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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父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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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事事的歇着。
听说宫里近日也并不太平,自从安若蓝被关入地宫,安辕便告病在家,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在皇宫之内,终于传出了安若蓝下毒之事,只是还无人知道,遭殃的是祁溟月,俱以为是谋害陛下未果,阴谋败露,才会被关入地宫,加之多日未见二皇子出现在陛下身边,更是确定了安氏一族将被问罪的猜测。
在一片风生水起的讨骂之中,后宫内的悠烨阁却始终沉寂无声,不知韩梓麒是否知道事情败露,始终未见他有所行动。
但今日既听莹然说了这些,也不必再等,看来还是要早些去问问才是。
才要起身,却听见红袖跑了进来,“殿下,你猜猜,今日陛下给你寻了个什么来?”
“红儿见了便欢喜的,莫非是个俊秀过人的才子不成?”祁溟月见她满脸欢笑,脚步轻盈的走进来,不觉开口打趣。
却不料红袖竟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捂嘴惊呼了一下,“殿下如何知道,陛下叫人寻来的正是位才子呢!”
祁溟月也有些意外,“父皇叫人寻来的?寻来作甚?宫里可不缺满腹才学之人。”
“听说是位乐师,陛下怕主子无聊,特意命人去找来的,据说此人擅长音律,尤其是会多种乐器。”
想是前些日子提过的了,习了蒋瑶所授的天音心法,需要学习某种乐器方能施展,怕他与蒋瑶太过亲近,才会另外找人来教的吧。
祁溟月了然一笑,“在屋里待久了,确实有些不耐,正好寻得这个空,可以学得一门技艺,虽说乐理懂了,但尚缺名师指点,他既来了,便传他去偏殿吧。”
红袖一溜烟的去了,莹然才面色沉重的说道:“殿下,红袖不识轻重,不知你如今不适宜劳累,今日天色已不早,不如明日再传吧。”
祁溟月冲她轻轻一笑,“莹然真是体贴,不知将来谁娶了你,那便是有福了。”并未命人唤回红袖,看来是打定主意今日见那乐师了。
“莹然会一辈子侍候殿下。”若要嫁人,她便不会来了苍赫皇宫,既然来了,又遇上这么一位主子,她便不会生出离去之意,敛下眉眼,却不知为何的染上一些轻愁,莹然无声的一叹,随着祁溟月身后去了。
来到偏殿,除了红袖,已有一身穿青衣的男子在等候,见祁溟月踏入殿中,连忙走上前去,才要见礼,却怔怔的望着身前的少年发起呆来。
只见少年散着发,悠然踱步走到了他身前,含着笑意的脸庞似明月般皎洁,一袭月白衣袍,更衬得他犹如仙人之姿,清澈的眼眸深邃平和却带着些冷淡,男子望着身前的少年,几乎不敢相信有着如此气韵之人只有十二岁。
“你在瞧什么?”
听见他突然开口,平和却疏离的语声让男子醒悟过来,连忙躬身行礼,“在下墨与,见过二殿下。方才唐突,望殿下恕罪。”
“嗯,起来吧。”祁溟月淡淡应了一声,坐到殿内最高处的椅上,歪着身子好奇的扫了一眼,“听说你擅音律?”
“不敢,只是略懂罢了。”墨与望着少年毫无顾忌的坐上了那显是君王才可入座的精致椅榻,脸上现出了明显的诧异。祁溟月见了他的表情,不由闪过一丝笑意,这人倒是有趣的很,心思全在脸上摆着,叫人忍不住想逗弄一下。
“不知墨与擅长何种器乐?”斜斜的靠在椅上,祁溟月漫不经心的握起一缕红袖的长发放在手中耍弄着,时而放到鼻端轻嗅,姿态无比的轻佻肆意,“红儿用的什么,叫溟月都舍不得放手了,香得这般好闻。”
面貌秀丽的侍女与那少年之间,瞬间溢出一种情丝旖旎的气氛,尽管他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和浅浅的一勾唇,却已叫人忍不住心跳起来。
墨与见此情景,连忙低下头去,脸上竟是红了,他没想到,看来如此雍容高洁的小皇子,会在他这外人面前这般言行无忌。
红袖却是呆了一下,眼珠一转,立刻做娇羞状的低下了头去,惹得一旁的莹然拼命忍住了笑,忍得十分辛苦。
祁溟月沉默了半响没有说话,只是耍弄着红袖的发,兴味的眼神望着下方站立之人,只见墨与始终低垂着头,从露出的耳际看来,已是红了一片,还尽量缩起了身子,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就差没把整个人埋入地下了。
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他终于决定放过这位乐师了,慢悠悠的开口道:“把你会的一一说来,我瞧着不错的便向你学,你看如何?”
