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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色女人花恋蝶 猫眼黄豆-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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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螭凌厉清冷的目光从每一个下跪者的身上逐一扫过,凉薄的唇跃上一丝骄傲满意的笑。这些全都是螭门的人,是独属於他,听令於他的人,从今日起,他的命将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跪著的人从头到脚都在滴水,褴褛的暗灰劲装上满布暗色血腥痕迹,黑色皮质水靠紧身衣上凌乱著刀剑火灼的斑驳。他们的脸是苍白的,唇是暗紫的,身体是半跪的,然而那脊背是挺拔的,神情是
  坚毅的,眼睛更是忠诚的。
  去芜存菁!
  这是花恋蝶脑子里猛然跳出的一个词。历经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经历了一场背叛与屠杀的残酷,这些能够活著的螭门人每一个都是狡诈的猎人,也是凶残的猛兽,更是一条绝对忠诚的狗。
  “花姐!花姐!”远处突然传来粗莽的呼唤声。
  天际边的芦苇丛中钻出一条渔船,站在船上向她大呼小叫,挥臂招手的正是水蜘蛛的大当家雷冀。
  瞧瞧,说到狗,她的狗也来了。只是她的狗不是训练有素,忠心为主的狼犬,而是装乖卖巧,不知道啥时会反咬一口的藏獒。不是她不能训狗,而是懒得费心调教。管他的,只要时刻做好被咬的准
  备就行了。
  “叫魂啊,姐不就在这里麽。”她嘟囔著,在红罗笑眯眯斜睨过来的眼眸中象征性地举手挥了挥。呃,也不过就是近距离保护了大半日而已,这些个藏獒是咋博得了红罗夫君的好感呢?
  小船如飞般地射了过来,人不多,除了一个撑船的汉子,就只站著雷冀和二当家祝萧何而已。
  雷冀粗犷的脸上满是热情洋溢的笑,倘若不是花恋蝶站的小船已经满员,估计他早跳上船冲她摇尾巴了。
  “花姐,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办得妥妥当当了。你是没看见,那水一淹啊,一千多个人恁是泡都没冒一个就在水里瞎扑腾,好不容易爬出来,嘿嘿,老子的刀就──”他伸掌作势狠狠砍下,“嘿
  嘿,老子杀人多年还从没杀得这麽轻松痛快过,那刀啊”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粗莽的声音滔滔不绝,一双阔目狠辣贼亮,充满了快意,完全忽略了周朝的围观群众。
  花恋蝶抽抽嘴角,掏掏耳朵,无聊地双手环抱於胸,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这只藏獒原来还兼具长舌基因,另外看他一说到杀人就如此兴奋,估计还是个XYY染色体的天生暴力分子。
  螭门人在锦螭的示意下已经全数站起,此刻都睁著一双或好奇、或惊讶、或探寻、或震撼的眼睛在雷冀身上打转,偶尔不时有几道余光落在他身边的祝萧何和对面的白发女人身上。
  水蜘蛛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他们或是亲眼见过,或是耳闻过,个别甚至还与之交手过。都知这群匪寇是芦苇荡里排得上号的凶残悍猛,只是啥时候和门主的白发宠物拉上了关系?还一口一个花姐叫得
  亲热恭顺之极。
  花恋蝶对旁人的目光无知无觉,微眯了眼,身子半倚在红罗左肩上,像是立马就要躺倒船上小憩似的。
  祝萧何却从未被这麽多人赤裸裸地当猴子般打量过,不由面泛尴尬,伸手使劲扯动雷冀的衣袖,示意他住嘴。
  “花姐,我对你的──唉?我对你的敬仰──唉?”雷冀十分不悦地转头瞪向祝萧何,呵斥道,“二妹,你老拉我作甚?我话还没说完呢!”
