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的东边-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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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还好吧？”皓轩担心的问。他后悔说出来了，看上去爸的脸色差极了，就算以前自己触犯到他也没有见他这个样子过呢，皓轩担心他因此而再度中风。

“你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当年的那些事了吗？”会长沉默了半天才开口对皓轩说。

“很抱歉，我都知道。”皓轩理解父亲的感受，当年那样的丑闻被后辈们知道可不是什么风光的事，其实如果能选，皓轩也不想知道那些事，但遗憾的是，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啊……呃……没什么好说抱歉的，任何事都无法隐瞒一辈子，不用因为觉得使我很没有面子而感到抱歉，这件事跟你无关。”会长很少和皓轩这样相处，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么善解人意，不由有些感动，“那么，皓哲知道多少？”

“哥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他甚至都不相信那个女的就是妈妈，在哥心里，妈妈是已经去世的人，他至今也无法相信那个人是妈妈，但是，我想，正因为他不知道，才会胡思乱想，爸，您你觉得该告诉哥过去的事吗？”皓轩亲眼见到过尹爱萝和皓哲见面的场景，他所担心的事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到现在还记得尹爱萝走之前发狠说的那些话，他担心她真的会去找皓哲，给他说些使他误入歧途的话。

“……”会长再次的沉默了。

对皓哲说明当年的事吗？他一直都是认为自己的母亲是最好的母亲，只是早逝而已，母亲的光环在他那里从来都是散发着神圣的光辉的，如果告诉他，对他的打击就太大了，会长不能没有顾虑。虽然那个女人对不起玄家和他，但会长为了怕皓哲觉得和别人不一样，从来都是只说他母亲的好处，而现在，怎么告诉他他的母亲实际是个淫荡又荒诞的人呢？

“皓轩啊，还是再等等吧，你在忙完公事的时候多费费心去找找她，我想先和她见上一面，再决定要不要对皓哲说。”父爱虽然不如母亲那样表现的那么明显，但是，对儿子的那份爱却是十分深沉的，会长，不想给皓哲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是，我知道了。”皓轩完全能体会到父亲的心思，他当初也是怕伤害到哥哥才没有对他明说的，但是，虽然答应了父亲，皓轩的心里却很担心，万一被那个女人抢先给哥哥说些其他的，以哥现在的心理和精神状态，说不定真的会对玄家产生什么误会呢。

皓轩望着父亲鬓边泛白的头发，只有在心里叹了口气，希望这些事自己就能够解决，不要再让他的老父因此而劳神费心了……

皓哲醒来的时候头疼的难受极了，眼睛也因宿醉而变的酸涩，他醒过来的第一个意识就是慌忙的看了看周围，心顿时又沉了下来——又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地方。上次醉酒之后的事又在他的脑中浮现，难道……难道这回自己又陷入到那样的境地了吗？

“你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更加证实了皓哲所担心的，又是女人，难道真的是又在烂醉中和女人开了房间？皓哲的额头上顷刻布满了冷汗，上次还能说是被人陷害，这次却完全是自己不知节制造成的了，该怎么办？他对自己的行为又气又恨，忍不住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感到自己和原来的那个他渐行渐远……

“还没有清醒吗？为什么要这样虐待你自己？”门口的那个女人走到了皓哲的身后，皓哲竟不敢回过身去面对她，但是——声音听上去十分耳熟，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吗？说真的，这二十多年，他几乎就没有交往过的女人，更别说相熟悉的了。

“皓哲啊，为什么你不回过头来看看妈妈呢？”那个女人继续的说。

妈妈？皓哲吃了一惊，是那个女人吗？他猛的回过头来，在他面前的女人正是那个他找了整整一天却毫无结果的人，是那个自称是他妈妈的女人。和记忆中的妈妈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一样的美丽，一样的让人感到温暖，真的是妈妈吗？

虽然找了她一整天，但在这个时候忽然见到了她，皓哲却不知所措了，见到她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这些，他都没有想过，当时只是想着要找到她，真找到了，该怎么办？

