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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龙门-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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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圣上也说过其他的话,但是因为太过粗鄙,圣上没好意思广而告之,只在嘴皮子间研磨了一下。
  圣上以前不这样的,圣上的性子一向好得没话说。天竺来的高僧不是说过么?圣上是活佛转世,天生慈悲心肠。圣上的好脾气,这么说吧,如果天上掉下石头来,砸到了圣上的脚背,圣上顶多就是踢两脚石头,呼两声痛,自认倒霉就完了,断然不会勃然大怒迁怒身边的人。
  但是,像眼下这般如坐针毡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擂着几案怒斥“欺人太甚”的情况,实属有生以来罕见。绥宁帝真不是东西!那种坏人咋就死不了呢?只要他死了,圣上就可以过上神仙般无忧无虑的日子了,里里外外有阁老操持,他老人家只管每日种种花、喂喂鱼、念念经就好。届时,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也能跟着安享晚年,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多好!……
  “欺人太甚!”屁股磨蹭了两下,身子扭向另一边,景明帝再次捶着面前的书信,低声痛骂。
  信是绥宁帝写来的,信中厚颜无耻地提出要与七公主结成夫妻,从而实现两国的强强联手,进而可以瓜分天阙,平分天下。希望景明帝能够重视此事,尽快地安排并促成这段天赐良缘。信中,绥宁帝甚至还很不要脸地直呼景明为“老泰山”!
  景明帝一想到那个“老泰山”的称呼就气不打不出来。这是明着败坏他心肝宝贝的清誉呢!好好的闺女,愣给说得那么地不堪:私奔天阙,为见情人;女扮男装,家教不严;混迹市井,操守可疑。说到最后,他洛飞龙肯娶他的女儿,倒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可恶啊可恶!那种如枭似獍的家伙,有什么脸谈道德?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朕、朕要把你千刀万剐!……”是可忍、孰不可忍?面人儿还有筋性呢,当他是纸糊的么?
  “阁老,一定要商议出个好主意,务必要狠狠地痛揍那竖子一顿!岂有此理,真是气杀朕了!”
  澹台清寂自沙盘上抬起头,渺渺地看了看那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国君,清冷冷地吩咐内侍:“圣上肝火过盛,命尚食宫备些清火安神的馔食来。”
  “喏!”内侍赶忙应下,匆匆退下去,也算是替自己的两个耳朵解除了荼毒之苦。
  阁老一开口,不管说的是什么,对景明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安慰。瞪着案上的书信,忽然,他一把抓起来揉成一团,孩子气地猛然掷到地上,眼不见、心不烦。
  由着侍女打了一会儿扇子,景明帝觉得胸中的郁闷散了不少,起先热得滋滋冒油的身子似乎也清爽了很多。
  他趴到几案上,手托腮,聊胜于无地聆听着下首一干人等的沙盘推演。
  他们在商议如何有效地对抗大鹰的铁骑兵。以澹台清寂为首,朝中有分量的文武官员皆有参与。就连左相家那个最叫人头疼也最不着调的小郎左良缘也凑在一旁瞧热闹。
  公子缘依然是一袭彩衣斑斓,层层叠叠,如彩色书页。
  景明帝就很不解,那孩子不是很顾惜自己么?怎么会穿了耳洞?也罢了,谁叫他不是个按常理行事的。可是,为什么会戴那么廉价的耳珰呢?越看越别扭,活像一粒鸟粪屙到了头顶上,令人扼腕跳脚。……
  话说回来,公子缘一向行踪不定,基本上,好事没他份儿,坏事跑不了他。这会儿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事儿,不耐琢磨,越寻思越蹊跷、越邪门儿。难道、他又要制造什么伤天害理猪嫌狗不爱的大事件?……
  景明帝大睁了眼睛盯住他,像是要把他看穿。
  感应到他灼灼的注视,左良缘微微掉头,折扇半遮面,淡烟疏眉挑了挑,居然冲着那九五之尊抛出一个千娇百媚令人骨软筋酥的媚眼儿来!
  景明一个哆嗦,手肘打了个偏偏,那下巴就差点磕到几案上。
  侍女们忍俊不禁,或捂嘴、或捧腹,憋笑憋得那叫一个辛苦。
  调戏君主成功的左良缘便有些沾沾自喜,含苞带笑地朝着众侍女抛洒着盈盈秋波。
  一厢铁蹄铮铮,一厢尤红殢翠,直看得内侍们摇头不已:没见过这样的君王,一点煞威都没有,连长辈的架子都扎不起。还有那公子缘,就知道凡是有他的地方,准没啥好事儿!左相何其古板因循的一个人,咋就养了这么一个怪胎呢?
