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重生-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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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头顶第七层天地元力纷乱的景象，面色凝重。

“白猿先生，若我所料不差，这通天巨塔，每一层都是对应破虚境界。”

一、二层是破虚初境，三、四层是破虚中境，五、六层则是破虚后境。

那第七层，就是破虚巅峰的开始。

白猿点了点头，“你这说法，大致也没错，但据我所知，上古之时，破虚境界，并不是这么分的。”

其实以前武学盛世之时，破虚境界，也分九重，从第一重到第九重，也一一对应着通天巨塔的每一层。

只是后世武学衰微，破虚境界，也变得甚为粗疏，只分为四境。

如此一来，自然有些粗略。

不过大致来说，如此对应，也是没错。

风子岳皱了皱眉头，也就是说，通天巨塔的第九重，其实是要比破虚巅峰极限，更高一个层次的存在。

不过这个时候，他还顾不及想到此事。

接下来这一层的挑战，乃是破虚巅峰的压力——风子岳一路行来，虽然与破虚后境极限的高手动过手，但破虚巅峰，却是从未接触过。

按照破虚境界之中，每一级的差别都是极为明显的情况，破虚巅峰高手的实力，也要远远强于破虚后境。

风子岳现在的状况，虽然不能以同等的类比之法。

但是算上镇龙地脉和剑神决第七式，加上他曾经有先天第十重的基础，如今的实力，大约是超过破虚后境极限，尚不及破虚巅峰的程度。

之前六层，他纵然没有绝对的把握，却也没有什么畏惧的道理。

但这第七层上，却是进入了他尚未触及的那个层面。

如果说完全毫无畏惧，那也是没有道理的事情，但风子岳素来都是勇往直前，从无退缩之理，敌强愈强，是他追求剑道的极致心性。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长笑一声。

“破虚巅峰，自我踏入东溟大陆以来，还一直未见，看来今日，是能够一开眼界了！”

他的语气豪迈，全无畏惧之意，令人钦佩。

白猿与碧丝，全都折服于他的气概，也是没有再出言劝阻。

作为三全真人的友伴，白猿更是从风子岳的身上，看到了当日三全真人叱咤风云的气势，心中对他极有信心。

虽然通天巨塔第七层，乃是破虚巅峰，也同样有一位破虚高手坐镇，但风子岳凛然不惧，白猿对他，有充分的信心！

风子岳拾级而上，踏入了通天巨塔第七层之中！

……

“师叔，这风子岳，可不简单啊……”

与此同时，在通天巨塔的第三层中，柳元朗面色苍白，站在那黑衣人的身后，似乎根本无力自行移动。

他和鲁远，都是在那黑衣人的庇护之下。

鲁远倒也罢了，神智虽失，修为仍在，在这第三层中，还是能够支撑。

柳元朗却不过只有破虚初境的修为，若不是那黑衣人出手罩住了他，只怕不用别人动手，就算是这塔中的天地元力，他就承受不住。

他们三人，连上三层，却是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这当然是没道理的事情，通天巨塔之中个，满是圣地的高手修行，连续三层，都是无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些人，在他们进入之前，已经被人消灭！

——那自然唯一只有一个人选，风子岳！

黑衣人点了点头，“你们说他是破虚中境的修为，他能走到此处，也不奇怪，不算什么——我倒是觉得，这塔中城主，还有些意思……”

他们在圣地之中，也打探得清楚，这圣地城主能够在通天巨塔第七层中修炼，只怕是已经臻至破虚巅峰之境。

初听此事，柳元朗都惊得目瞪口呆。

不过那黑衣人，虽然稍有色变，但还不算太过惶恐，显然对自己的实力，也是颇有自信。

“也是，他是破虚中境，到这里也是正常……”

柳元朗嘟嘟囔囔，话尚未完，忽然觉得喉头一紧，竟是被那黑衣人握住了脖子。

他吓了一跳，“师叔……你不要开玩笑……”

在刚刚隐龙窟相遇之时，他对这位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师叔，还是不甚恭敬，但随着黑衣人连续展露实力，他已经心服口服，哪里还有反抗之念，如今虽然要害被擒，也不敢挣扎。

