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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越阅悦--缠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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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湖……”宫璇玑一愣,转头问着她,“无邪,你记得那个湖么?”
司无邪点头,“自然记得。”
那个时候她待在不远处,看见他坐在岸边轻巧梳洗过,两个脚板上的水泡还没好,红红肿肿的一大片浸入洒满夕阳的河水里,嘴上还时不时地咕哝着什么,当时她猜他肯定是在骂她。
风吹过,带起寒意,宫璇玑缩缩肩膀,却不舍得将视线收回。
司无邪将窗布放下,惹来他的不满,他咕哝着,“我还想再看会。”
她一笑,道:“等会我们出去看。”说着,就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出了车厢。
没一会,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宫璇玑还在纳闷,却见司无邪进来,她伸出手,“我让张大娘先帮我们把行李送去玉青山下,我们下车吧。”
宫璇玑有些茫然的跟着她下了马车,只见原来的双头马马车,单独分出了一匹马。
“小姐,那小人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有劳大姐。”司无邪双手一鞠躬,对她谢道。
“小姐您别客气,我还得多感谢您照顾小人生意呢。”张大娘憨憨一笑,随即驾着马车离开。
“无邪,你想干什么?”宫璇玑看着她牵马过来。
“来,上马。”她一跃跳上马,然后伸手向他。宫璇玑这才明白她的意图,他这还是第一次骑马,他欣喜地将手递给他,随后身体一轻,竟是腾空而起,随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的身前。
“驾——”司无邪一抖马绳,马儿朝天打了个响鼻,开始小跑起来。
“无邪,你看,好漂亮。”宫璇玑兴奋地伸出手接雪,吓的司无邪一只手紧紧搂着他腰,深怕他掉下去。
“长天远树山山白,点点无声落瓦沟。”他忍不住念了句与雪有关的诗。
司无邪只是笑,并不作声,心里高兴他露出这么孩子气的表情。
两人共乘一骑慢悠悠地沿着湖岸线上走,漫天飞雪飘落,落在了两上发上、领间,却让人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有种蹋雪散步的悠然兴致。
马蹄声渐起渐落,落蹄声像富有旋律的节拍,让人的心不禁平静。宫璇玑兴奋了一阵,后来困意一点点袭来,他不禁哈欠了两声,整个人都靠在了无邪身上。
司无邪将他拉近自己,伸手帮他把披风上的拢好,免得让冷风窜入教他受寒。
“无邪,我们什么时候到……我好困……”他揉了揉眼睛。
“你睡吧,还要一会呢,到了我再叫你。”她望着他稚气的举动,忍不住疼爱地笑着。
“恩……”轻轻恩了一声,他摇摇头想保持清醒,却敌不过惬意安静的氛围。
司无邪见他脑袋都一搭一搭地,却还在逞强,她忍不住无奈地摇头。
“无邪……”他在她怀里,轻轻地叫唤。
“嗯?”
有人在拢着他的披风,将他包裹得暖呼呼,冷风与雪花也不再拂上他的脸,因为有人替他遮挡一切风雪……
“无……邪……”
好像有人又应了她,也好像没有……他听不真切,但是……那轻轻搂住他腰部的温暖手掌,好象是无声的回应与承诺……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一定会永远……
“璇玑,睡吧。”
彷佛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哄着,允诺着。
不再辗转轻噫,他沉睡了。
有没有孩子我不在乎,只要你一直在身边,便是最幸福的事情。
司无邪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一下吻……
我想我已经爱上了你,比你爱我的或许更多些。
轻轻扣紧腰间的双手,微风徐徐而过,仿佛在这么说。
睡梦中,宫璇玑的嘴角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这了,这是我在开文初就预设好的大结局……大叹一声,我真不是故意拖章的,继续码字去,成亲见下章,恩,成亲篇会是个大集合,集体都会出现……
PS:如此狠的放话,大伙竟然还霸王。好吧,再来句,霸王我的,买方便面永远只能买到“康帅傅”,而且只有调料包,哼哼!
成亲篇
鞭炮声越来越响,吹吹打打的声音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宫璇玑透过薄艳红盖,远见他的良人一步一步向他走来。黑衣时的清冷,白衣时的儒雅,而一身红衣的她更是光彩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很快,一双金绣段面的靴子出现在他视线下,一只温柔的手掌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领着他一步步地走出闺房,走向正等着他们的高堂。
不算长的通道上,人如潮水,红花铺地,众人翘首以盼,乐师吹响乐章,两慢三快,吹吹打打,人喜相迎。
“公子好幸福啊,嫁了这么好的妻主。”
“是啊,前两天我还看见那女子为宫主绾发画眉呢。”
“呀!我路过的时候也看见了呢,公子好有福气啊!我听人说这个司小姐不仅脾气好,会的能耐还很多呢!”
