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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那个昏君by岚月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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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菜比他们平日吃的味道要重一些,偶尔吃一次还觉得挺新鲜,不过却和秀兰记忆里的鲁菜滋味不尽相同。她不由有些惆怅,这么多年了,也许自己记得的滋味都失真了,不说别的,她现在就连自己前世的模样都记得不太清楚了,何况其他?

  吃完了饭皇帝又带她去看杂耍,秀兰看得高兴,还叫赵和恩给了赏钱,等看累了,皇帝就带着她去茶楼喝茶:“这间有讲评话的,还算新鲜有趣。”带着她上了二楼雅室坐下,依旧是喝自己带的茶,然后开了窗听楼下讲评话。

  这种评话和后世的说书很像,好一点的在茶楼,差一点的就直接在集市上讲。秀兰以前赶集听过几耳朵,多是用方言讲,故事也就那么几个翻来覆去,什么武王伐纣、秦并六国、吕后斩韩信、三国、五代史之类的,她嫌讲的平铺直叙,又不是什么新奇故事,都没怎么听过。

  今日这间茶楼讲的正是刘备三顾茅庐,三国演义电视剧秀兰都看过不止一遍了,且比这正在讲的精彩得多,所以她听的也有些心不在焉。喝了几口茶,吃了一把瓜子,看皇帝听得津津有味,就问:“五郎喜欢听这个?”

  “嗯,怎么?你不喜欢?”皇帝转头问秀兰。


  第17章 孤家寡人


  秀兰往外面瞄了一眼,说道:“听不太明白,诸葛孔明是谁?刘玄德为何对他那么客气?那个张翼德又为何看不起他?”她就是存心想捣乱。

  皇帝有些意外:“你没听过讲三国志?”见秀兰摇头,他就开始解释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顺便给秀兰普及一下三国的背景。

  秀兰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刘皇叔是汉朝皇室子弟,为什么不臣服那个姓曹的,不是皇帝还在位吗?曹什么不是丞相么?”

  “他是丞相,不过却是因一时不好立刻登基,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才留献帝在位的。刘玄德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他又想自立为王,怎么会臣服于曹孟德?”皇帝耐心解释。

  秀兰做恍然大悟状:“所以说,这刘皇叔也没存什么好心呢!”

  皇帝点头赞同:“只要扯上这帝位天下,那就没有什么好人坏人,都不过是些利欲熏心的人罢了。”

  秀兰听他这么说有些意外,觉得这话不好再接,就转而问道:“咱们朝中可有丞相?”

  皇帝笑着摇头:“太祖高皇帝废除了中书省和丞相一职,本朝自此以后再无丞相。”

  “高皇帝?”秀兰有些不明白,她明明记得这废丞相是老朱干的,难道他们这个明朝国姓是高?

  皇帝清咳了两声:“‘高’是取自太祖皇帝的谥号,乃是由太宗仁皇帝所上,呃,仁也是取自谥号……”他觉得他好像陷入了一个圈。

  秀兰明白了,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还以为是姓高……”快告诉我你姓什么魂淡!在她担心靖难的时候,她曾经假作无知的问过父母皇帝姓什么,老爹根本不理会她,母亲张氏更直接:“姓什么同你有么丝干系?少做那些春秋大梦,你这副样子,进了宫连伺候贵人都不配,只能去伺候那般阉人!”

  天知道,她可从没打过要进宫的主意!她只是担心自家安危好不?秀兰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此刻她满怀期待的看着皇帝,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答案,不料那昏君居然只是一笑摇头:“莫说笑了,这玩笑开不得。”

  谁跟你开玩笑了啊!秀兰真的很想掀桌,可是看皇帝又转头去听评话,她也只能偃旗息鼓,跟着听那没甚趣味的评话。

  等讲完这一段,时候已经不早,关续上前提醒:“郎君,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回了。”

  “嗯,回吧。”皇帝牵着秀兰的手起身,“你若是喜欢,改日再带你出来。”

  秀兰有些不舍得回去,但皇帝既然说还会带她出来,那这一回就还是老实的快点回去为好,不然只怕下次昏君不肯再带她。两个人一起出了茶楼,在门口登上了车,皇帝看秀兰有些不乐,就叹气:“其实我也舍不得回去,我早说要在这里弄个宅子住,可是他们都不许。”

  泥垢了!秀兰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没等她说话,皇帝还以为她是高兴赞同,就摇头:“你别高兴了,这不成,就连夏起他们都不肯,说是担心我的安危。”他显然不以为然,“这叫‘中隐隐于市’,要不是他们这么多人跟着,谁知道我是天子?”

