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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那个昏君by岚月夜-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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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姑娘的父亲本是曲靖当地的一名土官,去年因牵扯土官叛乱,被定了罪问斩。陆鲲见程姑娘貌美,就想法把她送到了京城,夏大人把调/教程姑娘的差事交给了小人。”姜斌语气平平淡淡,绝望的气息简直从声音中就透了出来。
秀兰听着听着却很想笑,这个昏君,信任依靠了这么多年的大太监夏起,原来却就是一个想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
此事本也简单,陆鲲寻到了一个美人,就手送到了京里,夏起当时正不安于中宫和东宫对他的态度,可算是犯瞌睡就遇到了枕头,立刻让人调/教美人,还费尽心机安排了偶遇,让皇帝以为是萍水相逢,好凑成一桩佳话。
此事一开始极为顺利,皇帝连番出去探看,后来又离宫去西苑,两下往来更加方便,夏起自以为此计得售,正在家里等好消息,可巧程萧就有了身孕。他心里得意非凡,以为从此就可让王皇后重蹈郭皇后的覆辙,成为昨日黄花,却怎么也料不到会横生变故。
“程姑娘在云南本已定亲,她夫家也是当地土官,去年侥幸得存,本也不敢管程姑娘的事,可她未婚夫却是个有血性的,竟随后千里迢迢追来了京城。”姜斌把头用力在地上一磕,“此事夏大人也知晓,那程姑娘腹中的孩子,应是她未婚夫的。”
夏起听到这里又惊又怒,再忍不住,插嘴辩解道:“陛下明鉴,此事臣确实不知,乃是姜斌有意污蔑!臣冤枉!”说着也跪倒在地。
秀兰一边暗笑,一边回想姜斌这个名字,终于在记忆里找到一丝线索,关续曾经提过,这个姜斌是刘群振死后,夏起身边新崛起的好帮手。这位可真是个好帮手啊!
不过皇帝一开始就说此事与夏起有关,还让她安心坐着看戏,难道是他已经先得到了消息?她正在思索,那边皇帝终于开口了。
“你说哪一事你是真的不知?是不知程萧的来历,还是不知她有未婚夫,抑或是不知道她腹中胎儿是谁的?”
皇帝从来没有用这么冷的语调跟他说过话,夏起额头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连后背都在一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身上黏乎乎的,十分难受。
他正在思忖对策,面前的皇帝已然起身向他走了过来,粉底皁靴恰恰停在他的眼前,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夏起,我问你,那程萧,可是你安排了在狮子山下等我的?”
夏起咬牙憋了半天,还不等说什么,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嗤笑,“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想送给朕的大礼么?”不等夏起反驳,他又说:“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胆子,竟连混淆皇室血脉的事都敢做?太子哪里得罪了你,你几次三番在朕面前挑拨,他才是个十岁的孩子,怎会有取朕而代之的念头,你当朕老糊涂了么?”
重重罪名压过来,饶是夏起也有些骇然了,他等皇帝问完,连连叩头:“臣有罪,程萧确是臣安排献于陛下的,臣看陛下其时闷闷不乐,本只为博陛下一笑。可臣实不知她还有未婚夫,更不知她未婚夫曾追随而来,此事只有姜斌知晓,他却隐瞒不报,陛下,此人其心可诛!”
姜斌并不搭腔,皇帝却似有些疲惫,他踱回到桌案旁,直视着夏起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朕?”
“陛下,臣……”夏起抬起头,发现皇帝看着他的目光满是失望,一时忘了要说的话,呆在原地。
皇帝也没等他说,叫了彭磊进来,让他给夏起准备纸笔,“想不起来不要紧,你留在这里好好想,想起来什么就写什么。”又问彭磊:“赵和恩到了吗?”
彭磊恭敬回道:“回陛下,赵提督在外面。”
“宣他进来。”等赵和恩进来,皇帝吩咐他,“你叫人带姜斌去问口供,将此事前因后果给我仔仔细细问清楚。程萧那里叫人守好了,别让她死了。你亲自在这里陪着夏起,看着他好好写。”
等赵和恩叫人带走了姜斌,皇帝才迈步去了屏风后面,伸手扶秀兰:“我们回去吧。”
秀兰看他意气消沉,一时有些心软,就顺从的站了起来,跟他一起绕过屏风,出门回西苑。
夏起被事情的急转直下弄得完全无法应对,又看见秀兰从屏风后面出来,电光火石间,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忍不住大声叫住要出去的皇帝:“陛下!臣冤枉,此事是皇后娘娘布局陷害微臣的,陛下明鉴!”
