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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钱砸死我吧-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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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沈言不喜欢欺骗。无论是年少时的经历或者他自己遇到的失败,每一件都能让他对于欺骗这种行为深恶痛觉。

他还知道沈言一定很喜欢自己,即使这种喜欢并不等于爱情,或许比友情更深些,却绝对不会再超过。

沈言又是个有着坚定决心和强烈责任感的男人。或许曾经被失败打击得一败涂地,最终还是有勇气站起来重新开始,并且坚持背负本可以舍弃的包袱。

正是如此,苏青弦从来不认为冒冒失失地说出「爱你」,用各种这样那样的方法禁锢对方的情感、或者更进一步的——对方的肉体,就能获得沈言的心。

他重视沈言,所以愿意尝试把这个男人掰弯,虽然从一开始就显得太难太难。

但他愿意这样做,因为沈言值得。

所以他像对待爱人那样对待沈言,对他好、尊重他、理解他、陪伴他。除了那句话和情人之间交换的吻和体温之外,他把一切都给了沈言。

他愿意这样,因为这不是折磨,而是快乐。

看着沈言终于信任了自己,进而信赖自己,进而依赖自己,然后是小小的疑惑,小小的动摇,这些也是一种快乐,虽然恶趣味的很。

他相信只要用心,沈言会属于自己,在他能够回报自己同样的感情之前,沈言会爱上他。

他愿意这样做,因为沈言值得。

小小的额间的吻,轻轻的颊边的吻,这些都是他自己的战利品,同样也是让沈言动摇的武器。苏青弦在商场上一向以利落的手段著称,但他自己却明白,有的时候,自己也能拥有像丝萝绕盘石一般的柔韧和执着。

然后,在沈言终于对自己产生疑问时,应该就是自己成功的时候了。

然而,所有的一切计划,都因为肖远峰的这个电话而被完全扰乱了。

苏青弦有些后悔,他知道沈言很聪明,向肖远峰提出那样的问题就说明他的确是在疑惑,偏偏这样的疑惑并不是由自己来解答,而是从肖远峰处得到了更劲爆的说法,或许这种疑惑会因此而变成可怕的隐患,把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摧毁。

然而,除了怪自己对此没有防备之外,苏青弦似乎没法怪任何人。

他叹了口气,拨了沈言的电话,温和地说着:「我回到H市了,你在哪?」

沈言停了一秒,冷静地回答:「我在逛街……我想见你。」

「好,要不到我家吧?办了一天事挺累的,我不想再去外头了。」事实上是因为在自己的地盘事情比较好掌控,苏青弦的声音却依然温和。

「好的,半小时后到你家,你能到么?」

「我也差不多,那我挂了。」把电话切断,苏青弦转向窗外。

他该想想,该怎样收拾这个局面了。

沈言招手找了辆出租车,坐进车子不久天就应景地下起了小雨,倒是给他有些灰暗的心情来了几分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幽默感。

没多久就到了苏家。从车上下来,小雨淋了他一身。出租车正慢慢倒车要离开这高级住宅区,那尾灯很快就拖着明黄的光线在夜色中远去,沈言站着,看着苏家的黑色铁门,隐约能看到屋前花园内的照明灯正照着雨色,一半黯淡一半寒冷。只有苏家客厅的落地窗处透出微黄光线,削减了几分凄凉。

沈言突然有点想逃跑。

比起想要知道那个答案,此刻害怕似乎更占了上风。而他无力应对,只能迎着这片小雨沉默。

这个答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沈言默默又站了一分钟,终于叹了气,拢了拢已经湿了的领口,一步一步地走进偏门。

该面对的总得面对,害怕和畏惧解决不了问题,再难也得走过去。

门开着,一推就能看到苏青弦戴着眼镜坐在沙发里看着什么东西,见他走进来,先是微笑,然后皱眉,缓缓站起来。

苏青弦的身影因着灯光的投射看来分外高大,沈言不由得站定在客厅,没再往前走。

「你怎么回事?一路淋雨跑来的么?」苏青弦的眉头皱得很紧,然后扬声:「拿条干净的毛巾来。」

佣人很快就拿着宽大又柔软的毛巾过来,沈言接过,无言地往头上身上毛躁抹了抹,然后递回给佣人,低声道了声「谢谢」。眼角却瞅进苏青弦正把之前看的几页纸仔仔细细地折成四方豆腐干样,又很是慎重地摆放到案几一角。这个动作很熟悉,他已经见过好几遍。此刻突然间省悟到,这样动作着的苏青弦恐怕拥有着如临大敌的心态,所以才藉由这样的动作思考、或者说是调整心态吧。