  “公子缘。”无风无浪无情无意的一声,似俯瞰之际的大块尽揽、乾坤握固,有着刺破苍穹穿透灵魂的犀明锐利。
  左良缘一个激灵,手中的扇子差点飞到一名侍女的面门上。
  变脸只在须臾。
  左良缘双手握扇,面容端肃,真叫人怀疑此时的他跟刚刚还在和君王眉来眼去的那痞子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回阁老,缘在听呢。刚刚诸位谈的是步兵相抗、骑兵相抗的优劣。步兵对抗骑兵,难点就是把握时机,方阵组成时间的把握,木桩的位置及轻步兵上前安置的时间等等。骑兵对骑兵,是拼消耗,拼人力。除非装备、甲胄、人数有很大优势,不然就算能赢伤亡也会很大。相比之下,弓弩、床弩、投石机、陷马坑、绊马索,才是打击骑兵的利器,但在数量的要求却很高。……”
  澹台清寂接着他的话,目视沙盘,淡然道:“骑兵有两个巨大的优势:其一,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力量向敌人冲锋;其二,可以机动灵活地从侧翼迂回包抄敌人,且最短。自古以来,骑兵多以快捷、善于远袭和包抄的轻骑兵为主,所以,大鹰的骑兵以轻骑兵为主,那部分重装骑兵只用于阵地进攻。以往都是由长矛兵和弩兵配合对抗骑兵。为抵御骑兵冲击,在阵前面还会临时把战车连起来作为第一道防线。长枪兵排成一字阵,把长枪插在地上。弓箭手在后齐射,如果被包围则可组成圆圈。因此,盾牌的利用非常重要。但问题是,长枪兵并不方便携带盾牌。步兵如果想追击骑兵,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把骑兵的马捅死。……
  如果骑兵的规模不大,小阵式可以利用陷坑、绊索、短刺桩、弩箭,大阵靠城防和山寨。窃以为,对付骑兵的最好方法是城墙。……”
  “据说,绥宁帝为训练这支骑兵,可谓煞费苦心。”一名武将接着说道,“他们在马背上长大,从小的玩具就是弓箭。由于在严寒和艰苦的环境中长大,都具有极为坚韧耐劳的性格,对身外之物几乎从不讲求,爬冰卧雪在其视为常事。远距离跋涉更是从小的习惯。因此,减轻了大鹰军队的后勤负担。……
  绥宁帝放手让士兵可以任意屠杀的政策,在心理上刺激了骑兵的好战情绪和原始勇气,使其成为极其勇敢野蛮的战士。肆意的掠夺则部分解决了大鹰军队后勤的供应问题。……
  至于他们所使用的武器,非常的多样和实用,一般配备是组合弓、强弩,外加马刀。组合弓是利用角质和木材外缠绕牛筋所制,满开的话需要至少一石之力!射出的箭能轻易的穿透一头壮牛,而且,他们还惯于在箭尖上涂上毒药,几乎见血封喉。……
  大鹰骑兵的腰带都是二十一尺长,骑马时用腰带缠住整个腰和腹部。目的是减少骑马对内脏的颠簸,可以有效避免长时间的奔跑所可能造成的呕吐或差气。……”
  “所以,”澹台清寂又道,“通常情况下,骑兵根本不会和步兵拉开阵势决战。它也会利用其高机动性,从四面八方袭击步兵。无论组建再多的步战兵团,纵使人数再占优势,有再好的战术,一旦被敌军的精骑撕破防线,往往兵败如山倒。即使步兵有可靠阵地依托,可以击退骑兵,也很难扩大战果,充其量不过十自保而已。”
  殿内霎时陷入了死寂。
  “这样也不成,那样也不成,难不成、只有坐以待毙?”有大臣开始悲观。
  澹台清寂手持竹枝在沙盘上指指点点,道:“骑兵虽强,并不是不可战胜的。至少,骑兵在巷战中并没有优势。野战中,步兵可以车战的方式对付骑兵。将大车团团围住,车头向内。外面用拒马、蒺藜,车内用强弓硬弩伺候。如无车,则多挖壕沟,防备冲突。并以盾牌在外防护。如敌骑冲突,以强弓硬弩应之,至前,则以大枪迎击。大枪制式两种,一种长一丈八尺,数人持之,枪后着地,迎接其马。一种长一丈八寸,力士持之,以补长者之缺漏。另有步兵持枪七尺,乱枪攒刺。后面刀牌兵,来往接应。野战常法,不过如此。要害在于阵型不乱,拒敌在阵外。……”
  此言一出,四下里私语窃窃,刚刚还在失望的一些人不禁面露喜色,频频点头,连声道:“此法甚妙!阁老高明!”
