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来开荒 作者:晨香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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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时人多都来了大家都知道也就罢了，怎么这会儿少了一两个孩子还不回家吃饭的，大人怎么就不见心急呢？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吴柒只能归纳到这里的小孩都这样彪悍，还真不用多担心什么，便也坦然地回了家。
　　家里的一切都和水鲅走之前一样，只有屋外的菜园子刚浇完水拔完草显得有生气一些。
　　看着院子里的菜地，吴柒因为鱼多多远嫁的蔫蔫心思少了些。
　　自家菜地这长势，换谁看着都不会不信自家种种不好吧。
　　篱笆院内弱弱的“咩咩”声响起，吴柒一拍脑袋想起自己今天还没有遛遛小母羊。
　　要说这头母羊自打来了吴柒家后，每日下奶都很是积极，奶量充足得直让不爱羊奶腥味的水鲅恨得牙痒痒却又毫无办法。吴柒不知道别家母羊一天能有多少奶水，她家爱上溜圈子的小母羊就喜欢在两个院子里换着吃草，高兴了一天给你四大杯奶，不高兴一天一大杯就很不错。这不，这头也很会折腾的傲娇小母羊一见今天没有院子转悠，这就咩上了。
　　羊咩声连绵不断，颇有种再不让我满意就一直咩下去的劲头儿在。吴柒叹气，晃到原来的小院子里牵出自家同样长势很好的小母羊。
　　别说，这头母羊竟然还在吴柒下地的时候，竟然自个溜出了篱笆院，回来没多少天就开始了傲娇的溜圈子羊生，且，还是大着肚子溜圈子的。
　　刚知道母羊有小羊的时候，吴柒只觉脑门被什么拍了一下一样。这小母羊，除了爱撅蹄子爱叫唤以外，还真是和远古人们一样彪悍的物种。
　　挤好奶，上厨房煮好吴柒便喝上了。眼见实在多得慌，吴柒鬼使神差地把热好的羊奶搁在母羊嘴跟前。
　　等了会儿，母羊探下鼻子嗅了嗅，没有动静就又转过脑袋啃起新屋的草来。
　　吴柒觉得无聊，刚要端起羊奶等晚点儿再喝时，一蹄子拍下，羊奶险些打落。吴柒有些不明所以，还是把羊奶放回去。
　　等吴柒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那碗羊奶竟然已经空空如也，自家母羊嘴边分明是奶沫子在。
　　对此，吴柒只好解释一句，他的恶趣味果然比较适合这个世界。
　　大概不适合的，便是自己现在对水鲅的依赖吧。
　　熬了许久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吴柒，只好跑到屋子外面躺平了看星星。
　　有没有一颗星，就是他遥远的故国？
　　他貌似，也是像和鱼多多一样的远嫁啊。揉揉脑袋，吴柒觉得这样的想法不适合自己，不由懊恼地想起改天一定要大力宣扬自家的小开荒，集体开荒才行嘛。
　　眼前的星星渐渐混成一团，渐渐墨黑一片。
　　星星还是那些星星，地上的人儿和不远处院子里的小母羊都已经睡熟。

　　44、第40章　多播种，才是硬道理　。。。

　　远古的春天快到尽头时；吴柒地里的小麦也成熟了。
　　水稻没有种出来；这一点吴柒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这是忘了水稻水稻；是和水息息相关的。他摘回来的那些稻谷，都是因为长成后林子里也是干燥；这才让他忘记稻子种植的限制要求。
　　水稻的全面成草，以及小麦的丰收；都让吴柒深刻明白这里的作物生长的不规律。好在粮食作物里，比较重要的小麦也成熟了，吴柒对自己开荒的主要结果还是挺满意的。每日里都忙着找人帮自己做面饼；勾得一干馋虫出现。
　　吴柒自信在容易成熟的诸如地瓜土豆等作物面前，有鱼部落的观望阵线早就有了一线不稳。而今连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种好的小麦也已成熟，这一回，吃货不少的族人里，总会有不只是开垦自家院子里一方天地却不下种的人。
