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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色女人花恋蝶 猫眼黄豆-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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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用内疚。”
  “花姐姐我”猫儿琥珀眼氤氲出水光,美丽的娃娃眼看著就要落泪。
  “娃娃,别放在心上,花姐姐身上有许多疗效很好的药膏,待会儿抹上一些就没事了。”红罗温柔地抚上他的头,“倒是你若不快点喝粥,这粥可就凉了。”他舀上一勺又递到娈栖嘴边,轻哄道,
  “身上受了伤,又泡了许久的水,倘若花姐姐没为你运气驱寒疗伤,你还不得大病一场。把粥喝了,也好添点力气。”除了恋蝶,这个娃娃还是第一个得到他耐心照料的人。娃娃十四岁的年纪也不算太
  小,可一看到这张美丽无比的小脸,他总会和恋蝶一样不知不觉地把他当做一个娃娃来娇惯宠爱。幸好,他求了恋蝶救人,也幸好恋蝶出手救了人,否则这般美丽可爱的琉璃娃娃就碎了。
  “红罗哥哥”娈栖抬眼看向他,小扇子扑扇了两下,眼瞳越发水润晶莹,花瓣粉唇张开,乖乖地一口一口地吃下软粥。
  一点对眼前上演的一切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舀了一碗粥,将软粥机械地一口一口送入嘴里。
  吃完这粥,差不多也要穿过芦苇荡了。那匹拉船的丑马罕见地能干,不用指路,不用划桨协助,它自个就能在芦苇荡中穿梭游弋,寻找出正确的水道。那只将她抓得皮开肉绽的雀鹰站在船头,目光
  阴鸷锐利,比高等护卫更为警惕凌厉。
  那个笑意盈盈,把主子当做娃娃般怜惜的白发女人果真不简单呵。当初她奉主子之命前往依君馆参加她的成亲之喜时,便从化成片片飞花的红绸中发现其拥有不凡的内劲和武艺。如实回禀主子後,
  主子仅是一笑而过。也是,一个愿娶倌子的低贱女人再怎麽惊骇世俗,也不值得他们多费心思。
  孰知世事难料,他们在性命攸关之际竟得到了这个白发女人的救助。身上凝滞的脉络被打通,入体的寒气被全部逼出,深可见骨的外伤在药膏敷上之後,不但立即止了血,连疼痛也消褪大半。她只
  是一个倌子的妻主,携夫君来这河城的芦苇荡作甚?即便她武艺非凡,医术高明,以一人之力又怎能抗衡芦苇荡里穷凶极恶的匪寇?更可况还带著个不堪一击的夫君。她究竟是为何而来?对适才发生在
  芦苇荡中的激战当真是一无所知呢还是难不成她是暗探?!
  心口遽然发紧,牢牢缩成一团,口里香糯软滑的粥变得苦涩寡淡。黯然的自嘲从心底深处蔓延。她想这麽多干嘛,无论什麽身份,主子都是不会允许这对夫妻活著了。
  等客串仆役的一点收拾完所有炊具,又泡好几盏参茶後,花五毛已拉著厢船行到了芦苇荡边。
  右边的小道通往陧城,左边的小道通往奉城,这也意味著花恋蝶夫妻与琉璃娃娃主仆将在此分道扬镳。
  “娃娃,你家的护卫早在这里候著你了。”花恋蝶靠在红罗身上,怀里搂著身裹蚕丝被褥的琉璃娃娃。眸光扫过通往奉城的小道口,那里停驻著一辆豪华的楠木华盖翘角马车,三匹高大强健的骏马
  套著鞍缰,马车周围立著二十几个身穿暗红骑服的护卫,个个腰间佩剑,胯下清一溜的棕色骏马。
  “唔。”娈栖模模糊糊地呢喃出声,仍旧半阖著眼,倚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喝完红罗喂的粥後,他已经习惯了花恋蝶的怀抱。此刻的小脸上没有半分尴尬羞涩,有的是一付理所当然的闲适恬淡。
  “娃娃,起来了,你家的人来接你了。”她捏住他的鼻子,笑著在他耳边低唤。起身搂著他跃出厢船,直直落在那群护卫面前。
  一见娈栖露面,护卫们本是疑虑不安的面色顿时变成面无表情的肃整,齐齐下马单膝跪地拜见。
  “主子,我等奉命已在此等候多时。”当头一个冷峻的男子沈声禀道。
  娈栖这才缓缓抬起眼,琉璃灿芒从地上一掠而过,淡淡道,“都起来吧。”清脆的声音漠然无波,待转看向身边的花恋蝶时,漠然中跃上几分娇痴,“花姐姐,伤口还有些疼,能否送我上马车?”
