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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道 作者:人生若初-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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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玉宣听了倒是忍不住一笑,她其实并不觉得十郎还能记得自己,毕竟她出嫁的时候十郎那才几岁,虽然这孩子从小聪慧机敏,但到底年岁小,多年未见恐怕只记得有大姐的存在,却忘记她长得什么模样了。只是这话君玉宣当然不会说出口,弟弟对待自己亲近自然是只有好处的,于是便笑着说道:“十郎还是这般会说话,怪不得每次都哄得娘亲只疼爱你了。”
君长宁哈哈一笑,又说都:“这可不对,娘亲每日都念着姐姐的好。”
两人都寒暄了几句,君长宁才把眼神放到了旁边几人的身上,两个孩子一个十□岁的样子,一个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有一个小姑娘看着似乎才十岁出头,大概就是君玉宣所出的两个嫡子一个嫡女了,其余的孩子倒是未见到,大概君玉宣也不乐意让娘家的弟弟见到那些庶子庶女的。
发觉君长宁的眼神,最大的嫡子林明安跟君长宁不过是差了五六岁,自小就是听着娘亲夸奖自家小弟弟如何如何出色的,心里头就有几分计较的意思,这会儿见到本人,却觉得这位小舅舅确实是月华无双,怪不得爹娘都是满口称赞,再想到舅舅如自己一般大的时候,已经当了状元成了知州,而自己现在不过是刚有了一个举人的功名罢了。
比起大哥林明安,弟弟林明平却没有那么多的计较,他是小儿子,身上的压力就没有林明安那么大,向来都是活泼好动的性子,这会儿见到小舅舅年轻长得又分外的出色,心中便有了几分喜欢。而最小的姑娘林明雪倒是露出几分不好意思,脸红红的坐在一旁。
注意到儿子女儿的眼神,君玉宣微微一笑,拍了拍君长宁的手,朝着三人说道:“还不快来见见你们舅舅,都看傻了吗。”
这话倒不是君玉宣打趣,在她看来,自家小弟真的是越长越好了,这些年她也见过不少有着美名的姑娘小姐,倒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人的。只是十郎毕竟是男子,身上更有一种俊秀风姿,也不是一般姑娘可比的。
看着三个外甥外甥女,君长宁倒是微微一笑,有道是舅舅看外甥,越看越喜欢,君长宁觉得自己大概也是如此。君玉宣是个会教养孩子的,就是林明平略显活泼了一些,却也是个知书识礼的好孩子。君长宁早就准备好了见面礼,这会儿便拿了出来,两个男孩分别是珍贵的文房四宝,而女孩儿便是精致的首饰,看着都不是凡品。
君玉宣瞧了倒是有些惊讶,但一想到弟弟去的地方虽然穷,但君家只有他一个男孩,肯定不会寒酸了自家儿子,手中有些好东西也是应该了,便笑着让几个孩子收下,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话,过了一会儿又让几个孩子离开,才开口说道:“长宁回京之后,有没有去看过舅舅一家?”