墨与自然不敢不应,一一说了,祁溟月听他所言,觉得他确实有些才学,便命人把所有提到的乐器都取来了,觉得有兴趣的便让他演示一番,最后挑了个比古琴更宽大的长形乐器。
“此乃弦筝,音域宽广华美,其乐声悠扬深远,不论是温婉古雅,还是慷慨激越,都可随心而至,殿下若是喜欢,墨与这便授予殿下演筝的技法。”
祁溟月觉得听来不错,观其形状,类似所知的古筝,只是琴弦之数略有不同,想必学习起来也不困难,便要他立刻开始传授演奏之法。
当祁诩天踏入偏殿之时,正看见祁溟月将指尖按在某种乐器之上,身后却有一男子伸长了手臂,呈环抱之状,由后往前的状若把他搂在怀中,手指更是抚在溟儿的手上,不知在做些什么,当下就脸色一沉,凛冽的寒意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浓重。
那边墨与正专心的对祁溟月说着什么,徒然觉得周身一阵寒意,使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霎时笼罩全身,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眼前一花,身子已朝外飞了出去。
刘易才随陛下踏入偏殿,便瞧见一人影向他袭来,才要用双掌相迎,竟发现飞来之物很是眼熟,于是改掌为握,捏住了他的衣领,提在手上一看,正是他命人找来的乐师,便将他放在了地上。
墨与呆在原地,刹那间的一扔一接,一番空中来回,叫他这文弱书生还来不及有反应,便已安然落地,此时却有些懵了。
刘易瞧了他一眼,心下了然,恐怕陛下又发作了,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墨与的肩,“我不是对你说过,要离殿下远些吗?你不听,便要小心自己性命。”
“父皇,他只是在教溟月演奏弦筝之法。”祁溟月见墨与突然被扔了出去,心中明白,父皇不喜他让人如此靠近,也是他先前忘了,此时该是父皇归来之时,该离墨与远些才是,免得连累了他。
“若非知晓他是乐师,溟儿以为父皇会饶过他?”祁诩天站在他身侧,轻抚着他的后颈,不悦的反问。
“行了,让他回了吧,也学的差不多了,再多多习练便是。”叫刘总管把墨与带下去,祁溟月觉得还是自行练习保险一些,免得又引来父皇的怒气,近些日子,由于他身中连心,父皇的脾气更善变了,可说是喜怒无常,烦躁易怒的程度比原先更甚,他不禁开始同情那些臣子们,只怕一个不对,便要成了迁怒的对象。
“父皇看来心情不佳,不知为了何事?”如果是在平日,他不会一语不发直接动手。
“溟儿料的不错,确实有事。“祁诩天坐到他身旁,一手仍不自在觉的抚着他的发,眼中含着深沉的萧杀之意,缓缓说道:“韩梓麒不在悠烨阁内,看来已察觉不对,逃命去了。”
今日他命人把韩梓麒拿来问罪,却不料悠烨阁内无人,但即使他身怀武功,也不会凭空消失在皇宫之内,不论是侍卫还是宫人,都未见过他的身影,可见他定然还在宫中。
突然想到什么,祁诩天厉声喝道:“刘易!命人前去地宫!”
刘易立时便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连忙去了。
地宫之内守卫森严,就算韩梓麒能闯入,但他是否知晓真正地宫所在,若真进入了地宫,应该也不是那些影卫的对手,安若蓝想必无恙才是。祁溟月倒是并不特别担心。
祁诩天却看着他,神色紧张,“溟儿可觉得哪里不适?”
