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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龙门-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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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大臣们怎么说?”鱼非鱼不以为意,似乎早就料到了大鹰会由此举动。
“以和为贵。”戎歌的话语中既包含着愤怒,也流露出失望,还夹杂着一丝无奈,“良娣或许不知,我国兵力实不能与大鹰相抗。”
“既然大臣们都达成了一致,又跑来问我做什么?”她只答应安顺帝替皇后代管宫中大小事务,起一个龙头的作用,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顺帝竟跟她垂训起国家大事来。开头她拗不过那老头儿再三蘑菇,参言了几句,结果就这么给赖上了。慢慢地时间长了,宫中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分量,有意无意地瞅着她的脸色行事。
戎歌更是,俨然把她当成了一半的太子枫,凡事无论大小,必定要跟她汇报、商议。
鱼非鱼头疼不已。她对这些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事情向来嗤之以鼻,可是而今却要参与进来。躲又躲不开,好多的人围着她转悠,让她怀疑自己在别人眼中莫非是镀着金边的神仙?不然,因何这般器重她、依赖她?好不好她连自己都打理不清楚!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就不信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是混吃等死的。”她嘟起嘴,忿忿然道。
垂青帮腔道:“就是!我们夫人敢情哪辈子欠了你们天阙的,成天操心费神,就不能给天舒心的日子过么?”
“你!”戎歌一肚子急火乱窜,手按在剑柄上,差点没来个兵戎相见。眼角瞥见鱼非鱼依然不冷不热的,想到自己的目的尚未达到,只得把那口怒气暂时压下来,“希望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天阙,不是凤国!”
垂青寸步不让:“我当然记得!可是你也别忘了,我可不是你的俘虏。别以为个大就是好汉,有本事在我剑下走个三五十招再说!”
鱼非鱼嗤地笑了,眼睛如弦月浅浅:“戎歌本不是个多话的,垂青也不算是个刁钻的,怎么你么俩凑一块儿,就全变了呢?难道这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么?算起来,二位年纪也不小了,都是没有高堂的,不如我就托个大,替你们撮合撮合怎样?”
戎歌黑了脸,垂青红了脸。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很快地各自扭转了头去,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鼻音。
鱼非鱼哈哈笑起来,茅草摔得越发响亮了:“我还要再坐一会儿。你们俩,哪个替我去拿件衣裳来?”
“我去!”垂青当仁不让。离开时,她狠狠地瞪了戎歌一眼。
☆、203绝杀
“良娣可是有事吩咐属下?”看到垂青去远了,戎歌低声问。
鱼非鱼睨他一眼,调笑道:“你倒是学机灵了——也难怪,跟好邻学好邻,跟着端公跳大神。靠着我久了,想不奸猾都不成。”
戎歌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干儿子怎么样?”自见识了那场屠杀后,珷儿就一直没有振作起来。先是病了一场,然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尤其是夜间睡觉,身边必定要有人作陪。别人都不成,还偏偏要鱼非鱼。
开始一阵子,鱼非鱼简直给磨折死,可是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还好有冬月在,吃药喝汤之类的事情都是尽量地代劳。一来二去,珷儿便接受了他,鱼非鱼也终于能够喘口气了。
戎歌见问,便老实说道:“还好,并没有变糟糕的迹象。有冬月陪着,倒也能在院子里走一走。”
“可怜的孩子,我一直忘了他才不过十岁。爹不亲、娘不靠,说起来已经够坚强的了。不过这样也好,等到事情都过去了再恢复清醒,对他而言算是一件幸运的事。”
戎歌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玄奥,赶忙趁热打铁地探询:“听良娣的意思,倒好像对整个局势已经有了完全的把握?”
