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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重-国色芳华 完结-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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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长扬轻轻叹了口气:“王家用心良苦。但那个时候,圣上还身强体壮,所以闵王和萧家才能有机会起来,乃至于现在,甚至可以和这三家相抗衡。”闵王和萧家做的事情皇帝怎会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是因为他需要他们,乃至于在闵王和萧家式微的时候,他还会在后头推一把。
牡丹沉思良久,道:“那么白家呢?”白家的人,虽然与吴家、秦家都有来往,沾亲带故,但白家在这件事中,和其他四家比起来,态度实在是太淡然了。
蒋长扬微微一笑:“白家这些年人丁不旺,是最没落的一家,家主韬光养晦,恐怕是想见机行动。”正如景王,他论先天条件,远远不能和名正言顺的嫡子宁王和太子死后,就成了老大的闵王相比,他的身后,更没有世家支持,有的只是一群从底下辛辛苦苦爬起来的人,想要成功就必须韬光养晦,见机而行。现在这个机会算是终于来了。等到闵王和宁王两败俱伤之时,就是他翻身之日。
“你是早有成算的?所以那个时候我表哥去寻你,你才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宁王?”牡丹放下筷子,撑着下巴看着蒋长扬眨眼睛,“我们当初能成,其实也是沾了这个光吧?”
“宁王的温润和纯孝其实不完全是做出来的,他的性子是软弱了一点,还儿女情长。这三家现在撑着他,将来也会霸着他,但这天下,却不是姓王,也不是姓秦。”蒋长扬扫了牡丹一眼,大言不惭地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说到咱们俩么,我若娶了萧雪溪,又怎能放心用我?放心用义父?但单为了这个原因就同意我和你,那也是不可能的,除了萧雪溪,还有其他合适的人嘛,所以呢,主要是因为我,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啪!”牡丹拍了他的手一下,嗔了他一眼:“知道你最厉害。”听他说了这一回话,倒是把刚才刘畅升官带来的烦恼冲淡了不少,只是将来,李荇怎么办?
蒋长扬顺势按住她的手,笑道:“你别担心了,刘子舒若有那个能力一直往上走,按是按不住的,要就是我一直压着他,让他翻不了身。他不惹我,我也不惹他。”
牡丹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一有机会,他一定会惹咱们的。还没怎么呢,不就已经惹过咱们好几次了么?要是能把他一次给收拾乖觉就好了。”刘畅就是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啥。
但目前为止,刘畅也没从他手里得了好去。蒋长扬笑而不语,牡丹这个“咱们”真是深得他心,刘畅不管怎么闹,他和牡丹都是一起的,让人嫉妒让人眼红感觉其实也不错。蒋长扬目光切切地看着牡丹,灯光下的牡丹美得炫目,肌肤白嫩水滑,从前略显瘦削的身子如今却是纤秾合度,摸着又暖又软又滑。想到黑夜里那种妙不可言的触感,他的手就顺着牡丹的手臂往袖子里慢慢摸上去,指尖下,牡丹的肌肤微凉,却又透了温暖,又嫩又滑,实无言语可以形容。
牡丹被他摸得心口一缩,心神控制不住地荡漾起来。二人的目光对上,就有些分不开,蒋长扬轻声道:“你吃好了么?我今日有些累,想早点安歇。”
自出孝以来,他每每就爱说他有些累,想早点安歇……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但她却不想这么快又接着生孩子,也不想胡乱吃药伤着身体,故而,总是算着安全期拘着他的。牡丹对着蒋长扬比平时黑亮幽深了数倍的眼眸,脸微微红了,身上的皮肤也有些发热发烫。偏又握了筷子,拿乔道:“没呢,光听你说话去了,你不再吃点?”
