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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运 九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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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陵易听愣了神,自出了贱民署后,再未听到乡野民间的童谣。一时间,心神俱凝,随着那音律扣着墙头,每一击,皆是敲中了心头。她仰头望了眼苍天云海尽处的莽莽青色,再垂首目光随着一路飘飞的竹蜻蜓延去,空伸了一支腕子,只能握住冷风仄仄。那一句乡谣儿音空凝了唇边。
城门城门有多高,三十六丈高……
竹蜻蜓飞得再高,也越不过城墙,逃不出这九重天都。
戌时,京都上灯。
状元胡同民居于宅门前一路亮了灯,延陵易借着宅灯一路西下,转了三四个巷道,才是入了最深一处宅院。整座四合院一分为二,东处住着户人家,西处收拾得体体面面,推了扉门而入,满院子飞落的梨花即由风滚了满衣,延陵易扑了衣袖,稳步而入。正听弄间里稚声哭闹,声声盖过胡同里叫卖声。
“不嘛不嘛,我偏不吃蒜炒。小粽子要见娘亲,小粽子要吃娘亲煮得陈奶子,我都听隔壁苏婶说了娘亲是住在那大宅子里的,为什么小粽子就不能住。方妈你别拽我,我偏要去问问,娘亲怎么总不来看小粽子,又不准小粽子随着她。”
听罢这一席话,外院的延陵易将眉皱得极紧,咳着声推门而入,冷冷站在门墙处,一望即是对上屋内二人注目。小人大抵有三四岁,不及桌子的高度,正黏着方妈一侧,胆战地看着堂口的延陵易。
“夫人。”方妈唤了声,一脸不是,脸色极不好看。
“方妈。”延陵易一点头,“您甭拽着他,由他闹。”话说得不轻不重,只听着实不痛快。
小人唇嘟得圆圆的,别别扭扭松了袖子,爬上有他半人来高的团凳,踩着凳子重拾起了碗筷,夹了一筷子蒜炒青头塞入口,皱着眉草草嚼了两口,即是立马吞下,似咽毒药般,纠结着一张粉面。
“小粽子。”延陵易言着步上去,低头瞅了眼菜膳,又是夹了一筷子菜食入他腕中,“教你的规矩呢?”纵是对着小娃子,也不见得她脸色温软几分,冷冷绷着脸,人人都似欠着该她。
小人眸光微黯,口中呜呜囔囔着:“见过母亲。”
第五十八章 训子
天色全黑时,方妈正倚在门端搓洗着小少爷的衣物,这小娃是个能跑能颠得,半天不换衣裳,即是脏成个泥球了。夫人是干净利落,便最看不得小少爷脏乱,方半刻,又是领着小少爷由头至尾洗过一遍,才敢送了她书房。这宅院不大,除却一张小少爷住的正房,只剩下半间书屋。夫人来时,只睡那书房,正屋不常去,即便她在与不在,都是方妈日日夜夜搂着小少爷睡。
性子淡的人,不是未见过,只淡至连着亲生儿子都疏远的份上,才引人啧叹。然方妈转念又一想,那些大宅院出来的女人,多是这般,生养了野男人的野种,总是要藏着掖着,白日黑夜里心里念着,却也不能常来看。书房内乍听没了小少爷背书的动静,再一听,便是低低的泣声传出。方妈叹了气,这又是没背上指定的篇章,受了责骂了。但也不知道夫人怎会如此严厉,小小年纪,便置下许多书一本本要小少爷看过,另有书文更是要背得一字不落。方妈是粗鄙人,没见过大场面,更未见过有钱人家的孩子如何念书。每每见小少爷因课业受了责罚,都要在心中暗暗责怪夫人太苛刻。
书房内,半盏昏灯亮着,延陵易披着长衫,手里持着白日未判完的文卷。一抬眸,见那背了上句没了下句的小娃挂了泪,微一拧眉,淡淡道:“哭,即是能记起了?”
