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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重-国色芳华 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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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万荣极力鼓动:“真是不错,亏得是晚花品种,不然早就谢了,您再过两日来,只怕是看不到花了呢。您要是担忧病人,让他们给您留几个人,先回去好了。”

  到底是花重要,还是亲人更重要?而且这是城郊,明知道这人人品不好,她哪儿能独自留在这里?牡丹坚决地拒绝了曹万荣的提议:“也不急在这一时,以后又再说。”

  见牡丹软硬不吃,曹万荣的脸色难看起来,勉强忍着没有发作。牡丹见他突然翻了脸,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接过何五郎手里的钱,轻轻放在桌上,向他道了谢,转身往外走。曹万荣这次没拒绝,只是脸色着实难看得可以,不过那肩舆到底还是备下了。

  出了曹家的牡丹园,何五郎叹道:“这人脾气可真怪,一言不合,就勃然变色,似这等生意人,倒也少见。”

  牡丹道:“他就是那上次我们去买花,和我们抢着买花的那个人。”

  何五郎听了,撇撇嘴:“难怪。”说着上前使钱打赏那舆夫打听这曹万荣的出身来历。片刻后,打马奔到牡丹身边,笑道:“你道他原来是做什么的?”

  牡丹见五郎年轻的眉眼满含笑意,不由生了几分好奇之心:“做什么的?五哥倒是快说给我听听呀?”

  五郎欢快地学了一声鸭叫,笑道:“此人厉害着呢。岭南江溪间出产麸金,又有金池,有人宰鹅、鸭时,从其腹中得到麸金。他呢,就养了无数的鹅鸭,专门悼念鹅屎、鸭屎,然后细淘,多时一天可以得到二两麸金,少时也能得到半两。他在那边养了十多年的鹅鸭,成了当地有名的富豪。后来大约是羡慕京城风流,所以才来了这里改为种花。你别小看了他,他今年向宫中进献了四盆牡丹花,一红一白一紫一黄,都千叶牡丹。旁人是献花发财,他却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和钱财才进献去的。之后,就有许多权贵来他这里游园,买花,赏赐不少。”

  牡丹听得神色凝重,看来各人有各人的两把刷子。她将来把花培植出来,怎么打开市场,还是一个艰巨漫长的过程。

  张氏有孕的消息让何志忠与岑夫人很是欢喜,其他人也纷纷恭喜张氏,只有杨氏和孙氏黯然神伤,孙氏进门一年多了,还是没动静。牡丹见孙氏难过,便主动陪她说话,又想到这些日子岑夫人有意冷落她和杨姨娘,这样其实也不太好,不过无心的一句话,倒弄得家庭不和睦了。便约她到自己那里去玩,拿了松子仁逗甩甩说笑话。

  甩甩本是个人来疯,最近牡丹忙着外面的事情,陪它的时间就没从前那么多,这令它很是不满,导致它对牡丹身边,它不太熟悉的亲近之人怀着一种本能的敌意。见孙氏和它打招呼,“嘎”了一声,

  很拽地撇开了头。牡丹骂它,它也不理,转过身去用屁股对着牡丹。

  牡丹知道它又吃醋了,也不管它,只拿了松子仁在它面前吃,边吃边说真香。甩甩慢慢熬不住了,低下了它高贵的头,歪着头看着牡丹,焦急地在横杆上来回踱步,谄媚地道:“牡丹最可爱,牡丹最可爱。”又自吹自擂:“甩甩真可爱。”

  孙氏见状,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接过牡丹手里的松子仁,喂给甩甩吃,望着牡丹轻声道:“丹娘,上次我真是关心你。没其他意思。”

  牡丹眨了眨眼睛:“我一直知道六嫂是关心我呀。”

  孙氏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们出门后,我被姨娘狠狠骂了一顿,说是我惦记着你的嫁妆。晚上你六哥回来,又狠狠骂了我一顿。”

  孙氏边说边仔细打量牡丹的脸色,见牡丹一脸的懵懂,便咬咬牙继续道:“其实我不过就是听人说,刘家想占了你的嫁妆不还,生怕你将来手头不宽裕。我很是替你担心,同时也是……想讨好公婆的意思。你知道,我进门这么久,身上迟迟不见动静,心里不安得很,总巴不得和所有人都把关系处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本以为是讨好的事情,谁知却是圈套。杨姨娘骂她的话犹在耳边:“既然是好事,可以出头露脸,叫全家都认得你最关心丹娘,那个人为什么不自己问,反而把这个机会留给你?让你去出这个风头?

