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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那个昏君by岚月夜-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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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

  皇后起身答道:“是。”

  “既如此,现在左右也无事,你带着贵妃去西面暖阁里,给她从头到尾好好讲一讲。”太后说完又叫了身边一个老嬷嬷,“你送皇后和贵妃过去,好好服侍着。”

  皇帝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插嘴说道:“母后,贵妃一早起来叩谢您和皇后,还未来得及用膳。”

  胡太后又瞥了秀兰一眼,说道:“唔?还没用膳么?正巧我今儿早膳进的不多,乔勇,给贵妃挑些吃食送去西暖阁。”她话音刚落,身边一个内侍就应了一声。

  皇帝还待开口,眼见秀兰用眼神示意,不让他说话,也只能先忍耐下来,转头看见另外三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嫔妃,就说道:“也好,难得有皇后教导,淑妃几个也跟着去听听吧。”把闲杂人等都打发走了才跟太后说:“母后,阿鲤在何处?儿子想他了。”

  “他睡着呢,过会儿再瞧吧。”胡太后说完有些不悦的看着儿子,“孩子在我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皇帝微笑答道:“儿子怎会不放心?儿只是担忧母后身子一向不好,恐没有精力照管这么小的孩儿。再者今日母后宫中必定人来人往不止,还有卫王兄弟俩要来给母后问安,恐母后无暇顾及,不如先把阿鲤送回咸阳宫去。”

  胡太后彻底冷了脸:“宫里这么多人侍候,怎么就顾及不到了?今日是阿鲤百日,有宗室内眷来能不要看看他?没听说反要藏着的!再说这跟枞儿有何干系?”

  皇帝神色不变,还是微笑道:“儿只是担心母后见了枞儿再想不到其他罢了。”他见太后勃然变色,也不给她说话机会,继续说道:“至于谁要看阿鲤,还是一总等到开宴的时候再看吧,孩子还小,没见过这么多人,再惊吓着就不好了。”

  说完就对刚走回来的乔勇说:“去叫乳母把大皇子抱出来。”

  胡太后用力拍了一□边的几案:“你敢!你这个忤逆子,想气死我是不是?”说着身子就有些颤抖起来,吓得乔勇忙快步到了她身边给她拍背,“太后息怒。”又示意殿内其余的人退出去。

  “儿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就要担上个忤逆的罪名,实在是冤枉。”皇帝说着站起身来,退后两步跪下,抬头看着太后说道:“母后息怒,若是母后因此有个什么不好,岂不是儿子的罪过?到时不用母后要废儿子,儿子自己就得退位让贤了。”

  他今日说的话句句诛心,又因牵连往事,直把胡太后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急促的喘着气,用颤抖的手指了他好半天,最后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回手把几案上的茶盏拿起来扔向了皇帝,青花缠枝菊花盖碗落在皇帝身前摔了个粉粹,里面的茶水四溅开来,有一半都溅到了皇帝的衣服上。

  暖阁里的四个女人都听见了这一声脆响,皇后说到一半的话也停了下来,她神色有些惊疑不定,禁不住侧耳听了一会儿,却没听见什么,就抬头看太后遣进来的老嬷嬷。

  那个老嬷嬷也正在焦急,看见皇后看她,忙说:“皇后娘娘要不出去看看?”

  皇后刚要答应,她身后的钟桂就拉了她的袖子一下,皇后就迟疑了一瞬,说:“还是嬷嬷去看看,母后命我等在此,我不好违令。”

  老嬷嬷只能蹙着眉头自己出去,悄悄隔着屏风往明间里看了一眼,只见皇上跪在地上,面前一只碎裂的茶碗,正跟太后说:“……儿子无能,一向不能讨母后欢喜,母后又何必非要留儿子在宫里看着厌烦?阿鲤才刚百日,实在离不得生身母亲,儿自知其中之苦,实不愿他从小就走儿子的旧路。”

  “你终于把这话说出了口了,我早知道,咳咳,你就是心中怨恨我,可我是为了谁?我难道不是为了祖宗基业、大明江山?咳咳咳,我难道不是为你这个不孝子?”太后说着激动起来,似乎有些呛着了,可她身边的乔勇早在皇帝跪下的时候就已经跟着跪下,此时也不敢贸然起来去给她拍背。

  老嬷嬷暗暗咬牙,回头进去西暖阁求皇后:“太后生了陛下的气,皇后娘娘还是去劝劝吧。”

