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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 作者:来自远方-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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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交!”
  李谨言脸上在笑,心里却在腹诽,这些洋鬼子当真是个顶个的黑!
  不过钱赚到手就是为了花的,在看过上一年的财务报告,将手下的几个工厂的利润加加减减,得知一年的进账之后,李谨言最先想到的就是,该怎么没把这两百多万大洋花出去。
  工业区有楼少帅给他的一千万马克撑着,暂时不需要另外的投入。家化厂只需要维持目前的规模就足够了,毕竟未来几年的情况摆在那里,盲目扩大产生并不是个好主意。被服厂和罐头厂倒是可以扩大产能,尤其是罐头厂,李谨言已经和冯经理谈过,着手对生产的罐头进行“分级”。最优等的材料供应军需和国内市场,次一等的材料出口创汇,再次一等的,例如加了边角料的罐头全都囤积起来,等到欧洲开打,才是这些罐头真正发光发热的时候。
  冯经理最初并不同意使用这些之前废弃不用的边角料制作罐头,但在和李谨言关在办公室里密谈一番之后,立刻改变了态度。至于李三少是如何说服冯经理的,一直到很久以后都是个谜。
  被服厂也增加了一个车间,专门生产毛刷,猪鬃在这个年代属于战略物资,李谨言自然不会浪费任何能赚钱的机会。
  “暂时先这样。”李谨言巡视过车间,对被服厂经理李秉说道:“等到工业区建成,毛刷厂从被服厂分离出去,交给李成来管理。”
  李二老爷在世时,李成是李府的管家,被服厂建成之后,经李秉引荐,一直在被服厂做事,为人靠得住,办事能力也很不错。
  这样人才,正是目前李谨言急需的。
  离开了被服厂,李谨言转道去了西药厂。
  之前西药厂的三个车间主任被裁撤两个,唯一剩下的赵主任也在不久前被调任,命令是楼大帅亲自下的,至于原因,李谨言没有深究。哪怕之前哑叔查不出这个赵主任有什么问题,可李谨言对他依旧不怎么放心,如今楼大帅把人调走,倒是省了他不少的麻烦。
  空下来的三个车间主任职位,李谨言没有自作主张,也没有再去找楼大帅,而是直接去找楼少帅要人。
  “从工厂里提拔的话,找不到合适的人,我的门路就那些,还是少帅帮帮忙吧。”
  楼少帅没说话,定定的看了李谨言足有一分钟,直到把他看得不自在,才俯身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好。”
  两天后,新的三个车间主任全部到位,李谨言一看,顿时乐了,一水的兵哥,其中一个之前还是独立旅的营长,在南满铁路作战时被机枪打中,命保住了,再上战场却是不可能了。
  这三人中有两个都是关北中学毕业,一人还有留学背景。虽然对在工厂管理工作上还是生手,但在人品和其他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再加上脑筋灵活,对照着西药厂原有的规章制度,不到一个星期,工作就基本上手了。
  “甭管是药厂还是军队,都是管人,有章程在墙上贴着,再做不好,就是傻子了。”
  真是这样?李谨言摸摸下巴,应该吧……
  
  第一百零二章 

  民国五年;公历1913年1月23日
  宋武一行乘坐的火车于午后时分抵达关北车站。由于山东境内的请愿活动;津浦线一度停运;原本预计的行程;不得不延长两天。
  火车进站时,天空正飘着雪花;饶是如此,车站内也是一片忙碌景象。扛着大包小裹;穿着厚皮袄戴着棉帽子的北方汉子,穿得厚实抱着孩子的女人,还有挑着担子的小贩;维护秩序的警察,随着火车进站和出战的汽笛声,车站里的人声嘈杂成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情景出乎宋武的预料,他上次和孙清泉一起来关北时,车站里的人流大概只有现在的一半。可惜车站里的人大多行色匆匆,也不是个问话的好地方,只得将疑问暂时压下。
  几人刚走出车站,就见不少车老板正在外边候着,一旦见到有人出来,排在前面的立刻上前询问:“坐不坐车?到城里每人五个铜板,行李多了另算。
  没过一会,就有三波明显是生意人的坐上了车。接到生意的车老板甩起鞭子赶走了马车,排在后边的赶着马车上前,等着下一波出来的人。就算离得再近,也没见着有哪个车老板加塞压价抢客的。
  “老板,要坐车不?”
