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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钱砸死我吧-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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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听到苏青弦淡淡的话:「那么,典当呢?」
沈言看向苏青弦,放下报纸的苏青弦脸上有些光彩,看起来很是安静平和,但沈言自然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沈言不解地张了张嘴。
苏青弦很是耐心:「我是说……以典当,或者质押的方式,你把花瓶交给我,当然你还是它的主人,但你还是能拿到钱。直到你把钱还给我后,我自然会把你父亲留给你的遗产交还给你。」
这样说着的苏青弦,没有提起「鉴定」这个话题,如果说之前的苏青弦尚带着几分凌人态势,那么此刻的他无疑是把钱放到了沈言的面前等待对方接纳。正是因为这样的心理变化,虽然沈言是善良到傻,但是离智商低下而表现出的傻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何况到底也曾在商海浮沉过——虽然最后直接溺到底差点断气。所以,他还是能辨出其中的意味。
所以,沈言再度说不出话来,只能傻愣愣地看着苏青弦。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苏青弦的心中开始有些忐忑时,沈言才叹口气,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我们甚至不算是朋友。」
苏青弦同样叹了口气。因为这个下午的所有进程他亦无法用理智这和逻辑来解释,所以到最后,他只能淡淡地说:「我相信你的才能,如果你因为之前的失败而一蹶不振,我觉得很可惜。」苏青弦抬头看向沈言,「如果给你机会,你会做的很好,我相信你有这个潜质。」他的态度很平静,虽然所说的话中间有一半是在撒谎,但苏青弦的表情看来真诚无比。
这个理由算是勉强说服了沈言。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苏青弦看上去都不是会做蚀本生意的人,也从来没有「善人」之名。更何况此刻的自己没有什么值得被人算计的。
这样的想法宽慰了沈言,转头看向青瓷耳瓶,他再度沉默。
苏青弦仍旧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阳光底下沈言以异常认真的表情出神地看着玄关。
等到沈言将视线收回时,就看到苏青弦两手交握着静静等待的样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那里已经有现成的企划需要我的能力了吧?」沈言的话直截了当,想来想去他只能猜想此刻的苏青弦有求于他。
苏青弦被小噎了一下,此刻的沈言很有些不识好歹的意味,但他居然没有怪沈言。
也难怪他这么想,因为苏青弦早已明确自己所做的很是莫名其妙,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对送上门来的无条件善意提防几分。
苏青弦并没有否认——他想到了肖远峰曾经向他提过的事情:「不是我,而是肖远峰需要借重你的才能。」
沈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好吧,我接受质押的方式。」
花了八百万,把一个赝品提回了家,苏青弦在把耳瓶轻拿轻放好生服侍回家,并安顿好后,真心地觉得一小时前的自己大脑应该发烧并烧至焦了。
泡了杯茶,苏青弦踱至客厅,此刻的青瓷耳瓶静静地放在桌子中央,仿佛在嘲笑着他所做的这单子赔本买卖。
起初突发异想是因为看到沈言家中空空却只把这玩意儿放在显眼处,趁着沈言去烧水的时候苏青弦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就专注于这个青瓷瓶了。
耳瓶乍看是传说中青瓷中的极品之色粉青,不过苏青弦绝不相信真能在这间眼看就要被卖掉的房子里发现稀世粉青瓷,要知道那是国宝级的存在啊。
