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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那个昏君by岚月夜-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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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半月前就有衣着华贵的贵人到高家村和苏家渡看地,据乡人传说,其中还有宫里娘娘的父亲,那可是国丈,两村的人就都有些惧怕。历来贵人买地都是半抢半买,虽然敢在天子脚下为非作歹的不多,但是但凡敢的,那就是能让他们求天无路告地无门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贵人就选定了地块,叫里长来问都是谁家的地,要多少钱。乡人看贵人前呼后拥,身边颇有些孔武有力、面貌凶恶之人,都不敢信口开河,实实在在的要了价,还有的大着胆子直言说是祖上留下来的地不卖。

  当日贵人也没有难为他们,乡人都松了口气回去,不想没过两天,说不卖地的,家里都有人上门恐吓。出了价的也有人上门来还价,随便给点绢布就索要地契,将高家村和苏家渡闹了个鸡飞狗跳。

  秀兰听得直接黑了脸,问:“是谁?”她爹没这么大的胆子,就算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肯定是有人撺掇和支持的。

  “这个,乡人也说不出来人来历,小人在高家村的时候,也不曾碰见来人……”现在还判断不了是谁干的。

  秀兰咬住了后槽牙,吩咐:“明日去我娘家四周转转,看看有谁上门。高家村那里再遣人去看看,还有刘家坳,叫人回去看看有没有异常。”

  刚吩咐完,外面有人来回报,说皇帝回来了,已经进了西苑大门,秀兰打发走了张敬,调整了一下心情和表情,带上阿鲤去迎皇帝。

  现在秀兰还不想让皇帝知道此事,所以在皇帝面前一直做若无其事状,可她心里有事,有时难免有些心不在焉。皇帝调侃完新科探花,见秀兰没有反应,叫她还是没回神,就伸手去拉她的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没有,你刚刚说什么?”

  皇帝还以为她累了,“是不是等我等得太晚,困了?那就先睡吧,余事明日再说。”拉着秀兰进去内室歇了。

  秀兰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可也不敢动作太大,怕吵醒了皇帝。她心里很窝火,没想到管住了父亲的生活作风问题,却没管住金钱问题。他们还想怎么样啊?从土里刨食到锦衣玉食,还不够么?

  家里又没有什么大的应酬往来……真正的富贵人家还不屑和他们家来往,除了俸禄之外,原先家里的宅子和地都在,逢年过节自己跟皇帝还有很多赏赐,家里的日子怎么看也能过得很好,怎么就到了要仗势欺人、夺人田地的份上呢?

  明明前不久还是穷苦人,转过脸富贵了,就想回头去欺负同样的穷苦人了,这种逻辑秀兰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她自小根正苗红、三观端正,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家人做出这种事?秀兰简直一刻也等不下去,很想直接飞回家去,好好质问一番。

  这一夜秀兰都没有睡好,第二日起来眼珠儿红红,呵欠连天。皇帝拉着她起来:“先用点饭,若是觉着困,等会儿吃饱了再睡。”

  皇帝陪秀兰母子用了早膳,然后就要出去处理政事。这次录取的几个专科进士,昨日都有幸参加了赐宴,今天皇帝还要接见,并就地封官以示重视。当然见了他们就不能厚此薄彼,进士科的一甲三人和二甲第一名也都会过来觐见,所以他今日还是挺忙的。

  眼下天已暖了,吃过饭,秀兰叫人带着阿鲤出去玩,自己叫了珍娘说话,“总是没有叫人放心的时候。”

  她抱怨娘家人,珍娘是不敢接话的,只能劝:“眼下实情如何还不知晓,兴许是有人借了府上的名义,出去做坏事呢。”

  “关续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若是跟我爹没关系,他又怎会到我面前来说。”秀兰觉得额角一跳一跳的疼,“真是错眼不见就会出事。”

  珍娘就不敢接话了,只劝秀兰放宽心,说些“应无大事”之类的话。

  天黑前张敬回来回话,看着皇帝在,就溜了一眼走了。云妆看见,趁空回了秀兰,秀兰让云妆先去看看,自己陪着皇帝和阿鲤玩了一会儿,等云妆回来,借着上净房的功夫问:“如何?”

