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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那个昏君by岚月夜-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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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视前方。

  内宫里因太后身体不适,免了外命妇朝贺,秀兰跟淑妃还有几位长公主就都在寿安宫陪侍,太后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一年倒有半年要吃药,众人也习以为常,按部就班的侍候着。

  太后嫌人多在面前聒噪,让淑妃陪着几位长公主出去说话,自留了秀兰服侍。秀兰有些忐忑,不知道太后单留她有何用意,只能小心服侍。

  “我一贯不太喜欢你。”太后倒没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说了实话。

  秀兰忙蹲身行礼:“是妾服侍不周。”

  太后摇头:“我不是说这个,你起来吧。”她微微喘了两声,停顿了半晌才说:“不过皇帝喜欢你,也罢了,你为大明诞育皇嗣,也算有功。鲤哥儿是个好孩子,容姐儿和猛哥儿也得我的心意,你很有福气,比这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有福气。”

  秀兰在旁侍立,不敢说话,只静静听着。

  “既然有福气,更该知道惜福,若是仗着这点福气做了伤天害理的事,那这福气早晚也得被老天收回去。”太后又开始喘了,秀兰忙倒了温茶递过去。

  太后接过喝了两口,又放下,“我说的话,你可明白?”

  秀兰顺从道:“妾明白,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盯着秀兰低垂的脸看了半天,然后长长叹了口气:“皇帝的心思我知道。只是皇后无过,她只是个可怜人,以后你,唉,得饶人处且饶人,好自为之吧。我困了,你们都回去吧。”打发了秀兰出去。

  秀兰出来传了太后的话,几位长公主告辞出宫,她和淑妃也各自回去。路上秀兰一直在寻思,难道太后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好,撑不了太久,怕她死后自己和皇帝为难皇后?倒难得太后一直肯护着皇后。

  行径坤宁宫的时候,秀兰还悄悄往外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叹了口气。

  等皇帝和阿鲤回来以后,她只问了阿鲤的表现,并没跟皇帝提起太后说的话,只是劝他说,太后身体不好,今年还是多在宫里住几天,让几个孩子多去瞧瞧太后。

  皇帝其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若是太后早能够转了态度,用慈母心肠待他,他也不致如此。因此当听了秀兰的话,又从御医那里知道,太后身体确实不太好的时候,也就听了秀兰的话,一直在宫里住到过完上元节,才回西苑。

  很快就又到春闱。秀兰听说王守仁今年又再参加春闱,很是期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高中,从考完就期待放榜,等到她手里拿到张敬抄回来的榜单,从头往下很快找到王守仁的名字时,还有些不相信,“这是翰林院王学士的公子么?”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秀兰实在忍不住跟皇帝提了一句:“听说翰林学士王华的公子今科高中,殿试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看看。”

  “王华的儿子高中有什么稀奇?他学问一向不坏,我还想到时候让王华做阿鲤的老师呢。”

  ……,他爹就算不坏,可也比不过王阳明啊!秀兰眼珠转了转,又说:“听说这位王公子文武兼备,比他老子还有本事呢!”

  皇帝没太在意,他另有烦恼,“今年苏州紫阳书院的学生考得很不赖,我本来想好好表彰一番,亲笔提个匾额赐给他们,不料那个胆大的山长竟敢公然要赏赐!”

  这昏君真抠门,你写个字就当奖励了?秀兰腹诽完了,问:“他要什么赏赐?”总不会要黄白之物。

  皇帝冷哼一声:“他给我开了个书目,想求我给他赐一批藏书。”

  “这有什么不妥么?可是他要的书你没有?”秀兰不明白。

  皇帝满脸郁郁:“没有就好了。”偏偏都有,好些还是他私人珍藏,孤本善本珍本都有,可他哪舍得拿出来啊!

  秀兰听了原委之后简直无语:“堂堂一国之君,又开始吝啬起来。”这家伙是不是有收藏癖啊!无论住在哪,都藏了好几架子的书,正经看的能有几本?