  “大哥”当众被叱,祝萧何面上的尴尬更是浓上几分。微垂了头,捉住雷冀衣袖的手指却未放松半分。
  花恋蝶身子一挺,灰眸中的迷蒙慵倦一扫而空,闪亮直逼夜晚星辰。有奸情,有暧昧!目光从祝萧何捉住雷冀衣袖的指上移到满脸不悦,络腮胡子一大把的狗熊头上,张大的眼眸又渐渐眯起。
  眉毛够浓,但杂乱无章,活似用旧了的扫把;眼睛够大,但白多黑少,看起来就是白眼狼;鼻子够高,但鼻梁有驼峰鼻翼过粗,活像公狮鼻;唇线分明,但嘴巴太大且过於肥厚,一旦抹上猪油,与
  两片油香肠没啥区别。那乱七八糟的胡子更是像刺蝟钢针,马脖鬃毛,总之一句话,这男人长相说好听点叫粗犷,难听点叫凶蛮,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後看恁没一丁点地方符合她的审美标准,但只要
  符合别个女人的审美情趣就Ok了。
  “花花姐”雷冀高昂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嗫嚅著,凶残贼亮的眼睛奇异地染上抹惊惧。此刻他的心底是紧张的,花姐虽是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看,可那双半眯的澄透灰眸充满了鄙弃和挑剔,他是绝
  不敢自作多情地认为花姐是突然看上了他。
  花恋蝶冲他点点头,眸光再转向他身边的祝萧何。啧啧,虽是微垂了头,又作妇人打扮,仍可见发如堆鸦,颈如白玉,黛眉明眸,瑶鼻朱唇,容貌青春豔丽。那五根葱白手指在狗熊头的衣袖上绞缠
  得很紧啊!不错,这美女很有独特眼光。
  眼波横掠,投向另一艘小船上的勾云和弦络,黑灰长眉一挑,淡唇往右斜斜勾起,勾出几分邪气,几分痞赖。嗯嗯,那边的一对也勉强入眼。
  弦络和勾云对她这副模样这种眼光太过熟悉,心里一紧,脚下已不落痕迹地後退了半步,弦络更是微侧了身半挡住勾云。
  雅致柔和的轻笑声潺潺流泄,磁性十足,甚是悦耳。
  “祝萧何,怎不见你夫君?”花恋蝶收回目光,突兀地笑问。
  祝萧何抬头收手,也淡淡笑著回道:“花姐,我是个寡妇。”
  “可又寻到了良人?”
  “尚未。”
  “尚未麽?”花恋蝶拉长声音,双肩吊儿郎当地耸了耸,转而对脸色忐忑不安的雷冀道,“狗熊,姐知道你对姐的敬仰峨峨兮若高山,洋洋兮若江河。那麽姐说的话你都听是不?”
  “当然。”
  “你嫁人没?”
  “没有。”雷冀顿了顿,又立刻补充道,“我打算娶妻当夫主。”
  “找到贤惠妻子没?”
  “没有。”
  “行了,你娶祝萧何吧。”一锤定音,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聊家常。
  “喔好不!不对!”雷冀猛省,大声嚷道,“花姐,我咋能娶她当妻子?”
  “咦?”花恋蝶惊讶地反问,“难道你喜欢的是你三弟裴凡?”
  啊?!雷冀傻眼,待反应过来,正要辩驳时,又被花恋蝶出声抢过话头。
  “那怎麽行?”她大力摇头,鄙夷地上下睃了他好几眼,才道,“你这副狗熊样子怎麽配得上裴凡的清隽俊美,那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摧残大众视觉神经,屠杀群众审美细胞,极度有碍观瞻吗?
  ”
  “我不是我”雷冀古铜色的面庞倏地涨得通红,额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厚实的嘴唇张了又张,恁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得了得了,既然姐已是水蜘蛛的花姐,那麽水蜘蛛全体成员的婚丧嫁娶都归姐管。”花恋蝶挥挥手,颇为不耐烦道,“裴凡你不用肖想了,姐会为他找个过得去的女人。”
  “我我不是龙阳!”雷冀憋了好半天,终於吐出了想说的话。
  “不是龙阳很好,免得祝萧何嫁了你还得守活寡。”
  “祝祝萧何是是二妹!”雷冀终於又憋出一句想说了很久的话。
  “操你爷爷的,姓都不同你还怕乱伦?”花恋蝶被丑男的龟毛惹怒了,右手食指唰地朝他狠狠一指,骂道,“你他娘的不是奸淫掳掠杀人如麻的匪寇吗?啥时候变成了迂腐不堪满口伦理的读书人了
  ?你敢说姐在乱点鸳鸯?小心姐捏爆你的鸟蛋!”
