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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字香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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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般这种人才是极危险的,说不定就从背后捅了你一刀,脸上的笑容还是这般温柔。昨夜那满室浅浅的血腥味,可不是只有逐月身上才有。
“以前没能好好照顾三弟,二哥心中实在不安。三弟你受苦了。”宁乐水近身,摸着我的头顶,柔声道。我无奈,这宁罂大概是身体没发育还是怎样,个子也小小的,又瘦又小,看上去竟还不如小叶子年纪大,无怪乎谁来都要摸摸头了。这宁乐水不过比宁罂大上两岁,却比宁罂高出一头,实在令人不爽。
不过这宁乐水实在不简单,这样说既表明了自己的关心和愧疚,却又暗暗的责备了宁出尘的无情,如若是宁罂本来对宁出尘便心怀不满,他这样一说,定会更加委屈。一箭双雕,当真不可小觑。
我面上不动声色,感激的笑道:“多谢二哥关心。”心里却多了个弯绕。看来我和那个什么佟府的联姻和父亲突然的“宠爱”让其它人不安了。这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到那里都避免不了了。
和宁乐水又客套了一番,一路你谈我笑好不惬意,实际上却乏味的很,无外乎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和宁乐水一起走到宁出尘的书房,碎冰阁。府里的总管程管家正立在阁外,看来是在等我和宁乐水。
跟着程管家进了书房,宁出尘正坐在桌后看着什么。宁乐水朝前一步,恭敬地给宁出尘行礼,“父亲。”
宁出尘头也不抬,只是继续看书。半柱香的功夫才放下书,冷冷道:“嗯。”
我心下嘀咕,这宁乐水看来不知怎么招惹了宁出尘。真是对怪异的父子。
“不知父亲找孩儿有何吩咐?”宁乐水似乎有些委屈,却也还是恭敬有礼。
“这是吏部的任命状,从明天起到吏部去做监察。”宁出尘淡淡说道,那口气分明就是上级对下级传达公务,好不冷淡。
趁着两人谈话,我打量着这件对于书房来说有些大的夸张的屋子。不得不说,宁出尘还是非常有品位的,书房布置的高贵典雅又不失古朴素凈,大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我随手抽了一本,那书还是线装的,字横着排,大概类似于中国古代的繁体字,可是好像又不太一样,一边揣摩着,一边费力的看起来。内容倒是有些类似于《论语》,但又有些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一味的沉在书中,才发现周围太过于安静了,抬头一看,宁乐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我和宁出尘,他正冷冷的盯着我,让我有些发毛。赶紧丢下书。
“父亲。”
“过来。”他招手,示意我到他身边,我只得低着头蹭过去。
我站在书桌前,头低垂着。
“先写一幅字来。”他扔给我一本书,指了指桌上的纸笔……面无表情的道。
我有些犹豫,前世时候林老爷子曾命我习书法,字亦成型。这宁罂只是学过两年字而已,如若我下笔,只怕会被这宁出尘瞧了出来。
拧着眉按着那字帖上的字胡乱写了一通,却还是带着些练过的痕迹。宁出尘捧了字,扫了一眼,便将那字丢到一旁,一双凤眼冷冷的看着我。
果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我轻叹一声,撇了撇嘴,低声道:“待在那小院中,没有纸笔,我在地上用树枝练过。”
他半晌不语,我偷偷抬眼看他,却正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心里咯噔一跳,却听得他道:“在我面前你不用隐瞒,我也不准你有所隐瞒。”
我有些诧异,愣了愣,只是点点头。
隐瞒……吗?我垂下眼,掩了那满眼讽刺,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半大孩童,即使隐瞒了什么,亦逃不过他的控制,何必说这些个话呢?
