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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律 作者:柳暗花溟-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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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老徐氏气得跳起来,手指着范建,哆嗦个不停。
  “我什么?我今天来和你谈,就是念在夫妻一场的情份儿上。”范建又恢复了慢悠悠的模样,“要么,咱们双方忍下这口气,落个两好,以图后谋。要么,一拍两散。一起倒霉到底!”
  老徐氏到底也是生意场上的人,虽然气得浑身发抖,可过了片刻后仍是咬牙道,“好,就依你。只是,你别想再回徐家。我与你……和离。不,我休了你!”倒也干脆。
  范建呵呵地笑起来,“说你是无知蠢妇,你果然就露馅。刚才不是说了,徐家过半的产业已经被我所控制,难道你是想分家?就算你肯,我还不肯呢。二十多年的时光,人生最好的大半辈子,我耗在你身上,这大大的富家翁,我必要做上。若不行,就全毁掉!”
  “你要干什么?”老徐氏尖叫。
  “你不是自以为富贵,把全天下的人都不看在眼里吗?我能让你一夕之间变成乞丐,而且绝对不会被人抓到把柄。”范建阴阴地道,“你以为,人的天下是什么?其实人的天下,就是狼的天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有什么道义好讲。徐家的家财,不知多少人盯着,只要我略放一放手,多少狼扑上来分食,你还指望得到点渣子吗?笑死人了。只是不知,你和你女儿过惯了好日子,当了乞丐后,能不能要上点残羹剩饭。”
  怪不得有那样的无赖弟弟,因为哥哥骨子里更无赖啊。春荼蘼暗道。在一个慷慨豪侠,讲究信义忠诚的年代,范建的思想,实在自私得太超前,也人性黑暗化的太超前了。
  而且,范建和老徐氏这么多年夫妻,果真不是白做,老徐氏骨子里看不起范建,所以说不上了解。可范建却把老徐氏看得通透,知道她最受不了是从云端跌到尘土里。为了保持高高在上,她什么都可以妥协。
  其实,范建未必够狠,只是看得太明白了,掐住了老徐氏的七寸。
  不过范建提起徐氏时,总说“你女儿”,而且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厌恶,绝不是父亲提起女儿的神色。就算是彼此不亲的父女,也不至于这样啊。再想想,徐氏只和母亲亲近,却对父亲很冷淡,缺少天性中的亲切,难道说,徐氏不是范建亲生。
  那么,是谁的种?
  




第二十四章 贱人不得好死

  “你到底要怎样?”老徐氏想了半天,才逼出这样一句来。
  “我刚才说得明白,把这个官司摆平,所有人都捞出来,以后我们还是夫妻,一起搬到幽州城去生活。”范建直言不讳,“只是你我没有儿子,将来老了没人奉养,死了也没人能顶丧架灵,摔盆扛幡……”
  “原来你还是想纳妾。”徐氏冷笑起来,“你以为,我就这么好欺侮,原谅你的背叛和算计不说,跟你和好,还得给你纳妾,看着你跟贱人养儿子。范建,你想得可也太美了!”
  “不用为难,所有都是现成的。”范建恶劣地笑道,“妾,儿子,我都有了,你接受就是。”
  此言一出,震惊的不止是老徐氏了,包括春大山、春荼蘼和梅状师,都惊得不禁瞪大眼睛。
  这范建动作好快,果然谋划多年,算计多年,蛰伏多年,就像一条冬眠的毒蛇。
  老徐氏反应过来,扑到木栏上,拼命摇晃捶打,嘴里尖声咒骂着不知什么,其状疯狂,把除范建之外的人都吓到了。春大山下意识的挡在女儿面前,简直无法想象这是他的岳父岳母。
  范建却盘腿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似乎早习惯老徐氏这种突然爆发,好整以暇地说,“你招我的入赘,不就是要生个继承人,好接手你徐家的产业吗?可是你自己心里明白,生你女儿时你伤了身子,今生再不能生养。本来你应该早在我房里放人,生下儿子。养在你的名下,可你不识大体,凡事争强好胜,容得得别人半点违背你的意思。所以。我暗中帮你解决了。你看看,我是多么称职的夫君。我有儿子,我会让他认你为母。你只要听我的吩咐,我以范家祖宗的牌位起誓,保证不令徐家改姓范,不夺你正妻之位,吃喝用度也不会短缺,将来有儿子养老送终,只是再不许你当家作主!你要名声、脸面。我都可以给你,只是实际上,所有事都不许你插手,就做你的富家太太!”