秀兰听见这一句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若有这本事,怎还会留你到今天?早在你遣人散布流言,说太子非我所生或非陛下亲生的时候,就将你绳之于法了。”
“你说什么?”皇帝有些无法置信,“此事也是他所为?”
秀兰回望皇帝:“不然还真的是钟桂所为么?刘群振虽已死了,可还有人活着呢。”
皇帝回身望了夏起两眼,最后哼了两声,拉着秀兰快步去了。夏起犹自在后喊冤,皇帝却再不停步,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赵和恩带着几个内侍拦住夏起,一本正经的说道:“夏大人,咱们还是做正事吧。”把笔墨纸砚放到地上,然后自己坐到一旁看着。
夏起冷笑几声:“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料不到老弟你刚上任提督太监,第一桩事便是要办本监!”
赵和恩也不答言,只冷冷坐着看他,夏起跟他对视良久,最后还是转到笔墨跟前,席地而坐。
秀兰与皇帝两个人坐车回去,路上却都一齐沉默不语。秀兰知道他心情不好,可是她不想安慰他,这是他自作自受。谁叫他瞒着自己出去会美人了?呵呵,戴绿帽子了吧?活该!她使劲抽了抽手,可皇帝握得死死的,就是不放,最后挣得手都疼了也挣不开,秀兰也只能任他握着,打算等回去再好好洗洗。
“若是当年,你那个未婚夫也回来寻你,”快到西苑的时候,皇帝突然开口,“你会跟他走么?”
秀兰冷笑:“不会。”
皇帝刚松了口气,却听她又说:“我没那么大胆,我怕你杀了我们两人全家。”
心里尖锐的疼痛泛滥,皇帝渐渐松了手上的力道,等秀兰要抽回去的时候,他又用力握住,追问:“这些年,你,你心中,可还有他?”
秀兰惊讶的转过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却在对上他隐含希冀与忐忑的目光时收回了视线,认真想了想,答道:“我们本是父母之命,我与他并无儿女私情。”
一瞬间好似春回大地,暖意与知觉都回到了皇帝的身体,他长出了一口气,展臂将秀兰环在怀中,将她抱得紧紧的,再也不想放开。
秀兰挣了两下挣不开,只能困在他怀里听他急促的心跳声,再回想起他刚刚的问话和表情,忽然领略到了他话语中的情感,一时有些愣怔。
“陛下,娘娘,到二门了。”外面彭磊的声音传来。
这车进不去二门,他们要下车换步辇,皇帝却不肯松手,在秀兰耳边低声呢喃:“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心里只有你,虽不免贪看繁花,却早已没有别的心思。”
说得轻巧,贪看繁花,谁知道你上手折了没有?秀兰心中还是很别扭,伸手轻轻推他:“别让下人看笑话。”
这次皇帝终于听话松手,与秀兰下了车换辇,一路回去逸性堂。三个孩子都面带担忧的等在逸性堂外面,秀兰忙换上笑脸,问道:“都饿了吧?是娘和你父皇回来晚了,来,先进去用膳。”
传了午膳进来,一家人默默吃过。阿鲤察言观色,一用完膳就带着弟弟妹妹告退,把空间留给了气氛诡异的父母。
第129章 尘埃落定
秀兰喝了两口茶,忽然想起一事,扬声叫人进来问:“那个闵三呢?”
云妆进门回道:“彭磊走前,把他交给了范忠看着。”
“你去看看他,给他送点吃的。”秀兰吩咐道。
她这一说,皇帝也想了起来,闵三来的蹊跷,这些日子虽然都是他从中传话,可像今日这样直冲进逸性堂还是第一回。就也叫彭磊跟着去,“问问他谁给他的胆子。”
等那两人领命而去,皇帝把其余人等遣了出去,自己站起身走到秀兰身边,深深作了一揖:“娘子,此番为夫着实犯了大错,还请娘子看在往昔情份上,原宥则个,给为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吓得秀兰腾地站了起来,又侧过身躲过,回道:“这可不敢当,陛下真是折煞我了。”
皇帝直起身,脸上有些小心翼翼,眼巴巴的看着秀兰说:“娘子不肯原谅我么?”
