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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深宫嫡女-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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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莲心中诧异。两人的交情还不至于聊这种话题,交浅言深,冬雪来得蹊跷,让她起了疑心。

    冬雪又接着道:“不过,你现在跟了钱嬷嬷,也算是有个好去处了。钱嬷嬷她老人家虽然是下人,出了蓝府,也是一门富户,家里也蓄养奴才的。你之前有些坎坷,现在都过去了,如果我日后能有你现在一半好,也就罢了。”言语间颇为感叹。

    “……羡慕我做什么。”素莲只是笑笑。

    冬雪不见对方接话,又试探几句,还是没成功,暗暗皱眉。又怕说多了反而过犹不及,只得暂时按下,以后再试。略说笑一会,便告辞了。素莲送了她出屋,回转身来,思量半日不得要领,遂决定撩开手,不加理会。

    冬雪到上房去拿食盒,正好钱嬷嬷从里头出来,便迎上去说话,“嬷嬷,这么晚了还在老太天跟前,辛苦您了。”

    钱嬷嬷笑着说不辛苦,慢慢往出走,冬雪就去扶,一面聊家常:“您离开青州时可见过我娘?她好不好?”

    “好,她硬朗着呢,你放心,在京里好好当差吧。”

    “嗯,我知道。就是……有点想她。好久不见了。她在南山居多得您老和钱妈妈照顾,这次您来了京里,我就替她多谢您,好好照顾您。”

    钱嬷嬷笑呵呵:“好孩子,真懂事,你娘有你这么乖的女儿多享福啊,可惜我生了几个都是儿子,就没有一个贴心的闺女。”

    冬雪笑道:“您要是不嫌弃,收了我做干女儿,以后我就是您的贴心小棉袄。”

    “哎哟哟,到底历练出来了,比以前会说话多了。”钱嬷嬷笑着数落。

    “哪里是会说话,是真心想孝顺您呢。嬷嬷,您是不是嫌我笨,不肯收我?”

    “当然不是……”

    冬雪立刻截断了话头,“既然不是,您就干脆收了我呗?”笑着撒娇,一直把钱嬷嬷送到了厢房住处。素莲接出来,看见冬雪去而复返,纳罕不已。冬雪却没进屋,笑道:“姐姐伺候嬷嬷早点睡吧,明儿要是有空我再来看你们。”提着食盒走了。

    素莲搀着钱嬷嬷进屋,随口问道:“今日怎么是她送您回来?”

    “正好碰上,她就搀我回来了。”钱嬷嬷坐下歇息,笑着感叹,“贺家这个丫头真是比以前灵透了不少,嘴也甜了,方才聊了几句,就要做我的干女儿。”

    “她要做您干女儿?她不是在王府好好的么,怎么……突然亲近起您来了。”素莲惊讶。

    钱嬷嬷摇头:“不晓得。她娘一直和我同在南山居做事,以前也没见她和我这么亲近。”说着压低了声音,“她呀,我估计是在王府受了什么挫折吧,不然好好的姑娘为什么打发她回来?说是代主尽孝,我冷眼看着,未必呢。”

    “似乎是……那,她要做您干女儿,您没答应吧?”

    “当然没,说笑而已,要是以后她再提起,混过去就是了。还不知她犯了什么事呢,我可不招惹她。你也注意点,你这身份,别沾太多事了。”

    素莲点头,郑重应了。

    冬雪还不知道钱嬷嬷两人的对话,一路回明玉榭去,都在盘算怎么才能跟钱嬷嬷走得更近些。看来这府里的丫鬟是做不得了,若是随便被配给一个小厮,那还不如死了算了。要是能搭上钱嬷嬷,说不定还是一条好出路,听说,钱家的小儿子还没定亲……

    ……

    凤音宫里,皇后又屏退众人,在内殿里生闷气。

    只有最心腹的秋葵服侍在一旁,偶尔劝慰一两句,也不抵用。最近皇帝又把萧氏的手艺挂在了身上,在宫里走着,谁见了都不舒服,更何况是一直在女工上引以为傲的皇后了。“好好的东西不用,非要用那个贱丫头的!”皇后一边飞快地打着络子,一边不时冒一两句狠话。

