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相伴小星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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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那一整天，苏言格被人叫了无数次“组长”，忙得晕头转向。医院给他们实习生都分的休息室，6人一间，除了床和桌子，什么都没有。她不禁感叹，原来万恶的学校对他们真是好。虽然条件艰苦，苏言格还是安了个铺位，打算晚班或者午休的时候过来休息。
　　到了晚上7点多了，她匆匆回家。
　　苏妈妈站门口接苏言格，帮她提了包包，不住地抱怨道：“你爸爸真烦人了。”额？这两口子倒是奇了，以前不管怎么闹，也不会让她知道的。
　　她刚进门，苏爸爸说：“你妈又把钱包丢了！”话说，一星期前，苏妈妈丢了她的第N部手机，
　　苏言格掂量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不敢说话，苏妈妈心虚了，一声不吭，乖乖去做饭了。苏爸爸特得意，小声对她说：“那钱包在我这里！等她做完饭再告诉她。”苏言格算是无语了，解释下，以前都是苏爸爸做饭。
　　这两口子，越活越回去了，为了这么点事，每天算计来算计去的，有意思吗？
　　吃完饭，苏言格缩沙发看电视，没事就翻下手机，闷闷不乐。苏妈妈看出不对，来了句，“你跟一深报平安没？”
　　苏言格一怔，眼皮都没抬一下，道：“谁有工夫跟他报啊？”
　　“怎么呢？又吵架了？我说你就不能安分点，一深这孩子蛮不错的……赶紧给他打电话。”苏妈妈都没问原因，就直接指责她。不帮她，尽帮着外人，有这样的妈吗？
　　苏言格一狠心，按了关机键，打定主意了，这个电话不能打，安心实习吧。
　　第一个科室，苏言格被分到了是骨科，同组的有一个男生吴城武，三个女生金言、肖晓、戴如兰。他们都是E大医学院的。
　　一开始，她还不明白，为什么适合男生的骨科分了这么多女生，合适女生的妇科却分了N个男生。一进骨科科室，苏言格望见屋里坐着清一色的男人，她豁然开朗了，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科室主任分派实习生给医生，扫了一眼，五个实习生，四个医生，只能这样了，“陈医生，你病人多，你就带两个实习生吧。”
　　苏言格和肖晓正准备过去陈医生那边，这个时候，匆匆走进来一个大个子，手里还提着大包零食，扫了眼他们，道：“哟，来实习生了，我怎么没有一个啊？”
　　于是，苏言格身为组长，自然得做个榜样，自动自觉地说：“那万老师就跟着我好了”跟着我好了，跟着我好了……
　　万医生笑了笑说：“那我就跟着这位同学好了！”
　　哄堂大笑。
　　苏言格羞愧万分，口误口误！话说，这个事，被万老师不断调侃，直到她换科室。真是个记仇的老师，当然，这是后话了。
　　苏言格埋着脑袋跑到万老师这边来，听候差遣。他白大褂都没换，坐下来，就开始劳动她：“你去把1、10、11、20、56、77床的病历本拿来，还有把生化单、常规单、X线申请单一起带过来。”
　　顿时，苏言格脑门上冒出了N条黑线。第一天，她找病历本和化验单，就花了大半天。

　　陌上花开

　　实习开始后，她才意识到，医生这门职业看着光鲜，实际上非常折寿。每天得6点半起床，啃个馒头就往医院赶，一直　“被劳动”到下午6点。一周两次晚班，得在医院过夜。没有周末假期，一年到头只有一个盼头——14天春假。难怪那些美丽的护士姐姐都面容憔悴。这么熬几年，她也该成熊猫眼了。
　　这群医生们也真是，每天忙得团团转，还有闲工夫扯些黄色笑话，闹得她们几个实习的女生笑也不是，羞也不是。
　　下班了，老师们陆陆续续走了。几个女生在办公室里脱下白大褂，准备回家。没想到，万老师折回来拿东西，正好瞧见了，就调侃道：“哟，这么多同学在脱衣服啊！你看，你们一脱衣服，我都快不认识了。”
　　暴汗，有这样不正经的老师没？
　　他还特别挑出苏言格的衣服点评了下，“苏言格同学，你穿的这是上衣，还是裙子？”
　　苏言格囧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她今天穿了条韩版的连身裙，的确有点短，但是……旁边的肖晓连忙替她解释，一把扯起她的裙子，露出里面的牛仔短裤，道：“人家穿了裤子！”
　　万老师一脸严肃道：“嗨，穿了就穿了呗，还掀起来干什么啊？影响多不好！要是有男朋友就更加不合适了，在古代，这就是红杏出墙。”