门口轻轻一响,恕儿和宽儿低声说了几句话,蒋长扬忙收回手:“不吃了。”他想吃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张嘴饿了,恨不得马上就能吃。
被他目光炯炯地盯着,牡丹再好的胃口都吃不下去,须臾放了筷子,命人进来收拾了,回头看着蒋长扬嫣然一笑:“今晚天气好,没风,咱们抱了孩子去园子里消消食。”
蒋长扬万分不愿,却没理由拒绝,他每日早早出门,傍晚归家,总要陪陪孩子们的。夫妻二人一同去抱了孩子,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蒋长扬有些心不在焉,说了好几次两个孩子的眼皮长,怎么这会儿还不睡觉。牡丹心中暗笑,故意道:“玩高兴了,不想睡觉也是有的。”
蒋长扬立刻道:“那可不好,到了该睡的时候就要睡。”不等牡丹回答,就叫乳娘把孩子送回去睡觉,半点商椎的余地都没有。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回去,因着心里都想着要做坏事,气氛就有些异样,一进门宽儿和恕儿就感受到了,当下默默把热水送上就退了出去,都没问要不要伺候。
丫鬟太会看眼色其实也不好,牡丹有些恼羞成怒,去揪蒋长扬的眼皮,一定是他满脸的**让人看出来了。蒋长扬其实也觉得有些尴尬,但他脸皮厚,更觉着牡丹恼羞成怒的样子可爱,厚着脸让牡丹揪眼皮:“你揪嘛,揪了帮我洗。”
牡丹顺口回答:“我帮你洗?你帮我洗还差不多。”才开口她就后悔了,某人已经开始给她解衣服,还一本正经地回答:“好,听从你的吩咐,我帮你洗,可不许羞。”
牡丹赶紧捂住了,去推他:“去,不要你洗,快去洗你自己的。”
“一起洗。”蒋长扬坚持不懈,扯开了牡丹绯色的外袍,露出凝脂般的肩头来,顺势轻轻咬在了她的肩头上,听到牡丹骤然加重的呼吸,他的眸色越发深了起来,拉她的手去摸着他,暗哑了声音,不容拒绝地道:“你帮我洗。”
“嗯。”牡丹红了脸,几不可见地轻轻点了点头。头刚点下,就被猛地抱了起来,送入了净房中。蒋长扬微微红着脸,把一把水壶递到牡丹手中,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水声响后不久,屋子里传来发簪撞击在瓷枕上的叮当声,叮叮当当,犹如乐声,又如清泉砸在石上,良久不绝,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绵长响亮。宽儿和恕儿微微红了脸,拉起被子捂住了耳朵,只当那是风吹动了水晶帘子。
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稍微好些了。还是要继续去输液,如果回来得早,大概会有加更。
349章 春(三)
京郊玄都观的桃花,自来都是极有名的,每年春天盛开之时,红霞烂漫,映着蓝天白云,端的美如仙境。只要是家境稍微宽裕点的老百姓都会约了来看花,更不要说是京中的王公贵族和文人远客。汾王妃把春宴办在这么一个地方,虽然是喜欢热闹,却也不想因此打扰了别人的雅兴,故而只是选了桃花林的一个角落,用步障隔了充作宴席场所。喜欢清静的,自可以在里头赏花饮酒,若是爱热闹,也可以出去自由自在的闲逛。
风气开放,早到的年轻女客坐不住,扶了侍女,将扇子半掩着脸,三五成群地在桃树下说笑,见着行人,便议论一回人家的容貌举止,寻些开心热闹。有那没经过人事的少年郎,见了这种情形总是会羞得脸比桃花红,越是如此,越是被笑,每每总是落荒而逃。
牡丹和蒋云清到得不早也不晚,刚好也被参观了一回。从下车开始,一路都是人,都是眼睛。彼时,蒋云清的手里全是冷汗,她甚至有些想逃走,她感觉得到无数双眼神各不相同的眼睛盯着她们,上下打量,其中很多便是来自汾王府的女眷们。到了里头,在座众人除了汾王妃还是一贯的温和稳重,就连陈氏,脸上也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蒋云清微微叹了口气,国公府自己不争气,可怪不得别人轻视,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屈辱。可看到牡丹笑着给众人行礼问好的样子,她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牡丹的笑容热情大方,行礼的姿势无可挑剔,但从始至终,她的腰都很直,一个人的内心,会真实的流露在细微的动作上。虽然说人家都看的是蒋长扬,牡丹有底气,可蒋长扬不也是自己的哥哥么?蒋云清就有些失笑,是怎样就怎样,事情已经发生,日子还要照过,最坏的结果就是这门亲不成了,以牡丹和蒋长扬的为人,自然会给她另外寻一门好亲,大不了嫁得远些而已。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值得担忧害怕的?她竟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笑容也自然而然地绽放开,腰也挺直了,眼神也不飘忽了。行礼过后,一一回答了席间众人的问候,不管别人的态度如何,她的态度语气都很得体大方,不卑不亢。
汾王妃在一旁默默看着,微微颔首,回头问陈氏:“觉着气度竟是又比从前更好了,你觉得呢?”
