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圈养指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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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姑娘早。”
　　“……”
　　新的一天是这样展开的。
　　璇羽今天吃错了药，一大早就起来在那里煮粥，四溢的香气引得陆恬抛弃了周公，一大早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没想到刚睁眼不久，她家里就来了“不速之客”。
　　“怎么啊？不欢迎我？”方子惠像是不满。
　　陆恬大脑还没完全清醒，揉着眼睛应道：“没有……我哪敢。要不要……吃早餐？”
　　方子惠摆摆手，“我吃过了，话说你昨晚又干嘛了？这睡不醒的样子。”
　　“昨晚……”
　　昨晚解救了食堂阿姨之后，陆恬就很想找毕宁认真谈谈这些事，她虽然不是什么使命感很强的人，但有人莫名其妙躺到医院去也不是她所想看到的，既然他们两队人马算是统一了战线，那深入讨论一下现状和未来的行动策略就变得很有必要。
　　陆恬看得出来毕宁也很想和她交换意见，可话到嘴边又似乎被那个叫素娆的粉裙子萝莉打断，“碧宁，我们说好的晚餐和点心呢？”
　　在素娆的“请求”面前，这些正事似乎变得无关紧要，毕宁那张正太脸很黑，可是说出来的话又充满了妥协意味：“素娆，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素娆立刻送上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好啊。”
　　然后毕宁就被挽着他手的粉裙子小萝莉给“拖”走了。
　　……
　　此刻，陆恬的眼前只有那两个依偎着的小小身影，尴尬地笑道：“最近有点累。”
　　方子惠打量了陆恬一眼，说：“嗯，生活丰富了啊，不急，审完你我们再出去逛逛。”
　　陆恬朝着方子惠眨巴眨巴眼睛，她亲爱的好朋友是不是想歪了？不过说到出门……陆恬偏过头想了想，心里头突然有了打算。
　　果然家里还是要再弄个床。
　　陆恬把方子惠迎了进来，自己则是去洗漱了。
　　此时厨房里很有个很敬业的煮夫，他身上绑着白色的围兜，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那锅清粥。
　　其实陆恬在看到他如此体贴的模样还是有一丁点的害怕，总觉得他那么专心致志就代表着他会出什么岔子，因为上次他也是那么努力地在做料理，结果出来的成品如此让人悲伤，这次不要也……
　　“陆恬，粥好了，要盛一碗给方姑娘吗？”璇羽一下子抬起头，朝厨房外喊道。
　　陆恬抖了下肩膀，“不用”二字先冒了出来，随后又补充道：“哦，她说她吃过了。”
　　“嗯，那陆恬，你要盛多少？”璇羽又问。
　　“半，半碗！”
　　“好。”璇羽应着然后把粥给端了出来。
　　陆恬没想到自己的嘴快居然过了大脑，明明刚才还在害怕这人会不会拿出什么黑暗料理来惊喜她美好的早晨。
　　“看来，他对你还是挺负责的吗。”方子惠分别瞧了二人一眼，口气玩味地说。
　　陆恬一愣，惊恐地看着她，“大小姐……你注意用词啊。”
　　“好吧。”方子惠撑着头，又瞥了瞥披着围裙的璇羽，“我意思他对你还挺好的。”
　　璇羽露出了笑，还是那么轻轻浅浅的。他放下粥说：“陆恬，用早点吧。”说完一个人跑回厨房又盛了一碗给自己，然后就呆在里面自顾自地吃。
　　看看二人此时的位置，方子惠不禁奇怪：“你们干吗不坐在一起吃？他难道以前身份很低养成了不和主人一起吃饭的习惯？”
　　“呃，应该不是……”陆恬苦笑着否认。
　　是因为自己“嫌弃”他做的菜和吃饭时的礼仪，但是这话她没法直说。
　　方子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吧，其实我对他兴趣不大，只是觉得你居然会收留一个男人，有点让人不可思议了，何况这个人还是穿越过来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虽然佩服方子惠的接受能力，不过经过这几日的精彩生活，“不可思议”这个词她是非常之感同身受。
　　“觉得你还……”方子惠表情变了变，然后继续盘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你预备怎么料理他？就这么收留下去吗？”
　　陆恬拿起汤勺，犹豫了一下还是盛了口，接话道：“嗯……暂时先收留着吧。”
　　方子惠看着陆恬吹了吹那口粥，又把汤匙小心地往嘴里送，待到粥已入她口，才凑过去说：“陆恬，你不对劲。”
　　“神魔符对劲啊（什么不对劲啊）？”