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配上他嘴边修理整齐的胡须,怎么看怎么滑稽,秀兰脸色稍缓,问道:“不知陛下错在何处?”
“我……”皇帝刚开了个头,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云妆慌张的声音传来:“陛下,娘娘。”
秀兰扬声叫她进来,问:“怎么了?”
云妆行了一礼,答道:“陛下,娘娘,那闵三,吞金自尽了。”
皇帝跟秀兰对视一眼,又一起问云妆:“死了没有?”
云妆点头答道:“彭磊说,已经死了有些时候了。”
“把彭磊和范忠叫来,命人看着闵三那里,别叫旁人靠近,不许声张,吓着了皇子和公主。”皇帝吩咐道。
云妆答应了去了,不一时彭磊就和满脸惭愧的范忠一同回来,到皇帝面前复命。
皇帝先问范忠:“叫你看着他,怎么还让他自尽了?”
范忠低头答道:“小人刚把他带到后面时,他只是害怕,一个劲问小人,皇上和娘娘会不会责罚他,小人安抚了他几句,让他老实等着,他后来也安静了下来,就呆呆在凳子上坐着。小人看着到了午间,就先去吃饭,让林兴看着他。不料……”不料他还没吃完饭,那闵三就死了。
彭磊忽然接话:“陛下,小人看着,那闵三死了有一忽了。”
范忠不由自主的瞟了他一眼,却见他只是一本正经的禀告,似乎没有别的意思。
秀兰却心里越来越冷,看看范忠再看看彭磊,忽然笑了,问:“闵三原是哪里服侍的人?”
“回娘娘,是在静园西跨院洒扫的。”彭磊认识闵三,答话自然也是他答。
秀兰又问范忠:“你早先认识他么?”
范忠悄悄看了秀兰一眼,答:“回娘娘,认得。”
秀兰就明白了,皇帝和那程萧的事,范忠也知道,这下好了,脏水直接泼在了自己身上,呵呵,夏起情急之下喊的一句话,要是应在了这里,她跟皇帝还真是不生嫌隙也难。
“你们先下去吧,范忠好好看着闵三的尸身。”秀兰吩咐道。
彭磊和范忠一起看了一眼皇帝,然后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皇帝还没想到那么远,只是觉得闵三忽然死了很是奇怪,但他眼下急着解释自己的事,不想叫秀兰再跟他怄气,也就暂把这事按下,先去跟秀兰解释:“……我早先只是觉得新奇,宫里事务繁多,我实在觉得喘不过气,这才出去了几次。”
“过后到了西苑,却是因着有人向我告密,说这程萧跟夏起有些关系,夏起狼子野心,想借程萧拖住了我,叫我不理别事,他好一手遮天,再离间你我夫妻及我与阿鲤父子情分。我听了虽不尽信,却也想试试夏起,这才敷衍着和程萧来往。”
皇帝双目恳切的凝视秀兰:“我心中所想先前也已尽说与你听,咱们夫妻十载,我一向是个什么人你也知道,我若真的变心,自不会耗费功夫跟你这里求饶,蕙心,我心里实没有旁人,从始至终也只放得下你一个。”
他这么一说,秀兰心里的气消了许多,确实,他这个昏君,若是真的喜欢上了那程萧,哪还会让自己这么闹?她思忖半晌,抬眼问皇帝:“你与她当真什么也没做?手都不曾摸过?”
皇帝认真点头:“真的不曾,连衣裳角都没碰过。”
秀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见他半点不曾躲闪,总算是相信了他的话,不过还是不太高兴,“那你当初做什么心虚瞒着我?”
“我是怕你知道了恼了我。”皇帝故意说得怯怯,还凑近了秀兰身边去握她的肩,“你可不知,我现在心里可真怕你不高兴。”
说得跟个小媳妇似的,秀兰哼了一声:“说得倒像我是悍妇。我几时敢恼你了?”嘴里不服软,却并没挣开皇帝的手。
皇帝松了口气,将秀兰拥入怀里,脸贴着她的脸说:“我这是爱之深,难免患得患失。”
秀兰嗤笑了一声:“又哄我罢?”说着扭脸看他,“都年过而立的人了,倒来说这些少年人的傻话,更好笑是,我都与你生了三个儿女了,竟还来问我心中可有他人!”
