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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龙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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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非鱼正在分析那个声音的性质,忽然感到坐驾抽搐了一下,像是羊癫风病人发作前的征兆。她心神一凛,下意识地抱紧了马脖子。
  那马发出了撕裂般的悲鸣,两条前蹄高高抬起,直直地立起了身子。
  鱼非鱼像块烂泥巴似的仰面朝天给甩了出去。这一变故如白驹过隙,根本没容她多想。当她看到灰暗的天空时,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恐惧,而是那五百两银子。
  “便宜你了……”
  她嘟囔了一声,条件反射兼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却还在想:顺其自然,顺其自然。或许待会儿就回去了呢。色即空,空即色。恐惧是相,这一切都是相,都是空,不必在意。有得有失,若想灵魂自由,就得舍弃这个皮囊。……落吧,落吧,就让尘归尘、土归土吧,就算摔成豆腐渣,化作春泥更护花。……
  咦?怎么停止了?怎么不疼呢?这腰间、背上,柔柔韧韧的是什么?
  纳罕地睁开一只眼,毫无防范地一头撞进了一双洞彻乾坤、澄明如星的眸子里。没有最冷,只有更冷。那双眼睛的温度,较霜雪更胜三分;其纯度,比一代禅宗大师的境界还空灵。
  鱼非鱼激灵灵帝打个寒颤。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她有一种被看穿了前世今生的恐慌。
  而恐慌还不仅限于此。
  就在她身边,同时响起了两个熟悉的声音,一个是金丑,一个是五百两,那声音啊,那叫一个销魂。
  “多谢太史大人!”
  我的那个亲娘哎!——
  鱼非鱼惊惶之下自然而然地想要抗议一下,不料嘴唇刚一动,就感觉到了一股排山倒海的酸疼从身体的某处瞬间流窜至整个身心。
  当下她双眼一翻,正式昏了过去。
  ……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经过数日的急行,金丑一行离开了平芜城所在的临海县,朝着都城方向行进。他这边负责追缉戎歌的共有十二人,结果戎歌没抓到,只抓了个假小子。虽说聊胜于无,可是,阁老那边未必会这么想。到时候他们会领到什么样的惩罚,还得等审讯了鱼非鱼之后才有结果。
  相对于他这边的阴气沉沉,君安那边则春意盎然。他此番南下,为宫里采集了六车二十多名姿色上佳的处女。加上保镖十二人,跟金丑的队伍合成一处,规模甚是可观。
  这几日他们日行夜宿,走的并不轻松。那些处女自始至终就没消停过。第一次出远门,虽然不免忐忑紧张,可是沿途的风物很快就消泯了她们的离愁别绪,加上同行的很多都是老乡,彼此有诸多共同之处,从一定程度上消减了对不可知的将来的恐惧和担忧。
  陌生的景物在她们看来都是新鲜的,往往是一人欢呼,众人附和,所经之处,狐兔惊走、鸟雀仓皇。而金丑等人更是给吵得耳鸣眼花直皱眉头。
  这时,金丑身后的唯一的一辆马车里,悠悠地响起糯米酒香般的声音,似有所指,又似自言自语:“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要知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笑闹声渐次消失了。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车厢里的处女们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拘谨和自卑。
  刚才的吟哦,她们并不能全部明白,但正是这样的似懂非懂愈发烘托出了说话者非同一般的神秘。她们都是寒微的平民家的女儿,因为种种原因,需要这一笔典身为宫奴的银两贴补家用。平日里,生活尚且难以保证宽裕,又哪里会有足够的财力和精力读书?不,读书本来是男子的事情,本来是奢侈的事情,就连她们的兄弟都不敢有这奢望,作为女儿身的她们,更是不曾想过要认字。差不多的年纪,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就完了。只有贵族之家的女郎才有那个闲情逸致舞文弄墨。
  可是,那车厢里的女子却是个有知识的。这一认知沉重地打击到了她们。刚刚一路上,她们一直嘻嘻哈哈,竟不知自己的言行举止很不恰当,竟然是“多嘴多舌”、是“不知”的,是“贱”的。
  难怪骑在马背上的那些黑衣人会一笑不笑,弄不好心里一直在鄙视她们呢!