　　“你是不是喜欢这个男人？”
　　“噗……”
　　嘴里的粥喷出来了。
　　“陆恬，怎么了？粥不喝胃口吗？”璇羽听到声响，急急忙忙从厨房里奔出来。
　　陆恬伸手抽来了纸巾，瞅着璇羽那“出事了”的表情回答：“不，不是……粥太烫了。”
　　璇羽皱皱眉头，“刚煮好确实有些烫口，小心些。”语毕，他想走回厨房，却又转头看了看陆恬，神色犹疑。
　　陆恬看璇羽举棋不定，表情甚是尴尬，一手揉着擦过纸巾，都快揉成了球。她哪知道方子惠会提这种问题，明明只是普通的“主仆”关系罢了，谈什么喜欢不喜欢……
　　陆恬撇撇嘴，目光却在不经意间与他交汇，二人看着彼此，感觉说不出的微妙，这时方子惠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喂，你两这是准备晾着我吗？”
　　“……不，不是啊惠惠。”陆恬反应了一下，才有些窘迫地朝她摆摆手，急忙道：“等我解决完早饭，我们去个地方吧。”
　　方子惠到是有些讶异，“什么地方？”
　　“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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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家，就是……所谓的家具和家居用品市场。
　　大小姐场面也见的不少，就是没见过一个姑娘跑来这种地方为一个男人买床的。
　　“陆恬，你确定你没疯？”
　　“嗯……大概有一点疯。”
　　方子惠同情地看着她，说：“陆恬，恭喜你。”
　　“惠惠，你想太多了。”陆恬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要理解，随后继续去看床。
　　“真是死不承认。”方子惠看了看认真研究的陆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方姑娘，有劳你跑这趟。”璇羽上前来搭了话，目光则是一直没有从陆恬身上移开。
　　方子惠看了他一眼，觉得这男的也实在是够温文尔雅，很难想象他和陆恬……她叹了口气，突然说：“你了解她吗？”
　　璇羽并不知道她的用意，只是直言不讳地回答：“才不过几日，或许并不能说‘了解’二字。”
　　“你还真是诚实。”方子惠有些赞许地说，“陆恬这个人，表面好像很大大咧咧，其实内心完全不是这样。”
　　璇羽看了看方子惠，并未马上接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方姑娘，似乎对我很信任。”
　　“嗯。”方子惠大方承认，她抬起头望向那个忙碌着的纤细背影，说：“因为陆恬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让外人住到她家的人，哦不，或许不是住到她家这么简单，应该说她不会轻易让人进入她的世界，所以无论你是怎样一个人，至少我相信她的判断。”
　　听到这话，璇羽又陷入了静默，视线在一直陆恬身上游移，片刻后，转过头面向方子惠，说：“方姑娘，可以再告诉我一些陆恬的事吗？”
　　方子惠笑了一下，说：“你想听什……”
　　“璇羽，过来一下！”
　　这时陆恬的声音所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记录十五：另一面】

　　湛蓝的天空里飘着白云，晴空万里，一如往昔。
　　百货大楼顶上，她脱下身上的丝带蝴蝶结朝空中一扔，丝带随着风飞飘荡，最终落在她的脚边。
　　她抬着手向前伸去，微凉的秋风拂过，吹乱了她及腰的长发和蓬起的裙摆。迎着风，她站在那里，俯瞰着这座城市的景色，感受着空气里特别的味道。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
　　凉风又吹了一阵过来，她勾起了薄唇，清秀的脸庞顿时变得明艳，甚至还有几分妖娆。
　　视线落回，她将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突然，一簇红色的光芒在紧扣的指缝间溢了出来，手瞬间摊开，一个红色的光球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带着火焰一般的炙热，在她手心里微微跳动着。
　　她看着那躁动的光球又笑了笑，手轻轻一挥。光球顺着手划过的痕迹四散了开来，沿着手臂，一圈一圈蔓延到她整个身躯。
　　“他要是看到的话，会生气的吧……”她有些懊恼地说。
　　身体在红色光辉环绕下，一点点呈现出原本的模样。她吐了吐舌头，静静闭上那双赤红色的眼眸。