  “我我”雷冀一张粗脸涨得更红,脖子胆怯地缩了缩,眼角的余光悄悄地瞥向了一旁的祝萧何,祈求她能向花姐开言讨个好。
  “大哥,你看我作甚?”没想到祝萧何不但毫不留情地揭破他的小动作,还神色自如,落落大方地对他笑得温柔,“大哥,莫忘了我曾起过誓,祝萧何任由花姐随意差遣!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花
  姐说什麽我就照做,脑袋都不怕掉,还怕嫁你这种小事。”她微微一叹,在雷冀越张越大的嘴巴前,转向花恋蝶拱手弯腰施礼道,“花姐,你放心。虽然嫁人不能三夫四侍,有些遗憾。但我会管好大哥
  夫主的,那些个三妻四妾,无论男女,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只有经过了花姐的同意,我才会容许他们留在大哥身边。”
  花恋蝶闻言,灰眸铮亮,唇边的邪笑更深:“呵呵,祝萧何,你很不错。好好守牢你大哥这朵家花。路边的野花麽,用眼睛欣赏下就行了,实在不用身体力行地去采摘。”
  “花姐教诲的是。我自当守牢大哥,至於大哥以前的野鸡野鸭”她又偏头看向雷冀,明眸秋波荡漾,豔丽不可方物,“大哥,二妹相信你也吃腻味了吧?”
  啊啊!一向对他恭敬有加,含情在心的二妹咋突然变得像花姐一样可怕了?雷冀瞠目结舌,傻愣愣地微微点了点头。
  “花姐,我和大哥的婚事还有劳你费心了。”祝萧何十分满意地对花恋蝶又弯腰施了一礼。大哥对她其实也是有情的,只是她曾经的夫君是大哥的发小,他总觉得娶了她会愧对发小。能猖狂地奸淫
  良家妇女的野兽却独独对她守礼得不得了,一旦她微露情意,立马就变成阎罗面孔拂袖离去,真他娘的狗屁男人。她要不能借著花姐这股东风达到此生目的,那就真是枉为女人,白活了一场。
  “不费心不费心。呵呵,一点都不费心。”花恋蝶插腰大笑,“俊男靓女是镜花水月,野兽美女才是天作之合,生活真谛啊!哇哈哈哈哈,姐真有媒婆的潜质,哇哈哈哈──”
  除了花恋蝶舒畅的大笑声,芦苇荡突然变得很静很静。
  这一现场版的点鸳鸯本该是人生喜事,受到众人祝贺,可不知为何很多人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尤以有几分姿色的未婚男女更为苍白了些?
  17:44:00


第086章 你伤了我呢
  “门主,有密信!”立在锦螭身後的魁斗突然在畅快得意的长笑中插言。
  锦螭有些流连地从花恋蝶泛著金色光芒的得意笑脸上移开视线,投向半空,清凌墨眼里的那丝笑意刹那间转成冰寒黑沈。
  一只鹰隼在空中盘旋,身姿矫健,偶尔发出高亢的锐鸣。
  “接信。”他沈声道。
  “是。”魁斗抬起竹篙横架,屈指伸入口中打了个呼哨。
  训练有素的鹰隼盘旋一转後,立刻朝他俯冲下来,扑带起一股劲风,稳稳停在了竹篙上。
  花恋蝶被这只鹰隼吸引住,不知不觉地收了笑,对著它仔细打量起来。
  此鸟全长三十厘米左右,流线型的身体线条极为完美。上体暗青灰色,头後杂有少许白毛,前额微缀棕色,下体淡灰,布著细密的红褐色横斑。橙黄色的眼睛圆滚滚,锐利阴鸷。深铅灰钩嘴,脚趾
  橙黄,钩爪铁黑,散发著森寒冷光,从样貌上看这是一只雄性雀鹰。雀鹰的飞行能力很强,速度极快,每小时可达数百公里。其飞行有力而灵巧,能巧妙地在树丛之间穿梭飞翔。如果真训练好了,用来
  传信比鸽子更为妥当。
  突然,那鹰头一偏,直直对上她的目光,橙黄到泛金的鹰眼内阴鸷光芒大声,冰冷残忍中混合著一股暴戾,活像要撕裂猎物一般。
  花恋蝶心里咯!一跳,有些愕然,这畜牲在威胁姐?!进而她怒了。在众人诧异无比的目光中,出手如电,一把捏住了雀鹰的脖颈。
  “你干什麽?”
