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纳妾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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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申时了，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岳梓潼有些诧异，突然“糟了，都快过了同祖母、母亲用饭的时辰了，百合，你快叫丁香进来，给我梳妆打扮，我要去母亲院里……”岳梓潼有些手忙脚乱的下床，边唤人，边埋怨百合：“你们怎么回事，也不喊我一声，就让我这么睡下去，差点误了同用饭的时辰。”
　　“是我不让她们叫你的。”林天忻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岳梓潼一转身，就看到林天忻站在内室门口，掀着帘子，含笑看着自己。岳梓潼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亵衣，一股热气涌了上来，脚一跺扭身转到了屏风后头，又气又羞得说道：“夫君怎得一声不响的就房了，门口的丫鬟们是做什么去了，见了夫君也没个声气。”
　　百合低着头笑着同林天忻欠了欠身：“二少爷。”
　　林天忻看着像受惊的小兔子般躲进屏风里的小妻子，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
　　“百合，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服侍我换衣裳，劳烦夫君先回避一下，等妾身换好衣服，即刻同夫君一起去和母亲请安。”岳梓潼又羞又窘，奈何刚躲得匆忙，手边并无外衣，只好佯怒唤百合进来。
　　“你先下去吧。”林天忻挥了挥手，百合看了看屏风后的自家主子，心领神会的悄悄退了下去。
　　房间里一时安静不已，岳梓潼躲在屏风后，一时也不敢出去，突然屏风后伸过来一只手，一个温和的声音询问道：“娘子，需要为夫帮忙吗？”话语中隐隐透出一丝笑意。
　　“不用麻烦夫君了，有百合就可以，夫君可以让百合来。”岳梓潼稳稳心神，语气渐渐恢复了正常，怕什么，羞什么，同他已是两世夫妻了，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这回子怎么羞怯起来？
　　“哦，百合被我打发出去了。”林天忻听到岳梓潼恢复温柔的声音，不觉有些遗憾，不死心的故意逗弄她。
　　“那妾身自己就可以了，麻烦夫君稍等片刻。”岳梓潼声音更加温柔了，再也寻不到羞怯与不安。
　　“好吧。”不知道为何，岳梓潼似乎感到林天忻的话语中有一丝的遗憾，她摇了摇头，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接过林天忻手上的衣服，动作麻利的将自己收拾妥当，走了出去。
　　林天忻坐在灯下正拿起她的绣品在观赏，见她换好了衣裳，拿起绣品对她说：“娘子的绣品果然不同凡响，不知娘子可否愿意为夫君我做身外袍？”
　　林天忻的目光中充满希冀，笑意，也有隐隐的试探……岳梓潼不明所以，轻轻颔首：“夫君何时想要？妾身好尽快做好。”
　　见岳梓潼答得干脆利落，毫不迟疑，林天忻心情大好，放下手中的绣品过来牵着岳梓潼的手：“不急，娘子有空闲的时候做就好，针凿活费眼睛，若是伤了娘子水灵灵的大眼睛，为夫可是心疼的。娘子慢慢来。”边说边牵着岳梓潼步入外室。
　　岳梓潼有些不适宜林天忻突然来的亲密动作，身体僵硬了一下，抽回手：“夫君，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吧？”
　　“不用了，今晚上不用过去了，我已经派人给母亲传话了。我们在自己房内用饭就可。”林天忻对于岳梓潼的拒绝也不以为意，只当做是害羞的表现，不喜在人前亲密。
　　“母亲会理解的。”林天忻看岳梓潼还有些惴惴不安，便开口安慰道，又想起了今天林夫人对自己的调侃，脸上有些发热。岳梓潼看到林天忻的样子，也不再坚持，今天坏了的规矩又不止这一个了。
　　外间已经摆好了饭菜，百合和丁香以及林天忻的丫鬟书香和画意均在桌两旁侍候。
　　岳梓潼看了百合一眼，百合心领神会，同丁香使了个眼色，二人同声说道：“二少爷，二少奶奶，饭菜已准备好，奴婢先退下了。”岳梓潼轻轻“嗯”了一声，二人行了出去。