  不得不说,范建这个提议还是挺不错的。但老徐氏是谁。她是什么东西都要捏在手心里的人,凡事都要操纵,哪可能让别人控制她?于是当即一口唾沫,啐在范建的脸上,骂道,“你做梦!让我跟你继续过日子,让我把徐家的家产供你挥霍,让我容忍你和你的小贱人,还有那个小杂种。你想也别想,除非我死了!不,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春大山想捂住女儿的耳朵,不想让女儿听到这些污言秽语,什么小贱人。小杂种的。可是他的手比不上老徐氏的嘴快,待他反应过来时,那边都骂完了。
  梅状师一边摇头叹息,以极低的声音嘟囔着,“何必呢?何苦呢?”也不知是说谁,十之**是说老徐氏吧。
  范建还真有唾面自干的风度,头脸连擦也不擦,或者说他忒不要脸了,就那么稳稳当当的坐着道,“你不答应,我就没有办法了。好言好语说与你,你给脸不要脸,我还能如何?大不了鱼死网破。我的青春岁月都耗在给你当狗上了,现在还有什么放不下?”
  “你吓唬我!我会怕你?你个活王八,大混蛋、窝囊废!”老徐氏不管不顾的大叫,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泼妇,“居然敢跟我讨价还价!我呸!发你范家八辈子的春秋大梦!”
  “我不是吓唬你。”范建仍然慢悠悠地说,“因为人,就怕有短处和把柄落在人家手上。想我在徐家二十来年,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只要有心打听,也全部心里有数。而且,我手中还有证据。”
  “你什么意思?”老徐氏又是一口唾沫,但看起来有点色厉内荏。
  范建这回偏了偏头,躲过袭击,忽然又瞄了春氏父女一眼,“你女儿,是你的命根子,她怎么死乞白赖的嫁到春家去的,要不要我细细地宣扬宣扬?她名声坏了,你就不在意吗?”
  春大山的脸腾地就红了,立即局促不安起来。徐氏爬床的事,很少人知道,他以为春荼蘼也不知情,这时候如果被捅破,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女儿面前站着?
  春荼蘼也皱紧了眉。
  给范建和老徐氏做见证没关系,反正知道徐家的丑事越多,徐氏和春大山和离得越快,但若是对方不管是名声还是心情上伤害她家美貌老爹,她绝不允许!
  心念急转间,还没想出办法阻止,老徐氏就冷笑道,“我徐家有的是钱,只要把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弄死,我巴不得和春家和离,就算休掉我女儿也没有关系。我本就不喜欢那家子又臭又硬的军户,不怕告诉你,我早就找好给我女儿入赘的好人选。春大山要是有种,现在就扔给我女儿一封休书才好!”
  春大山登时怒了,不过才上前一步,就让春荼蘼给拉回来了。
  “别急啊,爹。”春荼蘼捂了捂嘴,把哈欠挡回去,那边斗得狗咬狗,她似乎完全不在意似的,“等徐范两家解决了他们的肮脏事,咱们再说。就算要休了太太,也不是这么个休法。”
  听老徐氏吐了口,见父亲气极,春荼蘼心下是高兴的,因为摆脱徐氏的机会就在眼前。不过看到范建笃定的样子,她知道他必有后招,不如先听听。春家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都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因为她爹、她爷爷都没有错,春家不能有丑闻。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但为了春大山的前途,为了春青阳堂堂正正做人的愿望,名声、家风什么的,她必须维护。
  “不就是那个混在豪强中,进了徐府的戏子吗?”范建笑眯眯的,但语气和眼神都轻蔑已极。“也是的,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清楚,就是爱俏。投其所好还不简单吗?可惜春大山空长了好皮囊,却不知情识趣,现在你生死未卜。有个俊俏郎君经常在旁边开解,就算你那女儿还不至于立即就不守妇道,做出苟且之事,到时候你要死要活非让她离开春家,不然就断她财路,她想想戏子,再想想银子。必然就动摇,遂了你的意。”
  这一下,春大山更是羞愤得浑身发抖。这还没和离呢,这还没休妻呢,这老徐氏怎么可以做如此没有廉耻之事!为了把女儿重新收回到身边控制。这老虔婆居然连这种下流事都做!
