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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龙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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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大手遮住了她的脸,也挡住了她和秦浮槎的眉来眼去。
舞枫的声音温柔得溺死人:“时辰差不多了,随我用饭去吧。”
“这位是——”秦浮槎问。
舞枫漫不经心地道:“哦,这是我新收的人,专门负责帐中杂务。唤他鱼校书就好。”
却是连全名都不肯告知。
鱼非鱼觉得“鱼校书”这个称呼太正式,也有些距离,便想自爆家门,不想嘴巴刚要张开,手上一疼,那冲到喉咙口的话硬是“扑”地掉回到肚子里去了。
连话都不要人说么?往后常来常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生分不太好吧?她一向亲民,喜欢与众打成一片的。
心里老大不情愿,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
包住小手的大手紧了紧,警告意味浓浓。
是谁说的?女人喜欢男人的霸道,那会给她一种专属的安全感。
用饭地点在议事厅。饭是稻米饭,羹菜全在一个锅子里,是鱼非鱼喜欢的牛肉烧笋子。
一闻到那香味儿,她直接就甩掉了舞枫的手,端着肩膀冲上前去,看到上首位置只有一张坐榻,不用说,那是舞枫的。她就从旁边拖了一张小榻,挨着主座撩衣挽袖坐下来。抄起竹制饭铲开始往碗里盛饭。一边不忘朝缓步进来的舞枫和秦浮槎热络地招呼:“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饭皇帝大,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一旁的侍应兵目瞪口呆,看看她,再看看两位将军,头上的冷汗流得哗哗的:“校书……校书的位置不在那儿……”
亏还是识文解字的呢,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大将军的旁边哪是想靠近就能靠近的?真是大大的僭越啊!
“随她。”舞枫淡然说道。
近侍愣了一下,歪着脑袋疑惑地觑着大将军,几乎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和幻听。大将军说什么?随她?这是纵容呢!别说,这鱼校书还真是得宠呢!
近侍心下了然,点点头,指挥其它侍卫兵将其它人等的饭菜按序呈上来。
鱼非鱼这边已经开动了,袖子卷的高高的,连竹箸都省了,直接用手抓着牛肋骨啃得满嘴流油。
“你确定,这位鱼校书不是虚有其表?”秦浮槎的眉毛痛苦地紧了紧,低声调侃舞枫。
这形象,十足就是一草寇流氓啊!太子殿下的眼光貌似有些神奇呢!
舞枫笑而不答,那眼中的溺爱落在秦浮槎眼中不觉又是一番心惊胆战,不由得多看了鱼非鱼几眼,又瘦又小的一个半大孩子,到底有什么值得宝贝的?难道,就因为方才在练武场上的那番连他这个车骑将军都闻所未闻的奇谈怪论?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舞枫就着侍卫手中的铜盆洗了手,接过手巾擦了两下,然后丢进了铜盆里,径直走向自己的主位。
“不错,不错!过了一阵子茹毛饮血的生活,终于能够重新做人了!你快吃,这个我知道,凉了就膻了,不好吃了!”说完,鱼非鱼又低下头去努力加餐饭了。
舞枫为她的这句随口之语软了心肠。看着她粗野的吃相,只觉得亲切真实,面上不禁就浮出了笑意。
秦浮槎只觉得这二人的反应太惊悚。太子久不回东宫,都道是他操心国事,无暇享乐。可是,这长时间在外,就没有想要正常发泄的时候?想那种事的时候,又是如何解决的呢?
别怪他堂堂一国将军想的龌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传出过有关太子殿下的绯闻。让人不由得怀疑,莫非太子身体出了什么故障?
这个猜想也许是错误的,单看太子对那小校书的态度,就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缺乏性*欲的。
可问题是,鱼校书是个男子啊!
秦浮槎为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忙假装掉头去看别处。
一名士兵忽然进来通报:骠骑将军到。
橐橐的脚步声流星般到了眼前,一名身穿戎装的高大男子挟着风尘仆仆和掩饰不住的喜悦朝着上首躬身便拜,口称:“将军你可回来了!”
舞枫抬手相让,笑着道:“倒没想到你能这么快赶来。左右,伺候将军净手、用饭!”