  宋武和同行的三个随员上了一辆马车,车老板很健谈,一边赶着车一边说道:“听几位的口音是南方来的吧?到关北来做生意?”
  “恩。”一个随员随口答应着,略带疑惑的问道:“这关北城看起来好像比以往热闹?”
  “可不是。”车老板和迎面而过的另一个车老板打过招呼,才接着说道:“几位是看到车站里的那些人了吧?都是到本溪鞍山找活干的。咱们少帅把南满的日本人打跑了,还把几个大矿都抢了回来,正缺人干活。一旦录用了,一个月至少也有二十块大洋,干的好的,能拿三十多块大洋,还包一天的饭,发棉衣,给地方住。”
  “真是这样?”
  “还能骗你们不成?随便找个人一打听就知道。”车老板哈哈一笑,“要不是我家里婆娘怀了娃,我也要去矿上找活干,干上三四个月,就够一家人一年的嚼用了。”
  宋武等人没有再问,车老板倒是打开了话匣子,从铁路说到铁矿,又说到关北城建到一半的工业区,还问宋武等人是不是特地到工业区来建厂的。若是的话,来的可不是时候,现在天气冷,地冻得结实,要想建厂至少要再等两个月。
  宋武一直没出声,都是由随员和那个车老板搭话,马车一直行到长宁街口,几个人下了车,车老板特地告诉他们,要是城里没熟人,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就到街边找个报童,一个铜板铁定能带到地方。
  “就是那些穿土布棉袄的,都是住在收容所里的,身上的衣服都一样,好认。”
  “收容所?”
  “是李三少爷办的,不过现在是政府管。您没瞅见大街上一个要饭的都没有?都住在那里呢。”
  “李三少爷?”
  “啊,咱们少帅媳妇,顶能干的!”
  和几人算清车钱,车老板就赶着车离开了。想趁着天色早再拉几趟生意,晚上买半个烧鸡回家,家里的婆娘前天就念叨着想吃这个,今天可不能再忘了。
  街对面,刚刚车老板指给宋武看的报童已经卖剩下最后一份报纸,宋武朝那个报童招了招手,报童几步小跑过来:“先生买报纸?名人新刊,大帅府喜宴,钱大师长怒踢俄国熊!就最后一份了,再不买没有了!”
  宋武买下报纸,又问了收容所和旅馆的事情,报童倒也没隐瞒,估计这段时间问他这些事的人不少,几句话就将收容所的情况说得明明白白,接着道:“要是先生想找旅馆,我现在就带几位去,好一点的,中等的,差一点的都有。不过得赶快,我还得回去听课。”
  “听课?”
  “学校里的小先生教我们认字,隔一天教一次,回去晚了占不着好地方。”
  宋武没有再多问,让报童带他们找到一家条件相对不错的旅馆,按照之前车老板说的给了报童一个铜板。其中一个随员家里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见他机灵,又多给了他一枚大洋,不想报童却摇摇头:“先生,我娘说了,人不能太贪。您要是觉得我帮上了忙,就给我一个铜板,再多我是不能要的。”
  见报童的神情不似作伪,那人也没坚持,只是叹了口气:“楼盛丰治下,倒真是和别处不同。”
  宋武没说话,只是神色间也颇有感触。
  隔日,宋武没像上次一样隐蔽行踪,私下里会见楼逍,而是直接亮明身份,亲自上门拜访。
  “你说谁来了?”
  楼大帅正拿着一个拨浪鼓逗儿子,楼二少眼瞅着快三个月了,长得愈发白胖讨人喜欢,动不动就咧嘴笑。说也奇怪,按理来说,这么小的孩子是不会认人的,可每当楼大帅或者是楼少帅靠近时,楼二少从来就不笑,反倒是楼夫人和李谨言抱他时,总是咧开红润的小嘴,还咿呀出声。
  “报告大帅,来人说他是宋武。”
  “宋舟的儿子?”楼大帅转过头,浓眉一皱,“这小子和他老子一样,睁眼闭眼都是心思。找我儿子去,老子没空。”
  “大帅,少帅在军营。”
  “那我儿媳妇……”
  “言少爷有事出去还没回来。”
  楼大帅一摸光头,“老子这都‘赋闲’了,怎么还没个消停?”
