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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本奸佞 作者:长辰-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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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贾涉的心中,却有着一个隐隐的声音在作响:我早已下了决心,却因为情势的变化,就要改变自己的主意,去曲意逢迎么?
当贾涉第一次见到顾鹏飞的时候,他丝毫不介意去竭力的巴结他,讨好他。但是现在,面对顾鹏飞的时候,那种略带违心的巴结和讨好,竟变成了一道鸿沟,一道他自己也无法跨过的深深的鸿沟。因为那对贾涉来说,意味着欺骗,他无法去欺骗一个自己一心赤诚的人。
最终,贾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鹏飞,我想,春水大概没有把我要说的话给你带到!”
顾鹏飞似浑身一震,他的心头一片慌乱,他早已隐隐的察觉到贾涉想要说什么,他更加不求贾涉能够原谅自己,但他害怕,害怕从自己心爱的人的口中,再一次的听到什么绝情的话语。
他不待贾涉张口,便猛然伸手,紧紧的捂住了贾涉的唇,斩钉截铁的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不论你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心意!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一时冲动,做出那种事情,阿涉,就算是你以后都不理我,一直对我横眉相向,也无法改变我的心!所以,不要说这些!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丝毫的用处!”
贾涉被顾鹏飞捂得死死的,几乎窒息,他盯着顾鹏飞的双眼,顾鹏飞亦看着贾涉,眼中的决绝不可扭转。
贾涉迟疑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顾鹏飞松手,在心中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他生怕贾涉再纠缠昨夜的事情,忙转移话题,问道:“西川王氏父子谋反,看来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你打算怎么办?”
贾涉微微闭了眼,这一天,除了令狐春水,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件事情了。也是让他最为难的事情。
赵理明尚未死掉,自己若不和王氏父子合作,即刻便会被交给朝廷人头落地。
若是跟王氏父子合作,必然会被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成也不过占据西川寄人篱下,败则身死名灭。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如果赵理明真的出了意外,那自己的对手,就不是赵理明,而是赵启。
贾涉从心底里,一万个不愿意做赵启的敌人。
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更何况他身在西川,情知王氏父子谋反却不上报,那这个伙同谋反的帽子是扣定了,除非……
想到这里,贾涉道:“我不知朝中究竟出了什么变故。更不知为何普安王会代拟圣旨,西川消息闭塞,王氏父子经营多年,耳目众多,我想打探到消息,真是难上加难。为今之计,我只有给普安王修书一封,表明自己的立场,至少要博得他的信任。但找不到送信的人,我也不敢随便写信,以免落入王氏父子手中!所以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顾鹏飞微微倾身,道:“你不要冒险!”
贾涉缓缓的摇头:“这条路,就是尽量的想办法拖延王氏父子起事的时间,在他训练的新军中,做些手脚了!”
顾鹏飞沉思片刻,道:“你没有训练过军队,如何能够训练的好?又能做什么手脚?再说,就算是你谋害掉他的新军,西川还有大批军队,你也无可奈何的!”
贾涉微微一笑,道:“不!我的方法,与你想的不一样!我是说,趁着他让我训练新军的机会,改组他的军队,将他的新军,训练成一支真正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部队!而且是一支不停他王氏父子话的军队!”
顾鹏飞一愣:“不听王氏父子的,那听谁的?”
贾涉道:“军队是士兵组成的,当然是,让他们听士兵自己的!”
顾鹏飞心中一片茫然,从古到今,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听长官的话,是一支军队基本的素质,贾涉这个意思,真让顾鹏飞糊涂了。顾鹏飞摇头道:“你从未带过兵,不要乱说!依我说,你趁机偷偷的离开西川,我护送你回京!”
贾涉摇头道:“不!若当真是赵理明不行了,普安王接任的话,我怎么样,也要送他一份大礼!不是为了他曾经帮助过我,也不是为了他曾经救过你。只是为了,让我自己更能够站得住脚!这份大礼,就是西川的新军!”
顾鹏飞道:“阿涉,你不要玩火!这不是闹着玩的!”
