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鱼跃龙门-第7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鱼非鱼悚然一惊,直觉道:“你这话可不对!他是主动禅让,不是给人用武力驱赶下来的。”
  “咳,差不多!”那人较上劲儿了。
  鱼非鱼快速地盘算了一下,惊骇道:“照你的说法,大鹰莫不是疯了?先前不是要去了苏、黄、离三家的女郎了么?圣上都答应了?”
  “你说呢?午时聘礼就已经进了皇城了。三百大鹰武士护送着,那叫一个壮观哪!你是没见过那些美女们的穿戴,真是神仙一样。经过的地方,香气久久不散,那叫一个令人陶醉啊!……”那人面现痴迷。
  




☆、199宫变

  三百武士?鱼非鱼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最坏处。她可是没忘记,大鹰的男子个个生来就是战士,自幼就接受严酷的体能和军事训练,及至大了,人人都是马上的健儿,个个都有以一敌十之力。别小看那三百人,可抵三千精兵之用呢!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皇城、进了别人的家、别人的心脏么?
  安顺帝真的该退居二线了,不然,明年的今日能否享受到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倒很成问题呢!
  “看来,还是秦氏好女略胜一筹啊!这要是嫁到石头城里,得宠是肯定的了。将来,两国的关系就全靠她来维系了。真希望她是细君、解忧那样的人……”
  路人的热议不断飘入耳中。
  “公子缘这一跑,依我说,倒是好事儿。不跟凤国结亲,就与大鹰联盟,对咱们而言,不吃亏。”
  “大鹰国主虽说荒唐,但焉敢说咱们的秦氏女不会是他命定的克星?”
  “若是此举能换得两国相安无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正是、正是!浪子尚且能回头,恶人也能立地成佛呢。人哪,不定啥时候就大彻大悟了呢!”
  ……
  人潮涌动中,鱼非鱼怅然若失。
  “你在想什么?”珷儿端详着她问。
  “不知道。直觉,不太舒服。”鱼非鱼定定神,回答道。
  “女人的直觉一向精准,你说过。”珷儿随口道,“但是仅限于不好的事。”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垂青低声请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鱼非鱼调笑道,“也许只是我在杞人忧天呢。”
  转头睨着珷儿,提议道:“现在到了你的地盘上,你是不是也该尽尽地主之谊,让我们见识见识皇家的威仪排场呢?”
  夜幕降临,吃饱喝足洗漱一新的鱼非鱼拉着珷儿出现在了进出皇宫的城门口。珷儿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鱼非鱼说这样才好玩。
  至于冬月,早早地服下药,被安排在就近的客店里住下。垂青和踏云则被安排在城门外接应。
  今晚的皇城分外热闹,为大鹰的送亲队伍而设立的宴席会在宫中盛大召开。赴宴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服冕乘轺,兼朱重紫。无数辆牛车停在了皇城外的广场上,每辆牛车后都跟着大批的婢女仆从,一眼望去,浮云缭绕、香氛融融,宛如置身西方极乐之境。
  鱼非鱼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趁人不备,她一拉珷儿的手,混入了一队奴婢中,光明正大地混进了貌似禁卫森严的皇宫内院。
  一进到里面,两个人就自动地脱离了队伍。在珷儿的带领下,左拐右拐地轻易就接近了举办庆典的皇家御苑“芙蓉苑”。
  宴会选择在水殿举办,这里四面临江,有廊桥与岸边相接。水殿内外烛火高烧,倒映在水面上,恍若瑶台仙境,令人目眩神迷而无法自持。
  鱼非鱼选择了一段较窄的河道,那里刚好有一处假山,躲藏在其中透过玲珑窍欣赏殿中的景物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她伪称某某的侍婢,从路过的宫女手中骗取了一碟精致的糕点并一壶热茶,跟珷儿窝在山洞里,背靠着冰冷的石壁,一边品尝美味,一边隔岸观火,感觉很是惬意。
  “那个明黄色的是你祖父吧?安顺帝?”距离有点远,无法明辨面目,她就凭着服饰颜色对号入座。
