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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东晋奇谭 第一部乌衣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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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你认识我的朋友吗?」谢灵运强迫他不要露出厌恶的面容,因当薄言之是好友的关系,他如今相当看不惯眼前这个用情不专、谎话连连的同僚。
刘裕不答,两只眼睛注视著薄言之的手掌,侧头让身後那队兵士驱散街上人群再让他们先行回营了。
「言之,你听我说,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刘裕见四下清静连忙上前站定。
慧远禅师乃有道高僧,见状退避数丈不愿倾听他人私语。谢灵运本不想离开薄言之身旁,但他了解鬼魂性情明白对方的傲气不在他之下,他知道薄言之不可能原谅刘裕虚假的言行,亦知若不让薄言之与刘裕说清楚,这些事始终是魂魄心中之刺。
所以谢灵运在微一思索之下也向後略退了几步,留下目光如冰的薄言之与满脸焦急的刘裕站在僻静的街角。
「言之,我与你相识之时不得已用了假名。当时我在一名心胸狭窄的人手下为官,我看出他并非明主所以那段时间称病避其耳目四处寻找良将,培育自己的军士是为了不让那人起疑。」刘裕解释道:「与你相识後,我有好几次想告诉你实情,但我在军中的声名甚响,稍有差池便会让人知道我在暗中培养势力……」
「说到底,你始终没有相信我,而且你现在……」薄言之想到曾经看到刘裕与他妻儿那幕其乐融融的画面,心中仍然感到刺痛。
「言之,难道你心中没有一点感觉吗?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当年你问我姓名之时,我看到你坐在亭栏上,好似将夕阳投下的光芒全部聚在了你的身上一样,所以有感之下顺口说了杜亭辉这个名字。」刘裕柔声说道:「成亲一事我也是万不得已,因为她救过我的命,当年我领军打了一次败仗……」
「我不想听你与别人的事。」薄言之眸中滑过一抹痛苦,他厉声喝断刘裕的话。见他如此绝断,情急之下的大将军上前扶住薄言之的双肩,感到掌下一片冰凉,他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痛惜之色。
「算了,反正我也骗过你。因为我早已离开人世二十年了,现在已为鬼魂的我原本也不应与身为凡人的你有什麽瓜葛。」薄言之低头掩去眼中的痛楚,垂眸沈声道,「我们都说了一次谎言就此扯平,从此後两清罢……」
「噗。」薄言之话未落下,冰冷的身体落入突然上前来的刘裕双臂之中。震惊之下,薄言之感到搂著他的男人臂膀越发用力,耳边也跟著传来对方惶急的语声。
「言之,就算你是要取我性命的鬼魂,我现在也不会放开你。」刘裕紧紧拥著薄言之,急声大吼,「不管你是什麽,我只知道你在这麽多年後找到了我!现在我们又重逢了,但是我却因恩情娶了别人为妻……是我负了你,言之,只要你肯原谅我、留在我身边,我发誓我不会再碰别人一下,待我了却俗务之後,我与你一块归隐,再不过问世事。」
「你,你说什麽胡话?」薄言之全然呆滞,他没有料到向来喜欢将真实的感情掩在心中,为人含蓄内敛的刘裕此刻竟然这麽激动。这个男人还说不在乎他现在是人是鬼,也不在意其多年辛苦打拼下来的心血,只愿与他在一块?
