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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重生日志by金风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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掷杯与那人正撞个满怀,不由得惊呼一声,还未站稳,便提了裙子向后纵跃了两步,稍隔开些距离,匆忙之间口中只说了句“抱歉。”便换了方向,继续往前奔去。
——“你还想去哪?”
这句话声音不大,语调也并没有那么严厉,听到掷杯耳朵里,却像晴天突然劈下道炸雷。她止住了脚步,缓缓地回过身子,望向刚刚那个跟自己相撞的人——直到此刻,她才分辨出那人的模样。
“信……杨信。”
杨信揉着被撞得发痛的前胸,快走两步赶上前去,“你究竟想要上哪去!这么急匆匆的,竟连最基本的仪态也不顾了么?”
“我……阿耶那里有事,我得过去下!等回来同你说。”掷杯只迟疑了一下,便急道。
“阿耶?”杨信拖长了语调,上下左右细细打量了掷杯,“怕想找的不是你阿耶,而是旁人吧?”
掷杯望着他的眼光,满心的焦急与忐忑混杂在一起,让她觉着眼前的杨信是如此的陌生。
……这个满腹犹疑望着自己的人,真的就是自己的夫君么?是自己打算携手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么?莫非自己以后都得在这种怀疑审判的眼光中生活么?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他难道看不到的么?
小娘、顾氏、杨府……她费尽了心思,得到的是什么?掷杯眼光一溜,早瞧见巷口月奴儿身影一闪而过。她禁不住自己在肚子里冷笑出声,换来的是怀疑,是舞姬,是别人的倾慕……
不是她要的一心一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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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掷杯的神情也陡然变的针锋相对,她紧盯了杨信的双眼,询问出声。
“我说你想找的,该不会是你那个‘好弟弟’吧?”杨信的语调里有几分讥讽之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们‘姊弟’情深。”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你别阴阳怪气的胡说!”
“我阴阳怪气?哈哈,滑天下之稽,”杨信忽而上前一步,逼近了掷杯,“前日里你那‘好弟弟’都在我眼前承认了的!如今你还想否认不成?你以为天下人的眼睛都是瞎的不成?”
“不管天下人,还是什么别的人怎样说,怎样看,我只问心无愧。”掷杯挺直了胸膛,待“问心无愧”四个字一经说出口,让她自己也楞了一楞,突然仿佛破开一片天光,让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是了,她为何要畏畏缩缩的委屈自己?成日里让担忧、妒忌、疑虑充斥了自己的全部心灵?她又有什么错处?她自问在这段感情中倾尽全力,当得起这“问心无愧”四个字!然而,这世界上的一切,又不是像话本里所说,种了善因,便必得善果。然而既然已经问心无愧,为何她还要如此卑躬屈膝,卑微得连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
她究竟还在犹豫什么?这犹豫本身不就是一种答案么?若不是有一个心底的声音不断地呼唤着自己,牵动自己的心灵,自己又干嘛犹豫不决?她突然想到阿耶那个荒诞的决定,心底里不由得涌上一个荒谬的念头:阿耶该不会是早知道自己的心意,所有特意为自己做的吧?
这念头太过荒谬,一涌起来便被掷杯狠狠地压在心底最深处。然而此时,杨信的一句话又进了掷杯的耳朵:
“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今日若是你执意要去,那也罢了,我们两个的夫妻情谊,便由此而终!”
纵然做了那么多心里建设,骤然听了这话,掷杯还是觉的胸腹之中仿佛有什么被撕裂了,血淋淋的疼得发慌,然而片刻之后涌上的是更为强烈的忿恨与不甘。她挺直了腰板,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一语愤然既出,她提起裙摆,毫不犹豫的扭头转身,绕过僵着在原地的杨信,远远跑了开去,连片刻也不曾迟疑。
阿丑与青娘唤着她的名字早跟了上去。过了片刻,月奴儿才从巷口悄悄拐了出来,挽了仍旧呆愣在原地地杨信的手,“郎君,娘子她只是气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良久,杨信才回过神来,急上前两步,望着掷杯离去的方向,猛然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已经再也来不及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忽而有滴泪落下,却是一闪而逝。
***
“赵老汉儿,你老拉,你承认不承认?你瞧你,这才两杯,你便连站也站不稳了!”杜远端了酒杯,望了满满一桌子的冷热菜肴,却挟了一筷子的腌苋菜放入口中,细细嚼了片刻,呸的一声吐了出来,“还是这么个味,又苦又涩的。”
“哈哈,”一旁赵老捶了自己的腿,瞧着杜远的这副模样,突然笑出身来,“你呀,还是老样子,怎么,现在瞧不上这菜了?当年给你这么碗菜,你还不得把这碗连着一块吃下去!”