皇帝此时想起先前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却厚着脸皮问道:“你心中没有旁人,那可有我?可如你之于我般无人可及?”
秀兰迟疑了一下,看皇帝份外紧张,就笑道:“也不是无人可及,鲤哥儿、容儿、猛哥儿都能来比一比。”
皇帝的心先是紧了一下,接着又忍不住也笑,侧头亲了亲秀兰的脸颊:“我有时候还真嫉妒咱们鲤哥儿,你现在花在他身上的心思越发多了。”说完还在秀兰脖颈间蹭来蹭去,与想讨主人欢心和关注的宠物像个十足。
秀兰终于伸出手环住了皇帝的腰,叹道:“我们阿鲤已然有了你这么一个万事不管的爹,若我再什么都不管,这孩子也太苦了些。你还想早早把身上的重担交给他,我真是怎么想怎么心疼他。”
“好好好,是我不好,是我亏欠了阿鲤。”皇帝抬头看着秀兰的眼睛,承诺道:“你放心,在把重担交给阿鲤之前,我会替他先搬开挡路的石头,给他铺平道路。”
秀兰满足了,把脸埋进皇帝的胸膛,跟他紧紧相拥,两个人没有说话,彼此的心意却已经都知晓,各自觉得舒心畅意。
这么静静相拥了好一会儿,秀兰忽然想起正事,轻轻推开了皇帝,问他:“若是有人如夏起一般,说那闵三是我安排好了,故意在这个时候闯进来,让你下不来台的,再借此大闹一场,把夏起牵扯进来,你当如何?”
皇帝嗤笑一声,捏了捏秀兰的脸蛋,说道:“你?你若是早知道此事,还能等到今日?怕不早就冲进静园,要把程萧赶走了吧?”
……,好吧,这是海棠事件的后遗症,不过昏君肯信她,还是让她心情好了很多,“你别忙着笑我,且仔细想想这回事吧。我问你,是谁跟你告的密?是章怀云还是彭磊?还是那姜斌?”
皇帝一愣:“是章怀云跟我说,夏起心思不纯,恐有不臣之心。可你怎会提起彭磊?”
秀兰反问:“那他如何拦不住闵三?你想想,他明知你不欲我知道程萧之事,在闵三冲来回禀时,就该拼死也要拦住了,怎会一时疏忽就让闵三冲了进来?再说我今日到西苑,里里外外谁人不知?那闵三又是如何通过了重重把守,顺利到了逸性堂的?无非是他们想把这盆脏水泼给我,所以行事毫无顾忌罢了。”
“还有一事,我因没有实据,也不好与你说。上次夏起探听内廷的事,往来传话的人被我逮到,曾经招认说,有些话是从御前的人耳朵里听来的。我让关续细细查问,最后竟有人说是彭磊身边人传出来的,说的正是阿鲤之事。”这次她非得把这帮死太监连根拔起,让他们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皇帝的脸也冷了起来,“你是说,彭磊听命于章怀云?”在他心里,章怀云比不得夏起,夏起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徒弟送到他面前,章怀云却不能这样暗地里在御前埋钉子。
秀兰没有再说话,让皇帝自己慢慢想,有些事,有些人,往返串联,慢慢就会发现内在的联系。
此时的章怀云正踌躇满志,夏起这一次是必定要倒了的。有王皇后在,恐怕夏起连命都保不住,而司礼监,放眼内官,够资历有本事接任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彭兴已经病得起不来床,黄国良被王皇后赶回家养老,哈哈,他章怀云一人独大的一日终于来了。
他耐心的等待,等来了夏起下狱治罪的喜讯,等来了司礼监大清洗的消息,等来了陆鲲押解进京问罪的旨意,时候终于到了,章怀云换上簇新的官服,优哉游哉的品着茶,耐心等候皇上的宣召。
可他没想到坏消息会接踵而至,先是彭磊因侍奉不周激怒了陛下,挨了二十廷杖之后,被贬去了太庙洒扫,接着是香莲怠慢大公主,一样是打了二十廷杖,赶去皇陵守陵。其余留在西苑和御前的耳目更是被打发一空,章怀云忽然有些慌。
他慌,夏起比他更慌。那日夏起不肯写自己的罪状,在静园硬撑了一夜,第二日程萧不治而亡,皇帝彻底失去耐心,命人将他送去了内官监的监房,紧接着弹劾他的奏折纷至沓来,此次皇帝没有再避而不见,而是命内阁整理夏起的罪名,逐条核查审理。
又命人抄没夏起几处宅邸,发现逾制违禁物品无数,更有堆满了几间屋子的金银财宝,堪比皇帝内库。
皇帝斜倚在榻上,翻了翻手中的折子,又抛下,长叹一声:“时至今日,方知善始善终之难。”
秀兰明白他是想起了旧事,夏起总是服侍了他那么久,曾是代替亲人的存在,他又是念旧的人,此刻的心情应是十分难过的。她拾起奏折,瞟了两眼放下,说道:“凌迟也太过了吧,夏起并无谋逆之心。”
“虽无谋逆之行,可其心……”皇帝想起夏起的心机,把他当傀儡玩弄于股掌间的打算,心里杀机又起,“罢了,看在他侍奉我多年的份上,让他死个痛快!”
