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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婴:魅眼迷唇-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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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尧!你冷静点!”北冥翼按住端木尧的双肩,沉声道,“阿离没事,我带你去看他。”
  这个时候,已经隐瞒不下去了。如果不让端木尧见到那个孩子,他肯定会崩溃的。
  小心搀扶着步履还不是很稳的端木尧,两人来到了南宫天的房间。
  浓重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南宫天皱了皱眉,不悦地看着北冥翼,他怎么把端木尧带来了?若是被他看到这小家伙受伤,岂不是……要发飙?
  “阿离……爹爹来看你了……”端木尧不顾旁边两人的阻拦一把抱起端木离,语气轻柔,生怕吓到他似的。
  好半天都没有反应,端木离脸色一片死寂,端木尧有些迷茫,他转头看着北冥翼:“他怎么不理我?他怎么不睁眼看我?”
  “阿尧,他累了,已经睡着了,我们改天再来看他好不好?你现在身体还未复原,先回去休息好不好?”北冥翼也将声音放得极低。因为他发现了,端木尧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怎么好。
  “不,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守着他,不然会有坏人来抓他,他也会害怕的。”端木尧将孩子搂得更紧,无神的大眼睛此刻带了深深的戒备。
  “阿尧?”北冥翼与南宫天对视一眼,强行将孩子抢过来,南宫天搭上了端木尧的手腕,却引来更剧烈的挣扎。
  端木尧尖声叫着:“不要抢我的孩子!还给我!”他冲上前,死命地抢着被北冥翼举高过顶的端木离。
  只可惜,体力有限,而且肚子还很疼,端木尧捂着脑子瘫软下去,跪地哀求:“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身体也忍不住痉挛起来,仿佛受不住疼似的。
  “阿尧!”南宫天强硬地握住他的手腕,神色严肃起来。
  “他怎么了?”北冥翼紧张问道。
  “他强行产下这个孩子以至腑脏受到的伤害极大,所以腹痛残留在体内并未散去。现在精神有些许崩溃,而且认知里除了这个孩子,再无其他的人或事。”南宫天眉目染满忧愁。
  端木尧痛苦扭曲的俊颜深深刺痛了北冥翼的心,他抱着孩子跪在他身边,低声道:“阿尧,他受了伤,还得让旁边的大夫帮他疗伤,你乖乖的,等他治好伤,我就还给你怎么样?”
  “受伤了?”端木尧眸子动了动,看向包裹着端木离的小小锦被上果然有点点血迹,顿时一把抢过来,扯开覆盖的被子,小小胸膛上果然有一道霸道的剑伤,贯穿了自己心头肉的心口。
  杀意在一瞬间蔓延,端木尧抬起一掌袭向北冥翼,声音冷凝:“我要杀了你!”
  北冥翼连忙躲闪,神色慌乱:“阿尧,对不起,都是我没照顾好他,你冷静点,再不疗伤,他会死的。”
  端木尧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他抱起孩子紧紧贴在脸颊,感受到他冰冷的肌肤,心中更加空落:“是谁!是谁害了我的孩子?!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南宫天也谨慎地看着端木尧,发现他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似乎并未完全崩溃,只是在边缘打转,心中有些明了,或许,这个年轻人只是在下意识地逃避着什么,精神上,逃避一些让他感觉难过或看崩溃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难办,只要悉心开导,还可以痊愈。
  “他已经得到应有的处罚了,阿尧,现在让前辈给他疗伤好吗?”
  端木尧迟疑着将孩子递给南宫天,忽而又抽出旁边桌上的剑直指北冥翼:“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孩子?!”
  北冥翼叹息一声,不知该怎样开口。
  “别逼我对你动手!”端木尧剑尖已经抵上北冥翼的咽喉,眼神冷漠,不带任何一丝情感。
  “是我。”一声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端木尧闻言浑身一震,下一刻已经掠过去,看着艰难爬在地上望着自己的拓跋颜,心头恕火直窜,一脚踢开拓跋颜,将他踢翻过去,然后重重踩在他的胸口,剑尖狠狠刺穿了他的肩胛骨,将他钉在了地上。
  拓跋颜苦笑着看着端木尧,冒血的嘴里喃喃说着:“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而起,杀了我吧!”
