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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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叶的沉静气息舒缓了我的不适，我们随意走着，茉儿还沉浸在刚刚苏雅的英姿勃发中不能自拔。可以理解，茉儿是尚武的西越子民，纵使贵为公主，也不像我和景妃那般娇弱无用，弓马骑射必也是一流的，与苏雅相比应不遑多让。
　　不知走了多久，绿叶掩映中居然出现一排建筑，古朴肃穆，与周围景致倒是极为相称。走近一看，匾额上书写着“洗华宫”三个大字，有几名侍卫把守着宫门口。我和茉儿对看了一眼，显然都不知道馨草园的深处有这样一座宫殿。茉儿想上前问问，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把她拉回来，也不知出来多久了，还是早点儿回去为妙。我拽着茉儿往回走，走得稍远些，我又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座并不华丽的宫殿在浓荫的笼罩下，显得凄清苍凉，仿佛炽热的阳光都照射不进去。我打了个寒噤，加快了脚步。
　　回到宁寿宫，大家似乎商议得差不多了，见我来顺道关怀了几句，我回说无碍。皇上探询地看看我，我冲他眨眨眼，他便露出释然的微笑。不知如今我与皇上的相处模式已然达到老夫老妻的境界，还是我们一同参透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隔空传音秘技，反正今天我们真的是狠狠心有灵犀了一回。
　　来到大殿，众秀女已垂首恭候多时，看得出来有些人很紧张，垂在两侧的手捏着衣角紧握成拳，对于封建社会的女人来讲，生得好不如嫁得好，从情理上我是能理解的。
　　选拔结果是以太后懿旨的形式公布，众女后半生的命运就由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缓缓道出：
　　杨乐芙封为嘉贵嫔，赐居芳菲宫芙蓉苑；洛珈彤封为彤贵嫔，赐居明懿宫璇玑台；纪云裳封为云嫔，赐居悦颜宫眷云居；宁丝语封为美人，赐居霞蔚宫眠雨阁；凌锦瑟封为才人，赐居祺祥宫妙音楼；柴莹玉封为良人，赐居锦绣宫琉璃园；另有阳县功曹乔正心之女乔红樱封为宝林，宁河县令罗知礼之女罗黛儿封为采女，按制居住在琼花园东殿。
　　苏雅落选了，有些惊讶，又似乎在意料之中。但绝对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被配给了先皇的十一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御乘风同父异母的弟弟安乐王御凌风。这位十一皇弟是在座的年纪最小的一位，只有十四岁，是个清清秀秀的小正太，把柴莹玉这枚萝莉配给他还差不多，苏雅可是比他还大上三岁，难道他们也坚信“女大三，抱金砖”吗？想着苏雅舞剑弯弓的英姿，有着大女人做派的她配给这种小男生做王妃，真的甘心吗？
　　其她众女也被配给各皇室亲贵，或为正妃，或为填房，或为侧室，反正一锤定音，各安天命。至此，天华朝首届选秀活动圆满地落下帷幕。




☆、第二十三章　　梦魇

　　选秀过后，无事一身轻的我准备报以极大的热情回归猪一样华丽丽的养胎状态。可是天不佑我，刚消停没几天，宫中居然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人死了！