君长宁微微一怔,张氏跟张家的关系一贯僵硬,后来因为求学的事情几乎是闹僵了,当年他上京赶考,张氏甚至还特意交代若是舅舅派人来请便去看看,若是没有便算了。当时他中了状元,心中还以为张家肯定会找上门来,谁知道直到去了秦关也一直并没有。
君玉宣瞧了他的反应,心中便有了底,笑着说道:“也是张家不厚道,当年家里头出了事情,也并未跟母亲知会一声。”
却原来早在许多年前,张家舅舅就投在了端亲王的门下,当初皇帝便看他不顺眼,找了个地方将他外派出去,张杰人又不是个好人才,端亲王自然也不会特意保他。他们的好舅妈李氏怕张氏知道他们家失了权利,断了一直以来的银钱,居然将这件事瞒了下来,反正张氏向来都是将礼物什么的送到老宅,他们留下一人守着就是。
当初君长宁进京,张氏气不过李氏的态度,便不许他上门拜访,想等着李氏低下头来,君长宁在京城没待多久便去了秦关,所以这件事便一直没有人知道。还是后来君玉宣进了京才发现,而这时候张杰人又因为端郡王的事情被贬,现在不过是七品芝麻官,远在云南那边,一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来。
君长宁微微皱眉,心中倒是松了口气,听母亲张氏的话便知道,他舅舅一家可不是省油的灯,说实话跟这样的人家搭上关系,肯定是有说不尽的麻烦,毕竟孝之一字就能压死人。显然君玉宣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君家一群孩子对张家的舅舅舅妈都没有感情,毕竟这些年连面都没有见过,张氏在他们面前又是从来不掩饰对李氏的厌恶之情。
君长宁在林家待到了傍晚,直到吃了饭君玉宣才放他出来,送他出门的却是林明安,林子墨下午有事去了户部,至今还未回来。经过大半天的熟悉,几个孩子对君长宁的感官都不错,毕竟年轻又有才学,谈吐又带着几分风趣的舅舅,出手还十分大方,他们能不喜欢才怪了。
林明安瞧着月下愈发出色的人,心中的争胜之心倒是少了一些,有些别别扭扭的说道:“父亲常说舅舅自小聪慧,才学是一等一的好,以后外甥还要舅舅多多指教。”
君长宁听了微微一笑,拍了拍林明安的肩膀,看着跟自己一般高低的孩子,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只要明安不嫌弃舅舅多管闲事就行,过几天我便要前往长海,到时候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写信给我。”
林明安听了心中高兴,又说了几句话才依依不舍的放人离开,君长宁这一天的心情倒是都算不错,毕竟见到了多年未见的亲姐姐,而君玉宣的日子看着似乎过得十分不错哦,虽然林子墨家中也有小妾姨娘,但毕竟是个守规矩的文人,断然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最终要的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君长宁,如今也有庇护姐姐们的实力了。
这样的好心情却并未能持续多久,想到多日未见的燕弘,君长宁心中又有几分烦躁,他不知道在那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眼看着他宁愿自己背负,也不愿意与自己共同承担,便知道事情恐怕不小,甚至那件事情的重要性隐隐的压过了自己,不然的话燕弘怎么可能让自己担心。
君长宁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的天空显然分外的干净透彻,今夜却并没有星空,只剩下独一无二的月亮,显得有些清冷。君长宁刚喝了一些酒水,现在有些上头,便不乐意坐车,反正回家的路也并不远,便自己慢慢的走回去,齐家在后头慢慢的驾着车。
快到家门的时候,君长宁却是微微一怔,那个消失多日的人站在家门不远的地方,一身黑色的袍子似乎融入在暗夜之中,双眼定定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因为夜色太黑,君长宁看不清楚那人脸上的神情,却能察觉到那一丝丝挣扎和痛苦。
齐家一向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皱了皱眉便驾着车先进了门,君长宁上前了几步,便看见燕弘双眼布满血丝,在黑夜之中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似的,让人背脊发凉。君长宁却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大概是酒精影响了他的大脑,这一次不再有任何犹豫,一把揪住眼前人的衣襟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燕弘的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君长宁忽然觉得有些委屈,难道他们这么多年来的感情是假的吗,难道自己还不值得他信任,不值得他放心吗!他忍不住有些怨念,又紧跟着说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燕弘伸手扶住有些摇摇晃晃的人,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他微微皱眉,君长宁不喜欢喝酒,一般只有太高兴或者太不高兴的时候才会喝。燕弘并不知道他今天去了哪里,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这人伤心了,便忍不住心疼起来,但却只是抚了抚男人的脸颊说道:“你喝醉了,我扶你进去吧。”
君长宁却不依,今天他还非得将事情弄清楚了,只是拽着燕弘继续说道:“我不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愿意跟你一起承担,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这样,难道是你后悔了吗?”
隐藏许久的担忧终于说出口来,君长宁微微一顿,抬头向燕弘看去,心却更加冷了,因为这一刻,燕弘居然没有立刻的否认。
君长宁原本的三分酒意都散了开去,君长宁咬了咬下唇,第一次觉得忐忑不安起来,即使刚才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都不觉得燕弘会后悔,而现在他却不确定起来,近日来的种种让他十分敏感,作为心理学出生的人,这一刻他居然惶恐的不敢去看燕弘的表情,怕看见任何让自己心痛的动作。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君长宁错过了燕弘眼中的痛苦挣扎,过了好一会儿,燕弘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嘶哑的难听:“如果我说,我要娶妻呢?”