  端木尧将剑拔出,又刺向他的另一个肩臂,同样的穿骨而过,他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敢么?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南宫天和北冥翼惊愣地看着疯狂的端木尧,等反应过来时,端木尧已经接连将拓跋颜的手臂大腿刺了个遍,最后一下,正对他的心窝……
  北冥翼掠过去,捏住他的手腕:“够了!阿尧,够了!他已经付出如此惨的代价了!”
  端木尧甩开他的手,继续方才的动作,北冥翼不依不饶地阻拦:“阿尧,我已经废了他的武功,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你方才又接连刺穿他的手臂和腿骨,已经够了!”
  “滚开!”端木尧充耳不闻,转过身一剑划向北冥翼,北冥翼连忙侧头,面具被削落,露出狰狞伤痕的左脸,和俊逸无双的右脸,显得十分诡异,也十分凄凉。
  端木尧愣了愣,似乎想起自己刀剑相向的人是结义金兰的大哥,眸中的恕火渐渐平息下来,手腕一松,长剑掉落,而他,也晕了过去。
  北冥翼接住他瘫软的身躯,看着睡着时候仍没有放下戒备的端木尧,鼻翼泛酸。当年第一眼遇见他时,他还那么小,也那么神气,清冷的眸子闪过得更多的是调皮,可现在,已然失了太多的神采,变得忧郁,令人心疼。
  南宫天帮端木离看好伤之后,又帮端木尧看了看,最后将躺在地上几乎失去气息的不肖徒弟抱起来去了隔壁。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自己的徒弟,只是他那颗心太过敏感,才容易走极端。当年收了他当徒弟,本以为能够改变他的极端性格,没想到,还是走到了今日这步。
  北冥翼安置好端木尧父子,也去了拓跋颜那边,拓跋颜的伤势其实比谁的都重。而且他也是一心求死,情况并不乐观。
  南宫天花白的头发仿佛更加苍老几分。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让他这个老头子省心呢?
  疗伤的日子一晃而过。端木尧精神稳定了许多,天天守着儿子,旁人都无法入他的眼。而欧阳瑾也来过一次,带了碧色踯躅花前来,端木离的命总算救了下来,只是偶尔会停止呼吸,只要救治及时也不算特别危险。
  唯有拓跋颜情况一直不容乐观。他还是一心求死,药物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不过,南宫天并未放弃,一如既往地寻找医治方法,找到新奇的也会试试。
  拓跋颜偶有清醒的时候,模糊的视线里看见那个几近花甲之年的老人,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在点着如豆的灯仔细翻检药材和医书,他的白发更多了,皱纹也更深了。
  还记得当年自己刚被师父救下,脾气倔得要命,可师父还是纵容他,即便师兄告诉师父自己个性极端,脾气暴戾,师父也没有赶走他,而是固执地将他留在天山,试图将他的性格软化。
  自己走到今日这步,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无论亲人、朋友还是爱人……所有的人都唾弃他,辱骂他,所有的人都恨不得他死,只有师父,还蹒跚着身子,不眠不休地寻找救他的办法……哪怕他已经是个生不如死的废人,这次,是彻彻底底的成了废人了……
  只有师父,从来不曾将他抛弃过啊……
    师父……
  拓跋颜哽咽着叫了一声,可惜声音太过微弱,灯下眯着眼睛费尽心思找药材翻医书的老人并未听到,所以也就没有看见,那个平日暴戾无常、心狠手辣的小徒弟,咬着被角,哭得像个孩子……

第五卷 爱为谁留 第一章 放手
  春景盎然,鸟语花香。
  简单的茅舍栅拦外,驻守了一队队铁甲着身的士兵,而最前面高头大马的旁边立着一脸忐忑的云之澈。
  当他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带领军队杀得尽兴。没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云之澈毕竟是一国的大将军,更有帝王之才,所以,他明白这个道理。即便与他一起瓜分西夏国的,是离国的军队。
  虽然离斩轩并未御驾亲征,但是那个雷诺,着实不好对讨。更何况,灵祈国的军机图还在离斩轩手里……云之澈不敢轻举妄动,只在收了西夏三分之一的地方停了下来。另外的三分之二悉数归入离国版图。
  云之澈收回思绪,视线轻转,紧锁那个令他魂牵梦案的人。
  他变了好多,周身的气息比上次落崖救起之后更加阴冷嚣狂,多了一抹霸气,少了一分温和。而且,那双眸子,扫过你时会令你如坠冰窖。
  他已经摒弃了七情六欲吗?