  云妆悄声答道:“张敬说,见着有内侍上了王家的门,似乎是司礼监的。今日千户大人还跟那内侍一同出了门,身边带了些虎贲卫的人。”

  虎贲卫?这些人不是守卫皇城的么?怎么还有这些人搅和?司礼监,难道又是夏起这个王八蛋?

  秀兰想着心事,却不能在净房耽搁太久,匆匆出来,打算明日有暇再细问。

  皇帝却看出秀兰一整天的状态都不对,晚间就寝的时候就拉着她问:“可是哪里不舒坦?我瞧着你忒没精神。”

  “没有,就是昨儿夜里没睡好,有些短了精神。”

  皇帝给秀兰按了按额头,问:“不用召御医来看看?”

  秀兰摇头,依偎进皇帝怀里,闷声答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皇帝也就没有多说,应道:“好,那好好睡一觉。”搂着秀兰睡了。

  许是昨夜没睡好,这一夜秀兰倒睡得熟,第二日起来头也不疼了,来了精神处理事情。

  偏偏皇帝自觉有两日没陪秀兰母子,这日特意叫开了画舫,带着他们俩游湖去了。秀兰无奈陪了一回,等下了船,那父子俩还要去折花,她推说回去看容儿,就先回了逸性堂,然后叫张敬来问话。

  这次张敬基本打听到了事情全貌,一个虎贲卫的指挥佥事在某日秀兰的父亲王贵兴出门的时候,跟他交上了朋友,两人来往了不到一个月就相见恨晚。也就是在那之后,他们两人一同出去看过地,除了高家村苏家渡那一片,确实还在刘家坳买了一片地。

  至于怎么买的么,呵呵,不用问也知道。

  秀兰简直气得浑身发抖,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她爹是什么脑袋啊?连自己村里的乡亲都下得去手!

  后续的事情确实如秀兰所料,那个姓古的佥事是夏起义子的兄弟,他还介绍了一个司礼监的内侍跟王贵兴认识,除了撺掇王贵兴买地,还给他培养高雅爱好,听说曾经带着他去逛古玩店。

  秀兰砍了夏起的心都有了,这是想生生把她爹弄成纨绔败家子的节奏啊!

  打发走了张敬,秀兰自己闷坐生气,不一时皇帝父子俩回转,秀兰让人带着阿鲤去外面玩,自己遣了服侍的人出去,然后亲手关上房门,回身就在皇帝面前跪下了。

  “你这是?”皇帝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花,伸手去扶秀兰,“这是怎么了?”

  秀兰不肯起来:“陛下,求您看在我的份上,饶了我父亲的罪责。”

  皇帝摸不着头脑:“你父亲怎么了?有话起来好好说。”用力拉了秀兰起来,“你父亲不是一向安守本份,这是怎么了?”

  秀兰把张敬带回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帝,然后求道:“他庄户人家,一朝富贵便得意忘形,求陛下万勿与他一般见识,免了官职便罢,不要牵连我娘和哥哥们。”

  谁知皇帝居然失笑:“我当多大的事呢!不就是想买地么,也是我疏忽了,光赐了宅子,一家人开销从何处来?咱们关起门来说,如今俸禄也确实太低,这样吧,我叫人去传个话,地倒不用买了,我另赐给王家些田地就是了。唔,也是时候给你父亲升一升官职。”

  秀兰绝倒,这、这昏君,这到底是闹哪样啊?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这样一来,我爹还能找到北了吗?他还不得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啊?

  “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秀兰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此番扰民实是不该,陛下不罚反赏,他以后岂不更没了惧怕,越发什么都敢做了,若是惹出人命来可怎么好?”

  皇帝一听似乎也有道理:“那官就暂不升了,地还是要给的,此事我会命人申斥那个虎贲卫的佥事,你也叫赵和恩顺便去规劝一下你父亲就是了。他总是阿鲤的外祖父,该给的颜面是要给的。”

  那倒也是,秀兰万般无奈,只得应道:“那就听陛下的。只是几处乡民也还是要安抚,千万别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看来王家需要好好想办法培养心腹下人了,以后王家只有更富贵的,得有些能辅佐父亲母亲的人才行,还有两个哥哥,也得能出来管事才好,侄子侄女的教育都要抓一抓,天啊,好多事要做!