几声整齐划一的“诺”声后,几个小兵熟练地帮着来人解甲除缨。
埋头苦干的鱼非鱼无意中朝下边瞟了一眼,只一眼,她便丢了骨头,抓起案上的手巾胡乱擦了两下手,“噌”地跳下小榻,一个箭步蹿到了来人面前。
仰起头,紧紧地盯着对方的脸,前后左右端详地一会儿,突然,“啊啊”地叫嚷起来:“戎歌?戎歌!真的是你?!”
来人怔住了,浓眉深锁俯视着她,表情既怀疑又迷茫。
这表情太出人意料了,倒像是要把她全盘否定了似的!鱼非鱼心神一凛,当下抠住了他的皮带,口中忙忙地提醒道:“别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不信就这么大点功夫,你就把我给忘记了!你中的‘百依百顺’解了没有?看着样子应该是没事儿了。你看,我多挂念你啊,至今仍念念不忘的。平芜城里你许下的承诺啥时候兑现啊?我跟你说,我这次不远万里披星戴月披荆斩棘而来,目的就是为了帮助你实现当初的承诺,免得你日理万机殚精竭虑疏忽了这件事儿,结果落下个言而无信的恶名。你瞧,我还是那么体贴人对不对?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说实话,我对你那可是朝思又暮想,衣带渐宽终不悔呢!我连你脐下三寸的那颗红痣都惦记着呢!……”
“够了!”突然的断喝终止了鱼非鱼的倾诉。微微侧目,对上了舞枫的黑脸。她不禁暗中腹诽:这人变脸倒是挺快的嘛!前一息还含情脉脉的,转瞬就成了张飞。她说什么了?她犯了什么忌讳了?难不成要她直接伸出手,告诉戎歌:喂,姓戎的,还我金子来?
讲话总得有点艺术性好不好?这些当兵的,什么都好,就是神经太粗了,根本不懂得欣赏风花雪月。
舞枫瞧着她甚是愤愤不平的表情,只觉得头目发昏:这丫头,真应该弄点哑药给她吃,听听,听听,说的都是什么话啊?真打算表里如一地扮男子?
“脐下三寸的红痣?戎歌,可有这回事?”舞枫眯着眼睛和蔼地询问。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虽然不说话,但是,李阐提知道你们的存在。衷心感谢各位默默的支持…………
☆、72讨债
“呃!——”可怜的戎歌,气还没顺过来呢,就给连番轰炸了一通,整个脑袋都处于糨糊状态,哪里知道该说什么?
秦浮槎的笑声于是就显得很无良、很嚣张。旁观者清,现在他越看越觉得太子殿下跟那位小校书的关系非同寻常。
若说男子好龙阳,也没什么值得苛刻的。只是,那两个人的身形相差也太悬殊了吧?不知道鱼校书吃得消吃不消?
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热汤,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场中的三人,那心情简直爽透了!脐下三寸呢,原来戎将军已经“失身”了!也是,中了那邪恶的“百依百顺”就是金刚罗汉也得变成鼻涕虫。
“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么?”舞枫耿耿于怀的,也是秦浮槎极度好奇的。
鱼非鱼反应机敏,马上咂摸出怪味来了,忙忙地摆手否认:“没有,没有!你们都想多了……”
舞枫的眼神谋杀了她心虚的辩白。
好的很哪!连人家的脐下三寸都了解了,难道又是为了银子?因为救人?招惹了一个澹台清寂还不够,这会儿又冒出一个戎歌!先前是怎么说的?“碰巧救了他”,多么的轻描淡写!害他以为,她和戎歌之间真的很单纯。结果呢?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身为一个女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去看男人的身体呢?不小心看到了也罢了,为什么要说出来呢?该死的!不知道那有多丢脸么?以为这就是男子气概么?心口如一?
她什么时候心口如一了?时时刻刻都跟他别着小心眼!
在认识他舞枫之前,她到底、究竟染指过几个男人?不会就这么两个吧?应该还有,应该还有,肯定还有!
戎歌又臊又急。他反应再慢,也听出了舞枫话里的意思。那是威胁啊、恼怒啊!
肯定不是恼他给人看光了,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太子在恼那丫头。
在平芜城那会儿,他就差点着了这丫头的道儿,跟她许下百年之好。那勾引人的手段才叫一个出神入化呢,每每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要心跳加速、血脉贲张。
而太子殿下此时的反应,叫人不得不百般猜疑。坐得那么近乎,又在一个锅子里捞饭吃,说话间,又怪模怪样的,好像给人分疆裂土了一般,没有蹊跷才怪呢。问他“有什么故事”,他还想反问回去“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呢!