  不过她还是得给出主意:“你收藏的不愿意给,就翻印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司礼监不是有经厂么?叫他们印就是了。好书就该大家读。”

  可皇帝还是有一种割爱的感觉,拿出那份书目来研究半天,最后做了些删减,叫司礼监去按书目办了。

  “这就对了,有功不赏,以后各书院哪还理这培育专科人才的事?”秀兰像表扬阿鲤一样表扬皇帝。

  皇帝哼哼了几声,回宫去参加殿试了。回来的时候告诉秀兰:“那个王守仁,我点了二甲第一名。”

  ……,这家伙到底还是听进去了啊。不过会不会蝴蝶了王先生的人生轨迹啊?秀兰又有点担心起来。

  后来听说王守仁没有进翰林院,而是直接进了工部,秀兰虽然一直想瞻仰一下此人的仪容,奈何实在没有机会,只能定下心来,继续她的教育儿子事业。

  四月里北面鞑靼小王子又来袭扰,明军吃了点亏,燕王和康平郡王上折子互相指责,徐鸣阳也有奏疏送上,倒跟燕王是一个意思:康平郡王刚愎自用,不听指挥,所以造成此次兵败。

  皇帝毫不客气的派了监军前往,一则申斥康平郡王,二则顺势留在蓟州,看着他。

  这事过后没多久,宫里忽然来了消息,太后病重,皇帝和秀兰忙带着孩子回宫。却不料太后竟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在皇帝回宫之后,没撑几天就故去了。临终前,太后让皇帝把皇后放了出来,并当着皇帝的面,拉着皇后的手,让皇帝保证会善待皇后。

  总归还是亲生母子,到了这一刻,皇帝也只有点头应允的。

  胡太后崩逝,除了现存的一双儿女,哭得最伤心的自然是皇后,守灵的时候更是哭得几近昏厥,最后永徽长公主看不过眼,亲自去劝,让人把皇后送回了坤宁宫歇着。

  秀兰也想表现哀痛,可她演技实在一般,心情也只有对皇帝的担忧,无论如何哭得都不够真诚。

  自胡太后去后,皇帝一直表现的很沉默。他没有像皇后和长公主那般痛哭,只是有些怅然若失,整个人有些呆怔,说话总是心不在焉,吃饭也随便吃几口就放下,连几个孩子都不能哄得他说话,秀兰是真担心了。

  尽管他们母子关系紧张,可是秀兰心里猜度着,皇帝心底深处,应该还是很渴望太后能给他一些关爱的。以前再怎么闹,心里还有一点指望,我是她仅存的儿子,总有一天她也会对我有慈母之心,可是皇帝并没能等到那一天,胡太后就走了。

  甚至临终之前,母子俩也都没有一点可供皇帝怀念的温情时刻,胡太后念着远在江西的卫王,安抚了永徽长公主,对着皇帝却只要他善待皇后,并没有对他说一句叮嘱和不舍的话。他心里应该是很失落的,就像空荡荡到了底的感觉。

  可是秀兰不知道要怎么劝。这是他们母子间的心结,一朝一个去了,心结却未解,留下的那个手里攥着绳结,恐怕也只有时间能让他甘心放下、抛弃。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王阳明是考了三次才中的,不过本文是半架空,嘿嘿曹某童鞋,你又开始给我压力了←_←

  第120章 自请废后


  两年后。

  一场大雨过后,整个京师都像是被水清洗过了一番,空气陡然清新了,连带着这些天来的燥热也被雨水带走了许多。秀兰穿蓑衣戴斗笠脚着木屐,陪着皇帝在湖岸边漫步,偶尔停下来看看湖中被雨打的东摇西摆的残荷,更多时候则是沉默的陪他慢走。

  两人正悠然走着,忽然东边的天骤然一亮,似是有一道电光闪过,接着不久就有轰隆隆的雷声似泰山压顶一般响彻天际,连一向胆大的秀兰都惊叫了一声。

  皇帝忙拉过她的手安慰:“不怕不怕,是打雷了。”

  秀兰平静了一下,看闪电又闪,就说:“回去吧,只怕孩子们害怕。”

  “那三个,你瞧哪个像是害怕的?”皇帝微微一笑,虽然不以为然,还是拉着秀兰往回走。

  秀兰想想几个孩子的性子,勉强说道:“容儿胆子再大也是女孩儿家。”

  皇帝也不反驳她,只点头:“是啊,回去看看。”跟秀兰一起回了逸性堂。

  结果两人一进院门,就看见三个小的肩并肩躲在回廊上往外看,一见他们回来容儿先嚷:“爹,娘,刚才好大的雷!”语气里全是兴奋。

  皇帝就回头笑看了秀兰一眼,秀兰无力:“幸亏是你们朱家的女儿,不怕嫁不出去。”又扬声赶孩子们:“都进房去!下着大雨呢,廊下飘进雨去,都把衣裳弄湿了,当心着凉!”