  秀兰默,你脑门上虽然没写着皇帝两个字,可是你起码还没退休,朝臣们总要来找你的好吧?那时候谁是傻子看不出有问题啊?!她寻思半晌,只能劝道:“这种地方偶尔来转转很是有趣,若是真的住过来,只怕又嫌吵闹不耐了。”

  “怎会?这样才有活人气呢!”皇帝有些惊讶的看着秀兰,“难道你不觉着西苑里过于冷清了么?”

  不冷清还想唱大戏啊?!秀兰最后只得放大招:“可您是皇上,皇上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这回轮到皇帝默然无语了,他好像被这一句话彻底击溃,整个人往身后引枕上一靠,嘟囔了一句什么就微阖双眼不说话了。秀兰没听清楚,追问了一句,皇帝也不回答,她只能也安静下来,偶尔偷偷掀开车帘看看外面,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西苑。

  到车停的时候,外面关续请他们下车,皇帝却不动弹,秀兰上前轻唤,见皇帝似乎睡着了,就又拍了拍他的胳膊,皇帝朦胧醒来,看见秀兰在眼前,嘴角微微上翘,低声说道:“太真,你回来了。”然后绽出一抹极愉悦的笑意。

  秀兰吓了一跳,他这语调神态太过自然,让秀兰不自觉向另一个方向想去:“你是谁?”

  “我是三郎啊,太真,你认不出我了么?”皇帝握住秀兰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

  秀兰眼睛瞪得老大,使劲抽回了手,往后面躲:“你,你说什么?”这家伙,这家伙不会是被李隆基穿了吧??

  皇帝看着秀兰的样子哈哈大笑:“你当真了么?我演的像不像?”说着伸手去拉秀兰。

  秀兰反应过来,真的很想抽他一巴掌,就悻悻的说:“像不像不知道,只没皇上这般吓人的!”说着躲开皇帝的手,自己到车边掀了帘子要下车,在车边的赵和恩跟关续忙一起扶着她下去,边上又有一个人上前行礼:“参见娘娘。”

  秀兰一怔,转头看却是夏起,她微微点头:“夏大人。”

  此时皇帝也出了马车,夏起快走几步上前,亲自扶着皇帝下车,还问:“皇上今日玩的可高兴?”

  “高兴,凌宇把铺子经营的很好,你看看有机会给他升一级。”皇帝满面笑容,下了车又去牵秀兰的手。

  当着这么多人秀兰不能再不给他面子,也就由他牵着一路进了逸性堂,听他问夏起:“你今日来可有事?”

  夏起躬身答道:“是。”却不忙细说,只一路跟着进去。

  等进了后院,皇帝就让秀兰先回去休息,自己带着夏起又往后走,去了守拙斋。

  香莲和云妆两个迎着秀兰进去,服侍她洗了手脸,又换了衣裳,端了点心来给她吃,香莲还自觉的坐到秀兰腿边给她捶腿。秀兰一时不太习惯:“不用,香莲,我不累,你去忙你的吧。”香莲起身答应了,然后退了出去。

  “里面还有人么?”秀兰指了指里间,悄悄问云妆,云妆就起身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又到窗边看了看,才回到秀兰跟前回道:“没人,都出去了。”

  秀兰这才放心,问云妆:“夏起什么时候来的?”

  云妆坐到刚才香莲做的小杌子上,眼睛似有似无的往门口处瞄,答道:“来了有小半个时辰,一直在外面敞厅等。”想了想又说,“叫了几个小内侍去说话。”

  秀兰就问:“是哪几个?做什么的?”