但是,迫在眉睫的不是那两个人的故事,而是他戎歌的解释。如果他不赶紧说明白、讲清楚,天知道那丫头还会爆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于是,现不忙着祭五脏,赶紧把自己在火凤国的遭遇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说到被鱼非鱼藏到灵堂后头的情形时,发现太子殿下的表情有几分愉悦。在说起那颗红痣时,尽管措辞方面用的很纯净,而且申明了当时的自己正处于昏迷之中,可是,他还是从大将军的面色中捕捉到了恼怒。
他不由得斜眼去看鱼非鱼,真心希望她能关照一下大将军的情绪,可是,非常遗憾的,那丫头始终关注的人是他,眼睛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哦,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也许在她心里,他就是一块五十两重的金子。
他很想告诉大将军这个事实,可是不敢肯定会不会给曲解?
貌似大将军不喜欢她跟别人亲近呢!
“那么,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与大将军——”识相的,赶紧转移话题与矛盾吧。戎歌转而问鱼非鱼。
“恩人、恩人!”鱼非鱼点头如捣蒜。直觉得背后的目光灼灼不善,心下一哆嗦,赶紧补充说明,“因为你,我给桂阁的人捉去了。差点成了替死鬼。幸好遇上了你们义薄云天气盖世的大将军,于千军万马中把我解救了出来。我就想,大恩大德难以为报,以身相许吧,看看自己这模样,颇是自惭形秽。于是决定给他做个随从什么的,鞍前马后以供驱使。故事很简单,过程有点漫长,是这样吧,太子殿下?”
讨好地看向舞枫,满脸的谄笑。
舞枫不语,却朝她招了招手。
鱼非鱼不明就里,乖乖地走过去。还未近身呢,便给他舒臂拽到了胸前。用力很大,但力道拿捏得极好,丝毫没有撞疼她。
无视下面的抽气声,温热薄茧的大手覆盖了她的半边脸。
傻乎乎地抬头,于他星汉灿烂莫测高深的瞳眸里看到了一个浮木般的自己。
“欠债的事儿,我替你做主。这一路跋山涉水,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乖,好好吃东西。我与两位将军有要事谈。”
肋下一紧,整个人给端着搁到了原先的座位上。
鱼非鱼呆若木鸡。
下首的几道目光如电如炬,“噼啪”爆亮。
这情形——呃,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啊!出去这一趟,大将军的变化怎么这么大?那表情、那口气,啧啧啧,怎么叫人脊背发冷汗毛倒竖呢?这算什么?哄女人?哄孩子?
识时务的戎歌和秦浮槎有志一同地选择了视而不见、三缄其口。不是饿了么?吃饭、吃饭!
鱼非鱼埋头敲骨吸髓,心里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没关系,他就是想让她闭嘴、让她吃饭,跟“男女授受不亲”扯不上关系。别人要误会就误会好了,君子坦荡荡,她不屑做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何况,就算是要解释,也不必急在一时,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收敛了粗犷,安静地吃着东西,一边听着男人们的谈话。
别人还好说,秦浮槎却好生地瞅了她几眼,心下有些惊诧:刚刚还当是个不知礼数的,不想一下子就变成修养良好的淑女了。那姿态要多高雅就有多高雅,完全地把吃饭当成了一种艺术赏鉴。
有趣、有趣!