  “娘,一点也不凉,我热得很呢!”两个大的好歹知道怕秀兰,小的猛哥儿却是谁也不怕,说着就趁人不备跑出了回廊,向着秀兰奔过去。

  侍候的宫人们一齐惊呼,有手脚麻利的忙撑着伞追,恨得秀兰快走两步,揪住猛哥儿就给拎回了廊下,“热是不是?看我一会脱了你裤子打屁股的时候,你还热不热?”

  猛哥儿吐了吐舌头,躲到皇帝身边:“爹爹救命。”

  阿鲤和容儿上前来给皇帝和秀兰行礼,然后笑话猛哥儿:“你不是皮厚不怕打么?怎么还求饶了?”

  皇帝和秀兰在宫人的服侍下脱了蓑衣去了斗笠木屐,然后进去又换了衣裳,也不理会几个孩子之间的口舌官司。

  等两人都收拾好了,回来坐下喝茶,才看向立在地上的三个孩子。阿鲤今日穿了一袭青衫,他这两年长了个子,已经没有先前那么胖嘟嘟,露出了点小少年的清秀;容儿粉衫蓝裙,两颊圆鼓鼓的,份外的玉雪可爱;最边上的猛哥儿穿了一身红衣,却整个人都圆滚滚的,像一个红球。

  三个孩子并肩站在一块,脸上都有相似的地方,还真是一看就知道是兄弟姐妹。

  “让你写的字写完了?”秀兰先板脸问阿鲤。

  阿鲤恭恭敬敬、像模像样的拱手:“回母妃话,都写完了。”

  秀兰伸手:“拿来我看。”

  柱子就忙去取了来给秀兰看,秀兰接过翻了翻,又递给皇帝,然后问:“书也背熟了?”

  阿鲤应道:“是。”得了秀兰的示意,就把之前秀兰留给他的功课背了一遍。

  秀兰无可挑剔,点头:“坐吧。”又问容儿:“叫你抄的唐诗抄完了?”

  容儿也乖巧的答说抄完了,让宫人去取来给秀兰看,秀兰翻完又递给皇帝,又问了容儿几道算数题,就让她也坐下了。

  最后问猛哥儿:“你《三字经》背下来了没有?”

  猛哥儿有些结巴:“背,背了。”

  “那你从头背一遍。”秀兰看他那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他没背下来。

  猛哥儿两只手搅在一起,开始磕磕巴巴的背:“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狗,狗不叫,心,心乃慌……”

  “扑哧……”皇帝和容儿一起笑了出来。

  秀兰扫了一眼,父女俩立刻憋了回去,只有阿鲤一直正襟危坐,不为所动。

  猛哥儿左瞧瞧右瞧瞧,继续背:“叫,叫起来,更慌张……”

  容儿实在忍不住了,一扭头躲到身后乳母怀里笑起来。皇帝也捂着脸扭头往后看,强忍着不笑出声。

  秀兰万般无奈的看着猛哥儿:“那狗是谁养的?叫也慌,不叫也慌?”

  猛哥儿委屈的撅嘴:“一定是孟母养的!”

  “哈哈哈……”容儿这次直接笑出了声,皇帝已经伏倒在方几上,连阿鲤的肩膀也抖动起来,满屋子的宫人没有不低头忍笑的。

  秀兰也笑了:“难为你还记得孟母。”老天爷也太不讲道理了!老大是学霸就是学霸吧,为嘛老二要是学渣啊!你平均一点好不好?你这样叫我怎么当妈教导孩子啊啊啊啊!

  皇帝笑完了擦干眼泪,看出秀兰的百般无奈,招手叫猛哥儿过来,然后让小胖子坐到腿上,安慰道:“无妨,我们猛哥儿还小呢,慢慢背吧,不着急。”从方几上的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给儿子吃。

  猛哥儿撅着嘴挑拣,听见哥哥姐姐还在偷笑,有些不高兴的瞟了一眼。

  皇帝就看着长子长女清咳了一声:“你们俩笑什么?容儿,我问你,你这功课,哪几张是自己写的?”

  “啊?”容儿呆了一下,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都是我写的啊!”

  皇帝哼了一声:“鲤哥儿!你来说。”

  阿鲤老老实实站了起来,“我就帮妹妹写了一张。”

  容儿急的够呛:“哎呀哥哥,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

  秀兰扶额,简直想直接躺倒在榻上,她怎么养了这么三个活宝啊!