  云妆凝眉回想,说了几个名字,又解释:“多是跟着关续的。”

  “知道他来干什么吗?”秀兰又问。

  云妆摇头:“我们不敢凑到跟前去,不过奴婢听玉英和冬梅说,若不是皇上传召,夏大人来基本都和朝事有关。”

  秀兰听了寻思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只能说起别的:“这逸性堂里的人你都识得了?”她现在对环境的了解还太少,皇帝又整天黏着她,只能把这事交给云妆。

  云妆答道:“有头有脸的基本都识得了。”先从她们身边说起,“香莲是溧水人,今年十九岁,入宫有六七年了,冬梅说,香莲为人一向很好,和谁都笑脸相对,从不得罪人,无论对上对下,都是一般模样。原是在宫里尚服局任事的,似乎她和那位章大人是同乡,有些交情,所以才能在当初皇上搬到西苑来住的时候,被选到这里来服侍皇上。”


  第18章 知己知彼


  又说冬梅:“冬梅是江浦人,今年十六,就是皇上登基以后入的宫,本是在长阳宫洒扫,后来西苑缺人手,就被调了来。先头一直在揽星楼伺候,奴婢看她挺机灵的,就是手脚不够勤快,所以从前总是被压着。”

  “玉英比冬梅大一岁,是跟冬梅一年入宫的,早先在宫里是御花园管花草的。她为人比较本份,不爱说话,但是心里有数。听说她还见过宫里的淑妃娘娘,给淑妃娘娘送过花。”

  秀兰挑眉问:“宫里一共有几位娘娘?”

  云妆其实最先打听的就是这些事,所以回答起来也如行云流水:“如今有名位的有四位,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都是在陛下初封太子的时候入宫的,皇后娘娘深得太后娘娘的喜欢,所以得封皇后。”又说两个人的娘家:“皇后娘娘出身溧阳,娘家姓郭,算是小富之家,她父亲封了羽林卫千户。淑妃娘娘是江宁县人,娘家姓杨,她父亲本是国子监监生,后封了百户。”

  嗯,看来大家出身都不高,那就好办了。秀兰听完又问:“那另两位呢?”

  “另两位是李选侍和张选侍,是皇上登基后迟迟没有子嗣,才另选入宫的。只是这两位也没能得皇上的喜欢,听说皇上统共也没见过几面。”云妆答道。

  秀兰摆弄着手里的盖碗,看了看云妆:“那,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呢?”

  云妆看着并没人靠近这里,又往秀兰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说:“这里的宫人都不提皇后娘娘,听说是皇上不喜不敢提。据闻皇上登基后,前有几位顾命大臣劝谏,后有太后娘娘管束,十分的不得自由,本就郁郁。偏偏皇后娘娘也不懂陛下的心思,常行劝诫之事,还劝皇上不要太过信任夏大人等宦官。

  皇上对皇后娘娘本就无什么情分,又觉得她以疏间亲,很是不喜,加之皇后娘娘得罪了夏大人他们,于是就此失宠,皇上至少有三年不曾临幸皇后了。”

  呵呵,好一个以疏间亲!原来在这昏君心里,太监才是亲人,夫妻不过陌路呀!秀兰听了这些话,心里真是不知什么滋味,一时只沉默不语。

  “至于淑妃娘娘,本来皇后娘娘失宠,正是该得淑妃娘娘的机会,可是那时皇上和大臣们闹翻,一怒之下就离了宫城,直接到了这西苑来住,后来更命人多加修缮,再没回过宫里长住,也从来没有要接淑妃娘娘来的意思。”云妆看着秀兰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对娘子来说,却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秀兰闻言转头看了云妆一眼,见她脸上神情恳切,眼神也充满了期待,她坐的又低,这样仰头看着秀兰,没来由的多了几分仰赖之意。秀兰对此言不置可否,只说:“只你我两人在的时候,不要称什么娘子奴婢的,我心里待你还如从前在水榭。”

  云妆似乎很感动,眼睛里多了水光:“我知道,我待姐姐也是一般。只是如今不同先前,周围耳目众多,为免落人口实,还是依规矩称呼为好。娘子平日待我也不需多亲厚,只如玉英和冬梅一般便好,倒是对香莲,娘子还真要多下功夫笼络,她进宫日久,知道的事情也多,若她能真心实意为娘子打算,咱们才真是事半功倍呢!”

  秀兰听了这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的话,也不由感动,身体前倾,握住了云妆的手:“云妆,多谢你。要不是有你帮我,我真不知能不能在这里活下去。”

  “娘子快别如此说,我看皇上待娘子倒真是一片诚心,事已至此,娘子再想别的也是枉然,尽快立住脚才是根本。”云妆回握住秀兰的手说道。

  秀兰点头,正要再说一句,门外却忽然传来说话声:“香莲姐姐,郎君请娘子过去。”秀兰松开了云妆的手,云妆站起来扶着秀兰下地站了,此时香莲恰好进来:“娘子,郎君请您去守拙斋。”

  秀兰答应了,让云妆和香莲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就扶着香莲的手出去,跟着来请的关续一起往守拙斋走。他们进门的时候,皇帝正在东间里写字,看见秀兰进来招招手:“今天还没习字呢。”秀兰应声走了过去,皇帝让其余人等都退下,然后跟秀兰说:“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么?”