「笑话。言之,你真相信他这种野心勃勃、不择手段获得权力的人会放弃一切吗?」谢灵运早在刘裕上前抱住薄言之时便没缘由的火大了,此时听到这些话更加忍不下去,不顾慧远禅师的拦阻跳上前去气愤愤地开口,「你不要心软再上当了。」
「谢公爷,我与言之的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插手管吧?」刘裕不软不硬地说道,淡淡横了谢灵运一眼。他的脸上没有再堆上往日见惯的轻笑,这让谢灵运明白,刘裕不会在薄言之这件事上退让半步。
「我现在应该叫你亭辉还是刘将军?」薄言之推开圈住他的刘裕,飘身退後两步。
「言之,请你相信我!」刘裕急了,「我们好不容易重新遇见了,难道你真的不愿原谅我麽?难道我们还要分别二十年吗?想想我们在一块时的快乐与幸福,你真的愿意全部都放下吗?违背与你永远相伴一生的誓言是我不对,可是……」
「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正在努力忘却它。」薄言之咬牙打断刘裕的话,「灵运说得没错,现在你若为了我抛弃一切,那你的妻儿与跟随你多年的军士们又该怎麽办呢?」
刘裕一时塞语,他看得出来薄言之对他的感情没有全部消失,知道对方不可能就这样收回已经付出的情感,他了解高傲的鬼魂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如今只不过是尽力维持其尊严罢了。
暗忖再加把劲说动薄言之回心转意的同时,刘裕听到情人口中提到谢灵运的名字,心中再次激起莫明的怒意。他深吸了一口气平稳情绪,打算接著发话。
「杜亭辉,纳命来!」突然一声凄厉的喊叫声从不远处另一个街角传来,刘裕诧异中转头,瞧见一名衣衫褴褛、满面污垢的白发妇人从阴暗的街角冲出来,双手合拢握著一柄锋利的短刀,恶狠狠地高举手臂向他的胸口扎去。
「砰。」刘裕飞起一脚踢向那妇人的手腕,打掉兵器的同时也让袭击者踉踉跄跄跌在地上。
「杜亭辉,你这个该死的畜生,杀千刀的臭东西,我一定要把你这没心没肝的疯子千刀万剐!」那妇人见行刺不行,又疼得起不了身干脆坐在地上耍泼,一面大骂继续破口刘裕,一面抓起地面的石块向大将军扔去。
「疯妇!」刘裕眉头微皱,暂且离开薄言之身侧回头看了看那老妇,眼中忽然掠过一抹异色,拔剑向她猛刺。
「当。」谢灵运离开尸王降临的屋子前由他将薄言之的古剑系在腰间,所以此刻他眼明手快上前抽出兵器架住刘裕的攻击,「刘大人,你下手还真是快啊。」
「这种刺杀朝廷官员的疯妇留下来做什麽?」刘裕面色不改挺剑打算再刺。
「杜亭辉,你这忘恩负义抛弃糟糠之妻的卑鄙小人,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没料到那妇人见了刘裕出手狠毒,嘴里愤然吼出这句话来。
薄言之很是吃了一惊,最初这老妇叫刘裕为杜亭辉的时候他已感到非常可疑,如今再听她此话哪容刘裕害其性命,心念转动间他飘身上前,挥袖拂开刘裕的兵器。
「你说什麽?这位刘大将军是你的夫君?」谢灵运惊问。
「怎麽?你们不信?他才不是什麽刘大将军,这畜生我化成灰也认识,他是那没良心、将我害成这副惨样只为另娶别人的负心汉子!好不容易我才等到他身边没有人跟著,怎麽还是不能杀了他啊!」那妇人说到这里狠狠瞪著刘裕,眼神甚是狠毒。
薄言之来到妇人面前站定正要说话,哪知语声愤恨的她看了薄言之一眼,目光即刻变得无比惊恐。
「言……言之?你是言之?」妇人尖声叫道声音无比惊骇,她连连扭动身躯向後躲闪。谢灵运见她坐在地面行动不便但面对薄言之时,这妇人目光中哪里还有半分怨毒之色?就像看到什麽极为恐怖的东西一般吓得全身发抖,之前其刺杀当朝大将军的凶悍气势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认得我?」薄言之讶然,冷冰冰地问道,身体对著妇人再移上几寸。
「哇,你,你别过来!言之,是我不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看中这个负心薄义的男人,所以才想从你手中把他抢过来……但让你喝下毒药的人不是我,不是我啊!你别来找我。」那妇人见薄言之的容貌与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目光更是恐慌,双臂拦在脸前不断挥舞,扭头不去看鬼魂的逼近口中只是乱囔。
「你是……姐姐?」薄言之轻易制住妇人的挣扎,拂开她披在额前的乱发,蓦然感到对方身上血脉相连的气息,他也止不住惊讶。
「我知道你是鬼,可是冤有头、债前主,约你相会骗你喝下毒酒的人是杜亭辉这个畜生,不是我,不是我啊!言之,你要报仇,你要索命都去找这姓杜的,不要找我,不要来找我啊!」妇人疯了一般嘶吼,同时心虚地深深埋下头再不敢瞧薄言之一眼。
咋一听到这些话,薄言之眼前泛黑,全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木然呆在那里,一旁的刘裕大步抢上捏住他的双肩死命摇晃,连声叫他不要相信这疯妇的话。
薄言之尚在沈默,谢灵运瞧不下去上前死命拉扯刘裕,就在他们乱成一团之间,薄言之翻掌利索推开两个怒目相视的男人,径直上前将缩在地面的妇人抓了起来。
「不错,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薄言冰。」薄言之缓缓开口,仔细打量妇人的相貌。按理说他们生死相隔二十载,他这位生前与他关系不大好的姐姐最多年过四旬,怎会弄得像现在这般白发苍苍,形如老妇?
