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魅血 半牙月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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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的命运，早已被雕刻于错落的星盘，成了众神掌中，一场无聊的消遣……

　　赠玉（上）

　　“出去！”凌宇厉声喝道，璀璨的眸子冷光四射。
　　没有任何力量，却有如此大的威压！黑眸一转，冽风轻笑着说：“刚才你只怕已在两个时空来回打了个转，怎么，又看到什么新鲜东西？“
　　“你知道我是谁！”凌宇翻身而起，对上冽风顿时缩成针尖似的瞳，面上无丝毫惧意，“就算你当了魔帝，我亦能将你拉下来，你凭什么在这里嚣张？”
　　冽风一把掐住凌宇脖子，手指扣拢，面色阴沉，“你连明王的力量都没恢复，有何资本大言不惭？”
　　凌宇摇摇头，瞳孔森然，“冽炎和云清寻找的‘东西’，你说，有没有资本？”
　　冽炎大帝——魔域尊者，云清太人——仙界之君，两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在仙魔两界掀起惊天骇浪，离奇的是，两人于十万年前同时失踪，踪影全无。
　　传言说仙魔永寂，两位陛下已永远消失于天地之间。
　　随后，魔域动乱不断，千穹崖重羽轩相继诞生，分别在上邪、下邪以王者自居，是为圣王、明王，尽管如此，魔人心目中真正的帝王，却始终只有冽炎大帝一人。
　　千影绝眼中惊疑不定，目光来回在冽风和凌宇身上打转，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东西’，值得冽炎大帝和云清太人同时寻找？
　　“哈哈哈哈……”冽风狂笑起来，手上使力，直逼得凌宇脸上涨红一片，“在另外一边的时空，作为重羽轩的你找错了人，表错了情，最后明知一切真相，还是不得不依附于仙界，懦弱的人，你便当真是那个‘东西’，又如何？”
　　千影绝闪电般出手，奇袭冽风面门。
　　阵阵阴风中冽风侧脸躲过，将凌宇一掌推出去，冷哼一声，“哥哥，你还护着他！”
　　伸手接过凌宇，千影绝俊眉斜挑，正要讽刺一番，手心却被凌宇抓住，十指相扣。
　　凌宇斜跨一步，抬头，眼角漫不经心一勾，更加衬得眉心红痕妖艳欲滴，“冽风，不要逼我！大不了我强行唤出那种‘东西’，你我玉石俱焚！”
　　室内静了片刻，冰冷刺骨，空气中荡开一圈圈波纹，似有无形的力量激烈交锋！
　　最终，冽风眯起眼，嘴边掬出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算你够狠！”
　　鄙夷地看了两人一眼，反身出屋，门口，风吹起墨色的发，声音冰凉，“哥哥，别怪我没提醒，你和这个人，不会有什么结果。”
　　出屋后，冽风捏紧拳，指甲狠狠刺进肉中。
　　虚——万物的终结！
　　得其者得天下！
　　哥哥，你和云清为了寻找‘虚’而双双堕落人间，可是啊，命运总是那么玄妙，当你不想要这天下时他就在你身边，当你想要的时候……
　　冽风忽然抬起头，星空浩淼，万千银线纵横交错。
　　他展开紧握的手，手心血红一点，微风一吹便在空中飘散开来……
　　当你追求着这天下，刚巧，是离他最远的时候！
　　“对吗，契约女神？”
　　冽风垂眸浅笑，眸子里半分笑意也无，只有沉沉的一片漆黑，浓郁，悲凉。
　　静谧的夜似乎有女孩嘻嘻的笑声，那笑声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听在耳里却极为清晰，像把锐器刺进心里。
　　她不停笑着，嘻嘻，嘻嘻，嘻嘻……
　　另一边，冽风刚跨出房门凌宇便狂吐出一口鲜血，若非千影绝扶着早已跌倒在地。
　　千影绝小心翼翼摸上他眉心朱砂，这红痕竟是从未有过的黯淡，恍若用生命来透支的绝望。
　　“凌宇，是不是，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多到让我觉得，你的心死寂一片，而我，无能为力。
　　“没有，什么都没有。”凌宇凑近他抿成一条线的薄唇，虽然精神上虚弱不已，亲吻的力道却丝毫不见轻柔。
　　很久以前，他就想把这个人揉进怀中，甚至想将他燃烧成灰，无论去哪里都带在身边，现在，这想法越发强烈！