    秋葵劝不过来,到了晚间掌灯时分,敬事房那边又传来消息,说今夜是萧才人侍寝。皇后啪的一下就把剪绣线的剪子摔到了地上。

    从除夕夜一曲剑舞,皇帝只在除夕、初一留宿凤音宫之外,其余时候凡是招人去春恩殿,点的都是萧氏。今晚,依然是。皇后气得半日没说出一句话。

    但不管她怎么生气,春恩殿里,依然是萧绫伴驾。皇帝将几本没批完的折子带到了寝殿,依在床头翻看,萧绫就伺候点心茶水,十分殷勤。到了进献燕窝羹的时候,萧绫又从内侍手里接过托盘,亲自服侍皇帝吃用。

    皇帝素有咳疾,乃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多年来都不见好,半夜都会咳一阵。并不严重,但也着实烦人。太医院特意琢磨出好些补品、药膳,这每晚必用的燕窝羹就是其中一种。用上好的燕窝做主料,加了一些药材进去,有益气补中、止咳润燥的功效。

    皇帝专心看折子,屋里只有萧绫,其他一应服侍都遣出去了。萧绫端了燕窝到跟前,皇帝摆摆手暂时不吃,萧绫笑道:“现在有些烫,一会再吃也好。”说着端到了屋子另一头的桌上。

    眼角瞥着床头,见皇帝只埋头看折子,她悄悄用身子遮住,从腰带的暗格里掏了一个小小的纸包出来,飞快倒进了碗中。皇帝并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她便坐在桌边,轻轻朝碗里吹起,并用勺子搅动羹汤,装作给燕窝羹降温的样子。几下过后,纸包里倒出的粉末就和燕窝羹溶在一起了,再也看不出来。

    待皇帝批完了折子,直起身子来伸懒腰,萧绫笑盈盈端了羹汤走上去,“皇上,现在不烫了,妾身服侍您用。”

    皇帝抬头欣赏眼前美人。未施脂粉的素脸,柳眉樱口,唇红齿白。一身素淡的贴身长裙,浅浅的烟青色,像是早春堤岸边被微雨润湿的烟柳。皇帝忍不住拉了萧绫到跟前,捏了捏她的手,“最近穿得这么素净。”

    萧绫低头轻轻一笑,“怎么,不好看么?”

    “好看。不过,倒是有些不像你了。”

    “不像我又像谁?”萧绫抬眼,眸光如水,“难道我不是我?皇上说的话真是好笑。”

    皇帝摩挲着她细嫩柔软的指尖,就着她的手,将一碗燕窝羹都喝了。萧绫抿嘴笑着,将空碗放到了床边的小高几上。

    没过多大工夫,皇帝便觉得身上发热,看着眼前美人,有一种少年初尝秀色的冲动。

    他一用力,将萧绫拽到了怀里,翻过身来,就搂着美人倒在了柔软宽大的龙床之上。

    萧绫眼波中含着柔媚的春色,常年舞蹈所练出的身段有其他宫妃不能比拟的柔韧,偏偏她又消退了最初承宠时那种殷勤的妩媚,反而有了一些清冷的态度,这便更让人疯狂。

    深沉的夜,明亮的灯火,春恩殿,一殿春深。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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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看了一会好声音,一晃神竟11点了,囧,,幸好赶在12点前完成了5K。。。

 328 元宵灯会

    

    元宵节,本该在晚上举行的宫宴被移到了中午。皇帝在西林苑的梅园办了一个灯会,仿着民间的形式,还分拨了一部分宫人扮作街市上的小贩和游人。灯会自然要在晚上才能体现魅力,所以,和后妃百官们的宴会就改在中午举行了。

    长平王说起此事,语气淡淡的,没什么喜怒,似在述说不相干的事情,“……父皇向来勤于政务,偶尔放纵一下,也无可厚非。”

    如瑾却敏锐感觉到他的不悦。帝王玩乐而已,作为皇子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他自己以前不也经常沉溺笙歌?“灯会有蹊跷吗?”

    “嗯?没有。”

    “那么你为何闷闷不乐?”

    长平王纳罕,“有么?”

