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重生-第4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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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老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指教！”

他一指在场中红影翩跹的燕赤霄，脸上犹有余悸。

聂云骢叹了口气，朱雀书院赤霄百变阴符经古古怪怪，研究武学理论的大宗师关注的人也有不少，其中也确实有许多人认为，阴符经中蕴含魔道气息，只怕不是什么好物。

只是囿于朱雀书院的地位，以及这秘不示人的传统，所以才没有结论。

聂云骢在朱雀书院多年，更偶然得到老山长手札，对此事更有几分把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今日之祸突起，或许还是好事……”

如果朱雀书院之人，一直被蒙在鼓里，这魔头全面复苏之时，只怕真是一场浩劫，如今虽然借体重生，但是看起来并未恢复到十足。

风子岳虽然落在下风，但是勉强还能够应付。

若是加上如今场中之人，包括素无常和冷心道姑等执事长老，找到机会一起出手，应该能将这魔头制住。

素无常和冷心道姑都是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相对苦笑。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他们弄巧成拙，若不是他们让白芷薇提前进入赤霄洞参悟半月，更以赤霄血来刺激白芷薇的领悟，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

到了现在，冷心道姑如意算盘落空，素无常更是后悔不迭。

“你的剑法，当真不错，何必学什么秃驴的功夫？说不得，我也只有废了你了！”

场中的燕赤霄却是大声呼喝，身形展动，红影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

风子岳神色肃然，紧守门户，剑光滴水不漏，虽然是处于守势，一时之间，也未曾露出败象。

这燕赤霄的武功，也是他生平仅见，毕竟此人乃是数万年前的魔头，武学道路，与现在大不相同，不说别的，就说她以万字血符书寄托神魂，夺舍重生，就是如今的武道所不可解释的诡异路数，如今正面对战，更是只觉得变化生涩，即使是风子岳，也不敢贸然进攻。

好在配合慈悲心无所住法，他的剑光对这燕赤霄还是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他也有心领悟这上古武学的奥秘，并不着急。

更何况如今是在朱雀书院，场下压阵的素无常和冷心道姑，毕竟也是掌门级别的高手，要他们与燕赤霄单打独斗，必败无疑，但是抽冷子上来帮忙，却必有牵制的作用。

要急的，是这位来历不明的燕赤霄！

说实在，风子岳也不太明白，她既然抓住机会借体还魂，而且明显没有回复最佳状态，不知为何要在此迁延，若是被“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的招法劈中之后，立刻遁去，当时人多纷乱，就算是风子岳与朱雀书院一干人合力，也未必能留得下她。

她既不走，必有原因！

风子岳心下更是宁定，他心中一片澄明，一招一式拆解对方的攻势，对武道的体悟，也是更多了几分！

第1084章　春风红袖招！

血气冲天，恢弘浩大！

这就是风子岳对燕赤霄武功的看法，当初看万字血符书中所悟武功，戾气深重，但如今在燕赤霄手中使出来，感觉却大是不同。

虽然同样是狠辣决绝的招式，在这个女子手中施展，却带着一股不回头的豪壮之气。

单论武功，实在无法相信这是口中的魔头。

不过风子岳也知道，武未必就如其人，武功境界到了一定的地步，对世间的看法，也会与寻常人大相径庭。

风子岳是因为受过上一世家破人亡的苦楚，所以才知道什么对他而言是最珍贵的，因此心心念念，只以亲友为念，但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断绝七情六欲，六亲不认的武道高手。

这些人，一样能有华丽的武功，但对这世界，却是巨大的祸害。

数万年前，孰是孰非，风子岳也无心分辨，不过如今的燕赤霄杀意极重，就算是风子岳想要罢手，也不可能摆脱此人的攻击。

“凡是练了那秃驴武功的，都要死！”