  
  




☆、115全歼

  澹台清寂不为所动,继续淡然说道:“对付骑兵,最佳方案是守城。骑兵不能攻城,如要攻城,必须下马,则是步兵攻击。守城之法,弓矢当先。另有石炮之法。如城池打破,骑兵纵马入城,步兵则只能隐蔽于屋角墙后,以强弓硬弩射之。或者以刀牌兵在小巷,以中平枪兵在转角袭击之。如当面硬抗,无不败者。但城池一破,焉有此名将精兵,约束自如者?至于山地、河流,对骑兵均有限制。应用之法,不外如此。敌以骑兵披重甲者,我以强弩射之。抵近,除大枪外,以壮士持大斧或狼牙棒击之。……”
  哗——
  众臣听了他这番讲解,深为折服,禁不住拍手叫起好来。古板如左丞相,历来与澹台氏不甚和睦,屡次三番在朝堂上劝谏景明帝要自立自强,勿要把社稷交付与澹台氏全权负责,为君者就要有天威,怎能尊宠一姓,就不怕有朝一日江山易姓?
  他当然不清楚姬氏与澹台氏之间的恩怨纠葛,因此说这些话的时候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然而,此时此刻,听了澹台清寂的制敌方略,若有所思之余,不由感佩得不住点头。
  就在众人热血沸腾商议着要将策略付诸行动时,澹台清寂却又开口了。他不认为劳师动众对付大鹰的骑兵是上策,他认为对付骑兵最有力的方式是城墙。
  景明帝听得糊涂了:“依阁老的意思,有长城为掩护,我国大可不必担心那二十万铁骑?如此,不管那洛飞龙提什么要求,朕都可以不予理会喽?”
  不是他生性铿吝,实在是——凭什么?他家的宝贝又没有丢,干嘛要承担那些完全没有道理可言的责任?那被误当作七公主的女子,本身能值一匹绢的价值么?
  “不,圣上万万不可表现出骄矜轻敌之意。”澹台清寂得当即予以纠正,郑重叮嘱道,“不拘大鹰提什么要求,圣上要忍辱、负重,尽量表现得躲躲闪闪犹犹豫豫十分为难的态度来。能含混其辞,就不要直接了当。务必要让其视我火凤为肥肉一爿,既垂涎三尺,同时却又疑心有毒。”
  “就这样?”景明帝似懂非懂疑惑地询问,“阁老莫非是要朕扮演一回奸商,同他讨价还价?不否决,但是也不能答应得太痛快?既心痛公主,又忌惮重臣的非议?”
  澹台清寂微微颔首。
  “这样啊!……”景明帝豁然开朗,“朕懂了!这就像是孩子们小时候玩的藏猫猫游戏嘛!明明人就在那里,可是想要抓到,就得费些脑子,然否?”
  说着,自个儿得意地咧嘴笑起来。
  他这个顽童心性老来天真的模样有些滑稽,包括澹台清寂在内,一些大臣不约而同地偏移了视线,假装没看到。
  “那么,其他的事宜就辛苦阁老喽!”景明帝带着讨好意味地说道。
  景明十五年即绥宁八年,史载火凤国七公主为质大鹰。爱女心切的景明帝为此输出钱粮布帛无数,悉运抵边城“望乡关”,以为交换之用。
  是年八月初十,绥宁帝出骑兵一万,步兵三万,突袭“望乡关”。城中军民已有防备,严防死守,双方竟僵持数日不下。
  逾日,景明帝投书绥宁,怒斥其言而无信,并疑心公主已遭不幸,坚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昭示天下,增兵驰援望乡关。两国关系已呈冰炭之势。
  因恐战事扩大殃及安危,国界之上十室九空,每日都有数百上千的难民涌向长城之内。
  又数日,大鹰增调骑兵五千步兵三万以御望乡关之援。
  时值酷暑,城内外伏尸无数,每多腐败,其臭滔天。火起,彻夜通明,焦臭不堪。
  忽有疫病发于大鹰军,诊治无方,士卒颇多怨言。
  忽有儿谣流传乡野。歌曰:“入望乡,莫望乡。凭谁告爷娘,此间葬阿郎!”