　　死的是新晋妃嫔之一——采女罗黛儿！
　　这位罗采女我对她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她的眉梢有颗美人痣，我听妈妈说过，这种痣的长法叫喜鹊登眉，是极大的福相。可见，俗语不可尽信，这不，刚受册封就翘辫子了，一点儿福没享到。
　　罗采女是溺毙于琼花园深处的一口水井中，因为这口水井位置较偏，两天后才被发现。捞出来时已被泡得全身肿胀，送歌是去看了现场的，回来时描述的绘声绘色。琼脂、玉露听得小脸煞白，我在现代可是恐怖片的热衷者，这点儿程度自是不算什么，就是处于非常时期，还是涌上一阵恶心。良辰追着拧送歌的耳朵，小丫头才怏怏地住了嘴。
　　不过话锋一转，小丫头又谈到了破案的进展，说是现场找到了个物件，经证实不是罗采女的，十有八九是凶手留下的。具体是什么，只有负责调查的内部人员才知道。
　　案情的进展出奇的顺利，没几天就有了结果，现场井边发现的物件是一个镂银镶金手环，主人是与罗采女同住琼花园东殿的乔宝林。
　　据罗采女带来的贴身侍婢说，册封完毕后，罗采女和乔宝林一同搬往琼花园。东殿有若干空房间，二人为选屋之事起了点儿冲突，此后二人就互看不顺眼，直至案发当天罗采女在琼花园游玩，中途看到桃花娇艳，便差随身的侍女回去取剪刀和竹篮，侍女返回后就遍寻不着罗采女的踪迹了。
　　据此推断，就是与罗采女相住最近又有嫌隙的乔宝林在游园过程中遇见了落单的罗采女，言语不和上升为肢体接触，最后失手酿成惨剧，随后逃之夭夭，却不慎落下随身物品，成为确凿铁证。
　　案情推断乏善可陈，毫无新意，且漏洞百出，我问送歌乔宝林那儿怎么说。
　　这丫头继续发挥狗仔队长的专业素质，喝了口茶，给聚精会神的大伙儿奉送最新播报。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死不认账。说是虽与罗采女与龃龉，但就是见面几句冷嘲热讽而已，连正式的吵架都没有，哪有那么大仇要置对方于死地？还说那天她根本没出屋逛园子，更没在园中遇见过罗采女。”
　　我拈了颗山楂片，看着良辰，“你觉得呢？”
　　良辰正在给宝宝绣件肚兜，她用针在头上蹭了蹭，说，“奴婢也觉得乔宝林实在没必要和罗采女起这么大冲突，非要到动手的地步。”
　　惜墨插嘴道：“也许二人矛盾由来已久，没准儿早在选秀时就有过结，不然册封分处所，采女位分在宝林之下，怎会不分轻重与上位抢房间？”
　　“嗯，也有道理。”山楂的酸涩溢满口腔，抑住了不时涌上的反胃感觉。我又拈了颗放进嘴里，“反正这件事疑点重重，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良辰把视线又重新投注到肚兜上，“这件事反正与咱们出云宫无关，娘娘您听个热闹就好，别让送歌妮子添油加醋的话扰了心神，动了胎气。”
　　送歌冲良辰偷偷做了个鬼脸，我笑着打了她头一下，“旁人的事我从不放在心上。”
　　又过了数天，被看管禁足在自己处所的乔宝林死了，上吊死的，于是舆论顺其自然地发展成乔氏畏罪自杀。
　　一切的一切太过诡异，指控乔氏的证据明显不足，仅凭一个落在犯罪现场的手环和死者侍婢的片面之词，连慎刑司都没把乔氏关押，只是例行审问。直觉告诉我乔红樱是凶手的概率很低，有心彻查的话，假以时日必能水落石出，但显然有人不想让真相浮出水面，案子结的很是潦草。