贾涉道:“你错了,我此刻在西川,将来朝中定然会有人不停的拿这个事情来攻击我!使我即便东山再起,也难有立足之地。若是此次能平定西川的事情,并且声名大振的话,我将会有足够的本钱,和那些人过招。这次我弄得被逼出京,东躲西藏一年多,已经收到了足够的教训,也拥有了足够的经验。我不会再让这种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希望……”
说道这里,贾涉忽然止住话头,他猛然想起赵启那天的话:因为我想当皇帝,因为我想让你来辅佐我!
现在,此刻,贾涉的心中,也有一个声音,隐隐的响起:我想让赵启当皇帝,我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够有足够的力量,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76、春水独行
贾涉的心中,亦有着一个声音隐隐的响起:这是我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也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够真正的施展自己的抱负,而不是东躲西藏或陷入无休无止的内斗中。
顾鹏飞看着贾涉,只见对方的脸上闪现出那种他熟悉的光芒,是狡慧还是自信他不去关心,他只觉得,现在这样子的贾涉,比那晚在木屋中的还要迷人。顾鹏飞竟愣愣的看着贾涉,有些痴了。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通报声:“顾将军,贾公子,王将军有请!”
贾涉便于顾鹏飞通往,他每走一步都觉得后穴撕裂般的疼痛,但此刻内心中充满着希望和斗志,身体上的疼痛,反倒感觉不到了。
顾鹏飞与贾涉同去王不破之处,王仁亦在,四人商议交涉多时,王氏父子听说顾鹏飞要派遣士兵加入新军训练,心中有些不太高兴:我们训我们的,你干嘛要来占这个便宜?
但顾念贾涉和顾鹏飞关系非同寻常,而顾鹏飞所帅大军正在西川南面,和顾鹏飞搞好关系乃是第一要务,便也同意,只是觉得一千人太多,不合适。
双方交涉之下,顾鹏飞出五百士兵,加入新军的训练,而这些人,只要要夺取剑门之后,才能归队!
顾鹏飞看向贾涉,见贾涉并无异议,便也同意。剩下的事情,就是商议在何处训练了。
王氏父子提议在成都附近,原因是成都乃平原之地,便于骑兵训练。当世之时,谁拥有战无不胜的铁骑,谁便拥有了天下,王氏父子本就想训练新军割据西川,进而争夺天下,认为骑兵的训练最为重要。
却不料贾涉微微摇头,道:“此次训练新军,第一要务就是要攻去剑门关。剑门高深险阻,深林之中,骑兵又有何用?”
王仁道:“区区剑门,可租挂齿?新军若是练得好,乃是我西川的精英部队,岂可去与鞑靼人交战?”
听得王仁说出这话来,贾涉和顾鹏飞对望一眼,都明白王氏父子是想要用新军去对付临安的朝廷了。他们对于鞑靼人的铁骑十分忌惮,但是对于天水朝的军队,却有些轻视,认为自己一定能够拿下!
王仁说完这句话,便朝贾涉看去:“贾少傅以为呢?”
贾涉心道:你打的算盘倒是好呢!只是我就不信,忽悠不了你!想到这里,贾涉笑道:“王将军这话说得不对,西川无缘无故的训练新军,岂能不引起朝廷的怀疑?训练新军又需大量钱财,银子又从哪里来?”
王不破笑道:“贾少傅多虑了,我西川自古富庶,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贾涉摇头道:“非常时期,能省就省,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兵光是练不上阵打仗,是无法提高战斗力的。练十天还不如真刀真枪的拼杀一个时辰!更何况,若是我们以训练新军攻取剑门为借口,找朝廷要钱,也不是难事!更何况若是真能用这支新军攻下剑门,声势必然大振!”
王不破和王仁都是常年行军打仗的,深深的明白实战的经验有多么重要,贾涉这番话,不仅没有什么不妥,反而处处为自己着想,便大笑道:“贾少傅说的是!用那昏君的钱,去打那昏君的兵!只是……”
说道这里,王不破沉吟片刻,道:“若是剑门万一失手,我花大力气训练出的新军,岂不是成了泡影?”
贾涉一笑:“若是连小小的剑门都夺不下来,还谈什么攻占天下?这种军队,要之何用?两位将军放心,剑门的鞑靼军,一定会势在必得!”
王不破和王仁对贾涉的话将信将疑,却也已经打定主意积攒兵力。训练新军不过是为了自己多一份保证而已,也不指望真的靠着三千人攻占天下。
想到此处,王氏父子便道:“既然贾少傅如此说,那便这样定了!只是依贾少傅之见,何处训练比较好呢?”