这样观察着苏青弦的眼被抬头的苏大少给捕捉到了,一瞬间,眼神交汇的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已知的东西,像是一局牌,赌局双方突然间都看到了对方的底牌。毫无疑问,却很是压抑。

苏青弦收回了手,朝沈言笑了笑,「进书房去吧。」

雨声打着玻璃听起来淅淅沥沥,在心境平和的人听来也可称得上是美妙,但在心烦的人听来,无疑更添了几分烦躁。

沈言是随着苏青弦进门的,进门后随手就关上门。转过头,看到苏青弦就站在窗前,直直看着自己,并且没给自己留一点思考的余地:「你是想来问那个花瓶的事?」

「嗯……」沈言有点惊讶,他想像的开场白绝不是这样的。

「我听肖远峰说了。」苏青弦朝书桌对面的皮椅扬了扬头:「你坐会儿吧。」又转回正题,「他很担心你,所以才会打电话给我。关于这个,你不要误会。」

「没有。」沈言摇了摇头,心想,我自然知道肖远峰跟你的关系比较要好,会告诉你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说在谈完关于我的古董知识之后,你的脸色变得很差。我听他的描述后想了半天,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这样说着的苏青弦悠然地走到了书桌后面,一手扶着光滑的桌面,那搭在硬木桌上的手指看来很是钢硬,然后他转过头:「我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你知道那个花瓶是假的。」

沈言一下子被自己呼进的空气给呛住了,他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咳得太用力的关系,脸都涨红了,好不容易顺了气,抬头就看到苏青弦沉静的眼。

是了,他怎么会忘了,之前猜忌的一切还建立在下面这个前提上:苏青弦不知道自己知道那是个赝品。之前的沈言,对着苏青弦说的话一直都是把那个破瓶子当成正品的。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知道那是个赝品!

虽然这句话听来像句顺口溜,但对于此刻的沈言而言,这念头像是当头一棒,足以把他打成脑震荡。

那么,对于此刻的苏青弦而言,沈言就是个欺骗者了。

沈言突然间意识到被愚蠢的自己揭开的这层真相有多伤人……他的意思是,伤的是苏青弦。

如果说之前自己觉得被欺骗了,至少没有受到任何金钱或者精神上的损失,无论从哪个方面而言,即使是苏青弦处事不当,那还能算是对他的一种体贴。

然而,自己的行为,却是实实在在的,恶劣的涉及骗钱这种勾当,一次欺骗。

这种认知让沈言即使顺了气,脸还是红的。

他甚至有点不敢抬头看苏青弦,他怕看到对方的脸。

然而耳边却传来了轻笑声:「好吧,这样的话,我们扯平了。」

「唉?」沈言终于抬起了头。

苏青弦已经坐到了书桌后,这种姿势让他之前压迫人的姿态为之柔和了不少。他甚至在微笑,笑得很温暖,根本不像是刚当面揭穿了某人谎言的样子,「我是说,我们扯平了。是的,我也骗了你,我一开始就知道那东西是假的。」

沈言的感觉是刚被人当面投了手榴弹后发现保险没被拉开,那东西顶多就算块石头。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只能报以「呆愣」这样的表情。

「对不起,真的。但是我真的想帮你。我原以为你并不知道那是个假货,那样的话你会觉得我们交往的基础很公平,我不希望你的心理有阴影。然而现在看来,我搞砸了。」苏青弦撕开了谎言的口子,然后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里面的陈旧肮脏东西都往外倒,很轻松的样子。

然而沈言终于抓住了事情的关键,虽然他隐约觉得此刻的一切很荒谬。他明明不是抱着质问的心态杀过来的么?怎么反被人倒将了一军而且完全无力回手,并且天杀得觉得苏青弦才是受害者!?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