更何况,不论是宁罂对他的心思,还是这个身体里灵魂的转换,哪一个,可以毫不隐瞒的告诉他?任何一个,都够他再将我丢会那小院接着关个五年十年的了。
敛了神色,伏在桌上,面无表情的拿了那字帖一个字一个字的描着,原本有些烦躁的心一点点的平静下来。书房里淡香悠绵,夹在浓浓的墨香中,在从窗口透过来得阳光下沉浮跳荡。几缕清风时不时的撩起桌上的纸,发出细碎的微响。再不管宁出尘怎样,只是专心致志的将所有情绪都放在那字帖上。
这样的场景,仿佛又是回到林老爷子那间大大的书房里,阳光泛着朦胧的白光,林老爷子清瘦的脸,目光森冷,一言不发,喝着茶看着我练字……曾经深深刻在记忆里的画面,如今却遥远的像是那年少时光,恍如前世。
不知过了多久,待我摹完那字帖,只觉得脖颈都有些发酸了,一动便觉得骨头在咔嚓作响,揉着脖子抬起头,却被宁出尘吓了一跳。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幽暗深邃,那黑石一般的眸子,似是稍微分神便会被吸进去一般,深不见底,看不清情绪。
他难道一直在看着我?我定了定神,将那写好的字整了整,递给他,低头道:“写好了。”
他接过来,只是看了一眼,便放到桌上,一把将我揽在怀里,一只手抬起我下巴,迫我仰起头看他,却是一句话不说,只是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我。
我垂下眼,推了推他,却是推不动,只得任他抱着,半晌实在不耐,咬了咬唇,低声道:“父亲……”
他似是回过神来,蹙着眉放开了我,淡淡的道:“正午了,午饭在这里吃吧。”
我心里哀叹一声,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着碗里的肉,皱紧了眉,挑挑拣拣,却在宁出尘颇具压迫性的目光下无声威胁下,苦着脸将肉慢慢的吃掉。
我果然……还是讨厌和他一起吃饭!小叶子,你在哪……少爷我想你了……
凉风飒飒,将我未能说出口的怨念裹挟着朝那遥远的天边去了。低头轻笑,心中似是有什么淡淡的情愫,渐渐的将那空着的心细细的填满了,分外温暖,一如这秋日午后的阳光。
这个人,或许还不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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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少爷穿这一身当真是可爱,跟小仙童似的。”抱琴给我梳着头,笑咪咪的从铜镜里看着我,我翻个白眼儿,撇撇嘴,无可奈何的扯了扯身上的大红衣袍。
“听说那佟府的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少爷好福气了。”芳官在一旁调笑着,我垂下眼,心里五味杂陈,只是不做声任凭那两个丫头在耳边叽叽喳喳。
跟着宁出尘读书也有一个多月,每天只是到他书房报道,然后他丢本书给我,让我抄写。要不然就是给本不算很难的书让我读。两个人都不说话,我也乐得安静。和他的关系不咸不淡,只是每每不经意的,总发现他在盯着我瞧,那若有所思又意味深长的目光总是看得我浑身发毛,分外的不自在。
日子难得过得平静,倒让我忘了还有定亲这回事。直到三天前宁出尘突然提起,才明白今天就要我这个十二岁的“准新郎官”到佟府提亲了。
苦笑一声,镜子里的人清秀精致的脸上也撤出一个僵硬苦涩的笑容,看得人好不心酸。
陸【修】
正思忖着,小叶子挑帘子走进来。最近跟在我身边,他眼中的稚气褪去不少,倒是愈发沉稳了。虽然很替他高兴,不过还是对以往那个有着小鹿斑比一样大眼睛的小男孩有些怀念。
“少爷,老爷让换好衣服之后先到书房去见他,再去佟府。”他安慰的对我笑笑,边说边麻利的低头给我整了整衣物,我垂下眼看他,他眼中那一丝不安,让我很在意。
“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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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恭敬的站在书房的书桌前,垂着头低声道。
宁出尘秀眉微蹙,沉声道:“我们父子也已经相处了一月有余,不用如此生分,叫我爹爹便好。”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大哥二哥亦是如此叫父亲的,不能坏了礼数……”
“我说了,叫我爹爹便好!”他似是有些烦躁了,不耐的挥了挥手,道:“过来。”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下疑惑。
“到我身边来。”凌厉的冷气迅速蔓延开,他竟是要发火了……心里有些莫名其妙,我有惹到他吗?不情愿的绕过书桌走到他身边,却被他一把揽在怀里。
他撩起我一缕长发,深潭般的黑色眼眸紧紧地盯着我,红唇微启,“罂……儿。”
我嘴角抽搐,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全部立正站好。罂儿?还婴儿呢!