　　不说别人，鱼百早在阿七对自己说麦子快要熟的时候就跟他娘亲抱怨林子里这阵子都没有麦子，娘亲不种他就只好巴望着阿七每日多做些面饼子啃。一番话说得鱼婶娘头大如斗，只好答应学一学种地，种不种得成她说不作保。
　　有了第一家率先行动的，哪怕只是种了点地瓜也能够激起族人的跟风之态。吴柒看着留在族里种地的女人多了起来，不晓得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种地显然不少地方是个力气活，想到远古人不论男女都有些的怪力，吴柒也就释然了。连他这种力气不大的都能做的不错，就算其中不少力气是水鲅和鱼多多出的，难道女人们碰上自己搞不定的事情不会让家里男人孩子帮忙吗？
　　吴柒依然在琢磨水稻到底要怎么种，他可不想每次都到了别的季节才有大米吃。至于族人种地的事情，有问题来问他就行，回答一些小问题什么的还不至于难倒他。
　　身为南方人，只会吃米饭不会种水稻，这一点让吴柒好生无言了半天。换做小麦没种好他兴许还没多大感慨。有鉴于此，吴柒拉上白豆儿黑杉就往林子深处进发，找到那块现在只有跟自家稻草一样的水稻田，开始了为期不短的实地考察。
　　白豆儿很高兴自己一时间的好心有这样的好报，成天回家念叨自己在林子里干什么干什么了。别的小孩眼热白豆儿和黑杉可以去林子，也都嚷着要出去玩。为这事，有孩子的几家人对阿七的开荒大业都颇有不满。种地就种地，带孩子去算什么事情。
　　对目下族里由阿七引发的孩子撒娇耍泼事件，有鱼知在有鱼笑的劝说下没有去找阿七面谈此事。阿七隔几天给每家每户送的各种面饼，有鱼知吃起来也很是喜欢，有鱼笑还说让有鱼知也在院子里种一点。这个提议，足以打消有鱼知所有的顾虑。
　　笑笑身体不好，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现下只是她一个小小的玩笑般的提议他都不能满足，有鱼知自然无心去找阿七问别的事情。对有鱼知来说，只有族里大事和笑笑的事情，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有鱼知突然很想知道，笑笑满十三岁后身体是不是真的会好转不少？现下笑笑的身体自从上次去参加鱼多多的定亲仪式后就愈发不好，有鱼知每天也不知应该给笑笑吃点什么能让笑笑多吃点儿。要不是有阿七送来的面粉做的各种吃食，笑笑也许真的就只有日渐虚弱下去的份儿。
　　想了许久，有鱼知还是决定为了笑笑再去找一趟阿七。
　　上年秋天以来阿七的作为，已经用十足的诚意让他们渐渐相信笑笑之前的那个预言。有鱼知也想通了，阿七性子实诚，即便可能会被父子亲缘牵绊，也不会像木林那般不把有鱼部落的人命当命。那孩子苦了这么多年，他们没有理由再看他一个人为部落效力。
　　开荒？听上去不错。看上去，也不错。
　　水鲅自打那日去送亲后，一去多日不回。
　　吴柒去问过鱼婶娘，得到的回复是送亲的人在那一方部落要待足十五天才能回来。
　　这些天来，吴柒更无事可做，只好把全部精力都用在种地上。
　　白豆儿和黑杉每天都会来陪吴柒，吴柒不好推拒只好问过鱼婶娘能不能带小孩出去。鱼婶娘笑说只要大人能确保孩子的安全带出去未尝不可，往日她们不带也是怕孩子打扰她们采摘。
　　人家都已经这样说了，吴柒只好每天带着两条小尾巴一起去种地看地。
　　每次回头看到黑杉牵着白豆儿的小手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时，吴柒都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地主，身后跟着俩小喽啰。
　　今天的目的地，自然还是他们的考察地，林子里的野生水稻田。
　　水稻田已经有了些开始生长的感觉，前期那些青草，已经被每天多出的小嫩芽挤到一边。看着这样新奇的更新换代，吴柒用小铲子扒拉开的几个小坑里，也是这样新奇的嫩芽破土。
　　按照这样的速度，这里的野生水稻，应该是夏秋两熟的稻米。吴柒自己也种了杂七杂八不少的菜蔬，对这里植物的生长速度还是有所了解。一个字，那就是快。