程萧之事说出去毕竟不好听,皇帝就把这事掩了起来,反正夏起身上从来不缺光明正大的罪名,最后按照群臣给他定的罪名,判了秋后问斩,其余党羽,罪重的如陆鲲一并处斩,轻的也流放边地,其子因年小,只夺了爵赶出京城。
经此一事,皇帝对秋塘里彻底失去了兴趣,将静园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把宅子赐给了李东阳,夏起那座宅子也重新收拾了,赐给了刘健。同时平反夏起当政期间的冤假错案,许多被革职发配的官员都得到了平反,一时朝野上下人心大快。
最后唯一没被处置的仅剩章怀云。倒不是皇帝不想收拾他,而是他实在没落下什么把柄,于是皇帝也只能先放着他。
秀兰不甘心,让赵和恩跟关续想办法再查一查,没想到这两个人最后还真的挖出了内幕。那个姜斌自从认罪以后,一直关在内官监的囚室,关续跟赵和恩商量了一番,觉得此人不可能仅因害怕事情败露就出卖夏起,于是开始日夜折磨他,要从他身上挖出些有用的信息。
最后姜斌受刑不住,终于招认自己乃是受章怀云的指使,故意给程萧和她未婚夫机会相好,又在确认程萧怀孕之后出面告发夏起的。此外他还招认了一件大出众人意料的事,今科春闱,出卖考题陷害程敏政的,也是章怀云。
据姜斌招认,章怀云此举一是为了让程敏政给他的人让路,二是顺便栽赃夏起,最后这一石二鸟之计顺利奏效,让他得意了很久。
皇帝拿到口供不久,就传来了程敏政郁郁而终的消息,他心里憋了一口气,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份外懊恼。最后更是不耐烦给章怀云定罪,只随便找了个罪名就把他内官监掌印太监的职位夺了,贬为奉御,将他赶去凤阳,过后不久又令人赐了一壶酒去。
接连处置了这两个大奸,秀兰觉得整个天空都开阔了起来,空气里也都是清新的气息,再没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让她吐不出咽不下。
回想起她初入西苑、打算顺服皇帝时立下的志向,如今已经实现了一半,就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坏。剩下的一半么,嗯,她还得好好锻炼身体,才能指望熬过皇帝比他晚死,不过现在看来,她不用等皇帝死应该就能做得上太后了。
再过个六七年,等阿鲤成年娶了媳妇,昏君甩手退位,自己不就跟着升职太后了么?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好歹动一动,不然就换我在上面。”躺着受用的昏君终于受不了秀兰的磨蹭,出声抗议了。
秀兰回过神,故意对皇帝抛了个媚眼,然后应道:“谨遵圣旨。”轻摆腰肢摇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这个大结局还满意么?
第130章 相守百年
隆德二十一年春,柳枝刚抽了嫩芽,迎春花的花苞正含羞带怯陆续绽放时,一个惊人的消息就在京郊各县散播开了。
“我说,快别磨蹭了哎,再晚就来不及了,先躲到她四舅那里再说!”一个大汉粗着嗓子催促自家婆娘和女儿,“有么丝话,待选秀过后回来时再说!”
他今日进了一趟城,听见说宫里又要选秀,吓的连正事也忘了,撒腿就往家里跑,急急忙忙安排婆娘带着女儿回娘家躲一躲,等选完了再回来。
这一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几乎已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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