  你用点脑子行不行?”孙氏想到此,不由恨得牙痒痒。

  牡丹却是不管这许多,只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六嫂,你们都想多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你也别担心,孩子总会有的,你只比我大一岁呀,正是好年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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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催化(二)

  孙氏见牡丹不问到底是谁和自己提起嫁妆的事情,微微有些失望,很快又笑了起来:“好。我就怕你心里也认为我是那样的人,这些天就没睡好过觉。姨娘和你六哥都要我来和你解释道歉,你千万别误会……”

  如果是自家一奶同胞的,哪里会这样小心过了头?牡丹嫣然一笑,认真地道:“真的没什么。我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心疼我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无中生有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们真是想多了。”

  孙氏见牡丹说得诚恳,想到这些天她对待自己确实也还和以前一样,便也放了心,觉得牡丹真是可亲,不是那种讨嫌多事的。只是想到害得自己被公婆讨厌,姨娘被骂的那个人,心里就是不平衡,便道:“是呀,他们也不想想,你的嫁妆,我能打什么主意?说得难听一点,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我。再说了,虽然是庶出,但有谁亏待了我们吗?没有!我和六郎向来都是最知足的。”

  一扯到这个复杂的问题,牡丹就有些头大,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用其他话题把话转开,孙氏也就识相地不再提起此事,转而笑道:“多亏你当时给我解围,谢谢了啊。”

  雨荷一直在旁边伺候,待孙氏走后,方悄声问牡丹:“丹娘,您刚才怎么不问到底是谁和她说那件事的?六少夫人分明就是被人算计了呢。”

  牡丹起身往屋里去,低声道:“问她做什么?她若真的告诉我是谁,我又该怎么应付才好?和她一起说那个人居心不良?还是说她多想了?都是家人,怎么都显得我无聊多事。你只注意看着,看她最近突然疏远了谁,杨姨娘又总针对谁,不就知道是谁了?”

  雨荷抢前一步,替牡丹撩起琉璃珠帘来,细细想了一回,忍不住笑了起来:“您说得是呀。”

  牡丹顿住脚步:“左右我们不在这里长住的,知道是谁不是谁都没什么意思。不过就是以后远着那人一点而已,旁的事情,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说。”以她目前手里的钱来看,已经够用了。刘家那笑钱,如果能回来,她打定主意是不要的,也不曾想过要从何家父母那里额外多弄些钱,既然不贪财,又哪里来的那许多矛盾和算计?

  雨荷有些感伤:“不管您去哪里,奴婢总跟着您的。”虽然现在家里多数人都对丹娘很好,但到底是应了那句老话,女儿就不算是自家人,是替外人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管怎么好,始终不能和传宗接代的男子相比。

  牡丹抿嘴一笑,反握着雨荷的手:“我知道的。你们几个都是真心待我。”没有林妈妈、雨荷、宽儿、恕儿,她在刘家的日子会更难。

  “说什么呢?”林妈妈用个红罗销金帕子包了一包东西笑眯眯地进来,一眼就看出屋子里的气氛不一样。

  牡丹笑道:“六嫂怕我多心,适才和我说了好一些话。妈妈拿的什么?”

  林妈妈将帕子打开,捧了只水晶桃形粉盒与一只锡盒来,笑道:“是表公子使人送来的。”

  牡丹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还有谁都有了?”

  林妈妈暗叹一声牡丹太过谨慎,仍是认真回答道:“夫人、少夫人、姨娘、荣娘她们都有的。不多不少,一共十七套,里面的东西都一样,唯有盒子的花式不一样。”

  牡丹这才拿起那只水晶桃形粉盒来瞧,打开一看,却是肉色的香粉。林妈妈在一旁解释:“这是利汗红粉香,说是宫内造的,娘娘们最喜欢用的。是用滑石一筋,心红三钱,轻粉五钱,麝香少许研制而成,和那寻常的傅身香粉不一样,说是香肌,利汗,端午节那日正好用呢。”