  “那些是你的兄弟姐妹?倒是有模有样嘛!我本来最讨厌小孩子的,看到这么规矩的,也不由得有好感了呢!……”
  “哪些是东宫的女人?说老实话,你父王平日里最喜欢哪个?……这么说你可能不太明白,直说吧:你父王最喜欢跟哪个睡觉,哪个就是他最喜欢的。……”
  开头,珷儿还有问必答。及至她连后宫的茅厕长什么模样都打听起来的时候,珷儿就爱理不理了。
  鱼非鱼倒也不甚在意,尽情展开一个女人先天的八卦与挑剔,对眼前的人事逐一进行了点评。
  “你说为什么这些女人喜欢共侍一夫?荣华富贵真的可以赌上一辈子么?……我不信她们都是清心寡欲的,有需求的什么怎么办?半夜里摸珠子打发时间么?……”
  “不过,这问题貌似有点白痴哈。女人哪有权利自主婚姻?三从四德坑人哪!……”
  “改天你请我去东宫做客好不好?都说你老子不好色,可是我到底很好奇他有多少名义和实质上的姬妾。……”
  “看阵势,大鹰真的没安好心哪!看看他们送来的美女,那还叫人么?个个都是狐狸精,明摆着这是要来迷惑朝廷的!也不知道那暴君抢夺了多少财富去。……珷儿,待会儿结束的时候,你跟我过去搞清洁。我估摸着,光扫地就能扫起一笸箩的珠翠。……”
  “唉,景明帝逊位弄不好还是个明智的选择呢!看看这些名门高户,哪个背后不是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要想捋平谈何容易!稍有不慎就会变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你知道么?我们那儿有句话,叫做:爱他,就让他当老大。哼,绝对会早早地□他!……”
  说得口干舌燥,便拎起茶壶,对着壶嘴好一顿猛嘬。
  “这种大事,小子,你老子应该也会参加吧?”那个男人藏在心里梗得慌,放出来吧,又心慌。
  执拗地坚信自己并不欠他什么,所以应该理直气壮地提他的命、道他的姓。可为什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偷了他什么?抑或是,她丢了什么在他那里?
  山洞里沉默了片刻。珷儿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重新回到水殿中:“按理,是该参加的。……”
  但是,宴会上都已经酒过三巡了,太子枫仍未现身。他的那些个姬妾不时地翘首张望,显然也是在期待他的到来。
  “每逢佳节倍思亲。小子,你想你娘不?”胳膊肘子轻轻碰了碰那比自己矮不了几分的孩子,鱼非鱼认真地问。
  珷儿的沉默未出乎她的预料:“没关系,我不会嫉妒的。我也没打算跟她争。谁能争得过呢?死者为大啊……”
  “你比我幸福多了。对比我的人生,爹不亲、娘不爱,餐风露宿、殚精竭虑、身不由己。那么努力地拼搏,我以为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漫漫长路走到了头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混的。人们常常用飞蓬、飘絮形容人生无依,殊不知,有时做人还不如草木呢?秋蓬飞絮上能入土为安,我呢?……”
  “想来想去,只有金银财宝才是我能抓住的。无论怎样,我都要为这个身体安排个好归宿,不至于抛尸荒野。不过,这种事儿有时可能由不得我,到那时,小子,你就委屈一下,替我张罗一下后事。我不会让你白白出力的,我会留一笔积蓄给你。……”
  珷儿哼道:“你这人真的很喜欢煞风景。”
  面对着良辰美景,不是应该说些叫人高兴的事情么?怎么老伤时感世地?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这叫触景生情。”
  “败兴就是败兴。”
  “败你的兴了?那些女人是很风骚,可是配你的话就未免老了些。我倒是疏忽了,珷儿你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呢!在准备大婚之前,是该安排几个有经验的侍婢教教你相关的知识了。……你别跟我瞪眼,这种事儿告诉你,实践出真知,凭你看了多少春宫图,没有身体力行就没有话语权唔……”
  一块红枣糕堵住了她的絮絮叨叨。
  “你说话能否斯文一点呢?好歹也是人家的先生。”珷儿气鼓鼓地。那个姓谢的一准就是个呆子,给她花言巧语骗了。这种人,哪有半分为人师表的风范?
  “斯文都扫地了。忠言逆耳是硬道理。这么小就喜欢甜言蜜语,将来岂不是要变成一个近小人、亲佞臣的昏君?”鱼非鱼扒下糕点,据理力争。
  “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杀头的!”