无数的议论声、羡慕声目标直指,那一对双手紧握的新人身上。
司书远和宫心如高坐于堂,含笑接过两人敬奉的茶,并一人给了一封红包,示意一个好兆头。
三拜过后,新郎被人扶进了新房,司无邪开始周旋于整个宴席之中。
婚礼办的很热闹,熟的不熟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全来贺酒,甚至连水青楚都带了虞惜过来看热闹。
水青楚意在让虞惜彻底死心,好教他看清现实。只是虞惜的表现让她很意外,他的脸上不仅没有伤心或失落,反而从头到尾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像发自内心一般。
她忍不住失神,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虞惜像是感受到她的注视,回头对他笑道:“青楚,你去帮我敬无邪几杯吧,顺便帮我祝福他们。”说着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在表达某种决心。
水青楚一愣,随后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温柔且明媚的笑容完全把今天的新人都比了下去。
“无邪,你一定要喝了这杯,来……我先干为敬。”
燕楼姐妹的敬酒司无邪不好推却,她一杯一杯仰头灌下,酒入肠胃翻腾个不停。
她的酒量并不多好,能撑到现在也全靠赵灵和燕子回帮她挡了不少酒的关系。
“无邪,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祝贺你娶到如此娇夫,来,我们喝!”
敬酒声不断,司无邪能推的就推,实在推不过的她也只能苦笑着饮下。
“大伙别灌了,要是耽误了他们晚上洞房,你看璇玑饶不饶的过你们。”一旁的赵灵打着酒嗝,满面通红说道。
“赵灵,璇玑没这么霸道。”司无邪忍不住为心上人说话。
“那是对你,对我他可从来没留个情面。”赵灵大笑,想不到昔日冷情冷面的好友也有这么护人的一天。
“你们别光顾着说,这还有人在敬酒啊,来,我陪你喝。”燕子回抢过赵灵手上的酒壶,仰头就灌。动作之猛,速度之快,让敬酒的水青楚都忘了反应。
“燕子,别喝了。”季幽在她身旁,一脸担忧说道。
“没事,我还能喝。”燕子回挥挥手,不顾众人劝阻直接对着酒壶口就灌下了。
世人都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可现在她是色乱心迷做错了事,这穿肠毒药却成了她救命良药,一醉解不了千愁能让忘记眼下所有事也好。
喝的过快过猛,醇香的酒液不断的从她的嘴角溢出,醉红了脸,打湿了衣,但是更多的,还是灌入了口中,她只愿一切烦恼能随之入肠糜烂。
燕楼的人都无奈一叹,知晓她有心事,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可这么颓废消极的燕子回,她们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季幽咬着下唇,很想把她骂醒,却知道他再怎么做,都于事无补。
众人看着燕子回疯狂的喝酒,都不知该如何劝她,而原本一直站在角落冷眼旁观的司书远,却在此时缓缓走近。
※
红彤彤的大喜字,龙凤呈祥烛,绣着鸳鸯戏水的被褥……
目及所至,四周几乎都是红色,红得人心头如高升的日头暖洋洋。
喜房内,宫璇玑一身红衣,红色盖头下一的容颜早已被不安所代替。
无邪怎么还不来,该不会喝多了,醉死在外头了吧?
也不顾及点刚好的身子,若是伤口再复发,看他理不理她。
拼命的绞着手中的喜帕的行为,在一旁的的吟霜看来是在害羞和紧张。他好羡慕他,能够嫁给喜欢的人并厮守在一起,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璇玑公子,你是不是很紧张啊?”吟霜忍不住问道。
“有点,我在担心无邪怎么还不回来。”宫璇玑老实回答。对这个吟霜他实在是没脾气,温柔善良,性子柔弱,说话声音大些就能吓着他,完全是娇滴滴的小男儿姿态。
“应该不会有事的,有绝舞主持大局,她会有分寸的。”提到心上人,吟霜的语气整个柔顺起来。
他语气里的绵绵情意让宫璇玑听的都觉得肉麻,他看的出吟霜很喜欢绝舞,只是做事一板一眼,表情总是一丝不苟的绝舞和懦弱的吟霜站在一起?他想象不出那个画面,只是他很为吟霜担忧,以他对绝舞的了解,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柔弱的人,无关男子还是女子,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老麻烦别人性格的人。
而吟霜,完全综合了她最不喜欢也最没办法的几类性格。
“吟霜,我知道绝舞的一个秘密,你想听吗?”宫璇玑微微扬起嘴角,想着多少帮他一把,毕竟他是名不错的男子,若配绝舞,或许会是桩好姻缘。
“绝舞的秘密?我……我可以知道吗……”吟霜一愣,有些欣喜回答。