　　我真的不理解整件事有何意义，死了两个位份最低、毫无竞争力的新晋宫嫔，对谁都无利，也对谁都无害。皇上甚至没来得及召幸她们，估计连长的什么样子都没记住，就死在了后宫百花盛开的偏僻一角，作了满园姹紫嫣红的花肥。入宫时日短，又没侍寝，连追封都不可得，仅以生前的采女、宝林礼入葬。
　　此事我虽然不太上心，但还是不免唏嘘一场，毕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她们入宫的经过我也全程参与其中。以不高的出身雀屏中选应是羡煞旁人了吧，没想到一朝命丧，便如清晨的朝露般消散于阳光下，了无痕迹。她们于我不过是陌生人，可让她们的亲人如何承受？
　　为此事我心中郁结了几日，惜墨她们竭力逗我开怀，皇上来看我时也多加安慰，让我别为杂事劳神，还斥责了送歌传了乱七八糟的消息给我。我怕他真的惩罚送歌，就说是我关心案情发展，派送歌打听的，毕竟我是选秀主考妃嫔之一，新晋宫嫔出事，我不能不闻不问。
　　躁郁的情绪不但没有舒缓，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晚上出现了梦魇之症。总是如孤魂野鬼一样在宫中游荡，总会来到一座阴气森森的宫殿前，还没看清是哪个宫，就仿佛被吸进了里面，四周幽暗阴郁，且不断在眼前放大，自己则越变越小，犹如掉进一口深井里。我大力地呼救，最终在良辰、惜墨她们的摇晃呼唤中醒来。如此几日，同样的梦境不停重复，终有一天，在我被极度的恐惧再次折磨时看见了一处匾额——随凉殿。
　　随凉殿？！那是什么地方？这晚值夜的是良辰，我睁开眼后顾不得去擦满额头的冷汗，忙问她宫里可有一处宫殿叫随凉殿。她听完骇了一大跳，问我是谁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字。我跟她说是我这几晚恶梦的地点，她惊恐的脸都白了，那脸色像是刚刚做恶梦的是她。
　　好久，她才抖着嘴唇说道：“随凉殿，是洗华宫的正殿，”洗华宫就是殿选那天我和茉儿无意中在馨草园撞见的宫殿，回来后我问过良辰，她说那是冷宫，叫我游玩时离那儿远些，千万不要靠近，原来冷宫也有正偏殿之分呐。“也是皇上的生母贞孝太后住过七年的地方。”
　　事实证明，每一个人都有一颗八卦之心。像送歌那样，是□裸地展现出来，享受发现各种新八卦的乐趣，与众人分享，乐此不疲，甚至常常引以为傲。而良辰，对于皇上是有着迷恋情愫的，就有如现代有些内向的追星女孩，时时关注偶像的信息，搜集偶像的各种小档案独自欣赏、独自喜悦，甚少宣之于口，却在偶像被周围同伴言语攻击时极力维护。默默凝视着你，不求任何回报，我已在生命中那一段时间因为喜欢着你而无比快乐。
　　咳咳，扯远了，我要说的就是良辰姑娘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姑娘，然并不阻碍她追求自己感兴趣的八卦的热情。对于自己的偶像也是终极Boss御乘风，她一直抱着仰视崇敬的目光，也在有意无意地从各个渠道搜罗他的信息，无论是当前的政绩，还是过往的秘辛，良辰姑娘可谓不遗余力。
　　大概是真的被我吓到了，抑或是我做这种梦着实诡异难以解释，她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她所掌握的关于御乘风身世的宫廷秘闻透露给了我。
　　御乘风的娘是有着“京城双姝”之称的姐妹花的姐姐月倾城，因为美名远播而被召进宫中，封为宛妃。先皇暄宗宠之爱之，宛妃七年圣宠不衰。在第七年上终于受孕成功，暄宗更是喜不自胜，尚未生产就被特封为宛贵妃，风头一时无两。