他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他的目光，匆忙的站起来：“我……我要走了……”说完，他不再看她，有些踉跄的从她身边走过，准备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他陌生又隐隐有些依恋的地方。

“你找了我一天，现在见到了，就这样离开怎么行？皓哲，不要，不要再离开妈妈了……”尹爱萝快走了几步忽然抓住了皓哲的手，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在找你……”皓哲疑惑的站住脚步，回过头来问。

尹爱萝爱怜的看着他：“我一直关注着你，从那天见到你之后就没让你再离开过我的视线，我甚至不吃不喝、夜以继日的跟随在你身边，不敢让你看到我，不敢打扰你，只求能远远的望着你就好，我是你的妈妈啊，你难道不能体会到一个和儿子失散多年的妈妈的心吗？”

“既然这样，既然这么爱我，当初又为什么丢下年幼的我？为什么骗我你死了？为什么那么狠心？现在，看着我在那样疯狂的找你又为什么不出来和我见一面呢？我能体会一个爱儿子的妈妈的心，我也一直被别人的母亲从小疼爱到大，我当然知道那份爱是什么样的，但是，从你这里，我体会不到，真是很抱歉。”皓哲心里十分的想和妈妈亲近，他也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妈妈了，但是，这么多年被她所抛弃，他对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情感来形容，所以，对她说出的话也是要多残忍就多残忍。

尹爱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从皓哲的话里她知道他并不清楚当年的事，那么，就是说，她可以尽情的在儿子面前扮演受害者的角色了，这正是她所需要的，也正是她所要做的事。

“不要这样对我，皓哲，我的儿子，你的话让妈妈的心都碎了。”尹爱萝面色骤然变的苍白，痛苦的用双手抓紧了胸前的衣服，“妈妈没有办法，那个时候，妈妈也没有办法，对一个无助的女人来说，对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把儿子留在自己身边，和你分离，就好象让人摘走了我的心，但是，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被摘走，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是受伤害的人啊……”

“……”皓哲面无表情的听着她的话，虽然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在向妈妈这边倾斜了，他更加疑惑当年曾经发生的事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妈妈离开了玄家呢？难道是……难道是父亲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难道……难道小妈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不，不能这样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怀疑，尤其不能怀疑小妈，小妈她，在自己生命中占据极其重要的地位，在自己的幼年、童年、少年，甚至在自己成年之后小妈都在尽一个母亲的责任，让自己这个失去了母爱的人能够再次得到母爱，怎么可以怀疑她？怎么能够自私的怀疑那个一直无微不至的呵护着自己的女人呢？

皓哲对皓轩的妈妈还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即使现在他对皓轩产生了误会和怀疑，即使他对自己的父亲都有了些埋怨，但他从来没有因此而迁怒于小妈，他和小妈，就象一对真正的母子一样，怎么能凭几句话就去怀疑她呢？

“皓哲啊，你不相信我的话？不相信我是迫不得已才离开你，离开韩国的吗？好，我全部都告诉你，把过去的一切都告诉你好了……”尹爱萝善于察言观色，她已经发觉皓哲对她所说的话半信半疑了。

“不要说了，我现在脑子乱的很，请您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已经不再是需要母亲的小孩子了，有没有母亲对我来说无关紧要，这些年，我不一样过的很好吗？所以，请不要再来打扰我，让我静一静。”皓哲怕她在说出什么他不能接受的话，虽然在他的心中十分渴望能够有自己的母亲陪伴在身边，但嘴上说出的竟然还是这样狠心的话。

“皓哲啊……你们玄家给我带来巨大的伤害，现在连你——我亲生的儿子——也这样对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皓哲啊，他们这样对我，总有一天也会这样对你的，在那个让人诅咒的家族中没有地位、没有权力，就什么也不是，而你，你在他们家孤身一人，没有任何的帮助，早晚会象我一样被那个家族所排斥。所以，我需要你的同时，你也需要我，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不被人欺负才行。”尹爱萝见自己不能打动皓哲，就继续的蛊惑他。