　　凌宇微微悲鸣一声，尚带着血腥气的舌头长驱直入，在温热的口腔中翻搅牵缠。
　　为什么，你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
　　“阿夜，今后别跑那么快，我怕我找不到你！”
　　“跑什么？”千影绝含糊着问，黑眸中已有粼粼波光。少君殿下不想让凌宇亲自己，重霄的事还没完，又加上凌宇一直有什么瞒着自己，两罪并罚，十天半月不理他已是轻的。
　　可当那滚烫的舌头伸进来，当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气息，千影绝竟情不自禁，试探着缠上去，这才是他爱极了的，只要是他，怎样都好。
　　“别跑那么快，让我跟着你，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使坏地咬伤他舌头，千影绝飞起眉毛，“要是你求我，兴许我可以考虑收容明王陛下。”
　　凌宇并不与他打趣，放开他唇，将衣襟下系着的玉佩交到他手上，郑重其事地道：“你拿着这个，我来找你！”
　　玉佩晶莹剔透，中心却凝结着一大团血气，说不出的妖异诡谲。
　　“这是……”
　　“我生而带有的东西，”凌宇合紧他手，抬眸，一字一句，“阿夜，什么都可以丢，这个玉佩千万不能丢！”
　　凌宇身上的玉佩千影绝是知道的，这人从小就宝贝来不行，有次苏影夜乘他睡觉偷偷摸摸取下来观赏，凌宇醒来当即大发雷霆，双目赤红，吓得苏影夜话都不敢说。两人冷战了几天，最后还是苏少爷拉下脸皮去哄凌二公子，方才言归于好。
　　“现在倒还大方。”千影绝撇撇嘴，当年苏影夜年少无知，稀里糊涂不知被被这人欺负了多少，花千树无所谓，少君殿下可是一直怀恨在心。
　　凌宇眉头皱在一起，闭目沉思，这枚玉佩上有自己精魂，给了他，不怕找不到，可苏影夜和重羽轩食指相连的金线是怎么回事。
　　自己既然看到了未来的一切，又怎么会在自己和千影绝手上连线让他们遇到，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不，不对！”
　　凌宇忽然吼了句，在房里不停踱步，“不，不对！”
　　为什么一开始契约女神会带自己去看那一切？为什么她要提醒自己那根金线的存在？
　　为什么片刻前魂离之时，她告诉自己，自己真正的身份，竟是那终结之神，最后的虚……
　　她处心积虑，究竟目的何在？
　　“凌宇！”少君殿下一拳将焦躁不安的人击倒在地上，黑眸凝固，隐有火焰燃烧，“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立刻，马上！”
　　凌宇擦掉嘴边被打出的血迹，疲倦地合上眼，“你说，我是不是刚好掉进了她圈套？”
　　看到的一切……其实是假的……
　　现实的时空，早已被隐藏于层层迷雾之中！
　　而她，正在引领我，走向未来真正的命运！
　　凌宇忽地打了个寒颤，如果是这样，那她企图隐藏的真相是什么？
　　她说自己是‘虚’，阿夜是冽炎，那如果不是呢？
　　“阿夜，你做什么！”急切地拉住千影绝撕裂自己衣襟的手，□在外的肌肤触到夜晚凉薄的空气不禁起了细小的疙瘩，凌宇低叹一声，“孩子已经很大了。”
　　“闭嘴！”你前几天不还抱着我做来不亦乐乎？甩开他手，用魔力将所有的衣服都化为灰烬，“莫非重霄来了，你想他来伺候？”
　　“与重霄无关！”眉间殷红跳脱出凄迷的光芒，几分凄凉，几分无奈，凌宇将满面冷冽的人抱到床上，“只要我还是我，我的心里便只你一个。”
　　“那你还什么都瞒我，什么都不告诉我！你的话可半点说服力都欠缺！”千影绝翻身将凌宇压在身下，顶膝戳了戳他欲望，邪魅一笑，忽然张嘴含住，你越不想做我偏要做。
　　“吐出来！”凌宇双手抓住他头，极力向外推拒，竟是极为惊恐，“阿夜，别这样，吐出来，我不要你这样。”
　　千影绝心里惨白一片，抬眸冷撇他一眼，齿间狠狠咬下。
　　凌宇疼得抽气，手间用力，竟成挤压之势。少君殿下闷哼一声，只把嘴里的物什死命折腾。
　　凌宇见他神情，知道他定是误会了，叹息着将那张倔强的嘴拉开，伸手解他衣衫，“能与你亲热，是我今生最大的快乐，又怎会嫌弃于你？”
　　“你撒谎！”黑眸微闪，千影绝猛地别开头，重霄一来你就变了，他一来你就变了！
　　“殿下，你脸红了。”凌宇轻笑着在他俊脸上啄了又啄，“刚才是我不好，只顾着想事情，倒冷落了你。”
　　千影绝面无表情地任他将自己也剥个精光，“你要是不喜欢，不必勉强。”