这句话，可是燕赤霄亲口所说。

万字血符经，凝聚数万年，终于恢复元神灵智，这种恨意，又岂是可以轻易扑灭？

她的身躯化作一朵红云，变化万千，让人无法捉摸。

心无常，云无相，虽然风子岳不识得这样的武功，但是也可以感觉得到，这样的武学，已经触摸到了更高级别武学境界的门槛。

他被逼出了无量玄机剑法与之对敌，也不过是堪堪平手而已。

最可怕的，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燕赤霄的武功，还在不断地提升当中！

——这是数万年前，震动整个弥天星域的魔头，能够一身化万，存入万字血符经中，经过数万年的时间，慢慢恢复的绝世武者，怎么可能才这点本事！

只是因为时间所限，她的力量并未恢复到巅峰状态，才会如此！

风子岳心中一凛，手中剑法，也是越发紧了起来。

若是让她恢复了全部的力量，那只怕在场之人，没有一个能制得住她！

“你要小心些，若是不成，赶紧退走，朱雀书院也有御敌之道！”

刚才素无常驱赶一众围观之人，飞红尺素不知道躲到了哪儿去，这时候见风子岳剑招加紧，攻势连绵，知他心意，赶紧传音出言提醒。

风子岳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朱雀书院之中虽然没有镇场子的高手，但地气磅礴，必有极其厉害的阵法，否则的话，单凭人脉地位，也不至于在朱雀七宿之中挺立这么多年。

若是自己退走，朱雀书院自然是也会想办法来对付这燕赤霄。

但不知为何，修炼了慈悲心无所住法之后，这燕赤霄身上的煞气，让他极为警惕，一时之间，竟是有一种不肯放下责任之感。

似乎这佛门无上武功，和燕赤霄的煞气，天生相克，怪不得燕赤霄也有不死不休之言。

“你这小小少年，不过这个年纪，就能博采众家之长，今日死在这里，实在是可惜了！”

燕赤霄冷笑一声，红袖招展，脸上带着妩媚笑意，手底下的攻击，却是越来越狠。

“这一场架，真是打得没来由……”

飞红尺素叹了口气，但也是只得摇了摇头，此时她剑魂未复，再说大敌当前，实在不是适合出手的时机，这燕赤霄越来越强，风子岳不肯退走，那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不过……”

风子岳的武功进步，也是越来越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几乎是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提升着自己，如果说燕赤霄在这一战中飞速提升，那是因为她失去数万年的力量，正在慢慢恢复，那风子岳能够跟上她的步伐，实在是让人无法解释。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飞红尺素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燕赤霄的武功，在一开始与风子岳交手，到现在，至少已经提升了三成！

一开始的时候，风子岳落于下风，而到现在，仍然是勉强支撑，看起来情势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

其他人不明所以，自然不知其中的蹊跷，而飞红尺素正是因为看得明白，所以才会如今惊讶。

硬碰硬在实战中提升自己的实力！

临阵突破，或有所见，但这种虽未突破，但是在实战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得以提升，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哼！”

“你这小子，竟然能支撑那么久，倒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看来一开始的时候，你也是一直未曾全部展现实力吧？”

燕赤霄不知以前风子岳的实力，心中也是暗惊，只以为这个少年一开始是隐藏实力。

“你若是一开始就全力以赴，我倒说不定真要阴沟里翻船，可是到了如今……”

燕赤霄面色一变，俏面含威。

“我虽然只恢复了一成功夫，但只要我能施展出这一招，你就死无葬身之地！”

“小子，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她双袖一挥，只见那红色绸袖，诡异地突然伸长，到了后来，就像是十丈软红一般，竟似是要将风子岳整个人包裹进去！

这个过程，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就像是陷入了一片红海之中！

“春风红袖招！”

飞红尺素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女人，真的是春风红袖招！”

想不到这个得享大名的才女，真的就是万字血符书中的大魔头，春风红袖招之名，也曾名震天下，何曾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风子岳，速退！”

这一招名震星河，威力岂是泛泛，飞红尺素料定风子岳抵挡不得，赶紧开口让他退避。

只是这时候再说，却已经晚了！

只见那千丈万丈的红色浪潮，将风子岳全数包裹，密不透风，竟是裹了个严严实实！

一招不慎，就已经陷入绝境！

燕赤霄仰天长笑，花枝乱颤，脸上却是有说不出的悲愤之意。

“时隔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记得春风红袖招之名，可惜春风不再，红袖残破，如今天地间，只有我燕赤霄一人而已！”