仔细一看,果然不是,大约是清代的仿器,仿的是南宋的白胎厚釉,虽然是仿器,但仿得倒也极好,纹饰和胎质也算是仿器中的佳品了,只是釉质缺乏质感,浮光隐现。即使如此,倒也算是一件古董了。
所以等到他突发异想想要帮沈言一把时,立刻就想到了这个瓶子。仿品值不了那么多钱,起初的提议无疑是白白送钱出去,不过他还是小看了沈言,没有想到沈言竟没有接受这个提议。所谓的「父亲遗物」恐怕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光从沈言把花瓶放在玄关就可以看出这一点。若是真的在乎重视,就不会任东西放在有段时间未曾打扫而微微积尘的玄关架上了。
原来,要把对方放到平等的位置上,沈言才会接受啊……
苏青弦一边喝茶,一边轻轻地笑了。
这人真是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第四章
第二天,苏青弦尚在早餐桌上喝着牛奶时,就接到了沈言的电话。
看着记忆中的电话号码,苏青弦只是愣了一下,就意识到昨天的一个遗留问题。昨天两人后来光顾着针对花瓶的质押价格和方式讨论了,倒是忘了被苏青弦当成藉口而推出去的肖远峰的事情。按照此刻苏青弦对沈言的粗浅认识,对方在捏着支票偷笑的同时一旦想到这个问题,恐怕会寝食难安吧。
接了电话,果然听到沈言着急的声音:「那个……昨天忘了问你了,肖先生希望我做什么企划?」
苏青弦无声地笑了,他可以想到沈言的样子,觉得实在有趣,不过照顾到对方的自尊心,苏青弦到底没笑出声:「这样吧,下午两点你到我这边来一趟,你和肖远峰面谈一下吧。」
那头的沈言很明显小松了口气,但很快声音又有点紧张:「那么……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不,没关系,人来就行。」三言两语,两人就定下四度见面计画,苏青弦放下手机,突然为沈言最后微微的紧张而感到好奇。
不过,看来昨天晚上一番交谈很有效,刚才沈言短短几句话倒是没再「苏先生」长「苏先生」短,争论果然有利于感情的滋生。
话说回来,沈言这几次的表现完全不像之前他的外表所给苏青弦的印象,反而看来颇为单细胞直肠子,难道这才是沈言的真实面目?
其实沈言的那番紧张很好理解。在确定下见面议程后,他又想到了那次在肖远峰和苏青弦联手打压之下被摧残过的小心灵,所以紧张了一把。
不过等到下午时分,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同时也算是准备进入新的人生开端。
虽然从企业主到打工的,还是有一定的落差。不过经过了前面那段昏暗时光,好歹也算有了少许铺垫,不至于凌空落下摔到七零八落。
所以当沈言出现在苏青弦的秘书之前时,已经回复了当年笑容平静温和又充满朝气的样子。
苏青弦的秘书叫陈曦,喜欢人家叫她Sissy,看到沈言就笑着说道:「沈先生到了?请稍等,我通知苏先生。」
这是沈言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对方的反应却熟稔而自然,沈言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趁着女秘书去见苏青弦的空闲,沈言仔细琢磨了下对方的态度。从昨天苏青弦的表现,到今天女秘书的笑容,似乎都意味着对方很是看重他。
对比之前苏青弦客气又生疏的表现,真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对于这种剧变,沈言也推敲过,得出两个可能性:
一,苏青弦在自己身上的图谋关系重大。
二,苏青弦突然觉得自己格外顺眼。
说实在,第二种可能性在沈言看来实在不大,就算知道那才是接近真实的答案。所以沈言对于今天下午此行还是抱着很深的警惕感。不过既然昨晚上头脑发热已经收下了苏青弦的八百万,用人手短,捂进口袋的钱就很难再吐出来,所以只要苏青弦要求不甚过分,沈言决定都全力以赴。
Sissy再度出现在沈言面前,依旧笑容满面:「请进吧,苏先生在等你。」
这番用词再度让沈言小小惊吓了一把。
苏青弦的办公室非常大,采光甚好,虽然书、档案夹以及其他各色事物繁多,看起来却不凌乱,只不过让走进办公室的人都充分理解到这间房的主人事务繁忙。
苏青弦正在看东西,听到沈言的脚步声后抬起头,沈言这才看到他戴着副无框眼镜,平白添了几分书卷气,年轻俊雅了几分,也把苏青弦平时颇有些睥睨众生的眼神遮了不少。
沈言心里叹气。可见上天到底是不公平的——怎么可以既给予苏青弦家世、财富,又给他气质和外貌呢?