  想到这里,个个心神肃冷,相视无语,默默地捉襟垂眉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金丑的面色至此总算是露出一点晴朗的意思了。朝着身后的青色车帘看了一眼,神色复杂。
  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子呢,一句话就让那一群鸭子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倒是害他生了那么久的闷气。
                      
作者有话要说:呃,好像大家都没有什么要说的?就是不喜欢看,路过,留个爪也好啊,也好让李阐提心头明白,此文的不足之处,需在何处作改正。圣人三缄其口,不会大家都是圣人吧?不相信!




☆、25寻衅

  薄暮时分,车队停靠在了一处废弃的农舍前,打算今晚歇宿在此。金丑的人复杂照看马匹车辆及外围的防卫。君安手下的保镖则负责加强房舍内外的巡逻保安。
  处女们在车上颠了一天,早就腰酸腿疼。这一下车便相互搀扶着叫苦连天。这个说脚冻得生疼,那个嚷着抽筋了,更多的则抱怨天气糟糕,越是往北走越是冷得不能忍受,完全不是平芜城那样的恬静青葱。出门前所带的御寒衣物几乎都披挂在了身上,也还是没有觉得有多暖和。
  沸沸扬扬的抱怨中,陆续进了茅屋内。
  屋子里已经生起了两个火堆。一个自然给处女们用,另一个则是君安等人的专用。他坐在厚厚的一堆干草上,上面还铺着一整条的雪白的羊羔皮。面前的地上架起了青铜温酒炉,炉子上坐着鸟篆纹铜酒壶。他悠然自得地拿着镊子拨弄着炉底的炭火。时不时地抬眼朝处女们投去阴沉沉的一瞥。
  早就知道他的身份特殊,而自己今后的命运很大程度地把握在他的手中,处女们对他是惧怕到了极点,纷纷躲避着他的注目,彼此说话也尽量采用耳语方式。
  一名保镖开始分发食物,每人一份干荷叶包裹的米饭,五六片酱肉,并两皮囊的清水。
  虽然食物都是冷的,可是处女们却欢喜得很。在家的时候,一般都是吃粥就齑菜,哪里有机会一次性吃到这么结实的饭与肉?这还是在路上,可想而知将来进了都城,进了宫,会是怎样的富足了。都城,果然是个好地方啊!
  肚子满足了,前景有望了,对于这一路上的辛苦也就觉得很值得了。
  只是让她们感到震惊的是,竟然会有人对这样的境况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
  那是金护卫他们看守的那个人,一个雌雄难辨的小子,也是方才在路上制止了她们的吵嚷的人。
  她最后一个进来,一路上哈欠连天的。身上还裹着一床被子,露在外头的小脸白生生的没有一丝瑕疵。一个哈欠没打完,张着嘴巴看着她们。那模样,像极了那些踏春之日浪迹人群中渔猎美色的风流公子。她那又长又淡的眉毛往上轻轻一挑,深窈的眼睛微微一眯,一边的嘴唇朝上勾出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痞笑。
  如果她的年纪够大,这样的调笑模样怕是会引诱到不少的女孩子。可是她还那么小,身量也不足,摆出这样的姿态就显得十分孩子气的调皮无赖。
  处女们吃吃地笑起来。
  这一笑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鱼非鱼踱到处女们跟前,东看看,西瞅瞅,啧啧两声,摇着头走到君安的火堆前。
  君安白她一眼,拈起酒壶在云纹玉杯里倾倒了一些酒浆。
  鱼非鱼抽抽鼻子,问:“酃酒?”
  君安喝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鱼非鱼看得分明,心情不禁激动起来:“飞轻轩而酌绿酃,方双辔而赋珍羞。你行啊,规格不低嘛!所谓的主大奴大,原来体现在这里。有道是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给我尝尝好么?”
  说着,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的豪华版的草堆上。用力太大,以至于差点把君安撞翻。
  “滚开!”君安的脸都青了,只觉得这家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兴货。
  鱼非鱼早就拿准了他色厉内荏的脉搏,对于他的冷言冷语根本就不当回事。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直接抓向酒壶。
  “亏还是总管呢,这么小气!你们主人的财富有多半都是你克扣而来的吧?”
  不等他愤而发作,她又接着说道:“这可是前朝的贡酒呢,难得一见。你说你一个人独吞,好意思么?都说一人不喝,二人不嫖。难得我知音,就分享一下有何不好?”