　　红杏出墙？哪壶不开提哪壶，苏言格叹口气，她都回来这么久了，只字片语都没有。她还想出墙，气气那个没良心的呢！
　　她坐在房间里，拿着手机发呆，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她的手指刚一触及拨号键，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要和他说些什么呢？她思考了半天，打了一段挺长的短信，然后，又删删减减，剩下几个字，发了过去。
　　结果，他没回。
　　当两个人不在一起的时候，心，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吗？苏言格一阵抑郁，把手机关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一条短信，寥寥数字。“已到家，甚好勿念！”岑一深半天没顺过气来，没有谁要念她。
　　他环顾室内，空空的，以前都没觉得，这房间这么大，这么安静。他将她剩下的物品摆放回去，全都按她收纳的方式复原。好像……还是少了什么。
　　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了一下午的呆，还是决定搬回寝室住。他找出纸箱，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他不小心撞翻柜子上层的箱子，成堆的信纸如雪片飞落，他一一拾起。
　　那是苏言格的字，他十分确定。
　　他还是没有发现那是什么，只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名字，所以他翻阅其它页数。所有的文章都是以他的名字为开头内容，就像是写给他的信。只是到后面，信纸换成本子，一封接着一封。
　　离开他的那两年，她一直在写信给他，即使那根本是不能寄出去的信。岑一深仿佛将周遭的所有事物皆遗忘，就这样站着翻看那一本本写给他的信件，难能可贵的是生活向来漫不经心到随便的她，将这个箱子打理得非常整齐。
　　这些全部他的……岑一深出神呆望满满的箱子。以前，他总觉得这么多年，付出的是他，难过的是他。他总是希望她从不曾出现，不曾使他既烦恼又空虚，在填满他生命时又转身溜走……有她在，地狱也天堂，一向如此。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她并不是那么惬意，她也有不好过的时候，多少慰藉了他愤慨多年的心；又或许他清楚看见她对他的思念，他对她的诸多不解与怨恼，全都烟消云散了。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岑一深憋了好几个星期，等到一个连续假期，他搭车回E市，此刻他心，急迫如焚。算一算，他有一个月没看到她了。
　　一下车，岑一深没有直接去医院，他不会自己跑去找人的，那太招摇了。他会在家等她回来，并且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傍晚时分，岑爸下班回来，见自家儿子回来了，惊喜道：“就该放暑假了，还回一趟家。平日不见回得这么勤？”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之所以回得这样勤快是因为……就是，回来看看父母。
　　她……除了发了条短信以外，再不曾给过他只字片语，既然她不想他，他自然也不想她。不知道回家没？岑一深提着垃圾袋出了门，站在苏家门口，半天没动。正好赶上苏妈妈买菜回家，笑眼觑他，装作不知情况，只道：“哟，一深回家了，暑假这么早放了吗？”
　　“我有点事，回家看看。”
　　“哦！”苏妈妈拉长音调，准备钥匙开门，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听说今天有联谊会，一深不去么？”
　　哎，怎么提起这一出？岑一深皱了皱眉，也没打算再问，“不去了，没什么兴趣！”
　　苏妈扬着嘴角道：“我们家格格倒是去了……”
　　“她人在哪里？”岑一深终于沉不住气。
　　“我想想……就在五十岭的那家餐厅……咦！一深，你走这么快是要去哪里？如果是要找人的话……”
　　没等苏妈妈说完，岑一深早早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联谊？

　　“”苏言格拔高声音叫道。
　　“你小声点！”肖晓捂住她的嘴，苏言格咿咿呀呀的，肖晓警告她说，“不准叫出声，知道了吗？”