  “没问题。”花恋蝶朗朗笑应,抱起他纤薄的身体跃上马车辕驾,小心翼翼地将他平放到厚实的锦褥上,从袖中摸出两个药盒,一个木瓶递到他手上,叮嘱道,“娃娃,路上记得换药,每日吃上两
  颗药丸,不出三日,你身上的伤便可大好。”言罢,不待娈栖反应过来,嘟嘴在他脸颊两侧各亲了个响吻,“美丽的娃娃,後会有期。”身形一晃,她已消失在门帘之外。
  娈栖倚靠在软垫上,静静地听著车外一点短促的起程吆喝声,手中的药盒和木瓶在!辘辘的颠簸中滚落,跌在了锦褥上。
  他伸指在脸颊两侧不断地摩挲,童稚旖旎的璀璨猫儿眼中渐渐弥漫出浓烈的阴戾幽森,花瓣粉唇一开一合,“花姐姐你安然无恙地活著,咱们才好後会有期呢。”
  车轮辘辘,马蹄哒哒,暗红骑服的护卫簇拥著马车如一片彤云飘向蒿草丛生的天际。
  花恋蝶眯起灰眸,淡唇边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在目送最後一个小黑点消逝後,她转过身,花五毛已拖著厢船上了岸,红罗正拍著它的马头夸赞它的能干。
  她微笑著拢袖慢慢走到他身边,踮脚吻了吻他的面颊,偏头俏皮问道:“红罗夫君,看见我和娃娃亲密,有没有觉著心里发酸?”
  “发酸?你当红罗夫君是个大醋坛子麽”红罗哼笑,抬手拧了把她的脸皮,“虽说娈栖只亲近你,但我知你是把他看作娃娃在疼宠罢了。”
  “呵呵,知我者红罗夫君是也。”她揽住他瘦削柔韧的腰,头埋进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撅嘴举起自己齿印未消的粉玉手指,故作委屈道,“他不亲近你是对你留情,亲近我只是为了用小毒牙狠狠咬
  我,真是个狠心冷血的琉璃娃娃。”
  红罗低低一笑,反搂住她,握了她的手指放到唇边爱怜地亲吻:“恋蝶怕小毒牙麽?”