  “大帅,你还是去看看把,把客人晾着不好。”楼夫人把楼二少抱起来,楼二少一改在楼大帅面前时的横眉冷对,马上笑得像个招财娃娃。
  楼大帅:“……”
  这一个两个的,都和他过不去,是吧?!
  李谨言和丹麦的武器订单已经谈妥,根据双方签订的合同,最迟今年五月,六百挺麦德森轻机枪和十万发子弹就会交到李谨言的手里。历史上,这批轻机枪应该是出口到保加利亚,结果被德皇查获吞掉,如今有李谨言横插一杠子,加上北六省和德国目前的合作关系,威廉二世脸皮再厚,也找不到借口再把这六百挺机枪给吞了吧?
  六百挺机枪买到手后怎么分不是李谨言操心的问题,他现在要想的是怎么保证这批机枪子弹安全运抵关北,中途不出现任何差错。毕竟这是军火,可不是肥皂罐头,真遇上胆肥的给扣下了,到时又是麻烦一堆。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提前告诉楼少帅一声,要是真遇上了麻烦,恐怕最后还得要靠武力解决。
  想到这里,李谨言不由得叹了口气,只是六百挺机枪他就麻烦不少,当初李二老爷藏在山洞里的那批军火到底是怎么运回关北城的?,是谁帮了他的忙?
  问哑叔,哑叔摇头。再问,还是摇头。李谨言也只得相信,对于这个神秘人,哑叔的确是不知道的,就算他知道,现在也不是告诉他的时候。
  李谨言原本吩咐司机直接将车开去乔乐山的实验室,之前乔乐山的助手来找他,告诉他关于那个烂西瓜的实验已经有了进展,不过中间出了点小问题,需要李谨言亲自去一趟。
  至于是什么问题,乔乐山的助手没说,李谨言只得亲自跑一趟。不想车开到中途,却遇上了李三老爷。李庆云见到李谨言,直接开口道:“谨言,我正要去找你。”
  “什么事?”
  “老爷子不行了。”
  乍听李庆云的话,李谨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李三老爷重复了一遍,李谨言才听明白,他的意思是,李老太爷不行了。
  “昨天晚上在房里摔了一跤,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人就不行了,请了几个大夫,都说该准备后世了。”李三老爷坐进车里,眉头皱得死紧,“锦书的亲事就在月底,如今老太爷这样,还得和沈家说一声。”
  李谨言点点头,没有多说话,吩咐司机改道去李家。不管李老太爷之前做了多少糊涂事,在外人看来,他还是李家的子孙,李老太爷这样了,于情于理,他都要回李家一趟。
  独立旅驻地,楼少帅正同钱伯喜等人制定此次“军演”的计划,季副官敲门走进来,“报告!”
  “说。”楼少帅正和几个师长看着铺在桌上的地图。
  季副官有些迟疑:“少帅,在这里说?”
  “说。”
  季副官暗道一声,少帅,是你让我说的啊!
  “报告少帅,言少爷请您今夜务必回家!”
  今夜,务必回家?
  一众老兵痞子同时看向楼少帅,眼神或多或少都带了点不是那么“上流”的意味。
  果然,年轻真好啊……
 
  第一百零三章 

  李谨言并未在李家停留太久;看过李老太爷之后;没有留饭;在傍晚前赶回了楼家。
  “回来了?”
  楼夫人正抱着楼二少轻轻拍着;刚刚吃饱肚子的楼二少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李谨言突然开始羡慕这个柔软生物了;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不用操心任何事情,多幸福的生活。
  “娘。”
  “出什么事了?”见李谨言神色间有些不对,楼夫人将怀里的楼二少交给奶娘;关心的问道:“厂子里出事了?”
  “不是。”李谨言摇摇头,将李老太爷的事情简单说了,“大夫说恐怕熬不过春节,已经让家里人开始准备后事了。锦书和沈家的亲事也得往后推。”
  “这样啊。”楼夫人也知道李谨言和李老太爷的关系到底如何,除了那层血缘,恐怕不比陌生人亲近多少。不过总归是李谨言的亲祖父,也不好多什么,“你得空就回去看看,若是有需要家里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谢娘。”
  “一家人谢什么。对了,家里来客了,等下还要吩咐厨房做几个南方菜。”
  “客人?”