  夏天多穿轻罗纱衣,就是穿上几层仍然能看到肤色,所以大家都流行在身上扑粉,以便旁人隔着衣料就能看到自己雪白粉嫩的肌肤。

  牡丹却是从来不喜欢搞这一套,总觉得本来就热,出了汗更是黏黏乎乎的,难受。刚才看到这粉是肉色的,能利汗,尚感几分兴趣,此时听说竟然有从水银里提出的“心红”,立刻灭了那心思,将那盒子放到一旁,转而去看那只锡盒。

  锡盒做得极其精致,盒盖上镌刻着一枝盛放的牡丹和一只意态悠闲的鹭鸶,却是个一路富贵的花样。牡丹打开盒盖来瞧,里面装的又是专供佩带在身上的牡丹衣香,正是自己常用的,只是稍微又有一点点不同,味道更甜一点,也不知里面加了什么,不由就有些发怔。

  林妈妈和雨荷对视一眼,都有些心领神会。

  良久,牡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仍将那帕子把两只精美的盒子包了起来,弟给雨荷道:“收起来吧。”

  到了晚饭时分,李荇已经告辞,何家的女人们还在兴奋地讨论刚才他送来的利汗红粉香,还有那衣香,牡丹细细听下来,原来每个人的衣香味道都不一样,但只有她一人的是牡丹香。

  孙氏见牡丹坐在一旁只是笑,并不参与讨论,有心示好,便问牡丹:“丹娘,你的是什么香?我的是芙蕖衣香。配得可真不错,听说行之也是个调香高手。”

  这话牵动了一拨人的心,看这情形,将来牡丹只怕是要嫁去李家的。若是她再学了何家的调香秘法去,将来何家的成香铺子怕是永远都不要开了吧?这许多人,怎可能永远只做珠宝和香料原材料生意?少不得要做点旁的,例如成香铺子、首饰铺子等等才能养活人。所以,牡丹什么时候再婚,嫁给谁,都很关键。

  甄氏扫了一眼众妯娌,见个个都低头不语,一边暗自鄙视她们没本事,敢想不敢做,一边笑道:“还用问?定然是牡丹衣香。”斜睨着牡丹调笑道:“大家都不过是沾光罢了,行之这人真是不错。是不是,丹娘?”

  牡丹抬眼看向甄氏,落落大方地承认:“表哥为人的确不错,如果没有他相助,我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说到沾光,我倒是有些不明白这其中的因由,三嫂说来听听?”

  自那日刘畅当众质疑她与李荇有私情后,家里人就非常注意,不叫她与李荇单独接触,更注意不说任何有可能引起误会的话。毕竟一个尚未和离成功,一个尚未娶妻,什么都谈不上。风气再开放,女子的名声总是最要紧的。旁人倒也罢了,自家嫂子也当着孩子们开这种玩笑,是什么意思?

  甄氏以为牡丹会娇羞,会回避,就是没想到她会坦然面对,还明知故问地当着全家人追问自己。意外之余,只是干笑一声试图敷衍过去,语义含糊地开玩笑她敢,叫她当着全家人说这个,她倒是没那个胆子。

  牡丹见她不敢再说,也就低头吃饭,不再逼问。

  何志忠却沉着脸道:“什么沾光不沾光的?谁沾谁的光?这是回礼!你娘刚使人送了礼去他们家!”

  “哦。”甄氏讨了个没趣,狠狠瞪了一眼埋头吃饭的何三郎,又扫了一圈几个幸灾乐祸、或是面无表情的妯娌,暗自咒骂几句,将面前饠饠使劲咬了一大口,狠狠地嚼着。

  众人不敢再多言,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就连孩子们都规矩了许多。何志忠一放下碗筷,其他人也跟着放了碗筷,岑夫人抬眼冷冰冰地看向甄氏:“三郎媳妇,你随我来。”

  甄氏第一次看到岑夫人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只觉得背心凉飕飕的,情知不好,硬着头皮乞求地看向吴氏,吴氏却是沉着脸看也不看她一眼。再看何三郎,何三郎正笑眯眯地拉了大女儿蕙娘的手送到牡丹跟前,说是让蕙娘帮着牡丹种花,蕙娘也果真亲亲热热地伏到牡丹肩上撒娇。

