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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那个昏君by岚月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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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宫女看起来十分恭顺,弯腰低头的角度也恰到好处,可是她给秀兰的印象却完全扭转了。秀兰站起身去扶她:“快别如此,我感激姐姐还来不及,你是知道我的,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这里,什么都不懂,也没人肯跟我说句实心话,难得姐姐肯告诉我。”她语调诚恳,眼神也尽量诚挚。

  香莲脸上透出了点亲近的笑意,谢过秀兰之后说道:“娘子,眼下您已是今非昔比,自己首要就该尊重起来,这姐姐妹妹的称呼是再不可用了。虽则郎君喜好别称,可您心里却须得有数,您已是娘娘,这上下尊卑万不可乱,若是您自己不自重身份,下头的人又如何会尊重您呢?”

  “话虽如此,可我一向长在乡间,从来也没身处高位,又怕旁人说我一日登高便翻脸不认人,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呢。”这是秀兰的心里话,她心里顶瞧不起那些一旦飞上枝头就颐指气使、鼻孔朝天的暴发户,自然也不愿自己有那副德性,所以待人接物依旧客气有礼。

  可是她本来就出身不高,又是皇帝出去抢回来的,那些内侍宫人想来看不起她的不在少数。更有些人还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盼着什么时候皇帝腻了将她弃如敝履,见她也没什么威严,在皇帝不在的时候,自然的就对她不那么敬服了。

  其实秀兰之前也只是隐隐的有些感觉,那些下人到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如何,直到今日,她刚有些不爽关续对她说话的态度,再听了香莲的一番话,才真是豁然开朗,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香莲听了秀兰的话轻轻叹了口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尤其是在这宫里头,一味想做好人那必然是不成的。娘子容奴婢说句不恭敬的话,就算是皇后娘娘,只因为不得郎君的宠爱,又得罪了夏大人,在宫里头的日子都不好过,何况旁人?”

  “娘子如今有郎君宠爱,正该趁此立威。恭敬顺从的多加赏赐,阳奉阴违的重重责罚,如是几次之后,自然人人都知道娘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服侍了。”香莲轻声细语的给秀兰出主意,“关续倒还罢了,他最是知道郎君对您的宠爱,轻易是不会开罪您的,且他又是夏大人最中意的徒弟,您到郎君身边,也是托赖了夏大人提携,自然该给他几分薄面。但下次若换了另外一个敢如此回话的,您就该趁势罚一罚了。”

  谁托赖了那个死太监提携了??秀兰听了这番话心中实在不爽,她最恨的就是那个谄上欺下的死太监好不好?可是香莲这番话似乎有给她台阶下的意思,她也不能驳了香莲的面子,只得勉强笑着说:“你说的极是。”

  香莲很高兴秀兰听进去了这番话,就顺势又给了更进一步的建议:“娘子若是觉得谁不好,也不须当场发作,免得有失/身份,到时无论是谁在身边服侍,您只须看奴婢等一眼,奴婢们自然就明白该如何做了。”看秀兰点头受教,香莲最后加了一句:“奴婢等既已跟了娘子,自然都是盼着娘子青云直上的,娘子的荣辱就是奴婢等的荣辱,娘子有话只管吩咐就是。”

  这样一番实心实意为秀兰打算的话,再加上最后那句实实在在的剖白,让秀兰不得不动容:“香莲,真是多谢你,要不是你,这些话再没人肯跟我说的。”当下握住香莲的手,又问了一些关于夏起的事。

  比如:“阁老们为何要郎君罢黜夏起?除了夏起还有别人?”

  “此事说来话长,哪日娘子闲了,奴婢再跟您细说,只是娘子千万切记,不可当面问郎君朝政之事,夏大人和阁老们的事也不是您该理会的。夏大人从郎君幼时就侍奉左右,情分非旁人可比,娘子心中要有数。”香莲看着时候,估摸着皇帝差不多该回来了,就没有跟秀兰详细的说。

  果然,她们两个还没有再说几句,皇帝就带着人从前面敞厅出来,慢悠悠的踱回了屋内,“写完了?”他扶住迎上来的秀兰的手,问道。

  秀兰这才想起来还有大字没写完,就心虚的笑了笑:“还没,我写累了,休息一会儿。”

  皇帝点了点她的额头:“就知道偷懒。来,我们看看你写的字,要是写得不好还偷懒,我可是要罚的。”牵着秀兰的手进了东次间,去看她写好的字。

  “唔,难为你肯用心,眼瞧着长进了许多。”皇帝一页一页翻看秀兰写的字,称赞完了,又指出其中写的不好的,告诉她该如何下笔。

  秀兰一副好学生模样,等把皇帝说的都记住了,就问:“你说我长进了,可有奖赏没有?不能只罚不奖吧?”