　　然而好景不长，足月后宛贵妃如愿健康产子，上天却开了个玩笑，多给了一个。在迷信观念猖獗的古代，双生子被认为是邪恶的象征。民间的作法是杀掉其中的一个，便切断了罪恶之源。而剩下的那一个，作为上天的补偿，将被赋予超过常人的健康、聪慧、才智、能力，纯粹的无稽之谈却在这片土地被奉行千百年。可怜爱子情深的宛贵妃，平时总是温婉柔弱，此时却显示强悍坚忍的一面，誓死力保两个儿子的性命，暄宗无奈，忍痛将宛贵妃母子三人打入冷宫。昔日宠冠后宫的宛贵妃就这样住进了馨草园深处的洗华宫随凉殿。
　　母子三人在冷宫中相依为命又过了七个年头，突然有一天，御乘风的孪生弟弟御随风失足落于水井中身亡。这场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的意外，却给了暄宗将心爱的女人和儿子接出冷宫的最好理由。
　　但命运决心要收走对于这位绝世美人的所有眷顾，苦尽甘来的这一刻宛贵妃却得急病暴亡，留下了年仅七岁的稚子御乘风。宛贵妃被追封为皇贵妃，极尽哀荣。当时的皇后东方玉镜有自己的亲子——太子御传风，所以御乘风就交由淑妃东方望舒抚养。淑妃秉性纯良，待人亲厚，有一颗温暖慈爱之心，将其小小年纪就承受丧弟复又丧母之痛的伤口慢慢抚平。这也是皇上如今对淑贵太妃非常孝顺的原因。
　　淑妃抚养了当时尚为五皇子的御乘风八年，太子御传风在一次狩猎中坠马身亡，正赶上暄宗那几年身体不好，太子的突然离世如雪上加霜，加重了暄宗的病情。在这紧迫的形势下，皇后东方玉镜真乃女中豪杰，头脑清醒，毅然暂时放下丧子之痛，从淑妃手中抢走了已经十五岁的五皇子的抚养权，那个曾经是宝历朝唯一一位宠妃的儿子。
　　皇后果然押对宝，老皇帝又苦撑了几个年头，宝历二十五年，暄宗崩，弥留之际封五皇子御乘风为太子。同年，御乘风灵前即位，转年改年号为天华。奉先皇皇后东方玉镜为懿德太后，淑妃为淑贵太妃，颐养于宁寿宫；追封生母皇贵妃月倾城为贞孝太后，早夭的弟弟六皇子御随风为安平亲王；立懿德太后侄女东方吟雪为皇后。
　　本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过程又蕴含多少悲苦辛酸，极有可能还暗藏着阴谋诡计、后宫倾轧。宛贵妃独占皇宠数载，一朝落难，我不信没有人落井下石。
　　新皇即位后励精图治，开始了新纪元。尘封的这段历史载着上位者隐晦的身世，一直被视为宫中心照不宣的禁忌，大家都对此讳莫如深，乃至很多人对这段秘辛一无所知，就算是在宫中服侍十数年的宫人都不见得能把这段错综复杂的往事掰扯清楚。托良辰大姑娘的福，她曾经在一位资历很老的姑姑手下做事，秉着其暗藏的对御乘风活跃的八卦因子，终将这段往事锲而不舍地挖掘出来，然还原了多少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我为什么会梦见冷宫呢？我与贞孝太后没有任何关系，若是因为这两天受了惊吓，也该是梦见罗采女和乔宝林才正常吧？不管什么原因，良辰显示了莫大的决断力：一方面让太医给我开不伤胎的安神宁心的药材，按时服用；另一方面将屋内插花全换成桃花，如今已近夏，不是桃花盛开的好时候，良辰的意思是不管花开得如何，重点是枝子要粗壮顺溜，桃木避邪嘛。再把压箱底的玉如意都翻找出来，最大的那柄压在我睡觉的枕头底下。一切以安胎为名义，进行的十分低调，尽量不引起各宫怀疑。
　　不知是这些做法起了作用，还是了解了冷宫的秘密，渐渐地，我不再为梦魇困扰，生活又回复了平静。
　　皇上还是会常常来看我，却不大在我这儿过夜了。意料中的事，我没理由难过。侍寝方面自然是新晋宫嫔居多，毕竟旧人难敌新人，且八人因那次意外缩水成六人，淑妃、景妃也不好计较。宫中一时也后妃相安，和谐无比。