  锦螭低喝一声,急速出手钳住她的那只手腕,麽指压上腕脉,以防她突然发力。
  “锦螭!”一声温润冷喝,另一只羊脂玉手也随後击上了他的手,“你对恋蝶动手!?”指上翡翠玉戒内的尖芒探出,飞快刺进了象牙大手。
  “没有。”锦螭身体突地一僵,麻痹的麽指无法从花恋蝶的腕脉上移开,但也暂时无法运力了。他缓缓解释道,“我只是拿住她的腕脉,以免她发力杀死这只鹰隼。”冰寒黑沈的墨眼微微解冻,柔
  和了许多。
  “它瞧不起我,想撕裂我,我不该杀吗?”花恋蝶没有转头,深深瞧进那双鹰眼,手指带著腕上的象牙大手逐渐上移收紧,逼使那张铁钩嘴张开,“一只畜牲竟敢瞧不起姐,以为姐看著很好欺负是
  不是。姐戳瞎你的眼,拔了你的舌,折了你的翅,断了你的爪,让你变得比小鸡还惨,看你怎麽猖狂。”雌雄莫辨的雅致磁音轻柔无比,带著淡淡的笑,那双无人能窥视的对著雀鹰的低垂灰眸充斥了扭
  曲诡谲的阴毒灼热。在那双眼中,雀鹰已不再是雀鹰,而是一堆解剖後的零散血肉垃圾。
  雀鹰的眼中开始流露惊恐,拼命扑扇著翅膀挣扎,刮起阵阵劲风,却不能使脖颈间的粉玉手指挪动一丝一毫。
  “怎麽了?小畜牲现在知道厉害了?怕了?”每一句尾音扬得又轻又飘,像是一股柔风从每个人的心面上拂过,留下心惊肉跳的涟漪。
  人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个捏著鹰隼脖颈威胁得十二万分认真的白发女人:她半垂著头,散下的几缕雪色鬓发被风吹得如同水蛇般胡乱招摇,除了能瞥见半遮半掩的粉玉面颊,表情和眼神皆不能辨
  。只是从鹰隼骇惧的扑腾,从心惊肉跳的轻言细语中,不难推测那种出离恐怖。不就是只畜牲麽?有必要这般严谨对待?!脖颈上突然间寒飕飕的,阴冷冷的。是了,冬天即将来临,该围戴领脖了。
  “小宠蝶生气了?”耳边有温凉的冷息吹拂,醇冽清澈的低语隐含点点柔软笑意,身体被轻轻揽入一个宽阔强健的胸膛中,压住腕脉的略带薄茧的麽指温柔地摩挲起她的肌肤,“乖,它是锦螭主人
  送你的礼物,你若失手杀了它,岂不是糟蹋了我的心意?”
  “礼物?它不是传信的信鹰吗?”