  说着,擎起酒壶就要朝嘴里倒。
  君安大惊失色,一把攥住了壶身:“你个疯子!我杀了你!”
  就没见过这样无耻的,就跟她家的东西似的,招呼不打一声,直接就上。亏得口口声声说自己识文认字,这行径,街头恶霸都不及。那些书敢情都念到狗肚子里了。
  鱼非鱼也变了脸,抿嘴大怒:“你杀,你杀!都说咬人的狗不露齿。我等你杀我呢!冷饭冷水的,叫人怎么吃?就赏口热酒怎么了?别忘了,你欠着我五百两呢!牛皮吹得天来大,原来就是一吝啬鬼,一口酒都舍不得!五百两,把你卖了都卖不出那价!”
  趁着君安手脚抽搐的空档,狠狠夺过酒壶,将壶嘴直接塞到口中,咕嘟咕嘟连灌了几大口。完了,狠狠地将酒壶攮到他怀里,道:“还你了哦,别说我不仗义全都喝完了。”
  满屋子的人都听到了君安的吸气声,都看到了他的棺材脸沁出来的青灰色。
  只除了鱼非鱼。她居然还敢得寸进尺地羞辱他:“世道真变了。欠钱的成了大爷,讨债的反倒成了孙子。不过喝了口酒,就要赔上性命。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啊!”
  长长地叹息一声,说不出的忧国忧民。而后,她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动作——
  她就势一歪身子,连人带被子一起倒在了厚厚的毛皮草褥子上。
  处女们呆了,金丑乐了,君安发狂了。
  如果手边有把剑,他一定会戳他个透心凉。
  可是鱼非鱼压根就没朝他看上一眼,自顾喃喃地说道:“不谈感情光谈钱吧,我是你的债主,你就应该对我客气点儿。怎么,想杀我?你的权利大到可以越俎代庖了么?”
  君安的眼睛直接就瞄准了旁边一名保镖的长剑了。
  金丑目光如电,瞥见他的神色不对,及时地开了口:“算了,君总管。何必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跟他计较?一个将死的人,有什么值得计较的!”君安恶狠狠地说道。
  这一声有点大,处女们脸上现出了惊愕。
                      
作者有话要说:双休日仍有更。勤劳乃是中华民族优良的传统,对吧?




☆、26暗号

  “君总管这一路想必是辛苦了。”金丑淡淡地说道。看看安然自得地躺在君安身边的人,有些佩服她。小小年纪,餐风露宿却能够不惊不躁不吵不闹。眼下虽说有些混帐,可是,也不失为一种短暂休息时的娱乐。
  君安那张棺材脸,别说处女们,就是他这个“同事”,这些年也委实看够了。而今竟被鱼非鱼鼓捣得千变万化,不能不说,嗯,有趣、解恨。
  “这一路大家都不容易啊。”他似是自言自语。
  君安却咂摸出别的味道来了,鼻子一歪,哼了一声:“你几时对犯人这么仁慈了?”
  金丑还没来得及接话,被窝里的鱼非鱼感慨地说道:“金护卫你是好人。一念善则天下人皆菩萨。不像某些人,自己一肚子的狗屎,结果看别人都是狗屎。回头姓君的还了我银子,我请你吃喝嫖赌啊。”
  她说的一本正经,金丑等人却是忍笑忍得墙皮簌簌直落。
  “那就谢谢鱼姑娘了。”金丑淡淡一笑,忽而问,“你很冷么?莫不是病了?”