“哎……”杜远长叹一口气,突然扔了手中筷箸,“如今吃也痛快,喝也不痛快,老了,老了!当年哪想得到有如今的这一日!”
“怎么,后悔了不成?”赵老慢慢地小口抿着碗中的佳酿,挑高了眉眼。风霜在他面孔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纹路,却一直未能掩盖住他眼中的那一抹精光。
杜远的眼神却比他更亮,“后悔?不,绝不后悔,只是……”他放下了酒盏,眼神忽而转作柔软,“牵挂的人更多些罢,也不知道他们以后将何去何从。”
“你倒还懂得担忧,”赵老将酒盏重重地往桌上一顿,酒液晃动,“那日瞧你对着尉迟那孩子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老了老了,心变得跟石头一样硬,什么糊涂事也干得出来了呢!”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偏偏又拿这话来试探我不成?”杜远长叹一声,“如今风雨飘摇,我又何必让那个孩子同我这个将死之人耗在一处?毕竟他们那一支,只剩下他这一点骨血了……”
赵老表情一凝,“莫非他都知道了不成?怪不得你非得在众人面前演这么一出,是怕别人以后抓着那孩子的把柄不成——还是,莫非……”赵老颤着手指,蘸了一点泼洒出来的酒液,在桌面之上写了两个字——“尉迟”
——“莫非是他们那边的找上他了?”
杜远点头,饮尽杯中之酒,“是找了那孩子几次,都教他给回绝了,因此我怕他是知道了些什么。”
赵老叹气,“认祖归宗算是好事……只是你也舍得……”
“怎么可能舍得!”杜远将酒盏往桌上重重一顿,“你刚问我可曾后悔,我确实是悔了的!经商有什么意思,便是富甲天下,还不是旁人嘴边的肥肉一片?!当初在江南郡,萧铣自号大梁王早在一旁便虎视眈眈,觊觎良久,好不容易散了大半钱财上来京中,偏偏又落得如此进退维谷的境地!如今风波就在眼前,我只恨我为何不干脆扯大旗,落草寇,便是养上三五万精兵,反了他的,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噤声!”赵老见杜远越说越亢奋,不由得大惊失色,忙拦了他,“你还说我见老,你这老糊涂的怎么也开始胡说了?你便是做了那山大王,你那女儿也莫非上山做母老虎不成?便是那孩子那一家子,有兵有将,有氏族有军职,又怎样了?还不是兵败身死,被氏族遗弃,连最后一点骨血也是赖了你才能存活于世……如今他们也真有脸,还想要那孩子回去,我呸!”
杜远乐了,“还说我,你瞧你也是一肚子怨怼?哎……”他长叹一口气,“我本来就愧对他们家,若不是尉迟迥将军,我不过江南郡中的一介流民罢了,又岂能有今日?认祖归宗了也好,也好……”
正待此时,忽然听闻一阵马蹄飞踏之声,夹杂着众人的惊呼,从一旁角门里连滚带爬的跑来三四个青衣小婢,慌乱道,“郎主,不好了,从外面冲进来好些个军爷,直闯进宅子里来,说也不停的!郎主,这可怎么办好啊!”
“慌什么!”杜远缓缓放下酒杯,一整衣襟站了起来,“算着也该来了。”他望向身旁的赵老,“今日我先去一步了,先替你探个道,等百年之后,咱们再相会共饮吧。”
赵老一探手,按住了杜远放在桌上的手掌,“且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看我老了不成?”
杜远笑道,“你也是有家有业有子有孙的,何必非跟我趟这滩浊水,我本是躲不过的了,所以非得挺胸昂头再唱这么一出,你又何苦!”
“从江南到西域,从京城到边塞,哪次缺得了我?我有时候在想,地底下的那些老伙计早该想我了!如今这太平日子我也过够了,不过一天比一天老,吃也吃不动,喝也喝不动,有什么趣味,不如一同了去!”