  秀兰不方便出去,这些事只能交给赵和恩和张敬做。她让赵和恩传了她的原话,好好教训了一番父亲,又让他回去刘家坳跟邻居赔礼。赵和恩回来说,刘家坳那块地,强买的是村里大户家的,那家早先常仗着有钱欺负村人,王家也吃了好几回亏。秀兰听说是那一家,这才罢了。

  又让赵和恩跟张敬给王家选了些能干懂事的下人,尤其挑了些犯事官员抄没的家仆,这样的人没有根基,又懂富贵之家的规矩,倒是正合适。

  最后才寻机接了母亲和嫂子们来说话,很是埋怨了母亲一番:“……什么事都要到闹大了才给我知道,你们就不怕惹出人命来?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第116章


  “你爹也是为着家里……”张氏如今见了女儿,再没有了原来的气势,颇有些怯怯的答道。

  秀兰哼了一声,“为家里?家里怎么了?家里是吃不上饭了还是穿不上衣了?难道我不曾为家里打算?做什么非得去做这样给我脸上抹黑的事情?就算不想着我,好歹也想想我们鲤哥儿想想我们大公主吧?”

  张氏立刻讷讷不敢言了,两个嫂子见了秀兰的威势更加不敢做声,都微垂着头听训。

  秀兰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张氏的手,软了声调说道:“娘,我何尝不望着家里越来越好呢?可咱们都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怎么也不能自己有了权势,就转过头来再去欺负那些跟我们从前一样的人,那可成什么了?那不就是忘本么?”

  张氏有些羞愧,分辩道:“你爹原也是认真想买的,哪知道那些人当面哄他,背地里去做那丧良心的事哎!”

  “这正是我要说的,咱们家什么样咱们自己知道,有多大的头颅戴多大的帽子,千万不能听人哄。今日哄着你买地,你有多少身家就能买地了?明日他要哄着你盖大宅盖花园子呢?你说你没有银子,他说他给,你们敢不敢要?从小您就告诉我和哥哥姐姐,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世上就没有白给的东西,怎么到了这会儿反而想不明白了?”

  张氏忙点头:“明白,明白,以后再不敢了。实是从前不知道,这么点事儿还有这么多幺蛾子。”

  到底是母亲,还有两个嫂子在面前,秀兰也就没有再深说,改而说起自己的盘算:“先头也是我没顾得上,家里既然都搬到了城里,也不用再种地,哥哥们都没事做,闲着也不好。眼下陛下有意赏赐一块地给咱们家,再加上先头买的刘家的地,正可以让两个哥哥管着种。”

  所谓刘家的地,就是秀兰他爹强买的那大户家的地,当初秀兰回娘家住时,那家人没少出去传闲话,笑话王家,所以王家人对这一家实恨得牙痒痒。

  “还有几个侄儿侄女,也都好几岁了,我会让人留意着,请一个先生去家里,好歹让孩子们都读书认字。家里先头买的下人看着也不成事,我让赵和恩再去买了,等调/教好了就送家里去,您只管用着,有不好的就传信给赵和恩。”

  秀兰说完又转向两个嫂子:“母亲年纪大了,家里若有什么事,母亲忙不过来,嫂子们也多搭把手。我不能回家,父亲母亲都得托嫂子们多照应了。”

  李氏和田氏忙站起来答应了,又连说都是应该的。

  嘱咐完了,秀兰让珍娘陪着嫂子们去喝茶,自己又跟张氏说了半天体己话,“……娘别以为我现在是贵妃了,皇上身边也没有第二个人,我便高枕无忧了。实际这宫里宫外盯着我的人多了去了,他们个个都有自己的盘算,我这里下不去手,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家里头。”

  “如今鲤哥儿还小,别说还没封太子,便是当真封了太子,那也得谨慎小心的过日子。您不知道,在这宫里,除非到了太后那个份上,否则谁人不是万般谨慎小心着过,生怕有了丁点差错呢?不说别人,坤宁宫那一位可是先帝在时亲自册封的太子妃,后来名正言顺正位中宫的,现下又如何?”