“你……你什么意思？”皓哲这两天都在被这些话所困扰，听到连妈妈都这样说，不由得又停下来问。

“我说了我一直跟在你身边，所以，你最近发生的事我也全都知道，傻瓜，你要让别人取而代之了，你要失去你在家族中的地位了，你在步你妈妈我的后尘，你还不明白吗？”尹爱萝急切的说着。

“够了！我不要听……”皓哲忽然甩开了她的手。虽然她的话再次的直戳他的痛处，虽然他心里也有些认同她说的话，但是，为了父亲、为了家族利益放弃自己的追求在玄氏奋斗了这么久的他还是不能接受把自己排斥到和家人对立的一面去，他对玄家，还是有着及深的爱和归属感的，他受不了别人在他面前诋毁玄家，诋毁玄家的人。

“皓哲——”尹爱萝的手被甩开来不由十分的惊讶，分离了这么久，她对这个是他儿子的人，真是一点也不了解啊，几乎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明明从和他的接触中感受到他听了自己的话时的反应，那种反应是认同的，是被自己揭开伤疤后的反应，可是，怎么又会这样？

现在这个时候，别说尹爱萝不理解儿子的反应了，其实就连皓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的心全乱了……

“我还是先走了……”皓哲害怕在待在这里，想尽快的逃离，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没有停留，几乎是冲出了这幢房子。

“我就住在这里，皓哲啊，不要这样扔下妈妈，我等你回来……”尹爱萝并没有因此而失去斗志，她知道要击垮玄家首先要从自己儿子这里破冰，她已经等了那么久，不在乎在等下去，而且，她相信，要不了多久，皓哲还会回来找她的，到时候，她要完全的收服儿子的心。她望着皓哲离去的身影，眼中的光是那么的犀利。

皓哲带着酒意在街上游荡到了午夜，实在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不能再去酒吧了，还会再次的喝醉的，他不想再醉了，喝醉，并不能真正的帮他从这些烦心事中解脱出来，只能让他的身体在和打击折磨交战时再分身去应付醉酒时的难受，更加把他折腾的筋疲力尽，难道，今晚要露宿街头吗？

不要，还是回家去，怎么说那里都是自己的家，在逃避什么？在逃避谁？没有道理要自己来逃避，变的有家不能回啊，这样下去，真的就要被取而代之了。所以，皓哲在接头游荡到了半夜，还是回了自己的家。

客厅里的灯光很暗，家人大概都已经睡了？自己到现在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关心吗？没有一个人担心在外面的自己？记得以前皓轩彻夜不归时，奶奶和小妈都会担心的难以入睡，后来习惯了才不再那样的，而现在，竟没有一个人担心一下自己，皓哲的心不由得一片凄凉。

刚想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却听客厅里传来了皓轩的声音：“哥，是你回来了吗？”

皓哲回头又看了看客厅，就见皓轩坐在灯光的暗处，所以刚才自己才没有看到他，他是在等自己回来吗？他搬回家来住了？刚才还在感叹没有人关心的他，此时却又忽然换了一种想法，而这种想法马上就从他的话里表现了出来：“怎么？这是我的家，我不能回来吗？”

“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在关心你，昨晚你没有回来，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皓轩见他不到客厅里来，就站起身走到了他所在的楼梯口说。

“担心？担什么心？有什么好担心的？什么时候在这个家里我成了让人担心的对象了？我不需要谁来担心！”皓哲这两天来所有的不满和烦躁全都爆发了，他尖刻的对自己的弟弟说。

“哥，你怎么了？怎么变的这样……”皓轩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皓哲变得尖刻的原因，他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和哥好好谈谈，“我们谈一谈，哥，如果你觉得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就说出来，我们兄弟之间什么都可以说的不是吗？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对你隐瞒了才这样的吗？是的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哥，隐瞒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时那种情况，不能太多的人知道，我只能选择对你们所有人隐瞒，我为此道歉，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做的太对了，太好了呢。”皓哲抢白着皓轩，“怎么？向来对家里的人不闻不问的你，这次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关心起家里的事情来了？很风光吧？现在的你一定得意极了吧？一举就把暗中算计我们家这么多年的大伯打败了，很了不起啊，你道什么歉？你应该很得意的在我面前炫耀才是，为什么要道歉？”