口气极是冷漠,听得小娃心肝肺脾全伤了遍,索性哭得更惨。
“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延陵易就言替他背下,而后覆了奏本于桌前,冷眸飘上,沉念:“这一本《管子》,你前前后后算也背了两个多月吧。七月中也是卡在了首篇牧民,你老实于我讲,这两月来是未念书,还是把从前背得都吃回去了?”
小人吓得一哆嗦,不敢言声。
“不说?”延陵易吸了口气,即道,“照规矩,戒尺拿来。”
“母亲,小粽子错了。”小人一抬眼,正以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着。
延陵易全不吃这一套,亲自抽了案屉,持了那把陈年墨石的戒尺。轻敲了数下,由椅中站起。几步行至书阁子上,见那满阁子陈放罗列的泥人泥物,才是回身道:“两月来,你这宝贝是又多了。说罢,今儿从哪个开始碎起?”
“碎,即是能忆起了?”小人借着她口气,也是番作念,见她脸色沉下,才又换作一脸欲哭无泪,吸着鼻涕道:“只别那敲那孙悟空,其他的都随母亲。”
“唔。”延陵易微一点头,眼一寻,手边戒尺恰停在那孙猴子的泥塑旁,不动声色地敲了下去,“蹭”一声那泥人即是碎了脚边裂成几瓣。
小人看傻了眼,哇一声嚎啕哭起,一古脑趴坐在冷石泥地上拍着袖子嚎:“不是说了别敲孙悟空就成吗?娘亲耍赖!我不干,不干。娘亲把悟空大人重捏好予小粽子。”
“什么时候把书背好了,我便让方妈去八胡同子口给你买全套。”软硬兼施威逼利诱这一套延林易即是拿来应付孩子。
“全套也不中啦。”小人正痛心疾首着垂地,一挥袖子,落了满面泪,“是神仙叔叔捏的。小粽子背上官箴一条,他即是给我捏一个泥猴,我背好了官箴三十三条,才能拿三十三个泥猴换这一个悟空大人。呜呜…娘亲给敲了,泥猴也换没了,小粽子亏大了……”
延陵易正被他嚷嚷得心乱,恰听他说及《官箴》,不由得讶异番,暗道那官箴由他念是早了些,所以才未有吩咐那本子,想着自《管子》由浅入深,再细细教他那些实用道法。未料他不知受了哪路神仙点配,自己念起了那为官仕任看的书册。
“你说你背下了官箴三十三言?”延陵易疑着,倒也扔了戒尺于桌上,凝目瞅着他。
“嗯。”一袖子擦泪,小粽子未起身,倒也不砸地砖了,实有些敲痛了小手。
延陵易攥了手,随口脱言出那书中的段落:“唐充之广仁,贤者也,深为陈、邹二公所知。大观、政和间,守官苏州,朱氏方盛,充之数刺讥之。”
小粽子喘上口气,即是接道:“朱氏深以为怨,傅致之罪,刘器之以为充之为善,欲人之见知,故不免自异,以致祸患,非明哲保身之谓。当官大要,直不犯祸,和不害义,在人精详酌之尔,然求合于道理,本非私心专为己也。”言罢,眸子转了转,善意提醒道,“娘亲,这太简易了,您问些精妙的。”
延陵易一惊,弯身提了小粽子袖子便将他拉起,拍着他蹭了地灰的裙摆道:“这么说,你连其中的义解也明白了?”
“要说释义明解,神仙叔叔比娘亲讲得通透多了。小粽子听得明白,也喜欢听。”说得多了,一口气将大实话掏出,半晌才知道瞧看脸色,见延陵易神色无恙,才是又接道,“神仙叔叔就是借助在隔壁苏婶家的柴房,娘亲,咱家房子也空,您把他请来做小粽子的授业先生吧。”
“我看是陪着你一道捏泥塑吧。”延陵易冷哼了声,才是伸手替他抹下满脸横飞的湿泪,“倒是随了谁了,说哭就哭。”
“随我那不成器的爹爹呗。”小粽子言得理直气壮,自小每每惹急了娘亲,总听她作念自己是同那不成器的老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不叫人省心。听得多了,他倒也能迎合上,一如今日,随口即应,反是引延陵易愣怔。
沉了良久,延陵易才是闷闷道:“他可没你这般爱哭。”
“娘亲。”小粽子扯上她半面袖子,可怜巴巴道,“小粽子是野种吗?小粽子的爹是那些婆婆口中的野男人吗?野男人的孩子就是野种吗?”
