,一下子变了神色。
掷杯虽不知究竟为何,却是身体快过思维,早侧前迈上一步,挡在安定县主眼前,笑道,“安定县主,污秽得很,别碍了你的眼。”
那安定县主只一副楞楞地神态,片刻后忽而道,“你转过头来,让我再看一眼?”
掷杯明知道她问谁,故意装傻道,“安定县主莫不是要瞧那少年?等医治好了我自带他让安定县主瞧便是了,如今血糊糊的,可怎么看呢!”
“我不是说他!”安定县主急切,居然从座上立了起来,向外猛踏两步,方觉不妥,停下脚步,“那个穿青衣的女子!”
青娘闻言全身为之一抖,慢慢的回过身来,慢慢的施礼,慢慢的把自己的全部表情都隐藏在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大礼后面。
掷杯一直紧紧贴在青娘的斜前方,提起了全副的精神,谨防着有什么意外发生,她有一个荒谬的想法:今日无论如何也得保下青娘来,保下那少年来,保下这店面来!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叫她声主子,全身心依赖她。她不能教他们冷了心去,更不能像旁人般不拿他们当人看。
就在掷杯下定决心之时,安定县主忽而笑了,这笑容极淡,便如同春风吹皱了一池湖面,却是只在面上。安定县主的声音突然充满了华贵傲气,“我瞧着你像一个人……是什么人来着?我倒有些忘了……”
安定县主往胡椅上一坐,流露出厌倦的空乏的神情,“是什么人来着?我只记得十分可厌得很……那年宫宴十分的冷,我方才五岁……还是六岁?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人推倒我之后昂首傲然不屑一顾的神态……”
钟娘在旁轻轻唤道,“——县主。”
安定县主猛然如同在梦中被惊醒一般,目光恢复了清明,又深深望一眼青娘,“罢了,哪可能是她呢?现在细瞧起来全然不像的——她怎么可能如此恭敬向我施礼?”
掷杯偷瞧一眼青娘,只见青娘还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全然未露任何激动之色。掷杯便安下心来,笑道,“县主,还留这些人碍什么事呢?我家酒肆却是胡地风味,县主只尝尝正宗不正宗?”
那吴狄管事此刻也反应过来,忙笑着向前,细细推荐店内的各色饮食。安定县主最是忽晴忽雨没长性的,闻那吴狄管事言辞轻便,小小的胡饼都能讲出个来龙去脉来,不禁来了兴趣,“那就都上来瞧瞧。”
阿丑及青娘便趁着这时间快步将那少年半拉半拖的往后院拽去,说来也奇怪,这少年此时却是配合的紧,丝毫不肯挣扎。
那一同上来的壮汉也往后厨走,鼎娘见状忙道:“他可也是后厨的?记着,别让他那脏手碰着任何饮食!”
掷杯便立在一旁陪着安定县主谈笑说话。她幼时家中富裕,本是见识广的,几番话下来,却投了合安定县主的脾气。
安定县主便也更兴致勃j□j来,因抿了一口席上葡萄美酒,入口只觉得过于酸涩,便道,“怎么这酒如此难以入口,尚不如泰瑞祥他们家免费招待客人的——店家你欺我喝不出好坏来么?”
吴狄管事一下子卡了壳。掷杯也笑着尝了酒液,辨别后发觉这酒虽说不是最上乘的美酒,也属佳品,只是因路途遥远颠簸,故而发酵过头,因此稍稍发些酸味,便笑道,“安定县主可是当面说我呢?这酒却非极品,不过泰瑞祥这家店面我也知道,正是家父产业,阿弟如今代为料理事务。县主若爱那里的酒,只叫人取来便是。”因吩咐吴狄管事速去取酒。
安定县主笑道,“哎呦,我倒一时忘了此店是你陪嫁……话说起来,你阿弟莫不是上次朝过面的那个相貌极佳的儿郎?”
——对自己没有多少印象,却对杜尉迟印象深刻啊……掷杯腹诽道。不过也难怪,杜尉迟面貌俊美,英气十足,有虎豹之姿,正是当今娘子眼中最为欣赏喜爱的长相,也无怪乎安定县主只见了一面便念念不忘。
……不过,杜尉迟如今年纪不小,怎生自己没听闻杜尉迟与别的小娘子有所瓜葛?莫非他有什么隐疾,或者是另有中意之人,仅仅磨不开面子?掷杯心里盘算着,有机会倒要问问他,阿耶是男子可能一时疏忽了此事,自己作为长姊,理当询问下他的心意。
掷杯一边走着神,一边应对安定县主的百般谈笑,一时饭毕,安定县主面露心满意足之色,对掷杯的称呼也亲近起来,“掷杯,今日我还得去宫内一趟,不能久留。下次我派婢女去你那请你赴宴,你到时需拿出全副本事来,莫叫我再被弘化公主瞧了笑话去!”
掷杯便道,“自当从命。”直到这浩浩荡荡一行人,离宴席,上车马,仪仗行,方才长出了一口浊气,随便捡了张最近的桌子坐了,见月奴儿匆匆冲到自己身边,笑道,“正好,替我锤锤,腿都酸得动不了了!”