“你果然变聪明了。”鱼非鱼莞尔一笑,用青茅拍拍身边的木墩。
戎歌会意,告了恕罪坐在了她身边。
鱼非鱼歪着头,就好像是初次见面似的端详着他,忽然来了一句:“戎歌,你是个老实人。”
后者眨巴眨巴眼,没敢接腔。
“但是,你不是个肯听女人摆布的家伙。”鱼非鱼十分肯定,“其中必定有个缘故。咱俩谈笔买卖如何?告诉我原因,我就教给你克敌制胜的法子。”
“……”
“舞枫他到底怎么样了?你要试图欺骗我,我比较喜欢听实话。”
“殿下……要在汤药里浸泡一个多月。属下也有些时间未曾见过太子殿下了。”戎歌低头数着脚下的沙子。
“一个月后就能恢复原样么?”届时,自己该以何面目跟他见面呢?目睹他的亲人遭受蹂躏却无所表示,只是看着、听着、瑟缩着。是无能,更是残忍。无论是名义还是实质上,她都是他的人,理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岂可因顾惜自己的性命而弃大义于道旁?就算天阙国人能谅解,她自己也无法释怀自己怯懦的不作为。
“属下所知道的,只是太子平安。按照殿下吩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少城向圣上汇报,顺便将朝中事务带给太子。其他的,属下知道的并不比良娣多。”
鱼非鱼“哦”了一声,没有再难为他,转而问:“如果同大鹰打仗,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戎歌倏地抬起头望着她,半天没吱声。
鱼非鱼笑了,了然道:“亡国就亡国,何至于说不出话来?我就纳闷了,听说你一直负责兵工场,到处挖掘铁矿、冶炼武器,向邻国走私贩卖,按理,天阙应该不差钱也不差锋利的武器,如何就不敢同北边的结结实实干上一架呢?”
戎歌咳嗽了两声,略微除了点儿尴尬,沉痛地说道:“不瞒良娣,我国虽大,然人口差强人意。不像是大鹰,几乎全民皆兵。只要是男子,一出生便开始接受军训,待到成年,个个都是马上的雄鹰、挽弓的健儿。我国兵器虽优,无奈马匹不力,根本不能与大鹰的骑兵相提并论。说句丢人的话,若非东面的群山为屏、北面的沙漠为障,我国难免会鹿死鹰、凤之手。……”
“是啊。”鱼非鱼深有感触道,“想过太平日子,怎么这么难啊!”
俯瞰脚下的宫室畴野,近日发生的种种油然重现脑海。就知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乃是人性之一,果不其然。一声“良娣”把她置于刀口浪尖上,上下两难。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对于簇拥者而言,这实在是推卸责任、减轻负担的妙方良策。
“我这个人呢,喜欢热闹、喜欢看别人打打闹闹。”她自言自语,“但前提必须是以生命为保障。以前我总不明白,为什么历史上会有那么多的流血牺牲。一个巴掌拍不响,一方大度,让一步不就海阔天高了么?而今看,却不是这么简单。忍耐总是有限度的,所谓泥人也是有脾气的。打仗在某种意义上说,也许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长痛不如短痛,以小部分人的流血换取大部分人的太平安康,有时候是必要的、也是必须的。……”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深处不断地挣扎,不断地劝说自己认同这一观点,为的是减轻即将到来的悲伤、无奈和负罪感。
戎歌虽不明所以,但也从她的这番话里多少意识到了什么。他端坐如钟,而事实上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紧张,充斥着诸多的情绪,有期待、有失望,他的手心里不知不觉中满攥了汗水。
他怀疑自己有可能误解了太子枫的那句“由她”的话。也许,太子殿下的“由她”指的是由她来去,而非他所理解的那般万事由她做主。
在他忍得咽喉干涩眼睛焦干之际,鱼非鱼终于开口了,严肃中带着超出凡俗的漠然,似美人如花隔云端:“我希望你们能做到三件事。”
“良娣请说。”戎歌精神大振,旋身拜倒在侧。
他知道鱼非鱼这个人,不能以常理对待,更不可以随便对待。她的一句玩笑话都有可能暗藏通天彻地的玄机。这一点,他早就通过她的沙场点兵领教过其中的厉害与高深了。
鱼非鱼凝目远眺,缓缓道:“第一,想法拖延大鹰发难的时间。记住,退一步,是为了更好的前进。”
“喏。”戎歌的回答毫不含糊。
“第二,给我找一些可靠又精干的工匠。要聪明的,不怕死的。”
“喏。”戎歌此刻的心里正在慢慢生出鲜花绿草来。他明白有些人,不是不认真,认真起来就要人命。眼前的良娣正是这样的人。
“第三,安排一处隐秘的地方与我,一定要足够宽敞,而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戎歌的回答越发沉静有力。
如水的长眸淡淡扫过眼前的七尺男儿,鱼非鱼长叹一声之后,又挑出自己招牌式的不正经的调笑:“你是该好好地跪我。一字尚可为师,况且是你这种情况。不是我存心故意,只是因缘巧合,要让你戎将军成为一代名将。不过代价有可能会是万骨枯朽,你、可会犹豫?”