　　半响也不见他反应，千影绝回转头，方发现凌宇一双眼如刀似剑，正紧紧盯着自己腹部的伤痕。
　　腹部隆起本就丑陋不堪，再加这个怎么也无法痊愈的伤口，便是千影绝自己也不忍多看两眼，手捏紧被褥，深深吸口气，“最后一遍，做，还是不做？”
　　凌宇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脑中有个魔音不断盘桓着，杀了它，杀了那个孩子！
　　世界之轴，生而转移时空！
　　如果，提前将它扼杀……

　　赠玉（下）

　　握成拳的手越收越紧，凌宇狠狠咬牙，直到口中已有血腥气方才惊觉。
　　千影绝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漆黑如墨的眸中深不见底。
　　室内静得冰冷，红烛软帐却透露出风卷残云般的凄凉。
　　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昏沉阴暗，不带任何温度。
　　“冽风，魔帝冽炎之弟，”凌宇终于缓缓开口。
　　眼角不易察觉地颤了颤，千影绝不由自主抚摸上腹部的伤口，里面不住的钝痛让他心里有些微的安定。
　　冽炎之弟又如何，这是自己的孩子，谁也别想抢走！
　　眉尾上扬，有傲然之气，冷冷一哼：“你我联手，也不必过于惧怕他。”
　　“契约女神宣玉……”
　　千影绝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侧开目，“你开什么玩笑，那个女人怎么会牵扯进来？”
　　仙魔之外，犹有命运、契约二神。
　　两神超脱于仙魔，便是十万年前的冽炎大帝和云清太人也不敢招惹。
　　契约女神宣玉，红衣乌发，勾玉销魂，平时喜以女童之身现世。
　　命运之神冷华，蓝眸冰肌，建有天下第一宫，宫中美人无数，名之‘无花’。
　　有传言说天地间除了这两位神袛，还有一神尚未即位，此神身负‘虚’之力量，司毁灭之职。
　　魔域的典籍记载，当年冽炎大帝和云清太人争夺数十万年也难分胜负后，决定拉拢尚未归神的‘虚’，方才双双离开仙魔两域，下界寻找。
　　之后便是魔尊与仙帝的同时殒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也随之消失于时空之中。
　　“契约女神说，等我们的孩子诞生，他会成为‘世界之轴’，生而转移时空……”　凌宇闭上眼，喉咙轻轻滑动，“那个时空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很不好很不好，阿夜，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
　　“瞎扯！”千影绝不假思索打断他，俊颜仿佛雕塑一般冰冷，黑眸中火焰灼烧，“她在骗你。”
　　君澈便是想用这个孩子转移时空，回到万年前，这点千影绝非常清楚，可清楚不代表他会把自己孩子乖乖奉上。
　　千影绝扣住凌宇后脑，狠狠啃咬那冰凉的唇瓣，气焰逼人，显然极为恼怒。
　　“我不会让君澈得逞……”少君殿下模模糊糊地嚷着，“他怨恨我夺走了千穹崖的性命，我对他的怨恨也丝毫不少……”
　　那些耻辱，那些疼痛……他竟然能看的下去，他竟然可以无动于衷……
　　撇起俊眉，冷笑出声，“我诅咒他和千穹崖，永生永世不能在一起！”
　　凌宇没有说话，仿佛沉浸在对方唇舌的美味中，一遍又一遍地品尝，永远不知疲倦。
　　黑暗中的舞曲，充斥着太多的无奈和冰冷，从一开始，就显得悲凉而讽刺。
　　空气将灰尘轻轻搅动，熟悉的死亡气息伴着不知名的幽香，月光越发昏暗伤感。
　　搂住腰的手一点点移到腹部……杀了这个孩子，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凌宇眼中泛出血样的红，“阿夜，我不能忍受那些事情的发生，死也无法忍受！”
　　这样一个背负着宿命和罪孽的孩子，根本不该降临到世上！
　　察觉到危机，千影绝瞬间将人推开，神情冷傲，眼中的戾气仿佛在燃烧一般，迸发出令人不敢逼视的凌厉。“你忘了，你很喜欢这个孩子？”
　　凌宇眸子深沉似海，眼神雪亮得仿佛刀子一般，眉心的红痕却惨白一片。
　　“这个世界上，最不愿伤你的人，一定是我……”
　　……
　　无花宫。
　　漫天星光，缤纷如雨，一条条银色的丝带环绕，蓝色的宫殿堪比寰宇。