贾涉早已有所准备,听见王氏父子相问,便道:“这个容易,既然是为了攻夺剑门,在西川境内找一处与剑门地形相似的地方,进行攻夺关隘的训练即可!”
王氏父子对望一眼,心中想的都是:攻夺关隘,倒是十分必要,不论是对赵理明开战,还是对鞑靼,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便都点头表示同意。
贾涉又道:“因新军训练,还需命工匠赶造火器,西川既然富庶,想必炭,硫黄和硝石这些原料肯定是有的!请给我二十名工匠随军而行,以便赶制武器!”
王不破疑心道:“西川自有制造军器之处,何须随军而行?”
贾涉道:“新式武器重量非常,需要的数量也大,用完就没了,让工匠随军制造,一则能够保证火器源源不断,二则也是为了增强他们的技艺,以备不时只需。”
王不破这才放下心中疑虑,点头称是。但在谁来带领这些新军的时候,又发生了争执,贾涉坚持自己必须随军而行,顾鹏飞担心贾涉的安危,王氏父子更加不愿领兵之柄落入他人之手。
最后商议下来,让王仁为新军的将领,负责训练新军之事。贾涉则作为副将,随军而行。
顾鹏飞将自己这次带来的一千兵将挑选出五百人交给贾涉,自己则带兵回南边,以备不测。
一切安排妥当,王仁也已经看好了一处地形,在长江边的白帝城附近有山崖与剑阁相似,亦十分的隐蔽,可用来训练新军,他早已命士兵先行去那里集合,自己则与贾涉随后而行。
临行前一天,贾涉独自睡在房中,他这些天对王仁多次试探,发现王仁对于令狐春水失踪之事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也就是说,令狐春水不会遇到危险。
贾涉翻了个身,他想要入睡,但却怎么也睡不着,最终披着衣服坐起身来,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贾涉啊贾涉,他武功那么高,又没有遇到危险,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贾涉缓缓的走出门去,院中月正明,照在大地上,城中房顶的积雪尚未化去,夜幕下皑皑一片,贾涉看了半晌,忽想到那夜令狐春水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来这边已经一年多,这些日子中,每天都和令狐春水在一起,有时候贾涉还会嫌他十分的烦,但此刻这人忽然消失在空气中,却让贾涉心底莫名的惆怅。
最终,贾涉摇了摇头,转身回房睡下。只等他完全入睡之后,令狐春水的身影,才在一片黑暗之中慢慢的呈现出来,令狐春水远远的看着贾涉房中所亮的那一盏微弱的灯光。自从那天他负气离开,兜兜转转一圈之后,却最终难以离去。此刻,贾涉房中的那盏孤灯,放射出柔和的光晕,带着一丝温暖的味道。令狐春水不是不想走近,不是不想看见那个人,只是,自己无论如何走,都无法走进那个人的心底;自己用尽力气,换来的却是那个人的横眉冷对,怒目相向。那盏灯光,虽然看着温暖,让人迷恋,但到了跟前,却发现那只不过是一盏小小的灯而已,根本无法温暖自己已经冻僵的身体,或许,还会让自己心底的那一点点的温度,也渐渐的冷却。
令狐春水远远的站着,看了半晌,最终转身而去。
马上就要到春天了,每当看见那一江春水,满山遍野的灼灼桃花时,便会忍不住的想起自己和那人第一次相见的情形。或许,只有到一个永远不会有桃花,不会有一江春水的地方,才能忘记他吧!
令狐春水的脚步,朝着小城的城门而去,数只寒鸦惊起,守城的士兵只觉得眼前一个红影一闪,尚未看清是什么东西,那红影便已经不见了踪影,城中灯火点点,城外人踪茫茫,只见的城外通往山林的道路上,白茫茫的大地不知何时映上了一串孤零零的脚印。
令狐春水的腰间,挂着一壶冷酒,悬着一柄长剑,独自一人朝着北面而行,再也没有回头。
77、渗透新军
贾涉第二天,便带着顾鹏飞留下的五百精兵,和王仁以及王仁所带的一百名护卫队一齐出发,前去白帝城附近的秘密训练之所。
清晨朝霞满天,贾涉立于马背之上,虽所有人数加起来不过六百人,在狭窄的山路间,却也显得浩浩荡荡,王仁与贾涉走在前面,一路观望风景,只见两旁山如刀劈,白云缭绕,望不见山顶,更不说天际。峡谷之中一条羊肠小道,很多时候甚至连马也难行,不得不下马而走。
贾涉叹道:“都说西川易守难攻,往日未曾来过,还不相信。今天一见,果不其然!”