第1085章　落花犹似容颜，今夕何夕？

春风红袖招，风流妩媚名满人间，虽然已经是数万年前之事，但是在史上也留下了一线影子。

飞红尺素心中暗惊，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个女子与万字血符书背后的大魔头联系起来。

万字血符书之事，知之人并不甚多，飞红尺素也是因为家学渊源，因为她兄长的研究，才会略知一二。

当初他兄长创制一门特异武学，费尽心机，参考这万字血符书的内容，也是不由赞叹不已。

“此人以一身精血，化为万种武学，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玲珑心思！”

当时这大魔头被以八苦大师为首的七名星宿级别高手围攻，上天入地，无所遁逃，不得已才发下毒誓，自爆而亡，化为万字血符，散落各地。

但是此人到底做下何等孽事，竟然要被这七人围杀，却一直无人知晓。

只是八苦大师名声素著，又是慈悲为怀的高僧，他牵头要诛灭之人，自然是十恶不赦的魔头，也无人怀疑这一点。

更何况，在此事之后，八苦大师为免世人受害，亲自收集万字血符书，为所知之人称道，自然更不会有人怀疑这杀此魔头的正义性。

但时隔数万年，这魔头借体重生，竟然是显出了春风红袖招的武学秘技，也露出了当年的身份！

春风红袖招，燕九娘！

此人被称为北星河第一奇女子，美貌与武功并称于世，当时一众高手，都是为她神魂颠倒，其间不知多少风流韵事，流传人间。

只是韶华易逝，此人的事迹，就如流星一般闪过，很快就不知所踪。

难道说这万字血符书所化的大魔头，正是当年的燕九娘不成？

“……她……她又怎会有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飞红尺素心中疑惑，皱眉不语。

风子岳此时陷入春风红袖招之中，只见身周红浪翻涌，五色惑人，被这红袖笼罩，倒像是堕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周遭一切，再无感应，不由得也是暗自称奇。

“这武功袖里别有乾坤，倒是诡异之至……”

他深吸了一口气，以剑光护住周身，只觉得那红袖一波一波地收紧，就像是要将他碾碎！

寻常人到此，全无抵抗之力，这春风红袖招的武功，听起来妩媚风流，威力却是出奇得大！

“哈哈哈，想不到入我幕中，还能保持头脑清醒，倒是不易！当初就算是八苦这老秃驴，也要神思惶惑，借自残才能脱出环境，你不错，当真不错！”

不知从何处传来渺渺茫茫燕赤霄的声音，风子岳心中一凛，这才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幽幽的甜香味，引动人幻想颠倒，若不是太玄紫气护身，只怕不小心就着了道儿。

“你这小子倒也聪明，我红袖之中，以万年鲛绡香浸泡炼制，凡裹入其中，吸入一口，任你是星宿级别的高手，也难逃罗网，想不到你竟然在如此情况之下，还知道闭住呼吸！”

燕赤霄不知风子岳太玄紫气的妙用，只以为他临危不乱，竟然知道闭住呼吸，这才暂时逃过一劫，对他的临机反应，倒也颇为赞赏。

“不过，在我红袖之中，无法脱出，你闭住呼吸，又有何用，万年鲛绡香自然会从你的毛孔之中，缓缓渗入，等到发作起来，攻心无救！”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定力！”

这一门春风红袖招的武功，曾被评为困敌第一，若是实战之中，对付实力相当的对手，作用并不明显，但是配合万年鲛绡香的作用，就成了一等一的绝世武功。

被这武功所困，被异香所袭，任你是何等心志刚强的大丈夫，也要被慢慢磨折了定力，所以燕赤霄一旦实力恢复到能施展这一招的程度，当下就袖子一卷，将风子岳拿下，心中自度必胜，并不着急。

风子岳神识感应，自然发现这异香侵袭，不过一旦进入体内，被他太玄紫气一卷，自然化为无形，当下心下也是安定，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宁定心神，寻找脱身之道。

燕赤霄一招得手，也不停留，转身既去，素无常和冷心道姑等人，无力阻拦，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去，心中惶然，自不用说。