    “有。”

    长平王想了想,笑道:“没有。”

    如瑾就不问了。关于宫里那位的事,她的确不想了解太多。收拾好穿戴车马,她跟着长平王登车出府,往宫中去赴宴。

    张六娘依旧默默跟随,影子似的。三个人同坐一辆马车,长平王只和如瑾说话,她也不恼,影子似的坐在一旁,像一个不干活的侍女,也像一个不合群的客人。如果单说为长平王府撑门面这一点,她倒是不折不扣做到了,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用途。

    如瑾在宴会开始前见到了父亲蓝泽。当下的襄国侯今非昔比,再不是刚入京时无人理睬的尴尬人了,和其他勋贵们坐在一处,也能谈得来。如瑾远远走过,看见他红光满面心满意足的模样,只看两眼就转开了脸。有这样一个看不清形势的父亲,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蓝泽要是有刘家伯父一半的精明,襄国侯府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四分五裂的境地。

    因为知道他要进宫赴宴,如瑾先让长平王和信得过的宫人打好了招呼,让他们看顾着蓝泽一些。宴会上外官都不能带小厮仆役进来,一切都是宫人服侍,有个照应,一为别让人欺负了他,也防着他做出不合宜的事情。

    外官和宫中女眷分开摆宴,轻易不便接触,如瑾也不想在宫里和父亲打招呼,免得他一时得意忘形,因此远远看了两眼就走开了。蓝泽正忙着和别人说话,并没注意到女儿,父女两个像是陌路人。

    长平王觉察到如瑾的不悦,接着大袖遮掩,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是在安慰吗?如瑾侧头,看见他温和的眼睛,心底有细细的温暖流过。她朝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张六娘近在咫尺,将两人的小小交流看在眼中,眼神黯淡。她也远远看见了家人,是大伯父,她也和如瑾一样,和娘家有的人存在深深的嫌隙,甚至比如瑾面对的更要严重。两相见面,大伯父刻意背转了身子装作没看见她,这种视而不见比蓝泽的原本就没看见更让人难堪。

    可是,长平王眼中只有如瑾的不快,根本不在意她的委屈。

    她落寞而自嘲地,轻轻笑了笑。

    ……

    帝后入席,宴会开始,宏大的歌舞华章不过是歌颂盛世、赞美帝德。主殿的内殿里坐着的依然是除夕宫宴那些人,帝后,嫔妃,皇子,公主,宽敞的外殿里是勋贵公卿和女眷,再往外,相连的配殿偏殿中是有些品级的文官武将。

    歌舞声声,笑语晏晏,盛世之中的宫廷宴会都是这样场景。后妃们在谈笑中互踩,偶尔也有太子妃之流将矛头指向如瑾和张六娘,张六娘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如瑾更是不予理睬,宴会就在百无聊赖中进行着。如瑾暗暗算计着时辰,期盼着宴罢出宫的那一刻。

    宴会中途,熙和长公主领着几位姐妹过来和帝后说话,熙和主动问起晚上灯会的事情。

    “听闻皇上在西林苑设灯市,以宫人为商贩游人,模仿民间市井意趣?聊以娱情,倒也有意思,如果不是身体不好,我也想去看看逛逛。只不过,劝皇上一句,此事偶尔为之尚可,千万别次数太多,免得给御史言官留了口实,有损皇上威名和皇家仪德。”

    熙和是长姐,自小到大常对皇帝做这样的规劝,在其登位后也不改变态度,因此皇帝比较敬重她,朝野上下对熙和长公主也颇多赞誉。此时熙和当众说出这样的话,一贯帝威甚重的皇帝也没有不悦之意,点头听了,接了熙和的敬酒。

    熙和等人又聊了几句,准备回席。座下宁贵嫔突然笑着说:“方才长公主说的话,和昨日皇后娘娘说的意思差不多呢。昨儿我们去凤音宫请安,皇后就是这么教导萧才人的,告诉她想这新奇主意给皇上解闷不错,但不能太过奢靡,免得让人议论宫廷体统。”

    原来西林苑的灯会是萧绫出的主意?

    如瑾默默听着,有些明白长平王为何不快了。虽说萧绫越得宠,有些事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小。但宫里有这么一个肖似皇子妃的女人存在,长平王这个皇子怎能毫无芥蒂?

    如瑾对皇帝的厌恶又加重了几分,连眼角余光都懒得往御座上瞟了,觉得那边仿佛有绿头苍蝇似的,只让人恶心。

    熙和长公主向来也不怎么喜欢宁贵嫔,听了她的话,冷冷斜她一眼,不过倒是没斥责她搬弄是非,反而接过了话头:“怎么,灯会是萧才人提议的?倒是个玲珑人儿。我也久闻萧才人大名了,只是未曾得见过,皇上,不如传她上来看一看?”