　　远方有云层氤氲，云中有弯月牙，孤零零地挂在那里。湖面如同一面碧蓝色的镜子，微风一吹，水波浩淼，镜中人形碎成了光影，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
　　冷华懒洋洋地躺在湖边软塌之上，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他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看在身边少年的眼中却有些寒冷，少年素白如玉的手轻轻梳理对方比湖水还要美丽的蓝发，“冽风杀不掉的孩子，凌宇能杀？”
　　冷华笑而不答，轻吻少年花瓣一样鲜嫩的唇，眼角勾出邪魅的弧度。
　　不经意间，湖面中的镜像已再次有了变化，最后，淡蓝的湖水被染成了鲜血一样的红，仿佛想要用生命来留下某种刻骨铭心的痕迹，如此凄艳……也如此绝望……
　　……
　　他说，‘这个世界上最不愿意伤你的人，一定是我。’
　　可他这样说的时候，却同时将那只修长优雅的手沿着之前尚未痊愈的伤口插了进去……
　　剧烈的疼痛瞬间撕碎灵魂，仿佛被利刃切割身体，甚至能听到那种骨骼碎裂的声音。千影绝发出野兽般的哀嚎，一把将凌宇手腕捏碎，“你们都要杀了它，你们都要杀了它，为什么，它有什么错？”
　　“没有了它，你才不会受到那些伤害！”对方痛苦的表情让凌宇脑中一片混乱，深深喘息，颤抖的血肉，鲜活得恍若那些亮丽的曾经……
　　不可言说的痛楚猛然攫住心脏，喉咙发出破碎的残音，凌宇抬起头，像是要被哀伤吞噬，“如果有人逼我给辛慕天生孩子……”
　　“他敢！”
　　千影绝顿时明白过来，“凌宇……”将那只软弱无力的手拉出去，黑眸裂成千片万片……最后化为茫茫暗潮……“你，确定？”
　　对方无声的沉默中，千影绝低下头，这畸形的腹部，布满鲜血与耻辱，自己是男人，是男人啊，怎么可以生孩子？
　　自己的尊严，自己的骄傲……
　　“凌宇，我一直没告诉你，”指间失神地伸向对方灰白色的眸，“怀孕一点都不舒服，白天吃不好，晚上睡不好，还总让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个女人。”
　　薄唇微微张开，一点点舔舐凌宇干涩的唇，你魂不守舍，便是怕给辛慕天生孩子，甚至不惜杀了我的孩子？
　　你看见了我们的未来，是吗？那你所看见的未来里，身边，竟没有我的陪伴？
　　千影绝细细地感受对方唇舌间的温软，动作，是从不曾有的温柔。
　　怀孕这种事，我来做就好，怎么舍得让你……
　　“阿夜！”
　　千影绝摇摇头，伸入腹中的手不断蓄积力量，仿佛要摧毁一切。
　　凌宇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自己杀掉这个孩子，少君殿下一向嘴硬，可只有凌宇才知道他有多么在意这个骨肉！
　　他常说，这个孩子要姓千，名晨星，取光明万丈之意。
　　他说，等回到上邪，他要敲碎圣宫黑色的琉璃，在里面布满玛瑙与翡翠，让阴暗的宫殿变来金碧辉煌。
　　他说，他的孩子要有最利的剑，最红的马，他要成为万人景仰的英雄。
　　他说，‘我们三个要永远，永远都不分开……’
　　灵魂被巨轮倾轧而过，凌宇险些啜泣出声，战栗着附上千影绝没有丝毫血色的凉唇，根本不敢想象他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阿夜，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身体被生生剖开，在如此令人窒息的疼痛中，千影绝嘴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有什么破碎了，像是冷掬吐出第一叶花瓣的那个瞬间，从一开始，就注定调亡的宿命。
　　血脉相连的触感让他有种立刻停手的冲动，可是……凌宇给辛慕天生孩子？
　　这种事，仅仅想想，都让他呼吸都停滞了！
　　自己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怎么可能？
　　漫天的红色颠覆视线，血淋淋的腹部，血淋淋的心脏，血淋淋的日光，血淋淋的天空，四周皆是利齿，他独自一人困于中间……无处可逃……
　　“不准离开我……”破烂的唇瓣吐出破碎的话，仿佛耗尽了毕生的力气。疼痛无数倍放大，将肉体碾作尘埃，冷峻的面容失去所有的颜色所有的内容！