撇撇嘴,我不满的小声嘟囔着:“好奇怪。”
宁出尘突然轻笑起来,我一愣,真是个……花见花开的笑容,宁出尘你还真是个……祸水。呃,就像是你在沙漠的大太阳下走了五天五夜,本以为就要渴死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绿洲……
“那想要爹爹怎么称呼呢?”那笑容仿佛昙花一现,宁出尘又恢复了那冷淡的模样。
爹……爹?我又一抖,他到底什么意思?我略微沉思,正色道:“重华,父亲叫我重华即可。”
“叫我爹爹。”
宁出尘坚持着,我有些无可奈何,也罢,只是个称呼而已。只是,我和你有这么亲密吗?
“爹爹。”硬着头皮小声叫道,果然很……肉麻。
宁出尘满意的点点头,冰冷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心底有些怪异的感觉慢慢升起,我躲过那手指,垂下眼。
“宁重华……吗?为何是重华?”他把玩着我的头发,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偏过头,淡淡说道:“不为什么,喜欢而已。”
“哦。”
书房里有淡淡的熏香味道,若有似无,缠绵缠绕,冷冽轻柔,清爽宁远,让人不由自主的安心。
就像……这个人一样罢。
他将我揽在怀里,凝神看着我,那黑眸依旧清冷,却似是有些困惑。修长的手指沿着我的脸庞轻轻的描绘着,额头,眉,眼睛,鼻梁,继而在嘴唇上徘徊流连,冰凉的指尖细细的描画着唇线,摩挲着,方才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冒出来,我偏过头想要躲开那一指凉意,头却被他另一只大手自脑后固定住。
“涂了胭脂?”他突然轻轻问道,那话语间罕见的可以算的上温柔的东西让我有些心神恍惚,仿佛那嘴角挂着的笑意只是我的幻觉。
嘴角轻轻的抽搐着,我皱着眉,又想起方才拗不过芳官、抱琴的执意要求竟然随他们折腾的悲惨遭遇,不禁有些气闷。一个二十七岁的灵魂装在十二岁少年的身体里,天天被当成个小孩对待,也算得上是一种无奈的痛苦了。那两个丫头见我纵着她们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罢了罢了。
许是我苦恼的样子,宁出尘又轻笑起来,我呆呆的看着他,突然想起西汉时期汉武帝的宠臣李延年那首著名的《佳人曲》: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这个人,确实是应惭西子,实愧王嫱。
“怎么了?看爹爹看呆了?”他的手指轻抚过我的眼睛,我反应过来,脸刷的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爹爹好看么?”他抬起我的下巴,一指轻轻描画着唇形,眼睛却弯成一枚新月,清润如玉,失了平时的冷冽,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方才那显而易见的烦躁此刻竟一点也无,似是心情极好。
只是……好吧,我承认你很倾国倾城,不过也太自恋了吧。
“恩……好看……”我红着脸乖乖的答道,却被他压着头拥进怀里,头枕在他的肩窝,感觉到他的手轻轻的抚着我背上散落的长发,清爽的淡香从他身上隐约可闻,让人很安心。
“爹爹找重华来可有吩咐?”不知过了多久,宁出尘只是抱着我,亦不说话。我心下疑惑,只得打破沉默。快是时辰去佟府下聘了。
“那佟府的小姐我见过了,是个美人。”他并不放开我,只是抬起我的头,让我看着他的眼睛,幽深的吓人,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点点头,“嗯,我也听说了。”不知怎的,我有些不敢直视那眼睛,总觉得一旦对上,便再也脱身不得,万劫不复。
良久,他才又开了口,“你也大了,朝廷的事也应该让你知道一些了。”他把我放在椅子里,起身从书柜了捻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我。
“这是玉晟的朝廷大致情况的介绍。佟府、宁府和权府是玉晟帝国的三大家族之首,宁府自成一派,佟府和权府结成联盟由来已久。三大家族的斗争自先皇时候起已非常激烈。权氏一族现在已经没什么威胁,”他起身上前,将我抱到腿上,看了我一眼,我了然,那权府怕是被灭了族,此事听风、逐月一定也脱不了干系。
“佟府失了盟友,无法和我们相抗衡,自然想要和宁府拉关系。”
“而我们因为某些原因目前还不能除去佟府,只能先答应他们结亲的请求,加以安抚,等时机到了再……”我打断他接着说,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手指堵住了我的唇。
“你知道就行了。到时候我会处理了佟家的小姐。”他淡然说道,似乎是有些不悦。