    皇帝对这点小要求自是应允,没多久萧绫就被传到了内殿。

    “皇上,传臣妾过来莫非又想看舞了?”和众人行礼后,萧绫笑着与皇帝说话,“臣妾最近可没工夫琢磨新鲜东西,今日不能献丑啦。”

    她一身浅妃色宫裙,头上几朵珠花点缀,俏生生立在御座之前,仿佛早春堤岸边踏青的少女,和皇后的宝相庄严形成鲜明对比。皇帝眼中微亮,露了一丝笑容出来:“是熙和长公主想见你。”

    萧绫便转过身去,对熙和重新见礼,“长公主传见,不胜荣幸。”

    熙和长公主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你就是出自舞坊的萧氏?”

    长公主毫不客气揭短,座上宁贵嫔等人露出看戏的神情,如瑾一瞬间想起当年的情景,也是宏大的宫宴,也是熙和传见,前世今生,同为宠姬的自己和萧绫何其相似。当年,是因为自己生日宴会出格了一点,熙和不快,如今,是萧绫的灯会。只不过,生日宴是皇帝私下命人办的,自己当年毫不知情,也算是无能为力。萧绫可是灯会的提议者,熙和的不悦只会更深。

    没想到萧绫却不惧熙和,笑着说:“长公主说得不错,嫔妾正是舞姬出身。”她慢慢抬起头,直面这位地位尊崇的皇姑。

    熙和明显愣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和萧绫面对面。

    “……好俊的姑娘。”最终,熙和意味不明地赞了一句,语气里却听不出任何赞叹之意。

    萧绫却笑着领了称赞,“多谢长公主夸奖,皇上也总说嫔妾秀色出众。”

    熙和眉头又皱了一皱,显见对萧绫这种态度非常不满,沉声问:“西林苑的灯会,听说是你的提议?”

    “正是。长公主去看了吗?好不好看?嫔妾是照着记忆中民间的灯会办的,您见过民间的灯会吗,京里每年都有,您应该见过吧?只可惜……晚上皇上想和嫔妾一个人去灯会里逛,不然长公主可以一起去看看,晚上看会比白天好看得多。”萧绫对熙和的不满不以为意,眨眼间说了一大通,突然转头去问皇帝,“皇上,要么,晚上邀长公主一起?只我们两个,说不定会闷呢。”

    皇帝还没答话,熙和已经脸色微青,“本宫身体不好,就不去了。”

    “啊……不去吗?”萧绫表示遗憾,“那……皇上,还是咱们自己去吧。”

    熙和再不看她,转过去和皇帝说话去了。皇帝告诫萧绫:“莫在长公主跟前言辞无忌。”萧绫就赶紧告罪,郑重赔礼。长公主淡淡受了礼,挥手让她出去。萧绫看看皇帝不阻止,就笑着团团行了一圈礼,恭顺告退。

    熙和又和帝后闲话一会,告辞回席。期间宁贵嫔又想言语挑拨,说萧绫的不是,熙和这次再没理她。

    回了座位,看看左右没人注意,熙和的侍女低声劝道:“您别和一个小才人一般见识,不值得。”

    熙和的目光飘向长平王一桌,半晌才道:“早听说萧氏与蓝氏肖似,不曾想,竟肖似到这个程度,几乎可算同胞姐妹了。”

    侍女道:“奴婢看着却远远不像。蓝妃看着温婉,其实有种疏冷之气,旁人勿近的那种。萧才人眉目间都是媚态,就算穿戴再素简,也和蓝妃差得远。您觉得呢?”

    熙和的目光在御座和长平王一桌上逡巡,答非所问,“小七请我过府簪笄,用意颇深啊。”

    “公主?”

    “呵呵,我如今也算骑虎难下了。”早知道萧氏蓝氏如此相似,她是无论如何不会趟这趟浑水的。“既然事情已经做了,也只能将错就错,担一担这规劝之职。”熙和看得清楚,自她进长平王府簪笄之后,立场已经被迫定下,在皇帝眼里,她早已是为蓝氏撑腰,为皇家清誉着想的人了。接下来,也只能继续做端方长姐,保着皇家不出丑闻了。如此还能留个美名,否则两面不是人。

    熙和瞥向长平王。这个侄子,挖了个坑给她跳。

    侍女低声道:“公主,您老人家何必管这些事,在府里颐养天年便是了,多清净。”

    熙和淡淡叹口气:“我若只图清净,百年之后,谁来管我的儿孙?没一个能撑起门户的,蔺国公府又只是亲家,还能管咱们的兴衰?”再博来一代帝王眷顾,儿孙们的兴盛总能延长两三代。