君长宁猛地抬头,眼神中露出惊恐来,他甚至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燕弘口中说出来的:“你说什么?”
“我要娶妻,内阁李老的嫡孙女。”燕弘却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看着君长宁一字一句的说道。
君长宁只觉得手脚冰凉,一巴掌直接甩到了燕弘的脸上,冷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要娶妻,内阁李老的嫡孙女。”燕弘微微偏过头,似乎并不在意挨了那一巴掌,只是将话再讲了一遍,他仔细的看着君长宁的脸色,男人脸上的惊讶痛苦,像是针扎似的刺痛他的心。
君长宁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这一刻他不想去猜测燕弘究竟是有什么苦衷,娶妻,妻子在任何时代的意义都是不同的。曾经燕弘身边的妾侍,以这个时代的观点来看,那就是随手可丢的奴婢,即使生了孩子有些不同的也不过是身份稍微高了一些,但妻子却不同,那是名正言顺,可以站在他身边的人。
君长宁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都说七年之痒,难道他们也是遭遇了这一个!君长宁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捂着眼睛问道:“你可知道,无论你有多少的苦衷,走出这一步之后,我们再难回去从前。”
说完不等燕弘回答,君长宁又说道:“我可以不去长海,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留在京城帮你,再艰难的事情,我们总能做到的,根本不需要联姻这样的手段,这样也不成吗……”
燕弘久久没有回答,君长宁有些慌乱的放下手,只是说道:“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告诉我答案。燕弘,我君长宁可以陪你同生共死,但绝对不会去跟一个女人争夺,你要好好想清楚了。”
说完这句话,君长宁几乎是落荒而逃。而燕弘却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看着他的爱人,他一辈子最珍视的人一点点走远,甚至不敢往前一步。他怕自己只要走出这一步,就全功尽弃,再也没有了复仇的勇气,将这个人也拉进仇恨的深渊,共同陷入危险的处境。尽管不知以后自己会不会后悔,但他却明白,至少君长宁得要活着,自己才会有后悔的机会,否则的话,一切都是枉然。
82、缘起缘灭
这时候天气已经慢慢入秋,京城便变得凉快起来,应该正是好睡的时候,君长宁却整夜整夜的难以入眠,似乎生怕错过了那个人前来的时候,但事实上,从这一天开始,燕弘又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原本君长宁还有几分幻想,但随之而来的,镇北大将军与李阁老的嫡长孙女订婚的事情,却让的心沉到了谷底。若说这些年是没有感情的,燕弘只是对自己玩玩,君长宁是肯定不能相信的,他对燕弘还是有几分了解,只是偏偏这个人选择了他最不愿意承受的道路,他们两个人很快就要愈行愈远。
君长宁苦笑着拿出长笛,想要纾解心中抑郁,却又想到这还是燕弘费尽心思给他找来的软玉笛子,放到唇边便又放了下来,眼中露出几分难舍的难堪。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放下那个人,即使知道他宁愿放弃自己,也要去做现在所做的事情。但君长宁却无比的清醒,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他都不可能接受一个有妻有子的燕弘。
燕弘要成亲的消息,齐家自然也是知道了,作为君长宁的仆人,他第一感觉就是愤怒,恨不得冲上门去将那厮揍一顿,但冲动的齐家身边还有一个贤惠的女人在,齐家的一把拉住他,连声说道:“你这是要去做什么,给少爷招惹麻烦吗?如今少爷与燕弘的关系谁都不知道,莫非你还要闹得天下皆知不成,倒时候吃亏的还不是少爷。”
齐家恨声说道:“难道就这样便宜了那家伙,当初就不该放任少爷,那家伙早就有了子嗣,这些年少爷却为了他守身如玉,前些年看着倒好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敢坐下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