  “不怕。”花恋蝶笑得甜蜜又骄傲,“我是百毒不侵的体质。算琉璃娃娃识相,没咬上红罗夫君,不然”她没有再往下说,只以一阵邪恶的诡笑代替。
  红罗微愣,继而将她拥得更紧,“恋蝶,你这女人──”他笑嗔半句,突然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我这女人怎麽了?”她眨眨无辜的灰眸,淡唇撅得更高。
  “让夫君爱到了心坎里,恨不得将你我揉碎了拌在一起。”红罗狠狠道,一口含住她的指尖,在那圈牙印上又使劲咬下。
  在花恋蝶一声痛呼後,他又赶忙松开牙齿,用舌尖细细抚慰。口里尝到了点点芳甜,那甜顺著喉咙一直滑到了心灵深处,搅荡出更多的甜味,充斥全身,浸润灵魂。
  花恋蝶软绵绵地倚在红罗怀里,灰眸弯成下弦月。红罗夫君,不管你救的是白眼狼还是冷血蛇,但凡它敢伤你,恋蝶定会将它剥皮剔骨,抽筋剐肉。
  所以,喜欢撒谎,又狠心冷血的娃娃,你要记住,无论你对花姐姐下多少次毒手,花姐姐都会因为你的美丽可爱而宽容。若你不识相地对红罗哥哥出手,花姐姐便不会这麽轻易地放过你喔。到时候
  ,你可别埋怨花姐姐以大欺小。
  07:00


第095章 夫君抱你回家了
  将备用车轮装上,又对船厢一顿拆卸组装之後,转眼一辆马车出现了。
  归途中没有了锦螭主仆,没有了莫名暗杀,也不需要急著赶路,花恋蝶就权当是蜜月旅行,让花五毛放慢速度,和红罗一路游山玩水。两人你亲我爱,蜜里调油,说不出的旖旎风光,道不尽的浓情
  蜜意,就这麽悠悠晃晃,晃晃悠悠,足足用了二十几天方才回到越国都邑邺京。
  进得城门,虽只是酉时三刻,然时节已经入冬,天色早早便暗了下来。
  北风呼呼地吹刮,卷动起零星残叶。寻常百姓人家也都早早地回了家,关上门,一家子窝在屋里絮叨白日的劳作。
  偶尔有几个不得不出门办事的,穿上了厚实的夹袄,缩著脖颈,拢著手,小跑似的前行。
  不过那飞檐翘角的大酒楼,幡帜招摇的小酒庐、小饭馆倒是有人影晃动喧哗。依著地方的高低,门前停驻著一些车马仆从或是牛、驴之类的牲畜板车。
  然而最热闹之处还是穿城而过的淮河两岸,串串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淫逸放浪的调笑和著断断续续的笙歌随著北风飘荡在城西的花街柳巷。
  马车!辘辘地碾过青石板铺就的大街,那声音在空旷暗沈中显得萧瑟而冷寂。
  花恋蝶的心却并不晦暗冷瑟,累积的新旧伤痕在红罗的柔情抚慰下坍塌消散。自懂事起,她就会欣赏爱慕有魅力的男人。成人後,更是追逐流连那一份份含著真情的爱情。她见过太多优秀男人,有
  的求而不得,有的也曾和她谱出过一篇篇感情乐章,却从未碰到过像红罗那样的男人。温润美玉的性子,风流媚骨的趣致,用整个身心包容她、爱她宠她,怜她惜她。
  他给了她一个暖意融融的小家,一份融入骨血的羁绊。无论是穿越前的过去,还是穿越後的现在,她如风般浪迹飘浮的脚终於尘埃落定,踏实的满足与幸福布满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未来,不管会遭
  遇何种背叛与心伤,只要他在她身边,她总能淡然地迈过去。
  “红罗夫君,再穿过几条街,拐两个弯就能看见依君馆了。”她回身轻撩门帘,笑著对倚坐在车门边的红罗汇报情况。
  “出门月余,还真是有些想念这住了十几年的地方。”红罗将她撩帘的手包在掌心,眼神柔软,脸上的笑温润如蒙蒙烟雨中的羊脂美玉,水润中偏又飞逸出桃花般的风流媚丽,“恋蝶,这一路回来
  ,能随心所欲地爱你宠你,尽心尽情地享受你的爱,我有说不出的高兴和幸福。”他强大无比的妻主其实也会哭闹,会发小脾气,使小性子,会像天下间所有的女人一样热衷一遍遍追问他爱不爱?爱什
  麽?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他爱,爱她的所有。
  出门前,他以为对恋蝶的爱已是爱到了极致。如今回来後,他才发现自己错了,那所谓的极致的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深更沈。原来爱是没有极致的,它会一直不断地深下去,浓下去,直到死亡。