  “宋舟的儿子宋武,你见过的。”楼夫人站起身,“说起来,宋家和咱们家也算是拐着弯的亲戚,若认真论起来,你还得叫宋武一声表哥。”
  提起宋武,李谨言不由想起那把作为见面礼送给自己的象牙柄匕首。宋武这个人给他的印象太过深沉,总觉得一不注意就要被他给卖了。想起这段时间闹得风风火火的联省自治,李谨言不难猜到宋武的来意,恐怕宋舟有些坐不住了吧?倒是司马大总统那边没什么动静。难不成真是因为被楼大帅抓住了把柄,对联合政府大总统的位置死心了?
  书房里,宋武依旧没有摸清楚楼家父子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联省自治一旦实行,中央政府就要权力下放,相当于给各地军阀割据披了一层合法的外衣。制定省宪与否,还不是他们说得算?如此一来,日后想要集权更是难上加难。宋武百分之百肯定,楼盛丰和他父亲一样盯上了联合政府大总统的宝座,他难道甘心做个橡皮擦一样的总统?
  但若不是,为何他几次试探,都没办法试探出楼家的后手到底是什么?
  宋武想不通。
  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李谨言推开房门,探头进来,请三人下去吃晚饭。
  “正好,贤侄也留下吃顿便饭。”
  楼大帅站起身,宋武也不好拉着继续问。
  三人走出书房,宋武走到李谨言面前停住了:“表弟,近来可好?”
  “还好,劳您记挂。”李谨言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心里却在腹诽,这人倒是挺会攀关系的,不过见了一面,送了他一把匕首,就表哥表弟的叫上了?
  楼少帅走过来冷冷扫了宋武一眼,宋武却仿佛毫无觉察,继续说道:“总觉得比上次见你长高了点,你今年应该满十八了吧?什么时候过生日,表哥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我心领了,宋先生不必太费心。”李谨言连忙开口拒绝,开玩笑,一把匕首就够让他提心的了,再来一份大礼?他可不想连觉都睡不好。
  “宋兄的美意,我替内子谢过。”楼少帅按住李谨言的肩膀:“宋兄家大业大,送礼,接着便是。”
  李谨言看看宋武,再看看楼少帅,话说按着他肩膀这个,真的是楼少帅?怎么总觉得不太对劲?
  楼家的厨子里,不乏能做淮扬菜的,精致的菜肴摆上桌子,宋武也不免愣了一下。
  “这北地厨子做的,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夫人费心了。”在楼夫人面前,宋武倒是没摆出以往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反倒真切的像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脸上的笑容竟然还透出了几分赧然。
  李谨言眨眨眼,先是楼少帅,又是宋少帅,接下来该不会轮到楼大帅了吧?到底他们在书房里发生了什么,怎么都这么不对劲?
  这就好像冰山里突然冒出一眼温泉,不和常理,也不靠谱啊。
  不过,很快李谨言就发现了另一件事,宋武只吃了两碗饭就放下筷子。若不是饭菜不可口,就只说明一个问题,并不是所有的少帅都是饭桶……还是该说,打仗的能力和饭量成正比?
  当夜,宋武告辞离开,楼家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喝茶。楼夫人抱着楼二少,楼大帅摇着拨浪鼓,楼少帅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李谨言紧紧追随楼少帅的步伐,以免楼夫人再将楼二少塞进他怀里。
  楼二少好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给楼大帅面子,无论楼大帅怎么逗他,依旧是一副冷眉冷眼的样子,李谨言瞅瞅楼二少,再瞅瞅楼少帅,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笑什么?”楼少帅低头看向他,楼大帅和楼夫人也奇怪的看了过来。
  “言儿,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李谨言摇头,再看一眼楼夫人怀里的楼二少,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这简直就是婴儿版的楼少帅!
  楼夫人顺着李谨言的目光看了一眼小儿子,再看一眼坐在对面的大儿子,明白了,然后也忍不住乐了。
  “夫人,你们到底笑什么呢?”
  楼大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顶,满脑袋问号,倒是楼少帅片刻间就想明白,一把握住李谨言的手腕,站起身,“父亲,母亲,我们回房了。”
  话落,也不等楼大帅和楼夫人说话,拉着李谨言转身就走。
  楼夫人推了推楼大帅,逍儿是打算拉着言儿回房算账?