飞红尺素紧蹙着眉头，以她对风子岳的了解，料定他即使被收入春风红袖招之中，一时之间，也无大事，只是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掳去，当下悄悄地跟在身后，准备寻隙出手，将风子岳给救回来。

她的武功神秘莫测，就连燕赤霄也未曾发觉。

燕赤霄拿了风子岳，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当下也不顾万字血符书，离了朱雀书院，就朝着荒僻之处而行。

天印世界，她原不熟悉，但是武功到了她这个地步，神识感应，自然知道趋吉避凶之道，这世界中强手不少，以她现在的实力，远远不是对手，当下就遥遥避开，并不招惹。

她一口气奔出数万里之遥，只觉身后并无人追来，更是敛息静气，料想无人能够发现她，这才放缓脚步，苦笑摇头，自觉自己未免太过小心，有些如惊弓之鸟。

不过想想经历了数万年前那一遭，又有谁能不怕。

她想起往事，不由黯然，见前面有一处溪水淙淙，当下走前几步，对着溪水整理仪容，但见花容宛然，犹似当年，只是过去种种，犹如落花不可追寻，更是悲从中来，狂歌当哭一阵。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燕赤霄长笑一声，以溪水净了面，脸上更露出几许痴态，望着空中明月，不知今夕何夕，一时竟是痴了。

“如今亲仇俱亡，转世重生，却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难道说，真要将那些秃驴的徒子徒孙，全都斩杀干净么？”

她心中黯然，一时只觉什么都无甚趣味，垂下双手，红袖拖地，忽然一惊！

“怎么，这小子竟然还未死？”

春风红袖招中的风子岳，在万年鲛绡香中困了这么久，居然还是生机凛然，全无一丝昏乱之相！

第1086章　美人如玉，郎心似铁！

燕赤霄心中震骇非小，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这万年鲛绡香放置了这么久，是不是已经失效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万年鲛绡香虽然是珍稀药物，但她苦心凝练，早已将药力炼入这一门武功招式之中，春风红袖招和万年鲛绡香，根本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东西。

她借万字血符书之力，重回人世，虽然是不全之体，但只要实力足够，春风红袖招能够出手，万年鲛绡香的效力自然一点都不减。

这种异香，功效特异，她当日凭此一手，曾经对付过多少高手，只要被困，哪个不是丑态百出，最后狼狈而死？

风子岳武功资质，虽然不凡，但是怎能与她当年的那些对手相比？

“难道说数万年功力损折，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燕赤霄面色苍白，往袖中世界望去，却见风子岳抱剑而立，意态从容，眉目之间，一派平静之意，虽然在万年鲛绡香的笼罩之中，却未见受到一点影响。

“奇了！”

“难道是他身上有什么异宝，竟然能抵挡万年鲛绡香的侵蚀不成？”

她心中诸多猜测，忽然见风子岳霍然睁开眼睛，眼中精光四射，犹如实质！

“不好！”

燕赤霄心中一凛，只见剑光突起，嗤嗤声中，春风红袖招的红袖，竟然是被一片网状的剑光斩开，四散纷飞，风子岳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她的对面！

春风红袖招，被一众星宿级别高手评为困敌第一的绝招，被风子岳利剑所破！

燕赤霄后退了一步，神色肃然。

风子岳在春风红袖招之中，困了许久，也是赞叹于这一门武功的神妙，但万年鲛绡香奈何不了他，他就轻松许多，能够全力寻找红袖的破绽。

这一招虽然号称困敌第一，漫天红袖，组成一个相对独立的袖中世界，隔绝内外，但是终究不是没有破绽可寻。

失去了万年鲛绡香的威胁，这武功的威力也就大大减半，终于被风子岳觑出破绽，一剑突破！

不过他破袖而出，也只觉浑身酸软，消耗极大，如今面对强敌，却是不敢丝毫怠慢。

“哈哈哈哈！”

这时候，燕赤霄却突然笑了起来。

她美目盼兮，眼波流转，目光在风子岳身上打了个转，啧啧称奇。

“小兄弟，自从我春风红袖招大成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从此脱出，想不到你一表人才，却是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

“阁下的春风红袖招，确实是了不起的武功，在下也只是侥幸破之。”