  皇后左右为难,眼下的情势除了她也不能由别人去劝,只能硬着头发说道:“好,劳烦几位妹妹等一等我。”说完起身出去,回了明间。

  她一出了西面的门,就听见太后咳嗽不已,忙快步上前去给太后拍背抚胸,又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往地上扫了一眼,看见皇帝跪着,前面还有摔碎的茶碗,心里更加不安了,忙吩咐乔勇:“快去端碗茶来给太后压一压。”

  说完又叫了一声:“陛下。”示意他来帮着给太后拍背,不料皇帝只看了她一眼就垂眼不动了。

  太后喘过气来就推开了皇后,长叹一声说道:“罢了,我知道我老了,你们都嫌弃厌烦我,明日我就去给先帝守陵,你们的事我再不管了。”

  皇后闻言也忙跪下:“母后息怒。”

  “母后言重了,儿虽不孝,却也不敢嫌母后。”皇帝还是不为所动,说道:“母后若是觉得膝下寂寞,不如接了枞儿来陪您,左右他今年也才十一,到成人娶妻还有几年,等他娶妻生子了,母后也就能抱上玄孙了,正可承欢母后膝下。”

  胡太后盯着皇帝看了好半天,忽然苦笑一声,挺直的脊背慢慢松弛了下来,靠在身后的引枕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的颓丧,挥挥手说道:“走吧,都走吧,走吧走吧。乔勇去把大皇子抱出来。”

  皇帝也不拖延,起身就命彭磊去请秀兰,然后待乳母等人抱着阿鲤出来,就一起跟太后告退,出了寿安宫。

  秀兰看殿内气氛份外紧张,皇帝脸上虽有笑容,眼中却全是冷意,太后更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心里很是忐忑,从乳母手里接过阿鲤亲自抱在怀里,才算是暂时安了心。皇帝亲自把她们母子送回了咸阳宫,换了件衣裳就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让他们在咸阳宫里等他,然后起身去了乾清宫。

  第90章


  最后百日宴草草结束。太后称病,谁也不见,皇后出来主持宴席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主角秀兰跟阿鲤更是只出来晃了一圈就走了,宴席上的气氛自然的就有了几分诡异,该有的欢笑喜悦都像是被一把隐藏在空中的剪刀给一刀剪掉了。

  回去的时候皇帝拉着秀兰坐了他的车,秀兰嘱咐珍娘和乳母好好带着阿鲤,然后才跟着皇帝上去。眼见皇帝面色不佳,秀兰也没有多问,给他倒了一杯茶送过去:“也没怎么吃东西,喝口茶润润吧。”

  皇帝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就着秀兰的手喝了一口,然后就靠在锦褥上对秀兰招手:“过来坐。”

  秀兰放下茶杯,坐到了他身边,顺从的被他揽进怀里去。

  “母后应是不会再出面要你和阿鲤回宫去了。”皇帝忽然出声说道。

  秀兰抬头看他,见他眼中有些疲惫之色,就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怀里说道:“太后总是长辈,你今日这样强硬是不是不太好?”她虽然没有在现场,可过后也从彭磊口里知道了经过。

  皇帝轻抚着秀兰的背,低声说:“母后的性子,她若想要做什么,你软语相求是绝对无用的,商量更没得商量,只能比她更强硬。你也不用担心,话说明白了,母后也不会再插手了。何况我今日升了顺昌伯为顺昌侯,又追封外祖父为宁国公,我给胡家脸面,母后还能说出什么?”

  顺昌伯胡先农是胡太后的长兄,皇帝今日这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么?他们母子间的事,秀兰也不好开口,只能静听不语。

  “皇后可曾难为你?”皇帝停了一会儿又问。

  秀兰摇头:“皇后为人和气,只给我略讲了讲宫里的规矩。”

  皇帝也就没有再说话,抱着秀兰在车里打盹,直到到了西苑,才在外面彭磊的呼声中醒来,跟秀兰一起回了逸性堂。

  回到了自己住处,皇帝脸色好得多了,跟秀兰两人抱过阿鲤来逗,“大名我取了梧字,等你再给我们阿鲤添个兄弟,就叫训桐如何?”这一辈的孩子是训字辈,最后一字则是木字旁,卫王的大名叫做朱训枞,皇帝给自己的长子就取了朱训梧。

  “好啊,都听郎君的。”秀兰心里虽然觉得皇室的名字都怪怪的,但考虑到没人会称呼他们的大名,也就不在意了,只说:“若是我们生个女孩儿又叫什么?”