　　书香和画意的处境顿时尴尬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人家二少奶奶的丫鬟都如此有眼色的退出去了，自己还留在这里，岂不是有些打眼？平白惹二少奶奶不快？可是二少爷以前都是习惯了用饭时有人在旁侍候的，何况二少爷也并未叫自己二人退出去。画意拉了拉书香，书香偏头看着画意，画意朝门外努了努嘴，意思是，我们也出去吧？
　　书香看着画意胆怯的样子，不由心上起火，今儿上午在岳梓潼跟前碰的软钉子，一直让她的心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不明白这位新二少奶奶到底对她们这些侍候二少爷的丫鬟是什么态度。好不容易等二少爷回来，二少爷竟还不让自己服侍，书香憋了一下午的委屈。好容易二少爷去书房了，可是二少爷又在想事情，不让自己二人跟前伺候，这一天下来，自己在二少爷跟前的侍候的机会同以前相比差的可是不止一点半点。现在难得有了机会，哪能这么轻易的不要，难道二少奶奶就这么容不得二少爷身边的人？
　　书香固执的偏过头，目光紧紧盯着林天忻后背，画意看着书香不肯离去的样子心里犯了急，可是又不敢自己独自一人出去。只好尽量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两人的小动作，岳梓潼看的清清楚楚，微微一哂：自己只是不习惯同林天忻用饭的时候有人在旁侍候，现在看来好像碍了别人的事。前世的时候是自己主动打发了林天忻身边的丫头，进门后不让她们继续服侍林天忻，本想着林天忻的一切都自己亲力亲为，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当时有些太不知所谓了。
　　林天忻毫无所觉的和岳梓潼坐在桌边，衔了一筷子小银鱼到岳梓潼面前的小碟子：“你尝尝，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岳梓潼也是真饿了，就无暇顾忌林天忻身后那两个心思不定的丫头，也不客气，衔了银鱼细细咀嚼，林天忻期待的看着她：“怎么样？味道如何？”
　　“嗯，很好吃。”岳梓潼点头，味道是不错，何况她也真的饿了，早上用了点粥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用。
　　“好吃就多吃点。”林天忻见她爱吃，便又衔了几筷子放入碟子中。
　　“夫君，你也吃。”岳梓潼不好意思自己一人独吃，便劝林天忻。
　　“好。”林天忻便不再给岳梓潼布菜，低头吃了起来。
　　她记得林天忻似乎喜欢吃清炒笋尖，轻轻咬了下唇，犹犹豫豫的衔了一筷子：“夫君，你……”
　　刚准备衔到林天忻面前的小碟子里。就听到书香轻柔的声音：“少爷，有您喜欢的笋尖，您多用些。”边说，边衔了笋尖放在了林天忻的小碟子里。岳梓潼的手便僵在了那里，放下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原来书香见二人开始用饭，便疾步上前，如往常服侍林天忻用饭般，取了小碟子，为林天忻布菜。岳梓潼注意到了书香的殷勤，可是人家正主都没有发话，她也就当做没看到。林天忻是习惯了书香的服侍，一时之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书香是看到岳梓潼衔了笋尖，因此故意大声说道，就是为了让岳梓潼难堪，谁让上午自己有意投诚的时候，岳梓潼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书香心里得意的想，刚刚二少爷都明了二少奶奶喜欢吃什么，现在二少爷看到二少奶奶并不知道自己的喜好，肯定心里会有所不满。
　　林天忻看了看放在碟子里的笋尖，又看了看岳梓潼的动作，目光移到岳梓潼的脸上，见她满脸又是尴尬又是委屈，只盯着筷子上的笋尖，目光里满是倔强，手僵在那里微微有点打颤。想到她刚刚唤自己的那声，明明是想夹给自己的……心下一阵温暖，端起碗，伸到岳梓潼筷子前，温声道：“娘子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笋尖？”
　　岳梓潼看到林天忻体贴的动作，微微松了口气，将笋尖放在林天忻碗中，遂笑道：“在家听娘亲说的，夫君以前来家里用饭时，娘亲说夫君每次都喜欢多用些笋尖。”
　　“原来如此。”林天忻心里有些失望，本以为是她乘自己不在向丫鬟们打听的，原来是在岳家用饭时被岳夫人发现的，心里不免更加赞叹：到底是皇家之人，观察细微。转念一想她才刚进门，今天身体也不爽利，哪有时间问丫鬟话，随即便释然了。