  楼大帅摇头,不知道,继续摇着拨浪鼓逗儿子。
  楼二少终于不再摆酷,给面子的发出了一声:“咿呀。”
  回到房间,房门刚一关上,李谨言就被腾空抱起,楼少几大步走到床边,将他扔在了床上。
  床上铺着厚厚的被子,下面还垫着楼少帅之前猎获的熊皮,李谨言并没被摔疼,只是压到他身上的重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少帅……唔。”
  一句话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温热的大手掀起长衫的下边,熟练的探入里衣,在腰际摩挲着。李谨言怕痒,腰侧有一块地方绝不能碰,一碰就浑身哆嗦。
  “哈……”
  在带着枪茧的手指擦过时,李谨言忍不住仰起头,想笑,发出的声音却更像是压抑不住的喘息。微微凸起的喉结被咬住,说不上是疼痛还是麻痒。
  猛然间,李谨言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压着他的是一头凶猛却美丽的兽,下一刻就会咬碎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吞噬入腹。
  诡异的是,他竟然愈发的兴奋了……他也不正常了?!
  “少帅,等等!”李谨言扯住楼少帅脑后的发,“我还有事……唔!”
  嘴又一次被堵上了,李谨言终于意识到,当一头老虎吃东西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打断他的,除非突然蹦出另一头老虎。可惜李谨言不是老虎,只是被老虎按在爪子下边的肥兔子而已……
  一切结束之后,李谨言几乎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趴在床上,看着楼少帅起身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试了试茶温,回身扶起他,将茶杯送到他的嘴边。
  李谨言很想一口咬在送到嘴边的手指上,但在考虑清楚此举会造成何等严重的结果之后,果断放弃了这一念头,乖乖喝了半杯茶水。
  余下的茶水被楼少帅一饮而尽,看着楼逍上下滚动的喉结,李谨言突然觉得自己又有些渴了。
  “叫我回来,为什么事?”楼少帅靠坐在床头,抱起李谨言,拉起被子盖在他身上。
  一句话提醒了李谨言,他顿时清醒了:“我和丹麦人买了一批抢。”
  “丹麦?”
  “丹麦原装生产的麦德森机枪。”李谨言尝试着撑起身子,却发现很困难,只得老实的继续窝在楼少帅怀里,“和上次在满洲里从老毛子手里缴获的那挺一样,军工厂的杜经理一直念叨,说这个枪好。”
  “恩。”楼少帅拉了拉李谨言身上的被子,“买了多少?”
  “六百挺,外加十万发子弹。8mm口径的,和毛瑟步枪子弹通用,军工厂里现在就能生产这样的子弹。虽然还要靠大量的人工,不过咱们最不缺的就是人。”
  “六百?”
  “六百。”李谨言打了个哈欠,“若是中途不出问题的话,五月之前就能到手。不过中间的一些关节还要找人疏通一下,花点钱没关系,别遇上不开眼的把这些枪劫了,那更费事。”
  “恩。”
  “至于枪到手怎么分,少帅看着办。这批军火就当是‘劳军’了,不和姜瑜林收钱。可也得和姜部长说一声,要想照着独立旅给北六省所有军队换装,按照以往的价格可不行,得加点……”
  李谨言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只剩下有些重的呼吸声。
  楼逍低下头,大手拂开李谨言的发,在他的额前落下了一个吻,抱着他的手臂也越来越紧。
  第二天,李谨言醒来后伸手一摸,身边果然没人了。
  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自鸣钟,九点一刻,比起以往,今天算是起得早的。果然人的适应力是无穷的,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哪怕他被楼少帅折腾一晚上,也照样能在早上六点准时起床,前提是,楼少帅不会想在早上再折腾他一回。
  用过了早餐,李谨言去见楼夫人,这几天他大概会很忙,李家和工厂要两头跑,家里的一些事恐怕会顾不上。
  “不用担心,有我在呢。”楼夫人摆摆手,“就只有睿儿的百日宴,到时我让你姨妈来帮忙就是了。”
  楼二少的大名终于定下来了,泰山大人的亲笔信一出,楼大帅抗议也没用。当得知楼二少被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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