　　理由的话，最适合的怕就是东部大陆遭遇的那次疑似陨石的异变，吴柒只是搞不懂怎么自己在哪儿待着都是不正常天气不正常大陆。或许他吸引的就是这样怪异的生存条件，有时候会取笑自己，要是再一次穿越，不知道会不会是怪模怪样的外星人？这个心愿，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实现的，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会遇上的。
　　现在的他，只是依然安分守己活在自己和水鲅的小天地里，唯一想做的，便是把自家院子里的木屋送出去。一套泥土房够用了，帐篷那里也放了不少东西，木屋真是没有可用之处了。
　　一铲一铲，一个大人两个小孩都在水稻田里铲泥巴。
　　“七哥哥，你看，这里也有小嫩芽。”白豆儿铲了一会儿就看到红红的泥土下青翠的小嫩芽正要挣破泥土，站起来指着地面咯咯咯笑着说。
　　“我这儿也有啊。”黑杉拉过白豆儿的手指着自己铲好的地说。
　　“我不是说过，这些小嫩芽摘出来就好，不用跟我说的。”吴柒现在想的一个办法就是直接把这里发好的嫩芽移栽到自家地里。这里湿漉漉的泥土，弄得三人的手都是满手湿泥。
　　吴柒现在有些头痛，自己应该去学农学，那样来到这里也不至于不明白水稻田到底要怎么捣腾才对。浇水没关系，就是不明白要浇多少水。也只能分成大概的量来模仿这边的水稻田。
　　这些天，河里的水地下的水都在浸湿林子里的水稻田。别的菜蔬作物基本上还和从前一样，只有稻田里的水一天比一天多。没有下过农田的吴柒，现在是腿上手上都是湿泥。幸亏这里没有蚂蝗水蛭这些咬人的虫，不然吴柒真要找些东西裹好三人才会下田。
　　关于稻田，也只能这样分片儿寻找最合适的稻田模型。
　　这里林子的春末，最让吴柒喜欢的，便是类似葡萄藤的植物在生长。不管那树藤结出来的是不是葡萄，却也说明这里的林子，无处不惊喜。
　　挖好一些秧苗后，吴柒抱起白豆儿就往干地上走。黑杉个子高些走起来轻巧许多。
　　三人又要去林子里别的地方再摘些别的果子做零食时，恰巧遇上来寻他们的有鱼知。
　　族长很少来找吴柒，吴柒猜想许是自己鼓吹的开荒引来了族长。
　　白豆儿看到族长，叫了声“族长叔叔”后便下地和黑杉站到一起。
　　“族长叔叔，你来这里做什么？”黑杉问道。
　　“小豆儿黑杉也都在啊，叔叔是来找你们七哥哥的。怎么样啊？这里好不好玩？”摸了摸白豆儿和黑杉的小脑袋，有鱼知又说，“你们先去边上玩会儿好不好？叔叔有话和阿七说。”
　　“嗯嗯。我们这就去旁边玩。走的时候叫我们。”
　　白豆儿和黑杉说话间就往右撤开来，有鱼知嘱咐了一句“小心点，有事就大声叫他们”，转身看向阿七。
　　跟冬天比起来，阿七身子又结实了不少。
　　这个认知，确实让有鱼知对自己此行有了些信心。
　　自打阿七落了次水，又会做饭后，阿七的身子还真是一天比一天要好。
　　“族长，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吴柒捡起一把干草擦了擦手上的泥土，站在一块干的草地上，不方便再擦一擦小腿上的土，便站在那里问。
　　“阿七，你看你小子现在身体还真是越来越好了。”
　　“心情好了，身体也就好了。能吃能喝还能干活，不好也没理由不是。”既然族长要插科打诨，他陪着就是。总会说到正题上。
　　“是啊，就是这个理没错。我那几次在你家吃的，确实很好吃。要是我们族人做饭都这么好吃就好了。可惜我这辈子怕是学不会做好吃的出来了，拿手的还是烤生肉。”
　　“族长，不介意的话，你去我家就行，还可以带点给笑笑吃，她要吃的好，身体也会好点儿。那帮孩子现在都忙着，我都怕耽搁了白豆儿和黑杉的训练。”吴柒能想到的族长来因便是这个，再不然就是开荒的事情了。这开荒的事情，他零零总总都有说过几个月，成果也就那一些，族长要是支持，肯定会自己说出来。
　　“呵呵。”有鱼知尴尬地笑笑，自己来意还没说，就被阿七一下子给说破了。不过为了笑笑好，他脸皮再厚他也会厚下去。
　　“不瞒你说，我来找你，还真是为了给笑笑蹭点吃的。多多去红河部落后，笑笑每天吃的就很少了。眼看笑笑越来越虚弱，当爹的看着实在不忍心。只好厚着脸皮来找你，阿七你就是最好的例子，现在我也只能指望你做的饭菜能让笑笑好一些。至少能多吃点也是好的。至于笑笑那一份的食物，我会从我家的分例里取出一部分给你。”