  差点忘了这事了!秀兰赶忙扬起笑脸:“对啊,你还说要教给我呢!”

  皇帝拉着秀兰到身边,指着桌面上的两个字说:“喏,就是这两个字,祖治,祖宗的祖,治国的治。”

  “啊?”为什么没有姓?秀兰简直被打败了,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朝代怎么就这么难?TAT皇帝不知道秀兰的心理活动,已经把笔递到了秀兰手里,然后扶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描他写的两个大字,秀兰顺着他的手势一起描这两个字,心里还在琢磨,要不要直接问:您老贵姓怎么没写?算了,我还是回去问云妆吧,她应该知道。

  老老实实的把这两个字描了二十遍,皇帝问她:“可记住了?”

  秀兰点头:“认是认得了,就是还写不好。”

  “这个无妨,慢慢练就是了。”皇帝把她的描红本子找出来,让她自己描,然后自己去抽了一本书,坐到窗下去看。

  两个人就这么各做各的事,室内静悄悄的,连来添茶的小内侍都轻手轻脚的,直到天慢慢黑了,关续才进来问:“郎君,晚膳传到哪?”

  皇帝放下手里的书,答道:“传到厅里吧。”又起身去看秀兰写的字,“唔,不错,难为你肯用心,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咱们明日再练。”

  秀兰点头,又说:“谢先生夸奖。”逗的皇帝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秀兰偏头躲开,自己去洗了手,跟着皇帝回逸性堂。

  此时太阳将要落山,在天际撒出一大片红艳的晚霞,皇帝牵着秀兰的手,缓步往前走,嘴里吟道:“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若论写晚霞之诗,真是无人能及刘梦得这一句,虽有自怜之意,终归自强之心。”

  “刘梦得是谁?”秀兰自然听过这两句诗,不过对作者印象却不深了。

  皇帝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是唐时的一个诗人,改日我读他的诗给你听,此人虽际遇坎坷,但始终斗志昂扬,在文人中实属难得。他有一名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满腔豪情尽在其中,唐时诗人,于李太白之外,吾最喜刘梦得。”

  这两句也很熟悉,到底是谁呢?秀兰皱眉思索,唐朝姓刘的诗人,好像有一个,叫什么来的?就在嘴边,却总是说不出来,她正觉得似乎要想出来的时候,逸性堂到了,有宫人内侍上前来迎,行礼问安,又一下子把她给搅和忘了。

  今日晚饭清淡的多,只一道清蒸鲥鱼,一碟盐水鸭,另加几道小菜,配两小碗鸡汤馄饨和两笼灌汤包。两个人吃完了饭,皇帝看着时候还早,拉着秀兰要出去:“去湖边走走消消食。”

  于是秀兰就跟着他出了逸性堂,一路慢慢步行,顺着回廊往湖边走,秀兰没话找话:“夏大人走了?”

  “嗯,他还要回宫去。”皇帝漫不经心的答了,又说:“你叫他夏起就是了,叫什么大人。”

  秀兰笑笑:“我听说夏大人是在朝为官的,自然该尊敬些。”

  皇帝摆摆手:“不过是替我办些事,你直接叫名字就是了。他跟着我时候长,做事最妥帖,你若是有什么事也可叫他去办。”

  秀兰摇头:“我哪有什么事要人办。”

  皇帝转头看看她,忽然想起一事:“今日倒忘了跟夏起说你父兄的事了。”

  “我父兄?什么事?”秀兰一惊,“他们怎么了?”