  “这是最後一次传信。它是我欲送你的猎鹰。我还没养腻宠蝶,又怎会对你下手呢?”锦螭当著众人的面凑到她耳畔笑语,“不过它若真瞧不起你,当然该杀。”
  “你压了我的腕脉要害。”雅致磁音有了委屈,陈述不可更改的事实。
  “我说过,压你腕脉只是怕你失手杀了礼物,糟蹋了我的心意。”
  “它是信鹰。”委屈没有了,声音淡淡的。
  “也是我送你的礼物猎鹰。”他微笑著亲吻她的耳垂,重重强调。
  “你压了我的腕脉要害。”倚靠在男人怀里,再次淡淡陈述事实。捏著雀鹰的脖颈缓缓举起被他握住的手腕,金色的阳光中,象牙白握在粉玉手腕上,润腻的麽指正在腕脉肌肤上游走抚慰。她在男
  人怀里仰头,抬起的半眯灰眸澄透纯净,温暖明媚,静静提醒,“我曾说过,不管因为什麽缘由,我的男人,我的主人都不可以伤我。”手指蓦地一松,死里逃生的雀鹰落在船板上狼狈地嘶鸣扑腾。
  “我没有!”他仿若被沸水烫到,大手倏地从粉玉手腕上撤回,急切辩驳。心底遽然升起从来没有过的恐慌,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揪住,针扎地隐疼。
  裸露出来的粉玉手腕莹润剔透,没有一丝损伤,也证实了他所言非虚。
  “不,你有。”花恋蝶侧转身,推开他,移步在红罗身侧。清朗端正的脸上含著丝丝黯然,眸光从船板上的雀鹰身上一掠而过,淡唇悄然勾起,指著心窝柔声道,“它先是信鹰,然後才是猎鹰,我
  的这儿伤了。”
  锦螭好似被突然点中穴道,身体保持著半搂姿势僵硬成一块冰石。
  “宠蝶”他沈沈的轻唤毫无波澜,也毫无情绪,只是很缓很慢,像是从百丈瀑布的倾轧下艰难爬出。
  “嗯?”花恋蝶轻快地应道,丝丝黯然褪去,灰眸也渐渐弯起,与勾起的唇角织出一朵灿烂的笑花,“锦螭主人,你伤了我呢。”
  含笑的声音很淡很轻很柔,犹如蒲公英的种子,被风吹得四处飘散,钻进每一个人的耳中、心中。继心惊肉跳之後,他们听到了落寞。那落寞是长久的孤寂形成的,那落寞是一层层黯然叠压累积出
  来的。
  芦苇荡漠漠静寂,每一个人都迫切地想打破这萦绕天地的落寞,却又不忍,莫名地不忍。
  “噅噅噅噅──”高昂的马嘶突兀响起,很是适宜地打破了这迷障般的落寞和不忍。
  花恋蝶眨眨眼,弯起的笑眸澄净见底,古井无波。
  “锦螭主人,原谅宠蝶不能等你抽空来喂饱我了喔。”她冲一直没有改变丁点姿势的锦螭俏皮地晃晃食指,拥著身侧的红罗,身形突然拔起。
  “不!”锦螭猛然回神,大喝著抬手急抓而去,指尖却从凌空离去的衣角一触而过。
  “呵呵,锦螭主人,宠蝶没钱,狗熊和祝萧何以及水蜘蛛今後的婚丧嫁娶就委屈你操办了。”
  十丈之外,白发女人携绝丽男人站在模样怪异的厢船内,戏谑的笑语轻快飞扬,“花五毛,回家!”一声娇喝,她挥挥手,拥著男人背过了身。
  厢船箭一般射离,劲风吹起,黑纱狂舞,白发凌飞,一抹水红翻飞到芦苇枝头飘摇出它被遗弃的心伤。
  痛逐渐蔓延,啃噬著五脏六腑。有什麽东西从喉咙里涌了上来,腥甜中带著浓浓的苦涩,被母亲击伤的脏腑终於开裂了麽?
  不经意间,他以为牢牢禁锢在手中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宠蝶儿远离了他,遗弃了他。
  凝目遥望那化成小点的淡影,他才恍然醒悟蝴蝶是无比脆弱的宠物。一旦捉了它,养了它,就必须精心到卑微地去呵护,去照料,一点也不能疏忽,一点也不能轻慢。
  “门主!”