黑衣人冷笑一声。

“我来此，你对我不恭，已经是死罪；更何况，你这种欺师灭祖之徒，早就该杀，留着又有何用？”

他抬起手来，信手一抛，已经将柳元朗的脖子扭断，远远地丢了出去。

第533章　星月城主鸿飞冥

月明，星稀。

微风轻拂，草木肃杀，夜空之上，点缀着几点冷星，偶然有流星飞逝，恰似缘起缘灭，一瞬而消。

这就是风子岳踏入通天巨塔第七层中，看到的奇异景象。

这与前面六层，全然不同。

天地元力的压迫，完全感觉不到，天地间冷冽的空气和干爽的夜风，反而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但这并不是意味着，在这通天巨塔第七层中并没有压力的存在。

只不过这一种压力，全部集中在一点。

一个人。

白衣。

独剑。

背对着入口，寂寞地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月。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却像磁石一般，立刻吸引了风子岳目光和全部的神识。

这个人，就好像是有着漩涡一般的吸引力，让人无法移开注意。

圣地——城主！

圣地之中，四位破虚级别长老，已经全数死在风子岳的剑下，唯一剩下的一个高手，就是已经踏入破虚巅峰的神秘城主！

他经年在这通天巨塔第七层之中修行，武功修为，自然要高出同侪一筹。

不过，更让人在意，却并不是他的武功。

而是在他身上，那种绝世剑客的气质！

风子岳敏锐地能察觉到，这是一个寂寞而强大的剑者。

心中并没有恐惧，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热血沸腾的感觉。

高手，是需要对手的。

风子岳踏入天外世界之中，其实高手也遇到过不少，但真正用剑的高手，这却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人的背影，就像是出鞘的利剑——这样的人，必然是把整个生命投入到剑法之中，才能有如此冷漠疏离的气质，和醉心胜负的勇气。

风子岳顿住了脚步。

他心里明白，从踏入通天巨塔第七层为起始，虽然双方都还没有出剑，但交锋，却已经开始！

气势之争！

对剑客而言，如虹的气势，是制胜的法宝，因为剑本身，就是有一往无前百折不回的攻杀武学，若是气势落在下风，难免会吃亏。

所以在剑客对战之时，尤重气势。

圣地城主，以逸待劳，在通天巨塔第七层中应对风子岳的挑战，再加上他的武功，本来就高于风子岳，所以先声夺人，本身就已经将自身化为天地，压制了风子岳的气势。

“好强的剑气！”

白猿也是露出惊骇之色，它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跟随三全真人，也曾会过天下高人。

但这人的剑气，就算是数千年前，那些站在世界巅峰的高手，恐怕也只有寥寥几人可以相比。

它早已料到在通天巨塔第七层上，等待着风子岳的，是一位破虚巅峰高手。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位破虚巅峰高手，与风子岳一样，还是一位剑客！

这就有些棘手了。

风子岳之所以能够一路奏凯，以破虚中境的修为，完胜破虚后境的高手，除了他领悟先天第十重，压缩天地这个无人知晓的法宝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剑法。

镇龙地脉，天下第一守招，防尽一切攻势，破虚后境极限，也无法突破。

到目前为止，也只有金无怨的九天裂神矛最后一招，能够将其轰碎——但一来，九天裂神矛这种武学，本来就不甚实用，风子岳第一次见识，是因为没有反击的手段，才不得不被他压制。

若是如今，风子岳断然不会给金无怨施展到最后一矛的机会。

二来，风子岳的武学修为，进一步增强，镇龙地脉的威力，也是变得更强，如今就算是九天裂神矛最后一招，也未必能够破得了这天下第一守招。

有了镇龙地脉这一招，风子岳几乎可以算是站在不败之地，所以在西南群山之底，获得这御剑八法之中镇龙地脉一招，是风子岳天外世界之行的一个巨大转折。

在此之前，风子岳面对破虚中境高手，可堪一战，但遇上八大豪族破虚后境高手的围杀，就只能遁逃，不能正面应对。

但在得了镇龙地脉一招之后，他独自面对五大家主联手，还能从容全身而退。

等到剑神诀第六式天地俱灭的威力越来越强，御剑八法三式合一越来越纯熟，乃至悟出剑神诀第七式的方向之后。

风子岳光凭着剑法，就有办法挑战破虚后境的高手，甚至——还能远超越之！

虽然说，他肯定还是不如破虚巅峰的高手，但白猿也看得出来，此人的心性坚韧，敌强愈强，越是面对强敌，越能够超常发挥，甚至临阵突破。

所以风子岳要闯通天巨塔第七层，他也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或许一战之下，就能锻炼出一个真正的绝世高手。