  越往前越冷,这些南边生长的处女可能会因水土不服而生病,如此便有可能影响到进程。所以,得及早发现及时治疗才是上策。
  “没有。”鱼非鱼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病了也不怕,我就是医工……”
  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因为想起了被远远抛在身后的家,想起了堇色、冬月他们。自己这一走,连个口信也没有来得及留,不知道他们会急成啥样。
  “那个,金护卫我可不可以给家里写封信?”有些伤感地申请。
  “大概不成。”金丑觉得这回答太绝情,便又补充说道,“这荒郊野外的,写了也送不出去。再等等吧。”
  这种事他可作不了主。现在她是阁老的人,只有阁老能决定她的言行甚至生死。
  “嗯,也对。”鱼非鱼闷闷地又说,“金护卫你真是个好人。”
  君安哼了一声:好人?专搞暗杀的五行八卦十二属若是好人,除非天下大同。
  屋外隐隐传来低斥声。
  金丑起身出去察看。
  外头多了一人一马。一名护卫正警觉地盯着那名文质彬彬的白袍中年男子。
  “何事?”金丑打量着来人,并不觉有什么异样。
  那中年人看了看金丑,躬身行了一礼,诚恳地说道:“在下是临海县的医者,需要去诊治一名病人。晚来欲雨,担心药材受损,想临时在此避一避。还往阁下能通融一下。次日一早某便走,并不敢逗留。”
  “恐怕不妥。”金丑缓缓吐出几个字,“屋内多是女眷,还请大医谅解。”
  中年人踌躇了一下,微微仰面看天,依稀有零星细雨飘坠。雨夜行路,艰难困顿,颇令人为难。
  “如此……”他抓紧了药箱的背带,轻轻地叹口气道,“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
  说完又是一声叹息,却向金丑拱手道:“让阁下为难是在下的唐突。就此告辞。”
  牵了马便往大道上走。
  茅屋内突然响起来很任性很大声的呼唤:“喂,你们还有没有公德心?明明往前三十里都没有人家,就让人家医者避避雨、歇歇脚怎么了?这又不是你们的房子,真正的鸠占鹊巢反客为主。”
  金丑的眉骨跳了两下,回头低声却不失严厉地说道:“与姑娘无关,姑娘歇了吧。”
  “怎么无关?华夏处处有亲友,不论生地熟地。”鱼非鱼理直气壮。
  那中年人一愣,借口就道:“春风来时尽著花,但闻藿香木香。”
  这回换成屋内的人一愣,旋即又道:“桃仁杏仁柏子仁,仁心济世。”
  外头的很快回答:“天仙凤仙威灵仙,仙方救人。南橘北枳宽中气东西皆用。”
  “前胡厚朴调上下左右逢源。红花红豆红娘子。”
  “白梅白果白头翁。”
  “琥珀青黛将军府,玉竹重楼国老家。原来是同好啊,快快请进!”鱼非鱼拍着被子兴奋地大叫。
  “闭嘴!”君安忍无可忍朝被子底下的她蹬了一脚。
  “闭不闭嘴,你主人才有权利决定。你看好自己的人就对了。同床尚且异梦呢,你当跟你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是你的人么?你问问金护卫答应不?就算他答应,我还不乐意呢。跟你个棺材脸大眼瞪小眼还不如找口真正的棺材躺进去呢。”鱼非鱼邪恶地抖着肩膀煽风点火。
  “来人,来人!现在就替我宰了她!”君安紧攥着的手关节都泛白了。
  外头的中年人闻声连道“罪过”:“二位莫要因在下伤了和气。某马上走、马上走……”
  “不准!”屋头,鱼非鱼耍泼使混,“我就要他进来,有本事你现在就砍了我,也省得提心吊胆到都城,正好,你欠我的那五百两就可以赖下了。你那点小心思当我不清楚?非要跟我作对,非要唱对台戏,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寻个由头把我咔嚓了?”
  顿了一顿,不顾众人的抽气声,兀自猜测:“或者,是你们害怕了?惊弓之鸟么?杯弓蛇影么?草木皆兵么?害怕人家大医是什么身怀绝技的高手,会给你们下巴豆、撒迷烟么?嗯,这倒是很有可能。瞧瞧,瞧瞧,这就是典型的受挫后遗症啊!接二连三地在我这儿栽了跟斗,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是病啊,病则忧惧,忧惧见鬼出。啧啧,别说,我还挺能耐的,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我说,你给我闭嘴!”君安用上了吼的。
  “切!你平日不读书吧?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除了这两句,就没点新词儿?光说我要留他过夜,就你这样的,倒大粪似的,翻过来、翻过去的,可怜巴巴的就那么几句,你不烦,我TM的还枯木难逢春呢!”鱼非鱼毫不示弱地也跟着吼上了,且比起君安的那一声吼有过之而无不及。
  屋子里顿时剑拔弩张、血雨腥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花朝节,同城的汉服同袍一起组织活动,尽早更了吧。




☆、27问责

  “二位,都少说两句吧。”外头的金丑头疼欲裂。看着那中年医者,一脸的惊愕,似乎是给屋头的狠毒决绝的拌嘴给震慑到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上去十分局促窘迫。
  金丑反倒心头大安。眼前这人的反应,十足就是个呆子,有什么值得忌惮的?真要是发现他行为不轨,这荒郊野外地,死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医者一对上金丑的目光,立马慌乱地行礼道:“在下、在下不是——”
  不是什么?高手?威胁?投毒者?金丑哂笑。感觉到风雨有增强的趋势,果如医者所言,身上带着治病的良药,若是给淋湿了,岂不是间接害死了一个无辜者?