  张氏这回是真怕了,拉着秀兰连声说:“我知道了,知道了。你爹爹也害怕了,他叫那个姓古的哄了几句,光想着好事,一时昏了头,如今知道事情轻重,已是再不敢了的,你放心。”

  秀兰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那就好,就当买个教训吧。好在陛下没有怪罪,您回去跟爹爹说,要不是因为这次他做错了事,陛下还有意给他升官职呢,连两个哥哥没准都有份,这么一来却只能再等等了。”

  张氏听了这话不免唉声叹气,埋怨了丈夫一番,又跟秀兰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劝诫丈夫。

  该说的都说了,秀兰反过来劝了母亲两句,又问她秀荷的现状,听说秀荷又有了身孕、夫家待她也好就很高兴,“等家里请来了先生,也让欢哥儿一道来读书吧。”

  母女俩说了会儿话,秀兰就叫带鲤哥儿和容儿来见,张氏婆媳不敢受鲤哥儿的礼,都站起来迎着,不过秀兰还是让鲤哥儿叫了外祖母和舅母,又把容儿抱过来给母亲看。

  “大公主跟娘娘小时候生得一模一样。”张氏看着呼呼大睡的容儿说道,“娘娘小时候也是这般好带,不哭不闹爱睡觉。”

  几个女人又说了一会儿孩子,看着时候差不多了,秀兰就让人送张氏她们回去,“哪日得空再接您来。”牵着阿鲤亲自送到逸性堂门口,看着她们坐车走了。

  夏起知道此事的时候,古佥事已经被罚了半年俸,司礼监的内侍也被内官监拿去打了十杖,那王贵兴更是不再出门了。

  听说此事因被贵妃知晓,派了人回娘家阻止,还曾召了家人去西苑说话,所以才变成了如今这样,他很恼火。想不通消息怎会走漏,打听出来说是贵妃派人出去进香时听说的,却又觉得没那么简单,另想了法子探查,得知在那几日贵妃娘娘除了见过黄国良外,就只有关续。

  夏起疑心病上来,自然要找关续问话。

  “师父说的是哪一桩事?”关续一脸莫名,“徒儿这些日子没出门,外面可是出了事?”

  夏起一想也是,此事他并没有告诉关续,他应该不知道的,就叹道:“可不是尽养了一群废物么!”把王家的事跟关续说了。

  关续听得瞪大双眼:“这,这事师父也插手了?”他一拍大腿,“也怪我当初没跟师父说起,贵妃娘娘许是因出身的缘故,对那些贫苦人家特别的心软,也最看不得仗势欺人,若是她自家人做了,更是容不得,师父怎能插手此事?若是给贵妃娘娘知道了,恐怕要不快。”

  他这话夏起听了先就不快了:“我何曾怕过她?不过一个庄户女子,如今倒想要充什么贤妃了?也不看自己配不配!”他在自己家里,说话自然毫无顾忌。

  关续听了直搓手:“是徒儿说错了。师父自然无须怕她,不过眼下咱们也没必要得罪了她不是?好歹看在大皇子面上。”全不提上次夏起找他商量怎么讨好贵妃的事了。

  “哼,我不想得罪她,她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她也不想想,中宫尚在,将来她若想坐上后位,能帮她的是谁?”夏起想不明白,难道还有怕钱多了咬手的?

  这个王贵妃竟因为这么点事就怕了,事情根本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该闹的也没闹起来,她就急忙插手不让做了,她到底是胆小还是胆大?

  说起来近些年,别说皇亲国戚了,就是那些功勋旧臣侵吞民田的也不在少数,也没见谁家像她那么个样子,还是出身低了,些许点滴小事就看在了眼里,慌乱一团,倒打乱了自己一番盘算。

  夏起本来是想让人把事闹大,等到有御史风闻而奏,闹到满城风雨的时候,自己再出手替皇上和贵妃“分忧”,把这事压下去,处置几个御史,那贵妃便是不想上他的船,也不得不上了。