宫璇玑一笑,为他的小心翼翼感到不可思议,他伸出自己的手,用有限的视线范围找到吟霜的位置,把人拉到旁边,他道:“其实绝舞有一个弱点,如果她以后不理你,或者生你气,你可以用这招……”
他娓娓说来,吟霜露出惊讶的表情,很快又是受教的点头,并于心里牢牢地记下他的话。
两人开始热切讨论起来,吟霜说了些离开倾城楼后的日子,宫璇玑则把绝舞的一些喜好告诉他,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就在两人聊的正开心时,却听见原本安静的房外有了轻微的响声。
开门关门,有人进来了。
“人来了,璇玑公子我先走了,还有谢谢你。”吟霜在他耳边轻声说,随后朝一身红妆的司无邪福了一身,就退出了房。
原本红色的视野突然变的昏黄,宫璇玑微抬起头,一身红袍的女子拿着称杆和他的盖头站在他面前。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藏着对他日积月累的迷恋,宫璇玑害羞的垂首,
这是他们的成亲夜啊……是他们终于可以相守的日子。
“璇玑,你饿不饿?”司无邪心疼的看着他,他一整天都没吃下任何东西,一定饿坏了。
“呆子。”宫璇玑笑骂她,也不顾其他礼节,他站起身,主动握住她的手来到桌边,“就算再饿,我们也得先喝了合卺酒啊。”
合卺杯里已经盛满了酒,他把其中一个杯子递给她,司无邪明白过来,很快伸手接过。她勾住他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然后抬头一仰一干而尽。
宫璇玑红着脸,也如她一般喝尽,嘴里的酒有点苦,但身体渐渐起了暖意。
微醺的脸庞出现了粉红色,那是饮酒所致。
“我们歇息吧。”他低着头,轻声说。
“好。”司无邪温柔地看着他,牵起他的手一起走至床边。
红帐放下,他取下凤冠,落尽衣裳,她不敢直视,欺身覆上。
帐外,一对龙凤烛火燃到天明;帐内,一对新婚新人爱死不渝。
芙蓉帐暖度春宵,罗衫落尽承欢笑,相亲相见相守日,此时此夜只为情。
※
季幽离开的时候,被司书远截了个正着。
司书远笑睨着他,看的季幽的眼光有些闪躲:“你是不是喜欢燕子?”
季幽微微脸红,有些不自在地回答,“是不是她说了什么?我就算喜欢又有什么用,她心里根本没我。”
司书远一笑,“按照你的个性,应该是直接去表白,而不是在这顾影自怜。她一向宠你,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喜欢你?”
季幽沉默。
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他不想她是出于同情或者不好拒绝才答应他。那个人虽然看着总是一副很温和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她决定了的事,却不是任何人能改变的,他本能地感觉到,如果她一旦喜欢谁,自己便毫无机会了……
司书远看着他微微落寞的脸,微不可闻轻叹一声,道:“以前,你不是很喜欢无邪的吗?”
燕楼里,燕子回是最出色的,就连血影和无邪也都不及她。这丫头以前很叛逆,见谁都不搭理,几年前她主动来找自己,是因为知道了上代的恩怨,有几分还债补偿之意,可那天发生的事情,让他真是哭笑不得。
爱情这玩意儿,真不是个好东西。
季幽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对无邪是单纯的喜欢,可是对燕子回却有着日积月累的迷恋和崇拜,看见她的目光一直随着宫璇玑,他下意识的觉得不舒服和妒忌。
司书远见状,忍不住轻叹一声:“季幽,有些事情如果你不说,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季幽默然,其实,他何尝不希望坦白说出来,只是他害怕被拒绝,而且他一直以为她是知道的。
他从没这么惶恐不安过,以男子之身,骄傲得游走于女人世界的人,他从来不会为身份自卑,只因他身后有个燕子回。
“怎么,商量着要把我如何推出去,好逃避那天的事情吗?”一身月牙色素衣的燕子回满脸怒意的走近,她的周身散发着酒气,显然喝了不少。
“燕子……”季幽诧异地看着她。
“司书远,你可以忘记一切,我不能。我就是要做你的妻主,不论你愿不愿意。”
燕子回最后丢下一句,飞身而去。
独自留在原地的司书远,心思杂乱,不敢去看季幽错愕复杂的神情。
而尾随司书远前来的宫心如,则是一脸阴郁的追着燕子回而去。
※
“你们都去休息吧,今天都辛苦了。”进了院子,前院酒宴的喧闹声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叶绝舞挥退两旁的侍从,来到自己院子的石桌边坐下。她双手撑着额头,脑子沉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心上人成亲,新娘并不是自己,她还躲不开避不掉,亲自帮他张罗亲事,以嫁弟弟的喜悦来说服自己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她不能伤心。
“绝舞,您怎么坐在这啊?”
