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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珀-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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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女的心情是一潭静水,映出这新世界的蓝天丽日。而她的男人,段珀,却是心思烦乱,不能平定。
他的心事沉重——首先,派吞迟迟不肯行动,让那彼得杨越发嚣张;其次,虽然去年那一场声势浩大的缉毒军事行动已经偃旗息鼓了,可是国际禁毒组织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拨出资金建立了秘密战线,蝮蛇一般紧盯了段提沙集团的一举一动。段珀知道彼得杨和国际禁毒组织有合作,所以这就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上——他必须尽快干掉彼得杨!
他几次派人去催促派吞动手,可是派吞有自己的主意,只是闷声不动。在这时候,缅甸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马泽回来了。
马泽离开了一年,直到如今才回归大其力,这实在是一桩奇事。段珀无心去主动和他联络,只随便打听了一下他那近况,结果几乎惊掉了下巴——原来马泽在过去的一年光阴中,有大半时间都是在养伤。
马凤凰用铁棒把马泽的左腿打断了,马泽开枪把马凤凰给打死了。
100清莱之行
段珀没有空闲去看望马泽,只打了个长途电话表示问候。马泽的声音依旧是和蔼可亲的,不过底气不足,透着虚弱。他并未在电话中提及自己这一年的生活,单是询问了段珀的近况。段珀真真假假的一一回答了;马泽也知道段珀对自己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掏心掏肺,不过他自己唬弄自己,全当真话来听就是了。
段珀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马泽身上。
小哑女的肚皮是越来越大了,四月泼水节一过,她那身体笨重的简直不能随意行动。段珀其实对小婴儿是毫无兴趣的,他只是担心小哑女的肚皮会被撑的暴开。
他用手势向小哑女表达了自己的忧虑,小哑女坐在床上掀起裙摆,却是笑的前仰后合。段珀看她那笑容又可爱又傻气,就找来一支学童用来绘画的水彩笔,在对方那圆鼓鼓的肚皮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简易笑脸。
段珀和小哑女全凭手势和眼神交流,有如一对相依为命的小动物。他们本能一般的互相关怀着,不谈海誓山盟的爱情,未做天长地久的打算,活的不假思索。
段珀理所当然的认为小哑女就是自己的老婆了,虽然段提沙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为他们操办典礼。小哑女则是没什么想法,十分的安于现状。
在五月下旬的这一天,段珀收到消息,说是派吞终于向彼得杨动手了。
派吞这人像只乌龟一样,长久以来一直缩在自己的壳里,悄无声息的筹划准备,把段珀一方发出的所有催促都置之脑后。待他发展壮大到了一定地步之后,这才骤然出手,在一夜之间就冲击了彼得杨所有的地盘,甚至连彼得杨本人的住宅都没有放过。
那一夜天下大乱,城内四处而起的火拼引来了大批警察,可是因为敌对双方的火力太猛,所以警察并没有胆量真去进行镇压。派吞顶着段珀的压力厉兵秣马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夜。而彼得杨万万没想到派吞也有翻身的一天,猝不及防,竟是被派吞的手下堵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饭店门口发生了枪战。彼得杨这边有枪,派吞那边也有枪,而且还都是好枪。彼得杨一直在提防着段家的暗杀,就没料到形势变化,派吞居然开始对自己进行明杀了!
彼得杨绝不是打不过派吞,他只是事先没有防备。派吞这个人混在清迈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一直都是个没什么大出息的二世祖,谁知道他今夜忽然就敢发疯似的打起了彼得杨呢?而且还采取了这样一个断子绝孙似的凶猛打法!
彼得杨在保镖的掩护下冲上汽车绝尘而走,派吞的手下也跳上汽车疯狂追赶。彼得杨想方设法的甩掉了身后这条危险尾巴,但是随即他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
他的地盘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派吞的人——这真是见了鬼,派吞的力量怎么忽然就壮大到了这般地步?
