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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娇淑-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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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都,还说少爷可以作证!也不知他们怎么撺掇了少爷,他居然和他们异口同声……”
  我蹙眉道:“你与郑戈说了那日的事情?”
  若若一时语塞,讷声道:“我太生气了,所以才和郑戈说了周大人与三公主那晚的事情,可他死活不承认,非说我们看到的是假的,我把他凑了一顿,就回来了……”
  “假的?”我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那一夜的情景,每每想起都让我几欲作呕的情景。那雨夜是我的噩梦……雨夜?
  我猛然睁眼,扭头问道:“若若,那夜的雨下的极大是不是?”
  若若点头道:“的确,开始去的时候还是细雨,待走的时候……我只觉得那雨砸的身上疼。”
  “我们去的时候,地上就有积水了吧?”
  “是啊,那段时间几乎天天下雨,地上就没干过。”
  “靴子……靴子有问题……”
  我只觉得手脚顿时冰冷,一些忽略的事情翻江倒海地涌进了脑子里。
  当时我确认那个人是周俊,不只是因为他的脸,还因为他穿着我亲手做的灰布靴子。我当时看的那般仔细,觉得那靴子针脚都不曾有错,可是我却忽略了那靴子太过干净,别说是雨水和湿泥,便是尘土都极少。
  靴子是真靴子,但人不是真人。
  若那晚的周俊真如他所说是从外面赶来的,他的靴子怎么可能那么干净?所以他在说谎,定然是那个男人在偏屋里穿了周俊的衣服和靴子走进了正屋,他才会不沾一点污泥和雨水。
  夏灵定然是知情的,那是她的府邸,此事应是她策划的,她是为了让我绝望。那天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相信,但是唯独夏灵那句娶她和共谋帝位是可以相信的。
  因为周俊确实接了圣旨,因为他坐到丞相的位置还在图谋,那只有帝位。
  只是这帝位是谋给谁的?夏灵想做女皇不成?
  “主子,您……您怎么了?”
  我沉声道:“那天我们见到的人,确实不是周俊。”
  若若瞪大了眼睛,“郑戈并未说谎?”
  我略点了点头,“但不管如何,周俊和夏灵确实是在图谋着什么,而且他为了这个图谋要娶夏灵。”
  若若蹙着眉点了点头,道:“总之周大人还是对不起主子。”
  “最近北都发生了什么事,你细细和我说清楚。”
  北都最大的新闻还是周俊和夏灵的婚事,若若不会婉转的说法,便把真实的情况都说了。起因是夏灵被人刺伤,太子和八皇子着刑部调查。夏灵却阻拦了,自己交代说她和周俊有感情,而我因妒生恨去公主府刺杀她。
  周俊对此并未反驳什么,但是不肯让人给我定罪。太子知晓我才丧母,便把我将为贵妾,并让周俊娶夏灵做为对我的惩罚。
  至于徐州那边也有些消息,张震大约是知道了李娇离世的消息,本想回来,结果半路振国将军突然被人偷袭,据说伤情严重,怕是情况危险,于是张震又折回战场。杨文越多次上书想要上战场,但是他现在统领着禁卫军,太子怎么也不肯同意他离开北都。
  然而我最关注的八皇子,却很是安稳,什么动静也无。可他越是没有动静,我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曾经周俊问过我,若是让夏昊做皇帝如何,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古怪。
  若若想了半天,才道:“真要说八皇子有什么动静,只能说他日日跟随太子,越发殷勤了。”
  眼下各方按兵不动,我也琢磨不出什么来。只是李焘还在北都,我必须尽快去见他,让他早些离开才是。
  可我身边有哪些是周俊的人?若若……不可能是,她是武师父带来的,就算真的有问题,也只能是阿黎那边的,她不可能和周俊有关联。荷花?莲叶?平日里只是照顾我而已,我很少带她们出去了。那两个黑衣人定然是阿黎的人,不过其他那些时常被若若察觉到的人,大约就是周俊的手下了。
  “明日……出去走走……”
  “主子想去哪儿?”