　　二人一时无话，书香见二人不在让来让去，心中更加得意万分，服侍林天忻更加殷勤。岳梓潼为了避免再出现类似的尴尬情况，便不再为林天忻布菜。而林天忻久等不见岳梓潼主动，身旁还有两个小丫鬟，碍于面子，也不好自己开口主动要岳梓潼为自己布菜。一声不响的用完饭后，百合和丁香进门来收拾碗筷。书香自认为林天忻心中对岳梓潼不满，脸上止不住的得意之色。百合和丁香见到她这样，又见自己主子和姑爷二人之间气氛怪异，哪里不明白，心中暗暗将书香恨上了。


☆、借机试深浅

　　用完饭，二人对坐在榻上。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岳梓潼垂首看着手里的茶水，碧色清幽，清香袅袅，自己要不要主动先开口？
　　林天忻也端着手里的茶慢慢品着，神色沉静，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突然起身对岳梓潼说道：“我去书房看会书。”
　　岳梓潼知道半年后林天忻就要参加殿试了，虽说她深知林天忻一定会进三甲封为探花郎。但也不能阻拦林天忻用功，便轻轻点头：“夫君可要人准备点心宵夜？”心里却微微松了口气，对于不用再和林天忻共处一室莫名雀跃，语气也轻松起来。
　　林天忻听到岳梓潼的话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娘子可是忘了，我们现在正是新婚期？”
　　岳梓潼有些莫名：“妾身当然记得。”
　　“既是新婚期，为夫怎会舍得让娘子独守空房，让娘子苦等？”林天忻调侃道，自己的这位小妻子是以为自己会苦读到深夜吗？还说要为自己准备点心宵夜？
　　岳梓潼低垂着眼：“妾身只是怕打扰了夫君用功。”刚那一刹那，是自己弄错了，以为又是上一世般，他每晚用功到深夜，自己命人准备点心宵夜送去书房，岳梓潼汗颜。
　　“娘子费心，我去书房坐坐就回。娘子也别忘记了吃药。”林天忻瞟了书香和画意一眼，便转身离去，书香和画意二人紧紧跟上。
　　书香看着身前挺拔的身姿，眼中的痴迷更更甚，想到刚刚用饭的时候自己让那位新二少奶奶吃了瘪，脸上的的笑意止不住的泛滥了起来；转眼又想到刚刚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之前那种和谐的气氛，阴云又布满了娟秀的脸庞，看来二少爷还是很欢喜这位新少奶奶的。身旁的画意看着书香脸上一会阴云密布一会又灿若晴天的样子，心中暗暗叫遭。
　　画意和书香不同，虽说她同书香一样侍候二少爷多年，也被林夫人赐给林天忻做了通房。但是二少爷并未碰过自己，以前她看书香很得二少爷的喜欢，以为二少爷已经收了书香。可是后来渐渐看明白了，书香同自己一样，只是一厢情愿，二少爷根本就，没有收纳通房的意思。这位新进门的二少奶奶娘家势力不凡，虽说现在看起来这位少奶奶倒是位好说话的主，可谁也保不准这位二少奶奶什么时候变脸色。万一惹恼了二少奶奶，自己轻则被打骂一番，重则挑个错处被卖了出去，被主家打发了丫鬟是没有人敢要的。想到了这点，画意就算先前心里头还有点想念，现在也彻底熄了火，不如紧紧靠着二少奶奶这棵大树，日后也能寻个好人家体面地嫁出去。
　　画意心里头想透彻了，自然看着仍执迷不悟的书香的目光中带了些怜悯。书香不像她，一颗心早就系在了二少爷身上，自己也同她说过好几次，可惜书香一头陷了进去，怎么都不听劝。现在她也只好希望书香不要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惹出什么麻烦事出来牵连了自己。
　　二人紧紧跟着林天忻到了书房门口。书香亦步亦趋的紧跟在林天忻身后想跟进书房去服侍，画意想到下午林天忻也并未让自己二人一同进入书房，脚步就慢了下来，落在了书香后面。
　　林天忻站在书房门口，微微侧身，看着身后一前一后的书香和画意，似乎对于画意的落后很是满意，朝着画意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紧跟在自己身后一脸希冀的书香，撇过眼淡淡说道：“以后少爷和二少奶奶用饭的时候，你们不用在一旁伺候了。”话音刚落，就看到画意表情如常的回答：“是。”而书香则是一脸惨白的望着自己，心下一冷，语气更淡：“书房以后也不用你们侍候，爷有需要会唤你们进来，无事你们就在门口守着。”言罢看都不看书香一眼，踏入书房当着二人面合上了书房的门。
　　书香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大门，久久不能回神。脸色一会白，一会红，一会靑，眼睛红得像是要滴下血来，浑身不停哆嗦。画意看着书香这幅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失了魂般的书香走到了远离书房的拐角处。
　　此时暮色将至，走廊上都已点了风灯，昏黄的灯火照着书香的脸更加面无人色。画意轻轻晃了晃书香的手：“好姐姐，你还不明白么？你刚刚在饭桌上的动作，少爷是看在眼里的，并未在少奶奶面前发作，就是念在我们服侍多年的份上，才没有在少奶奶面前下你我二人的面子。好姐姐，你该醒醒了。”