  他没有高贵的身份,没有尊崇的地位,没有绝世的才华,也没有巨额的财富,除了一付尚可入眼的皮囊,他有的就只是爱恋蝶的心。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他都只为恋蝶而生
  而活。他不奢望生生世世都能做她的夫君,只要能让他陪著,哪怕变成一只狗,化成一根发,他也甘之如饴。
  手上突然发劲,用力将坐在辕驾上的白发女人扯进门帘内。他翻身压在她身上,借著车内柔和的夜明珠光芒,贪婪而专注地巡视著她饱满光洁的额头,斜挑微弯的黑灰长眉,浓密长翘的眼睫,澄透
  纯净的烟灰眸子,秀挺笔直的俏鼻,淡白柔软的唇,圆润优美的下巴,粉玉无暇的肌肤心忽而灼热似火,恨不能将彼此焚烧成灰;忽而又绵软似水,想将她永远溺毙在自己体内。
  花恋蝶静静地仰躺在男人身下,任由男人细细打量。红罗绝丽的面庞淡然温和,然一双桃花黑眸既燃烧著熊熊烈焰,又蕴满了汪洋柔情,灼热的癫狂在眸底隐隐显露。她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麽,
  以至於出现疯魔的征兆。她只知道一点,这个压在她身上俯看她的男人爱她,爱得刻骨,爱得深沈,爱得无私。
  伸手抚上男人丰盈起来的脸颊,她缓缓勾起嘴角,自内而外由衷绽开一朵幸福甜蜜的笑,灰眸里流泄出对男人的所有爱意。
  两滴热液溅落在颊上,那双几近疯魔的桃花眼眸霎时化成温柔的春波,无声而缠绵地漫溢出来。
  “红罗夫君,我爱你,很爱很爱,你要永远陪在我的身边。”手掌轻缓地在男人脸上游移,雅致的磁音低柔诱惑,带著些小女人的恃宠而骄,“不可以因为我的多情吃醋离开,不可以因为我的任性
  生气离开,也不可以因为我的狠心失望离开。”
  春波粼粼的桃花眸子转为幽深,红罗也伸手抚上她的粉玉面颊,桃红薄唇轻掀,低低嗤了声:“耍无赖的坏女人。”
  花恋蝶眨眨眼,笑得有些痞赖:“对,我就是个耍无赖的坏女人。”
  “我却是爱得发狂呢。”他低下头,薄唇若即若离地贴著她的淡唇喷吐一团团炙热媚惑的桃花气息,“恋蝶,只要你在我怀里哭得畅快,笑得幸福,无论你做什麽,要什麽,我永远都不会介意,不
  会阻拦,更不会离开你半步。”离了你,我便不知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唇狠狠压上心爱女人的唇,辗转厮磨,舌尖一点点描绘著细腻的纹理和优美的唇线,含著唇瓣轻轻吮吸,像是对待最珍惜的瑰宝。
  “唔”花恋蝶轻轻哼吟,双手从他的颊上滑到後颈,十指深深插进润滑丰美的发间,无意识地摩挲著。
  这一声低低浅浅的哼吟似点燃热情的导火线,红罗的舌尖猛地撬开微闭的唇瓣,冲进檀口疯狂地肆虐起来。他舔过爱人口腔壁每一寸细嫩,在玉贝编齿上轻扫,缠弄著香滑的小舌嬉戏,开启出一个
  个敏感点,搅拌出津津涎液。过多无法吞咽的津液顺著嘴角蜿蜒下滑,濡湿了彼此的下巴。脂玉十指亦深深插进如丝如雪的白发间,不断地用吻倾诉著自己绵绵不尽的爱。
  二人在车厢中翻滚,时而男在上,时而女在上,没有多余的爱抚,只是抱住对方的头,扯著对方的发,吻了又吻。从唇到眼,从额到颊,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地方。
  及至到了依君馆僻静的小侧门,花五毛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花苍钻进车厢在他们身边不停扑腾翅膀时,沈醉亲吻的二人才如梦惊醒。
  “恋蝶。”红罗压在花恋蝶身上,微喘著由她的唇一路湿热地吻至耳垂,轻咬她的耳朵,缱绻似水地呢喃,“到家了。”
  “是呢,到家了。”花恋蝶微抬下巴,淡唇早已被吻成一片水红,粉玉双颊透著情欲的娇红,灰眸弥散淡淡迷离。
  他抬起身,抱她坐直,在她唇上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含笑的温润声带著情欲的暗哑:“恋蝶,红罗夫君抱你回家,可好?”