　　“不过，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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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璇羽，你过来一下！”不远处的陆恬喊道。
　　璇羽对方子惠点点头表示失陪，随即响应她召唤走了过去。
　　“陆恬，怎么了？”
　　陆恬指了指旁边那张米白色的单人床，“这张床，你躺一下吧。”
　　璇羽有些莫名，“躺一下？”
　　“对啊，难道你不要自己试试舒适度？买回去是要给你睡的……”
　　这话听起来还是有点怪怪的，陆恬发觉自己的思想真是不大纯洁，她按了按床板，自己也在一同确认它的好坏。
　　对于买床这件事，她似乎也可以把它归到“不可思议”里面，明知道搬个床回去等于是要把家里的格局重新调整一遍，却还是做了这么冲动的决定，顺便还拖上了她的小伙伴。
　　陆恬站在床边，深刻认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冷静可言。就算璇羽说过，她对他这么在意是因为那种“共鸣”，她还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投入，为的只是去营造他们共处的这个空间。
　　想着想着又不自觉地挠了挠头。
　　“陆恬？”
　　直到璇羽一张脸凑到她眼前，陆恬这才发现自己又发起了呆，“唔，在思考床应该放在家里的什么地方。”她回过神编了个理由搪塞他，见他没什么反应，又问道：“璇羽你怎么还不躺？”
　　璇羽站着没动，神情犹豫道：“如此多人在，我就这般公然躺下……”说着，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潮红。
　　发现他脸上的不自在，陆恬愣了下，歪头想了想，这似乎是一个害羞的表情……害羞？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陆恬竟然一下子笑了出来。
　　“陆恬？”看陆恬如此开心，璇羽很是不解。
　　“没……”陆恬很想说你很可爱，但又觉得这话太过歧义，只好捂着嘴忍笑道：“没什么，其实你也可以不躺，就坐一下，别那么拘泥。”
　　这话璇羽到是没听进去，心里头在意的还是陆恬那阵突发的爆笑，只见他偏过头，有些郁闷地嘀咕道：“你为何总是无端笑话我……”
　　“……”
　　“噗哈哈哈……”这回陆恬没忍住，不知道为什么，璇羽那委屈的表情一出现，就好像能马上戳到她的笑点。
　　陆恬笑得开怀，把方子惠的注意力也给引了过去，她本是想去逛别的东西，回头见他们两人有说有笑，不由得感叹这两人还真是腻歪，就跟新婚燕尔似得。
　　不过，好难得会见到她笑得如此开心和纯粹。
　　“陆恬，别笑。”
　　“嗯，我真的不笑了，哈哈。”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早上的粥是否合胃口？”
　　“嗯，能吃下去就证明，没问题。”她扬高了嘴角回答。
　　见二人之间气氛这么好，一旁的方子惠耸了耸肩，随即走到了下订单的机器那里。
　　“ID卡的话，好像应该刷陆恬的吧……”
　　她伸手点到机器上，刚一低头，却瞥见脚边有一条长长的，像动物尾巴一样东西在那里摇啊摇。
　　“嗯？”方子惠好奇地伏下｜身，顺着尾巴跑出来的方向挪了过去。
　　一步一步走到了它身后。
　　那晃着的尾巴依然在乱动，因为机器背后是光线的死角，方子惠在侧面只看得清一个椭圆形状的物体躲在里头，露在外面的，只有那条不安分的尾巴。
　　“这是……”
　　“喵——”
　　一声猫叫传入耳，伴随着这个声音，本是窝在机器背后的椭圆形状物体瞬间窜了出来。
　　这里怎么会有猫？方子惠一惊，可还来不及细想，那只猫已经窜地不见了踪影。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却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住她。
　　“方，方子惠！”
　　方子惠立马回过头，只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矮小男孩子站在她面前，表情怯懦。她顿了片刻，开口道：“你是……哦，你是隔壁班的易臻？”
　　“你，你原来还记得，我啊。”被叫做易臻的男孩腼腆地回道。
　　“嗯。”方子惠点点头，“上次丢了笔记是你帮忙找回来的，多谢了。”语毕，脸上洋溢起甜美的笑容。
　　易臻看了她一眼又慌慌张张地低下头，说：“不，不客气，我，我先，走了。”
　　“啊？”
　　话音刚落，易臻也跑地不见了人影。
　　“今天到底什么日子……”方子惠一头雾水。
　　正巧这时陆恬和璇羽已经挑好了床，见方子惠愣愣地看向远处，便走上前去问：“惠惠，怎么了？见到熟人了？”
　　“那算什么熟人啊……”方子惠喃喃道，她眉头拧了拧，心思似乎有了些盘算，回头又问道：“你们挑完了是吧？”