王仁十分得意,拿马鞭指着两旁悬崖道:“这是入川的必经之路,若有人想要攻入西川,只需派两只伏兵在山顶埋伏,敌人一到,我军只需在山顶乱箭齐发,保管敌人死无全尸!”
贾涉心中暗暗心惊,他在心中盘算,若西川反,以天水朝目前的实力,恐怕损兵折将也未必能够平定。
想到此时,他更加坚定了要趁着这一次训练新军的机会,大展拳脚了。
贾涉一路上又同王仁说些闲话,忽一转眼,见到王仁的目光,老是落在身边的某个身材瘦弱的小兵身上,贾涉忍不住将那个小兵多看了两眼。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吃了一惊,那小兵不是别人,竟赫然是自己在扬州时买下的妓女,后来又做了自己侍女的碧云姑娘!
这些天贾涉自己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也没那功夫去理会碧云。却不知她什么时候乔装改扮,竟然跟着自己一同上路了。
贾涉见王仁的目光频频的向碧云看去,便低声对王仁道:“王将军,那个是我的婢女,我也没料到她竟会改装前行,你要是不乐意见到她,我这就让她回去!”
王仁笑着摇头道:“贾少傅不必如此。碧云姑娘改装一事,是我的主意!”
贾涉惊讶的何不拢嘴巴,王仁道:“她说从未见过练兵,想要来看看,但是女子又不方便,于是我便让她改装一同前来的!”
正在说话时,碧云便走了过来,对贾涉笑道:“公子,你不会赶奴家走吧?”
贾涉尚未说话,王仁便道:“碧云姑娘,山路崎岖,你看你走的满头大汗,定然是很累了,来骑我的马吧!”,说着便要下马,贾涉拉住王仁,低声道:“王将军,军中竟然暗藏女眷,恐怕不妥!山路崎岖,走的人也很多,你是将军,骑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若将马匹让给女眷,恐怕会引起普通士兵心中不满!”
王仁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碧云,贾涉拉下脸来,对碧云道:“回你自己的队伍中去!”
待碧云走后,王仁才对贾涉笑道:“贾少傅也太严格了些,我是军中主帅,带两个女眷也不足为奇!”
若这话是贾涉自己军中的将领所说,贾涉少不得要责骂一番,但对方是王仁,而贾涉又心怀不轨,便也不多纠缠,只是一笑:“王将军真是少年风流啊!”
王仁哈哈大笑,贾涉心中冷笑:起初还以为王仁是真的想要做一番大事业,谁知训练新军如此大事却不谨慎,这样看来,他能够成事才怪了!
一行人行走缓慢,夜间碧云还假装要服侍贾涉,来过一次,被贾涉拒绝后,干脆直接住在王仁的帐中。夜中贾涉偶尔路过王仁的营帐,听得见里面传来的低声调笑,显然是王仁和碧云正打的火热,难舍难分。
五天之后,贾涉终于抵达了白帝城背后的一座险峰。军队就扎营在山地平阔之处,他来到营中,抬头看向远方,只见远处两崖间果然修建起一处关口,关前吊桥微晃,苍翠中散落着白色积雪,十分险峻。
贾涉与王仁商议,在第一天的时候,想要看一看这些士兵的整体素质,王仁也不含糊,当即命士兵演练攻击关口,贾涉亲自上前,他注意到那些士兵虽然身材高大,看起来十分勇猛,实则颇为怯懦,在佯攻关口路过吊桥的时候,吊桥上的几块木板掉落,只剩下光溜溜的铁链,那些士兵害怕掉下深涧去,竟在演练途中停下,硬是等吊桥修好之后,才再行进攻。
贾涉又命那些士兵舍弃马匹,快速奔袭,却发现那些士兵速度有快有慢。跑的快的已经抵达关口,跑的慢的还在路上喘气。
至于射箭等项,就更加不好说,贾涉尚且记得自己在鄂州之时与烈匕图交战,鄂州的士兵大多都很有准头,至少能确保十箭之中有七箭射中敌人。然而此刻看来,王仁挑选出来的这些士兵,十箭之中,能够五箭射准就已经不错了。
王仁却丝毫不觉自己的部队有什么问题,反而得意洋洋的问贾涉:“贾少傅,我西川兵马,强壮否?”