  皇帝看她一脸娇憨的要求奖赏,心中怜爱,伸手扣住秀兰的腰,在她嘟起的唇上亲了一口:“赏了。”

  屋子四角还有侍立的宫人,秀兰可不习惯有这么多人观赏,当场就红了脸,“这还算是赏啊!”推开皇帝,撅着嘴坐回椅子上,又提笔蘸墨要继续写字。

  皇帝得意洋洋,笑着坐到椅子扶手上,伸出右手去握住秀兰拿笔的手,说道:“这是额外给的赏赐,你还想要什么?我叫他们给你打一套金镶玉头面如何?”

  “我首饰够戴了。”这些金玉首饰太重,她又不肯整副头面都戴着,所以对新打一副首饰的热情不大,秀兰想了一想,看着皇帝说道:“要不你再带我出去走走吧?”

  皇帝伸左手点了秀兰的鼻子一下,笑道:“你是玩的心野了是不是?近来天气太热,出去也没甚好玩,不如等等天凉了我们再去。”说完看秀兰有些不高兴,就揽着她的肩哄:“到时我带着你去行猎。”

  秀兰瞪大眼睛问:“当真?去哪里行猎?”

  她的表情总是这样鲜活,让皇帝看着心情舒畅,平白觉得对这些习以为常的活动多了一些兴致,“就在狮子山下,我叫人在那里围了一处地方,里面有各式野物,你会骑马么?”

  秀兰摇头:“去哪里找马呀,我们家连驴子都没有。”偶尔要出门都是借刘家的骡子。

  “唔,那也无妨,到时你跟我同乘一骑就是了。好了,继续把这几个字写完,然后我带着你去雨中赏荷。”说完又亲了秀兰的脸颊一下,就放开了手站了起来。

  秀兰歪着头看了皇帝半晌,有些迟疑的问:“我怎么瞧着你这会儿份外的高兴呢?夏起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皇帝刚走到他的椅子跟前,听见秀兰这样说失笑:“你说的倒像我是个小孩子,有点好东西就能哄好了似的。”笑完又看着秀兰说:“只要跟你在一处,天大的烦恼也没有了。好了,快乖乖的写字,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囧,你不是小孩我就是小孩了吗?哼!秀兰低头用力写字,心说一定是夏起给你灌了什么**汤,不然你为什么这么高兴?不行,我非得问出来,我得让他养成有话跟我说的习惯,不然实在太被动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太不爽!

  她想着心事,心不在焉的把剩下的字写完,然后洗净了手,换了蓑衣木屐,跟皇帝手拉着手出去看荷花。此时的雨细细密密,风也止歇了,所以湖面视野良好,被雨水洗过的荷叶翠绿欲滴,那红彤彤的荷花也份外的娇艳。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①”皇帝牵着秀兰的手,并肩望着眼前的湖面,又开始教秀兰背诗,“此诗虽是咏西湖,用在此处也未为不可。”

  秀兰最喜欢煞风景:“山在哪里?”故意把脸上神情变得呆呆的。

  气的皇帝伸手去揪她的鼻子:“你就会故意气我!你这是欺师灭祖你可知道?”


  第23章 童年阴影


  秀兰转身踩着木屐就跑:“是你不叫我拜师的,这可不算欺师灭祖。”她以前常在田地里来回奔跑,此时穿上木屐虽有些不惯,可还是能维持住平衡,跑的飞快。

  倒把后面追的皇帝吓了一跳,一迭声叫她:“好了好了,快别跑了,当心跌倒。我不罚你了。”

  担心他使诈,秀兰停下来转身看着皇帝确认:“你是皇帝,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快回来,不闹了。”皇帝伸着手等秀兰走回来,还埋怨她:“光顾着调皮,也不怕跌倒了,这雨天地上又湿又滑,摔倒了有你好受的。”

  秀兰被他那带着宠溺的语气搞得浑身不自在,只能笑嘻嘻的打岔:“哎呀,这算什么,以前小时候我娘一生气要打我,我就光着脚丫子往外跑,她可从来追不上我,每次都能等到哥哥姐姐来救命。”

  皇帝听着有趣,就问:“你娘要打你,你爹爹不管么?你哥哥姐姐拦着管用?”