  警告不起任何作用:“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老子若是一辈子不娶正室,将来的皇位传承还不是得从庶子中挑一个出来?你不是没脑筋的,不可能没想过这个。”
  “我不要听你说话了……”
  “切!怕什么?我会出卖你么?出卖你或许有银子拿,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我有没有那命去享受。你当我傻呢?杀鸡取卵不可取,我要让鸡生蛋、蛋生鸡,然后鸡又生蛋、蛋又生鸡。……”
  “……”
  “小美人儿,其实你长的最像你老子,你发现没?看上去都是有板有眼,乍一眼觉得威仪不可侵,实际上,却是最好诓的。稍稍使点花样,就软得跟面筋似的。噢,当然我说的是性子,那个方面可绝对绝对不能软。……女人最爱这样的男人,对外如铜墙铁壁,替你阻挡一切危险。对你则柔情似水,让你感觉他只宠你一个。……你老说以前干坏事你家里人不怎么惩罚你,最多关关禁闭什么的。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我猜啊,这绝对跟你的长相有关。他们在你身上看到了你父王的影子,下不去手啊!……”
  “……”
  “我这可不是画饼充饥。常听人说,爱上一个地方,不是因为那里有多美好,只因为那里有自己放不下的人。……其实我早该有所觉悟的,不仅仅是因为风光秀美,或因为气候宜人,或因为民风淳朴,只因为、有人先入为主。因为一个人的美好,他身边的一切都会笼罩上他的光华。……
  在朋友那儿听说
  知心的你曾回来过
  想请他替我向你问候
  只为了怕见了说不出口
  你对以往的感触还多不多
  曾让我心碎的你
  我依然深爱着……”
  ……
  “嘘,你小心隔墙有耳。”
  “窗户纸再薄,都不如我的小心肝脆弱。如果你是男人,请借个肩膀让我靠靠好不好?……”
  “……”
  “……”
  逼仄的山洞渐渐陷入沉寂。籍着黑暗,鱼非鱼悄悄抹去脸上的涟涟泪水。她此刻心里很乱,塞满了太多的东西和太多的人。她的世界就如同眼前之景,在无边无际□暗里,纵然有灯火辉煌,却都是别人的刹那欢喜。闭上眼睛,属于她的就只有难辨方向的黑暗。
  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身心是多么地疲累。真想就此长眠不醒,撇脱一切的俗累纷繁。唯有这一刻她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不是超人,单纯的就是一个女人,具备女人的一切弱点。只有这一刻,才感觉到自己有多么地孤单贫穷,穷到连个寄身都是别人的。……
  “风平。”
  “浪静。”
  假山一侧的疏林里忽然飘出来风牛马不相及的对话。
  




☆、200清洗

  鱼非鱼原本就处于聚精会神的凝想中,这突然切入的诡异的声音立马激起了她本能的警惕。
  她下意识地往石洞深处避去,耳朵却努力支楞着,捕捉着外面细微的声响。
  “嘭!”
  又是一声违和的异响响起来,这次却到了跟前,而且近在咫尺。
  眼前一暗,似乎有什么从天扑下来。
  鱼非鱼吓了一大跳,急忙地掩口瞠目。
  珷儿表现得却异常冷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轻轻地“嘘”了一声。
  鱼非鱼果然一动不敢动了。她紧盯着自己的一只脚,辨识着搭在小腿上的那件东西的性质。而眼角却瞥见寒星滴溜,竟然是兵刃之色。
  不详之感自脚上的那个东西骤然流蹿至全身。
  “是……什么?……”她抖着声音耳语道。
  珷儿的回答简洁明了:“死人。”
  鱼非鱼倒抽了口冷气,倏地感觉到那条腿犹如被冰冻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的知觉了。
  死的是一名宫女。
  杀她的不是侍卫,侍卫不会偷偷摸摸一身黑色夜行衣、不会鬼鬼祟祟专拣暗处走。
  不是侍卫,那会是谁?刚才对暗号的分明是天阙的口音。
  内鬼?
  黑暗中,鱼非鱼和珷儿相顾失语。
  为什么?