“哥，还是对我产生了误会了，我之所以道歉，是因为那样做尽管打击了对手，但同时也伤害到了你们的感情，让你们为我担心、焦虑我感到很抱歉，所以才道歉的，还有，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你也应该知道。哥，我们需要好好的沟通一下，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这让我很难接受，我们兄弟之间不是应该互相信任的吗？”皓轩诚挚的对哥哥说。

其实早在执行这个计划时皓轩就一直对家人心存愧疚，不能对他们明说，让他们担心和失望，这些都让他觉得很对不起家人，所以，在完成了这个计划之后皓轩一直在不断的给家人道歉，这些道歉，都是最真诚的。

“信任？如果信任你就不该瞒着我，如果信任就应该让我和你一起面对，但是你呢？你没有！”皓哲鄙夷的哼了一声说，“哼，从头到尾我就象一个傻瓜，被你牵着走，你在众人面前翻云覆雨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得知真相后的感受？你在股东会上风光的揭穿他们的阴谋时可曾想到过我被愚弄了之后的心情？你没有吧？那么，现在说这些道歉的话你不觉得很虚伪很可笑吗？”

“我虚伪？哥，你是这样认为的吗？”皓轩惊讶的望着皓哲，他不相信哥哥竟然会这样的看他，眼前的这个尖刻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吗？

“难道不是吗？”皓哲恨不得把这两天的怨气全部冲皓轩发泄出来。

皓轩也有些动了气：“我虚伪？我要是虚伪的话就不会在你窘迫不堪的时候站出来顶替你，我虚伪就不会在被所有的人误会和责难时还坚持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我虚伪，我虚伪的话就不会管你的死活卷入到这些麻烦的事中来！你现在对我有误会我可以理解可以接受，但是，请你不要对我的行为妄下评论，特别是不要曲解我的本意！”

“呵！这是在向我表功吧？这是在向我炫耀吧？这是在用你对我的所谓帮助来羞辱我吗？在你决定顶替我的那时起就已经在等着这样的一天吧？用不用我跪下来吻着你的脚来感谢你对我的恩典呢？要我对你顶礼膜拜吗？玄皓轩，不，应该说是拯救我灵魂的我的上帝？”皓哲听了皓轩的话更加的激动了，他认为皓轩在羞辱他。

皓轩有些气馁，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并没有要用自己为哥所做的事来刺激他的意思，他也是有些生气了才这样口无遮拦的，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这样说伤害了哥哥本就敏感的自尊心了。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那些事，请原谅，哥，我是无心的，真的很抱歉，对不起。”皓轩再次的向哥哥道歉，“我们都冷静一下，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可以吗？”

“无情的践踏了人的心灵再用道歉来弥补吗？这样就是虚伪！你，玄皓轩，你收起在我面前的虚伪吧，我受够了。”皓哲的酒劲儿并没有完全的下去，他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在皓轩道歉之后他仍是刻薄的说着。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哥你说吧，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才能不再这样？”皓轩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他不能忍受他所爱的哥哥一次一次的说自己“虚伪”。他感到很无辜，说到底，这一些之所以发生全是由哥哥而起，可是现在，他竟这样颠倒黑白，仿佛所有的错都是自己引起来的一样。被误会可以解释，可是被这样的冤枉，皓轩觉得很郁闷，他对眼前这个不可理喻的哥哥无可奈何。

“虚伪！”皓哲仍是固执的大声说。

“到底要我怎么做？哥，快要被你逼疯了！”皓轩的声音也比刚才大了许多。

“你在冲谁大吼？我是你哥！”皓哲瞪着弟弟，更大声的吼道。

“是，我知道，但是，请哥哥也讲点道理！我们就不能冷静一下吗？”皓轩使劲的抿了一下嘴唇，也用同样的声音吼了回去。

“你们两个人在做什么？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吵什么？就不能让家人有安宁的时候吗？”楼上伴随着下楼的声音传来了会长的话，他和皓轩的妈妈一起穿着睡衣下了楼，站在这层楼梯的顶端质问着这两兄弟。