上天不公至此,这几件东西中间随便哪一件可能都是别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苏青弦却是浑身上下一抓一大把似的。
苏青弦扬了扬下巴,示意沈言坐下,沈言的表情实在有点古怪,貌似又在不知名的空间出神发呆,逼得苏青弦不得不开口:「等下,Mike——我是说肖远峰——很快就到,让我看完手里这几页。」
沈言坐了下来,「怎么还在看纸本文件?」他看了看苏青弦桌上的电脑。
「方便,我还是比较习惯纸张。」
两人在进行了这么一番毫无营养的对话后沉默了下来,苏青弦继续专心于手上薄薄几页纸,沈言则开始百无聊赖地四顾。
苏青弦说自己喜欢古董,光看这间办公室是看不出来的。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陈设,只是在苏青弦的办公桌以及室内另一张小会议桌上放着两盆观叶植物,算是摆设。
依照以往沈言所认识的醉心于古玩的人,一般办公室即使不放贵重的收藏,也要放几件小陈设以便把玩。
沈言对于拿到的那张八百万支票的沉重度又有了新的估量。
办公室的门被很随意地敲了下就打开了,肖远峰的脸凑了进来,满脸堆笑:「老大,召臣何事?」颇为调侃的语气在看到沈言时被噎了进去,肖远峰的脸上有一剎那是尴尬和不解:他没听说有其他人在啊。
在认出沈言的脸后,肖远峰愣了一愣,「嗨」了一声后,厚脸皮的装成啥也没发生一般踱了进来:「沈先生,又见面了。」
苏青弦摘了眼镜,放下文件:「Mike,你上次提到需要沈言帮忙的企划怎样?」
肖远峰有点惊讶,不期然想到苏青弦当年那句「上善基金从来不是扶贫解困的地方」时的神色,冷冷淡淡,平静异常。
怎么?现在的新形势是国家鼓励企业扶贫解困并决定给予一定资助了么?
分神之下,肖远峰开口说了一句令气氛down到冰点的话:「那个企划?已经解决了啊。」一开口,发现苏青弦的面孔瞬间冰冻,肖远峰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可怜的是,他还完全不知自己是踩到主上哪一片逆鳞了。
随着苏青弦的脸一阵发青,沈言的脸也青了一下。
于是,温暖的采光良好的室内,只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仅以呼吸表示彼此的存在。
苏青弦分明能听到乌鸦飞过并幸灾乐祸的声音,一只接着一只,空气中很是热闹,而他则很是黑线。
好吧,他承认是他失策,应该先问下肖远峰有关于那个企划的事情,如果预先问一下,绝不至于出今天这等乌龙事件。
但是昨天晚上当他想到要打电话时,立刻就想到当初自己是多么冷静铁血又铁齿地说「这里不是扶贫解困的地方」,还说「只是需要还一个人情而已」,更何况还拒绝了肖远峰的提议……依肖远峰偶尔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来疯脾气,会怎样取笑或者探究其中奥妙的表现苏青弦简直能当电影在眼前掠过,多么真实……
正是想到此节,所以苏青弦才犹豫了一下,再想到关于企划的藉口好歹是确有其事,依照肖远峰的聪明程度应该懂得怎样应对,如果事后肖远峰再问起,自己随口回答说「路上偶遇沈言所以如此这般」瞎说一通,想必肖远峰也不会去向沈言考究,日子一长,自己自然能在这个老同学兼下属面前保留一点面子……
千思万想,唯独没有想到……
世易时移,那个企划已经Over了,告吹了,没了,拉倒了!
这算什么?
老天故意在耍他么?
看来老天耍他耍得很是开心……
苏青弦简直想要把肖远峰推出去等他能换个答案时再让他进来。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不过是想想而已,这种孩子气的耍赖放在心底一秒钟,就被现实取代。
现实是,怎样摆脱目前的窘境。
苏青弦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状:「可是你一周前才告诉我急着要找沈言的吧?」
肖远峰因为主上直呼沈言其名的小细节而多注意了一下,以苏青弦的性格,貌似……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主上与沈言的关系大好了嘛。