  皇帝听了笑道:“等你生了再取也不迟。”

  两人都没有再提起宫里的事,逗了一会儿孩子就到了晚膳时分,这一日两人都觉得份外疲惫,所以早早的就都睡下了。此后一直到十月底太后生辰,皇帝都没有出过西苑,只陪着秀兰读书下棋哄孩子。

  可是太后做寿,皇帝再不愿意也得回宫去,虽然太后称病免了今年的寿宴,皇帝却也不能不进宫去见。

  “我和阿鲤真的不用去?”前一天晚上,秀兰忍不住又问皇帝。

  皇帝点头:“现在天凉了,何必让阿鲤跟着折腾,他还小呢,母后那里自会体谅。”

  虽然秀兰并不想去,可是这种事自己不去传出去总是自己理亏,后来转念一想,恐怕自己早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了,也就听了皇帝的话,让他自己进宫去了。

  她自己留在西苑,闲来无事,就遣赵和恩去了一次王家,探视一下父母兄嫂。王家已经搬到了皇帝赏赐的城内宅子,所以来去方便多了。赵和恩也不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就回来了。

  “今日小人去的不巧,王大人和老宜人今日去了刘家坳探望姑奶奶,说是赵家表小姐百日,家里只有有孕的二奶奶在家。”秀兰的父亲封了千户,母亲也就跟着得了宜人的诰命,于是赵和恩等人就都改了称呼。

  秀兰这才想起来:“是啊,瞧我,都把这事给忘了!”秀荷比她晚生了一个多月,可不是到百日了么!她只在满月的时候遣人送过礼,后面因为自己的事就忘了。

  又问:“我二嫂身子如何?”田氏刚怀上还不到三个月,正在家里安胎。

  赵和恩答道:“小人瞧着二奶奶精神很好。”又说了些田氏告诉他的琐事,等说得差不多了,他才有些迟疑的说:“娘子,小人今日出去听了一些流言。”

  秀兰一愣:“什么流言?你吞吞吐吐的,莫非这流言与我们有关?”

  “娘子,小人说了您别生气,外面有些人传说您狐媚惑主,说大郎并不是您亲生,而是您夺的宫人之子……”赵和恩越说声音越小,可是这事又不能不告诉娘子知道,还有更难听的他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秀兰听了都气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狐媚惑主?呵,他们还真抬举我!无缘无故的,怎会说阿鲤不是我亲生的?这流言是哪里传出来的?”

  此时在宫里的皇帝也在问夏起:“这流言是从哪传起来的?给我好好查一查!贵妃曾经回过娘家,这事外面的人怎会知道?竟敢说阿鲤非朕之子,真是岂有此理!”

  夏起也是一脸愤慨:“是,臣定当严查!陛下,在此时散播此种流言,背后之人实乃居心叵测,恐被有心人利用,动摇国本。”储嗣可不就是国本?他虽然说得过于严重,可倒也不算危言耸听。

  皇帝心里早已怒火滔天,当下就命夏起会同黄国良,好好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反而当事人秀兰并不太在意:“虽说当时陛下不许对外声张,可是知道我有孕的人也不在少数,又有老嬷嬷和稳婆等为证,谁能说阿鲤不是我的孩子?”更主要的是,秀兰不太在乎外面的人怎么想,这种事只要皇帝没有别的想法就行了,流言么,总是一阵风来一阵风又走,管不了那么多。

  可是她却忘了,既然有人散播流言,目的总不会是简单的要坏她的名声那么简单。

  比她看得远的章怀云就认为:“若我没有猜错,这又是咱们夏大人的手笔,还是想一箭三雕。”

  “三雕?”坐在角落的香莲有些疑惑,“除了娘子,还有谁?”

  章怀云手里摩挲着一只玉蝉,笑道:“陛下若是听说了此事,会如何说?”

  香莲想了想:“应是要查清源头,整肃西苑。”说起来他们西苑这边都整肃了两回了,怎么娘子去年曾经回过娘家的事还是传了出去?

  章怀云点头:“是啊,这西苑的人手,上次是谁安排的?”

  “是……,黄大人?”香莲明白过来,“可是夏大人为何要与黄大人为难?”