  就算春荼蘼,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算是见多识广了吧?也不禁瞠目结舌。谁说古代人保守?如果不要脸起来,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但,也好,父亲知道了这些事,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你怎么知道?”老徐氏又惊又怒。
  “我连你身边的王婆子都能收买,我的眼线深到你挖不出。”范建得意,“我也说过。徐家大半为我所控制,你怎么就不相信?”
  “那又如何,你以此威胁,我也不会让你得逞!”老徐氏嘴硬,绝不肯轻易就范。
  范建呵呵笑起来,“你不在乎你女儿的名声。因为给她找好接脚的男人了,反正那男人和我一样,贪的是钱,图的是不辛苦就过好日子。那时,你关紧大门,假装听不到外面的话,倒也不碍什么。可你就不想想,我拿到这么点把柄,敢和你叫板吗?我知道的,远比你想的要多得多,甚至是你不敢想的,比如:你女儿的亲生父亲是谁?他偷了富人家的小姐,以为会有好下场吗?他在某地的尸骨,说不定正等着重见天日。当年我给你遮了羞,冲这,你不应该对我好一点吗?结果,你怎么做的?还有你们徐家是怎么发家的?纸包不住火啊,娘子。刚才春家小娘子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家以为把事情捋平顺了,其实,拔出萝卜带起泥,我这儿有证据,足以让徐氏全族有一个算一个,都倒大霉!”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不妨听听。”说着,他勾勾手指,示意老徐氏跟他耳语。
  老徐氏咬牙切齿,但也犹豫,好半天,才蹲下身去,不知范建跟她说了什么,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完全没有血色,就像突然被雷劈了似的,随后,疯了一样去抓挠范建,大叫着,“你死!你去死!贱人,你不得好死!”
  她爆发得太猛烈,范建到底是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读书人,没有躲开,脸、脖子,及其裸露的其他皮肤上,登时出现好几条抓痕,都很深,血珠子一个劲儿往外冒。
  范建疼痛之下也恼了,刚才装出的坐帐军帅的德行完全破功,跳起来,隔栏踹了老徐氏一脚,露出凶恶的样子来,骂道,“对,我是贱人,但你更贱。我就算死,也是等你死后。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在你面前低头了二十来年,好歹也轮上你了!我又不曾要虐待你,已经比你仁慈多了。你乐意也好,不乐意也罢,要么听我的,要么咱俩手拉着手去死,没第三条路!告诉你,你请的那些豪强我也收买了,你一个女人闹不出风浪来,惹恼了老子,你母女连口饱饭也吃不上!你个无法知蠢妇,我不过逗弄两句,你却连你女儿的后路也挑明了给人扣,春家必不会再要她,不听我的,难道你们母女出去卖啊。就你们母女那个长个,能值几钱银子!”
  




第二十五章 休妻 

  “姓范的,你再口出污言,信不信我打死你!”春大山火了。虽然徐氏母女可恨,但这姓范的也不是个东西。关键是话越说越离谱,他的宝贝女儿还在呢!
  春大山的暴吼,令场面诡异的安静下来,几个人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到。半晌,范建又在天平上加了最后的砝码,“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纳小琴为妾吗?因为我儿子,不,咱们的儿子,已经八岁的儿子的娘,正是大小琴十岁的姐姐,玉琴。还记得吗?当年因为跟我关系亲近,你随便找了个借口,几乎把她打死,扔在乱葬岗子。后来我才知道,无故打死奴婢,也是触犯大唐律法的。这是你做下的诸多恶事中的一桩,仅此一件就够你受的。不过她当时没死,后来给我生了儿子才死的。小琴是那孩子的亲姨,总能在你这个嫡母面前看护他!”
  呼,最后一个谜底解开了。春荼蘼有松了股劲儿的感觉。但虽然范建阴狠无耻,她却不得不佩服他的隐忍和心机。幸好,这个人是要钱不要命,且要钱不要脸的,于是困在民间,若他走上高位,还不得为祸四方?