而且现在他看清姐姐面上耳鼻全无,一张脸庞浮肿不堪、横七竖八布满无数大小刀伤,看起来狰狞无比,双手指缝里全是污垢黑泥哪有当年半分美豔俏丽的风采?如果不是靠其身上血脉气息辨认,他根本不能从现在这张脸上认出对方是他的姐姐。
「别看我!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薄言冰尖声厉叫,极力挣扎,「言之,你虽是庶出但是男儿,所以父亲一向偏疼你,什麽好东西都让你占了,这些我全都忍下来了。但是你带回家的朋友却是让我第一个动心的男人,他也锺情於你,这让我实在无法忍受。」
「所以,最後你们对上眼,合谋杀了我?」薄言之冷冰冰地开口追问,手掌搭在薄言冰的肩上。
「不是我,我只不过是对这姓杜的畜生提出嫁给他。因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继承我们父亲全部的家产。因为当时……当时我偷听到他急需解决一批军晌,否则好不容易招募到的人马就会散掉。」
薄言冰哪敢看薄言之凑近的容颜,闭目狂吼一声,「我只不过是说笑罢了,让他亲手把毒酒倒入你的杯中我才与他成亲……我以为这回又是我自讨没趣,因为你们看起来那麽要好……他的目光似乎只追随在你一个人的身上……没料到,他竟然真的做了。」
乌衣巷第八章
第八章
薄言之听到这些话,再看薄言冰状若疯狂的表情,当下更无怀疑。他现在是魂体之身,但也体会到了心痛欲裂的滋味。
「言之,你,你别信这个疯妇胡说,她……她想离间我们,她想勾引我,当年我没有答应她的要求,所以现在她当著你的面来诽谤我……你要相信我啊。我,我爱的是你!心里也只有你一个!!」刘裕慌作一团,推开谢灵运的拦阻三脚并著两步来到薄言之面前。
伸手松开薄言冰,薄言之冷冷格开刘裕匆忙递过来的手掌。他如雪峰般寒冷又疏离的目光让刘裕心头狂震,在这要紧的关头他想说些什麽让情人相信他,但偏偏一时间什麽也说不出口。
「姐姐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你认为她会挑我在场的时候说这些话来陷害你麽?」薄言之淡淡说著,低身向薄言冰移过去一点,唬得半疯的女子又往後退了一些,「你看她这种样子,看到我都快吓死了,哪还能想什麽离间的事?」
「言之,你……」
「够了,我受够你的谎言了。你敢看著我的双眼,将刚才那些表明自己清白的话再说一遍麽?」薄言之厉声喝道,打断刘裕不死心的辩解,「如果姐姐如今举止如常,那麽或许我会认为她之前说出的话都不是真的,但你看她现在这副模样,你敢说她变成这样与你毫无关系麽?」
「言之,那是她的诡计!她故意装疯卖傻来骗你。」刘裕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你应该明白我待你的心意,所以你以前打算赠给我的剑才会自己跑到我身边吧?我应早些想办法将它从谢灵运那里取回来,否则你现在也不会因这个疯女人的几句话来怀疑我……」
「这麽说,你一早便猜出我是鬼魂,可是你却装著什麽也不知道没有说破我的伪装。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二十年前你已经知道我死了,而不是失踪。」薄言之瞪著刘裕,「现在想来,康乐公府的刺客也是你派来的吧?」
刘裕一时塞语,目中露出又急又悔的光芒。
「你敢看我的眼睛吗?」薄言之扬袖,一股阴风扑向刘裕的面部,心神游离的男人不由自主闭了闭双目,他随即睁眼看到眼前的鬼魂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眸中蕴含痛苦之意但却没有了先前的犹豫与退让,心中不禁暗自叫苦。
「你果然不敢看著我再把那些可笑的话说一遍。」薄言之说著,声音很轻,没有什麽起伏,平静之极。他这种语调让打算上前替他出手、好好教训刘裕的谢灵运止不住了身形──现在这种局面,最有立场和权力训斥刘裕人面兽心、用情不专的「人」,当然只有薄言之了。
慧远禅师轻叹一声,上前搀扶起满嘴胡言的薄言冰带她远去了。谢灵运此刻再也没有退让,他站在薄言之身旁,看著与他夜夜畅谈的知己此时倔强地挺直背部,用比以往更加高傲的冷漠维持尊严,苍白的脸庞看起来更加让人心惊,好像连其淡淡的唇色也在这时消失了。