“胡说。”延陵易瞪了他眼,眸中深处是亮了又黯,“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跑去胡同口乱逛,风言风语瞎听什么。日里不好好念书,脑子里尽是歪门邪道。”
第五十九章 野孩子
午后太阳最毒,延陵易持着书卷闷了会儿小书房,恰听院子里不多会儿前还在背书的诵声偃旗息了鼓,便一手推了窗往外瞧。空荡荡的院落里,只梨树飘摇方有个动静,她唤了声“小粽子”,又唤方妈,才见方妈由小厨房探出个脑袋回应。
“方妈,孩子去哪了?”半刻不到的功夫,又不见了那皮猴子的影儿。
方妈四下里瞧过一番,纳闷着言声:“刚也在背书啊,说屋里太闷,才要他搬了凳子蹲院里檐下的。”
延陵易摇头,自是知道这小祖宗是又变着戏法溜出门去逛乐子,儿子养得这般皮躁,实是她的过错。匆匆加了外衫,但也顾不得日头毒辣忙出了书屋,人愣在院子里,琢磨着他这多半会儿该打哪晃悠去了。
方妈料夫人虽是日里怠慢了些,可只要她在这宅子的三两日,那绝对也是上心挂念着小少爷,一勾笑阴险,忙又退下去,宽慰出声:“夫人,这年岁的孩子大多顽皮,不当心的。肚子叫唤了,便是会乖乖回来。小少爷脑子快,丢不得。”
“方妈,您不得太娇惯了他。”
延陵易说即一个眼神飘上去,未有责备之意,然也听得方妈脸上讪讪的。方妈又想了番,才是记起胡同里子的永睿王府今儿给他们皇世子摆庆生宴,小粽子平日里多喜欢跟在那些公子哥们后面瞎转悠,这会儿必是去了人家王府凑热闹,索性说了给延陵易。不等回声,便见延陵易匆匆出了院子,临走时,只撂下一句,不轻不重——“往后里,要不得小粽子跟王府的人打混。”
永睿王府临着前海沿街,与状元胡同恰隔着一个弄子,是圣元帝前年间赏给三皇子尹文浦杉的王所。这三皇子算是皇子里受宠的,其王府自不会寒酸,正殿屋顶皆是以绿琉璃瓦、脊吻兽相饰,日下生着熠熠琉华。出了状元胡同便是能一眼望断那气势不凡,造价不菲的王所。
时不至开宴,府外已是车水马龙,不少家贵臣都是携子来祝。那生得福光溢现的小世子爷便立在门端,随着她庶母一一接应。这庶长子继世位的景况不多见,然也能揣明这庶王妃是个得宠的。
海兽白玉阶下,立着个圆胖粉嫩的男孩,手里捧着一怀泥塑,恰是溜出家门的小粽子。比气势,自是敌不过一身金镶玉贵的世子小王,只也坚定不移的立在门前,迎着小世子爷道:“尹文怀,你说过,只我把这些个泥塑给你,便能换给我入府的帖子。不当你这般说话不算数,还是世子爷呢,叫人笑话。”
尹文怀一步当前,抬了挂着白玉扳指的拇指戳戳小粽子额头,他较他低了半个额头,然不减气势道:“也不瞅瞅你自己个的身份,小爷我说给你换,是要你这泥塑给我做贺礼。帖子赏了你又怎样,家丁才不给你进,顶多由你在门端绕上三圈学学驴叫,讨小爷我个欢心。”
小粽子咬着红唇,抱着怀里的物什一紧,连退了两步:“你说话不算数,还侮辱人。”
“我是皇世子,我喜欢骂你,你又能怎样?”尹文怀言声娇纵,一身靛暖色锦袍将他人衬得极尊绰,唇角弯了弯,晃悠悠道,“小野种,快躲开,别脏了小爷的门阶。下辈子,投了好胎,再给小爷做牙子。”
小粽子藏青色的袍袖于空中转了又转,狠狠掷下满怀泥塑,各式小泥人顿时碎了一地。小身板更是一直,朝向尹文怀即是道:“碎了也不给你!”