齐家的叹了口气,其实在她看来,是有些不相信燕弘大将军居然会始乱终弃的,这些年下来,大将军对少爷那真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变了。但如今这样未尝也不是件好事。在女人看来,自家少爷的容貌是太过于出色了,难免容易招来一些非议,如果真的一直不娶妻,将来纸包不住火,肯定会闹出去,而如今燕弘先放了手,他们家少爷还有什么理由一直守着。
齐家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分析了一遍,又说道:“我看少爷虽然伤心难过,却并不是生无可恋,你也说过少爷是最孝顺的人,如今没有了燕将军,回去宁邑之后,夫人老爷肯定是要为他娶妻的,难道少爷还忍心为难两位老人家不成,到时候成家立业,不必以前好。再说少爷是个男人,就当是吃了一次亏,别人不知道对他也没有啥影响。反倒是你注意这些,要是闹出去少爷的面子可就丢光了。”
齐家被自家媳妇一说倒是动了心,在他看来,跟男人在一起总不是正当事情,当初他拗不过少爷,只能勉强同意了,现在一听倒是觉得或许真的是一件好事。就像媳妇所说的一般,燕将军与少爷的事情,只有自己几个人知道,将来少爷娶妻生子之后,那厮也没有脸面再缠上来。
君长宁并不知道齐家的已经将丈夫劝好了,他倒是担心一心只为自己的齐家会找上门去跟燕弘对上,便吩咐下去没有自己的吩咐,谁都不准出门。那边君玉宣又上门来请了两次,君长宁照常去了,旁人看不出一丝不对劲来,只有齐家明白,以前从未醉酒的少爷,这几天几乎都是醉死了才能入睡。
君长宁的调令已经下来,虽然皇帝给了他三个月假期,但路上来去就得花费不少的时间,之前他不走是因为心中还有希望,等着燕弘跟李家小姐的婚期将近,君长宁觉得自己也没有等下去的必要,难道真的让他上门祝贺不成,他自问是没有这般的宽阔胸襟。
知道君长宁要走,最舍不得的倒是林家的明安明平两兄弟,这两位跟着小舅舅玩得好,对于这位风趣幽默不拘一格的舅舅十分喜欢,觉得跟严肃严厉的老爹完全是两个层次,好几次都恨不得直接在这边的小院子住下了,君玉宣乐得看他们甥舅亲热,倒是也不拘着他们。
启程的日子就定在第二日,君长宁坐在窗前,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他们在一起前前后后算起来,已经快到二十年短时间,即使是没有了爱情,也该还有亲情在,那人却是这般的决绝。君长宁隐隐猜测到一些燕弘这般做的原因,却还是不能原谅,那个人到底是亲手推开了自己。
君长宁微微闭眼,这段时间他都没能好好入睡,眼睛一闭上就是酸涩不已。蓦地,男人忽然站了起来,拿起手边的盒子走了出去,就是齐家要跟上也没有允许,在齐家担心的眼神中径直走了出去。
君长宁并没有绕圈子,径直去了醇亲王府,他知道这段时间燕弘一直住在这边,从那次住进去之后再也没有搬离。醇亲王虽然不喜这个嫡长子,却是拿他毫无办法,才半个月的时间,原本在醇亲王府作威作福的良妃像是霜打之后的茄子似的,再也威武不起来,这会儿听见有人要见燕弘,倒是赶在他之前到了大厅。
君长宁有些惊讶的打量门口的女人,心中暗暗猜测到她的身份,良妃长相确实出色,又有几分男人钟爱的楚楚可怜,即使现在年纪大了起来,却并不显得苍老,更有几分成熟的妩媚,只是眼神十分不善。
良妃擅自来见外男其实是十分不合规矩的事情,这会儿看见君长宁心中更是不忿。她向来都是自负美貌,谁知道眼前的男人挺立的站在那儿,倒是将自己完全的比了下去。良妃眼神一转,倒是生出一些心思来,捂嘴笑道:“这位想必就是世子的朋友君大人吧,今日一见果然容貌非凡,也怪不得世子将你放在心上。”
君长宁一听便皱起了眉头,这话倒像是指着他跟燕弘有什么似的,虽然之前他们之间确实是有些什么,但这话由燕弘的庶母说出口却是不对劲。没等他回口,燕弘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带着十分的冷意:“我倒是不知道醇亲王府哪来的规矩,外臣求见的时候,是由侧妃出来招待的。良妃莫不是将自己当成了可以服侍客人的奴婢了。”
良妃听见这话脸色一冷,冷笑一声说道:“我不过是正巧路过罢了。”
君长宁微微皱眉,他今日过来,确实是没想过会遇见良妃这个麻烦,但人家毕竟是侧妃,他还是准备低头行礼。
这时候燕弘却是一把拉住他,淡淡说道:“君大人却是不知,良妃娘娘虽然被叫做良妃,却是没有品级的妃子,君大人贵为朝廷命官,不用向她行礼。”
良妃原本的脸色青着,现在完全黑了,狠狠瞪了燕弘一眼,到底只能甩手而去。
女人的离开并没有让室内的气氛缓和下来,反倒是更多了几分僵硬,燕弘并不看身边的人,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放在台面上的一个瓶子,半晌才出声问道:“你来找我有何事?”