他们交谈的是最近发生在各人身上的事情。通过他们的谈话,鱼非鱼明白了几件事。一件事是:舞枫虽为大将军,其实最常干的事儿却是深入敌方后营刺探摸底。他此次的目标是大鹰国,因为大鹰国的国主洛飞龙大肆诛杀亲族,圈养了三位叔父,强占了自己的婶子、姑母。舞枫想确认事实,便以骆驼商贩的身份,横穿天阙之北的沙漠地带潜入大鹰,结果收获颇丰。
说起这大鹰国的现任国君绥宁帝洛飞龙的故事,可谓罄竹难书。这位国君当初的太子奉遗诏嗣位的时候,年方十八岁。当他接过玺绶的时候,脸上竟然没有一点悲伤。
其母王太后在他登基三月之后,患了重病。绥宁帝却整日纵淫作乐,顾不上去问安。太后自知不久于人世,便遣宫女去召他,绥宁帝却以“病人房间多鬼,大是不宜”为由拒绝了。
结果可想而知,一个病重的人怎禁得起气愤?不久后,太后便去世了。而绥宁帝并不以为意,镇日家与自己的亲姐姐开云公主厮混在一处,于乱伦糜乱之余,不知商议出多少的杀戮与阴谋来。
绥宁帝有几个叔父,其中有三人拥有重兵。绥宁帝便在一次宴会上拘押了这三名叔父,将叔父们的家眷中有姿色的女子,赏赐给手下的人,命令当众淫辱。若有不从的,并不打杀,而是牵来羝羊猴犬,强迫与之□。因为这种暴行而被撕裂□横死当场的女子不计其数。
至于开云公主,那更是一个千夫所指的荡妇。因为她好淫,搞得大鹰国人人自危,稍有点姿色的男子很容易失踪。开云从一个道士那里学了驻颜术,专门摄取男子的精血炼制丹丸。
绥宁帝则弄了一帮道士为他炼制“神仙丹”。这种据说能强身增寿的药物却是用少女的经血和孕妇的紫河车炼制的,其间坑害了多少良家女子简直不能胜数。
另一方面,绥宁帝又施行酷政,重用虎狼,大肆地搜集制造武器,养兵秣马,掠夺邻国。他手下有支万人数的骑兵,突袭、劫掠,来如风、去如电,下手狠绝,所到之处,不啻蝗虫过境,人畜为之一空、屋舍付之一炬。叫人根本无力反抗更加地防不胜防。
他们不设防、不占地,因为被他们洗劫过的地方短时间内很难复苏,那恐怖的阴影会长时间地笼罩在人们心头。
火凤国与大鹰之间有长城为御,边塞上驻扎着军队,境况尚不至于太糟糕。然而天阙与大鹰之间却隔着一片沙漠,不毛之地扎不下营、驻不得兵,时常地遭到侵扰,这已经成了天阙国的一桩心病,于是,联凤抗鹰就成了一项重要的政治军事方略。
舞枫此去大鹰为的就是能够发掘一些可用的信息。不料,却听说火凤国这边的桂阁截留了一批武器。他马上联想到了负责军需生产的戎歌。
天阙向各国走私武器换取金银原是个秘密,在火凤国,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景明帝。有感于姬氏代代左右朝廷运行的巨大压力与威胁,景明帝便想着用武器充实自己的势力,免得关键时刻被澹台一族掣肘架空。没想到,武器一进火凤国境内,便遭到了劫杀。不是官方的兵马,而是桂阁的十二属之一。
戎歌为掩护同伴撤退,以“调虎离山”之计引开了金丑一行,择路南下,试图混入人种复杂的南疆,然后寻找机会自三国交界的“三不管”地带返回天阙。
却不料那些人为了捉他,连“百依百顺”都用上了。在平芜城,若不是鱼非鱼施以援手,他这条命一定是保不住的。
☆、73疑点
而舞枫则在戎歌逃亡其间混入了火凤国的都城豫都。他想弄清武器的真正去向,但是,这看似简单的事情,却表现出了几分蒙昧意味。首先,澹台清寂那边表现的若无其事,在向景明帝奏请捉拿逃犯时,只把戎歌归类为细作,只字未提武器的事。
他不提,景明帝似乎也不敢开口质询。面子上客气了一通诸如“阁老费心”之类的话,回到后宫,却直嚷嚷肚子疼、脑袋疼,吓得上下人等手忙脚乱,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他是给澹台清寂憋得浑身难受。
舞枫就感到很纳闷,不明白堂堂的一国之君,因何会对一无官无职的桂阁如此忌惮、讨好?说是害怕也不尽然,倒像是有所顾忌,投鼠忌器。
澹台氏与姬氏相依相存几百年,常人只道是君臣齐心、纲常有序,以往舞枫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次目睹了景明帝的反应,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或许,那二姓之间另有隐情也不一定。
于是,他便假扮窃贼失手被擒混入桂阁牢房。那牢房不算白坐,每日给提出去鞭打、审讯,如同磨练筋骨。零零星星,他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知道了澹台清寂原来好女色,景明帝对他格外开恩,三天两头地赐给他美女良媛。比方说这一次淘漉来的二十多名处女,最后说不定又会给圣上赐还回来。
那些人张口闭口说的都是女人,舞枫听得不耐烦,觉得还不如牢里的那小丫头有趣呢。名为囚犯,待遇却不低。跟着她,他吃喝了不少滋补的食物。
她许是憋坏了,每天一个人自言自语,毫不气馁。一会儿出口成章,文质彬彬;一会儿口出秽言,粗鄙恶劣。隔壁的他每每给逗得忍俊不禁,又不敢声张,怕给她粘乎上。到时候非要跟他交谈,可不是麻烦么!