肖远峰自以为了解了刚才一剎那尴尬境地的原因,故而没有展开讨论苏青弦关于「急着找」这一用词的准确性,顺着老板的话接了下去:「嗯,就是因为企划太急了,既然你说暂时找不到,我就另想他法了。」不过他心里多了个心思:苏青弦虽然外表并不冷厉,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也绝不会自来熟……所以,这两个人相交的过程很值得推敲嘛。
「原来如此。」苏青弦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沈言。
此刻沈言的心理活动其实很是精彩,随着苏青弦和肖远峰对话的进程,他的心中从「又被耍了么?」到「真是这样么?」再到「理由听起来有点勉强」再到——「这样的话,八百万是不是要还回去?」
到最后一个念头时,沈言心里的天使和恶魔们已经是大惊失色抱成一团。
有过沈言这样经历的人恐怕都能体会,没拿到钱穷到死时和已经拿到钱幻想过应该怎样合理使用钱财这两种情况之下,能保持气节的坚持度是不同的。
没有钱时,多数有种「还能更糟么」的心态,抱着最差也不过如此的想法后,坚持清高虽然艰难,却没有曾经拥有过一线转机,突然被硬生生夺去时更艰难。
所以,此刻的沈言心中百味杂陈,一时来不及考虑苏青弦和肖远峰的不合宜表现了。
他抬头看向苏青弦,虽然勉强保持外表的平静,但脸色到底还是不好看。
苏青弦却不了解沈言一番心理交战,看到沈言这样的表现,禁不住有点心虚:「真是对不起,害你白跑一趟。」
肖远峰看了看两人的脸色,乖觉地问道:「老板,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还有点事等我处理。」看到苏青弦点头后,立刻起身离去,留下这堂皇的房间里满屋子的诡谲。
怎么办?沈言心里一番天人交战,不过到最后,好孩子、好公民、道德新楷模沈言同学最终还是叹着「罢罢罢」,等到房内只剩两个人时,深深吸了口气:「既然企划的事情是这样子,那么过会儿我去把钱拿了还给你吧。」真可惜,支票刚入手还没捂热就得掏出来了,他的心里在滴血,奈何脸上还要装出正经正义的样子。
苏青弦看着他的脸,忍不住三度感慨——
真是好人。
好到让人觉得不欺负他对不起上天……
颇有些罪恶意味的念头一闪而过,苏青弦真诚微笑:「真是对不起,看来我和肖的沟通有点问题.结果连累了你。至于钱的事情……」他踌躇了一下,说道:「不用这么着急,我记得Mike那里还有许多棘手的事情,如果你愿意,能不能来帮他?」苏青弦抬头看向沈言,眼睛在阳光底下泛着微微的琥珀色光,漂亮的像是被阳光浸透了的宝石。
这是沈言第一次在面对苏青弦时突然产生危险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如果硬要形容,那就是老鼠被猫盯上、顶级杀手被狙击手瞄准等等荒诞的字眼来派上用场的时候。
如果一定要用言语和逻辑来解释,那就是沈言自估就算把此刻的自己卖掉,恐怕也换不到苏青弦上一段时间表现的善意所体现的价值。
阳光分外温暖,沈言却觉得自己的背上有点微寒。对面的男人在阳光下显得前所未有的好看,那样漂亮的淡淡的笑容和浅浅的歉意都像闪着钻石的光芒,让人只觉得闪亮闪亮,但沈言却知道,苏青弦之所以为苏青弦,绝不是因他此刻露出的绝佳美色。
之前他还有些自信,猜想苏青弦大概遇到了比较棘手的IT行业技术问题而需要藉助自己的力量,现在的新进展却让沈言朦朦胧胧意识到,苏青弦的整个姿态像是在不计成本地示好。
这种举动在现今以「时间就是金钱」为口号,号召着所有有劳动能力的人徒劳奔波的社会中,在以每一分钟的时间说不定可以「万」计、而且还是美钻的苏青弦身上发现,怎叫沈言不心底生寒?
所以沈言紧紧地盯着苏青弦,一时间忍不住冲进脑海的首要问题:「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苏青弦差点被空气噎到,因为沈言的表情看来完全像耸着肩面对陌生人的食物犹豫惊恐的野生流浪猫,那眼神透露着全然的不信任,甚至很有几分挑衅。苏青弦意识到,之前好不容易在两个人的相处之间加入柔化剂的努力全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疏忽而泡汤了。
他是有后悔,但是绝不会因为某个化身为警惕流浪猫的人的质问而失了方寸,相反,苏青弦的眼神因为「遇强则强」的心理而愈发显得真诚充满说服力。如果谎言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那么以美化过的事实为藉口呢?苏青弦此刻的心中已经升起熊熊战火,目标只有一个:搞不定你沈言,我就跟你姓!