这一夜,派吞并没能让彼得杨横死街头。
彼得杨应该是就藏在清迈城内,但究竟是在哪一处,却是无人得知。派吞赢得了初步胜利,越发要斩草除根,昼夜不停的搜寻彼得杨的踪迹,一定要一鼓作气的宰掉这个杂种。
可杂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无影无踪的没了。
段珀没想到派吞会有这样的本事,感觉十分满意——当初他对这人的期望并不是很高,只打算扶植出这样一位盟友,能让他在清迈压制住彼得杨。但是派吞的志向颇高,他的目标是干掉彼得杨。
彼得杨在清迈实在是威风的太久了。
彼得杨一落败,段家在清迈的市场通道立刻就顺畅了许多。段珀心情大好,每天高高兴兴的,见谁都有笑容。
时光进入六月,几场小雨下过去,炎热天气也有了改善。段珀这日无所事事,忽然生出了兴致,想要去清莱玩一天。
他本打算带岩温同去,可是心思一转,他又想起了小哑女。
小哑女近来那身体状况十分稳定,除了肚腹沉重之外,并无其它不适。段珀想自己还从未带哑巴进城逛过,而再过两个月哑巴生下孩子之后,那她又要休养又要喂养婴儿,就更没有时间抽身出门了。
于是他改变主意,跑到小哑女面前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通,表明心意。小哑女还是个孩子的年龄,最爱玩耍,一听这话就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捧着大肚皮站起来,她怕段珀会嫌弃自己累赘,极力要表现得健康灵活。
? 段珀见她身上的裙子不甚洁净了,便在上路前把她拉进草房内,翻出一条大面口袋似的白布裙子递给她。小哑女站在地上脱了身上旧裙,光着屁股也不羞愧。段珀在她面前扶着膝盖弯下腰,见她那乳 房鼓鼓,乳头也是又黑又大,和去年很不相同,就猜想出她是要有奶水了。
歪着脑袋犹豫了一下,他探头过去,在那乳头上用力吮了一口——什么也没有吮出来,只招的小哑女尖叫一声。
在这雨后初晴的上午,段珀和小哑女手拉着手,走出了那间草房。
段珀换了便装,小哑女也打扮了一下。两个人穿着木屐踏过草地,欢欢喜喜的向前走。及至上了吉普车,段珀忽然细心起来,把小哑女拦腰横抱在了腿上——他怕她受不得山路颠簸。
小哑女脱了木屐,把两只干净的赤脚蹬在了车门上。在吉普车发动后,腹中的胎儿凑热闹一般跟着踢了一脚,痛的她哼出声音;段珀皱起眉头望向她,先是一指她的肚皮,然后又一攥拳头做了个发狠的表情。小哑女知道段珀这是在责怪胎儿,就微笑着用手指一戳他的心口,再一戳自己的心口,最后很爱惜的抚摸了圆肚皮。
他的心,和她的心,融在一起塑造出了肚子里这个张牙舞爪的小生命。
为了尽量减少颠簸,吉普车开得很慢、很小心,邻近下午时才抵达了清莱。
清莱是个安静的小城,游览起来毫不复杂辛苦。段珀先带着小哑女去庙里拜佛,然后领着她去了一处饭馆内,吃那迟来的中午饭。
这家馆子的饭菜十分美味,名气大面积小,一大半桌椅都是露天摆放着的,因为此刻不是饭时,所以几乎没有客人。段珀等人占据了角落处的两张桌子,十分安静的吃吃喝喝。
小哑女自从怀孕之后,饭量已经自由增长到了惊人的程度;加之小半天都在路上度过,没有进食,这时就饿的心慌。狼吞虎咽这种事情是带有传染性的,她吃的那样津津有味,搞得段珀也很有食欲;两人相对大嚼,旁边的卫士们见了,自然也是不甘落后。
吃饱喝足后,段珀继续同小哑女逛大街。清莱这地方繁华的有限,路边多是出售手工艺品的小店铺。可饶是如此,仍然是让小哑女看的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她一手紧紧挽着段珀,一手托着自己的大肚皮,微微张着嘴东张西望。
段珀给她买了一只翡翠镯子,料子很不错,碧绿清澈的让人联想到一池春水。小哑女把翡翠镯子套上手腕,乐的不知怎样才好,走两步就要抬手瞧一瞧。
段珀和小哑女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度过了半天的光阴。照理说这时就该上车踏上归途了,可是小哑女留恋着不愿走,段珀也打算让小哑女再逛一逛清莱夜市。卫士们听了这话,鼓足勇气一致表示了反对——虽说这一带都是段家地盘,但夜里走长路还是太危险了。
段珀承认卫士们的话有道理,不过眼看着夜市已经渐渐显出雏形,套圈的摊子也在街口一块空地上摆好了,就忍不住还是迈步走上前去,打算扔光二十个圈子后再走。
付钱接过竹圈,他饶有兴味的瞄准了地上一只彩色玻璃杯,一个接一个的将竹圈掷了出去。周遭的游人越来越多,有看热闹的凑上前来,见段珀久扔不中,急的用泰语做出指点;段珀听不懂泰国话,也不理会,只是全神贯注的扔出了最后一只竹圈——结果依旧是落了空。
他意犹未尽的转过身,要走回到吉普车旁,可是还未等他挤出人群,忽然破空传来一声枪响。随即一群便衣男子从道路对面冲过来,对着段家卫士挥刀便砍。在段家卫士躲闪反抗之际,有人拉扯了小哑女的手臂头发,不由自主的就把她向一旁拖去。
一辆灰色小汽车飞驰而来刹在路边,那几名男子胡乱把小哑女塞入车中关了车门。这时段珀挤出人群冲上前去,就见那汽车前排的车窗玻璃缓缓降下,有人伸头回望了过来。
是彼得杨!