戎歌再拜,诚恳道:“甘为良娣驱使。”
“你倒是个有眼力劲儿的。”鱼非鱼真心笑了,“不过说实话,我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一个人的存在及意义,无非就体现在此吧?……久违了,成竹在胸!”
大夫岭之后的半个多月里,鱼非鱼忽然人间蒸发了。就连垂青和踏云都无从知晓她的动向。垂青隐约猜得到她的失踪与戎歌有关,那天鱼非鱼打发她回去取衣服,现在回想起来俨然就是一个借口,意在支开她。
好不容易捱了两天,垂青坐不住了,便对戎歌展开了围追堵截,跟他讨要自家的夫人。
“终归是无事的。你这女人胆子不小,主人不作召唤,你慌什么!”戎歌正为近日的经历极度振奋并紧张着,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自动减掉了大半,心里只有鱼非鱼传授的灭敌良方,什么火药、什么葫芦枪、什么雷丸,看得他心惊肉跳热血沸腾,恨不能分出三头六臂来参与到研制实验中去,乍然给垂青盘住,哪里会有什么好气?一张口就是一股子火药味儿。
垂青本待发作,却忽然欺近了他,蹙眉深嗅。
戎歌吃了一惊,高大的身子登时僵了半边:“你——做什么?”
垂青越发狐疑地抽着鼻子,问道:“你这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怎么这个味儿?别说话,让我想想……这是——硫磺的味道?也不对,是木炭!——”
“你这女人,属狼属狗?胡说什么!”戎歌心神一慑,振臂发力将她逼退,沉声喝斥。
垂青倒是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由得呆住了。及至回过神来,却发现他已经走得摸不着影儿了。
“这憨大个儿,原来还是个牙尖嘴利的!你才是狼狗呢!你们天阙的男子,全都是一肚子的弯弯绕儿!哼!”
幽秘的山洞里,松油火把烧得噼哩啪啦响。能够跑马的诺大空间里,到处都是三五结群的工匠和士兵,他们挥汗如雨正热情激昂地配制着火药。
气氛显得既紧张、又热烈,当然还处处渗着小心翼翼。
戎歌一身戎装便服,在人群中巡查着,不时地停下来,潜心静气地聆听各方的意见和建议。不时地、自一群老少爷们中寻找那一抹青色窈窕。
完全一副男子打扮的鱼非鱼无论是从外观还是行事上,都叫人模糊了她的真实性别和身份。参与此项秘密活动的人,都管她叫“先生”,她也乐得这个称呼。
冬月一直陪在她身边,体贴入微地替她端茶送水、栉沐洗漱。一边带着惊奇和激情,观察学习着火药制作的每个步骤。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因为会写字,就成了鱼非鱼最得力的翻译。一起生活过几年的经历,让他能够深刻而准确地将鱼非鱼的一些“专业术语”用时下的语言解释出来。
至于工匠和士兵们,鱼非鱼对他们来说,可不仅仅是先生,她根本就是天上来的神仙,竟然拥有那么神奇而可怕的武器,不过就是几种常见的东西,混杂在一起,居然就能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他们已经制造出了足够多的火药,现在正在装置一种叫做“葫芦枪”的东西。事前早已见识过火药威力的他们,在整个的研制过程中,高度戒备、十分小心。
喝了两口茶,鱼非鱼离开坐榻,穿梭在人群中,对于众人的疑问和偏差,逐一进行着解答。
她不是个中专家,但是,一些最基本的理论知识却还是知道的。开始她就撂出了话,声称自己只管提供思路和相关数据,但是具体操作却需要大家自己去琢磨。
她本是实话实说,奈何听在旁人耳朵里,只说她态度谦逊,委实有君子之风、大人之气。无形中,便又给她积攒了很高的人气、吸引了很多的崇拜者。
“将军、将军——”
一名小校快步进入山洞,气喘吁吁地禀报,“回将军、良娣,前方百里急报,大鹰突然发兵十万南下而来,不日就会横越戈壁、抵达我国边境!”
嗯?