“我还想将尉迟跟掷杯托你照顾呢,你跟了我去,我可不放心!”
“他们好的很!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看开些,处处计较,可成了什么事?如今你不同我去也罢了,我自瞧着你去,你一旦闭眼,我也一头撞死在这,不过前后脚的功夫,也不妨事儿!”
杜远听得前院马蹄声更近,又听得赵老如此坚持,不由得畅怀笑道,“罢了罢了,咱们做个伴吧,不在这拉拉扯扯,倒教别人小瞧了!走,走走!”
俩人携手自后院而出,迎面便见数十匹亮银披挂的骏马驰骋而来,马上将士着墨紫,身披明光甲,英武煞气。忽而众人一分,一匹墨色骏马当先而出,马上之人却是常服,带幞头,身着紫色小科绫罗宽袖大裾,其上鹘衔瑞草、雁衔绶带交相织就,腰间十三銙束金玉带光芒夺目。其人深眉广目,鼻梁高挺,虽是英武年少,却夹杂了几分英气以及莫名戾气。
那人居高临下,睥睨而视,“你等想往哪去?”
“自然往将军架前来!”杜远昂起头颅,四下里略一张望,“将军如此威势,就算在下要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只是……”
“只是什么?”
杜远慨然一笑,“只是怎么来得人不对?”
“你认得我?”马上将军少见人在此刻还毫不畏惧侃侃而谈的,也来了兴致,“我奉旨而来,如何不对?那你说该来的是谁?”
“宇文家权倾天下,我虽孤陋寡闻,也略之一二。只是我盘算着,今天要来的,不是秦王,便应是南郡世家,怎料到竟然是将军亲自而来。”
“秦王?不过跳梁小丑。”宇文化及在马上嗤笑一声,“你可知我为何而来?”
“无非是抄家灭门。又有何俱?”杜远与赵老相视笑道,“不知将军可有什么话带给我的不成?”
“哦,你倒猜到了?”宇文化及轻笑道,“你不妨说说,你觉得是什么人要我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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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是各方势力角斗,看似繁乱,实则三分天下,一为皇族亲眷,一为南朝旧家,还有便是你宇文家为代表的北周关中集团,既然见着将军你亲面,我自然知道秦王的谋划早已败落,如今是你关中集团作主。然而将军与我无冤无仇,自然是受别人请托而来,这目的嘛,一是谋财。我经商数十年,虽不敢说大富大贵,可也小有资财,能养得将军麾下将士三五年的用度,其二嘛……”杜远忽而噤声,只张口作势,说了“尉迟”二字。
“果然不愧为商贾奇才!虽不在朝堂也能断大势。只是既然如此,你又何苦非要等到落到这个地步。”
杜远长叹一声,“兵权、军权……自古便有一力降十会之说,如今也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将军又如何知道,我没有预先准备?”
“哦?莫非我今日要无功而返不成?”宇文化及脸色便是一沉,“给我好好的搜!”
“喏!”众将领命而去。一会来报并无斩获。
宇文化及阴沉了脸,“不知你义子杜尉迟可在?”
“没了。”
“没了?他死了不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你能劝得他浪子回头,重归本家,也算大功一件,怕是能免了你的死罪。”
杜远忽而展颜一笑,颇有几分无赖的一摊手,“是真没了啊,这世上早没了杜尉迟这么一个人,既然连这个人都没了,我又怎么能劝他浪子回头,重归正途?”
“你少耍滑头,你以为你能瞒的过世家的眼光不成?还不速速把他送出来,一旦他回心转意,真诚效忠,你自然还当你的富家翁,悠哉度日——你可莫做那玉石俱焚的打算!况且一旦回归本家,他自然青云直上,功名利禄触手可得,又不是坏事,何必如此做绝?”
“如果是好事,将军又何必带领人马,亲自逼宫?”杜远哈哈大笑,“这世家贵族真不是好东西,当年分支上百口人,也是姓尉迟的,怎么上百条性命说放就放,如今却突然变卦了?我怎么不知,这杜尉迟倒成了香饽饽,只得将军劳师动众至此?”