彼得杨对着段珀点头微微一笑,然后坐回原位,摇上车窗。汽车再次发动,沿着小街一路绝尘而走。而便衣男子们也随之一起趁乱撤退逃走了。
段珀下意识的奔跑追逐了两三步,随即转身冲回到吉普车前,对着卫士们大声吼道:“上车,给我追!”
几名青年答应一声就要上车,而一名老成些的卫士却是伸手拉住了段珀的胳膊:“老虎少爷,你不要去!危险!”
段珀刚要一脚踢开对方,可是急促的叹了一口气后,他明白卫士这话也有道理。后退一步让到一旁,他对着其余几名卫士怒道:“NND,快给我追!”
半小时后,段家派在清莱的所有人马一起出动,在清莱城外紧跟住了彼得杨的队伍。一个小时后,岩温带着人从帕加村抄近路,也加入了追击的行列。而在入夜之时,段珀在大队卫士的保护下,也赶了上来。
其实他们只要发出几枚炮弹就能把彼得杨等人全歼,可是小哑女在彼得杨那里,段珀不下令,谁也不敢开火!
于是彼得杨就在段家军的虎视眈眈之下,公然穿越山林,驶向缅甸。
101赤子
彼得杨需要一个立足之地,来让自己缓过这口气。
派吞已经在清迈发了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剁成肉泥烧成灰,所以他千辛万苦的逃出清迈,躲入了清莱。
清莱也不安全,他想自己得去缅甸。
去缅甸,找张启星。这些年来他和张启星合作愉快,已经建立了情谊,自己虽然目前落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能渡过当下这一道难关,以后还是能够东山再起的。
! 彼得杨认为以张启星的头脑,不会看不出自己的价值所在。自己在他那里得到暂时的庇护,也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事情。不过从清莱到缅甸,怎样走都得穿过段家军的地盘——这就难了。
彼得杨在清莱秘密蛰伏许久,一直在寻找出走的机会。今日机会从天而降,他真是要狂喜了。
彼得杨和段珀一前一后的冲进黑暗林海,相持着直奔缅甸。段珀坐在车内,两只手汗津津的交握了,十指绞了个不可开交。
岩温全副武装的守在他旁边,神情坚毅,目光锐利。临行前段提沙曾经单独向他下达过命令,将军的话对他来讲就是圣旨,洪钟一般在他耳边回荡不已。紧紧握住怀中的冲锋枪,他那血是热的,心是凉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一部杀人机器。
他忽然无所畏惧了,连段珀都不怕了。他将执行将军交代下来的那一桩任务——这和他本人的心思可是毫无关联,他只是依令行事,理直气壮、坦然无比!
在段家地盘的边界处,一支小队斜刺里冲出来,堵住了彼得杨的去路。彼得杨一停车,后方段家的汽车也络绎停了下来。那支小队并没有贸然开火,但是和后方追兵遥相呼应,把彼得杨的几辆汽车团团包围了起来。
彼得杨本来想要强冲过去,可是坐在车内举目一望,就见前方横着一条小河,河上小桥十分残破,断然经不住汽车的份量,就当即打消了这个突围的念头。
在这个时候,他还是镇定的。
后座的小哑女在两名保镖的挟持下一度哇哇乱叫,挨了一顿掌掴之后才安静下来。山路崎岖起伏,人在车内仿佛是在冲浪;午夜过后,小哑女又很难听的叫了起来。
于是保镖继续劈头盖脸的揍她,揍到一半的时候暂停下来,探头向前告诉彼得杨道:“老板,这小娘们儿下面淌了血,是不是要生孩子了?”