鱼非鱼略感意外地瞥向戎歌,从对方的表情里收获了一般无二的片刻愣怔。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路陪伴至今的亲们~~~~本文很快就要完结,下篇文暂定名《缠枝莲》
☆、204前夕
“看来,那二位真不是好糊弄的。”鱼非鱼撇嘴讥嘲。绥宁帝好斗,开云爱无事生非,早该料到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人的。延兵之计也并非就那么人人适用、屡试不爽。
“理由呢?”戎歌也不是初出茅庐没有经验的,只不过略微一怔,便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小校飞快地朝鱼非鱼瞟了一眼,鼓足勇气道:“理由……理由是……良娣。……绥宁帝声称,良娣本是他的皇后,要我国交人……”
鱼非鱼抚额低呻。她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引人羡慕的桃花好运,恰恰相反,这乃是打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骚的“桃花劫”。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质了,变成了一个复杂的东西,复杂到能够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敏感物。她现在都搞不清自己有多少重身份了:既是天阙的太子良娣,也是火凤新君应天帝澹台清寂的夫人,同时又是绥宁帝那个暴君公开承认的中宫的不二人选。她是生、是死,早已不再是个人的问题。她既是一块遮羞布,也是一把开刃剑。她既是安心丸,也是夺命丹。要成为什么,这不再是她自己所能决定的。她是生物链上不可缺少的一环,盛、或是衰,都将引起整根链条的大灾大难。
瞑目纠结了一下,良心在冰与火之间翻滚。瞻前顾后,不觉勾唇自嘲:想不到啊,想不到,现实距离梦想会是如此地遥远。想要的小富即安竟是这般地得之不易;想不到啊,想不到,一没姿色二没特长的自己,竟会面临一个祸乱天下的危险下场。
此时此刻,她就是那滚滚潮流中的沙子、猎猎风声中的片羽,身不由己。为善抑或是为恶?善与恶又是凭什么予以判决的?时间紧迫,不容她多想。
顿开眼,调笑一扫而空。细长的眼睛里染上了霜雪之色、锋刃之光。
“我命由我,不由人。既然他肯为我出动兵马数万,盛情如此,我怎好无动于衷?来而不往非礼也,就让我还他一份厚礼吧!”
火凤国。豫都。皇城。
殿庑深沉,宫禁森森。香霭蒙蒙,天颜难睹。
中宵倩影两孤清,一天星月看多时。泠泠露重湿重锦,黯黯苔深禁步行。
“如何?”恍若冰雕玉琢的完美无俦,忽然因那缥缈若烟的凝重而生出了些许人世的温情与纠结。
与中天月色几乎不相上下的虚清冲淡,因那游丝般的惊诧和迟疑,被赋予了可亲昵的谪仙般的惊才绝艳:“无碍。……”
澹台清寂微微侧目,将信将疑:“根据探子所报,此番天阙主动采取了正面迎击,应敌之处,即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漏斗关,又非进可攻、退可守的狼牙谷,而是一马平川的沙场。他们所面对的不是小股的游兵散勇,而是十万装备精良、人强马壮的铁骑精兵。这般触目惊心的直面进攻方式,可是天阙历来最为避讳的,因何突然一改初衷了呢?天阙之弱,南抵大鹰之强,难道,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而不得不做出这破釜沉舟、以卵击石的举动么?太子枫行踪不明,指挥三军的乃是戎歌与一个戴罪立功的秦浮槎,这两人,皆非草莽,何以出此下策?而太史大人你,却还是什么‘无碍’,难道鱼非鱼之无碍,便是天阙之安宁?那女人,莫非还是那天阙的救星与福祉?”
“无碍……”字车无香凝望天际星辰,喃喃自语。只不过,这次的语气更加地肯定了,“沉滓泛起,危机四伏,却最终会水落石出,垂裳之光,无所遮蔽。这、的确是咄咄怪事。”
他稍作沉吟,侧目看向身边的新君:“仙卿有何见解?那人、你应该是最为了解的。既了解,也该有把握。”
言下,竟是对澹台清寂的疑惑甚感不满。
晚风拂起一缕银丝,轻薄地掠过丹唇,恰好虚无了嘴角的那缕遥看近却无的自嘲:“恃物而骄,若非她有所凭恃,必定是天阙有所仰仗,故而才会行此险招。”
原本平平的一句话,却在字车无香的心里激起波动。他那邈然辽阔近乎空茫的眸子里,流星般划过一丝惊慌。可惜,夜色太深,瞬间湮没了那可疑的刹那变故。
一声轻咳作了最好的托辞与掩饰。
“我应该抓她回来。”这话,似自语,但更像由心而发。
应该生气的,气她一再地违逆自己、逃离自己。可是为什么始终气不起来?——若真的为她生气,岂非表明自己输给了那女人?凭什么?从没有谁可以动摇他的心性,从没有,她、也不例外。
“要她回来作甚?”眨眼,他又否定了自己,“那么地刁钻油滑,没的搅得这深宫内院乌烟瘴气、鸡犬不宁。届时,杀还是不杀,可都是个问题啊。香以为呢?只要她平安,毒咒便可除。如此咫尺与天涯又有何区别呢?香以为然否?”