  甄氏吸了一口冷气,垂头垮肩地跟着岑夫人进了后面。甄氏在岑夫人房里一直呆到天黑才出来,出来后埋头迅速回了房,第二日清早去岑夫人房里请安是第一个到的,经过此事,她对牡丹倒是客气了许多,再不敢乱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牡丹又出了几次门,好几次本是想去香料铺子的,结果每次都没能如愿,不是被甄氏缠着,就是被李氏和芮娘缠着,又或者被白氏托付了去买东西。渐渐的,她也轻易不再出门,看着院子里的牡丹花一盆盆的谢了,结了种子,索性成日专心捣鼓那些花,一看到有生虫的迹象和叶子变黄的迹象,就要守在旁边小半日,有虫捉虫,不能捉的就用硫磺灭虫,倒也自得其乐。

  而默默观察下来,孙氏疏远和杨氏针对的人,不是旁人,却是薛氏。这是牡丹和林妈妈、雨荷所想不到的。牡丹的心情很复杂,似乎,她还没回家之前,何家没这么复杂的。她的到来,就像是催化剂,将一些往日沉淀在下面,看不清的东西催化之后,渐渐浮出了水面。而这些事情,都是她无力控制的,她只能和林妈妈一道,严厉管束雨荷、宽儿、恕儿,不许她们参与到何家下人间的派系斗争中去,多做少说,不许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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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端午(一)

  因为孙氏和杨氏做得太过明显,导致不只是牡丹等人注意到了,就是其他人也往意到了这三人之间有问题。

  先前薛氏还想着以和为贵,百般忍让着孙氏和杨氏,几次三番被挑衅后也忍不住了,抓了杨氏和孙氏的把柄,当着全家人给了她二人一个难堪,充分维护了自己作为长媳应有的威严。渐渐地,三人发展到见面也不说话的地步。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因薛氏是长媳,帮着岑夫人理家的时日太久,地位轻易不可撼动,也没谁敢轻易就和她唱反调,或者是去质问她,只敢在私下里猜疑,传出老大媳妇等不得了,私心太重,不但容不下小姑子,也容不下公爹的小妾和庶出的兄弟和弟媳等等之类的传言。

  为了家庭和睦,吴氏和白氏来来回回地做和事佬,却不起任何作用。岑夫人的态度也很让人疑惑,不闻不问,仍然十分倚重薛氏,假装不知这事。

  她这态度落在其他人的眼里,似乎又是太过偏袒长媳妇,就是女儿也

  不能比,于是大家看向薛氏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复杂。

  作为当事人的薛氏却是犹如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她隐约知道这和上次孙氏被骂的事情有关,却不如道这二人为何就怀疑到了她头上去,而且是不容辨驳。背地里哭了好几场,又不敢说给大郎知道,只是咬着牙硬撑着。

  相比较孙氏和杨姨娘的态度,她更在乎岑夫人和牡丹的态度,岑夫人不咸不淡的看不出什么来,似乎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的倚重她。剩下的就是牡丹这里了,她几次想和牡丹拉开了明说,却总是在看到牡丹蹲在牡丹花旁默默忙碌的背景就转了身,以叹气告终。如果牡丹本身并不如道这件事,自己和她说了,又惹得她多心生病,或者要搬出去怎么办?事情就更加无法收场了,同时也就如了背后捣鬼的那个人的意。

  到了端午节前夕,牡丹和薛氏一起准备全家人佩带的长命缕时,牡丹看着薛氏这些天来骤然消瘦下去的脸颊,主动道:“大嫂,明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薛氏的手停了停,垂着眼道:“家里的事情太多,不然请你二嫂陪

  你去吧?”

  牡丹笑道:“好嫂嫂,我还是觉得你陪我去最好。咱们早就说好了的,你赖账我可不依你。”

  这样亲热的口气就和小时候缠着自己时是一样的。薛氏愣了愣,抬眼看向牡丹,牡丹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这些天我看到大嫂瘦了,也似乎是有话想和我说,我等却总是等不到。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是我能体会大嫂的不易。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从前病弱的丹娘,有什么大嫂完全可以和我直说。咱们是亲人,不是外人。”

  牡丹的眼神清澈,表情柔和语调温柔平静,让人看了不如不觉就跟着她放松下来,薛氏握住牡丹的手,眼圈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受了委层的人,还有什么能比得到其他人的理解更让人感动的呢?作为最占优势的长媳,她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得罪公婆丈夫小姑,给旁人抓把柄的事。更何况,当初给牡丹那笔钱做嫁妆时,她也果真没眼红过。