  花恋蝶懒洋洋地倚在他的颈窝处,舌尖调皮地在脂玉肌肤上滑动撩拨,软软挑衅道:“红罗夫君能抱起恋蝶麽?”
  “该打。”红罗笑啐她一口,“我是男子,本就有几分力气,这大半年来又跟著你修习武道,怎会抱不动自己的妻主?”言语间,已是打横抱起她钻出车厢从辕驾上跳下了地。
  早在花五毛发出嘶鸣後,守在小侧门的两个倌奴便已将门扉打开,提著灯笼恭敬地候在了一旁。
  “倌主,二倌主。”见人从马车上下来後,更是立刻见礼,对面前二人的衣衫不整和潮红双颊视而不见。
  红罗淡淡应了,抬眼看看挂在门楣上的两串小红灯笼,眸光半垂,对上怀里人儿的烟灰眸子,澄净的烟灰瞳眸中映照出半点灯笼的光影,随风摇曳出款款柔情。他不由展颜一笑,柔声道:“恋蝶,
  夫君抱你回家了。”
  “嗯,我们回家了。”
  09:00


第096章 不能久等的春天
  回到依君馆,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似的,每天都和锦螭未来前的日子一样甜蜜而平静。
  花五毛和花苍成为依君馆的动物勤杂工,经常穿梭在花庭中,为客人们传递书信诗画,参与一些力所能及的娱乐活动或是扫除事务。还会陪著倌子倌奴上街,充当免费保镖。有一次陪倌奴出门购买
  器物时,英勇无畏地协助衙役拿下奔逃的杀犯,救出被挟持幼儿,为依君馆挣下天大的面子。是以没隔多久,便荣登依君馆最受欢迎的勤杂员工,成为邺京群众津津乐道的谈资,更是小儿们最喜爱的对
  象。
  只要它俩一出门,必将受到幼小粉丝们的热情追捧,那场面丝毫不亚於明星待遇。最後一匹丑马,一只雀鹰竟然混到了随意在大街上溜达散步,不但无人撵赶猎杀,还有许多人向它们打招呼的类似
  於人的地位,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发生在越国邺京的民间传奇。
  日子就这样从指缝间一点点溜过,转瞬已是冬末。九州大地的春节来临了,上至皇帝,下至黎民,各个都忙活开了。
  春节,是中国後世的叫法,《尔雅释天》中称:“夏曰岁,商曰祀,周曰年,唐虞曰载。”这里与周朝的称谓相仿,统称为过年。从腊月初八开始,会一直延续到正月十五,整个年才算正式过完。
  依君馆虽是倌馆,过年时也是要祭神扫尘,挂符贴联,乞讨来年吉利顺畅的。
  花恋蝶想了想,按照中国古代的过年习俗,制作了五辛盘供倌馆内部人员食用。元旦之际,寒尽春来,正是易患感冒的时候,用大蒜、小蒜、韭莱、芸苔、胡荽五种辛香之物拼在一起吃,可散发五
  脏之气,发散表汗,对於预防时疫流感有一定的作用。唐代著名医学家孙思邈在《食忌》中就说:“正月之节,食五辛以辟疠气。”
  随後,她以面粉蛋清混合,摊出一张张还未在这里出现的春卷,配以调拌好的各色时令蔬菜,佐以各种温补肉类,任由客人们自取所需裹缠入口。这道被新取名为“春缠卷”的食品一经推出,立刻
  受到了食客们的喜爱。因做法简单,没过两天,大街小巷各大酒楼饭馆,街边小摊都卖起了春缠卷。这时代不讲究专利,她也不甚在意,只陆续又推出了几款滋补药膳。
  今儿是除夕,依君馆不是官办倌馆,无需应官府征招奏乐卖酒。乐技精湛的倌子只接了些富贵人家的单子,上门前去助兴。入倌馆寻乐的客人也与仲秋节一般并不太多,这一天给客人奉上的酒全是
  九州过年必饮的椒酒。
  天色渐晚,客人陆陆续续地回家了,有些上高门弹奏助兴的的倌子也回来了。