　　书香只觉得心被撕裂开了来，今天的连番打击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二少爷对自己的冷淡。如果自己连书房都不能服侍了，那自己该怎么办？二少爷身边哪里还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书香并不是不明白，林天忻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更没有想纳了自己的意思。可是她始终抱着一线希望。自己照顾了林天忻多年，就算看在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林天忻也会让自己一直侍候下去。自己今天是一时被妒火迷昏了头，看到林天忻抱着岳梓潼回来，看到林天忻对岳梓潼的体贴，心里便像被蜂子蛰了般，火烧火燎的疼，自己心里不好受，也要让她心里添堵。虽然事后她也心里隐隐有些后怕，怕二少爷斥责自己。可见少爷并未提起，便以为自己的小伎俩二少爷并未发现，还成功的给二少奶奶添了堵，自己心中还隐隐窃喜，二少爷是偏向自己的。谁想到现在二少爷连书房都不让自己侍候了，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痛彻心扉。书香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画意见书香一动不动，目光似有些呆滞，这般样子，怎么能在二少爷跟前服侍。便推了推书香，见她眼珠子转了转，低声劝道：“好姐姐，你这幅模样，如果被二少爷看见了，定会被二少爷不喜。不如今儿你先回去休息，我替你在二少爷面前解说一下，明儿再来跟前侍候。”
　　书香听到画意的言语，心好似活了起来，一把抓住画意：“好妹妹，你一定要在二少爷跟前替我说好话，姐姐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画意听了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一个丫鬟，在二少爷心中又没多大分量，怎么能说得上话，书香这是完全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可是看着书香双目刺红，隐隐泛着泪光，若是不应，这位姑奶奶说不定就会在二少爷房门前哭诉起来，到时候被二少爷见了更是不喜，说不定还会连累上自己。只好连连点头，语气笃定的说道：“姐姐放心，我一定会为姐姐求情的。”
　　书香听了，感激的看着画意，边抹着泪，边往下人房走去。
　　画意看着书香远远离开了，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书房门前侍候。
　　“谁？”书香正抹着泪暗自伤心，也未注意到路旁的花丛中突然窜了出来一个窈窕的人影，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你是……？”书香借着廊边昏暗的灯光看清楚面前的人影，“是你！”
　　话说，岳梓潼目送林天忻出了房门，想起林天忻想要自己亲手做的一件长袍。不管他是存了什么心思说了这话，自己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出来让他穿上。便唤木棉去开了嫁妆箱。
　　木棉管着岳梓潼的嫁妆，今日一天都未来岳梓潼身前伺候，就是在忙着整理岳梓潼的嫁妆。听闻岳梓潼要为林天忻做外袍，便去岳梓潼的嫁妆箱里寻了适合的衣料抱了来。
　　“小姐，那个书香，我和丁香盯了她一天了。那个小蹄子一点都不安分，见到姑爷就往前凑。跟蜜蜂见了花一样”百合见现在房里都是岳梓潼带来的人，忍不住将今天对书香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
　　“是啊，小姐，书香侍候姑爷时间长了，要是她在姑爷面前给您穿小鞋，说您什么不好的，那可怎么办啊？小姐，您不能不防着点啊。”丁香也为岳梓潼不平，今晚上书香那得意的样子她们可都是见到了，虽说不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能叫书香得意成那个样子的，自家主子肯定受了气。