“嗯。”子车无香的回答含混不清。
“那么,就由她去?”他侧目询问,仍旧难做决断的模样,与之素日杀伐决断的形象大相径庭,“天阙与大鹰决战在即,我心甚感不安。连香都看不清楚么?这一战,结果如何?”
“跟在她身边的人,可有消息?”谈到这里,子车无香的咳嗽自然地消失了。
明皇的身影徐徐在丹墀上坐下。
月白暗纹袍的子车无香也随之坐在了沁冷的石阶上。
“香的身子能吃得消么?”关切之语听上去也似夹杂着讥笑。
子车无香捣拳掩口,咳了两声,低低道:“无妨。”
回答他的是一记轻笑:“我却担心的很哪!你这身子生来单薄、虚寒,着实需要个温热的东西煨着才好。澹台氏属性火热,倒是医你的良药。可惜呀……我竟没个姐妹可以许身与你。到了你我这一辈,竟是连祖父辈都不如了呢。好歹,他们都还有个妻子,不管是否是亲兄妹,也不管是否一女侍二夫。……世人不言,心知肚明。这份屈辱岂是常人所能体会的?是那个女人啊,虽死犹生,主宰了这个天下六百余年。姬氏、澹台氏、子车氏,一个接一个地凋敝、式微,走的是一条不归之路。你我何其冤枉啊!……兄不兄,弟不弟,人非人,鬼非鬼,恰如绫罗绸缎金山银山堆砌的枯骨尸身,人生有何趣味儿?……”
所以,他才会忍着不杀她。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受够了那只能隐忍而无法发作出来的耻辱。
对于一个备受疼痛折磨病入膏肓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解脱更重要的事情呢?
“我一定要看着她、破解这百年毒咒。只要她无事,便是天下人都死绝了,也无关紧要。这一点,没有谁比香更明白的了。……”
“说点别的吧。”子车无香的逃避显而易见,但是言下的酸涩也是清晰历历的。
澹台清寂敛眉收目,反问道:“上窥天机、下通阴阳、前世来生无所不察的太史大人,试问天底下有什么是你所感兴趣的?别的?这么说,算是承认了她是自己人么?香难道想插足进来么?”
子车无香大窘,振衣欲起,不妨早给他先一步察觉,一把抓住了手腕:“为什么一提起她,你便要躲闪?是什么让你不肯面对?这倒是奇了,我们的无香向来不是这种人啊。还是不幸给我说中了,香并非完全摒绝世俗之人,香心里很想要一个可以煨着的暖炉?对那一女二夫抱有希望么?这倒是我的疏忽,忘记了你是抱过她的。女子之中,她的体质应该是超乎寻常的热烈,小小的身躯竟然潜藏着那般的火热,连那冷酷残暴的洛氏都给蛊惑了,我们的太史大人,也难免受其感化吧?”
子车无香挣扎了一下,未能挣脱出来,不免愈发尴尬。
两人僵持了片刻,子车无香垂眼道:“自然要躲避……圣上的夫人,深宫女眷,怎可与人非议?……”
“嗤——”
轻笑之余是淡淡的揶揄:“道理是不错,于她,怕不是这种想法。”
那女人的心思,直是比宫中的回廊还曲折,待要猜吧,身为一个男子,实在是不屑。可要是不闻不问吧,她的诸多举动实在是令人忍无可忍。那小个子的体内,似乎蕴含着魔鬼的智慧和逆反力量,软硬不吃、高低不干,任性得宛若真正的贵胄天皇。他自信都已经侵略到她的腹地了,换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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