  “就去仲梦楼吧。”
  当天晚上,周俊又过来吃饭。我有些心不在焉,周俊似乎也是如此,端着饭碗似乎在发怔。
  半晌周俊才放下了饭碗,开口道:“我听若若说了那天的事,那天在公主府的人不是我。”
  我略点了点头,若是他之前说我怕是不信的,然而此刻我也注意到了夏灵的纰漏,所以我很确定那个人不是他。
  见我不言语,周俊又道:“那时我刚离开应城,舅父可以作证。我本想着今日舅父会随萧老板一起来北都,所以便可以证实清白,只是……不过没关系,待舅父收到消息,他一定会来北都的。”
  “会么?”我侧头看向周俊,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对他说话。
  “舅父最是疼惜你……”
  我笑了,笑意未达眼底,“你怎知萧彧己去应城是接舅舅过来的?你怎知萧彧己不是让舅舅速离夏国的?萧彧己和我说的话,你大约也从暗人那里听到了。舅舅和表哥都已经离开了,不会再来北都。”
  周俊目光微垂,道:“我不会伤害你爱的人。”
  “我娘死了。”
  周俊沉默不语,我端着碗却再也吃不下去一口。到了现在,每提到李娇,我还是觉得眼睛酸涩。不想在周俊面前露出懦弱的模样,我放下碗,起身离开了偏楼。
  夜色下的花园有种诡异独特的美,周围只有此起彼伏的虫鸣,离了人声倒是让人能静下心来了。
  我试着让自己脱离一切的感情,只用理智思考周俊的一举一动。夏灵说他们要共谋帝位,若是夏灵想当女皇的话,周俊做皇夫的确合适。可周俊一步步地走到了丞相的高位,他真的只做皇夫就满足了吗?不会,他绝不会。他对皇位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欲望,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志在必得。
  那么,以周俊要登帝位为前提,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周俊谋反,二是……夏家的人死光。第一种不是周俊的风格,而且若他真的要谋反,机会有的是。尤其有张震和振国将军在北都的时候,那是谋反的最好时机。可是周俊大约不喜欢背上谋反的罪名,他一步步的图谋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当上皇帝。
  所以永王之死并不是他为我报仇,而只是利用我做噱头,用太子的暴虐为手段,想要一下子除去三个皇子。出乎意料的是我们离开北都,四皇子和五皇子被金花公主救了下来。于是周俊亲自谋划了徐州的动乱,借用活下来的四皇子与五皇子与太子和八皇子对峙。
  这么一想,一切都变得清晰了。太子寝宫里的那块怪石定然也是周俊的手笔,因为只有除掉了叶家,周俊才能登上丞相的位置,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握朝中所有的权力。而且一石二鸟,不仅叶丞相被除掉,太子如今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只要有个好时机,太子必死。
  我已经渐渐明晰了他的方向,夏家的人都是要死的。他同意娶夏灵,定然是要借用驸马的身份,更名正言顺地登帝位。
  好大的野心!我越想越是心惊,曾经那个平凡到近乎于没有存在感的周俊,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一切的?他有多少暗中的势力?而我……在他这盘局里扮演的又是一个什么角色?
  “回去吧,夜凉。”披风搭在肩头,身后是不知何时到来的周俊。
  “我……算什么?”我忍不住回头问道,“财力兵力的来源?”
  周俊敛了目光,单手扶住我的肩膀,淡淡道:“我只是顺势而为,对你从没有利用的心。”
  “又是这句‘顺势而为’……这势是你自己造的,比利用更高明!”
  “婉瑶,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是不信的,我只希望你能等待一个结果。待一切平息之后,你便会相信,我娶你,从来就不是因为图谋,而是单纯想和你相伴一生。”
  “单纯?”我忍不住耻笑,“你对我从来就不是单纯的。”
  周俊指着心口道:“这里对你从来都是单纯的。在你父亲还没有兵力的时候我喜欢上的你,在我还不知你舅舅有多少财力的时候我喜欢上的你,你明知道这些事实,明知道我喜欢你不是因为那些目的,却因为岳母的死,你就想把一切的不堪都搁置在我身上。因为你想抛弃我,所以你希望我是个无比恶毒不择手段的人,如此你便可以给自己找借口,名正言顺地离开我。可是婉瑶,我背弃了所有人的感情,唯独给你留了真心。”

  重见仲梦楼

  我魂不守舍地回了房间,独自躺在床上,竟觉得自己被周俊说的有些不堪。或许我真是如此,我想离开他,所以把他想象的十恶不赦罪大恶极,这样我才可以心无留恋的离开。
  爱过,有过那么多的幸福甜蜜,哪里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可现在的周俊,我不敢再爱了,除了把他想象的不堪,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彻底了断对他的感情?