　　狠狠将手指掐入凌宇手臂，千影绝悲愤地止住薄唇剧烈的颤抖，“你的世界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休想跟辛慕天一起，休想！”
　　“我不跟他在一起，永远都不会！”　眉心红痕狂乱地跳动，说不出是美丽还是哀伤，凌宇脸色惨白如纸，眸中灰烬一片。
　　两股力量在体内激烈交锋，一片白光以腹部为中心膨胀开来，两人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呼，巨大的能量爆炸，空气中的粉尘飞扬着舞起，犹如一曲沉痛的葬礼。
　　室内静得冰凉，有声音滴答滴答，清脆得恍若琉璃的破碎，残忍地扎在内心深处，一刀一刀，切割出淋漓的血块。
　　……
　　冷华推开少年站起，慵懒的双眸骤然光彩夺目，“提前了，莫非提前了？”
　　少年秀眉轻皱，提前？
　　“‘世界之轴’，生而转移时空，只怕，是要提前诞生！”
　　……
　　仙界，白塔之巅。
　　锁链寸寸断裂，青年长身而立，白衣胜雪。
　　袖间斜插一枝梨花，映着月光皎洁。
　　“主人！”
　　白马寂离毕恭毕敬地匍匐在地。
　　寂离，十万年前云清太人的坐骑，与青龙齐名的圣兽！
　　能让寂离臣服的……唯有……
　　辛慕天弹开衣上零星的灰尘，“多亏君上将我关在这里，要不我如何能赶在冽炎之前觉醒？”
　　寂离恢复成人身，亲吻主人脚尖，“尊上，我知道冽炎在哪里。”
　　居高临下地抚摸寂离头顶，辛慕天面上笑意盈盈，“我也知道！”
　　……
　　上邪，圣宫。
　　君澈泼掉酒杯中的血，“岚，随我去人间！”
　　苍老的声音响起，干涩，枯哑，“岚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只怕帮不了陛下。”
　　君澈甩头看了岚一眼，触到对方干枯的红发，终是叹息一声，“也好，我一人前去。”
　　“陛下！”岚忽然出声。
　　君澈止住步伐，“何事？”
　　“万年前我堕魔时与契约女神签订契约，她说她要夺走我最重要的东西，岚一直以为那样东西是陛下！”岚双膝跪拜，以头点地，“直到近日才想明白，她夺走的，该是我洞察未来的眼睛。”
　　君澈轻笑出声，紫眸冰冷一片，“你是要告诉我，你所有的预言，从一开始，就走向了歧途？”
　　岚高高举起手中的星盘，面容虔诚而悲哀，“是我背弃星辰的指引，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一切，都是我的错误。”
　　“哈哈哈哈……”君澈神情癫狂，袖中手握紧又松开，“爱上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错误！”
　　“错了……”岚轻声喃喃自语，“错了……命运从一开始，就不曾施舍半分机会……”
　　……
　　冽风冲进的时候，便见一片狼藉。
　　墨色的发丝散落开来，不复昔日的光鲜亮丽。无力地伸着的手像是一块焦炭，让人无法想象片刻之前它是怎样的优雅着也残忍着。
　　“哥哥……”一把扶起神智皆失的千影绝，冽风眯起眼，定定看着他鲜血淋漓的腹部。
　　这个孩子，竟还没死？
　　凌宇手指虚弱地动了动，“冽风，放开他。”
　　月光忽然被白气覆盖，冽风望向窗外，面上冰冷。
　　云清……
　　乘冽风失神的片刻，凌宇艰难地撑起身子，爬到千影绝身边将他抱住，深深吸气，“阿夜……”
　　“明王陛下，你要是再不恢复功力，我们谁也活不了。”冽风冷冷说着，手心冒出一把乌黑的长剑。
　　“‘冥灵之刃’！”凌宇惊呼道，“怎么在你手上？”
　　二十年前，重羽轩被仙界君上偷袭，‘冥灵之刃’也落入对方手中，冽风是怎么得到？
　　“这上面附着有明王力量，你若能拔出它，它自会认你为主，而你，也可以成为真正的下邪明王。”看出凌宇的疑惑，冽风面露鄙夷，“我一来人间便从君上手里抢了过来，以阻止你成为明王，不过现在是不得不给你了。”
　　“你应付君澈！”冽风将凌宇推开，随意地用被褥将千影绝裹起，刚巧撞见回来的千寻。
　　“你，带他走！”
　　冽风身上冷硬的气势压得千寻喘不过气来，接过混身是血的千影绝，猛然抬头，“你是谁？”
　　“啰嗦！”
　　“千……千公子……”洋洋颤着声开口，他本来一直侯在外面不敢发声，可公子一身的血，连被褥都被染红，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冽风自上往下将洋洋看了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