我没有作声,心里只是替那个未成谋面的女孩感到惋惜。正胡思乱想,宁出尘却抱起我向门外走去,我挣扎着抗议。“爹爹!”在屋里抱抱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抱着我出去。我可是马上要成亲的人了……
宁出尘看了我一眼,我不满的嘟着嘴,他嘴角轻挑,将我放到地上,牵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我和你一起去下聘……”
我意外的抬头看了看他,也只是假装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叹了口气,终是要定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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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的队伍浩浩荡荡、慢慢吞吞的行驶在大街上,我按照礼数穿着大红的吉袍,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轻轻的抚了抚黑马油亮光滑的毛,想起学骑马的辛苦,不由得有些得意。
宁出尘坐在轿子了跟在我后面,前面则是十二大箱聘礼开路,又有N多的护卫,当真是大排场,这样招摇过市,也不怕招人嫉恨。
路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兴奋地对着下聘的队伍指指点点。我只是微笑着,将那些闲言闲语听入耳中。
“不愧是丞相府的下聘,啧啧,瞧瞧这排场……”
“这新郎官年纪也太小了吧?听说比新娘子还要小啊……”
“女大三,抱金砖,没听说过么……这小公子长的倒是眉清目秀。”
“听说那佟府的小姐可是咱玉晟帝国数得着的美人儿,便宜了这小孩子了……真是可惜。”
“这丞相家权倾朝野,和佟府一结亲,不是更加有恃无恐了么?我看玉晟命运堪忧……”
……
我轻笑,这些百姓真是有意思,看来还是有那么几个明白人。
正想着冷不防从围观的人群中冲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打翻了几个反应快的侍卫,直直的朝我冲来,阳光太过刺痒,看不清脸,只看到那人手中的匕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刺眼夺目,几乎耀花了我的眼睛。
如果就这样挨上一刀,宁罂……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这个念头飞快的在脑海中闪过,我愣在那里。马匹受惊的蹦起来,我勒不住,摔下马去,一阵头昏眼花,待回过神来,却见那男子的匕首早已近在眼前,几乎可以感受到那匕首上的寒光。
一道身影飞快的闪过,反应过来时,已然被宁出尘抱在怀里。心还在“怦怦”跳,太阳穴上像是有锤子在敲,痛的厉害,眼前一阵发黑,心脏仿佛已经到了嗓子眼,那种灵魂撕裂的感觉,令人几欲晕厥。
“可有受伤?”低沉的嗓音,冷静的语调却夹着一丝颤抖,宁出尘低声在我耳边叹息,呵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脖颈上,有些麻麻得痒痒的,一点点换回我的神智,全身火辣辣的痛起来。
我不自在的在他怀里动了动,咬着牙摇了摇头,示意他将我放下了,却只得到一阵沉默。
街上乱成一团,那行刺的男子已被捉住,被几个侍卫按倒在地上,仍旧骂骂咧咧的让个不停,显然是出离愤怒。我一阵阵头晕,只得任他抱着,把头倚在宁出尘胸口。
“宁出尘,你杀我权府上下三百二十六口,你不得好死!你结党营私,挟天子以令天下,秽乱后宫,魅惑主上,残害忠良,人人得而诛之!天地不容!……”
呃……秽乱后宫?魅惑主上?不是吧!!!不过,如果是这人的话,确实有那个资本……我抬头看向宁出尘,却被他按在胸口,只得作罢。
那男子还要再骂,早被两旁的侍卫扇了几个巴掌,满嘴是血,说不出话来,却还在呜呜的说些什么。我向来机讨厌血,以前帮林老爷子办事也多是用一些不会见血的方式,如今乍一见这血淋淋的场景,不禁一阵厌恶,将头埋在了宁出尘的颈窝里,不再看那男子。
“原来是你,将他带下去吧。好生看着。从太医院情梁太医过来。”宁出尘凝视着那男子,眼睛里满是冰冷,我却觉得那黑瞳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他是真的生气了。
那男子被带下去,队伍迅速恢复整齐,在宁出尘的示意下继续朝佟府行进。宁出尘抱着我坐进那顶豪华非常的软轿,我抱着他的脖颈,知道自己彻底安全了。却又有些恍惚,方才,莫不是宁罂想要挣扎着“出来”?