  “黄国良执掌内宫人事,只要是内官,不论大小都归其调遣,夏起早惦记着这个位子了。何况先前刘群振已跟黄国良闹翻,他又看着我和彭大人、黄国良有结盟之意,如何能不先下手为强?”

  香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这件事本是在黄大人接手前就出的,恐怕攀扯不到黄大人头上,再说此事应也不至于会让黄大人丢官。”

  章怀云嘴角现出一抹玩味的笑:“那就看夏起是怎么安排的了。就算这次不能一击即倒,起码也会让黄国良失了陛下的信任,且贵妃娘娘那里就能没有看法了?”

  香莲听完仔细思量半晌,叹道:“夏大人不愧是宫里混迹久了的。那么第三雕呢?”

  “这些日子我常听人说,钟桂的徒弟小雀儿大方了许多,常出宫办事顺便和人吃酒。”章怀云一直笑眯眯的,“这流言里可还说了‘中宫惨遭奸妃迫害’呢!”

  香莲想了想,不由张大了嘴:“可是夏大人这又是为了什么?皇后娘娘都已经……他还想要如何?”皇后娘娘自己还敢生事?

  “杀鸡儆猴么。再说贵妃娘娘生了大皇子,陛下恐怕已有废后之心,你不是也听到了些许风声么?依夏起的本事,恐怕也早猜到了陛下的心思,若是此事查出来与皇后有关,陛下可不就有了现成的借口废后,那时陛下心中对夏起满意就不说了,就是贵妃娘娘也只能对他夏起感激不尽!”章怀云叹了口气,“借此机会让贵妃娘娘看见他夏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以后贵妃娘娘还不是只有供着他的?”

  香莲听了一笑:“除非贵妃娘娘慧眼独具,早早就发现了他的谋划。”

  章怀云满意的笑了,站起身走到香莲身前,把手里温润透亮的玉蝉塞给她:“想好了再说,不妨先等等。”他还得给黄国良提个醒。

  皇帝这回没有在宫里留宿,天黑之前就回了西苑,他已经对跟着的人下了封口令,不许他们跟秀兰提起此事,免得秀兰烦恼,却不想秀兰已经知道了。

  秀兰只当个笑话说给他听:“……要不是今日遣了赵和恩出去,我还不知道呢。真没想到我也有和古时奸妃相提并论的一天!”

  “都是些无知百姓人云亦云,你别放在心上。”皇帝心里更加恼怒,拉着秀兰入怀想好好安抚她。

  哪知秀兰却说道:“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就怕你放在心上。”

 
  第91章


  皇帝抬起秀兰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正色说道:“我怎会不信你而去信旁人胡说?此事恐怕是有心人所为,你放心,我定会让人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

  还要查?秀兰回视皇帝问道:“这种事能查出什么结果么?不如放一放,过些日子有了新的谈资,人们自然就忘了。”就怕越查越物议沸腾。

  “流言也有源头,只要认真仔细的查,总是能查出来的。再说此事事关阿鲤,为免以后再有人借此生事,还是一次查清了的好。”只要有过流言,等到将来要立储的时候,难保不会有人再提起此事,还不如现在趁着流言甚嚣尘上,直接查明了结。

  秀兰听了也就没有说什么,只道:“那就听你的,反正我这里并不在意,阿鲤本就是我们亲生的孩儿。”

  皇帝低头亲了亲秀兰的嘴唇,笑道:“你不生气就好。”他自己更是不会怀疑秀兰,她这一胎,从彤史到脉案,再到生产的日期,半点有差的地方都没有,可以说毫无可疑之处,再者秀兰回家那些天先是足不出户,后来又有云妆和赵和恩跟着,又怎么可能与他人珠胎暗结?

  两位主子这里没有芥蒂,可下面侍候的却不免人人自危起来。就在皇帝回到西苑的当天,所有人等就都被勒令不得出门,且不许擅离职守,不轮值的时候也不许离开自己的住处,第二天更有黄国良和夏起派来的人进驻西苑,将各个院落的人分别提审。

  秀兰对这种方式有些反感,跟皇帝嘀咕:“这事不是应该先从外面查么?搞得西苑里人人自危,日子都没法过了。”

  “外面也已经在查了,不只是外面,连宫里都在查。你放心,我已经跟夏起和黄国良说了,逸性堂里面暂不用查问。”皇帝对身边服侍的这些人还是比较信任的,“在西苑里查一查,主要还是为了有个恫吓的作用,有些胆小经不住的,没准就会招供,自己不招的,若是别人知道了,也没准会供出他来。”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制造恐怖气氛,“可是这样岂不是很容易有诬告中伤?”