  两个人说着话到亭子里坐了下来,“我爹爹从来不管,他只管两个哥哥。我们家就数我姐姐最有主意,家里的事比我娘做的还好,连我爹都听得进姐姐的话,所以每次娘和姐姐争吵,她都吵不过姐姐,爹爹又向着姐姐,于是时候长了,我娘就也听姐姐的了。两个哥哥呢,我娘一贯重男轻女,只要有哥哥求情,她一般也就会气消了。”她本来只是随便举个例子,不想越说越细,越说就越想家人了。

  皇帝自然看出秀兰的情绪渐渐低落,就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听你这样一说,就知道你们家里虽然看着吵闹,但是内里却必定是和睦亲近的了。我却连你都比不上。”他说到这里转头四顾看了一下,见侍从们都远远站着,才继续说道:“我说了你不许笑,我小时候为了让母后多陪我一会儿,常常故意调皮捣乱,心想哪怕她像教大哥那样教训我几句也好,可她却总是皱着眉,叫宫人们送我走。”

  “送你走?”秀兰转头看着皇帝,有些惊讶的问。

  雨滴噼噼啪啪的打在亭子顶上,越发显得亭子里非常安静,皇帝伸手给秀兰擦了擦脸上的雨点,答道:“我从五岁开始就分宫别住,父皇身体不太好,母后还要照顾大哥起居,顾不上我。”语调平淡,说的就像是别人。

  秀兰真没想到他是这样长大的,想起他和太后之间的事,对他更加同情了,破天荒的柔声道:“那以后我照顾你,不听话了我就学我娘,拿鞋底子抽,可好?”

  皇帝扑哧笑了出来,“你敢!你要拿鞋底子抽我,我就打你的屁股。”说着还伸手去秀兰屁股上拍了拍。

  输人不输阵,秀兰噌的站了起来:“你要是敢打我,我就不让你上我的床!”

  于是最终还是皇帝败下阵来,两个人结束了无聊的争锋对话,手拉着手回去吃晚饭,走着走着秀兰看见后面跟着的关续,就故意用他能听见的音量问皇帝:“你还没告诉我今日是为了什么不高兴呢?莫不是真为了关续不让你吃黄瓜?那咱们可得好生罚他一罚。”还是开玩笑的语气。

  “可不就是为了这个不长眼的!”皇帝顺着秀兰的话头,也扭头看了关续一眼,佯怒道:“什么都要管,真不知谁是主谁是仆?”

  关续一听这话吓的立刻扑通跪倒:“陛下恕罪,小的实是一片忠心为了陛下。”

  皇帝本来只是说笑,此时听了他的称呼反倒真的不悦了:“哼,个个都说是忠心,都说是为了我,却个个都攒着劲的来惹怒我,谁许你改了称呼了?掌嘴!”

  关续连连告罪,接着自己左右开弓打了起来。秀兰先前不过是气不过,想在皇帝跟前给关续找点不痛快,可是眼下看着他白白的圆脸上已经打出了巴掌印,不由有些不忍心,就拉着要走的皇帝劝道:“怎么还真生起气来了?白费了我这番功夫哄你。”

  又骂关续:“没轻没重的,郎君不过是同你说笑,你还当真跪下认错,郎君要是真想跟你问罪,还用等到现在?还不快停了手?”

  因着皇帝没开口,关续也不敢停手,只口里不停说道:“小的知罪。”

  “好了!娘子说叫你停手你没长耳朵?自己回去反省,晚上不用你伺候了。”拉着秀兰继续往回走,还跟秀兰嘀咕:“真是扫兴!早先他还算伶俐,近日不知怎地,越发没眼色起来了。”

  后面跪在原地的关续又怕又悔,眼见着其余的内侍和宫人们都快步的跟了上去,无一人看他一眼,心中倍觉凄凉。又听见了皇帝后面那一句话,更是心惊胆战,深恐皇帝就此嫌恶他,要找别人替了他。自己淋着雨回了住处,只寻了冰来敷脸,别的都顾不得,就那么倒在床上,连晚饭都没吃。谁知第二日起来就发热,接着一连病了好几天,好些日子都没能到御前伺候。

  秀兰还在劝皇帝:“好了好了,刚刚高兴起来了,何必又为了些许小事生气?是我多嘴,多问了那一句,关续才多大呢,你那么一说他心里害怕,可不就当真了?”