　　“至于小豆儿他们，他们都还小，要学的东西本来就少一些。你也弄出来不少东西，现在我们已经决定给你这些东西也专门分派一些人来学习。小豆儿跟黑杉也说过愿意跟你学种地，这样就可以了。”
　　有鱼知话一说完，吴柒心里对白豆儿和黑杉跟自己天天不务正业的担忧也就没有了。这个年代，自己这个新兴农业，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不过该问的话，还是问一问比较好。
　　“族长，我这个种地自己也不是很懂。不过你看这些作物都是很适合我们做储备粮食的。蔬菜和肉一起吃，这样对我们的身体比较好。我一个人种出来的还不如林子里野生的多，族里有人开始种地了，不过我想是不是还是让她们集中来找我就好。也省得每次都要她们来林子里找我。”族长可不是第一个过来这里找他的人，光是鱼婶娘就来这儿还有他家找过他几回。
　　“这个你放心，我来之前已经跟大家招呼过一声了。听你安排就是，不过时间上你安排好，不要误了战时。”
　　怪不得今天这么半天也就族长一人过来，吴柒笑着不再多说什么。又听族长说了一些相关事宜，这才叫回白豆儿两人，打道回部落。
　　吴柒回部落时，迎面正是近期忙于种地隔日才会去林子的女人们。人还没走进去，就听见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鱼婶娘的声音吴柒一下就能分辨出来，只听她在说：“我家地里的地瓜都已经结果了，还是红薯白薯都有，好吃的很。”
　　“我家土豆也好吃，怎么吃都好吃。跟肉一块吃更香。”顶着大肚子说话的是个比较年轻的妇女，吴柒不认得是谁。
　　“我家……”几个都在院子里种了一些菜的女人就在围口说着自家的小菜地，一边交流着种什么好种一些。这些人都是听族长吩咐在围口等族长回来的女人，家长里短说完了，这才说起自家新捣腾的菜园子。就算跟阿七家里院外的菜地没得比，也让颇觉新奇的女人们高兴许久。
　　“嗯咳嗯咳。”有鱼知咳嗽几声，热闹的女声这才一一消下去。
　　看到几人出现，女人们安静下来等待族长发话。
　　族长之前只说大概他回来的时候要她们出现在围口就成，却没说到底有什么事情。既然是跟阿七有关的事情，那肯定就是跟种地有关的事情吧。
　　女人们在部落里原本就忙着家里的事情，每天挤出一些时间种地，也只是为种出菜后和肉一起做菜确实比较好吃。不然她们也不可能放下手边干不完的活来弄连发起人阿七自己都不是很明白的事情。
　　白燕作为最先开始种地的女人，加上儿女们跟阿七关系不错，直接把疑问问出口。
　　“族长，你把我们都叫来是要说阿七弄出来的种地的事情？”
　　“你们也已经种了一些时候，总是去找阿七不是不方便吗？我刚好有事跟阿七说，索性就让你们一起来问阿七好一些。”有鱼知本意是想干脆就让阿七当训管，这样也算是给阿七几个月来的辛苦一些回报。训管虽小，对阿七来说信任意义很大。这样一来他们这些老一辈也算是表了个态，部落里其他人也就不用再有所顾忌。
　　红河部落的人那次来时，就曾跟有鱼知说过请阿七去他们部落长住，还说不怕木杨部落来人带走阿七。一个外族部落尚且如此，身为阿七娘亲一方的他们部落，确实很是不如。水鲅这一次会去红河部落送亲，更多也是想要看一看红河部落那边的各方面条件。
　
　　阿七就算真跟水鲅一起去了红河部落，有鱼部落的人也不会多说什么。族里本来就不曾限制族人去其他部落，不然也不会有部落间互相结亲的事情发生。他们一直所顾虑的，也只是怕阿七会跟木林去木杨部落罢了。木杨部落近年来孩子稀少，他们其他部落孩子出生率也不比木杨部落多多少。
　　东部大陆上，最为人诟病的，恰恰是大陆的孩子出生率，这也是他们珍视族人生命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一个部落，要是连基础人数都不够，要在大陆上长久生存下去就会比较困难。一直以来，有鱼部落最主要的生存交换品，便是取之不竭一般的海盐。海盐再多，东部大陆的部落用盐却远远没有出盐量多。他们虽然掌握了制盐的诀窍，在东部大陆的地位，确实不算多高。