尹文怀作势瞪眼,抬了一脚,既是要踢上去,却见身前落了华色软轿。月白色的帷幕一抬起,方漏出个中人影。一落三轿,随着尹文衍泽一并出了后两盏软轿的恰是文佐尘和一并携来的唐肃肃。今儿是尹文怀的小寿筵,自是少不了这个日里最疼他的七叔。
绀青色的袖摆于风中一摆,尹文怀即是收了一脚,半个身子随着扑至轿前,笑弯了双眉:“七叔,七叔,怀儿可是等了你大半天了。”
尹文衍泽见状忙丢了扇面于身侧小厮,抬袖子接过这胖小子,恰是抱他入怀,掂着分量笑道:“呦,你这小子看是是又胖了,七叔渐也抱不稳了。”几个皇兄中,只与这三哥走得最近,兄弟家的孩子们他也是最宠这小独苗。
“怀儿,别累了你七叔,没个规矩的。”身后庶母于氏正笑吟吟地步出,迎目见这景状,笑意更盛,伸袖子即是将小人拉下,揽回自己怀里,朝着尹文衍泽亲近道,“一听说他七叔要来,才是于园子里坐不下了,说什么都要来迎。方他老子还说呢,这七叔啊,是比亲爹还亲。”
“可不是。”尹文衍泽弓身一弯,抬指轻掐了小肉脸便接上话,“三哥长年军中任职,哪得几回见自己儿子。小怀儿还不是我抱大的。”
“七叔,你给怀儿可带了大礼?”尹文怀说着便亮了眸,攥着尹文衍泽不放,恰有看见他身侧走上的唐肃肃,不由得讶异道,“咦?这是哪位婶婶,看着不熟。”
于氏亦一并打量了唐肃肃,见她恬静不多言,眉目唇鼻都是漂亮的精致,这才抿唇笑嘻嘻道:“呦,这新媳妇入了门,不出几天便领来与我们妯娌见面了?!”
尹文衍泽淡淡侧眸掠了眼唐肃肃,不动声色一笑,捏着尹文怀单肩的手微紧:“怀儿,叫七婶。”
“七婶。”
尹文怀敞亮地喊了嗓子,恰引得唐肃肃温软一笑,余光瞥着尹文衍泽,软软出声:“这孩子极是乖。”说着便是要探手触上他小脑袋,只尹文怀小脑袋一转,恰是对二人身后持着扇子笑立的人影起了兴致。
木棉花簌落了满地,文佐尘一手持扇,摇着风。一头黑发松软束着,半身酒气未散,昨夜他是又宿了烟花之地,所以周身除了酒气,还有萦绕不散的胭脂香。
“文叔叔。”尹文怀迈上去,一手扯着他袖口,“怀儿惦记你好几时了呢,上月里你捏我的那个猪八戒愣是被我嫡母的花脸猫啃去了半俩猪鼻子。”
“敢情世子爷给我递帖子,就是为那半旯朱鼻子啊。”文佐尘收了扇柄,轻点了他肩头,“得了,那猪八戒不要了,叔叔今儿给你捏一套天宫大将。”
尹文衍泽正欲携着唐肃肃一并入府,回眸寻着文佐尘二人,却一眼掠到墙根下傻傻立着的小粽子。满手的泥渣,满地的碎泥人,但连一身月白的衫子都染了泥渍。尹文衍泽微皱了额眉,而后牵着迎上来的尹文怀道:“该不是你那小伙伴,怎要人愣站在一处。”
“他才不是咧。”尹文怀白了眼墙角下的人影,冷冷哼着,“野孩子来着。七叔,你甭管他。”
第六十章 我儿
野孩子!