  我也恨啊,为何到了这种地步,心里还总是有声音隐隐地诉说他是爱我的。可就算这份爱真挚如初,经历了这些的我,还想和他继续走下去吗?想逃避却又放不下,所以只能让自己不再想。
  第二日天气晴好,还有徐徐微风,便是莲叶和荷花都提议我出去走走,只不过她们希望我去花园和水榭旁走走,而我却叫了马车,要去仲梦楼。
  本来只是想在仲梦楼打个逛的,结果进了楼却发现沈宁儿坐在窗旁,目光涣散,神态安宁,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见到我,沈宁儿也十分讶然,随即欢快却又压抑着一丝痛苦道:“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怀念过去。”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她倒了杯梅子茶给我,望着我笑着颤声道:“婉瑶,我想秋红了……我想她了……”
  我略点了点头,轻抿了一口茶,喃喃道:“我也是。”
  沈宁儿怔怔的望着我,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她闭上眼呜咽一声,扑到我怀里失声痛哭。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或许只是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就这样任由她抱着我哭,而我轻拍着她的后背,仿佛被她依靠着能回到过去的安宁。
  等她哭得久了累了,终于歇了眼泪,但她仍趴在我的怀里,头轻贴着我的肚子,温顺的一如往昔。
  “孩子刚刚闲我哭得声音大了,他踢我了……”沈宁儿仰头笑望着我,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
  我也轻扬了嘴角,捋了捋她的头发。
  沈宁儿低头抚了抚我的肚子,认真地说道:“婉瑶,其实我只嫉妒你,从未想过害你,更未想过害……秋红。”
  “嗯,我知道。”
  “我嫉妒你,可我也喜欢你。”沈宁儿的头埋得更低,“过往的一切不是虚假的,我那时是真的快乐充实,而那快乐是你和姐妹们带给我的。我不想让嫉妒蒙蔽了我的心,不想让自己连一段美好的过去都无法保留。”
  我自嘲地笑了笑,问道:“你是不是也曾希望过我十恶不赦,是个让人讨厌的女人,这样你就有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恨我了?”
  “嗯,我曾经这样想过。多少次了,我真的希望你别对我那么好,好的让我对你怎么也恨不起来。婉瑶,你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而我拼命地想要忽略这个事实,不停地告诉自己若不是你周俊不会不爱我,但是无论我嘴上怎么抹黑你,但我心里却是明白的,你对我好。”
  昨夜周俊的话又在耳边回响,我也是如沈宁儿一般,真的很想他对我不是那么好,这样我就可以狠下心来恨。总好过现在这样,爱不能恨不得……
  “周斯毁了你的清白?”
  怀中沈宁儿的身子一僵,低头贴着我的肚子轻应了一声。我捋着她的头发不再细问。
  沈宁儿却抬头道:“表哥要娶夏灵,你恨他?”
  我苦涩地轻笑:“我也不知道,若我全无理智定然是恨他的……你知道的吧?他要谋那个帝位。”
  “嗯……对不起……”
  “为何道歉?”
  沈宁儿不答反问:“你可知道以前的表哥是个什么模样?”
  我摇了摇头,我从来不知以前的周俊是什么模样。
  “表哥他从小就活得不像个人,没有欲望,没有感情,就像是只有躯壳,没有三魂六魄。当初他把一心求死的我拽了回来,我很是感激,所以便想改变他,让他活得有些生趣。是我告诉他人生要想活得精彩有趣,就要成就一番事业,完成一段感情。表哥他觉得自己的生活了无生趣,便问我什么事业难成,他也试试看有没有趣。我以为不过是玩笑,便说帝业最难成……却不想,表哥就如此应下了。”
  “只是……因为如此?”