  皇帝却还是不太高兴:“这会儿他倒知道害怕了,先头在湖心亭的时候怎么敢大着胆子管朕?也不知跟谁学的,倒学会说什么一片忠心为了朕了,哼!当朕不知道他们那些小心思?不过是为了自己有个忠心的名声,哪是真的为了朕?”

  果然就该听香莲的,不去触这个霉头,听听,现在都改称朕了。秀兰颇为后悔,此时只能绞尽脑汁的去哄他开心:“是是是,他们都是只顾自己,实在可恶,幸好还有我呢,我哄着你,快别生气了。”

  “你怎么哄我?”皇帝听到后面笑了出来,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秀兰问。

  秀兰看侍从们都停在了后面远处,就低声笑道:“你说怎么哄就怎么哄。”

  听了这话皇帝份外满意,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凑近秀兰耳边,“那你今儿陪我演练那第五式。”

  擦!这流氓昏君!秀兰一把推开他,抽了自己的手就跑,只丢下一句:“你别想!”

  皇帝哈哈大笑,也快步跟着秀兰进了逸性堂,在后面说道:“你自己可是答应了的,我说怎么哄就得怎么哄。”

  “哼!我又不是君子,说话从来不作数的!”秀兰理直气壮的反悔,进了后院堂屋,让迎上来的香莲和玉英帮她脱了蓑衣斗笠,一看里面的衣裳也有些湿了,就又去换了衣裳才出来吃晚饭。

  晚上接替关续在旁侍候的是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内侍彭磊,彭磊个子也不太高,生的有些敦实,说话不像关续那样细声细气,而是略带点沙哑,但秀兰觉得比关续那把嗓子好听些。

  在秀兰跟了皇帝的这段时间里,彭磊也曾在皇帝跟前伺候,不过总是要比关续落后一步就是了。她曾经听云妆提过,说本来彭磊才是小字辈里的红人,颇得皇帝的欢心,只是因为此次秀兰入宫,关续是立了功的,在皇帝面前有了脸面,这才开始事事压那彭磊一头。

  因为不常见到彭磊,所以秀兰对他印象不深,可这个彭磊显然对秀兰是有些了解的,在饭后甚至还私自做主给秀兰上了茉莉香片……秀兰不喜欢喝味淡的绿茶,但平常跟皇帝在一起,为了迁就他、免得麻烦,都是跟他喝龙井茶,只有自己呆着的时候,才会叫人给她上花茶。

  皇帝有些奇怪,问秀兰:“怎么你喜欢喝香片?”

  “嗯,这个味道香浓。”秀兰笑答,“喝完总觉齿颊留香。”

  皇帝笑了笑,对彭磊说:“还是你有心。”又叫他自去领赏银五十,跟身边伺候的内侍和宫人们说:“都好好学学,这才叫忠心任事!”

  秀兰在旁边扫视了一圈这些人,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又说不出。低头喝了两口茶,皇帝就叫她陪他下棋,两个人下了几局棋天已黑透,雨犹未停,皇帝一边揽着她进内室,一边问:“可听见雨打芭蕉的声音了?”

  不就是雨点打在叶子上的声音,有什么不同么?秀兰搞不懂这些文人的想法,只点头:“听见了。”

  “眼下还不是时候,等入了秋听秋雨之声更别有趣味。”皇帝右手揽着秀兰的腰,左手握着秀兰的左手揉捏,渐渐心猿意马,把别事都抛在了脑后,低头去一亲芳泽:“让我尝尝这香片香不香。”


  第24章 晴天霹雳


  秀兰觉得,她现在亟需专业的培训。

  是,她是看过许多宫斗宅斗的小说,可是那些小说里面都没有讲过该怎么样和太监争宠啊啊啊!

  妹的,昏君一早又去见了夏起,两人在书斋里足足说了一上午的话,连午饭都是一起吃的,可是昏君回来以后,愣是半点口风都没跟她透!她还以为经过昨天两人交换童年经历,昏君会开始跟她多说一些正经事的,谁知他还是一如既往,除了风花雪月就是风花雪月!

  秀兰很不爽,不,是非常不爽!就算是夏起见了她恭恭敬敬,还特意来给她行礼问好,也不能消弭掉秀兰对他刚刚产生的类似“情敌”的警惕和敌意。她得想办法把耳目扩展开,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趁着皇帝上午和夏起单独说话,秀兰拉着香莲去了赏荷亭,她把其余的侍从都赶远了,然后开始跟香莲了解她所有潜在的情敌……大太监们。

  “我总听人说,夏起是从小就伺候郎君的,你跟我说说,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伺候郎君的?”