  另一边,面色挣扎的老徐氏跌坐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声音有如绝望的野兽在嚎叫。
  她这样,就表示已经屈服了。可是她不屈服,成吗?太多把柄在范建手上了,可能无论哪一条,都能置她,置徐家,置她女儿于死地。
  范建走到牢门边,一脸得意洋洋的对外面说。“你们看到了吧?徐氏已把徐氏家主之位传给了我,她的夫君,所以我有权决定徐家的任何事。一会儿,麻烦梅状师帮我们双方撤告。明天。我们会出监,那时春大山可以把休书拿来。至于嫁妆,我知道那看着很体面。其实却全是粗笨的家伙,倒也不用麻烦再送回来了,随你们春家或丢或卖,从此两家再无干系。”
  春氏父女怔了一征,对视。
  春大山有一种解脱感,春荼蘼却在高兴中带着警惕,因为她惦记了很久与徐家断绝关系的事。却以这样干脆的方式到来,实在出乎她的预料。反常即为妖,太顺利了未必就好。
  实际上,她从来不想令徐氏太下不来台,悄悄的一纸和离书就可以。从此男婚女家,谁也别耽误谁。这也是春青阳要求的,凡事留一线的做人准则。
  只是,徐氏在与春大山还是夫妻的时候就和戏子打情骂俏,相当于给她爹戴了绿帽子。而且范建有利用她的嫌疑,这口气,她可忍不了。
  “范建,我说了,要休。也不是这么个休法。不然,我春家成了什么人家了?媳妇娘家里有事就落井下石,还是紧急撇清?”她上前几步,走出阴影,那气质,自然就逼迫得范建向后退了一步。“你还把我们父女与梅状师绑上了贼船,然后抽身就走,没那么便宜!”
  “我只是让你们父女和梅状师做个见证。”她这样,范建没来由地心虚,又向后退一步。
  春大山拉她,“别向前。”他担心范建或者老徐氏伸出手,伤害女儿。
  “爹放心,禽兽放在笼子里,伤不了人的。何况,女儿还能拔了他们的牙。”春荼蘼笑得寒气森森,眼睛一直盯着范建,“你倒是光棍,把徐家那些馊的、烂的肮脏事都在我们面前说了出来,是要做什么?”
  “我说了,是见证。”
  “少来。”春荼蘼神色冰冷的打断他,“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聪明?事实上,你和你老婆是同一类人,喜欢操纵,不过你比他段数高级太多而已。若真是要挟,就该秘而不宣,那样杀伤力不是更大吗?可你虽然豁得出脸面和良心,却终究胆怯,你当着我们父女和梅状师的面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不就是为了讹诈?若真要人见证,为什么最关键的证据你隐而不说?打量着别人都是傻子哪。说白了,你就是需要另两个人也成为老徐氏的威胁,因为她能灭了你,却灭不了我们。若真泄露出去,这罪过也要我们父女和梅状师跟你一起担。哈,你这小算盘打得挺响啊。可惜,我什么也没听到。父亲,梅状师,你们呢?”
  “我没有。”春大山反应挺快。
  “我老了,耳朵不好。”梅状师也说。
  春荼蘼笑得恶劣,“不过虽然没听到,偶尔也会有点猜测,少不得要买点补品吃吃。”
  “什么意思?”范建目光一闪。
  春荼蘼还是笑,“姓范的,你是个明白人,做什么不得付出代价?”
  “不就是要钱?”范建哼了声,却也明显松了口气,“多少?”
  “什么叫要钱,是我们应得的润笔和茶水银子。我嘛,五千两。”说完,看了看梅状师。
  梅状师胆小,也知道自己本事不及春荼蘼。不只在大堂上,在律法上,就算在机敏上也是如此。比如,他就没看出范建的恶劣用心。
  所以,他犹豫片刻道,“我,三千两。”
  老徐氏一听也不哭了,跳起来骂道,“黑心肝的狗状师,我徐家所有家业,一年也就……”
  “闭嘴。”范建拦住他,虽然也心疼得要晕过去了,却咬牙道,“成交。”
  “还有。”春荼蘼却没完,“休妻,我们会找个好借口。无论是什么,你们都得认可,不许闹腾。反正徐家女已经有下家接手了,不担心再嫁不了。”
  “不行!”老徐氏叫。
  “行。”范建点头。
  春荼蘼笑得更寒,凑牢门更近,“还有最后一条。那就是:以后千万别惹我。如果不沾染我们春家半点,我会忘记徐家所有的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从此互不相识。但如果你们非逼我想起来这许多事,本小姐有本事让你们家破人亡,永世不得超生!”