一旁赵老亦笑道,“我瞧你是老糊涂了,说起来也不过为了八个字,‘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是尉迟惇将军在地有灵,见着此情此景,当浮一大白。”
宇文化及恼怒,长戟一挥,自马上横扫而过,正中赵老胸腹,“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胡言乱语。”
那赵老年老体衰,早摔将出去,猛咳几声,呕出数口鲜血。杜远一声抓了个空,眼睁睁瞧着赵老摔倒在地,恨不得以身代之,瞠目怒吼,“休说这世上已没杜尉迟这一人,便是有,就凭这世家的做派,也休想让我劝他!可笑我本以为是秦王一派对他觊觎,谁知皇族远没有世家如此丧心病狂,做出这等事来!你莫非以为天底下全是趋炎附势的小人,给点甜头便像狗一般舔舐不成?或者以为软硬兼施,便能硬按着人的头使人折服?”
他眼中精光越来越盛,马上宇文化及瞧着他支付模样只觉得碍眼的紧,长戟又是一挥,“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你一个商贾之辈便能随意拿捏我了么?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
杜远退也不退的硬吃了这么一记,弯腰叠背喘息良久,方背了手背一抹唇边,“你们这等人,从不将人当正经人看,不过自持身份,自以为高人一等,实际上,”他猛然挺直了腰背,“实际上不过是舔着祖先余荫的蛀虫罢了!”
宇文化及闻言大怒,又是一记击来,杜远躲也不躲,正待承受的时候,突然一旁赵老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扑到杜远身前,替他受了一记,而后颓然而落。
“赵老汉儿!你怎样了!”杜远反手拢了他,两人肩靠肩站在一处,赵老全身的力量竟然像是全失了,只凭着杜远的搀扶,勉强立了,闻言竟笑出声来,断断续续道,“我,我怕是要先去,一步了,这一世,值了!”
宇文化及冷哼一声,“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真不怕死的。”然而事情就在面前,宇文化及更觉被削了面子,对着仍站立不倒的杜远道,“不怕死,好!我今日便让你知道,还有比死更难熬的……”
杜远朗声道,“好兄弟先去一步!我来着世上清清白白,孑然一身,又有什么好挂念的,不如去休!”说罢便直待闭目等死,然而此刻忽然听得一声女子的凄明:“——不要!”
杜远的脸上头一回出现了难掩的动摇,他猛然向那声音的来处狂奔两步,“——痴儿,你怎么会来!”
来得正是掷杯。她远远地望了自家的宅院被军士团团围住,早慌了神志,甩下身后的青娘与阿丑二人,直往府门冲去。门口两个骑马巡视的军士见掷杯直冲府门而来,一边喝问:“你是干什么的?”一边自马背上俯下身去,探手去抓掷杯,谁料掷杯如游鱼一般,只左右摇摆数下,早从马蹄之侧钻马腹之下,不过数步便冲入门内。
马上的军士不免聒噪而鸣,而此时掷杯早已跑远。
而当她刚一进入后院,便瞧见这么副让她瞠目结舌,心神欲裂的情形。
“——阿耶!”她一声惊呼便欲扑上前去,却只瞧见自己的父亲骤然见了自己,身体摇摇欲坠,掷杯更为难受,恨不得背上插了翅膀,片刻便能奔到杜远身旁。
然而一匹高头大马抢上一步,拦在了她的正前方。
掷杯左右欲冲撞而过,却因马上那人骑艺精湛而未能如意。宇文化及居高临下,似乎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兴致盎然的与掷杯猫捉老鼠般拨弄了片刻,忽而望向满面惊惶的杜远,“你不是说你孑然一身,无所牵挂的么?”
杜远急道,“掷杯,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这里没有什么的,你切莫如此——尉迟?,小女早就出嫁,按着律法无论如何她也是不在律法处罚之列的!”
“阿耶!我不要走!究竟这是为的什么?”掷杯此刻方认出眼前这华服将军竟是曾在宴席上见过的,不禁更家惊恐。
宇文长戟一探,拦了掷杯,一手抛出一根绝长的长鞭,长鞭一挥,便将杜远盘绕捆住,再一使劲,杜远便不由得依着鞭势往前踉跄了几步。宇文化及转而望向掷杯,“你可听好了,我只等你三日,三日后找不来杜尉迟,你们便死在一处吧。”
掷杯一双眼睛只盯在杜远身上,见他踉跄几乎栽倒,忙跨步欲扶,也不知听到了没有。杜远却挣扎不休,“小女出嫁之人,岂能知道杜尉迟的行踪?况且他早已被我逐出门去,早下落不明,宇文化及便是再逼迫,也比当无功而返!”