  于是,便向医者还了一揖,道:“大医请!”
  侧身让出了道路。
  中年人低声道了谢,垂眉敛容地迈进茅屋内。
  一进门,就给一张花儿一般的笑脸抓住了视线。鱼非鱼拍着被子朝他挥手大叫:“同袍,请这边来!”
  君安重重地哼了一声,十分不满自己的地盘给一再地侵略。
  鱼非鱼就没打算让他好过,不但假装没听到他的抗议,反倒不客气地抬起屁股朝他拱了一下。动作相当地粗鲁野蛮,君安一个不小心差点就给撅下草垫子。心下那火蹭蹭地,能把整个茅屋都给烧喽。
  鱼非鱼拍着身边的空地儿,热情洋溢地招呼那犹豫不决的医者:“无碍的,甭理他。他那样儿,说白了就是一只老虎。”
  然后等那医者走近了,伸手便拉住了对方的一只手。
  医者吃惊地抬头看着她,而金丑和君安等则齐齐地投过来警惕的目光。
  鱼非鱼打个寒战,险些放手。但瞬间,她反而抓紧了医者的手,同时壮着胆子看回去:“四面都是墙,围着一群狼。若想保小命,须得借助郎。”
  看到金丑等表情不一地掉转了视线,暗中抹了把冷汗,转而笑眯眯地看着医者道:“你刚才那句下雨不下雨的话很有趣儿呢。”
  医者微微一笑,并没有挣出被抓握的手:“是,那句话原本可以变化成多种意思。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
  “我懂了。还可以说‘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对么?”鱼非鱼双目放光,扯着医者的白色衣袖轻轻摇晃着,好像讨要糖果的孩子。
  医者点点头,道:“很是!姑娘很聪慧。”
  “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聪明过了头可不是什么好事呢。”鱼非鱼长吁短叹,目光有意无意扫着屋子里的诸人。
  医者半天不语。屋子里暂时有些凝重。
  “先生冷不?”说着,鱼非鱼掀起身上的被子,盖住了医者的双腿。
  君安不齿地冷嘲:“不男不女,不知羞耻!”
  鱼非鱼藏在被子下的双手抓住了医者的双手,不由得心情大好,也懒得同他气冲斗牛地嚷嚷了,但只亮出她招牌式的痞笑,揶揄道:“你是我爹我娘?闲吃萝卜淡操心。我作风下流终归嫁不到你门上的去、玷污不了你门风,你穷操的什么心?你作正派,你跑去女间做什么?跟人花魁娘子盖被子纯聊天啊?看把你纯的!”
  “扑”的几声,角落里不知道是谁暴露了自己窃听的事实。
  “得了,君总管,君大叔。没事快睡吧啊?你要知道,没有充足的睡眠,人很容易长皱纹的。还是——我给你问问这位大医,有没有美容养颜的良药,弄几颗给你?”
  君安气得直抽筋,一面暗中咒骂她尖酸刻薄,一面又暗抽自己的嘴巴子:你说这有事没事的,干吗老爱插话啊?她就是跟那个老男人滚到了一处,又碍他什么事了?自己真真是有些犯贱!
  “不管他。此人空虚,老想着通过争斗证明自己的存在性。”鱼非鱼不怕死地丢出一句不负责任的话,仰脸深情款款地看着医者。
  来的正是堇色。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已经与之前的那个他完全地不同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将近四旬的老者,嗓音也沙沙的。刚才要不是他的那句下雨天的话,即便是走在路上、走个面对面,鱼非鱼都不会想到是他。
  那句下雨天留人不留人的趣话,还是鱼非鱼曾经跟他说过的。但是一句话而已,难保别人不知道。为了验证自己心里的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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