但他不能否认一个事实,所以他打断了苏青弦的话:「跟你的意图比起来,我是诈骗,我就是在诈骗!」他直直地瞪着苏青弦,任心中那一波波的荒谬感把自己淹没。

「不,那不算诈骗,真的。还记得么?你并不是把瓶子卖给我,只是质押而已。此后你也没有潜逃,你什么也没做,你那不算诈骗。」苏青弦冷静地看着沈言。

沈言死死地盯着对方,而苏青弦却毫不在意地回视。两人的角色已经完全顚倒,但谁都不在乎。

「所以你想说什么?我们之间没有扯平!」沈言快要发怒了,他觉得自己像个孩子般在被安慰,而且对方所用的理由就像是诱拐孩童时手里拿着的棒棒糖。

而他不是孩子。

所以他愤怒。

「我觉得我们是平等的。你没有恶意欺骗我,而我也发誓我的本意并不坏。我们都骗了对方,这是事实,但是我们都不坏。」

苏青弦的回答听起来有些空洞,所以沈言直接站起来捶着桌子:「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你觉得我在安慰你?」苏青弦毫不退让,玻ё叛壑笔幼派蜓裕茄劢强雌鹄淳尤挥屑阜掷淇幔骸改慊箍床欢矗科涫滴以诎参课易约海 

沈言怒瞪着苏青弦,但他其实没搞懂对方在说什么。

「我很伤心。」苏青弦露出那样冷酷的表情,但说出的话却是示弱,「我很伤心,直到今天,你还在用对三十错七十这种可笑的对比来评价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或许今天换成其他任何人,我都可以冷静地跟他对帐,告诉他情份可以用金钱或者人情来衡量,但是,你不行!」

他的眼依旧冷酷。

而沈言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蛇盯上了的青蛙,危险,满头满脑的「逃跑」的字眼,却偏偏不能动。

「你还不明白么?我不可能把那种关系放到你我之间。我不可能!」苏青弦似乎完全看到了沈言满脑子回旋着的字,所以用更斩钉截铁的话把这只青蛙牢牢地钉在案板之上。

「你还在这么想。如果真要说你亏欠我的话,这样的念头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苏青弦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恶魔了,因为虽然此刻沈言站着而自己坐着,但站着的那个人完全没有了气势。

「如果八百万就能帮到你,我很乐意,不管用任何代价,我都乐意。你直到今天还觉得欠着我的钱是你最大的过错,而对于我,如果金钱就可以换取今天晚上之前的那个你,那么再教我扔八百万、一千万,我都乐意。你不明白么?你的价值,远远胜于这些!」

沈言心头的荒谬感和危险感完全把他给淹没了。他瞪着苏青弦,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该说谢谢?说对不起?还是说你混蛋为什么骗我?

那在微雨中想到的对白此刻看来分外可笑,原本设计的一切在苏青弦面前被冲击得荡然无存。此刻,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压倒了一切,甚至让他不能呼吸,让两人的一切只能随着苏青弦而向前滚动。

危险!

真的好危险!

然而,一动也不能动。

只能瞪着对方,耳朵里全是那个人的声音,却不知该怎样反应。

苏青弦却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直直地看着沈言。有那么一刹那,沈言几乎觉得对方就在自己的耳边呼吸,甚至有温度,几乎烧灼着他。

他很想退却,很想转头,然而还是咬牙直视着对方。

苏青弦是个多么厉害的人,他这一刻完全体会到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示弱,因为这一刻若是示弱,就是完全的失败。

苏青弦却首先从迫人的气氛中脱了出来,他的微冷的眼在看着沈言倔强的表情时,慢慢地,慢慢地融化了。

然后他放松了原本的姿势,斜斜地靠向了椅背,手也随意地放了下去:「我知道你之前在想些什么,我也知道现在你在想些什么,其实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得明白,我不是在指责或者埋怨你,真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比起那些金钱,你对我,更重要。」