她很喜欢唱歌,能够把欢快的曲子唱得凄切悲哀,也能把忧伤的曲子演绎得跳脱热烈。最绝的是有一次,她把一支哀乐哼唱成了进行曲,几乎没把他憋笑憋死。
她也有安静的时候,半天都不言语一声。他以为她在忧郁、在思乡,后来,是她自己给出了解释。她说她在锻炼身体,练习瑜伽。她才不会自暴自弃呢,她会善待自己,保持好身材,争取六十岁的时候仍旧能够拥有一颗三十岁的心脏、十三岁的面庞。
通过她的自言自语,他知道了她的被囚居然跟戎歌有直接的关系。他直接把她划入了自己的阵营,又听说她“宁死不屈”,没有向敌人吐露戎歌的去向,他不由得对她心生好感。
及至澹台清寂突然现身大牢,他这才警觉到事情远非他想的那般简单,隐约竟透露出几分诡谲。
澹台清寂是为那丫头而来的,这事儿一开始就有些叫人惊异,而接下来澹台清寂又做了一件让他至今回想起来仍感到困惑不已的的事情:他强吻了那丫头!
气焰滔天、只手遮天的桂阁阁老居然向一个野丫头索吻,这事儿太有深意了!
为什么澹台清寂会吻她?这问题舞枫想弄个明白。可是他也明白,就算他问一百遍,那丫头的回答怕也不会令他满意。
澹台清寂会喜欢她?痴人说梦吧!
想到这儿,瞥一眼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她,眉头不由得一紧,真心觉得这丫头太难猜,攻陷她比攻克一座城池还费劲儿。
戎歌这边则汇报了铸造厂的近况。鱼非鱼的兴致就在这个话题上给点燃了,磨着戎歌给她讲关于冶铁铸造的事儿。
比方说矿石的出产地,比方说冶铁的燃料,比方说冶炼的技术,等等,等等。
戎歌将目光投向上首。怎么说鱼非鱼都是别国的人,大将军却由着她旁听天阙的军事,而她问的问题又都涉及本国秘密,他到底该说不该说呢?
舞枫没有表态,秦浮槎却笑着给他递了个许可的眼色。
秦浮槎可没忘了刚才练武场发生的一切。而且,他也看出来,大将军其实也是很惊讶的。这位鱼校书当时所说的阵法,并非空穴来风随意编造,除了时下各国使用的阵法,还有一些以前闻所未闻的新阵法。比如策殿后阵、平戎万全阵、弩阵、叠阵、鸳鸯阵……
明明心痒难耐,可是大将军却并没有予以追问。秦浮槎心下明白,大将军必定有其道理。而鱼校书恐怕也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单纯好骗。
既然他对冶炼产生了兴趣,何妨给他说上一二?且听听他还会有什么独特新颖的见解。
“我知道春秋前后用的是‘块炼法’。用木炭作燃料,但是因为热量少、炉体小、鼓风设备差,导致炉温比较低,达不到铁的熔炼温度,所以炼出的铁被称为‘块炼铁’。块炼铁冶炼比较费时,质地比较软,含杂质多,经过锻打成为可以使用的熟铁。”纸上学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好不容易来一趟,断不可错过了学习的机会。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戎歌一听她这开场白,就知道自己面对的并非是个乳臭未干不识稼穑的浅薄家伙。于是便端正了态度,正经八百地跟她讨论起冶炼的技术来:“你说的不错,只是,现在都已经不用这种技术了。”
鱼非鱼不慌不忙地说道:“我猜也是。那么,‘块炼渗碳钢’呢?这种钢组织紧密、碳分均匀,听说适用于制作兵器和刀具。”
戎歌点点头,但很快又摇摇头:“再说。”
那么,这种也是遭到淘汰的了?
鱼非鱼凝神想了想,道:“百炼钢呢?通过有意识地增加折叠、锻打次数,提高了钢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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