小四本来就弱,若是他的妻族强一点,他以后的日子也要好过一点,可是蒋家现在这情形。。。陈氏不是没有想法,可禁不住小四喜欢。她轻轻叹了口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固然娘家名声清白那是最好,但媳妇想着,这人若是拥有的太多,反而不易珍惜。只有这样的,知道失去的滋味,知道冷暖,才会惜福。。。”
汾王妃扫了儿媳一眼,淡淡地道,“你这样想,怕是这门亲就好不了了。”
陈氏莫名:“为何?”她可没说错,之前若不是因为小四是这个样子,蒋云清国公府庶女的身份也远远配不上,更不要说是如今。要蒋云清真心喜爱小四,那不大可能,虽然她希望,但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有,那图什么?从始至终,要的不就是一个感恩么?不知恩,不感恩,就不会对小四好,心有旁鹜,这日子怎么过?
汾王妃见她不明白,耐心的道:“从前主要是因为小四喜欢她,还因为她的处境不好,蒋家人一心想成这门亲事,所以咱们千方百计让她看到好处,让她自家同意,心甘情愿来照顾小四,说到底,也有些迫人的意思在里面。现在呢,多数人看着她是不如从前了,但你我知道内情的都应清楚,国公府倒了,蒋长扬没倒。现在她跟着哥嫂,情形反而比从前好,再没人迫她。虽然未必有咱们家的富贵,但要寻个年貌相当的,那也不难,蒋长扬不会不管她的。”
汾王妃是真的心疼小四,考虑得很长远,若是陈氏以为蒋云清嫁进来,是自家给了多大的恩惠和体面,长日用这个压着,处处高人一等,蒋云清那个性子,只怕这对婆媳就要生怨了,小四又是那个样子,貌合神离,这日子还怎么过?她和汾王活着,自然能镇着,可他们总不能守小四一辈子。等到他们闭了眼,汾王府其他人到时候也未必会管,好管小四的事,而蒋长扬,明显又是会越走越高的,硬拼不怕,怕的是软刀子。
这话陈氏不爱听,当下便不高兴的道,“早前就说好的,他们家还想背信弃义,欺负小四?娘,我可不答应。”敢悔汾王府的亲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难道人家主动上门来说大不般配,你还能怪人家不体贴?“汾王妃的目的达到,面上却不显:”我不是说她家要这样,她不懂事,蒋长扬夫妻还会不懂事?但我是想着,倘若她心思活泛,就算你非得要我也不要。这夫妻比不得别的,得同甘共苦,倘若只能共富贵不能同贫贱,拿她何用?不如给小四一个老实丫头,任揉任捏更妥当。“当下便吩咐莺儿,”去把何夫人请过来和我说话,你去伺候蒋家的清娘子。”
莺儿会意,更觉汾王妃真是用心良苦,这门亲事汾王府有绝对的掌控权不提,蒋长扬和牡丹也自是不会做背信弃义之人,但兴许蒋云清这些日子好过,会有另外的想法也不一定。这个时候去试探蒋云清,弄清楚她的真实为人和品性最是恰当不过了。
却说牡丹和众人见过礼后,就坐下来和白夫人等几个平日交好,都是做了娘的说话,谈的都是孩子,蒋云清在一旁听得无聊,却也只好正襟危坐,她不似牡丹,平日很少出门,基本就没朋友,相熟的只有汾王府的几个年轻娘子,可是这样的情形下,她也不愿意主动去寻人家说话,只怕被人当做是阿谀奉承之辈。
莺儿笑嘻嘻的过来,行礼问了好,便说出汾王妃的意思:“请何夫人过去说话。”牡丹赶紧起身,把蒋云清托会给白夫人照料,莺儿忙道,“交给奴婢照料好了。”
找自己说话,多半是为了蒋云清的婚事,就算是汾王妃不主动问起这事儿,她也要找机会问清楚的。牡丹给了陡然露出紧张神色的蒋云清一个安慰的笑容,把恕儿留给蒋云清,只带了宽儿去见汾王妃,莺儿便含笑问蒋云清:“蒋娘子怕是不喜欢听夫人们说这些,奴婢伺候您过去看看花儿?”