  云之澈不由握紧了手指。
  茅舍内的庭院里,端木尧将手上的花影戒摘下,递给北冥翼:“交给羽儿防身,先让他继续跟大哥留在鬼岛,等我报完仇,自会去接他。”
  北冥翼知道现在的端木尧与以前的端木尧有很大的差别,自己不好随便拒绝什么,只要安心照顾好羽儿便是最能赎罪的了。
  “对不起……关于阿离……”北冥翼接过花影戒,看了一眼被南宫天搂在怀里即将递给端木尧的小婴孩,满舍愧疚。
  端木尧仿佛没有听见,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低语:“宝贝儿,我们回家了。”
  说完也不再多留,抱着端木离朝栅栏走来。早有士兵恭敬地打开让他通过,端木尧若有似无地瞄他一眼,那人只觉浑身一凉,似乎被蛇盯上,这种压迫的感觉,着实令人冷汗直流。
  “尧儿,我为你备了马车。”云之澈殷切上前,一如既往地温和如水。
  端木尧止了脚步,躲开他要来抱过端木离的手,面无表情地纠正:“朕的名讳是你可以随便叫的吗?”
  云之澈一愣,伸出来的手停在半空,惊愣的表情久久不能散去。
  端木尧轻瞥他一眼,继续迈步,只是冷漠的声音飘入了云之澈的耳中:“待回去再跟你算账!”
  云之澈只觉遍体生寒,僵硬着收回手,他呆呆地看着端木尧扯过旁边人恭敬呈上的狐裘,小心包裹住怀里的婴孩,然后翻身上马,淡淡吩咐:“出发吧!”
  “是,陛下!”士兵们也都折服在他强大的气场下,恭敬地遵命。
  云之澈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庭院内立着的南宫天和北冥翼,目光诧然,那两人同样回给他无奈的眼神。
  躺在角落那个房间里的拓跋颜听着马蹄渐远的声音,慢慢侧头,盯着洒下斑驳光影的窗户,许久许久,才合上了眼,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再往前走,就到了灵祈国的地界,端木尧只有面对怀里的小婴儿时才会有点温和的笑意,旁人无论是谁,都只能看见他冷峻如霜的面庞。
  云之澈几次想跟他交谈,都被他淡漠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所震慑,于是放弃。
  直到一行人进了灵州,遇到快马加鞭追来的离斩轩一队人。
  端木尧眸中的恨爆发开来,没等他们靠近,便冷冷下令:“放箭!如有靠近看,杀——无——赦!”
  此话一出,云之澈更加震惊,他策马上前,企目劝寻:“尧儿,离斩轩他是有苦衷的,你何苦下次毒手?”
  端木尧冷冽的眸子一转,直盯云之澈,唇角微扬,笑容讽刺:“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如果再叫我的名字,就治你的罪!”
  “尧……陛下,微臣只是不想见到陛下日后伤心难过,所以斗胆,请——”云之澈放低了姿态,说实话,他也不想说这些话,他本来还想再次挽留,只不过,那两人的恋情发展到现在这步,他也已经不忍心再分开,尤其是离斩轩。
  前些天,雷诺有意无意地透露,离斩轩那些不顾安危、抛弃天下的疯狂举动,希望云之澈能告知端木尧的所在。
  端木尧却是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住口!云之澈,朕才是灵祈国的皇帝!你没资格教我怎么做事!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了!还有,有闲工夫管别人,倒不如管管你们云家的人!”
  云之澈的话硬生生停下,梗在喉间,眼神黯然,是啊,云家的事……爹爹不顾自己阻拦派了人到尧儿身边,还对他下药,害他早产,幸好孩子无事,否则,只怕等不到现在,云家就已经被伏法了!