「你真的为了与我姐姐成亲、为了继承我家的产业而杀我?」薄言之木然盯著满头大汗的刘裕,眼里对这个男人的情意开始一丝一点慢慢消退。
刘裕自然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他用力摇了摇头,眼见薄言之渴望听他诉说一次真相的执著目光,还有越发冰冷决断的神情,终於咬下了牙关。
「那是个误会。言之,我并不想毒害你的,我没料到它真的变成了毒酒。」刘裕沈声说出这句话,打破了薄言之最後的奢望,他的身子还是不争气地晃了晃。谢灵运在後面看得明白,暗暗伸出右手撑在薄言之的腰上,经这把助力,身躯已为实体的薄言之这才重新又站定了。
谢灵运目中并没有半分鄙薄,他知道薄言之全心全意付出了感情,所以他不会看不起平时骄傲无比的好友如今这副遭受到最大打击的虚弱模样。
没有真正爱过就不知道对方心里的痛,谢灵运眼见薄言之现在的情形,心中真的替鬼魂不值,同时一股莫明的心恸也牢牢地困住了他。他发誓此後必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薄言之再露出这样的神情。
「你姐姐找上我时提出条件,她要我亲手毒杀你证明我爱她之心,才肯与我成亲用你家那笔庞大的家产作为将士们的军晌。」刘裕定定神,看著薄言之苍白如雪的脸颊,眼里也露出痛苦万分的神情,「我知道那女人豔若桃李却有一副蛇蝎心肠,她嫉恨你得到你父亲的疼爱与器重,早想将你谋害夺取应由你继承的家产。」
「所以你也为了那笔家产答应了她的条件?因为,你不可能迎娶我这样一个男子,我爹在世时也断然不会允许我挪用全部的家产助你。」薄言之漠然道。
「不是,我想要出人头地,但我更加不会害你的性命。言之,你要相信我,你的死亡是一个意外。」刘裕悲声接著说下去,「你知道我的身世,我出生贫寒,母亲因难产而死,父亲打算把我抛弃,是婶婶将我抱回家养大。我从军前靠卖草鞋为生,从小尝尽人间冷暖,我发过誓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所以我不想放过你姐姐提出的机会。」
谢灵运眼里浮起浓浓的讽刺之色,刘裕瞧在眼里也不去理会,一双眼只注视在薄言之那里。
「我找到江湖奇士配成一味药,服下能促使人暂且停止呼吸如同死去一般。我原想这样可以瞒过你姐姐,等我堂堂正正以半子之名得到薄家的全部产业之後,解了军晌的燃眉之急,我就回来将你救醒。」
「到时你会封住所有知道你成亲之人的嘴巴罢?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你都会编个理由让他们 『意外』死亡是不是?到时你只需再解释一下你用了我家的钱,我想如果我醒来也不会怪你的。」薄言之听到这里,犀利的目光黯淡下来。
「这些事我都没有细想。言之,请你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舍不得伤害你,我不愿你死去也想要那笔军晌,只好出此下策。没想到当年我约你见面,在暗处看见你等我之时喝下那壶加了药的酒後,竟然气绝身亡……」刘裕说到这里,脸上的肌肉也不禁颤动数下,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真的是为薄言之的死痛彻心扉,事隔这麽多年了,他如今想到也难受至此。
然而此时此刻的薄言之再也不会因刘裕的神情而感动了,他面无表情地看著刘裕,眼神中瞧不出喜怒哀乐,也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
「言之,当我抚脉知道你真的死去之後,一直不肯相信。我抱著你,叫你的名字……我使劲摇著你的身子,不停地亲著你的眼睛,希望你能重新睁开双眼,希望你再对著我笑,再和我说说话儿……可是你已经不能回应我了。早知道让你服下药是那样的结果,我宁可永远成不了大事也不想牺牲你。」刘裕说得真情流露,薄言之也奇怪地感知男人这次没有骗他,但是他心中再无半分愉悦的感觉。
「你知道当时我眼睁睁看著你死去却无力施救时是什麽心情吗?言之,那时我真恨不能随你一块死了。」刘裕说著眼圈竟然红了,就连一旁的谢灵运也察觉到他的真心,不过康乐公瞧著刘裕这副模样,嘴里还是习惯地暗暗咒骂了一句。