　　苏言格赶紧点点头，等她一放开就问：“联谊不就是变相相亲？你要去相亲？”
　　“不是我，是我们。”
　　“我们？为、为什么？”苏言格有点呆滞。肖晓读书比较晚，而且复读过，比她大了好几岁，的确是该考虑婚姻大事了。只是，关苏言格什么事？
　　“咱们共同进退嘛？反正你也没有男朋友。”
　　谁说她没有男朋友了，她没有提，是因为临走吵完架，她在生他的气。她可是忠贞不二……当然，最主要的是，要是被岑一深逮到了，她会死得很惨的。苏言格想到这种可能，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拒绝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别啦，里面很多人，我害怕！”肖晓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活像被抛弃的小狗。
　　就这样，苏言格被拉上了贼船。
　　穿越重重人海，岑一深一眼找到了苏言格，他没有直接逮人，而是默默站在角落。其实他是别具用心，存心躲在暗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只是规规矩矩地跟同行女伴扯谈，他很满意。只是，旁边几个男人在闲聊，比较惹人厌。
　　“刘美女气质佳，长相好。”
　　“肖妹妹娃娃脸，比较可爱，是我喜欢的类型。”
　　岑一深站在一旁撇唇，男人聚在一起爱聊女人，除了自己的女人。
　　“其实还是那位苏小姐够特别，虽然没有精致的五官，身材也一般，但是，仔细看的话，她笑起来的时候，表情十分灵动，就像……”
　　岑一深一抬眉，瞥了眼苏言格，她应该是喝了点酒，双颊绯红，眼神温暖灵动，他走到说话人身后，厉声警告：“你最好不要说了。”
　　突然冒出来的警告声，吓了男人们一跳，回头看时，他已经走开了，几个大男人面面想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抹黑影笼罩过来，苏言格下意识抬起脸容，疑惑地看向来人——岑一深脸色……好难看，她目瞪口呆地盯着他，断断续续道：“你……”回来了。
　　岑一深看着她一双晶眸，他当然知道她眼眸总是温暖灵动。他乍生一种，假使不能把别人的眼睛挖掉，就只能把她藏起来的纠结心思。
　　“跟我来。”他握住苏言格的手，不分由说地转身就走。
　　“喂？你怎么了？放手啦！”苏言格虽觉得他莫名其妙，两脚却还是被动地跟着他出去，边嚷着：“你要带我去哪里啦岑一深！”
　　出了门，岑一深眼神像要杀人一般，声音冷得可以结成冰：“你又喝酒！”
　　“不是酒，是红酒……”红酒不算酒，这个概念在苏言格心里根深蒂固。
　　岑一深继续逼问：“也不行！”
　　苏言格不乐意了，管得真宽，她的气还没消，道：“我发短信给你为什么不回？”
　　他冷哼一声，说：“你没有时间意识吗？过了一个星期才报平安，还有你竟敢跑来相亲。”
　　“不是相亲，是联谊。”苏言格心虚了，连忙调转枪口，道：“再说，我又没跟男的搭讪，你干嘛突然跑出来兴师问罪！”
　　“谁叫你乱笑？”
　　什么叫她到处乱笑？她到哪里乱笑了？笑也要他管了，没天理了。苏言格气得扭头就走，还越走越快，完全忘记了世界上有TAXI这种交通工具。岑一深也很生气，转身往反方向走，而后又折回来，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
　　他是担心她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苏言格走着走着，就放慢了脚步。于是，两人一言不发，一前一后回了家。
　　半夜时分，苏言格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拉窗帘，见对面的灯还亮着。这么晚了，他还在忙吗？她心突然软了，临近考试周，应该是他最忙的时候，得赶论文还得准备考试。他不远万里跑回来，结果，逮到她参加联谊会。两人难得见一次面，还闹得这么僵，太浪费了。
　　阳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岑一深想都没想，就压低声音喊道：“你又爬进来！”
　　苏言格左顾右盼，生怕被岑爸岑妈发现，急忙跑进他房间，见他摊了一桌子的书，心里生出无限愧疚，道：“你要赶论文还跑回来干什么？”
　　岑一深没好气地回了句，“我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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