莹然也握起他的手腕,细细查探蛊毒的状态,生怕有个万一。
第三十六章 镇蛊
祁溟月不觉身上有何异样,向阴沉着脸,神情紧绷的祁诩天笑了一下,“许是父皇多心了,溟月不觉有何不适。”
“韩梓麒心机深沉,利用了他人还能使其心甘情愿为他所用,这类人绝不做无用之举,他若离去,便是有了打算,若他本就是针对你而来,此刻安若蓝便危险了。”她危险,溟儿就愈加危险,只盼是自己多心才好。
在等候消息之时,祁诩天命人传了旨,祁溟月在一旁听着,知道现下父皇正是暴怒之时,不论那韩冀是否与此事有关,恐怕都脱不了干系了,谁叫他是韩梓麒之父呢,既然走脱了韩梓麒,便让他整个家族之人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虽然无情,但不得不说,皇权的作用正在于此,一国之君需要的也不是仁慈,而是控制。
不一会儿,刘总管匆忙的回来了,见到祁溟月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霎时脸上现出明显的惊愕之色。
“殿下无恙?!”刘易从来神色不同的脸上头一次有如此明显的表情,他的神情告诉众人,安若蓝定是出事了。
“怎么回事?”祁诩天皱眉,若安若蓝有事,溟儿……
“回陛下,臣到了地宫,其中一切无恙,上下的侍卫和影卫都不曾出事,但奇怪的是,赤色院内的安若蓝竟然吐了满地的鲜血,已昏厥过去。”所以他才匆忙赶回,怕溟月殿下身上的蛊毒发作,不料却见他面色平静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竟不见丝毫痛苦的神情。
“她吐血昏厥,殿下却无恙?”莹然在一旁听了,露出深思的表情。
“莫非殿下身上的连心蛊已失去效用了?”红袖一脸喜色的问道。
“怕不是如此简单。”祁溟月静静坐着,也觉颇为奇怪,他真的不觉有何异样,但更为奇怪的是……“为何她在房内会无故的吐血昏厥?”
莹然沉思已久,此时终于抬起头来,“恐怕是控蛊之术。”
“以某种方法控制他人身上的蛊毒,不过必须在下蛊之前动下手脚,才可在之后靠着那点牵连而控制蛊虫,只要寄主无心压制,便可得手。”
安若蓝时而清醒时而痴傻,已有些疯傻之兆,此刻确是控制蛊毒的好时机,好个韩梓麒,好深沉的心计,好歹毒的手段。
“看来,他是冲着溟儿而来,”清楚了对方的意图,祁诩天反倒冷静下来了,可眼中的黑暗之气却愈发浓烈,嘴边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看来这次的游戏会很有趣了,“不知莹然可知他是如何控制蛊毒,在不近身的情况下伤了安若蓝。”
“想必是用常人无法听见的声音来控制的,蛊虫与人不同,听觉分外灵敏,可被声音扰动进而产生骚乱,引发寄主腑内受创,只是必须接近才行,离的越近,效用越好。”
刘易接着说道:“如此说来,他定是到了地宫附近,意图用那声音来引发安若蓝身上的母蛊,只要她一死,殿下便会受牵累。”
祁溟月听了,忽然神色一动,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父皇,溟月已知为何她吐血昏厥,我却无事。”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他缓缓开口说道:“若他做了手脚,可用声音控制蛊虫,那么溟月也可以。”缓缓侧首,望着一旁的弦筝,一丝嘲弄的冷笑闪过眼底,“可真是巧了,方才我正习练演筝之法,而且还用上了天音的清心诀。”
只能说韩梓麒运气不佳,先是不知地宫深入地下,控制的蛊毒未能全发,然后便是凑巧自己正用天音心法习练弦筝,想必便是如此,扰了蛊毒的发作。
莹然惊呼一下,“殿下习了天音?”