　　便是为了阿七想出的渔船弓箭房子种地养兽等东西，有鱼知也有必要为有鱼部落留下阿七。阿七对木林有亲缘牵绊，小溪和他之间，也有。而况水鲅也是在部落里长大的，只要部落的人诚意够了，阿七留下的可能性还是最大的。
　　有鱼知自认过往的态度，更多是因为阿七本身的无用以及自己对部落受累多年的迁怒。他们这些老人，哪里能这么容易放开过去，哪怕是过去二十年。
　　只要这一次和木杨部落的对抗里，阿七一如现在，他们也会抛开所有的成见。
　　现在，就先多播种，让女人们能够学会更多对部落有用的东西。
　　就像种地一样，挽回人心，只要诚意够，就不怕晚。
　　就算已经不能再留下阿七，至少阿七留下来的技能都还在。
　　无论怎样，有鱼部落都不会因为阿七的走或是留有太多变动就成。
　　白燕安静地在人堆里站着，看见族长脸上一直露出的沉思表情，轻轻地摇了摇头。
　　连她都知道覆水难收的道理，族长还是看不透。
　　世上能看透的，几人？

　　45、番外5：好好爱你，是我能给的全部　。。。

　　他记事的年纪；远比旁人要早。
　　他甚至记得遗弃自己的那些亲人；他的爹；他的娘；还有他的哥哥们。
　　他知道，这些记忆；都跟自己一族有关。
　　他也知道，在他们遗弃自己的那一刻；他的那些记忆，就只会是记忆。
　　那些人，这辈子都不会是他的亲人。
　　那时小小的他还不满一岁；不会说话不会笑，连孩童最常的哭泣都没有。
　　那时他们都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他没有传承他们一族的记忆能力。
　　如果他们哪怕流露出一丝的不舍，他也会迫使自己相信他的亲人不是故意要丢掉自己的。
　　那时的他，只能无声地落泪，那些眼泪，在他那些亲人面前，什么也不是。
　　那时，小小的他在兽皮襁褓中就已经知道了，眼泪和亲人，是这个绿色世界里最靠不住的。
　　婴儿的绝望没有人会在意，只有路过的野兽会在路过的时候，慢下脚步，甚至会扔一些果子在他身旁。
　　他就那样一个小婴儿凭着本能活了下来，每一日，连他都会好奇，为什么那些亲人口中的野兽不吃掉自己还给他果子。他不会思考，只是看着自己身边的一切在发生。
　　直到某一日开始野兽不再路过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也许真的要死了。跟那些丢掉自己以为自己很快会死掉的亲人想象的一样，他是真的要去见主神了。那个亲人口中无所不能的主神，也会迎接自己这样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小婴儿吗？
　　连着两天下来，他已经连对着天空的思考都不能了。他想要爬一爬，襁褓却被牢牢捆在树上，他动不了。身边的叶子都被他吃了，光秃秃一片树叶里一个浅灰色的兽皮襁褓，怎么看都会是很怪的吧。就像他一样，一出生就被族里当成怪物，亲人们护了他几个月后，还是在迁徙途中把他扔得远远的。
　　既然是怪物，为什么要让他什么都记得。伸出小手，擦去眼角看阳光看久了流出的眼泪，他有些困了。
　　也许这一睡，就不会再醒来了。
　　主神，他会找到那个无所不能的主神吗？他是族里的怪物，他们的主也不会想要见他吧。
　　那就只是睡过去吧，这样活着也没有意思。
　　“宝宝没有人要了？小七哥哥捡到你会照顾你的。”
　　“宝宝快点起来吧，小七哥哥抱久了会累的。”
　　“宝宝……宝宝……”
　　哪个小七哥哥对他家宝宝这么好？这样的亲人真好啊。蹬蹬腿，好舒服。
　　又挤了挤，兽皮被挤掉了。不用再被包在树上动也不能动了，真好。有些饿，睁开眼看到一个脑袋小小的孩子在说话。
　　这些话，和他们族里的话不很像，不过他也能分辨。
　　这个男孩，是要把他捡回家去养吗？他不会觉得话都不能说的他是怪物吗？他连哭出声都不会啊。
　　男孩叫他宝宝，他就先做宝宝。
　　男孩的脸好脏，宝宝再蹭一蹭，你这个叫小七的男孩，不要捡到宝宝后又扔了。
　　脏脏的脸，好看的小七，宝宝很喜欢。不嫌弃宝宝的都是好人，小七哥哥最好最好了。
　　宝宝决定，小七就是宝宝的主神。
　　宝宝没做多少天的宝宝，就换名字了。
　　七七八八，这样的搭配宝宝喜欢，这个部落虽然对小七哥哥也不好，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