“娘子……”月奴儿声含泪音,“吓死奴了主子,奴只觉得好像是在荡秋千,一会上去了一会下来了,尤其是青娘那阵,吓得我几乎要立时冲出来……还好有娘子你在。”
掷杯便笑,“瞧你,胆子如何这般小了?便是一时进退失据得罪了她又能怎地,无非依着大业律挨个板子罢了。”
“这些富贵人又哪里只会用律法压人,便是随便想上两个点子,便整治得人欲哭不能,何况信郎又在朝为官,更受其辖制。”
“说什么昏话,受也是受圣人的恩宠,圣人的圣裁,你莫要胡言乱语。”掷杯因着店内人多口杂,忙止了她继续开口。
月奴儿也知说错了话,忙住嘴不言,只手上用劲,替掷杯揉了片刻。不多时,掷杯只站起身来,“还歇不得,后面还有人要救命呢。”
***
却说掷杯领着月奴儿,往后厨之处走去。掷杯心中虽急,面色却不露异色,脚步也如同往日一般,节奏分明,不骄不躁。
这酒肆只买卖食物,并不兼营逆旅客舍,因此后堂甚是狭小。只是一个大单间并一个小到极处的小间,大间分了外套与内套两处,内套专管烹焯煎炸,外套则是洗切雕灼之所,此刻里头乱糟糟乱成一团,诸位主厨及帮厨之人杂乱而站,窃窃私语,却没有在忙活正事的。
还有几个瞧着十分矮瘦的少年,均是衣衫褴褛,面上俱遍布惊容,畏首畏尾地团团缩在一侧,却悬而孤立在众人之外。
出了外单间,后隔出来的那股小间极其狭窄,横不过五步,纵也只有十余步,半间堆了些杂物,半间则胡乱架了些床榻,供大厨闲暇时休息——那些帮厨杂役婢仆可没有此等待遇。
掷杯眼瞧着吴狄管事及阿丑青娘等人均在小套间外肃立,模样十分恭谨,不禁奇道,“都在外面站着干嘛?那孩子怎么样了?”
青娘便道,“大郎来了,正在里头瞧那小子呢!”掷杯恍然,一边往里头走,一边随意问道,“医师请了没,什么时候来?”
阿丑嘴快,“刚刚吴狄管事的说不用请,倒是大郎来了之后吩咐的去请——请的人才去,怕等一会才能到了。”
掷杯瞪一眼吴狄管事,她本就眉眼宽阔,眸色异于常人,此刻面上更添威严,吴狄管事不禁心虚赔笑道:“……大娘,今日确是我行事荒唐,也是那安定县主势大,我一时进退失据罢了……”
掷杯正要往里间去瞧那少年,闻言不禁面色冷淡,止了前行的步子。原本她并不想在众人面前直接让这吴狄管事的下不去台,可是如今看来,原来这管事竟然只认为是在安定县主面前失礼这一点问题么?原来他居然完全不认为将一个孩子殴打成这样,算是问题!
33
掷杯冷笑一声,深深望向那吴狄管事,“我只问你一事,这小子真是你雇来的杂役否?他是何籍,是何来路?”
“……”吴狄管事一时张口结舌,垂首不敢多言,掷杯便望向那群蜷缩在一处的半大小子,柔声问道,“你们可和他是一起的?”
几个孩子推推搡搡,并无一个敢出来说话的,阿丑见状,笑盈盈迎上去,“你们担心什么?倒说吧,我们不是那等心狠面恶的,凡事自有我家娘子来替你们做主。”
这几个小子哪见如此世面?因掷杯身量高大,面貌华贵,都心中害怕,推推搡搡不敢开口,然而此刻含笑开口,便如同天上的仙女似的,团团的笑脸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又见着阿丑迈步走过来,带来一股香风,不知是花香还是粉香,一时竟掩盖了后厨浓厚的油烟之味——可是这样美貌又亲切的神仙,便连梦里都未曾出现过。
一个大些的少年红透了面颊,惴惴道,“我没爹……自记事起阿娘就带我在街上乞索……后来阿娘死了,我没旁的地方去……”
他身旁矮些的孩子插话道,“我没爹也没娘……”一个孩子骤然哭泣起来,“我有!可是他们不要我了……”一人泪流,众人均心头酸软垂下泪来。
这时一个最为瘦弱不过,仿佛迎风即倒的孩子弱弱的说,“石头哥怎么样了……他不会也死了吧?”
语音未落,一旁壮大主厨不愿意了,“嚎什么嚎,不会好好说话么?成日里手脚又慢,只会偷懒耍滑,若不是掌柜的可怜你们,你们能在这里嚎?”
吴狄管事的亦连连施礼作揖,“大娘……那受伤的小子确实在这里干活,可他那年纪,又没有一把子力气,啥也不会的,究竟能干些什么呢?不过怜悯他们,给他们口饭吃……我也是出于好心,可是他手脚不干净……掌勺的自然要教他做人的道理,这也不是我吩咐的啊……”
阿丑早怒道,“不过些馒首剩菜!如何能称得上偷窃!”
吴狄管事的反驳道:“可这小子手脚不干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不过是些剩菜剩饭,往后莫不是要偷钱偷物?这不从小管教起怎么行!”
掷杯忍着心下悲哀,淡然道:“那也不能如此殴打,出人命可怎么办?”
吴狄管事的便道,“我也不知他们下手如此之重,我会好好与他们说的。”
那主厨也道,“今日事务忙乱,我一时心急,下手没个轻重,却是我错了……”
他刚说完,一旁的其它大厨及帮厨俱道歉了,“我们日后定当注意。”
那些惴惴不安的孩子们日常只被喝叫怒骂,动辄挨揍,哪见过这些平日里如同天一样的人物竟然低下头来,早吓得腿软,“噗通噗通”全跪下来,不停叩首。
刚刚那个最瘦弱的孩子带着哭腔,又不敢哭出声来,只哽咽慌道,“莫非我刚刚说错话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