  又逾日,忽霈雨。道阻,援兵不达。是夕,大鹰再攻。城破。城陷。
  是役,坑大鹰骑步兵共计六万余。残余人马误食毒雨,亡于途。
  ……
  石头城中,鬼哭狼嚎。
  “大鹰军有去无回,六万余人葬身望乡关”的消息如同瘟疫,一夕传遍皇宫中的边边角角。又有传言说,上苍不忿这些年绥宁、开云姐弟悖理乱伦的行为,频频示警。信不信,且看那无缘无故四处燃起来的大火就知道了。
  也是绥宁帝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加紧了军队的训练与强化,却疏忽了皇宫中的防卫安全。石头城这一着火,倒把积年的怨愤暴露了出来。宫中乱成一团,内侍、侍女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各寻活路。
  禁军早已得到命令,只管镇压,并不问缘由。但看到有宫人行踪诡异异于常态,二话不说,直接就是手起刀落。
  前方已是血流成河,后方又刮起血雨腥风,大鹰一时陷入了暗无天日的混乱中。
  史载是年壮月,石头城中爆发了大规模的骚乱,内侍、侍女们自相残杀,人人自危。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鲜血染红了街道,死去的人堆成了小山。更有杀红眼的官兵失去理智,当众轮*奸侍女,然后再残忍地将之杀害。
  石头城成了一处人间炼狱。
  神殿因为地处石头城最深处,加上荒凉孤寂,成为了这场劫难中受波及最弱的地方。
  负责看守的守卫并巨獒,部分被临时调去平息后宫的动乱了,此处的防卫较诸平时大打折扣。
  而囚犯们尚不知情,但见火光熊熊哭喊声若隐若现,便都跑到广场上相互打探消息,朝着那浓烟滚滚处翘首张望,个个拍手称庆,只道“烧得好、烧得好”。
  就连素日难得一见的幽闭在石室中炼制丹药的道士们也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
  这种事情自然少不了一向标榜要“贴近生活深入生活升华生活”的鱼非鱼。她混在人群中,只恨没有三头六臂好尽快地打听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堇色和珷儿怕她会有闪失,一左一右寸步不离地护紧了她。
  “喂,我怎么瞧着守门的比平日少了一半还不止?”她这句话迅速地在小范围内扩散开。
  “前头一冒烟,人就走了……”
  “看样子,闹得挺厉害!”
  “这石头城全是一堆石头,有什么好烧的?冒烟起火的都是宝贝啊”!
  “唉,烧光了又能怎样?回头铁骑兵照样抢回更多更好的。……”
  “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
  “我们就这么等死么?我总觉得这是个机会,为什么不趁乱逃跑?”鱼非鱼的脑袋不转则已,但凡转动起来,就是个有违常规的。她唆使身边的囚犯们,“你们不想么?”
  “逃?往哪儿逃?长城以南是火凤国,跑过去只会被当作细作。西面是大漠,再往北就是苦寒之地、原始森林。逃?出去了还不照样是死路一条?”
  这股子悲观情绪立即获得了一群拥趸。
  “你们还想出去?没等跑出这石头城、这神殿,就被乱箭射死了!”
  “就是,那些巨獒已经有数日没正经吃食了,估摸着暴君又在想什么阴狠的招数了。……”
  “再看看吧,等弄清前头发生了什么事再说。……二十万铁骑呢,唉!”
  “许是把我们都忘了吧?忘了才好呢。终究还有饭吃,饿不死,又何必刀口上舔血呢。”
  “就我们这几个?还不够那些巨獒吃一顿的呢。倘若人再多点儿,或可一冲。……”
  ……
  说来说去,都是些拖后腿的话。眼见身边的人如掉进水里的豆饼,慢慢地涣散开,鱼非鱼一个劲儿地翻白眼,口中念叨着“孺子不可教也”。
  “堇色,我蛊惑人心的本事是不是消退了?”她拉着堇色,严肃地问道,“还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还真是没有吃不完的苦,只有享不尽的福?难道他们已经忘记自由的味道了?”
  “你可以一日三餐。”堇色温柔地替她擦着额头的薄汗,语重心长,“而他们,只能吃一顿。饥饿、疾病,你看他们的脚步,你以为他们有多少力气?恐怕不等跑出这广场,就要虚脱了。”
  鱼非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着那蹒跚的一众人等,哑然了。
  其实,她何尝不明白这些?只是想着凡是人都有向往光明追求自由的本能。而今这机会实在难得,有道是“浑水好摸鱼”,又道是“事在人为”,干吗不冒险一试呢?或许能闯出一片生天呢?若是就这么乖乖地坐着等死,就像是当年赵国的四十万大军,任你人再多,到最后还不是一个大坑给人活埋了?