贾涉站在山头,看着底下颇为混乱的进攻形势,摇头道:“强壮是强壮,但是协同作战,还是不行!更有许多问题!”
王仁道:“贾少傅此言差矣!当日鞑靼进攻西川,鞑靼可汗命丧我手,怎算得上有很多问题?”
贾涉道:“西川地形易守难攻,鞑靼长途奔袭,远涉江湖前来此处,本就不易,又多习骑战,攻城掠地稍有不足。西川富饶,粮食无忧,依靠天时地利人和,固守一处当然是没有问题!但王将军若想以这样的军队去争夺天下,不说与鞑靼交战,单是冲出西川,南下鄂州,恐怕都未必能够胜过鄂州军士了!”
王仁道:“贾少傅在鄂州驻守一年多,自然是对自己的军队信心十足。更何况贾少傅有火器之利,故此能够大败烈匕图。若是贾少傅将这支新军训练成能够火器作战,我相信定然能够横扫天下!若是新军练得好,这些练兵之法可推广全境!”
贾涉微微一笑,也不作答,又与王仁逐个去看这些士兵的各项本领,直直观察了十来天后,贾涉才去王仁之处,将自己的想法与王仁商议。
这一次,贾涉本着卖了王仁也要让王仁帮着数钱的基本原则,将自己的想法经过多重伪装,一一的向王仁提出。
第一点就是改变新军的训练模式。
将日常训练的打拳、练武、骑术、阵法,改为训练行军、射箭和投掷。贾涉的借口是西川马匹不多,训练骑兵虽有必要,但真正交战起来,兵力大多还是以步兵为主。训练行军可以让部队行动整体一致,减少部队在奔袭的过程中掉队的损失。而射箭的准确,既可以杀伤敌人,又能节约箭矢。至于投掷,则是为了配合制造出的大量手雷的使用。
王仁见贾涉提出的建议,都是配合着新式火器的运用,心中颇为满意,便同意了。却也有些疑虑:“若是将来沿江而下,骑兵不济,如何攻城掠地?”
贾涉知道王仁想要去打鞑靼是假,想要先夺京师是真,便顺着王仁的话道:“南边多是水网密布,并不利于骑兵纵横,反倒是城高墙厚,不易攻破,想要速战速决,最好则是多多练习守城攻城之法!至于骑射,天水朝的骑兵也不怎么济事,无需担心!”
王仁又道:“如此说来,水军训练更是必不可少了?!”
贾涉反问道:“长江之上,顺流而下,一路攻击,下游水军难道能够抵抗的住吗?新军仅三千人而已,如何训练大规模的水战?”
王仁见贾涉说的有理,便也就不再反对。
贾涉又道:“这三千精兵,当用来攻城掠地作为先头部队之用。将帅必然要能够随时控制,很好的掌握才行!”
王仁点头称是,贾涉便趁机进言,说原本的十人一组,十十编组不利于训练,为了说服王仁这样编队不适合统帅调度指挥,还举了例子:三千人的部队,若是十十的编队,能达到将军您所能指挥的,只有三人而已。根本难以让主帅掌控的得心应手。主帅能够指挥的人越多,则这支部队越能够按照主帅的心意行动。若是该成三三编组法,十人一小队,三小队一中队,三中队一大队,则将军您直接指挥的则有十名将领,能加方便配置,若是可行,便推广到全军岂不更好?
王仁思索多时,终于觉得贾涉说的还是颇有道理,便也同意,但他尚不知贾涉心中的如意算盘。主帅能指挥的人越多,固然更加能够随心所欲的调动军队,但也要主帅能够指挥的过来!这种编队之法,对于主帅的要求非常高不说,而且比起以前的十十制编组,下层级别又多出一层,实际中更难控制,必须号令通行,通讯发达,才能更好的运用。
只是这些弊端,必须在实战中才能够显现的出来,王仁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这许多。
贾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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