不过——

如今通天巨塔第七层中的这个人，却是让它感觉到有些恐惧。

同为剑客，风子岳的优势，就减小了不少，更何况，只看这人的背影，就仿佛出鞘利剑，在剑道之上的修为，绝对不会差。

——会不会，太激进了？

虽然希望风子岳能够一次取得隐龙传承，超越三全真人的成就，但是，他毕竟只有二十几岁，破虚中境的修为而已，这么早遭遇这么强的对手，会不会是好事？

“圣地城主？”

在这一边，风子岳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霍然开口。他的手握住了青铜断剑的剑柄，身子挺得像标枪一样笔直，纹丝不动。

在微风吹拂之下，风子岳的白衣，起了像涟漪一般的波纹，发出轻轻的声响。

若不开口，气势已衰。

到了这个点上，风子岳只有抢先开口，想要扳回一城。

那人的身子，微微一颤，仿佛是刚刚才发现风子岳的到来一般——但风子岳自然知道并非如此，他虽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但是任何一丝变化，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错，我正是星月圣地的城主——鸿飞冥。”

城主的声音，冷漠而骄傲，带着一种金属的色泽，语气并无起伏，似乎对风子岳的出现，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就好像是这里并不是通天巨塔，而是圣地之中，一个普通的会客场所一般。

圣地以星月为名，风子岳也是第一次听到。

星月城主，鸿飞冥。

他依旧没有转过身来，留给风子岳的，仍然是一个孤寂的背影。

第534章　两雄相争，唯有一剑！

“你从何处而来？”

星月城主鸿飞冥的声音飘飘忽忽，开始了反问。

他并没有反问你是什么人之类的问题，名字，并无意义。

“紫微宗。”

风子岳跨前了一步，气势缓缓攀升。

他从哪里来，这个问题其实很复杂，但对于星月城主鸿飞冥，隐龙传承之地的人来说，紫微宗这个答案，也已经够了。

果然鸿飞冥点了点头。

“紫薇宗中人，术法高妙，我这通天巨塔之成，也有不少功夫是靠了紫微宗的前代弟子……”

通天巨塔，乃是术法集大成之作。需要这样的高手来帮忙，前代紫微宗弟子之中，也有落入圣地之手的，在细节之上，也有他们的贡献。

当然到底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无奈，那年深日久，已经无从考量。

“……倒是想不到，紫薇宗中，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剑客……”

风子岳的剑气，直冲云霄，即使是背对着，鸿飞冥也能够感知得明白。

“你到这通天塔第七层之中，想必我星月圣地中的高手，尽然都已经死在你的手上了吧？”

鸿飞冥的语气，并无起伏，就好像这么多圣地高手的死，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其实风子岳也早就感觉到了，这星月圣地的高手之中，似乎并不像监者体系那么严密，或者说，在他们的顶级高手之中，基本上只是一个松散的联盟，互相都不是很在意对方的生死，更在乎自身的修行。

不过也确然如此，圣地并无外敌，高手死绝了，也跟自己没有关系。

更何况鸿飞冥所修之剑道，孤绝之极，不在意手下的生死，更是正常之事。

风子岳点了点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

“以下六层，包括四大长老在内，都已经死在我的剑下……”

“哦？”

鸿飞冥的语气之中，微微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宁定下来，“学艺不精，死在别人之手，那也没法子怨天尤人。在这蛮荒之地，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还能如何？”

他苦笑一声，语气之中，倒有几分自嘲苦涩之意。

风子岳敏锐地发现了他用了蛮荒之地这个词，心中一动。

莫非这位圣地之主，其实也并非这隐龙传承之地的土著？否则的话，何以如此形容？

“不过……”