  




☆、116杀戮

  她记得很清楚,前一世的时候,二战中的集中营曾经发生数起俘虏逃亡的案例。尽管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死了很多人,但最后还是有人活了下来,作了那一段历史的见证。
  她这一天吃三顿的尚且眷恋自由,那些气息微弱的人还有什么好在乎的?临死前,难道不想再呼吸几口久违了的新鲜的空气?还是说,这人世已经让他们彻底地失去了信心?……
  骄阳下,空荡荡的广场中,她只管抱臂塌肩地浮想联翩。堇色牵她走,她就走,木偶一般。
  “无恒产者无恒心,果然!”珷儿忽然冷冷地冒出一句。不知是嘲讽那些苟延残喘的囚犯们,还是在安慰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而悲凉的心情。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说到底,不是他们的错。”鱼非鱼叹口气,道,“这都是没有知识的后果。将来,我一定要开馆延师,教授学问。不要求学生们能够满腹诗书出世入仕,但最起码能够写得出自己及家人的名姓,能看得懂告示、读得懂合约,不至于是个睁眼瞎,给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到那时,桃李满天下,是个人都要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先生’,哈!我的大名便可以永留青史、传唱百——不,是千年了!……”
  刚听到她的前半段话,珷儿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掩心中的敬佩与震撼,及至听完了下半截,那表情立马就变成了不屑:“沽名钓誉,面目可憎!”
  “小孩子懂什么!我这是真小人,可比那伪君子强百倍!你才活了几年?你知道什么是人生么?人这一生,生死孤独,所以活着的时候才会拼命地捞好处:钱财、地位、名声,图的不过是个身后不寂寞。千百年后,仍然会有人记得自己,记得逢年过节的时候给自己酹浊酒一壶,奉饮食两样,甚至是流眼泪两滴。慎终追远懂么?跟洛飞龙那种把自己的快乐构筑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相比,我这样‘与人玫瑰,手留余香’的难道不值得尊敬爱戴、不值得大书特书?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小子,这两句话你先生没教过你么?”
  “你、你胡说什么!”珷儿莫名地激动起来,小脸涨得绯红。
  “关公面前耍大刀,孩子,你还嫩了点儿。明人不说暗话,你当我是傻子呢,还是我们堇色笨蛋?你不说,有你的原则。我不问,自有我的立场。咱们哪,就各自揣着明白装糊涂吧。”鱼非鱼“切”了一声,丢过去俩白眼球。
  小样的,低调点吧,不吃亏!
  两个人正别扭着,外头忽然传来喧闹声,脚步声急促而有力,不大工夫就已经进了大殿。
  “圣上有旨,尔等囚徒速速到广场之上集合,不得有误!”
  禁军的喝令搅碎了昏恹恹的平静。
  囚犯们怔忡着不明所以,却早有禁军手持长戟开始逐一驱赶他们。
  鱼非鱼就想自动自发地跟出去,却被俩看门的挡住了。
  “我去看看怎么了。”她客气地申请道。
  初步估计是绥宁帝的后宫烧得差不多了,要利用这么人去做清洁工什么的。
  守卫坚决不肯放行。
  鱼非鱼的脸“哐当”一声就砸下来了,正要摆出架子来威吓,忽然听到身后的珷儿果断地说到:“你、不要去!”
  咦,这小子发号施令还挺像那么回事。
  她惊奇地回头,却对上堇色的眼睛。
  堇色朝她摇摇头,做出一个禁止的动作。
  人就是这样,越是藏着掖着,就越是觉得稀罕,就非要一探究竟。
  鱼非鱼左右突围不得,干脆撂出了狠话:“谁敢拦我?我可是将来的一国之后。谁敢拦我就是大不敬!小心回头我让圣上砍了你们的脑袋!还是圣上给过你们暗示,对我要表面恭敬,实际上却是要当罪犯一般看待?要真是这样,我更要出去了。我要面圣,我要问个明白!居然敢玩阴的!信不信我一头撞死,让他来个鸡飞蛋打一场空?全部都给我让开!不让?不让就砍死我!来啊来啊!……”
  一边叫嚣着扰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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