  容儿见状,忙从座位上起来,跑到秀兰身边去磨蹭:“娘,容儿是看哥哥写的字好,让他写了,我好照着描呢!真不是叫哥哥替我写功课。”

  “就是姐姐叫哥哥替她写的!”猛哥儿大声出卖姐姐。

  容儿气的劈手夺了他手里的豆沙糕,“不许胡说!再胡说不给你糖吃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范忠忽然从外面进来到门边回道:“陛下,夏大人来了。”

  皇帝一愣,外面还下着雨,夏起这会儿来干什么?他把猛哥儿放下,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说是什么事了吗?”

  “夏大人没说,只说事情紧急,要面秉陛下。”

  秀兰喝止了两个孩子胡闹,往外看了两眼,半晌才收回心思说阿鲤:“你再帮你妹妹写功课,就把你的功课再多一倍。”

  容儿撒娇:“娘~”

  秀兰拍了她胳膊一下:“撒娇也没用!该学东西的时候就得好好学,吊儿郎当像什么样子?”

  阿鲤倒是老老实实应了,还说:“真的只给妹妹写了一张。”

  “一张也不行。”秀兰斩钉截铁,又罚容儿多抄写十遍,然后叫阿鲤督促猛哥儿背书。

  房里总算安静下来,等到晚饭前,容儿写完了,猛哥儿也终于背过了孟母择邻,皇帝才回来。

  秀兰看他面色不太好,迎上前问:“出什么事了?”

  皇帝沉着脸:“方才的大雷竟劈到了奉先殿,还起了一场火,幸亏不曾烧到正殿。”

  听了这话,屋内一片安静。奉先殿是皇室祭祀家庙,忽然遭了雷击,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说法。秀兰也不敢随意安慰,只说:“没烧到正殿就好。”

  “我已让夏起去了钦天监。”总要卜一卜吉凶,便是凶,也要看凶在何处。

  这一顿晚膳就用的悄无声息,几个孩子也甚是乖觉,都老老实实吃饭,吃完饭就结伴辞了出去,一起拥到阿鲤那里玩去了。

  夏起倒动作很快,第二日一早就把钦天监占卜的结果禀报了上来。当时几位大学士都在场,一听了夏起之言都面面相觑,连皇帝都有些意外的看了夏起一眼。

  这事兜兜转转,最后传到秀兰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而秀兰只想对夏起叹一声:你丫的也太能扯了吧?奉先殿被雷击都能跟皇后不生孩子扯上关系?那是皇后不想生吗?是皇帝不跟她生好不好?再说也没耽误皇室绵延后嗣啊!

  可是皇帝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所以放任了夏起的作为,夏起裹挟着钦天监,声称因皇后无德无能,既不能诞育皇嗣,又体弱多病,才惹了祖宗震怒,雷击了奉先殿。

  这话一说出来,无数有识之士都想跳脚骂夏起:你放屁!事实上也有人那么做了,弹劾夏起和钦天监的折子如雪片般飞向了内阁,更有人列举了夏起的十二条大罪,说他狂妄悖逆,该当交三法司议罪。

  夏起也不是客气的人,直接罗织了罪名,把给他定罪的那个言官下狱,折磨够了发配岭南。于是又有许多给那人喊冤的,顺便再骂夏起排除异己、擅权不法,夏起看皇帝一直闭门不管,胆子越发大了,挑了几个刺头打板子,继续发配。

  等秀兰听说挨了板子被发配的人当中,有一个正是王守仁时,不由感叹:人还真是不能不信命啊,命里有时终须有,躲是躲不过去的。

  这场闹剧持续了一个多月,京里闹得人仰马翻,内阁看皇帝一直不出面,求见几回都不得其门而入,都有些忐忑,摸不准皇帝的意思。

  却料不到皇后会忽然站出来,上表称自己确实无德无能,忝为中宫皇后多年,却一无所出,又一向身体病弱,不能履行中宫之责,自请废后出家。



  第121章 自作多情


  夏起很意外,这个懦弱的皇后几时有这魄力了?她要是早有这份自知之明,自己还用得着折腾的这么大么?不过夏起也不懊恼,甭管皇后是真心自请废后也好,被迫做出姿态示弱也好,总归还是因为自己机灵,把奉先殿的事安到了她身上,才能有今日的结果。