  动机不明、身份不清、敌我显然,很明显的:那在水殿中宴饮的贵族们包括安顺帝在内,正面临着一场可怕的灾难。
  她不由得暗中祈祷,祈祷这只是她的错觉。虽然她知道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因为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断然地否定了她的徒劳无用的自我安慰。
  寒芒若江波粼粼,如风过草偃,由四面八方掠向水殿。所经之处,行人如折翅之蝶、斧斫之木,纷纷委地。
  那些杀手的手法极为干净利索,鱼非鱼忽然就联想起了夏日里收割稻麦的场景来。
  她骇怕得连呼吸都放缓了速度。眼瞅着黑衣人越来越多,像蝗虫过境般洒向笙歌燕舞处,她全身收缩成了拳头大小,硬邦邦、冷冰冰,却是脆弱得一碰就会散作粉末。
  惊叫惨呼响彻云霄,歌舞场顿作生死场,绮丽祥和咸作了绝唱。脂香酒洌翻作魂销骨裂,渗透至苍冥厚土的每个孔隙,将空气浸染成鲜血淋漓的绝望与挣扎。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眨眼陨落于彻骨寒冷的池水中,溅起的水花甚至还未到达旁观者眼中,就已消亡于无边无际的空茫。
  杀戮来势汹汹,如冬之阴风暑之烈阳,迫得人无处可逃惟有臣服。心底有个声音呐喊着想要逃避,奈何身子像被钉在了地上,根本不受意念的操纵。不得不听,不得不看,不得不闻,那惨烈混乱如百万伏尸、沃野鲜血汩汩地没顶。
  杀戮一往无前,遇人杀人、遇佛灭佛,势不可挡。起初只是一些鬼魅般的黑衣人,但是转瞬间就有无数华裳丽服的贵族们加入到了荼毒的行列中,他们手持各种利刃,倒戈杀向上首的明黄龙袍。而他们的武器,却原来都藏在宽袍大袖之下的。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叛乱。
  生死攸关之际,有人识破了真相,于骚乱中歇斯底里地大喊:“苏氏谋反、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四大家勾结敌国罪无可恕,按律当诛灭九族!”
  “护驾有功者,不问出身门第,一律官拜上卿!”
  烂粥一般的情势随之一滞,混沌陡然脱蒙为太极。原本呼天抢地四处逃窜的宫人们大梦初醒一般,捡回了一些信心和勇气。当一个人开始展开躯体挡在安顺帝之前的时候,更多的人蜂拥而上,为一国之君筑起了一道人肉长城。
  于是就有宫人抓起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作为工具,同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但因为律例规定,除了少数宫中侍卫可以配戴武器外,其他人等统统禁止携带利器。是故,面对敌人残酷的锋刃,人肉就显得极为薄弱。肉体的撕裂声、鲜血的喷溅声不绝于耳,让人不得不怀疑,那百里湖泊都已经变成了血水汤汤。
  明黄周围的防护越来越单薄,有几处已经被切开了口子。
  狭仄的石洞里,珷儿突地踊动身体,试图冲出去。
  他的反应惊回了鱼非鱼的部分魂魄。阻拦时下意识的、本能的。她知道出去就是个死,要想保住性命,惟有寄希望于这小小的石洞,而且前提必须是那些黑衣人不会搜查到这里。
  她不想死,也不希望珷儿跟着去送死。所以,他身子甫一动弹,她条件反射地抱紧了他,死命地揽进怀里,那感觉就像是溺水之人捞到了一根救命草似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
  “稽首观音大悲主,愿力洪深相好身,千臂庄严普护持,千眼光明遍观照。真实语中宣密语,无为心内起悲心,速令满足诸希求,永使灭除诸罪业,龙天众圣同慈护,百千三昧顿熏修。……”
  ……
  “禀将军,这里还有活的!”
  中气十足的呼喊如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幽暗狰狞的意识里透进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鱼非鱼浑浑噩噩地抬起头来。
  “夫人!夫人你还好么?”
  “夫人莫慌,属下这就带你离开。……”
  “踏云姐姐?冬月小郎?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这边火光冲天,感觉不太妙……”
  “夫人,你没事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踏云和垂青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是那么地温暖、安心。鱼非鱼的眼泪似开闸的洪水,奔涌而出。
  一只大手牢牢地把握住了纤细的手臂,掌心里传递出来的温热很大程度上慰籍了她豕突狼奔惶惶不可终日的灵魂。
  她使劲地抬起头,试图透过蒙蒙泪水看清来人。
  耳边,垂青磨牙霍霍:“姓戎的,你给我自重点儿!”
  “放肆!”戎歌的浑厚阳刚完全盖过了垂青的清脆伶俐,“这明明是我们太子殿下的良娣,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满嘴胡说八道!”