叶绝舞回头看着身旁的身影,想努力看清,可她的头疼的越发厉害,揉着额头,她的声音有些暗哑,“吟霜,天色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你回来……”吟霜红着脸看她,很快又来到她身边,“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好。”她没拒绝,事实上她现在很累,正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一觉,等着今天过去。
吟霜把人扶进房,伺候着她把外衣脱下,叶绝舞醉眼朦胧的看着他,眼前的人很美,美的几乎不真实。
她知道他对自己有心思,可她没有另一颗心接受,但是送走他她又不忍心,他身无长计,真要就这么出去,她也不放心,何况那日他将身子……
叶绝舞无奈地笑了一下,目光柔和的看着他,“我会娶你。”
无关乎情爱,只是承担起一个女子该付的责任。对成亲一事她以前早已有了决定,原本以为能和璇玑到老,如今却送他作了她人夫。她不喜欢拖拖拉拉,眼下情势使然,她不如娶了他,好安了所有人的心。
吟霜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很是有些不确定:“你……你说……娶我?”
叶绝舞微笑,清浅而坚定:“我不能让你被人说闲话。”宫主老早就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宫里现在都纷纷在猜测他们的关系,宫主是逼的她不能不点头,如果她拒绝,他怕是会很难堪。
“是吗……”吟霜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为了责任,并不是喜欢他。他有些难过的低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就算还是处子之身,可青楼出身,终究名节有损,被别的女人碰过了,这样的男子,是不能嫁给好人家的。
叶绝舞一叹,看见他扭捏的样子,她顿时觉得头疼的厉害,“没什么配的上配不上,我当年也是乞儿出身,机缘巧合才拜入宫主门下,不然现在的我可能就是乞丐婆子,论出身我并没有比你好多少。”
“你……”吟霜愕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他的心头热热的,知道她是以自身安慰自己,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
“绝舞,我今天……可不可以……留下来……”他鼓起全部的勇气,涨红着脸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大叹一声,终于成亲了啊……
不知道有没有人要看绝舞和吟霜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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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霜篇
“霜儿,我们喜欢的是一些人,可是嫁的是另一些人。最难求的莫过是个有情的女子,尤其是我们这么不堪的出身。”
那日,蓝烟哥哥在说完这话后就被一名身材魁梧的女子接走了。他听鸨父说,蓝烟哥哥被一户有钱人家收做了偏房,大伙既是羡慕又是惋惜。羡慕他终于熬出了头,惋惜他一身才华却嫁了个目不识丁的女子为小。
吟霜亦是觉得失落,起先几天他想不明白,直到半年多后见到容貌焕发的蓝烟哥哥,他才想通。本是人人看不起的玩物,如今却有了依靠,有了能为自己说话的人,名分名声富贵都有了,即便做小又有何不可。
毕竟他们不过是有几分姿色却未见什么风骨的怜人罢了。
平日里唯一说话的伴走了,就剩下他和秋童还在倾城楼里。
自六岁被卖入倾城楼,他往后十年一步都没出去过,整日里跟着鸨父请来的师傅练习唱歌、跳舞和抚琴,然后等大了些,鸨父又请了人教他识字。
每天天没亮,他就要起来吊嗓子,用过早饭,开始学习舞步,正午一过就是看书习字,晚上抚两个时辰的琴,方能入睡。
冬去春来,这样的日子,他从六岁一直过到十六岁,然后在十六岁成人那晚,他遇到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女子,往日里虽然有不少女子进进出出倾城楼,可是他一直没遇到过。
鸨父说,用心栽培你,就是等你成人那晚好卖出个好价钱,自然不能一早被别人看见碰见。
他心里发凉,虽然他一直明白自己以为鸨父是喜爱他的想法很可笑。可是自小没见过父亲的他,是真的拿鸨父当父亲看,只因几个受寒的晚上,他曾衣不解带的照顾过自己。
秋童经常说,“公子,你这么漂亮,肯定能寻户好人家,到时候就能离开这过好日子了。”
好人家?好日子?
他苦笑,因为这些是与外表没有关系的,反之依靠长相得到妻主的依仗和疼爱的人大多都是晚景凄凉,只因容颜易老,红颜易损,而女子的心也易变。从小到大他看过太多人的失意与伤心,女子中意你时,对你是千般好万般好,一旦失去了兴致,别说会赎回去做小,怕是连回头看一眼她们都嫌累。
吟霜一直以为,他这一生或许就这样了。椅栏卖笑,等在年华最好的时候遇到个有情的女子,求她将自己带离这,如蓝烟哥哥一般。若是过了年华都没有遇到,他便要像楼里的一些老哥哥般端茶递水,或者接一些平常男子不敢接的私活或者肮脏活。
这是他最不想落到的境地,只因他还想为自己保留最后份尊严。
成人夜前半年,鸨父就开始忙活,又是造声势,又是放消息,只因那晚是他整个人生里最值钱的夜晚。他不闻不问,不管不看,埋头练了半年琴,也在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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