  “无妨,总有她要求我的时候。”夏起冷笑了几声,留关续吃了饭才让他走。

  ~~~~~~~~~~~~

  秀兰刚把娘家的事处置个七七八八,黄国良就带了六个七到十岁的小内侍到了西苑给秀兰选。

  六个孩子按身高排列,在秀兰面前站成了一排,几个孩子看起来都面黄肌瘦的,来前显然受过了教导,都老老实实垂着眼不敢乱瞄。

  秀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问最高的那个:“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那孩子悄悄看了一眼黄国良,怯怯答道:“小的叫韩三儿,今年十岁了。”

  倒还五官端正,看起来手大脚大的,似乎在家里是做过活的。秀兰又往下问,第二个比韩三儿胆大一些,飞快抬头瞄了秀兰一眼,眼珠也显得灵活;第三个是六个孩子里最结实的,说话有点瓮声瓮气,显得很憨厚;第四个则细声细气,听起来像个小姑娘。

  最后两个都是七岁,说话都有点儿抖,带着颤音,看着怪可怜的。

  秀兰问过了话,让他们先出去等着,还特意让云妆拿了点心去给孩子们吃,然后才跟黄国良说话:“这几个孩子家里都是哪的?都净身多久了?”

  黄国良一一答了,个个都有来历,净身最短的也有一年,秀兰听了终于放心,“辛苦你了,既然带来了,就都先留下吧,我先看看再说。”孩子的脾性还是要慢慢了解,才敢放到阿鲤身边。

  这几个孩子秀兰交给了赵和恩,没办法,身边人里面又能干又靠谱又可信的也只有他。当然她自己和珍娘、云妆等人也都冷眼旁观看着,只是为防有心术不正的。

  香莲这一两年渐渐边缘化,秀兰虽然留着她,也让她到身边来服侍,却不再重用她,有什么事也不会让她办,顶多会寻她问些事情。但自从章怀云送的两个内侍来了以后,连问话秀兰也少找她了。香莲也识趣,没有传唤轻易不到跟前,也不会乱插手事务,两下里倒算是相安无事。

  章怀云那里对赵和恩也不坏,赵和恩说章怀云对他教的还算尽心,他在内官监也有了些长进。所以秀兰对章怀云这个人,整体上还是满意的。

  娘家事完了以后,秀兰渐渐安心,把精力又放到了儿女身上。首先还是选人,那几个孩子来了两个月后,慢慢显露出了不同。有勤快心活的,也有木讷寡言的,小的多贪玩不知事,大的却又谄媚爱逢迎。选来选去,最后只选了一个九岁的老实孩子洪柱子和七岁的活泼小子莫小五。

  她想着总是选的玩伴,一个稳重的一个活泼的,有能陪玩的,也有知道分寸的,才是最好。那几个没选中的,秀兰也没退回去,看着可怜,就让送到抱月楼那边,叫人教他们凫水划船,好歹有事做。

  这两个也没有立时就放到阿鲤身边,而是还要张敬和云妆教了一段时间,直到八月里,看着像回事了,才正式放到阿鲤身边,让他们给阿鲤磕头。

  阿鲤有了玩伴,果然比先前又活泼了一些,他尤其喜欢跟莫小五一处玩,俩人一块捉弄柱子,高兴得不得了。皇帝和秀兰看着倒有几分欣慰,想着再过一两年,阿鲤也该读书认字了,恐怕这样的时光就少了,就由着阿鲤的性子让他玩。


  第117章 三娃来到


  一转眼又到年底。

  这一年忙于照顾两个孩子之余,秀兰想的都是怎么整倒夏起。王八蛋,刚消停没多久,又开始出幺蛾子,更可恶是居然敢动她的家人。偏偏皇帝对这件事没什么感觉,也不认为夏起从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只觉姓古的和她爹交朋友是偶然,顶多是想讨好他们家却用错了方法而已。

  偏偏关续私底下也透了音儿,说夏起有意为娘娘效劳,只要娘娘一声令下,自会想法子助她登上后位。似乎夏起真的有意巴结她。

  我呸!秀兰当着珍娘就狠狠啐了一口,“他以为他是谁,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珍娘立在旁边不敢说话,心里却叹息,这位夏大人还真就是个人物。

  到西苑几年,珍娘也已经知道司礼监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而那夏起执掌的东西更是要紧,连几位阁老有时都少不得看他的脸色。外面大臣送上来的奏疏,阁老们拟好了建议,但只要夏大人不报上来,或者报上来的时候说几句话,陛下怎么批那就不一定了。

  “娘子,您不是一早就说过,此事总还要看陛下么。”陛下信夏起,连娘子都撼动不得,那又有何办法?眼下夏起肯主动示好,娘子为什么不接着呢?

  这话倒也对,总还得从长计议。这几年秀兰也没少在皇帝面前给夏起上眼药,皇帝有时候心里不高兴,也会冷夏起一段日子,但夏起偏偏就总有法子哄好皇帝,所以折腾来折腾去,进展不是很大。

  要弄倒夏起,首先要让皇帝不再信任他,然后耗尽过往的情分,那才能一击致命。要怎么破除两人间的信任呢?秀兰琢磨了很久,也没有琢磨出来一个有效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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