    “可……”侍女看看左右,声音压得更低,“七王爷……恐怕……”恐怕不能重托。

    熙和不语。目光淡淡扫过座上几位皇子,连带着尚在童稚之期的老十,只微微笑了笑。

    ……

    席间如瑾起身更衣,净室在后殿旁边,距离主殿隔着一道曲折游廊。出来时,转角处却迎面来了人,浅妃色的裙裾在风里飘,正是之前上过殿的萧绫。

    “听说你离席,我就忙忙过来了。”萧绫主动打招呼,态度很好。

    两个陪侍的宫女朝萧绫一礼,就各自散到了左右,正好截住前后过来的通道,又能防着人走近。如瑾看一眼两宫女的站位,知道必是萧绫的安排。萧绫,在宫里也有些势力了么?

    身边跟着吴竹春,如瑾倒也不惧萧绫人多,上下打量着她,说:“萧才人更见清致了。”

    萧绫一笑:“清致谈不上,改了浓妆艳抹而已,皇上说我这模样比以前耐看,我就继续简素下去。”

    如瑾没接此话,只问:“萧才人还没回去?在此等我,有事?”

    “怎么,感觉你不想搭理我似的。之前,可是你主动和我说话的。”

    是说凤音宫外提醒她侍女有问题那次?如瑾报以温和一笑。

    萧绫道:“没什么大事,上次承蒙你提醒,使我免于大祸,我是专门和你道谢的。咱们见一面不容易,过了今日,又不知何时能见。”

    如瑾笑说:“区区小事,不值才人亲来道谢。若无别事,烦您让开路?”

    “蓝妃……你,讨厌我?”

    “何谈讨厌,只是你我身份不同,没有亲近的必要罢了。”如瑾道,“其实,我不太喜欢和宫中人打交道,不过对于你,我倒希望你荣华长盛。”

    萧绫展颜一笑。

    如瑾又道:“你在宫中根基未深,不宜树敌太多。方才和长公主那般模样,锋芒太过了。”

    萧绫却摇头笑笑:“只要我得宠,遍地都是敌人,不在于我想不想树敌。熙和一个长公主而已,全靠着皇上给她脸面,我也是,我也靠皇上。只要皇上不在意,我和谁口角又算什么?不过是让那些人看看,她们敬畏有加的长公主,在我跟前也不过如此。反正熙和不可能喜欢我,我借她让那些人知道我的分量,何乐不为?”

    倒也算一番歪理。如瑾遂不再说什么。

    说话间,主殿那头有人过来,大概也是离席更衣的人。如瑾略略点头一礼,带了吴竹春往回走。

    萧绫在身后喊:“你不问我换了装束的真正缘故么?”

    如瑾脚步微顿,侧过头来,说:“以后若有难处,尽可找我。不过像今天这样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见面说话,还是少些吧。”然后一路往前走去了。对于萧绫口中的缘故,并没相问。

    不是她不想问,而是,大概已经猜到了答案,问与不问,已经不重要了。

    前世,萧绫与她并没有真正的交集,她只在幽居之中,偶尔从旁人嘴里听一两句关于萧绫的事。知其酷似自己,形貌,穿戴,乃至性格,都有许多相似处。然而今生亲见,面对面说话,如瑾终于知道萧绫本性实在与自己大相径庭。

    那么前世的处处相似与今生萧绫突然转变,背后是什么原因,如瑾不想深究了。怕一深究,就要恶心。

    如瑾沉着脸,扶着吴竹春的手快步往回走。

    进了内殿,恰好熙和长公主也往后头去,正好迎面对上,如瑾赶忙行礼退到一边让路。熙和脸上带着笑意,点了点头,走到近前的时候突然问:“上次在你及笄礼上见着的你那表姐,姓刘的那个,今年多大了?”

    如瑾错愕一瞬,答道:“刘家表姐长妾身两岁。”

    “哦,那也不小了。倒是个好孩子,许了人家没有?”

    如瑾惊讶异常,没想到熙和长公主只见了刘雯一面,就打听起年龄婚配来。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做媒?被长公主做媒倒是难得的荣耀,可对方是谁家哪个,性情品貌如何完全不知道,万一是个不合适的呢?于是忙道:“前几日妾身回家恍惚听母亲说起,刘家伯母正在为表姐议亲,倒是不知真假,这阵子忙,妾身还没来得及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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