  花恋蝶在小厨房内翻炒著香料,天寒地冻,雪花飘飘时最适宜吃热气腾腾的火锅。馄饨、各类肉片、丸子、蔬菜之类的下锅菜已准备好大半。等再晚些时候,依君馆关了门,上上下下百来个倌子倌
  奴围坐在搭建成棚的花庭中,烫菜吃火锅,必定是热闹非凡。
  “花姐,花庭我已经布置好了。”咯吱一声,半掩的门被轻巧推开,走进一个十八九岁的高挑少女。少女一身俐落妆扮,齐到大腿的修身桃红长袄,袄下露出半截月白棉裤,半高的皂色棉靴。肌肤
  莹洁细腻,红润的圆脸蛋略带些婴儿肥,浓黑的弯眉下一对水灵灵的大眼黑亮慧黠,鼻子挺而端正,人中深凹,嘴唇抿起时便在清秀飒爽中生出一股妩媚的狠煞。
  此女正是黄大虎的妹子黄小妹,姓黄,名小妹。因著自家兄长的无能,被迫到了依君馆帮助凌雪打理事务。本来熬到花恋蝶红罗归馆便可脱离苦海,却不想在相处过程中对凌雪上了心。依著她的意
  思是要向红罗提出为凌雪赎身,迎为夫侍的。无奈凌雪只应了她不再另接客人,没同意离开依君馆。简言之,我的床只让你上,但人绝不跟你回家。
  多次劝说无效之下,黄小妹继哥哥黄大虎之後,悲催地沦为了依君馆的万能经纪人一名。凌雪是倌!,她是顾名思义的管事,举凡出现打架斗殴、对外接洽之类的事件,统统都由她负责,其兄黄大
  虎武力值协助。至於还剩在黄家的黄老太太,花恋蝶素手一挥,派遣花五毛这匹识途丑马每天给送去几份精心烹制的中老年菜肴,迅速收买了老太太的胃和心。
  其实吧,就算不送美食,黄老太太从内心里也是感谢花恋蝶的。她年纪轻轻就死了夫主,幸得家里还算富足,拉拔两个孩子健康成长不是问题。
  可儿子黄大虎却是个不省事的,仗著学了些武艺,纠集一夥地痞流氓成日里欺男霸女,鱼肉乡邻。呃,其实他们黄家从祖上起就是以鱼肉乡邻发家的,儿子这样也不过是子承父业而已。只是作为黄
  家媳妇,一个并非土生土长的黄家人,她总时时刻刻处在惴惴不安中,生怕哪天儿子和他老子一样被砍死在某座酒楼中。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个能约束儿子的人,虽然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吞钱不眨眼皮
  的恶鬼,但有这样的恶鬼在儿子头上管著,罩著,咋说儿子的人生安全系数都有了提高。
  女儿黄小妹比长兄聪明伶俐了许多,却也是个不省事的。接人待物,管家理财是一等一的拔尖,且还天生具有相马之能。按理说这绝对是个越国社会的精英人才,但别忘了她姓黄,不但没阻止其兄
  对乡邻的鱼肉,还经常出谋划策,为黄家捞银子贡献智慧,狠绝程度不下黄大虎。去年行笄之後,为她娶了个落魄贵族家的温雅夫君,本想著有贵族公子的陶冶,怎麽著也该有点变化吧。孰料变化是有
  的,她知道了对夫君要体贴,懂得了向夫君撒娇,但对外,还是一如既往的心黑手辣。
  好不容易,打三个多月前,两兄妹都被个白发恶鬼逼著到倌馆里打杂做工,没上蹿下跳地出去为非作歹了,她终於睡了个难得的安稳觉。至於依君馆是干啥的,女儿瞧上了哪个倌子,她全都可以忽
  略不计。反正黄家从来就没啥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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