见到吵醒了家人，皓轩十分的过意不去，他过惯了单身生活，刚才在和皓哲争论时真的就忽略了家人的存在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会吵醒他们：“很抱歉，爸和妈妈回去睡吧，我们不会在吵了，打扰你们休息真的很对不起。”

相比于皓轩的冷静，皓哲却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仍是不依不饶的重复着刚才说皓轩的话：“哼，虚伪！”

“哥认为是虚伪吗？认为我刚才对爸妈的礼貌是虚伪？吵醒了长辈们难道不是该道歉的吗？如果这也是我被哥认为的虚伪，很抱歉，我还会继续‘虚伪’下去。哥要是看不惯我也没有办法。”皓轩已经不想再和皓哲争吵下去了。

“皓轩啊，不要这样对你哥哥说话，你们再这样吵下去会把奶奶也吵醒的，想要那样吗？”妈妈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个儿子说。她怎么样也不会想到他们兄弟俩会吵架，他们从小到大不都是和睦有加的吗？为什么事会争论不休到这种地步？

皓轩又看了哥哥一眼，快步上楼来到了妈妈身边：“对不起妈妈，我们不再吵了，很晚了，我陪您回您的房间去好吗？”他没等妈妈说什么，就轻揽着她的腰上楼去了。再和哥争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等他冷静下来再说吧，再争论下去，真的要伤害到彼此的感情了，他不想那样。

会长等皓轩和妻子上了楼，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只是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说，也上楼去了。他想的和皓轩一样，情绪激动的皓哲需要冷静，此时对他说什么他也不会接受的，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

所有的人都走了，楼下又恢复了安静，皓哲颓然的坐在了楼梯上，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哦，我这是怎么了……”

说了那么多伤害皓轩的话的人是他吗？咄咄逼人，言辞尖刻的那个人是他吗？以前那个冷静又沉稳内敛的他到哪里去了，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难道，嫉妒的种子这么快的就在心里扎了根，想要拔除都拔不掉吗？难道，就这样和家人站在对立面上了吗？和这些他一直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对立起来了？

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向皓哲袭来，在黑暗中的他无声的流下了泪水……

天快亮的时候，皓哲从朦胧中醒来——他竟不知不觉的坐在楼梯上睡着了。皓哲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已经有些发木的腿放松一下，却发现一件长睡衣从自己的身上滑落到地上。

是谁？谁在自己睡着了之后给自己盖上的睡衣？皓哲在看到这件睡衣的同时心里感到了一阵温暖。是爸爸？是小妈？还是皓轩呢？不管是谁，都令皓哲感到温暖。在他那样伤害了他们后，在自己变的那样不可理喻后，他们之中还是有人在关心着自己的，那么，就是说自己还没有被这个家所排斥？那么，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吗？

皓哲拿起滑落在地上的睡衣，站起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经过皓轩的房间时，他看到皓轩的房间门半掩着，忍不住推开门进去。

他发现皓轩并没有在床上睡，而是坐在床边，头斜倚着床沿睡着。他的一条腿蜷着，膝盖顶在床边，另一条腿伸展开来，身边还放着几罐空啤酒罐，即便是在睡着，他那俊朗的面孔上面也透着一种焦虑，连眉头都是皱着的——皓哲看到这样的皓轩，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一夜未曾睡好，他又何尝不是？何苦要这样难为自己的弟弟呢？皓轩他，会是那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吗？会是自己昨晚嘴中说的那样虚伪的人吗？

皓哲走到皓轩的身边，轻轻的把睡衣盖在了他的身上，刚想回身离开，却忽然发现房间暗处的画架上放着一幅画，画里的人，即使在这样暗的光线下，皓哲也能一眼认出来，那个，分明就是若熙的画像。

他的心又忍不住一阵揪紧，脸色也在瞬间变的苍白——没有威胁吗？早在他夺走了若熙那刻起，就已经对自己构成威胁了。心中刚起的那点善念因这个想法再次被他压下，再回头看向地上的皓轩时，皓哲又感到他是那么的虚伪了。心里瞬间变换了几种想法，令皓哲自己都来不及细想和消化，他觉得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