三字狠狠戳进小粽子心眼里,见天被人这般喊去,心尖都要烂了。如今再听尹文怀不怀好意的讽言,一股子怒气盈胸,脚下踩过泥人,整个身子硬冲撞上去:“我呸你个小人。”
尹文怀未来及反应,由着他冲力猛往后撤了几步,“咚”一声坐了地下。两个小身影,一青一黄即是扭打于一处。看得两侧大人皆是愣愣得全无反应。小粽子人高体胖,又借着冲劲儿快,骑在尹文怀身上,抬了肉肉的小拳头便是要砸下,然抬了袖子方要落,便由上方人狠狠攥住。
他猛一抬眼,恰对上那双黑瞳,深得什么也有没有,他由他眸中连自己的影子都寻不到。白衣黑发,松松绾起的髻,由风吹落出几丝碎发,整个人更显得飘逸卓群。母亲说发衣要体面规整才是礼,可眼前的男子松松垮垮的衣衫,凌散却不显乱的发,是与母亲言中的礼想去甚远。
文佐尘猛一出力,即是要小粽子拽起,这小东西倒是有力,费得他生拽了好几下,才使得他松了尹文怀。
“哪来的野孩子这么没规矩。也不瞅瞅当着谁家门口,就骂脏动手?!你母亲是如何教你的?!”文佐尘略显厌恶地狠狠掷下他袖子,用扇柄掸了掸由小粽子身上一并染沾的泥尘,一出声则教训起来,他醉时便会多管闲事,教训的话自也比平日多起来,“仗着高人半脑袋,胖上几斤几两,就能小霸王了。这京里的地痞小流氓倒也多起来了。”
“文少傅,我看算了。”尹文衍泽知他是酒劲儿没全下,才适时提醒着,“不过是小孩们闹闹,当不得认真。”
“我看不能算,这从小看教育,如此蛮横粗鄙,往后还真不知会成了什么祸害。”文佐尘说着拉过他小领子,硬扯到尹文怀面前,“还不赔礼。”
尹文怀这边刚由唐肃肃就手扶起,唐肃肃弯身替他拂着袍摆掸灰,上下打量了孩子并未伤到什么地方,却听尹文怀反是拉着嗓子哭起。唐肃肃柔声劝着,却一时劝不下,连着于氏都皱着眉头一面不悦地瞟上眼小粽子,一面换着言语劝慰。
“怀儿,咱大喜的日子,不当哭。”纵是连愣了好一会儿的尹文衍泽都蹲下身子,正了他小圆领温声道。他看着这孩子长大,自是知道这小孩的骄纵,只三哥唯独这一个宝贝苗子,是谁也惹不得伤不得的。
“野巴子,你给我跪下!”尹文怀一指小粽子,夹着哭音恶狠狠道。
小粽子于风中站着,更一手推开文佐尘,挺直了身子:“我才不给你跪!”
于氏见状,火气一升,怒瞪着小粽子道:“你这小野种还硬起来了。当自个是什么东西,要你跪了了事是便宜你。”说着即拿眼瞟了两侧立着的小厮,吩咐下去,“把这小东西按下。”
两个下人迎头便越过文佐尘,一人压住小粽子一肩,即是要将他压下去,偏小粽子死憋住气,一双膝硬得如铁柱子般,说什么也不肯弯下。再一个下人急了,撤到小粽子身后,一抬脚生生揣进他后膝。小粽子闷哼了声,然也只弯下一膝,半个身子朝着一侧栽去,重重跌在尹文怀脚边。
“呀。”唐肃肃见小粽子侧额挂了彩,惊得一叫,却看着身边各位脸色,不敢出手相扶,便任着那小孩子闷声吃痛地歪在一处。
尹文衍泽忙予文佐尘个眼色,要他关顾下那小孩儿,文佐尘得了眼色,一撩袍摆蹲了半身,捏起小粽子一袖子抬了抬,做了一叹:“蛮横倒也罢了,死犟个什么。”
于氏心疼地替自己儿子擦了眼泪,才是又吩咐道:“还不把这小东西扔出去,真晦气。”
“小粽子,你自己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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