  皇帝不太在意:“夏起他们自会查实,你就不用管了。”

  秀兰听了叹了口气,私下嘱咐身边的人小心行事,不要理会外面的事,然后就一心带阿鲤。

  香莲因此不能再出去见章怀云,心里略有些忐忑,当日章怀云让她暂不要跟娘子说起他的猜测,叫她再等一等消息,可是如今夏起已经有所行动,自己到底该什么时候告诉娘子呢?可不要耽搁了事情才好。

  如此又过了五六日,秀兰听说外面已经查问的差不多,互相攀咬的还真不在少数,但查来查去,还是没有确切证据查到是谁传出话去的。反倒是在外面查流言来源的,查到了一些线索。

  “那小雀儿可招了?”皇帝坐在案后问夏起和黄国良。

  夏起看了黄国良一眼,黄国良就上前一步答道:“回陛下,已经招了。”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份供词交给范忠,由范忠把供词送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打开来翻了翻,冷笑:“我倒不知郭氏还有这个胆子。”

  黄国良就回头看了一眼夏起,见夏起只低着头,他就也忍住了没有说话。

  皇帝看完又问:“那钟桂呢?你们问过话了没有?”

  “回陛下,钟桂拒不认罪,称他从未指使过小雀儿去散播流言。”黄国良答道。

  皇帝又冷笑了两声:“他没有指使,那是谁指使的?一个小内侍总不会有这个胆子,再审!”

  黄国良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面上却应了,本要跟夏起一起告退出去,可此时夏起却上前一步,对皇帝说:“陛下,臣有下情上奏。”

  皇帝看了他一眼,就挥手让黄国良先退下,又把除范忠以外的人都遣了出去,独留夏起说话。

  黄国良虽疑心夏起留下来说他的坏话,可也不能逗留,径自出了西苑回宫,然后又再去审钟桂。

  内官监在宫里有一处专门办事的所在,因掌管内宫刑名,所以也自有囚室和刑室。钟桂自被带来问话就一直关在囚室里,黄国良自己不想去囚室,就命人将钟桂带到一间刑室里,让钟桂先坐到椅子上,才开口说:“钟兄弟,你也是一宫掌事太监,我本不愿对你用刑,奈何此事必要有个结果,你还是招了吧。”

  “敢问黄大人要下官招什么?”钟桂横眉冷对,“我钟桂一心侍奉主子,从无三心两意,也从未做过害人之事,黄大人要我招什么?”

  黄国良听了叹息一声:“钟老弟,我心中敬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好人,不妨把话直说了吧。有人听见你跟皇后娘娘进言,请皇后娘娘求太后把大皇子接进宫来与皇后抚养,其后陛下没有答应,你就命人造谣生事,污蔑贵妃娘娘与外人有染才生下大皇子,可有此事?”

  钟桂听见前面一半脸色一变,心说自己明明是私下跟皇后娘娘建言,他们如何会晓得?再听到后面却开始冷笑了:“这是欲加之罪,钟桂从未做过此事,实在无法招供!”

  “钟老弟,恕我直言,已有人出首指控于你,这罪即便你不认也已是定了,且旁人还要说钟桂当真是个忠仆,一心为了护主,这才咬牙不认!”

  钟桂听他意有所指,更加愤怒:“黄大人!你此言何意?”

  黄国良站起身来,走到钟桂身前低声说道:“我并无他意,只是想提醒你钟老弟一声,莫要牵连了主子。”

  怒意染上了钟桂的眼睛,他咬牙切齿的答道:“你们这些奸贼!少拿这话来哄我,我若是认了,你们自然会说是上面主子指使,别想让我上这个当!”说完啐了黄国良一口。

  黄国良往边上一躲,也不恼怒,只叹息道:“钟老弟实在误会了我,此事我也是奉命而为,身不由己罢了,若你能活到那一日,自然会知道到底是谁害你。”说完转头大声吩咐:“用刑!”

  眼见着西苑里已经问话完毕,禁令也松弛了一些,香莲终于从章怀云那里得到消息,让她去跟秀兰通风报信。香莲就觑着皇帝不在的空儿,自己进去房里给秀兰捶腿,等屋子里人少些了,就低声跟秀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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