君长宁苦笑了一声,曾几何时,他要见燕弘径直进去就是,连秦怀明那几人都不会阻拦,而如今不但要层层通报,还得坐在这里候着大半天。以往燕弘见他出现,哪一次不是欢喜无比,而现在呢,却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难道自己已经成了这个人的负担,宁愿他再也不要出现了吗。
这般一想,君长宁喉咙便有些酸涩起来。他却是当局者迷,没有想过燕弘正是因为太在乎,所以甚至不敢去看这个人现在看着自己的眼光是不是充满了失望,正是太担心君长宁一开口就要跟他断绝一切关系,所以犹豫不决,甚至让良妃跑到了前头。
君长宁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是过了天命之年的男人,说起失恋上辈子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这一次更加刻骨铭心一些,这一次要离开他的,是他以为会在一起一辈子,会相守到老的人。但说到底,终归也不过是一次失败的恋爱罢了。
心理学教给君长宁最多的,不是怎么样看透别人,而是如何的收敛自己。即使心中痛得撕心裂肺,他脸上照旧是带着淡淡的笑容,除了齐家甚至连君玉宣都看不出来。但燕弘如何的了解他,哪里不知道他的十郎不过是强作欢笑罢了。
半晌,君长宁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勇气再去问他最后的决定,事实上在与李家小姐的婚期传出来之后,他便知道这个人已经做了决定了。他将手中的盒子放到桌上,淡淡说道:“我明日就会离京,这次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这便当做我送予你的新婚贺礼吧。”
君长宁说完这句话便要离开,燕弘下意识的一把抓住这人,这一刻他却是有些惊慌起来,像是恍然明白了,无论自己有多少的苦衷,就像长宁说的那般,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回到过去。甚至这次之后,他们将会形同陌路,无论他将来站到多高的地位,将心中的仇恨付诸现实,也不会再有这个愿意为了自己付出生命的人了。
君长宁微微一顿,蓦地回头说道:“若是你同我一起走,这件事便当做没有发生过。”君长宁想要自私一次,那个所谓的李小姐的名誉关他屁事,他不想要放开这个相守多年的爱人,所以才会说出这般,不合他性子的话来。
燕弘却只是拽着他不说话,君长宁原本烨烨生辉的眼睛慢慢的暗淡下去,半晌伸手扯开了抓着自己的手掌,一根一根手指将他掰开去,冷冷说道:“世界上从未有过两全其美的好事,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何必这般惺惺作态,真让我……觉得恶心。”
狠心的话语灼伤了被留下来的人,君长宁的背影带着一丝决绝,就像是当初他愿意为了自己辜负父母的期望,一辈子不娶妻的那一刻似的,只是长宁的决绝让燕弘觉得欢喜,如今的决绝却让他觉得绝望。
燕弘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悲痛,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厅里的一切都砸成了碎片。唯有那放着檀木盒子的桌子还完好无损。燕弘深深的喘着气,伸出去的手几乎是哆嗦的,他不知道如今为了仇恨,为了让醇亲王跟良妃付出代价,所做的事情值不值得,但他却明白,自己终有一天是要后悔的。
檀木盒子里头静静的放着一块暖玉,那是燕弘寻找多时,费尽心思才找来的,这六年来君长宁贴身佩戴,除了沐浴几乎都不曾摘下,如今却只是孤零零的躺在木盒子中。君长宁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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