  薛氏到底掌事多年,很快就平静下来,探手握住牡丹的手,望着牡丹漂亮的凤眼,一字一顿地道:“丹娘,你放心,我和你大哥是真心疼惜你的。不管将来如何,我们都会照顾你。”

  虽然她不是要靠着人生话的人,但薛氏这句话非常难得。牡丹这些天来想了很多,最后觉得判断一个人的品行好坏,不能单凭一件事去断定。她不如道事情真相,也不知道到底谁是谁非,但通过这些天的冷眼旁观,她看到众人平时看不到的一面,林妈妈和雨荷为她不平,但她觉得他们就算是有千百个心眼,接她回来的那一刻都是真心的,面对刘家时战线也是统一的,他们把她藏在身后保护她时,也是毫不犹豫的。亲情可贵,值得用心去维护,怎能因为一句话,就引起这许多的官司呢?

  晚饭时岑夫人看出了薛氏和牡丹之间的不同,很是欣慰。便在饭后将牡丹叫入房里,挥退左右,笑道:“是你大嫂找的你,还是你找的你大嫂?”

  牡丹笑道:“她找过我几次,什么都没说。我见她憋得厉害,真实性主动开了口。原来您什么都知道,却不管,倒浪费了我一片心不敢和您说,怕您伤心。”

  岑夫人叹了口气,爱怜地摸摸牡丹的头,道:“我什么不知道?我不过就是想看看,她们到底想怎么蹦跶,能蹦跶出多大的风浪罢了。你大嫂是个吃得亏顾大局的,你日后可要记着她和你大哥的好。”

  牡丹听岑夫人这话似乎话中有话,皱眉道:“您知道是谁吗?”

  岑夫人微微一笑,不答牡丹的提问,转而拉了她的手去后面廊屋里:“让娘看看,我的丹娘明日穿什么呢?既是去见贵人,又是去求人,便不能穿得太过艳丽或是太朴素,得好好挑挑才行呀。”

  岑夫人的手保养得宜,温软顺滑,暖意顺着手掌件到牡丹身上,引得她人也跟着懒散娇憨起采,撒娇道:“娘,我有点紧张。不知道那位贵人是个什么人呢,脾气好不好,肯不肯帮我的忙?  你陪我去好不好?”

  “娘老啦,陪你们挤不动。就留在家里和你五嫂一道看家好了。”岑夫人从雨荷手里接过一件象牙白绣豆绿牡丹含银蕊的窄袖罗襦来,对着灯光眯着眼睛看了看,满意地点头:“配什么裙子。”

  恕儿极有眼色地递上一条六幅翡翠罗裙和一条雪白的轻容纱披帛。,岑夫人满意了:“对对,就是这样。发饰简单一点,我记得你有对蝴

  蝶纹金翘,就插那个好了。”

  定下衣装后,恕儿和宽儿忙去隔壁备下热水、熏笼、熏衣香给牡丹

  熨衣熏香。

  为防止牡丹与白夫人约会之处被人占去,也为了让家里人到时候有个好地方看热闹,第二日一大早,坊门刚开,何四郎就带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人,匆匆抓了几个胡饼,占地方去了。

  待到辰时,牡丹装扮完毕,捧出五彩丝线做成的长命缕来,挨个人儿给何志忠、岑夫人、侄儿侄女们系在手臂上,待她这里系完,薛氏也指挥着众人将每间屋子的门上悬上了长命缕。

  待到早饭上桌,岑夫人威严地扫了众人一眼,道:“今日过节,谁都不许惹是生非!”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全都应了好,立刻满脸堆笑,其乐融融起来。

  何志忠吩咐儿子们:“一年到头也难得几次休息,分两个人出来去铺子里看着,其他人吃了饭收拾好便出门。”

  话音日落,何三郎、何五郎、何六郎俱都主动表示自己愿意留下来看管铺子。确定好留守人员,众人的兴致愈发高涨,孙氏最贪玩,迫不及待地宣布从下人们那里听来的最新消息:“听说今日开夜禁。”

  白氏笑话她:“这个早就知道了的,你才知道呀。”

  孙氏急道:“哎呀呀,我还没说完啦,听说大常寺向民间借妇女裙襦五百多套,方便幽会散伎用呢。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要怎么个表演法,有多热闹呢。”

  杨氏不胜感叹:“要是在咱们扬州,是要竞渡的。州府上出钱请了乐伎,县府争胜女。要在江边上搭上许多彩棚,待到三声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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