但鸿飞冥很快转了话题，只听他涩声一笑，“不过，三位长老，都已经臻至破虚后境的境界——其中天嗔长老，修炼黑曜养神秘法，借这塔顶隐龙之力，已经突破了破虚后境极限，你能杀了他们，剑道修为，真是不弱……”

作为一个破虚中境的武者，袭杀破虚后境的高手，自然只能是在剑道之上，有极强的绝招，鸿飞冥倒也是看得清楚。

风子岳心中却是一凛，想不到天嗔长老，修炼黑曜养神秘法，养出隐龙神念的事情，这位星月城主鸿飞冥，竟然是知道的。

天嗔长老，行事隐秘，修炼这黑曜养神秘法，得了隐龙之后，更是保密之极，甚至不惜想要杀自己灭口，如今想来，却是死得冤哉枉也。

“不过，你能踏入这第七层中，也早已说明了问题……”

进入通天巨塔第七层，表面上看似没有压力，但鸿飞冥也知道，实际上自己化为天地，剑气凌人。

凡是踏入通天巨塔第七层的人，都已经被剑气锁定，若是修为不足，可能一进来就被剑气碎身而死。

这个年轻人，能够稳稳站在原地，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风子岳淡然一笑，这鸿飞冥所说的话，其实意思也很明显，一直都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度，来评价于他。

不知不觉之间，想要以高他一层的气势压迫。

风子岳岂能上他的当？

当世威压最强之人，风子岳都曾见过，这鸿飞冥虽然是绝世高手，但是单论这气势威压，比之楚狂人还是远远不如。

他又往前跨了一步。

“踏入第七层，不过才是开始，我为隐龙传承而来，自然是要上通天巨塔之巅，区区七层，又能如何？”

“好大的口气！”

鸿飞冥的语声，终于露出了一丝怒意。

风子岳的反击，也甚为犀利，在他居高临下，评价风子岳的本事的时候，风子岳却是淡然，根本不曾着力，而是说在我眼中，根本没有什么第七层之类，我的目标，只有通天巨塔之巅。

这样一比，倒是显得在第七层中，经年累月，蹉跎时光的鸿飞冥，不够勇猛精进了。

如此一来，气势倒转，风子岳再进一步，竟然是隐隐有与他分庭抗礼的气势。

鸿飞冥外表淡漠，但心中却也不由微微有些震惊。

再怎么样也好，这个年轻人，终究不过只有破虚中境的修为，就算是习得无上剑道，能够胜过破虚后境，也已经是极限了。

如今，竟然能跟自己这破虚巅峰的高手对抗，这委实是不可思议之事！

哪怕是在家乡，也没有遇到过如此资质的年轻人！

“若是在那里……只怕这样的少年，会是各大宗门，抢夺的对象吧……”

要是能够收到这种资质的弟子，日后称雄宇内，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鸿飞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此处不是家乡，而是一处蛮荒之地。

在这里，资质不资质的，根本不重要，要比的，就是手上的实力，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他在这里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搞明白了这个道理。

“多说无益，还是剑下见真章吧！”

气势的比拼，自己未必能胜得过这少年，既然如此，也不必纠缠。

鸿飞冥冷哼一声，缓缓转过头来！

风子岳眼前一花，在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心中凛然。

他仿佛看见的，是一柄穿着衣服的剑！

剑光闪烁，不可遏制！

他心头一凛，震慑心神，定睛细看，才见此人剑眉星目，眼神冷漠而执着，就像是择人而啮的鹰隼，浑身上下，充满着名剑的气质！

“藏剑合神！此人竟然修炼到了藏剑合神的境界！”

白猿不由惊呼，在神识之中，发出一阵躁动！

第535章　鱼肠破金剑

藏剑合神，自身如剑，这本来就是剑道极高的境界。

这样的剑客，冷漠、骄傲而强大，因为他的神魂，早已被淬炼的跟名剑一般无二。

这与风子岳以剑为骨，锻炼自身的做法，刚好是截然相反的行径。

也有许多人认为，这其实就应该是真正剑客的面貌。

剥夺了所有的感情，才能够纯粹于剑道，真正体会到剑心——但风子岳的剑道，却与这一条道路大不相同。

对他来说，要他放弃自己对家人朋友的感情，那就根本不需要重生。

挽回这三十年的时光，他绝不会放弃自己的情感。

正如公羊奚所说，是人御剑，而不是剑御人，若是把自己的精神世界，全都变成了一柄剑的话，那作为这个人的意义，又在何处？

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名剑，却不能算是剑客。

但不可否认，这样的人，在剑道修为之上，却是不会低。

尤其是对于破虚高手来说，放下一切，数百年上千年浸淫剑道之中，对剑的体悟和运用，已经到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境界。