蒋云清犹豫地看了白夫人一眼,白夫人点点头:“我在这里等你。”蒋云清也就放了心,带了香橙和恕儿一道,跟着莺儿漫步进了桃花林。
牡丹笑着感谢汾王妃的关心:“孩子挺好的,他们祖母的信也才收到不久,她很好,问您安,本想亲自给您写信,只是。。。。”
只是当下乃多事之秋,所以王夫人不敢写,汾王妃心知肚明,接上牡丹的话头:“知道她好就放心了,她一去,我在这京中竟然就找不到一个可以吵架的人,平白寂寞了许多。”话锋一转,问起了蒋云清:“今日见着她似是换了个人,倒比从前大方爱笑了。”
牡丹微微一笑,却不能说是因为蒋云清摆脱了那个窒息的环境所致,只能道:“跟我们住在一起,大概是因为我爱说爱笑,她也跟着学了。”
汾王妃点点头:“小娘子爱笑点的好。从前我觉着她有些沉默严肃了,可又不好说,现在可好了。我年纪大了,就喜欢爱笑的年轻人。”
牡丹听她的意思,就明白亲事还是作数的。只是自家是女方,不能主动开口相问,免得跌了身份,还是得等汾王府主动开口才好,当下也只是表示赞同。
陈氏在一旁听着她二人说闲话,绕来绕去就是不说到正题上,不由有些急了,轻轻扯了扯汾王妃的袖子。汾王妃却只是笑,抬头远远看到莺儿望着她笑,方放松下来,笑道,”看,急了,长嫂如母,你同丹娘讲。“
陈氏也就客客气气的表示,小四年纪大了,蒋家也满孝了,是不是该商量一下亲事怎么办了?都有些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能做到的一定做到,不必客气等等。
牡丹笑吟吟地听陈氏说完,笑道,”我们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就希望妹妹风风光光的出门,衣食无忧,有人疼爱,能过好日子就够了。“又委婉地表达了蒋云清的意思,”家里出了事,很感激王妃和夫人雪中送炭,但也怕牵累了府上,反而不美,心中不安。“
若是没有之前汾王妃的敲打,陈氏一定会认为蒋云清感恩戴德,惶恐不安都是应该的,但现在她的想法就有些不同了,当下道,”我们是信守承诺的人家,那些事情和孩子没有关系,她进了门,我自当善待于她,不会让她委屈。“
牡丹便诚心诚意地感谢她:”云清这孩子是个死心眼,认准了事情轻易不会变,若是将来她认死理钻牛角尖,还要请夫人教导她。“间接地表达了蒋云清没有起过其他心思。既然这门亲要做,似汾王妃和陈氏这样的人,自然更喜欢一个一心一意的坚贞女子。
陈氏也是个认死理的,当下郑重其事的答应了,气氛很融洽,汾王妃就高兴地笑起来:”那就请媒人上门吧,丹娘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却又补了一句,”我看年纪都不小了,宜早不宜迟。“
牡丹会意,最近朝中不稳,皇后又是吊着一口气,自然要早点定下来才妥当,当下便道,”我们长辈不在了,我没经过事,日子就由王妃定吧。“
350章 春 (四)
汾王妃很满意牡丹的态度,含笑道:“那我就当仁不让了。我和汾王商量过,我们年纪大了,这桩婚事就想求个热闹稳当。所以打算请楚州候夫人做大媒,你看如何?”汾王府不是不能请到更显赫的媒人,把这婚事办得更隆重一些。可从长远考虑,以蒋云清和小四现在的处境,所求不过一个安稳恰当,并不需要事事拔尖,招了人嫉。
楚州候夫人?牡丹微微沉吟,这个人却也恰当。楚州候府在京中属于中等偏上的人家,不显眼,却也绝对不没落,与这桩婚事刚好契合。且楚州候府与蒋长扬、汾王府历来交好,对双方的情况都极其了解,有什么事都能得到很好的沟通,这对他们来说是很体贴的考虑。
陈氏见牡丹沉吟不语,以为她嫌媒人不够显赫,忙道:“我们的意思,是觉着楚州侯府和我们两家一直都是有来往的,彼此知根知底,有什么事也好商量。”
牡丹忙笑道:“正觉着王妃体贴呢,楚州侯夫人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人选。”现实在这里,给了再大的体面,也得看撑得起撑不起,不然反倒是笑话。
汾王妃满意地笑了:“聘礼我们是早就备下了的,稍后就把单子先给你看过,你也好准备。”这便是她体贴的地方,国公府不在了,蒋重又出了家,蒋云清的嫁妆就是个问题。汾王府这样的人家,实也不指望蒋云清能带多少陪嫁去,可是面子情总是要有的,先让牡丹知道聘礼是些什么,有多少数目,就是让牡丹心里有个数,照着准备嫁妆,大家面上都过得去,不存在谁吃亏谁占便宜的问题。