“不错,莹然为何如此吃惊?溟月虽学了,只是还未完全贯通,只可用最基础的清心诀罢了。”红袖和莹然被调出宫去办差,回来便遇上他中蛊毒,还不知道关于天音之事。
众人见她如此,也是诧异,莹然此刻不止是惊讶,竟是是又惊又喜,浑身兴奋的微微颤抖起来,就差没掉眼泪了。
“殿下!天音可压制蛊毒发作!”莹然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平静下来,对着他眼中全是欣喜之色。
“你确定?”祁诩天先反应过来。
“奴婢不敢乱说,先前曾说过,世上有少数几种心法可压制蛊毒,暂缓发作,奴婢记得分明,天音便是其中的一种,只是早已失传,基本无人记得了,以为世上已无人会天音,故而未曾说出来。”她也没想到,殿下竟学了天音心法。
“看来溟月是幸运的很了。”确实,天音能慑人心神,想必对蛊毒也有效用,先前他只是无意中运用了清心诀的心法来习练弦筝,却是意外的逃过一劫。
祁诩天在身旁松了口气,抱紧了他,“也是父皇之幸。”
莹然在一边提醒道:“蛊毒一日不除,便有性命之忧,除非殿下时时运转心法,否则终有被人所乘之时,殿下切莫大意啊。”
既然有了可以一搏的筹码,接下来,该是结算之时了。
抬头望着父皇深邃幽暗的眼,看到他眼中闪现而过的血光,祁溟月的嘴边也扬起了些许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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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文武百官三三两两的出了大殿,都在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嘴上是不敢大声议论的,但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之色。近些日子,宫里实在不太平,先是安贵妃意图犯上,被人关到了地宫之内,接着安辕将军便告病在家,也不知是真的病了,还是假装称病,又或者是……回望身后殿内,那高高在上的无人座椅,摇了摇头,所有人都不敢再乱说什么。
口中不敢说,但心中却忍不住翻来覆去的思量,这接二连三的,莫非今年苍赫流年不利,到了内乱之时?还是如当初的国师昙无所言,是异星作祟?
说到异星,便不得不想到两位皇子,大皇子始终如不存在一般,被人忽视惯了,也不知是不是那异星,至于二皇子,天资聪颖又甚得陛下宠爱,虽因安贵妃而失宠,但在平日看来也是守规矩懂礼数的孩子,又生就了与陛下最相似的相貌,气度不凡,怎么看都不似那会弑母的异星,如此说来,便两个都不是了?是昙无算错了命格?
继续摇头,听闻国师早年得到先帝的宠信,从未错过,这回当也不会有误。那而今祸乱便是有人有意为之了,只是不知是异星,还是有人刻意作乱。
昨日陛下又下了旨意,将枢密院的韩大人投入了地宫之中,谁都知道,凡是关押于地宫的,多是犯上作乱的死罪,听说只是韩大人的幼子在后宫之中失了踪影,陛下便因此原因而大怒?还是其中另有隐情?陛下虽喜怒无常,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动身居枢密院的韩冀,怎么说,那里都是事关朝廷机密的所在,若无缘由,陛下当不会轻易下旨,把韩冀一家老小连同下人一同拿下。
在此多事之秋,却恰逢田猎大典,正是初秋狩猎祭祀的之时,忙里忙外的,更是人多口杂之际,也正是易出乱子的时候,但愿这回切莫出事才好啊。
臣子们担忧着苍赫的将来,也为为期不远的田猎之事而烦心,心中直叹臣子难为,都纷纷祈祷切莫惹祸上身,能平安度过田猎之期。
宫人们是不管这些的,只管忙着为祭祀做准备,到时还有各个王公贵族武将大人狩了猎物来,需要为之清理,或取毛皮缝制,或取肉质食用,还要陛下选出最好的来作祭祀所需,可说是进进出出忙的不可开交。
韩梓麒躲在暗处,看着宫人们忙碌的身影,虽被影卫暗中四处搜寻,但他眼中仍是一片沉静,身上白衣丝毫不乱,连一点脏污都没有,仿佛只要随意的站出身去,便仍是那个恍若不染人间尘埃的梓麒公子。
他利用安若蓝对祁溟月下了连心蛊,本想随后除去她,来诱发祁溟月体内的蛊毒,置他于死地,不料安若蓝却枉费他制造的机会,没让祁诩天死,反倒坏了他的计划,居然以投毒的罪名被押入地宫,不明情况之下,他本想再多等些时日,看她会否被会问罪,到时她一死便可除去祁溟月,哪知却迟迟不见她被处死,于是便猜到蛊毒之事已败露了。
他早就以防万一在那蛊毒上做了手脚,本是计划偷入地宫引发安若蓝体内蛊毒,但行此险招之后,并未传出二皇子毙命的消息,宫中也不见异样,便知道其中又出了问题。
沉静的眼中闪过恨意,虽然祁溟月才是他的目标,但祁诩天一样不能放过。
想到前些日子,爹偷入皇宫与他联系,还未来得及布置,昨夜便被投入了地宫。韩梓麒眼中浮现出一丝嘲弄的冷笑。
“谁叫你自作主张对祁诩天下毒的!你知道他绝非易于之人!你如此草率,他自然会有所察觉!还有那个蠢女人,亏得你还说是可用之人,眼下你看看,哪是可用?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物!枉费你自诩能接近祁诩天!到头来还不只是承欢而已,什么事都没做成!”