  垂青不甘示弱地横剑在胸,掷地有声道:“真是可笑!我朝新皇尚未登基前,就已经当着天下人的面,许下了我家夫人的封号。当时,贵国的太子殿下可是就在现场,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哦!”
  不提这茬儿还好,提起那段旧事,熟知内情的戎歌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亏你还有脸说!你们凤朝除了昏庸就是小人!真刀真枪打不过,就会些歪门邪道下三滥见不得光的勾当!我们大将军求娶良娣在前,你们阁老横刀夺爱,已是道德败坏,还谈什么夫人不夫人?你当天下人都是哑巴、聋子么?”
  垂青气得涨红了脸,挥剑冲了上来,口中叫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出言不逊侮辱主君,我今日若不杀了你,难消心头之恨!——踏云,你别拉着我,看我不砍了这个没规矩没教养的家伙!”
  踏云岂敢撒手?论忠诚,垂青属于个死心眼的,认了谁当主人,能把性命都交付出去。
  踏云拽住她的一只手腕,沉声对戎歌道:“将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以将军的身份公然非议一国之君,不免有失风度。望将军慎重!”
  孰知戎歌根本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当下怀着敌意地扫了踏云一眼,冷哼道:“你不过是一名花娘,有什么资格谈论风度?你们新皇有风度,当初因何安排你在平芜城卧底?这当中的曲折,你们‘夫人’怕还蒙在鼓里吧?你们若是有风度的,说出来听听如何?”
  踏云语结了。
  渐渐恢复清明的鱼非鱼从中嗅到了异味。她看看戎歌,又看看踏云。奇怪的是,这俩人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居然不约而同地把头扭向了一旁。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要把秘密带到棺材里么?……”
  鱼非鱼茫然而泄气地自言自语。
  
  安顺帝昭平六年初春,发生于天阙皇城少城的史称“少城之乱”的骚乱,在将军戎歌的驰援下被平定下来。这次的骚乱,是四大家族针对舞氏而发起的,原因是不满安顺帝的委曲求全、大事化小,含混答应了大鹰的野蛮要求,将四家之女一股脑儿地许给了绥宁帝。在这次骚乱中,起着领军作用的苏氏在事件中几乎被诛杀殆尽,其余随从人等,则于事后被依律斩杀。昔日扬名天下的四姓好女受到牵连,成了千夫所指的不祥之物,被没入官籍充为营妓,以为平叛之军的犒赏。
  安顺帝心怀仁慈,顾念四姓数百年的香火,对四大家三族之外的同宗亲嗣予以了宽恕。
  四大家虽然免了绝种之难,但元气大伤。往昔“门庭显赫、一呼百应”的辉煌一去不复返。倒是拼死救主的诸多平民、贱民,在这次事件之后,陆续得到了升迁与厚赐。王室势力受挫,部分有志有识的庶族子弟成为了新鲜血液,补充进了治国安邦的脉管中。
  少城之乱重创了安顺帝的信心,让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也许,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安顺帝暗中叹口气,视线逐一扫过眼前的众人:宫女、内侍、嫔妃、子孙……
  一夜之间,少了很多人。
  皇后受到惊吓,不小心绊了一跤,回来后便卧床不起了。后宫损失严重,平日里比较看中的嫔妃,只道请至宴席上开开眼,不料却断送了她们的性命!平日里不觉得怎样,而今回想起她们的音容笑貌,直是叫人肝肠寸断啊!
  还有东宫的姬妾,因为考虑到太子不在,她们母子不免忧心牵挂,所以特地都喊了来以作宽慰。结果……
  好在太子的几个儿女没有受到伤害,可是亲眼目睹了那血腥的场面,难保孩子们不会惊恐。
  事态压下去了,可是朝臣们的议论仍旧没有停歇。相信民心此刻也是浮动不宁的。
  太子呢?他体内的邪毒排得如何了?一定要好起来才是,只有他才是这个国家的希望和力量。天阙,不能再生波折了。
  称帝三四十年,安顺帝第一次体会到了心力交瘁的痛苦。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千头万绪、尘氛直上,令他左支右绌、招架不住。周顾身边的人,后宫里的女人们,那都是些什么表情呢?没子女的惶恐不安,有子女的跃跃欲试。想什么呢,都?怕他万一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