  香莲立在喂鱼的秀兰旁边,眼睛看着湖里的鱼,缓声答道:“夏大人是从郎君分宫别住就开始伺候郎君了,那时郎君才五岁。夏大人约有十八、九岁,刚入宫没几年,只因得了当时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张桂张大人的赏识,就被分到了郎君身边。张大人便是如今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已年老多病,眼看就要退位让贤给夏大人了。”

  不用香莲多说,秀兰也大概能想象得到,离了生母自己住的小皇子,必定是会十分依赖此时陪在他身边的人的,可是香莲接下来的话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那时郎君的乳母钟夫人还在,太后娘娘无暇顾及郎君,所以郎君的日常起居都是钟夫人一手照顾的。夏大人十分有本事,到了郎君身边没用多久就哄的钟夫人高兴,进而得了郎君和钟夫人的信任,后来钟夫人因违犯宫规,被太后娘娘赶出了宫,夏大人就自然的成了郎君身边最得信赖之人。”

  这是魏忠贤和客氏的翻版??秀兰一路脑补的不可收拾,连太后棒打鸳鸯的戏份都给脑补出来了,她被自己的想象刺激的一个激灵,赶忙把这些想法压下,问道:“那钟夫人?”还活着么?

  香莲自然明白秀兰的未尽之意,答道:“皇上登基之前,钟夫人就过世了。”

  太好了!秀兰心里庆幸,不然又要多一个货真价实的“情敌”。“你说关续是夏起最中意的徒弟,他还有别的徒弟么?”

  香莲点头:“夏大人的徒弟可不在少数。上次送您回来的赵全也是夏大人的徒弟。除此之外,还有十余人在各监任职,大部与娘子都没甚干系,却有一人娘子须得知道,便是御马监提督太监刘群振刘大人。刘大人早前也在郎君身边侍候,在郎君登基后由夏大人保举进了御马监,如今亲领羽林三千户所,可算位高权重。”

  秀兰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特意留意这个人,她把手中的鱼食放下,转头看着香莲,问道:“提督太监上面不是还有掌印太监?”并不算一号人物,为什么要留意?

  “娘子有所不知,昨日阁老们来到,首要提名请郎君罢黜的便是这刘大人。”香莲的神色始终没什么变化,面带微笑,语声轻柔,“奴婢昨日想法跟几个相熟的内侍探了探消息,他们虽不在房中,但往来伺候还是听到了一点风声,听说似乎是因为刘大人欺压良民,将京郊一户人家的房舍夷为平地,还占了他家的良田,将这一家人赶出了京师境内。”

  这事虽然很目无王法,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太监来说,应该算不了大事吧?秀兰不明白阁老们为什么特别为了这件事来找皇帝。

  香莲似乎看出秀兰的不解,就又加了两句:“御史们参奏刘大人以权谋私,率一营兵士去刘家坳撒野,更将一户良民当众掳走,直接丢在了高淳县外。此外又把从前刘大人的不法事迹一一提起,请郎君从重处置,娘子?”

  秀兰面上呆呆的,心里一直在想,不可能,不是刘家,应该不是刘家,可是哪会有那么巧?就是在刘家坳,就在夏太监说刘家搬走的这段时间内,总不会是拆的他们王家!她一想明白转身就想跑回去找夏起算账,可是香莲一把拉住了她。

  “娘子,您这是怎么了?”香莲满脸不解,拉住秀兰问道。

  秀兰急促的喘气,问香莲:“那家人可是姓刘?这事是什么时候的事?”

  香莲似乎有些无措,答道:“奴婢也不知底细,您识得这家人么?啊哟,是奴婢粗心,您娘家就在刘家坳,不过您别着急,必定不是您家里,况京郊也不止一个刘家坳,您先别急。”

  平心而论,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是秀兰此时已经在心里基本确定,这就是夏起让他徒弟干的,他把刘家赶走,釜底抽薪,然后再回来威胁她!这个狗太监,我和你势不两立!

  心里怒火滔天,可是渐渐冷静的秀兰又觉得颓然,她刚刚听说了夏起和皇帝之间二十年的情分,若是此时她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兴师问罪,想来顶多是那死太监认个错就完,不,还不一定有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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