“爹似乎忘了,是谁叫我进宫,又是谁夸梓麒长得俊能引得祁诩天的注意?成了公子之后又是谁三天两头的要我在床上知情识趣讨他欢心?你既然有胆与安炀勾结,为何却无胆量靠自己的能力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却要梓麒这废物去!”
“若非先帝遗愿,你以为我韩冀何必牺牲自己的儿子送给那杀父的畜生?祁诩天他杀了所有的手足兄弟,最后连先皇都未放过,我要为先皇讨个公道!”
“要为先皇讨公道?爹不如说是自己想当皇帝,与安炀暗中来往,听那人的调遣,要我除去祁溟月,可你分明知道,即便真的杀了祁溟月,祁诩天也会查到是我所为,到时一样是死!你是要儿子去送死,来换你的痴心妄想!你以为少了祁溟月苍赫就会乱,就有你的用武之地了?就算你掌管苍赫军事机密,也别小看了祁诩天的能力,恐怕到时还没等你动手,便被祁诩天剐了,还等安炀和你里应外合?真是笑话!”
“你个逆子!竟敢如此对我说话!你是不想活了,眼下只有为父可以救你性命,你还敢忤逆我!”
“爹还真是大言不惭,筹划了那么多年,最后牺牲了儿子,什么都没得到,还要陪上全家性命,梓麒真是为你不值。”
“你什么意思?你对祁诩天说了什么?”
“不用我说,你早知祁诩天非易于之辈,难道还不清楚,他表面看来越是平静,爹的处境越是危险,他已知我与蛊毒有关,难道还会放过你,慢慢查明一切等你行动?爹可别忘了,他是苍赫帝,以狡猾善变闻名的祁诩天。”
“你……你等着,若我死了,你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多谢爹的提醒,梓麒会替你杀了祁溟月,祁诩天我也不会放过。”
“只要你杀了他们,爹成功之日,定会让你成为太子。”
太子?谁在乎那太子之位,韩梓麒想到那日他爹的话,眼中的冰冷之意更重了,他杀人,只是为了自己。
在暗处遥望宫人们忙碌的身影,他的眼中又恢复成了一片平静淡泊。
田猎之期,不远了。
第三十七章 路途
夏日的艳阳落下,秋日已至。初秋向来是苍赫的田猎之期,往年由于祁溟月年岁尚小,加之他也不想被抱在怀里参加田猎,便不愿参加,故而祁诩天只带了文武百官随行。
今次却与往年不同,祁诩天下令宫内所有皇子公主与品级高的妃子随行,并且还宣布,将于田猎期间审问关押地宫之内的安若蓝和韩冀。
这旨意一下,群臣哗然,纷纷猜测此次的田猎恐怕便是安贵妃与韩大人最后之期了,既然陛下有意在群臣面前惩办他们,便是意味着下毒之事确实属实,且不止安若蓝,连韩冀都牵连其中。
平日里与韩冀交好之人都心中忐忑,唯恐牵连自身,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等到了田猎之期。
连着准备了一月之久,才正式出行,王撵仪仗马匹随行,宫中侍卫,宫人厨子,随行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行宫的所在已行了一整日。
一路上祁诩天都在王撵之中未曾露面,前后随行的官员一边打量着前方陛下的座驾,一边探首身后被人看守着的囚车,脸上神情很是精彩,让坐于王撵内的祁溟月看的兴味盎然。
“父皇,才发现你的臣子们十分有趣,你瞧那个,骑在马上的身子都软了,恐怕平日是与韩冀往来甚密的,眼下在担心自身安危了吧……再看左边那个,他……”还未说完,身后之人手臂一伸,猛然间把他扯进了怀里,“溟儿在父皇身边,为何却总是瞧着外面那些男人,莫非父皇还不如他们好看?”
放下掀起一角的帘幔,祁溟月顺势靠进身后之人的胸前,侧首说道:“父皇又不讲理了,溟月只是头回出宫,兴致高了点,父皇明明知道,还问这话,难道是昨日还未满足?”
暧昧的话语和逐渐转低的语声,让人闻之遐思,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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