星月城主鸿飞冥目光冷漠，静静地扫过风子岳身上，眼神深邃，仿佛无尽星海，带着平静的威压。

风子岳只觉得脸上的肌肤，都有一种深切的刺痛感。

就好像事剑尖刺中皮肤的那一种痛楚。

风子岳淡然摇了摇头，握住剑柄的手，更紧了一些。

“你的剑，是断剑？”

鸿飞冥也注意到了这一柄折断了的青铜古剑，这乱道人所持的玄元浑天古剑非同小可，虽然断折，依然散发着灼灼剑华。

风子岳微微一笑，举起了手中的古剑。

“玄元浑天古剑，从中断折，青铜为质，我就以此，领教鸿城主的高招！”

断剑虽折，剑气不改，在他们这样高手的手中，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鸿飞冥点了点头，沉默地从袖子当中，抽出了一柄金色的短剑，轻轻一抖，发出爆裂的风啸声。

“我这剑，已经数百年未曾出鞘，今日见君，倒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风子岳的修为虽然只有破虚中境，但他身上的剑意，却是让鸿飞冥都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这样的高手，积年难遇。

为了这么一个对手，这鱼肠破金剑，倒是值得再一次出手。

风子岳的目光，也转移到那一柄金色的短剑之上。

在出鞘的那一刹那，这鱼肠破金剑，确实是夺尽了人的眼球。

金光耀眼，杀气逼人。

这样的剑，鸿飞冥竟然就是随随便便地放在衣袖当中。

“好剑！”

风子岳点头赞叹，却见那鸿飞冥苦笑着摇了摇头。

“确实是好剑，不过……”

“此剑，名为鱼肠破金剑，其实，本来是有成为仙剑的命运——但是现在，”鸿飞冥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失落遗憾之意，“就跟我一样，只能成为一柄好剑而已……”

仙剑？

风子岳眉头微微一蹙，这鱼肠破金剑——撇开他背上尚未成型的剑母不论——已经是风子岳这么多年来，所见的剑当中最为出色的一柄。

而听鸿飞冥的意思，似乎对这样的剑，还有所不满。

感慨之意，溢于言表。

不过，这所谓仙剑，好剑之论，风子岳倒是没有听过。

“何谓仙剑？何谓好剑？”

风子岳双眉一轩，白衣一振，又向前跨了一步，气势更胜。

这一次，鸿飞冥却没有反击的意思，他仰首望天，这通天巨塔第七层中的星空，虽然暗淡，却是高悬于其上，与真实的夜色，并无区别。

“别听他胡说，哪有什么仙剑……”

剑母之中，身为铸剑师的碧丝，却是嗤之以鼻。

她虽然不是铸剑宗师，但好歹是家学渊源，见多识广，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仙剑？

“——不过，他这柄鱼肠破金剑，也算是好东西了……”

这一点，倒是不得不承认。

“所谓仙剑，就是神而明之，无所不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鸿飞冥的声音变得阔远，微带着几分寂寥之意，仿佛是在回想什么，只是终究有几分萧索之意，摇了摇头。

“至于好剑，削铁如泥，杀人如草，那就不过只是凡俗之类了。”

“屁！”

碧丝在剑母之中，愤愤不平。

“什么神而明之，什么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这人疯了！”

对鸿飞冥的话，风子岳也是将信将疑，不过若是真有这等仙剑，实在是让人心驰神往。

可惜，无论如何，这鱼肠破金剑，到底不是他口中所说的仙剑，自然也不可能见识所谓仙剑的风采。

只见那鸿飞冥将手中短剑，再一次抖了一抖，金光泛起，看上去光芒极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如此，但杀你也足足够了，后生，往前领死吧！”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仿佛是说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