  沈宁儿点了点头,“或许你觉得难以想象,但是你若是曾见过以前的他,就不会怀疑了。在遇见你之前,表哥的生命里只有书会让他觉得有趣。是我觉得他不应该这样行尸走肉的活一生,是我告诉他要成就一番事业,是我告诉他应该找一个人来爱。只不过……我以为他会爱上的是陪伴他的我,而没想到他会爱上我口中的你……”
  我苦笑着摇头道:“我竟没有你了解他。”
  “这不就是爱么?”沈宁儿也笑得苦涩,“爱上一个人,总是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而把自己的肮脏和残缺严实地藏起来。然而却总有个爱你的人,毫无保留在地在你身后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你的肮脏和残缺,因为对于他来说你所有的不堪都是他爱你的理由。”
  “你是在说你自己,还是在说沈耀昔?”
  沈宁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仰头露出明媚的笑容,道:“婉瑶,我要和沈耀昔好好过日子了!”
  “嗯,很好。”
  沈宁儿点头道:“不管我曾经伤他多深,有多可恶,他还是爱我的,这样的男人很少见,是不是?”
  “的确。”
  “所以我要好好珍惜这个爱我的人。而我……希望我爱的男人也能得到他爱的女人。”沈宁儿坐直了身子,认真地说道,“婉瑶,希望我们都幸福。”
  “好……”
  沈宁儿带着消失了许久的自信笑容翩然离开了仲梦楼,我后来问过小桃子才知道,沈宁儿住在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她每天都喝得烂醉,以泪洗面。晚上还时常做噩梦,喊着秋红的名字哭个不停。
  “沈耀昔就没来看过她?”
  小桃子想了想道:“倒是护院说时常见到有男子偷偷摸摸地往房间里看,只是我没见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大人。”
  我轻笑:“不用看了,定是沈耀昔。”
  “二当家的要不要在这里住些日子?”小桃子很是欣喜地问。
  二当家的,多么让人怀念的称呼。
  “小桃,你要知道,仲梦组能够做主的人是我。”
  “是呀,我们都知道,大当家说的话不靠谱,二当家的才是幕后主人!”
  我笑出声来,摸了摸小桃子的头,带着许久未有过的轻松心情离开了仲梦楼。
  为了不扎眼,我带着若若先去了苏杭绣楼,耐着性子挑了一些时兴的新料子,尤其选了一些柔软舒适的面料准备给未出世的孩子再做些衣裳。
  随即我才去了丽人首饰,掌柜的见了我兴奋异常,我见外面没什么异样,便道:“我前几日琢磨了个样子,想给未出世的孩子打个长命锁,画图的玉娘可在?”
  掌柜的上前道:“在的,玉娘正在楼上绘图,我领东家上去。”
  我随着掌柜的上了楼,来到拐角的一个房间前,掌柜的轻敲了四下门,里面就有人打开门来,抬头一看,正是玉娘。
  我随着玉娘进了屋,玉娘在我耳边低声道:“李家老爷就在里屋,玉娘在门口守着。”
  我点了点头,道:“画几个长命锁的图。”
  玉娘俯身应下,留在外屋画图,我转了两个隔间,才进了最里屋。
  推门看到李焘的背影,眼泪悉悉索索地落了下来。李焘听见声响回身,悲声一叹,把我抱进怀里。
  “我的瑶儿,莫要再哭了,舅舅心疼……”
  我更觉鼻子酸痛,呜咽出声,抱着李焘抽抽搭搭地哭的厉害,哽咽道:“我娘不要我了……”
  “你娘离了你,还有舅舅在……”李焘也是感伤,红着眼落了泪,他抬袖擦了眼泪,又拿了手帕给我擦泪,疼惜道:“别哭了,彧己说你之前险些哭瞎了眼,好不容易才治好的,可别再伤了。”
  我连连点头,和李焘相互搀扶着坐下。
  不待我询问,李焘便道:“清明后不久,周俊便去了应城,说是夏国将乱,找我借兵器粮草。我想你和他注定是一辈子的夫妻,便尽数都给了他。结果他走后没几天,彧己接连飞鸽传书,说是你娘快不行了。我立即起程,连日赶路,却在途中又收到彧己的信。他只说让我暂避一下,不要进北都,却没有说缘由。直到你娘下葬之后,他才离开北都去找了我,只说是你和周俊不太对劲儿,让我不要来北都。”
  “他说的对,舅舅,趁早离开北都吧。”
  “彧己不肯说,但是瑶儿你要老老实实地告诉舅舅,你娘她是怎么死的?”