「你觉得之前我的提议不合常理?那么,沈言,请问现在的你有什么值得我花这么大的力气和心思来图谋的?」虽然眼神很是诚恳,但是言语却甚为犀利,极为客气。
正因为自己不经大脑的张牙舞爪而懊恼着的沈言一时为之语塞,他此刻已经后悔,不管心里有多大疑团也应该稍后再议,毕竟自己现在还在人家地盘上,而且到底尚未嗅到阴谋的味道。结果被苏青弦这一番很是巧妙的「人身攻击」一时堵到无语。
苏青弦看到了对方受挫的眼神,于是放缓了语调,调整了姿态:「如果一定要说有所图谋,那么,只能说我真的很欣赏你,想成为你的朋友。当然,你的能力是我所赏识的,但是老实说单凭这一项能力并不足以让我另眼相看。你我也算认识有段时间,之前我并不觉得有和你深交的必要,但是自从你面临现在的局面以来,越和你深交,我越觉得你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你有能力、有担当、诚实、有责任心,老实说后面几项特质在我身边的世界中越来越少见。这些特质才是我所图谋的东西。」
这段话无疑是沈言所听过的苏青弦讲过的最长一段话,对方眼神之真挚、用词之朴素,几乎让他有一种被告白的错觉,与前面的对话相比,无疑让人如沐春风,沈言很有些醺醺然,然而毕竟还是没有简单被糖衣炮弹攻陷。
沈言看着苏青弦,对方的眼神依旧真挚正直,满脸都写着「怀疑我是可耻的」。最可恶的是,他还真的挑不出错处来,所以只能继续沉默。
苏青弦并没有再度「告白」,他知道沉默的力量。于是,两人见面后经常性出现的沉默场面再度出现。
最终,沉闷的场面以沈言被苏青弦「真挚」眼神打败而告终,时间是在五分钟之后,沈言终于熬不住了。「没什么其他的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就打算落荒而逃。
苏青弦却没有因沈言的示弱态度而简单放过他,继续真挚无比地看着他:「我知道处于你现在的境况,对人有戒心不奇怪,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他笑了笑:「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你只要思考一下就会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的确都是真的,苏青弦在心中补充,只是被遮盖得更为高尚而已。
中文真是神奇的语言,改一些用词和句子,就会有不同的表达效果。
看着沈言为之微微有点青绿的脸,苏青弦笑意加深,沈言不由得注意到,阳光底下对方的浅浅酒窝又出现了,很是不怀好意,他微有点寒。不出他所望,苏青弦果然对已被打击深重的他再度趁胜追击:「等下一起吃晚饭吧?叫上肖远峰,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就算不相信我,你也应该相信他的专业眼光。」
沈言本已经开始挪动的屁股又跟椅子缠绵,苏青弦对于此刻的他而言是有些避之不及。晚餐嘛稍有点吸引力,肖远峰……虽然曾经沉重打击过自己,不过接触时对方展现出来的真才实学还是让沈言颇有敬佩的。沈言自己本身是做技术的,对于同样需要专业知识和智慧的人总是特别推崇。
缠绵了一下,沈言就坐定了,正色道:「关于你之前说的,我还是保留,毕竟我们不算朋友。不过很感谢关于晚饭的邀请,我的确很需要。」就这样不卑不亢地接下了话。
苏青弦的笑意深了,指了指一侧的沙发:「那你先坐一下吧,我叫秘书拿点杂志之类的供你消遣。」
第五章
这一回苏青弦没忘了提前跟肖远峰套招,对于晚间可能进行的话题进行了一番讲解。肖远峰虽不知道老板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鉴于之前似乎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破坏了老板的好事,所以肖远峰还是屈辱地乖乖地答应了苏青弦关于「晚饭备忘录之一二三四五六条」事宜。难得好奇心重的肖远峰被之前苏青弦的黑脸吓到,苏青弦自然乐得扮猪吃老虎,不动声色坐收好处。
当夜的晚饭倒也算是宾主尽欢,这算是沈言和苏青弦第一次在如此平和的心境下坐在一块儿,并第一次见识到彼此到这种非正式场合的应酬功底。
三人之中,肖远峰担任着活络气氛的角色,不过话题的引导者却是苏青弦,沈言则是出色的倾听者,同时也能给其他两人的话题及时的回应,并且偶尔把话题引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
三个人倒是出奇投契,虽然沈言由于近期的特殊意外,对于许多偶尔提到的社交趣事尚在状况外,暂时抛开了忧烦的他也是个相当令人愉快的交谈对象,至于对于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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