彼得杨头也不回的低声答道:“不要打出人命。”
保镖也怕失去这样一个可贵的人质,故而当即住了手。小哑女口鼻流血的弯腰抱住肚皮,疼的头脸身体渗出一层冷汗,却是不敢吭出一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要怎么了,只觉得那疼痛从脊背往下走,一阵一阵的发作,越来越剧烈。
小河对岸的远山间依稀透出了浅淡霞光,想必是太阳快要升起来。彼得杨眼看着段家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自己这几辆汽车,索性拔出腰间手枪,又对着身后保镖一挥手。保镖见状会意,就推开车门,拉扯着小哑女一起下了汽车。
黎明前的黑暗,往往黑的更浓重。士兵们手握火把和手电筒,照亮了河边这一小块土地。段珀这时带着岩温从后方赶到人前,忽然看到了小哑女,一颗心就在腔子里猛然一跳。
小哑女赤脚站在草地上,两条腿弯着打颤,鲜血很蜿蜒的流下来,是爬行在大腿上的一条条红色蚯蚓。一眼在火光中见到了段珀,她呀呀的哭叫起来——她疼极了,她也许是真的要生孩子了!
段珀也注意到了小哑女的异样;可是未等他做出举动,彼得杨推门下车,瞬间就藏到了小哑女的身后。
抬手掐住小哑女的脖子,他对着段珀开了口:“老虎,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现在已经娶妻生子了,怎么也不给我发一封喜帖?”
他手劲很大,掐的小哑女张着嘴发出哀鸣。段珀在情急之下大声喊道:“有话好说,你放开她!”
彼得杨看他如此关情,心中越发踏实下来:“不要怕,老虎,我没有伤害令夫人的意思,只是想向你借一条路走,可以么?”
此言一出,段珀却是沉默下来。?
“借一条路”,说的容易,可是借完之后呢?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段珀十分了解彼得杨的本领;如果给这家伙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那将来必定后患无穷!
在他这迟疑的空当里,彼得杨当众把手向下移到了小哑女的肚皮上,随即缓缓用力按下。
小哑女的惨嚎当即响彻云霄,两条腿是丝毫力气都没有了,全凭着一名保镖将她强行架起。段珀上前一步用枪指了彼得杨,心痛万分的怒吼道:“你NND——你放手!”
彼得杨抬头望向他,在火把那摇曳光芒下一笑。
“亲爱的,不要犹豫了。”他柔声说道:“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也放你妻儿一条生路。我走就走了,不会再回来和你做对,你尽可以放心。”
这种话,段珀当然不信。
所以他看看彼得杨,又看看小哑女,“放行”的命令堵在他的喉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做出这个糟糕透顶的决定。
三分钟后,他叹了口气,对着旁边队伍一挥手。
士兵们慢慢向两边分散开来,让出了通往河边小桥的道路。段珀只见彼得杨用小哑女挡住身体,十分谨慎的向桥边走去,丝毫破绽都不露。
正当此时,岩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老虎,将军说,不让你放走彼得杨!”
段珀回头看了他一眼:“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讲话!”
黑小子站在黑夜里,和夜色融为一体。抬头望向彼得杨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背书似的、毫无感情的低声说道:“将军说,哑巴能救就救,实在救不了,就算啦。会生崽子的好女人多得很,不少这么一个哑巴。彼得杨必须死,如果老虎不听话,你就不要管他,自己动手!”
话音落下,他骤然举起冲锋枪,对着彼得杨一行人开了火!
火光突破枪口劈开黑夜,扫射成一片势不可挡的残酷刀锋。彼得杨等人立刻纷纷倒地,而岩温身后的部下也随之举枪,一起加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小屠杀。段珀呆站在原地,眼看着前方的小哑女被子弹击穿了胸膛。
一番射击过后,天地归于寂静。
段珀梦游一般的想要走向河边,却被岩温用身体阻挡了去路。
有士兵提着冲锋枪走上前去,向地上那横七竖八的尸首一一补枪;岩温等到部下们补枪完毕了,这才侧身退到一旁,给段珀让出道路。
段珀很恍惚的拖动双腿,走到小哑女的身边蹲了下来。
小哑女侧身躺在地上,胸前开出了一个血洞,脸上神情却是平静。段珀伸手扳过了她的肩膀,生平第一次向她做出了呼唤:“哑巴?”