虽然不敢放松半点警惕，但是风子岳也承认她武功的精妙，说实在的，虽然得飞红尺素的指点，但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这位万字血符书中的大魔头，又是妩媚风流名声达于星域的美人，数万年前，孰是孰非，真是无法判断。

这女子虽然言笑盈盈，但是面容之中却藏着掩不住的哀戚之色，虽有十分颜色，但是憔悴折损，让人心生怜意，就算是心如铁石的男子，也难以对她有什么敌意。

但想起她出手狠辣，不留余地的武功，风子岳还是不为外表所惑，浑身紧绷，不敢露出丝毫破绽。

“哈，春风红袖招，当日的荒唐何必再说……”

燕赤霄顿了一顿，目光黯然，“当日我或有错，但是如今数万年之死寂，也算是交待得过了，我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小兄弟你又何必苦苦相逼，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不成？”

在朱雀书院之中，她初苏醒，行事还颇有些狂悖，情绪不稳，如今奔行了一路，却是渐渐宁定下来，自伤身世，自怨自艾，竟是生出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风子岳皱了皱眉头。

“阁下之言，从何说起，朱雀书院年终大比，原不与阁下相干，阁下连杀三人，又要杀我，更以春风红袖招绝学困住在下……”

明明是她出手要杀人，赶尽杀绝苦苦相逼从何说起。

风子岳对她的恶感，主要是来自于她在朱雀书院之中连杀三人——两名普通弟子，加上修炼万字血符书的白芷薇，这三人的性命，无论如何要算在燕赤霄的头上。

“笑话，那两人乃是那女子自己把持不住，更以邪道提升武学，虽然受我影响，但出手杀人的，终究还是她自己！”

“至于她这条命么……她既学我万字血符书，又不能平复杀意，手上血腥，也是不少吧，我杀了她，也算是替天行道！”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燕赤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当初围剿她之人，也正是以这四个字，要她的性命。

风子岳怔了一怔，这燕赤霄竟然是在替自己辩白，口气明显也软了下来，双目流转，临水而立，表情更显得伤痛欲绝。

她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白芷薇本性不善，所以才会被万字血符书的武功所惑，杀人动手的，终究还是她自己。

——虽然在赤霄洞领悟之后，她的灵魂之中已经寄寓了燕赤霄的元神，但也要等到风子岳以“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的佛门秘法击杀白芷薇之后，燕赤霄才彻底重生，说起来那两名弟子的命，确实不能算在燕赤霄的头上。

可是刚才燕赤霄的态度，明明并非如此。

她可是叫嚣着要杀尽学了八苦大师佛门武学之人，也正是因为风子岳的慈悲心无所住法，她才连下杀手，以春风红袖招之法，想要将风子岳挫骨扬灰。

如今见到不敌，就要求饶？

风子岳缓缓摇头，“阁下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态，你乃数万年前强者，何必做出一副小儿女情状，你的武功，现在还在我之上，春风红袖招杀了不了我，也未见得你就没有别的绝招。”

“既是如此，何必费这口舌功夫，不如正面一战，看看鹿死谁手罢了！”

他心如铁石，断然不会被女色所迷惑。

“哼！”

燕赤霄面色一变，原本的哀愁，又转为怨毒和愤怒，“果然是学了那老秃驴的武功，连性子都是如此冷硬！”

“罢了！罢了！你们既要杀我，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趣味，动手吧！”

只听嗤的一声，燕赤霄挺起了胸，胸口红衣裂开，露出了晶莹如玉的胸脯！

第1087章　英雄美人，缘何至此？

风子岳眉头一皱，侧目避开。

这样的情形，他倒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不过以燕赤霄的武功，何必又要耍这种手段，不由还是有些不自在。

“阁下，我敬你是前辈，请放尊重些！”

“尊重？”

燕赤霄冷笑一声，“万年之前，杀我之时，有谁跟我讲过这两个字？既然你不杀我，那就后会有期吧！”

她口中轻叱一声，将身一跃，竟是投入溪水中，只听哗啦声响，风子岳转头看时，就见燕赤霄如一尾游鱼一般，在溪水之中轻轻一晃，竟是就此无影无踪，连神识也感应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