  李焘扶着我的肩膀,目光决绝认真。
  “是三公主下毒害死的。”我控制不住恨意,身子微抖,李焘的手抖得比我还厉害。
  “是……那次给你下的毒吧?从心里描述你娘病重的样子,我就这么猜到了。”李焘又悲哀又愤怒。
  我点了点头,擦着眼泪道:“我去要解药,却没要了来,只捅了她一刀,却没替娘亲报了仇……”
  李焘深吸一口气,恨声道:“不急,你娘的仇,舅舅自会报。”

  留下杨文越

  “舅舅!离开北都,什么都不要做。”我抓着李焘的肩膀道,“我娘死了,我不想你和表哥也出事!”
  “瑶儿,告诉我,你和周俊怎么了?”
  我有些语塞,也不知此刻该怎么形容我和周俊的关系,遂反问道:“舅舅可知周俊在图谋什么?”
  李焘有几分了然道:“谋更多的权势吧……其实早知道他非池中之物,只不过当时觉得他虽有几分才华,却没有通天的能力。如今看来,还是我低估了他。”
  “我昨晚才真正冷静下来想了想,其实北都的种种事情……不,应该说夏国的种种事情,都是他的手笔。永王的事情也好,徐州的事情也好,他的目的从来都很明确清晰。”
  “那么他要娶三公主,为的是那个驸马的位置?他要当皇夫?”
  “不,夏家除了出嫁的公主,谁也不会活着,他要让夏姓无后,到时候众人自然会推举他称帝。”
  “周俊果真有魄力,竟是直指帝位。”李焘道,“那么你呢?他要将你置于何地?”
  答案就在心中,此刻却怎么也不想说出口,李焘却偏目光专注地看着我,不容许我有半分的退缩。
  “大约……他是爱我的。”
  “不是为了你爹手里的兵权,也不是为了我的财力吗?”
  “我不知道,只是……他若真的需要兵与财,他有更好的联姻对象。无须守着我,每日费尽心思的陪伴讨好。”
  李焘点头道:“你自己能想明白就好,在这种时候,不要把周俊当成敌人。”
  “可他也不是同伴。”
  李焘抚着我的后背道:“他要娶三公主,随他去,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和孩子,旁的事情不要再理会。”
  “我本也不想再理会这些事情了,我只想你们能平平安安的,别的我都不在乎了。”
  李焘安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今日见到你,我也可以安心离开北都了。你表哥与表嫂已经被我送走了,我会去与他们汇合的。”
  “那就好,舅舅不用担心我,我自会好好的养胎生子,不再任性了。”
  李焘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那好,你也不用惦记我了,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北都。”
  我虽不舍,此刻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敢多逗留,从玉娘那里拿了画样,我便回了周府。
  刚进了屋门,就见周俊正坐在窗旁自己下棋,见我回来了,便起身对莲叶道:“去准备午膳吧。”
  我低头不语,径自脱了外衣,让荷花去把带回来的东西归置一下。
  荷花见了画样,指着其中一个新奇地说道:“主子,这个可真好看!”
  周俊闻言过去看了一眼,然后目光温情地望向我,我被他看得恼怒,忍不住喝道:“多嘴,让你收拾东西呢!”
  荷花却不怕我,反而大大咧咧地说道:“奴婢这就给主子放到书桌上去,主子吃完饭也可以好好挑选。”
  莲叶正好回来了,指挥着下人上饭菜。见到荷花归置好画样,她便帮忙去整理那些布料,刚整理了几匹,莲叶便忍不住对我道:“主子,六皇子说您眼睛伤损了许多,万万不能再做针线的。这些料子莲叶给您收着,小主子的衣服,定然做的好好的。”
  我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竟忘记了昆顾锦的叮嘱,如今的我,便是连打发时间的针线活都做不得了。
  周俊给我夹了些菜,才让我回了神,我不吭声,由着莲叶把料子都收走了。
  埋头吃了才几口饭,郑戈就进了屋来,似乎是想要在周俊耳边低语,见我抬头看他,立刻停了动作,声音忽大忽小地别扭道:“大人,杨将军来了,要见您。”
  周俊放了筷子,抬头道:“你先吃着,我去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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