沈言因为这瞬间消除了紧张的气氛也放弃了剑拔弩张,随着苏青弦放缓了的话语,另一种滋味掠上心头。

是某种松软的东西。

像是早春的一点点阳光,伴随着嫩绿的叶子。

其实沈言并不是什么浪漫的人,真的。

对于大部分的读理科的人而言,人生并没有很多风花雪月,即使年少轻狂时可能沾一点浪漫的边,但随着年龄渐长,骨子里的冷静和现实就会浮到皮相上,直到成为某种特质。

然而,此刻不知为什么却有这些柔软的东西到了心头。

他忍不住想要叹气。

结果这场无谓的对质,最后还是成全了苏青弦。

沈言清楚地看清了苏青弦反客为主背后的「险恶用心」。把不利于自己的局面完全转化成为了大好利市,苏青弦所说的都是事实,而且用着这些事实,把自己完全降服了。

即使不想低头,沈言还是不得不承认,对着这样的苏青弦,他全盘皆输。

却还是有些忿忿,有些不平。

这些不平并不来自于对于因那个花瓶而起的疑心或者不安。

此刻的沈言,不再怀疑苏青弦的用心。苏青弦是个精明的商人,而且是个强势的家伙,然而至少刚才那一番话里,沈言听出来其中的真心。

然而还是不平。

不平来自于苏青弦的态度。

这样的苏青弦,生生把这一晚化成了两军对垒。那些愤怒、轻愁、体贴、温柔,大半是发自内心,还有小半,是来自于苏青弦已经成为本能的那部分反应,是来自于谈话的策略。

因为这样说话这样的表情可以取得效果,所以苏青弦选择了这样做。

沈言心底有些苦笑,在他面前摆着一个悖论——他被苏青弦给说服了,却偏偏因为苏青弦这些有力的说服而觉得不爽。

沈言终于看到了自己内心某处埋藏着的想法,他希望苏青弦在面对自己时,耍不了一点手段,一切都是自然,那该多好。

然后他明白了危险感的来源。

一半是出自苏青弦的压迫感,另一半是……

他发现自己对苏青弦有很多指望,很多……不该有的指望。

对于苏青弦,他要求的比友情更高。

即使最亲密的朋友,我们都默认他(她)有权力拥有自己的隐私,有权力获得自己的空间,有权力对自己说不。

这是理智的交友之道。

沈言原以为苏青弦是自己的好朋友,但在面临这一件事后,他才幡然醒悟。

原来,他要的不只这些。

正是因此,才会对刚才的那一番对峙,隐隐有些失望。

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直面内心的沈言会觉得危险,一点也不奇怪。

当人发现自己并非想像中的自己时,这种危险感自然就会跳出来,占据你的脑海。

现实容不得他逃避,苏青弦的手指正在轻叩着木桌,似乎不满于他的注意力分散。沈言抬头看向苏青弦。

苏青弦的脸在灯光下看起来竟有发光般的错觉,在沈言再度有些恍然的时候,听到对方说:「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

怦通!

怦通!

怦通!

一切很安静,安静到似乎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沈言有点傻了。他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无数次面临苏青弦所说的那句话,所以一点也不惊讶。

然而那种危险感却依旧控制着他,告诉他还是应该逃。

他这次终于可以确定,以往总以为苏青弦的这四个字的含义很平淡,然而不是。

他错了。

苏青弦就是在告白。

没有其他的解释。

怦通、怦通、怦通……

一切很安静,苏青弦似乎有错觉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的声音。

他想如果以后回忆起此刻的场景,恐怕又要嘲笑于自己成年后难得的纯情了。

只是这四个字而已,甚至不是「我爱你」,却还是紧张。

看着有些恍然的沈言,苏青弦有些黯然。

因为这一晚上的情节完全脱离了自己心底写就的剧本,所以对于对方的反应完全没谱。

他不知道沈言对那四个字会如何应对,所以只能鎭定状地坐着,等着对方说话。

天堂,或者地狱。

苏青弦换了个姿势,交握了手,再度嘲弄着自己的纯情,然后看向沈言。

沈言茫然的神色渐渐变得清明,然后直对着他的眼睛,很坦然地说:「我也喜欢你,但是,只是喜欢。」这句话其实有些不尽其实奇Qisuu書网。但是却是此刻他能给出的所有答案。