  月华身影在几声惊呼中飞身而出,夺过芦苇枝头上的那抹水红发带,随即猝然坠落水中。
  冰凉彻骨的水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冻冷了热涨的眼,晕化了腥甜的液,模糊了烟灰的眸,粉玉的颊,淡白的唇,似雪的发为何,为何他把这只宠物嵌进了心窝里却毫不自知?无尽的黑弥散开来,
  身体不断地下沈、下沈
  宠蝶,我的小宠蝶,你若回来,锦螭主人必会真正地永远娇你宠你惯你爱你。
  堕入黑暗中,他唯余此念。作家的话:咳咳,花姐是一点也伤不起滴。
  17:47:00
  花姐傲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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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任性苛刻的狠心女人
  转过头的刹那,花恋蝶的泪唰地滚滚落下。没有呜咽,没有抽泣,就这麽无声地滚落,一滴滴、一串串冲出眼眶,被迎面的风吹得在整张脸庞上放肆蜿蜒奔流。
  红罗看得心头大痛,伸臂紧紧将她抱入怀中,“恋蝶,不哭,不哭,不哭”他在她耳边不断地低喃轻哄。这样的恋蝶他是第一次看到,第一次看到便心痛如绞。
  “红罗,红罗,哇哇”船行许久,花恋蝶终於将头埋进红罗脖颈间,孩子般哇哇大哭起来,“他压我的腕脉哇哇他居然为只信鹰压我的要害哇哇就一只信鹰哇哇哇哇”
  “乖,那是怕你不小心弄坏了你的礼物。”红罗抱住她坐在了厢船底部的厚实软垫上,倚著高出头顶数尺的厢壁,柔声安慰道。信鹰?猎鹰?礼物?严格说起来,锦螭真的没有伤她,却又好像真的
  伤了她。
  “不不才不”花恋蝶哭著连声摇头,“坏了就坏了,哇哇,死了就死了,我还不如一只破老鹰哇哇再是送我的东西,再是打著为我好的名头,我都不要不要哇哇我讨厌讨厌”她肆无忌惮地在红罗怀
  里哭著,喊著。
  “乖,锦螭是无心的,他并不想伤你。”他看到那双晦暗无比的杏长墨眼中流露出了不容置辩的惊痛。
  “不管不管哇哇,不管不管我讨厌讨厌哇哇”花恋蝶摇著头,不依不饶地又哭又喊。
  红罗抚著怀里女人的白发,终於彻底明白这个女人有多任性苛刻了。想起在依君馆中教训完黄小猫,怀里这个女人局促不安地站在他面前,如果那时他有一丝丝闪避的眼神,这女人只怕也会掉头离
  去吧。因为她不会考虑她拿刀的模样有多可怕,她只会觉得自己受了错待。
  锦螭是锦家高高在上的少主,锦衣玉食、奴仆成群,一呼百应,又怎会像他一样把自己降到卑微,将一只宠物放在心尖上细细呵护呢?从头到尾冷漠对待也便罢了,若是上了心,放了爱,有了情,
  那照料只要有一点点大意,这只娇气的宠物都会受伤,绝然弃了主人,一点也不顾念彼时她是如何的痴缠娇腻。
  她不在乎男人光明正大地利用差遣,却会在乎无心无意的细微误伤,她会不分缘由,不理是非,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样的女人无比任性,也无比的狠心,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对她自己。她的情是真的,爱是真的,她容不得一丝丝错待,宁可断情自伤,永远错过,也绝不妥协一丁点。
  “傻瓜。”他爱怜地揉著她的头,心疼地啐道,“你这般任性娇气的性子竟然还敢想著求娶三夫四侍,怎麽没痛死你?难怪在九州各处游荡一年多了才只娶上我这麽一个夫君。”
  “呜呜,红罗呜呜红罗”放肆的嚎哭转成低低的呜咽,花恋蝶揪著红罗的衣襟恨声抽泣,“就任性呜呜就娇气呜呜死都不改呜呜”
  “好好,就任性,就娇气,死都不改。”红罗顺著她的话又哄又拍,“是你的锦螭主人不好,不知道恋蝶这只宠物是要放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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