☆、第二十四章　　新人

　　在我不能侍寝，新人辈出的情况下，后宫的格局悄然发生了些变化。
　　云嫔纪云裳似乎很合皇上的意，侍寝次数居新人之首，直追淑、景二妃，不久就被擢升为云贵嫔，成为新人中第三个正四品贵嫔，与彤贵嫔、嘉贵嫔比肩而立。
　　洛珈彤紧随其后，那无可挑剔的大家闺秀气质，也是别人望尘莫及的吧。杨乐芙从一开始就把洛珈彤视为竞争对手，她俩无论从家世、姿色都势均力敌，一开始晋封的位分就在同一起跑线上，难怪她会暗中比较。现在显然洛珈彤要比她得宠些，虽位分一样，还是意难平，在自己宫中常有微词，聚在一起时也针锋相对。虽然洛氏总是多有忍让，她却不知收敛，真是太不成熟了。
　　令我惊讶的是宁丝语，在我心中，总觉得她和良嫔叶清婉是一类人。多年的排挤和自身的孤傲，使她在皇上心中不过是个模糊的身影。而宁丝语却颇受皇上好感，已由美人晋封为嫔，封号“慧”，看来这个字她当之无愧。
　　柴莹玉当初给的品阶并不高，只是从七品的良人，可是分配的宫室却很好，与嘉贵嫔芙蓉苑所在的芳菲宫并排，在中十二宫里离龙章宫的垂直距离最近。
　　我以为皇上喜欢萝莉，现今来看并非如此，只召幸过一次，勉强升到了美人。柴莹玉在某种程度上像萨茉儿，不同之处在于，茉儿是真纯，柴莹玉是装纯。这孩子不知是遭遇过什么，小小年纪心思就藏得这么深，外表却掩饰得很好。不过无论从出身、长相、个人魅力，她都不如茉儿。同样的款型有两种，其中一个显然更好，不管皇上发没发现她的伪装，选择更好的是人之常情。所以，从起跑线上柴莹玉就已经输了。
　　既谈到茉儿，就不得不提她最近的景况亦不算顺遂。在侍寝上，茉儿的战绩一直是可以挤进前三的，可是最近却大不如前。自然有来自新人的冲击，三贵嫔各分一杯羹就占去了不少，可是她的宫里人，亦是新人之一的凌锦瑟也给她使绊子，就委实冤枉了。
　　才人凌锦瑟被分到了祺祥宫的妙音楼，本来祺祥宫是修仪的宫室，但因为芳菲宫的凝香殿损毁后尚未修复完全，茉儿就滞留在了老宫室启泰殿，与凌锦瑟同住一宫，暂居凌氏的主位。
　　皇上去启泰殿的次数也不算少，可是皇上每次去，凌锦瑟就在自己处所的院中抚琴弄筝，琵琶月琴，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凌锦瑟的音乐功底在后妃中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可怜茉儿是西越公主，舞刀弄枪还差不多，对于这文绉绉的东西是一窍不通。皇上有时便会被美妙的乐声勾了去，经常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返。我有时气不过，在茉儿来看我时，给她出主意，让她在皇上来时紧闭门窗，别放那恼人的乐声进来。可是我也知道，天气炎热，这么做实在不实际，也太过刻意。茉儿还苦笑着安慰我，说凌锦瑟是景妃推荐的，她得宠对我们也是好事。是呀，茉儿若是明着与凌锦瑟争宠，恐怕景妃那边不好交代，在外人看来，我们可都是景妃一派的。
　　如此几次的结果就是凌锦瑟由凌才人变成了思贵人。
　　日子在悠闲中飞快度过，转眼间到了我临盆的时候。暑热此时还没完全消散，当然就算不热，那剧烈的疼痛也使我汗流浃背，足足折腾了一宿，才在破晓时生下了一个女儿。
　　没错，这被皇上寄予厚望的一胎，很抱歉，是个公主。皇上大概会很失望吧，有些人应该是松了口气的。不管了，我好累，先睡一下再说。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小宝贝刚刚在奶娘那里吃了个饱，正睡的香甜。后妃不用自己哺乳，我也喝了太医开的回奶药。