他还没有准备好,完全没有准备好,可以接受这样一段世人眼中有点畸形的关系。

他也没有准备好,准备好接收面前这个分分秒秒算计人心的超级美钻。

他甚至不确定苏青弦的「喜欢」,到底是怎样的程度,为什么面对着自己,还可以计算得失,布置策略……

他们之前的感情有多少?沈言即看不清自己的喜欢的程度,也看不清苏青弦的。

如果是这样,就没法开口说「爱」。

因为沈言对于爱恋这样的关系看得特别重,所以桎梏自己的东西就特别多。所以,他只能这么回答。

几乎是与上一次沈言在回答「喜欢」这句话时的答案相同,但是给苏青弦的感受却完全不一样。

那一次告白,苏青弦到底没有挑明。沈言的响应对于两人的关系也是一种进步。

而这一次,两人终于摊牌,这一次的「我也喜欢」却是隐隐地拒绝。

苏青弦怔怔地看着沈言,很想敲开这个人的大脑,看看怎样才能让对方动情。

挫败感油然而生。

即使从对方一进门,他就几乎掌控了沈言的所有想法,但到最关键时,却是一败涂地。

也许是眼神出卖了他的心情,沈言几乎想扭头不看面前这个有点可怜的男人,虽然苏青弦眼底的不甘不平和微伤全是来自于自己。

但是沈言还是控制着自己,终于没有逃避。

如果扭头的话……那苏青弦就太可怜了……沈言心里隐约明白。

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苏青弦,一动也不动。

苏青弦看着他,突然发笑了。

笑容里有几分寂寥:「我有时真想知道你是不是铁石心肠,还是薄情。」

虽然笑着,可是却好像更接近于哀伤的反应,沈言甚至有种对方正在流泪的错觉。

但他知道苏青弦一定不会。

因为他们俩即使有这样那样的不同,但在自尊心强这一特点上,是完全相同的。

苏青弦即使流泪,也一定不会在人前,即使他面对着的是自己。

然而即使明知如此,沈言还是终于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动作。

在反应过来之前,沈言伸出手,隔着桌子,拍了拍苏青弦的胳臂。

苏青弦猛地抬头看向沈言。

沈言缩回了手,他想对方可能不需要自己的安慰吧。

然而苏青弦的眼神却更显得受伤了。沈言再度面临着奇怪的错觉——自己好像无意中踢了一只全心全意信赖着主人的小狗,然后迎接着对方的黯然眼神,偏偏小狗还不敢吠,只是忍着,偶尔一个呜咽,都轻声低气,好像怕招来更大的伤害。

于是沈言的愧疚之意更深。

如果这刻的苏青弦能看到自己的眼神,一定会把自己赶走,好让刹那的软弱不曝露于人前。

但是苏青弦看不到。

所以沈言只能无措地缩着手,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苏青弦的笑容有几分落寞有几分气恼,不过更多的是无奈。不管沈言是出于怎样的心情说出了拒绝的话,但他既然这样说,短期内恐怕是不会再有变化了。庆幸的是,对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落荒而逃,那样的话,两人的关系大概会直接到冰点,而自己大概会气恼万分,不知道会怎样。

而现在,看着沈言坦率的眼睛,虽然自己很难受,但总算还能保持些理智。

他真想知道沈言此刻在想些什么。

然后苏青弦站起身,对着沈言微有些防备的目光,微微落寞地笑着,说:「安慰我一下吧,给我个拥抱。」

第十章

沈言瞪大了眼睛。

苏青弦的笑容里带了几分孩子气的忧伤:「你要知道我真的很真心地对你坦白,可你刚刚拒绝了我,能不能给我个拥抱。」说着话,苏青弦微微侧了侧头,更加重了那点孩子气的伤感。

沈言的心被击中了。

强势的苏青弦让他佩服,却总是有着隔阂。而现在这样的苏青弦……他没有办法抗拒。

如果先前的苏青弦像此刻那样看着他,会不会自己就糊里胡涂地点了头呢?

这样问自己,却连自己都没有答案。

沈言只能呆愣愣地看着苏青弦,任他慢慢靠近,然后叹着气,给了自己一个扎扎实实的拥抱。

很紧,紧得几乎不能呼吸。

紧到都有点痛了。

沈言恍然间摸到了此刻苏青弦的心底深处浅浅的灰暗,所以继续呆呆愣愣地让他抱着,也没有挣扎。

这一刻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接近,却还是感伤。

沈言的眼前是昏黄的灯光,就在苏青弦的身后,是渐渐肆虐着的大雨。那些雨意在玻璃窗上斑驳,像是哭得花了的孩子的脸,真是让人丧气。

然后就听到苏青弦心跳的声音,比刚才他告白时还要响。一恍神就有个错觉,像是两个人的心脏正在一起跳动,所以分外响。

颈项处是苏青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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