「你现在活得很好,功成名就,妻贤子孝,没有必要站到我面前提那些陈年旧事。」薄言之傲然说出这句话後,高高昂起了他的头,迎上刘裕又变得焦急万分的眼睛。
「言之,相信我,我绝无半分害你之心。药的事後来我查出来是你那个心狠手辣的姐姐换了,所以她刚才那麽怕你,所以我……」
「所以你娶了她,动用了我家的财产为你招兵买马,然後割掉我姐姐的耳鼻,在她脸上划了那麽多刀,再将她赶了出去。」薄言之接口说道:「我知道你恨极了她但却不杀她,因为你想折磨她。像我姐姐从来不知人间疾苦又自负美貌的女人,被你毁了容颜四处飘泊,这样的惩罚比杀了她更加厉害。」
「言之……我……」
「就算你对我的心意不假,在你做了这些事以後,你以为我还想与你在一块吗?」薄言之冷笑道。
「你怎麽不怪她?是那女人不念骨肉亲情将你害死的呀,我是为你报复。言之,你留下来罢,我再去找当年那个高人,让他施法让你活过来。只要你能恢复为人,呆在我身边,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刘裕急著劝说。
「听你这样的话,当时将我封在琴剑中的人也是你说的让那位、懂法术的高人做的吧?」薄言之冷声道。
「我已经大意让你丢了性命,因而不愿使你的魂魄也离我而去,所以我请高人施法将你的魂魄分为两半,锁在琴剑里。」刘裕见薄言之的猜测距真相不远,只得老实承认。
「施法的人告诉了我同时动了那两样东西可以让你现身,我也知道在你的魂魄出现後要好好保护琴剑,否则你会形神俱灭。那时军情紧急,我怕带著它们不慎拨动让你现身,如果损坏了琴剑反而害了你,所以将它们藏在家中。没料到那个疯女人看我如此重视你留下的琴剑,在成亲那晚趁我借酒浇愁喝醉後将它们扔了出去。」
薄言之默然,猜出薄言冰当年无法破坏琴剑时定然被吓坏了,有可能正因如此,做了亏心事的姐姐令人将她认为诡异的琴剑藏在远离家乡的钱塘镇中,还特意封在一座小庙里的泥塑佛像中,希望借助它们的灵性将自己的魂魄永远困住。
没料到,那所小庙香火衰败,他最终还是让误打误撞进入的谢灵运放了出来。
如今知道这一切,也明白了他死亡的真相,但薄言之心里的茫然却更深。他无法痛恨薄言冰,就算对方是将他害死的原凶,但是取了姐姐的性命他也活不过来了而且她受了二十年的苦,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半疯半傻的,这般狼狈的薄言冰让他如何恨得起来?
至於刘裕……他对这个以前傻傻全心去感知、去爱的男人完全失望,就连恨也没有力气了。
那些他曾经深信不疑的情话,那些让他听了烫得心暖的真挚誓言,那些他不顾一切付出的感情如今全部都从身体中一丝一厘抽出──
没有什麽原谅不原谅、宽恕不宽恕,刘裕犯下的罪过他也不在乎了。因为他现在明白了,在他眼前拼命解释的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真诚待他,他们之间的情谊从最开始就是一场闹剧罢了。
薄言之的心此时已经死了,他不想再看刘裕一眼,甚至懒得动手报复,身上的阴气突涌震开拦路打算再抱著他的刘裕,飘然离去。
谢灵运横身拦住提步打算追赶的刘裕,毫不客气地瞪了气急败坏的大将军一眼。
「你还资格和言之说话吗?换我是你,羞也羞死了!想想你对他做了些什麽,你背叛的又是什麽?」生硬扔下这句话,谢灵运再不看愣住的刘裕一眼,转身追著薄言之飘浮的身影而去。
薄言之胡乱向前走著,所幸此时夜色深沈街上行人不多,他这番举动没有撞到路人。不知走了几个时辰,他心中的难受减少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迷茫。这个时候,薄言之觉得他很可笑,被亲人和情人双重背叛,他却丝毫不觉以前还傻傻地打算和刘裕共赴黄泉再续前缘。
「难受的话,大声说出来会比较好。」谢灵运的语声略为有些不稳,如果不是他打小习了一身精妙的武艺,只怕很难跟上薄言之。看著鬼魂终於不再埋头一个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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