宇文化及闻言只嗤笑道,“我只不管这个,到时候有人交人,若是没人……”他拉长了声调,“便是没人,抄了你这百万资财之家,也是赚的!”
话音刚落,忽而惊闻四面军士慌乱,“——火起了!”
宇文化及陡然扭头,只见两边厢房之中隐隐有火苗窜起,风助火势,一时间浓烟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纵是再过驯服的马匹此刻也不免受惊骚动,宇文化及猛一拉缰绳,马匹方连退数步,嘶叫一声。
掷杯忽而心中一动,望着那火光,想起刚刚被自己抛在门外的阿丑青娘等人,忽而高高跃起,使出十二分的气力,出招如风,连连像宇文化及攻去。
宇文化及一时不察,险些被击中面门,幸好j□j的骏马有灵,连退数步,方逃过这一劫。宇文化及不由得高呼一声,“好!”,猛然撂下左手的鞭尾,改用双手横握长戟,一时施展开来,舞动如风,赫赫声威。
二人一个马上,一个马下,一个空手,一个持戟,连过数招,掷杯见周围军士渐渐围上来,不由得心急,正拼命时,忽然听一旁有人大喝,“捉住了!瞧你还往哪里跑!”
掷杯不由得闻声望去,只见杜远年老体弱,刚跑出两步,便被三五个军士一齐围上,虽也想着豁出命去,可无奈双拳不敌四手,早被团团围住。
就这一错神的功夫,宇文化及忽而长戟挥动,横逼而来!正中掷杯腰侧!掷杯此刻身犹处空中,不由得一声痛呼,直横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半响无法动弹。
这一声痛呼传到杜远耳中,也引得他抛下围着自己的众人不顾,高呼一声,“掷杯!”便视众人招数于无物,只想往掷杯处来,反倒也被那三五个军士瞅到空子,击倒在地。
宇文化及志得意满,于马上俯身一探,早将杜远逮在手上,“好个女子,好个本领!尔父我先带走了,若是三日后不至,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说罢竟带人扬长而走。
掷杯摔在地上,全身上下无处不疼,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摔散了似的,连连挣扎数下也无法站起,只得眼睁睁瞧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急怒攻心,眼前一黑,早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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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极短抑或极长,一滴春雨自天空而落,恰巧滴落在掷杯额头。
刚一苏醒,掷杯直觉浑身酸楚,她想要站起身来,却尝试了三四次也无法成功,尤其腰侧之间被长戟击中的地方,更是疼痛难忍。她探手一摸,发觉早肿得足有三指厚,刚一触及便不由痛得浑身一颤。
“阿耶……”雨滴纷纷扬扬,不停落下。掷杯放眼四望,只见残垣断壁,四野里突然空荡荡的,半分生气也无。掷杯喘息了半响,方慢慢地挣扎着站起来,
掷杯在残垣断壁间茫然而走。
她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是一刻,一个时辰,还是半日?只是周围却早已一片狼藉。天上雨丝连绵不绝,厢房的火早已熄了,间或发出“噼啪”一两声轻响。
满院的婢奴、虎狼般的军士一时全没了踪影。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掷杯一人。
掷杯望着平日里熙熙攘攘的院子如今这副将死的兽般模样,只连身上的伤痛也似感觉不到了似的。
她只觉得心痛。
不,如今不是黯然神伤的时候,她在心底为自己打着气。阿耶被带走,生死难料。如何能救得了阿耶,这个才是她如今该想的。
尉迟。
杜尉迟。
虽然只听到一星半点儿,但那宇文化及话里的意思清楚的很。他是要杜尉迟的人。杜尉迟他若是能上门,那么一切好说,阿耶的性命也可保。只是……这一上门等于自投罗网,掷杯心底有些心存侥幸的想法,然而若是真无妨碍,阿耶又怎么会宁愿舍弃一切,也不要泄露了杜尉迟的行踪?
杜尉迟,你现在究竟在哪?
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掷杯眼眶一软,险些落下泪来。正在此时,突然听得右侧半塌的厢房中有什么动静,掷杯忙拭了泪,低声喝问,“什么人?!”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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