  范建和老徐氏几乎同时怔住,被春荼蘼眼中的坚定与寒气冻得根本说不出话。春荼蘼却知道目的达到。拉着春大山就往外走。
  “这就完了?”走出大牢,沐浴在眼光下时,春大山还有些愣怔。
  “不完了还能怎样?难道爹还想看加场?”春荼蘼笑道。
  “你说家破人亡什么的……”春大山试探性地问。
  “撂几句狠话。吓吓他们的。”有些人,就像破车,不打不合辙。但事实上也不是单纯的恐吓,若真惹到她,伤害父亲和祖父,她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估计,有那威胁就够了。
  “那你怎么还拿他们的肮脏银子?”春大山又问。
  “爹。我说过好多回了,银子从来没有肮脏的,肮脏的只有不好好赚银子、花银子的人而已。”春荼蘼道,“再说,我也不是为了银子。因为您不理解范建那种人。他那么爱钱,为钱奋斗了毕生,什么礼仪廉耻、亲情道德全不顾了,所以在他心里,银子最重。我们不狠狠敲他一笔,他就不能放心。到时候再来纠缠,就像癞蛤蟆落在脚面上,咬不死人,各应死人。那还有完没完了?咱收了银子,还很不少,他才会踏实,咱们也会一了百了。要不,怎么说是贱人呢。”
  “那那那,范建说到底。还是得到最大的好处了?”春大山不服气。从骨子里,他看不起范建要比看不起徐氏母女的程度要大得多。
  “爹啊,您还真不会看人看事。”春荼蘼无奈的摊开手道,“范建这么阴险狠毒,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在伪装。现在撕破了脸,他就没有优势了,而老徐氏,您觉得是省油的灯吗?她操纵别人惯了,能长久老实?能不报复?她现在是被一连串的事打击懵了,才先顺从,之后缓过神来,不会再咬人?这边入赘个戏子回来,那边一个后补小妾,外加一个前妾生的儿子?老徐氏给女儿招赘,摆明要把家产传给女儿。可老范连儿子都有了,可肯双手奉送?告诉您吧,我敢断定,徐家会安稳一阵,搬到幽州城,不出半年,一定故态复萌。到时候家宅大战、互相算计、什么阴招、损招、丧尽天良的招都用上,徐家败落是可预见的。万幸的是,那时候跟咱们再没有关系了。老范掌握了老徐的什么秘密,拿了什么把柄,再与与春家无干。”
  春大山想想,虽然他为人忠厚,多少有点不忍,却也长叹一声,随它去了。
  第二天,春大山并没有登徐家门,而是带着女儿,跟着长官韩无畏回了范阳县。禀明了父亲之后,以徐氏私卖前妻白氏的嫁妆为由,休了徐氏。虽然范建说那些嫁妆不要了,春青阳还是叫春大山装了几大车,给亲自送回了徐家。同时,拿回了春荼蘼的五千润笔银子。
  春家一向仁厚,所以人缘非常好,传出徐氏私卖白氏嫁妆的事,大家没犹豫,立即就全信了。这也是春荼蘼所能想到的,对自家和徐氏伤害性最小的原因,到底,不过是因为妇人妒忌。
  别人家休妻,怎么着家庭气氛也会受影响,独春家,全家上下一片清松,过儿每天哼哼着小曲做活儿,老周头也脚步轻快。另外,本以为徐氏会闹腾起来,但据派去打听的人说,并没有。甚至,春大山去送回嫁妆,她都没露面。其结果就是,令春大山残留的万分之一夫妻情谊也冷落得无影无踪了。
 



第二十六章 绝对高富帅

  日子轻松,就过得快,出了正月,徐家举家搬迁,在指指点点中,逃也似的走了。不仅带走了大批细软,卖宅子的大笔银子,还有一个小妾,一个外室养的儿子。春荼蘼当然知道他们去了幽州城,但既然两家再不相干,她自然也不会多嘴多舌。只是这个八卦却足足令涞水、范阳及周边几个县城议论了好几年。
  而徐家离开不久,春家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媒婆们几乎踏破了春家的门槛,说媒的对象是……春大山。以春大山那样的相貌、那样的人品、那样的殷实的家境和正经的武官身份,在范阳县这种小地方,绝对的高富帅。虽说前面成过两回亲,一回是老婆死了,一回是休妻,而且还有个前房女儿,但春青阳和春荼蘼想象中春大山姻缘困难的情况,根本没出现。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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