　　“嗯。”
　　“那我有事要先走，好好享受新生活吧。”方子惠朝陆恬眨了下眼，表情暧昧之极。
　　陆恬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声说：“惠惠……都说你不要误会了。”
　　“我才没有误会。”方子惠笑着说，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璇羽一眼。
　　璇羽对她报以微笑，笑着的同时，却没有开口。
　　片刻后，方子惠收回目光，拍了拍陆恬的肩膀，说：“我先回去啦。”说完，快步朝出口那里走去。
　　“惠惠，等……”陆恬还来不及喊住她，人已经跑出了颐家。她看着方子惠远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才刚出来没多久就打道回府，这不像她的作风吗。
　　“走吧，不是还有事要办？”
　　“……”
　　璇羽开口的时机很诡异，陆恬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他们两的眼神好像不大对劲，于是朝询问道：“你们刚才在神交什么？”
　　“神交？”
　　“哦，就是你们两刚才有什么话想说吗？”
　　璇羽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说：“并无。”
　　陆恬又露出疑惑的表情，然而璇羽只是对她笑了笑，便不再多言。虽然知道她心里纳闷，不过偶尔他也不想对她说实话。
　　二人忙活了一下购置的事宜，便一同回了家。
　　陆恬是个打扫狂人，对家里物品的放置非常清楚，所以即便在出门前忘记先把床的位置空出来，床送到家之后也还是能立马进行格局改造。
　　陆恬和工作人员确认了地点，开始指挥着他们把床抗进屋子里，璇羽则是帮忙打下手，把途径的障碍物一个个移走。
　　“璇羽，那个放杂物的橱放到我的房间去吧。”
　　“嗯，好。”璇羽笑着答应，然后就把橱柜搬了起来，挪去陆恬的屋子。
　　卧室的地方其实挺空，一个小小的柜子放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觉得拥挤，璇羽扫了一眼，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把柜子处理好。
　　刚一放下，就听“咚咚”一声，有什么东西从柜子里掉了出来。
　　璇羽下意识地低头，落下的似乎是一本书，书页有些陈旧，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些东西，看起来像是字。
　　他蹲下｜身去，目光不自觉地被那潦草的字迹所吸引。
　　“9月13日，晴，今天那个大小姐来找我吃饭，说上次帮了她大忙，一定要好好答谢我，我有些犹豫，总觉得他们和我这样的人交朋友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过后又会觉得没有父母的孩子心理一定不健康。哎，真是的……陆恬，其实你很想答应的对吧？虽然有点害怕，可还是很在乎的她的邀请啊。
　　往前翻了翻。
　　“2月25日，小雨，今天被那群女孩子拿走了外套，真是冻死我了，冻到后来实在忍不住，居然就这么哭了，好没用啊。其实我到更愿意他们嘲笑我，反正说来说去就是那些话，这么多年听下来，我已经完全不介意了。可是身体上这么摧残，姑娘们，我已经是干瘪身材一点脂肪都没有了，这么做会不会太不人道……”
　　这是本日记，她的日记。
　　璇羽抬起头朝门外望了眼，陆恬还在指挥着人搬运他的床，该移东西都已经移走，好像也没有他所能帮上忙的地方。
　　他注视着那本日记良久，突然做了个决定。他把日记本藏进了相对厚实的衣服里，然后把柜子的里的东西整理好关上，淡定走出房间。
　　“陆恬，柜子放好了。”

　　【记录十六：宝物】

　　“4月8日，今天又是淅淅沥沥的雨，测试的结果出来了，本以为考试范围内的东西都已经了如指掌，没想到还是失了手，嗯，偶尔名字不在最上面还真是有点不大习惯。拿第一的那个姑娘跑来找我挑衅，说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还不是落到我后面。我没什么欲望想要搭理她，于是转身就走，结果她莫名其妙冲过来把我手上的书全都弄到了地上，然后兴高采烈地扬长而去。我看着地上一片资料觉得这事真的太幼稚了，不过我也知道，如果对象不是我，或许她就不会这么做。”
　　“5月29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律师先生，你也太有职业操守了吧。”
　　“6月10日，再见大家。”
　　……