  所以不管是陛下还是那个运气好的贵妃娘娘,心里都会记得他的功劳。

  更何况借着这件事,他可也大刀阔斧的排除了不少异己,许多看着不顺眼的人都借此赶出了朝廷,发配的发配、革职的革职,这种掌握生杀大权的感觉实在太好,夏起不由得有些沉醉,要是陛下一直这么不管事就好了。

  还没等皇帝有所反应,几个大学士终于坐不住了,联名上奏弹劾夏起,到这个时候,皇帝也不能再不理,不过他只召见了刘健和李东阳,三个人关在励勤轩里说了一个时辰,最后刘健和李东阳走的时候都有些失望。

  “你还打算这样一直纵着夏起?”秀兰有些担忧的问。

  皇帝扶着小胖子猛哥儿的手教他描红,闻言心不在焉的答:“夏起怎么了?不就是处置了一些跳脚骂人的混账么?”

  秀兰扶额,到底谁是混账啊?“是人就有私心,这么个折腾法,他若是浑水摸鱼,你也不管么?”反正屋子里没外人,正好阿鲤在旁边侍候笔墨,她也想让孩子听听。

  皇帝一心一意的带着猛哥儿描完了一个“孔”字,然后将笔放到砚台里蘸了蘸,才答:“你也说了是人就有私心,那你为何单单就想防着夏起?比他可防的人多着呢。”

  “你今日既然问了,我也就实话实说。我瞧着夏起别的都还好,就有一点:心术不正。”秀兰觉得到了今日,她跟皇帝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所以索性说了真心话。

  又慢慢描了一个字,皇帝放开手,让小胖子自己写,然后慢悠悠的反问秀兰:“依你之见,何为心术不正?”

  秀兰瞠目:“这还能有别的含义不成?”

  皇帝笑道:“在我看来,心在我这里的,就正。”说着叫打水洗手,然后吩咐阿鲤,“看着你二弟写字。”洗完手拉着秀兰出了书房,到外面漫步。

  “有夏起压一压他们的气焰也好,免得他们想横插一手管朕的家事。如此一来,众臣纷纷上奏已不再是关乎废后,而是想倒夏起,这不正是个千载难逢之良机么?”皇帝握着秀兰的手站定,“只是事成之后,我们却不得不回宫去住了。”

  无论是秀兰荣登后位,还是阿鲤封太子入住东宫,都是要回宫去才行的,所以秀兰颇有些犹疑,忍不住问皇帝:“那你呢?”这厮可是说过,死也不肯回宫去住。

  皇帝看出秀兰的担心,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我一个人留在西苑,”看秀兰脸色一变,他又狡黠的笑了出来:“又有什么意趣?”

  惹得秀兰抽手就走:“谁稀罕,你爱住哪里就住哪里!”

  皇帝朗声笑着追她,“瞧瞧,又口是心非了,我若真的不跟你回宫去,你夜里能安枕么?”

  “我有什么不能安枕的?”秀兰霍地停住脚步,回头似笑非笑的斜瞟皇帝,低声说道:“到时给您选十来个美人陪着就是了,我自带着孩子们过!”

  皇帝闻言笑的更开怀了:“这么大方?十来个?那我可得跟你好好商量商量,看看选什么样的合适。”

  两人一路调笑着回了逸性堂,等到房里坐下,秀兰捧着茶遣了下人,问皇帝:“那皇后那里你有何打算?”

  “她不是要出家么?到时给她安置个地方就是了。”也不知是谁给皇后出的主意,不过这倒省了皇帝的力气,他又答应过太后,自然也不会亏待皇后。

  秀兰迟疑着问了一句:“不能让她回家么?”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把人困在宫里,算怎么回事啊?

  皇帝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秀兰:“你这是怎么了?”她对于即将当上皇后一事无丝毫欣喜之意已经让皇帝有些不高兴,每次提起这事又都是同情皇后的口吻,并隐隐带着对他的谴责,更加让他愤懑,她怎么就不想想自己是为了谁呢?不是为了她们母子,自己何须大费周章、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废后?

  现在这样,让她当皇后倒像是委屈了她似的。再说就算自己是负心汉,就算自己该被谴责,那也轮不到她啊!她这是乱发的哪门子的善心?

  “我只是觉着,她少年就入宫嫁了你,到如今……,难道最后连跟家人团聚也不可得么?”秀兰察觉出皇帝现在有些不高兴,可是她对皇后就是有莫名的愧疚和不忍,不说这一句她心里无论如何不能安心。

  皇帝眯起眼睛紧紧盯着秀兰:“你这话甚是好笑,何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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