  端木尧成功将他的话拦住,再次抬眸,看向被围在中间的离斩轩,他殷切地盯着自己,双唇翕合,似子在说着什么,可自己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满心的怨情无处发泄,到了眸中,便是燃烧成烈焰的愤恕和轻蔑。
  “我们走!”端木尧掉转马头,朝另一条路行去。云之澈留下人殿后,也跟了上去。
  可怜离斩轩与他再次失之交臂。
  “陛下,我们再往那边去就是灵祈国境内了,恐怕守卫的不会让我们通过的。还是先回去吧!以后再想办法。”离庭劝道,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灵祈与离国也即将开战,陛下若不主持大局,只怕更无机会与端木主子见面了。”
  这话虽然有激将的成分,但也是实话。离斩轩失魂落魄的眸子黯淡下去,疲惫地点了点头:“好,我们先回去。”
  话虽容易,但做起来难。每策马离开一分,心就会裂开一分,疼得他面色苍白。
  而,已经远离的端木尧眼神也黯了黯,怀中的小婴孩骤然哭泣起来,他将孩子抱紧,紧贴在胸口,轻轻呢喃:“宝贝儿,你舍不得吗?看来,父皇得教会你如何去恨一个人……别怪父皇……”
  回到灵祈国皇宫,端木尧病倒,产后虚弱的症状再次发作,腑脏的痛令他整日昏睡。
  云之澈依旧如往常那般帮他处理军务,偶尔去皇宫看看他。
  这天,正好端木尧醒来,他看着守在床边的云之澈,轻轻开口:“云之澈,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云之澈连忙起身,单膝跪地,神色恭敬而疏离:“陛下请问。”
  端木尧苦笑一声,强撑着坐起,斜睨着云之澈:“冰炎是不是你派来的?”
  云之澈多聪明,端木尧一提到冰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一方是自己的爹爹,一方是自己的挚爱,他还能怎么办?
  “是,是我派去你身边的。”云之澈低头。
  端木尧垂下眼帘,似乎叹息了一声,他揉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再次重复:“冰炎是不是你派来的?”
  云之澈继续答:“是!”
  端木尧咬牙切齿地直起身子,恕道:“那你可知你犯的是什么罪?!”
  “死罪。”云之澈双膝都跪下,伏地不起,“臣犯的是死罪,请陛下依法处置。”
  端木尧瘫软回去,哀伤地看着云之澈,半晌才道:“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云之澈浑身一颤,似乎酝酿了许久,这才慢慢抬头,硬着头皮对上端木尧的眸子。
  “冰炎真是你派来的?”
  “……是。”云之澈仍然是这个回答,只不过比方才多了一分犹豫。因为他看到了端木尧眼中浓浓的哀伤。
  端木尧愣愣地看他半晌,忽然捂着肚子呕出一口血来。
  云之澈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端木尧无力地伏在床边,唇角带血,悲伤地揪住云之澈的袖子,低低道:“如果你说不是,我会信你的。”
  云之澈呼吸急促,好半天,启口道:“请陛下降罪!”
  端木尧一把推开他,猛咳几声,恨恨道:“云之澈,你真的认罪?”
  “是!”云之澈被推倒在地,他伏地哀求,“微臣自愿奔赶边疆,永不回京!请陛下成全!”
  “奔赶边疆?永不回京?”端木尧气急反笑,他眸子闪着决裂的光,“好!朕成全你!”
  “多谢陛下!”云之澈重重地叩头,那声音听在耳中,疼在心上。
  “云之澈大逆不道,谋害皇帝皇子,即日起,全家发配边疆,永不回京!”端木尧低吼,“你满意了吗?云之澈!”
  “求陛下放过臣的家人,臣愿一力承担!”云之澈惊慌失色,不住叩头哀求。
  端木尧躺在床上,不予理会。
  直到叩头的声渐渐弱下去,端木尧才懒懒开口:“云之澈,你赢了。从此之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云之澈又叩首谢恩,“请陛下保重龙体,微臣自当保证灵祈国的江山万里无虞!”
  说完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眼前有些发黑,额角痛到麻木,流徜的血落在眼睫,模糊了双眼。
  端木尧却是躺在鲜艳的锦被中,俊美无瑕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尧儿!”云之澈快步上前,挪开他捂着肚子的手,伤心地帮他以真气抵御疼痛,轻轻呢喃,“原谅我,不得不走这条路。尧儿,我舍不得你,可我不能自私。我会守护好你的江山,我要你看见这万里河山,便想起我云之澈!”

第五卷 爱为谁留 第二章 重逢
  月光稀,是谁捣寒衣?望天涯,想君思故里。
  一夜落雪未满,北风急,千里迢迢,一心相系。
  荣华梦,塞上吹羌笛。战非罪,烽火烧几季?