闻音知雅意,固然是汾王府真心求娶蒋云清的一片心意,可女人的嫁妆丰厚与否直接关系到在婆家的立足和脸面。若是就将汾王府的聘礼做了蒋云清的嫁妆,蒋云清先就矮了人一截,就算是汾王府的人口里不说,心里也要瞧不起蒋云清,更瞧不起她的娘家。老夫人留了一些首饰,自己也赚了那么多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着何用?不如结个善缘,更何况这个人,到底也是蒋长扬的血亲,本身也知情识趣。牡丹微微一笑,脆生生地道:“聘礼单子先不急,等到正式送婚书的时候又再说,清娘的嫁妆一直就在准备着的,到现在也差不多了,没什么问题。”
听她这样欢快而肯定,轻描淡写地说了蒋云清的嫁妆问题,陈氏与汾王妃就交换了一下眼色,看向牡丹的眼神就又有了那么一点不同。很多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蒋云清与蒋长扬不是一起长大的,本就没什么感情,收留善待已属不易,牡丹还这样爽快,愿意给她撑起脸和腰来,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汾王妃就觉得牡丹是一个大方有远见的人,她温和地握了牡丹的手,和善地道:“好孩子,大郎有你这样一个媳妇,是前辈子修来的福。行善积德,是有回报的。”别的不说,这样的作派传出去,谁不说他们夫妻一个好字?
“我都是跟着王妃学的。”牡丹趁势拍了汾王妃一马屁,她有蒋长扬,又何尝不是前世修来的福?
汾王妃亲切地捏了捏牡丹的脸颊,笑道:“瞧这嘴甜的,好,好,我家小四将来说不得还要你们照顾了。”然后开诚布公地和牡丹说起了自家的打算,又约好媒人上门的时间,方才道自己乏了,放了牡丹出去。
牡丹回到座中,蒋云清微红着脸探询地看过来,她便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蒋云清再一抬眼,就见汾王府的女眷们知道了消息,打趣地含笑看了过来,就再坐不住了,将丝帕在指尖绕了又绕,垂头盯着脚尖,头也不敢抬。
白夫人见状,心里明白了几分,低声问牡丹:“可是成了?”
牡丹含笑点了点头,低声道:“听说要请你婆婆做大媒,暂时别说出去,等到真定了又再说。”
白夫人轻笑了一声:“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说着却又忍不住含笑打量了蒋云清一回,见蒋云清的脸已经红得滴血,忙道:“罢了,我寻个借口,与你们一同告辞了罢,再坐下去小姑娘要羞死了。”当下果真找了借口,与牡丹一同携了蒋云清,别过主家,登车而去。
牡丹拉了蒋云清,细细将刚才汾王妃的话说给她听:“将来汾王妃和汾王百年后,你们肯定是要搬出去另过的,但小四的情形异于常人,他们这一房人丁又单薄,少不得要靠大家拉拔。所以汾王妃的意思是,你们成亲以后,就在府里住,和大家彼此熟悉一下,日后也好互相帮衬。只是一开始,你肯定是难的。”再亲的血缘关系,也要有感情做基础,才好开口求人,刚开始的时候蒋云清虽则一定会很难,但从长远看,这样的磨合对她只会有好处。
蒋云清轻轻吁了一口气,靠在窗边轻声道:“嫂嫂你放心,再难也不会比从前更难,乐天知命既无忧,似你和大哥这等夫妻,这世间又有几人?多的是互相折磨的怨偶,他的心思单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自有他的好处所在。”她微微红了脸,飞速瞟了牡丹一眼,“我刚才在桃林里见着他了。”
牡丹大感兴趣:“怎样?”自国公府出事以来,她就没见过小四,听说老夫人出殡那日,人也是去了的,但男客在外,她又大着肚子,故而不曾见着,也不知小四最近有没有新的进步?
蒋云清的声音犹如蚊子哼哼,“也没怎么,就是笑了笑,然后就被人叫走了。莺儿说是要比从前合群了些。”先是莺儿试探她,她毫不客气地把先前和牡丹说过的话说给莺儿听了,莺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接着她就见着了小四,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门亲是一定能成了的。
牡丹看到蒋云清娇羞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这门亲事到底好不好,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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