“你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冰冷的声音从头上响起,我沉默着不回答。总不能告诉他,我想让你儿子回来吧?
“你想死。”依旧是平稳而毫无波动的声音,我却听出来他在生气。我抬头看向他,俊美无双的容颜此刻满脸薄怒,一双凤眼死死的盯着我,像是要将我吃下去。
我偏过头,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心怯,“对不起。”
“不要再有下次!否则……”他将我紧紧拥进怀里,我有些喘不过气,轻轻的呻吟出声。他立刻放开我,伸手开始解我的衣服。
“不要紧。”
他不顾我无力的抗议,一颗一颗的解开大红吉袍的口子,继而里衣。衣服半褪,露出白皙的皮肤上大片淤青和还在冒血丝的擦伤,一双秀眉立刻紧紧邹成一团。
他一把把吉袍扯下来,扔在一边,又不由分说的脱下我的裤子,只剩下一件小小的里裤。我尴尬的半裸着任他将我打量个遍。背上和腿上都有大片的擦伤,火辣辣的痛。
冰冷的手指轻划过背上的伤痕,我一阵颤抖,轻轻呻吟着,“痛……”
他忽然将我整个抱起,按倒在轿子里的软榻上,整个人覆上来。我忽然有些紧张,不解的看着他。
“虽然这次我也有疏忽,没有料到那权府的人竟然这样无知大胆便来行刺,但……”他在我脸上游弋着的冰冷指尖突然在额上一块小小的擦伤上停驻,一圈一圈的轻轻揉弄着,“你也需要接受惩罚。”
我有些呆滞的看着他嘴角万年罕见的邪魅笑容,虽然美丽非常,但,他……非常生气。
柒【修】
唯一的一次,我们相爱了。却谁也没有发觉。
却在很久很久以后,才恍然,那便是爱情。
只是这时,除了叹息,还能如何?
那样脆弱的爱情,如果错过一次,便是错过一辈子。
………………………………………………………………………………………………………》》》》》
我心里微动,他在担心我吗?轻叹一声,伸出手去,轻抚上那微皱着的眉间,看着那原本清澈冷冽的黑眸里染上几分恼怒,柔声道:“爹爹,我错了。没有下次。”
轿子里原本几乎要被冻结的气氛和那人散发的逼人气势瞬间散去。一声轻叹,额上轻贴上两瓣冰冷的柔软,修长的大手在背上的伤口上拂过,继而向腿侧的伤口游去,时重时轻,麻痛在身上蔓延开来。
“没有下次。”他的唇离开额头,在耳边似有若无的轻轻刮过,软语呢喃,像是亲吻,又像是气息拂过,让人有些恍惚。抬眼看他,却见他眼中亦是如我一般的困惑。心里越来越怪异,想要推开他,却又无力,只能任他抱着,安慰自己,没关系,现在抱着你的是你的老爹,没关系……
“梁太医到了。”门外有人禀报,宁出尘将我抱起放在怀里,扯过地上的衣袍将我裹住,点头示意那梁太医进来。
“小少爷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上的擦伤严重了些,卑职开些药内服外用,歇息修养几天就好了,注意伤口不要沾水。”那梁太医检查了一下我身上的伤口,又把了脉,便开了方子。他的头发花白,留着一撮怪异的山羊胡,颇为滑稽。只是他看向我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凌厉,我浑身紧绷。
这个老头绝对看出什么来了。
“小少爷进来可是经常头痛,无法安眠?”他开完方子,突然道。
宁出尘听他这样问,原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登时又黑了几分,只是死死的盯着我。我无奈的点点头。
那梁太医倒也不意外,只是乐呵呵的笑道:“少爷思虑过甚,放宽心,时机到了一切自然便会有定数。若少年还有什么‘不适’,尽可来找老夫。”
我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他轻笑着点头,甩甩袖子便告退了,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已经给了我足够的信息。
我心下坦然,轻轻的松了口气,假装没有注意到宁出尘凌厉的目光和周围又低下来的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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