  第19章 收集情报


  皇帝握紧秀兰的手安抚:“无事无事,我是说,忘了跟夏起说加封你父兄的事了。”光想着给秀兰封个位份,却忘了给她家里人加封。

  秀兰放了心,又谢过皇帝:“多谢皇上想着他们,只是我们一家都是乡下人,又无有什么本事,皇上多给些赏银也就罢了,旁的只怕他们受不住。”

  皇帝失笑:“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的,没什么受不住的。明日我就让人去和夏起说,你放心。”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湖边,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只留天边一点灿烂的霞光,微风吹过,湖面上点点红光闪烁,份外的美丽。

  两人也走得累了,往前走到亭子里坐下说话,“你从前在家里,吃过晚饭是就睡下呢,还是也出去走走?”皇帝问秀兰。

  “一般是不会就睡的,以前姐姐没出嫁的时候,我就和姐姐一同在村里走走,后来姐姐出嫁了,就哄着侄子侄女玩玩再睡。”秀兰答道。

  皇帝很感兴趣:“你们村里有什么好玩的么?”

  秀兰想了想:“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和姐姐是去小姐妹家里玩,踢毽子什么的。”

  皇帝就问:“你踢得好么?可会什么花样?”又叫人去取毽子来给秀兰踢。

  秀兰赶忙拦着,提了提裙子示意皇帝:“穿着这个怎么踢呀?”

  “那明日我们在逸性堂,你换了衣裳再踢。”皇帝很有兴致,又问秀兰还有什么别的玩的。

  秀兰摇头:“乡下人家能有什么好玩的,后院齐家在树上绑了个秋千,都能把我们羡慕的够呛,一群小姐妹去挨个轮着荡一会儿,总是还没坐稳就被赶下来了。”

  皇帝听得津津有味:“原来你喜欢秋千么?明日让人给你架一个,我推着你荡,省的你眼馋别人的。”

  秀兰其实早就过了贪玩的年纪了,再说没人抢还有什么好玩的?可皇帝有兴致,她也不能扫他的兴,就说:“好啊,要荡的高一些!

  ~~~~~~~~~~~~

  一转眼秀兰到了西苑已经一个月,现在再想起之前的生活,简直如同另一个前世,秀兰常常会有自己又穿越了的错觉。自从她从了昏君之后,日子过的确实很舒适,可她的心里却总是充斥着不安,她觉得自己急需了解这个社会,而她唯一的消息来源显然只有云妆。

  “娘子不知道国姓?”云妆显然很意外,“我记得早些年朝廷还曾给有功之臣赐过国姓呢,咱们大明的国姓乃是朱,就是朱红色那一个朱。”此时四下无人,云妆还拉过秀兰的手给她用手指写了一下。

  很好,也姓朱,也是明朝,京师在南京,现任皇帝叫朱祖治,年号是隆德,可是秀兰根本不记得明朝有这么个皇帝!她也是翻过几遍《明朝那些事儿》的,明朝那些皇帝她不说倒背如流,可也大体都知道,从来没有一个是和昏君符合的,看来是架空了。

  没有预知历史的优势,她只能老老实实的收集情报,然后根据自己的目标制定计划了。眼下皇帝常年住在西苑,皇后形同虚设,另外几个妃子更是如同背景板,她在西苑一家独大,很好。不对,等等:“皇上在西苑住了三年,身边就没有美人伺候?”怎么把这茬忽略了呢!

  云妆答道:“这个我也打听了,夏大人等几位大人都曾给陛下物色过,只是陛下都没有特别中意的,也没哪个能留下来。听关续说,皇上从前可从没像对您一样,对旁人上心过。”

  怪不得一直没子嗣,秀兰又问:“那太后娘娘也不管么?”

  “这个嘛……”云妆又四处瞄了瞄,然后凑近秀兰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秀兰听了十分惊讶:“竟有这事?”这位太后居然拿要废了皇帝来要挟儿子听话?

  云妆点头:“也是因为如此,皇上连太后寿辰都不肯在宫里留宿,只进宫去给太后磕个头贺寿,完了就要赶回西苑来呢。”

  秀兰不由对昏君多了几分同情,等下:“太后是皇上生母么?”这一句她也是附在云妆耳边问的。

  云妆听了使劲点头:“不然皇上是幼子,如何能登帝位?”

  也对,就是说,亲生母亲因为皇帝不听话,还和顾命大臣闹翻,于是威胁要废了他,没想到这个儿子本来就不愿意当皇帝,很干脆的说随你便,你要废就废好了,然后一怒之下就从宫里跑出来,到西苑来住了。可太后长子已经不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儿子,他又是唯一的嫡子,名正言顺继位的,哪可能轻言废立?

  所以说最是无情帝王家,难怪皇帝那么不喜欢提宫里的事,言谈中也都不提及宫里的人,那么太后对皇帝的影响也基本等于零,秀兰的处境还算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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