　　岳梓潼一边翻着木棉拿来的布匹琢磨着要用什么布料给林天忻做外袍，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百合她们说话：“防？怎么防？打发她出去？你们可别忘记了，书香和画意两个是母亲给二少爷的通房，又侍候二少爷多年，二少爷都没说什么，我能怎么做？再说要是二少爷袒护着她们，我一个新进门的少奶奶能拿她们怎么办？”更何况自己上一世自以为是的打发了书香，结果反而在林天忻心中种下了一根刺。这种蠢事，自己这一世是绝对不会再做了，她爱留在林天忻身边，自己就随了她的愿。这一回自己是绝对不会主动出手了，岳梓潼看着手里的布料，嘴边泛起一抹冷冷的嘲意。
　　木棉因为一直在整理岳梓潼的嫁妆，所以对正房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细细问了一遍后，沉思良久，才缓缓说：“小姐说的对，现下最重要的是二少爷的态度，小姐不能因为一个丫鬟，坏了同姑爷的感情。”因房中只有岳梓潼带来的四个大丫鬟和岳嬷嬷，所以木棉便也不改口，继续以小姐称呼岳梓潼。
　　听了木棉的话，岳梓潼停下手里的翻找，细细打量着木棉：这丫头平时一声不响的，没想到看事情倒是看得通透，而且还沉的住气。这一点自己身边最亲近的百合和丁香都不上。岳梓潼想起上一世，自己在同林天忻离心后，一心担心身边这些丫头们的婚事，便匆匆忙忙的为她们选好了人家，嫁了出去。最后自己身边只余一个宁死不嫁的百合……看来上一世自己看漏的不止人心，还有自己身边之人的才能呢。岳梓潼笑了起来，同岳嬷嬷对视一眼，后者冲她点了点头。
　　原来刚刚岳梓潼看到了百合和丁香对书香的不满，心下一动，便以要为林天忻缝制外袍为由，让百合和丁香同去找木棉过来，顺便并将后厨的水莲也一同唤了来。岳梓潼同岳嬷嬷商定想要一起看看这四个丫鬟对待书香的反应。岳嬷嬷刚好也存了想要敲打敲打这些大丫鬟的心思，便应了下来，在一旁冷眼看着。
　　百合和丁香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毕竟她们同岳梓潼最亲近，所以难免会因为念着岳梓潼而失了分寸，考虑事情也不透彻。而木棉因一直打理岳梓潼的财务，管理俗物，所以看事情的时候总是从客官角度出发，反而更能看出问题的关键之处来。至于水莲？岳嬷嬷看了看自从进门后就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的水莲。
　　“水莲，你觉得呢？”丁香似是不同意木棉的话，转头便拉上了一直默不做声的水莲。
　　水莲抬头看了看岳梓潼。岳梓潼也很好奇这个一直以来话最少的丫鬟，会有什么见解。
　　“奴婢觉得，小姐不妨以退为进。”水莲轻轻说道，目光直直注视着岳梓潼。
　　岳嬷嬷和岳梓潼心下大惊，原来这四个丫鬟中，最有城府的是这个水莲。百合和丁香都一头雾水看着水莲，木棉听了水莲的话若有所思，岳梓潼赞赏的看着水莲，又看了看仍是不明所以的百合和丁香，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两个丫头还是需要多多□的，不然以后就算有什么事情，都不敢交给二人去做了。
　　岳嬷嬷看着岳梓潼轻轻点了点头，开口为水莲解释：“水莲丫头的意思，是让小姐不必理会书香的行为，必要的时候，委曲求全。小姐受到的委屈，自有人会看在眼里，就算二少爷护着那丫头，老爷和夫人也不会容忍主子跟前有这样的托大的丫头存在。到时候，不用小姐动手，书香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等小姐能名副其实的获得了二少爷的宠爱和信任，只要拿住了书香的错处，也会是正大光明的让人拿不出诟病来，更不会因此而伤了和二少爷的感情。”
　　岳嬷嬷不愧是在宫中的老人了，想的比水莲更加深远。百合和丁香四个丫鬟听了岳嬷嬷的话，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听了岳嬷嬷的话，岳梓潼再一次深深庆幸自己带了岳嬷嬷来了林家，自己虽然同水莲想到一处去了，但是始终未能有岳嬷嬷想的那么透彻。
　　“你们几个丫头，要跟着岳嬷嬷多学学，你们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一定要谨记，这里不是岳府，凡事要多长几个心眼，遇事要想的更深刻一些，做事情之前要先考虑一下会有什么后果。否则当心被人陷害丢了性命都不知道。”岳梓潼仿佛又想起了上一世自己的惨死，嘱咐百合她们的的话语中不免添了些许悲凉。
　　岳嬷嬷敏感的觉出一丝不对劲，小姐这才刚嫁过来，就连自己都还没摸清楚林府的情况，怎么小姐就视这林府如洪水猛兽般时时防着？难道今天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无意知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