　　不久，皇上来看我，脸上倒是没显失望的神色，还满脸温柔地看着熟睡中的宝宝。然后过来坐在床边轻吻我的额头，让我靠着他，说着爱妃辛苦之类的温言软语。
　　我也不情不愿地道着歉，说什么臣妾无能，不能诞育皇嗣，有负皇上盛望之类违心的话。我才不失望，女儿多好，记得我妈说过，母亲生女儿时会比生儿子辛苦一点，所以女儿都比儿子贴心。当时生我时我妈就很高兴，此时我也是这种心情。
　　皇上并不晓得我的心思，以为我没有生儿子不能封妃而沮丧，忙安慰我以后有的是机会。为逗我开心，还将小公主的名字和封号拿给我看。
　　小家伙按齿序排，是三公主，名字是皇上亲自取的，叫御明芯。他们这一辈，名字第二字取“明”，第三个字皇子从火，皇女从草。芯儿，表示父母爱她如花之蕊芯，必呵护备至，也喻意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这个名字甚得我心。封号是芳华公主，也很有气派，绝代芳华啊。
　　没几天，便有旨意下来，封我为正二品昭仪，出满月再行册封礼，芯儿百岁后再搬到锦绣宫的团卉殿。
　　可见皇上对我们母女还是很上心的，就在我快要感动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将我要溢出来的感动生生憋了回去。
　　宫中又封了个选侍，选侍是宫女晋升妃嫔的专用封号，而那个宫女居然是司珍坊的尚秀媛！
　　才华横溢的她为我量身打造的四套首饰一直是我的最爱，珍之重之地保存着，却没想到它们的设计者还有与我“共事”的一天。
　　怀孕时新人们锋芒毕露，坐月子时又有高品质宫女横空出世。终于知道怀孕对于妃嫔来讲并不全是好事，竞争太激烈了昂。
　　我要努力恢复体型，调整状态，形势严峻啊，一定要尽快收拾旧山河！
　　俗话说，时不我待，等我以昭仪之尊搬进团卉殿时，尚选侍已经是常在了。
　　尚秀媛那样的美女做宫女确实是屈才了，可是女人有自己的一份事业很好啊。已经贵为一坊的掌事，司珍坊里由她说了算，到岁数出宫嫁人时，也能积攒一笔可观的资产了，在宫外自由自在，不必整天提心吊胆。哪像以宫女之身晋封妃嫔，起点比别人低了好几个段位，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出人头地，最高也不能超过贵嫔，永远也成为不了娘娘，何苦来哉？这实在不像外表精明睿智的尚司珍作出的选择。
　　但不管怎样，她颇为得宠，倒是真的。以她的资质博取高位也不是不可能，我要不要特别留意她呢？
　　生女过后，外面的世界仿佛变了天。新人猛于虎，我要如何应对，是静观其变，还是主动出击？我不要失宠，不要成为被后浪拍在沙滩上的前浪。更何况现在我有了女儿，以前在南浩后宫与母妃遭遇的种种又浮上眼前，我只穿过来这么短的时间就受不了，而真正的游婧妤可是备受冷落地活了十几个年头，我不要我的女儿重蹈覆辙！




☆、第二十五章　　好好

　　锦绣宫不愧是中十二宫之首，布置的真是一派锦绣之色，殿内富丽堂皇，殿外花团锦簇，里里外外透着尊荣喜庆。
　　原本我是喜欢淡雅的色调，简单的布局，但现在我急于用什么来提醒我身份的尊贵，填充我内心的空虚。
　　团卉殿在我搬来前，皇上特意命人加固修葺，又着意布置。我听后竟有些沾沾自喜，不是因为皇上对我的情意让我心动，而是证明我在皇上心中还占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