  今夜关山雪满,北风急,千里迢迢兮心相系。
  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知卿心,千里寄寒衣,若功成,冠翎归故里。到蓦然回首,才默然长记,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今夜边声迢递,频传急。血染黄沙,魂归止兮。
  月光斜,今夕似何夕?雪花飞,问归未有期。
  今夜更漏迢递,无泪戚,青丝成雪兮钗委地。
  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终有一日会懂这谜题。
  黄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千山雪,月下长相忆。
  是今生相件,或来世再惜,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到蓦然回首,才默默长记,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黄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千山雪,月下长相忆。
  月光稀,是谁捣寒衣?天涯路,魂自归故里。
  今夜无雪无晴,无悲喜,两相对望兮风细细。
    ——————————
  分离之后,是化不尽的相思。
  接下来的六年里,云之澈在边关全身心地保家卫国,偶尔登高望远,紧紧凝望灵祈国帝都的方向,鬓边已有风霜。
  而离斩轩亦是将目标锁定为灵祈国帝都,沧桑的面容夹杂了许多无奈。
  他找到了当日怀疑被端木尧带走的军机图。被老鼠咬坏一块,然后要拖走做窝的时候不慎从房梁掉落,砸在他摊开的书卷之上。
  离斩轩颤抖的双手捧起残缺不全的两份军机图,忍不住落泪,俊颜上满是悔意。
  端木尧也励精图治,重新训练出三支年轻有为的军队。暗杀、窃取情报、作战,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虎视眈眈地紧盯住离国最肥的一个郡县。
  没错,昔日四国鼎立的疆土也只剩下离国和灵祈国两个大国。
  在两个皇帝的治理下,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以至于长达六年没有再发生战乱。
  甚至,两国之间的边境相连的地方,百姓做起了小买卖,我卖你点羊皮,你卖我点豆腐,相互贸易,货币流通,语言也逐渐统一。
  这是离斩轩和端木尧没有料到的。
  同样身居高位,同样想让百姓过上安慰日子的两位王者,内心深处究竟如何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离斩轩埋头批完最后一叠奏章,起身舒展筋骨。今日特意换了一袭紫衣,高贵典雅,天生的王者气息袒露无疑。
  六年了……时光倥惚,如白驹过隙。岁月在他心上刻下的,唯有深深的爱。
  离斩轩轻轻闭眼,总感觉仿佛还在昨天,自己揽着那个闯入生命中取代一切的人谈笑自若,可转眼便天各一方形同陌路!
  他们,明明是相爱的啊……
  尧……我对国家的责任已经履行完毕,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抱我与你在一起了!
  离斩轩小心地收好那两块断掉的桃木牌,一拂衣袖,修长俊朗的身形很快离开了御书房。
  最贴心的几个护卫早就候在外面,见他出来,全都心照不宣地立在一侧,牵马备鞍。
  早就向雷诺、雷翔两兄弟交待好一切,宫里又都有离庭照应,他可以安枕无忧了。
  这一次,哪怕死缠烂打也要把他抢回来!
    ——————————
  端木尧轻手轻脚地走向书房,端坐于桌案之前的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正捉了一只毛笔有模有样地一笔一划描摹自己给他的字帖。神态邪狂中透着稚气,灵动的双眸闪着算计的光,似乎随时会给人出难题。
  小魔头之称,已经在皇宫流传开来。
  整个皇宫内院,没有一个人敢惹他。不过,这也正是端木尧所希望的。
  听见脚步声,端木离抬起头,脸中的邪魅隐匿,露出亲切可爱的表情,扔下笔,跳下椅子,‘蹬蹬蹬’地跑过去,投入端木尧俯身张开的怀抱:“父皇!”
  声音清脆动听,如淙淙流水,浸润心田。
  端木尧抱起他,捏捏他的小鼻子,笑问:“离儿今日可有乖乖练字?”
  “当然!”端木离仰着小脸,撒娇道,“父皇,父皇过去看嘛,离儿有进步,要讨赏!”
  端木尧宠溺地点头:“好,离儿想要什么?”
  “想出宫去玩!”端木离搂住端木尧的脖颈,飞快道,“父皇陪离儿一起去嘛!”
  “那好吧,这么久没出去,你一定憋坏了。”端木尧妥协,抱着他先回寝宫换了平常百姓的衣衫,然后自己也换了明黄的龙袍,改为一袭纯白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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