小哑女闭着眼睛,长眠在了这黑夜最后的时刻里;一条胳膊软软的垂在地上,她腕子上的翡翠手镯淹在了温热的鲜血中。
段珀将她那小小的上半身托起来抱进了怀里。手臂用力紧紧勒住了这具渐渐冷却的身体,他向前跪下深深弯腰低头,同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哭泣。
“哑巴死了……”他的胸膛中翻江倒海,眼泪和热血一阵阵的冲上了他的头脸。他抱住小哑女蜷缩成一团,张大嘴巴发出沙哑的哽咽。
“哑巴死了……”他见识过那么多的死亡,制造过那么多的死亡,他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同情,什么叫做怜悯。此刻他在一片混沌的悲伤中流出热泪,反复的对自己说:“哑巴死了,哑巴死了……”
而岩温拎着冲锋枪站在一旁,面目冷酷,毫不动容。和所有的旁观者一样,他也是一样的轻看小哑女。生死其实并不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他们的性命已经是不值钱,小哑女就更卑贱的不值一提了!
老虎少爷是个怪人,所以才会跪在河滩上,抱着那个哑巴痛哭!
段珀并没有嚎啕大哭,他只是滔滔的流泪。
眼泪流到最后,他摇晃着拦腰托起小哑女,预备把她抱回车上带走。然而手臂摩擦过小哑女的屁股大腿,他忽然在一片湿冷鲜血中感到了异常——这让他愣了一下,随即将小哑女放回到了河滩沙地上。
三下五除二的掀起裙摆扯下裤衩,他惊奇的睁大眼睛,看到小哑女那下身处伸出了一只鲜血淋漓的小脚,还在微弱的一蹬一蹬。屏住呼吸伸出手去,他抓住那只小脚试着向外拽,却是根本拽不出来!
他怔了三五秒钟,随即疯了似的猛然跳起来,从身边一名士兵的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刀。手忙脚乱的跪回到了小哑女面前,他握着短刀失神一瞬,然后将小哑女那血迹斑斑的白布裙子向上一直掀到了胸口。把刀尖抵到那高高隆起的肚皮上比量了几下,他恶狠狠的咬住嘴唇,将刀尖刺入了对方的皮肤。
握刀的右手颤抖的厉害,让他不得不用左手握住了右腕。锋利刀锋向下划去,他剖开了小哑女的肚皮!
扔下短刀抹了一把眼泪,他用双手扒住刀口奋力一扯,然后在身后众人的惊叫声中,把手插进了小哑女的腹中。温热湿滑中他摸到了一团囫囵软肉,没头没脑的用手抓住那块肉,他闭上眼睛狠命向外一扯!
迸出来的鲜血尽数溅在了他的身上脸上。而与此同时,小河对岸远山丛中忽然射出了万道霞光——是太阳升起来了!
段珀面向那一轮鲜红朝阳,战栗着托举起了手中那一团柔软血肉。凉风掠过河面吹拂而来,一声尖锐的婴儿嚎哭骤然在他手上响起。血肉张牙舞爪,显出了胳膊腿儿的形状!
一个生命消逝了,一个生命降临了。段珀献祭一般托举着那个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号起来!
他不要婴儿,他要哑巴!
102不速之客
入夜之时,在段珀的驱赶下,岩温匆匆洗漱更衣,跳上大床。
段珀上身穿着长袖衬衫和绒线背心,下面却是光着两条腿,只套了一条小小裤衩。抱着膝盖坐在岩温的大腿上,他嘿嘿的坏笑。
因为从傍晚开始外面就下起了小雨,所以此刻岩温抬手托住了他的屁股,口中问道:“老虎,你冷不冷?”
段珀还在得意于今天的好运气,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屁股不冷,脚好冷。”
岩温把段珀的身体转成了背对自己的姿势,然后伸长手臂,去握住了他的双脚。
段珀舒舒服服的长吁一口气,也有心思讲闲话了:“唉,小黑炭,我有些想爸爸了呢!”
岩温没出声,眼前却是浮现了段提沙和段珀拥吻的情景。段提沙的长舌头在段珀的口中搅动不已,而段珀闭着眼睛发出哽咽呻吟,在段提沙那沉重身躯的压迫下扭动如蛇。
段珀又哀而不伤的叹了口气:“他现在都要爱死信了!我小时候总是坐在他的行军背包里,现在信呢?却是趴在他的手掌上!”
因为两人是准备要睡觉的,所以岩温那下身也只穿了一条三角裤衩。偷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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