　　“9月12日，依旧是个好天，上学路上遇到一个自己学校的姑娘被一群乞讨者纠缠，骑过去发现是自己班级的同学，看她一脸困扰的样子，我就让她上了我的自行车，那是我第一次骑车带人，还以为会踩不动，没想到完全没有压力，不过到了学校才想起来，这姑娘好像是个千金小姐，我怎么一不小心就惹上了这种有点麻烦的人物，哎，算了，反正这种人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
　　“陆恬，以后你不准哭。”
　　……
　　璇羽开着一盏灯，现在正躺在他的新床上。
　　后来，陆恬只顾着自己打扫房间，完全忽略了他的一举一动。在她专注地处理完这些变化带来的杂事后，这日就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
　　不，或许……还是有些特别的。
　　已到了夜深人静时。
　　朦胧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与他身边的灯光相应，成了客厅里仅有的两股光源。他望了一眼让人陶醉的夜色，忽然放下手中的日记。
　　奇怪，他为什么要看这些东西？就算这个姑娘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坦率又如何？他也只需要呆在她身边，保护她，为她所用便可。
　　璇羽的思绪有些混乱，轻叹一声，又把目光放回到发黄的书页上。
　　书页上字潦草随意，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她最真实的心情。他注视了片刻，渐渐描绘出一个女子的轮廓，那个人消瘦，短发，男孩子气，会露出很无奈的表情，也会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璇羽发了一会儿呆，抬起手，又翻了一页。
　　“9月18日，今天天气阴沉沉的，午餐好像吃了奇怪的东西导致胃疼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从座位上站起来时居然一下子瘫了下去，真是悲剧，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大小姐坐床旁边好像很担心的样子。我说你怎么还没走，她说见我倒下去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先走。好吧，那种话说出来真的很煽情，甚至听上去还有点恶心，可我居然真的被感动到了。那一刻，我在想，如果可以被接纳，那我一定不会再逃。”
　　……
　　不知怎的，读着这些文字，他的心口就像被堵住了一样窒闷难受。他把日记合上，转头看陆恬房间的门。
　　“陆恬……”
　　“扑通。”
　　房间里突然传出了异样的声响。
　　璇羽愣了下奔到卧室门边，心里一急便是直接转动了把手。
　　“陆恬！”
　　房门被打了开来，璇羽还没来得及关灯，细微的光亮从客厅里照进，连同他的影子一起铺在了卧室的门口。
　　房里静悄悄的，一切都安放地很好。
　　璇羽当下松了口气，因为陆恬苏醒的力量极有可能引来那些蕴含妖力的兵器，刚才这一声便是把他警觉了起来。
　　环视了一圈没发现异状，除了……他定睛一看，不禁失笑，此刻，那个消瘦的姑娘正在地板上熟睡，而且看上去，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掉到了地上。
　　璇羽靠这门，又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天气已经凉了下来，这样席地而睡怎么行，他缓步走了过去蹲到她身旁，说：“陆恬，起来，去床榻上睡吧。”
　　“……”
　　地上的人没在第一时间做出什么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应了声：“嗯……”
　　这个“嗯”字完全没有达到预期效果，陆恬应完只是翻了个身，人依旧睡得无比香甜，看样子还挺享受地板的温度。
　　璇羽摇了摇头，伸手推推她，“陆恬？”
　　“嗯……”
　　她依旧只发出个鼻音，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璇羽叹了口气，这般墨迹也不知何时是头，索性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这身子还是好瘦。
　　记得与脱光一战之后，他将已经晕过去的陆恬背回了家，在没有悬浮力的加持下，他依然觉得她的重量是如此地轻，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她身上的骨头。
　　这么瘦，再着凉，势必要生病的吧。
　　璇羽走到床边，小心地压下｜身体，尽量不惊动正在酣睡的陆恬，没想到刚将她的脚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